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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

司夏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时觅傅凛鹤的现代言情《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司夏萌”,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的孩子也没有了,他和她也没必要这么一辈子捆绑下去。时觅知道,只要她不开口,傅凛鹤大概率也不会和她提离婚,他会和现在一样,就这么和她一起无波无澜地把日子搭伙过下去。但时觅不想继续了。这不是她要的婚姻生活。她想要的是那个她爱他、他也爱她的丈夫,不需要多有钱,但知冷暖、有温度,能陪她一起把平淡生活过得温馨满足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心里装着别人,......

主角:时觅傅凛鹤   更新:2024-08-26 03: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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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觅傅凛鹤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由网络作家“司夏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时觅傅凛鹤的现代言情《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司夏萌”,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的孩子也没有了,他和她也没必要这么一辈子捆绑下去。时觅知道,只要她不开口,傅凛鹤大概率也不会和她提离婚,他会和现在一样,就这么和她一起无波无澜地把日子搭伙过下去。但时觅不想继续了。这不是她要的婚姻生活。她想要的是那个她爱他、他也爱她的丈夫,不需要多有钱,但知冷暖、有温度,能陪她一起把平淡生活过得温馨满足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心里装着别人,......

《全文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精彩片段


傅凛鹤直接回了家。

这是他第一次在上班时间回家。

收拾得纤尘不染的屋子里已经没了时觅的痕迹,除了茶几上那份被风吹得凌乱的离婚协议书。

傅凛鹤过去拿起。

协议书很简单,时觅什么也没要,结婚前是什么样,离婚后还是什么样。

落款处已经签下了她名字。

她的字很漂亮,舒卷飘逸,像艺术体。

傅凛鹤盯着离婚协议上的签名出神。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门声。

傅凛鹤倏然扭头看门口。

方玉珊刚好推门进来,被他突然看过来的动作惊得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困惑开口,明显看到傅凛鹤脸上升起的期待慢慢褪尽,变成无波无澜的平静。

“没事。”他淡声回,“你怎么过来了?”

“我怕时觅一个人在家闷,过来陪陪她。”方玉珊笑着走向他,“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时觅怎么了?”

说话间她已经担心皱起了眉,扭头看向房间。

“她没事。”傅凛鹤说,看向她,“你经常过来?”

“也没有,就偶尔过来一下。”

方玉珊脸上有着不自然的尴尬,话完便见傅凛鹤眉心拧了拧。

她心虚把话题转向傅凛鹤手中文件:“这是什么?”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但指尖还没碰到文件,傅凛鹤已先她一步把文件压了下去。

“没什么。”傅凛鹤说,看向方玉珊,“如果没什么事你不用过来,时觅有她的工作要忙。空了我会和她回去看你们。”

“她能有……”方玉珊想说“她能有什么工作要忙”,话到嘴边又赶紧改了口,“好的。”

又忍不住提醒傅凛鹤:“时觅也调养一年多了,肚子一直没消息,别不是当时留下了什么病根,你让她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可别到时生不出孩子。”

傅凛鹤:“是我不要的孩子。”

方玉珊诧异看他。

傅凛鹤已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就别过来了。”

方玉珊嘴张了张,想拒绝,最终在傅凛鹤冷淡的眼神下闭了嘴,转身离开。

傅凛鹤看着房门关上,扫了眼已没有了时觅生活痕迹的房子,长长吐了口气,拿起手机,给助理柯湛良拨了个电话:“柯湛良,帮我预约陈律师,处理离婚问题。”

“啊?”柯湛良愣住,不是昨天才让他送过时觅吗?两人看着不像在吵架啊。

傅凛鹤已直接挂了电话,把手中的离婚协议一把扔在了茶几上,转身出了门。

——————

时觅搬回了她在郊区的小房子。

这是她婚前买下的,房子不大,刚好够她一个人住。

但就是在这个只有方寸大小的房子,她和傅凛鹤发生了一夜情,还因此怀上了孩子,成为两人被迫绑到一起的契机。

那天晚上她扛不住好友林羡琳哀求,陪她一块参加高中同学聚会。

没想到从不参加同学聚会的傅凛鹤也在。

她和傅凛鹤在高中毕业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彼此都没加班级群,也没参加过同学聚会,两人就像彼此生命的两个过客,短暂交集后,又消失在了各自的世界里。

但傅凛鹤消失得更彻底一些。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时觅偶尔和高中同学旁敲侧击的打探里,并没有任何和傅凛鹤有关的讯息。

因此乍然见到消失几年的傅凛鹤,时觅惊喜又紧张,年少时不敢说出口的喜欢在胸腔激荡,但她始终没有勇气把这份喜欢说出口,连和他说话都变得拘谨客气,尤其傅凛鹤还坐在她身侧,两人几乎贴靠在一起的坐姿让她的拘谨不断被放大。

她心里紧张,又怕被看出来,只能借着吃饭喝东西来掩饰心里的忐忑,不知不觉就喝高了些。

傅凛鹤大概是基于邻桌情谊,聚会结束时主动揽下了送她回去的活儿。

时觅一个人住,她虽然喝得有些高了,但也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但到底还是被酒精影响了肢体平衡。

在她这个只有一个大单间的小房子里,刚进屋她就被她留在门口的鞋给绊到了,就要摔倒时傅凛鹤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惯性作用下她被拉拽入他怀中,当时灯还没开,傅凛鹤也喝了点酒,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夜色刺激,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孤男寡女夜色深沉又都喝了酒,还是她暗恋多年的男人,胶结的视线突然就挪不开了,然后在彼此胶着的视线里,两人气息在慢慢靠近……

时觅不是随便的人,她甚至连男朋友都没谈过,但那天晚上,她迷失在了傅凛鹤深邃温柔却又专注的眼神里。

那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眼神和男人。

那天晚上她和他极尽放纵,青涩却又异常热情。

她没想到傅凛鹤和她一样在感情和某方面都是生手。

他的家庭背景和外形气质根本不可能谈不到女朋友。

但这两年接触下来,时觅反倒理解了傅凛鹤为什么会一直单身,一个只醉心工作的男人根本没多余的心力和时间谈感情。

他自小严格的家教也让他习惯于洁身自好。

那天晚上于他大概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意外。

对时觅也是。

她本来已经规划好了她的人生。

她大学学的建筑设计专业,天赋和能力都还不错,她想再去进修一阵,已经在着手申请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建筑系,但那一夜的意外扰乱了她所有的规划。

她没想到她会怀孕。

两人那天晚上没做安全措施,但因为过于放纵第二天起来得都有点晚,她有个面试要赶,来不及去药店买紧急避孕药,她也有些心存侥幸,想着安全期应该没事,没想到最后还是中了招。

查出怀孕时时觅有些不知所措。

但傅凛鹤的意思是结婚,把孩子生下来。

那时距离那一夜刚过去半个月,两人都没联系过,时觅本来也没打算和傅凛鹤说,偏就那么巧,她在医院遇到了去看他爷爷的傅凛鹤。

她有些尴尬,想把检查结果藏起来,但还是迟了。

傅凛鹤瞥见了她藏到身后的hcg报告, 把手伸向了她。

“我看看。”

明明很简洁平静的三个字,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场。

时觅迟疑着把检查结果递给了他。

傅凛鹤盯着检查报告沉默了会儿,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时觅茫然摇头,她不知道,她根本没想过这个孩子会来,她的到来一下打乱了她全部的人生计划。

“我比较倾向于我们结婚,然后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傅凛鹤说,“不过最终决定权在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结婚?”

时觅惊愣住,她以为傅凛鹤在开玩笑,却见他轻轻点头:“我是认真的。”

他给了她两天时间让她回去考虑。

时觅喜欢傅凛鹤,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傅凛鹤会和她说,我们结婚。

她在茫然和渴望反复交加的矛盾纠结里考虑了两天,约了傅凛鹤,和他说“那……就结婚吧。”,就像离婚时一样,他平静点了个头“好”。

第三天,他们就领了结婚证。

看似荒诞却又顺理成章。

只是时觅没想到,她和那个孩子没缘分。

她和傅凛鹤的婚姻也没能持续到第三年。

匆匆开始,又匆匆结束。

这两年像做了场梦。

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时觅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

那天晚上她差点被鞋子绊倒,他伸手揽住她时凝神看她的眼神不断在眼前回放。

她清楚记得他黑眸里的专注和情绪波动,至今想起来心脏还会因此而悸动。

她以为那就是爱情。

他和她一样,把她放在心里藏了很多年,所以才会有那一夜的情生意动。

原来不是,他只是刚好也喝高了而已。

心脏因为这样的认知闷胀着发疼。

时觅想起前几天陪他回他家,她路过书房,不小心听到书房里他父亲和他的争吵。

“当初你爷爷病重,老人家疼你,希望临终前能看到你结婚,你也不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开,就这么仓促把时觅带回来,刚好她也怀了你的孩子,我也不好说什么,总归让老人家走得安心了,但现在都两年过去了,那个孩子也和你们无缘,难道你还要和她这么一辈子耗下去?”

“我有我的考量,您别管。”

“什么叫我别管,我能不管吗?都说喝酒误事,喝酒误事,你看看你,之前因为沈妤,一直不肯交女朋友,结果就因为参加个什么破同学聚会,不清不楚就让那个女人钻了空子……”

“爸!”傅凛鹤倏然打断了他父亲傅武均,语气静冷,“这件事错在我,和时觅没任何关系。”

“好好好,我不说她,我不说,每次一说她你就只会护着她。我就问你,要是沈妤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你别忘了,你和她是有婚约的人。”

“她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时觅明显听出傅凛鹤嗓音淡了下来,这是她少有的能从傅凛鹤的平静里听出别的情绪来,显然那个叫“沈妤”的女孩在他心里有着不一样的分量。

这还是时觅第一次听到这个叫“沈妤”的名字,一时有些怔。

说不上什么感觉,就突然很茫然,但没有排斥和抗拒,甚至对这个名字产生了些许微妙的亲密感。

她没有去打探沈妤是谁,没有这个必要,她和傅凛鹤的问题并不是因为谁。

她只是恰巧出现在了他急需用婚姻安抚他爷爷的时间里而已。

现在他爷爷不在了,让他必须负起责任的孩子也没有了,他和她也没必要这么一辈子捆绑下去。

时觅知道,只要她不开口,傅凛鹤大概率也不会和她提离婚,他会和现在一样,就这么和她一起无波无澜地把日子搭伙过下去。

但时觅不想继续了。

这不是她要的婚姻生活。

她想要的是那个她爱他、他也爱她的丈夫,不需要多有钱,但知冷暖、有温度,能陪她一起把平淡生活过得温馨满足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心里装着别人,把她当责任的男人。

因此她提了离婚,这个她早在半年前就开始萌生但一直摇摆不定的念头。

而傅凛鹤果然也如她预料般痛快放了手。

他大概是松了口气的吧,时觅想。

胸口的闷疼还在继续,时觅手压着胸口,打量着这个曾藏满她期待的小空间,难受在加剧,但又隐隐有种放过自己的释然。

许久,她拿起手机,给当初买房的中介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想把我山景湾的房子卖了,你这边能帮忙处理一下吗?”

中介还记得时觅,人长得温温软软的很漂亮,年纪不大,脾气也很好,他印象深刻。

“当然没问题啊。”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美女是准备换大房子了吗?”

“不是。”时觅笑笑,把话题带了过去,“那就麻烦你了。”

——————

时觅房源出售的信息两天后刚好被傅凛鹤助理柯湛良刷到,他最近想换个离公司近点的地方,正在网上看房子。

时觅小区就在傅凛鹤公司附近,一搜附近房子就出来了。

他当时在傅凛鹤和时觅结婚时有被安排过去帮忙搬过行李,时觅房子内部装修得干净雅致,因此他印象很深刻,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当下就愣住了,不由朝里间办公室的傅凛鹤看了眼。

傅凛鹤让他帮忙处理离婚事宜,他对傅凛鹤和时觅离婚一事是知道的。

他印象中傅凛鹤和时觅感情一直还可以的,虽然没有像别的小夫妻那样黏糊,但也不是怨侣,没有苦大仇深到要离婚的地步。

他想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会突然离婚。

这几天的傅凛鹤也没有失婚男人的落魄颓丧,除了那天在会议室破天荒地丢下一众人离开,这几天的傅凛鹤看着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对劲,就是傅凛鹤在公司待的时间也更长了 ,几乎是把公司当成了家,而且他对工作的要求也更严苛了。

他走过的地方,大家如履薄冰,整个办公楼处于一种人人自危的低气压中。

柯湛良总觉得傅凛鹤多少还是有被离婚影响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两口在闹别扭。

他在犹豫要不要把时觅卖房子的消息告诉傅凛鹤,在他看来,卖房子已经等于跑路了。

人在还有修复关系的可能,要是人走了,就没继续的可能了。

他不想一直在这种低气压的氛围中工作。

他就在这种纠结中失了神。

直到傅凛鹤视线突然从电脑屏幕移开,看向他:“有事?”

柯湛良被惊得一个激灵:“没,没事。”

傅凛鹤:“没事你盯着我看半天?”

“我……”柯湛良很纠结。

傅凛鹤:“有话直说。”

柯湛良牙一咬,把手机屏幕转向了傅凛鹤:“时觅好像要把房子卖了,她可能要走了。”

他看到傅凛鹤压在鼠标上的手一顿,还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没想到傅凛鹤已冷淡把视线转回了电脑屏幕。

“然后呢?”平静而冷淡的反问。



柯湛良被问得有点懵:“不是吴奇浩吗?”

吴奇浩是负责欧洲酒店业务的大区总经理,人还是傅凛鹤亲自任命的,他不理解傅凛鹤突然这么问。

傅凛鹤把手中的文件轻甩到他面前:“既然是吴奇浩在负责,那所有重要会议和重要场合活动,他人在哪儿?”

“……”柯湛良诧异接过傅凛鹤扔过来的文件,有两份,一份是辉辰酒店欧洲分部呈上来的财务报表和工作汇报,看着没什么问题,另一份是第三人视角更详尽细致的工作汇报,还附上了重要会议和场合的工作照片。

两份文件的对比里,欧洲分部呈上来的大合照里都有吴奇浩的身影,牢牢焊死在C位上,但另一份不知名的工作汇报里,所有重要工作实景场合里都没看到吴奇浩的身影,不知道是刚好不在,还是人真的不在现场。

柯湛良不知道傅凛鹤第二份工作汇报哪里来的,是之前就听到了什么风声才安排的人调查,还是有人检举告发,或者是有人设计撤换吴奇浩?

种种猜测在脑中过了一遍,柯湛良谨慎看傅凛鹤:“傅总,是吴总有问题吗?”

“我不知道。”傅凛鹤说,伸手取过他拿着的文件,随便翻了翻,又合上,扔到一边,站起身,“帮我订一张飞苏黎世的机票。”

“……”柯湛良迟疑看他,“傅总,您是要亲自过去调查?”

这一想柯湛良就觉得不妥,辉辰业务庞大,辉辰酒店虽然是傅凛鹤亲自经营起来的品牌,但早已上轨道,经营稳定,发展平稳有升,傅凛鹤也早已制定了一套完整的管理体系,已经不需要他亲自监管,哪怕现在出现问题,也有专人监督和调查,实在不用傅凛鹤亲自出马,反倒是最近傅凛鹤在重点拓展建筑设计业务,业务重点还在大陆总部这边,这边更需要傅凛鹤。

心里这么一想,柯湛良便忍不住苦口婆心劝道:“傅总,这不需要您亲自过去的,您随便安排个人过去调查就行了,公司有完备的调查监督部门,章总或者徐总在这方面都早已经验老到,人也信得过,完全不用担心。或者您不放心的话让我代您过去也行,总公司这边事务繁多,欧洲又远,您这样两头飞我怕您身体吃不消啊。”

“我自有我的考虑。”傅凛鹤并没有理会他的苦口婆心,注意力已回到电脑上,长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你订票就是!”

“可是……”

柯湛良皱着眉还想劝,傅凛鹤突然扭头瞥了他一眼,幽深的眸子已隐隐带了丝“别废话”的警告,柯湛良被看得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事,时觅也在苏黎世!

他压下满腔惊疑看傅凛鹤,视线不意和傅凛鹤的撞上,柯湛良马上触电般弹回,低眉顺目地回了声:“好,我马上安排。”

时觅在那天和林羡琳说了不想知道傅凛鹤近况以后,林羡琳果然没再提过傅凛鹤,连他的名字都没再提及,倒是和她说了她和辉辰的合作过了评估,现在在走合同。

虽然合同最终敲定前会存在各种变数,但时觅是真心为林羡琳高兴。

她这些天已经正式办理入学手续,生活也开始慢慢步入正轨,也已经开始慢慢适应欧洲这边的生活和文化,唯一还不太适应的是,她的妊娠反应有点严重,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让本就不算健康的身体更显虚弱不堪。



倒不是时觅记忆有多好,只是从小到大丁秀丽就不太待见她,最喜欢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要不是你爸把你捡回来,你早饿死了,我们供你吃供你住,供你读书,哪点对不住你了?你帮家里点忙怎么样了?”

每天被这么耳提面命地提醒着,她想不知道都难。

她小时候还因此难过过好久,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有爸爸妈妈疼,为什么她没有。

但现在长大了,也释然了,可能有些人就是亲友缘薄一些,父母也好,儿女也罢,亦或是丈夫,都注定陪伴不了太久,她这辈子就是注定了要一个人独自前行。

好在她的父亲时林对她还不错。

他是把她捡回来的人,她高烧昏迷清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他。

时觅已经不记得那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只依稀记得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待了很久,大冬天的,又冷又饿,每天浑浑噩噩的很害怕。

因此醒来后看到抱着她哄着她的时林,她心里倍感亲切,也有点怕人,一直抓着时林不放,后来也找不到她家人,时林心疼她,就把她留了下来,收养了她。

其实以他们家当时的条件,是没办法再养一个人的,丁秀丽也不想多照顾一个人,但最终拗不过时林,不得不留下了她。

时林一辈子懦弱,唯独在留下她这件事上强硬了一回,尽管之后因为常年在外打工,他也没办法给予她一个父亲应有的照顾和保护,但对于时林,时觅还是敬重且感激的。

她这次回来也只是想在出国前看看时林,毕竟出去了不像在国内这么方便,想回来就回来。

屋外的丁秀丽得不到她的回应,已经进展到摔锅碗瓢盆发泄的地步。

“又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传来时林的声音。

“你捡的好女儿,这么些年我们养大她容易吗,要不是我们,她现在还指不定在哪个流水线打工呢,还能遇到傅凛鹤那样的家庭嫁了吗?她现在倒好,乌鸦变凤凰,看不起自家人了,有出息了帮一下家里怎么了?”

时林声音一下惊喜:“觅觅回来了?”

伴着落下的嗓音,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时觅过去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时林。

“爸。”她轻叫了一声。

时林推门进来,压低了声音:“别理你妈,她就嘴上说说。”

时觅轻点了个头:“嗯。”

时林:“怎么突然一个人回来了,凛鹤呢?”

“他……”时觅迟疑了下,还是坦白了,“我和他离婚了。”

“离婚了?”时林面色当下凝重了起来,“为什么要离婚?”

时觅:“我和他不合适。”

时林皱眉:“是不是因为你妈和你哥?”

时觅摇摇头:“以后你让他们别再去打扰人家了。”

时林面露犹豫,倒不是他想去,实在是他劝不动丁秀丽和时飞,这个家里丁秀丽说了算。

时觅理解他的难处,笑笑:“没事,我会和他们说的。我今天就是回来看看您,我申请了个海外大学读研究生,明天就要走了,要读两年,以后估计不能常回来看您,您照顾好自己。”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这卡里还有点钱,您先留着用,不够了你再说。”

时林赶紧推了回去:“你一个人在外面要花钱的地方多,钱你留着,我够用。”

“没事,我有。”时觅把卡给他塞了回去。

时林想到她明天就要走了一时伤感:“怎么那么突然就要走了?国外那么远,想读书在国内不行吗?”

“就想换个环境,顺便出去看看世界。没事的,两年很快就过去了。”时觅安抚道,看时林还愁着张脸,又对他说,“而且这个学校建筑系世界排名第四,能被录取得多幸运啊。”

时林果然被安慰到,欣慰里又有些自豪:“真好,从小我就知道你长大后肯定会有出息。”

时觅笑笑。

“姑姑。”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声在这时传来,声音落下时,2岁的小丫头已经飞抱住了时觅的腿。

时觅弯身一把将她抱起:“贝贝和妈妈出去玩了?”

小丫头用力地点着头,扭头看向跟着进屋的妈妈钟宁。

钟宁是时觅哥哥时飞的妻子,和时飞是中学同学,高中就在一起了,大学毕业两年后就领了证,两年前刚生的女儿。

钟宁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也强,从保险公司最基础的保险销售做起,靠自己一步步爬到了销售总监的位置,每年大几十万的年薪,挣的钱全让时飞创业给霍霍没了。

钟宁似乎倒没在意过这个,时飞不上班不带孩子也不吵不闹,任劳任怨地挣钱养家带孩子。

时觅也不知道她哥给钟宁下了什么蛊,愿意这么几年如一日地供他养他,如果真要去分析,大概就是时飞嘴甜,能给钟宁提供情绪价值吧。

钟宁和时觅不算特别熟,看时觅看过来,客气地打了声招呼:“时觅回来了。”

时觅“嗯”了声,视线移向亲昵搂住她脖子的小丫头,伸手逗了逗她。

丁秀丽也已跟着进了屋,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又忍不住阴阳怪气道:“那么喜欢小孩就抓紧时间生一个,要不然以后人家在外面找人生了,有你哭的。”

说完又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当时你在想什么,年纪轻轻的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要是当初能生下来,现在求个人哪里还需要这么低声下气的。”

时觅面色淡了下来,抬头看她:“妈,我和傅凛鹤已经离婚了,你们别再去打扰人家。”

丁秀丽和时飞俱是一愣:“什么?”

时觅没多言,她晚上的飞机,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和钟宁时林互道了个别后,就先走了。

丁秀丽和时飞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真的假的,怎么突然就离婚了?”

时林叹了口气:“真的,她明天就要走了。”

时飞皱眉:“去哪儿?”

时林:“说是要去读两年书。”

时飞眉头皱得更深,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他心里是个藏不住事的,他心里担心,当天下午就去了傅凛鹤公司。

人一到公司前台就直接对前台女孩说:“我找傅凛鹤。”

前台微笑看他:“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时飞:“他是我妹夫还要预约什么?”

说完就要往电梯走。

前台女孩急急拦住他:“先生,不好意思,我得先和总裁办确认一下。”

时飞像没听到,手按下电梯就想强闯,保安赶紧上前拦人:“先生,不好意思,进公司需要有预约,麻烦您配合一下。”

“都说了是我妹夫了,你和你们总裁说一声就行了。”

时飞不耐,还想继续闯,保安却不敢不让他上去,正僵持着时,柯湛良刚好从外面回来,一眼便看到闹成一团的众人。

“发生什么事了?”他上前问。

“柯总。”保安恭敬叫了他一声,“这位先生自称是傅总大舅子,想见傅总。”

柯湛良狐疑打量时飞,没看出半点和时觅像的地方。

时飞一眼看出柯湛良在想什么。

“时觅真是我妹妹,不信你上去问你们傅总。”

柯湛良有些意外,想了想,对保安说:“让他上去吧。”

保安放了行。

时飞倒是没和他生气,只是指了指自己:“都说了你们傅总是我妹夫,你们还不信。”

说完就和柯湛良一起前往顶楼的总裁办。

“你先在外面等会儿,我去通知傅总。”

来到外间办公室,柯湛良低声叮嘱,敲了敲傅凛鹤办公室门:“老大。”

“请进!”傅凛鹤低沉的嗓音从办公室传来。

柯湛良推开门,刚要开口,时飞已从身后一把把门推得更开,走了上来。

“凛鹤,你和觅觅离婚了?”

柯湛良:“……”

傅凛鹤看了他一眼。

柯湛良顿觉得后背冷汗直冒:“是时先生自己进来的。”

时飞也大大剌剌地摆摆手:“对,我就是心里着急。”

说着又看向傅凛鹤:“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离婚了,觅觅明天都要走了。”

柯湛良看到傅凛鹤压在鼠标上的手一顿,不由看向傅凛鹤。

傅凛鹤面容平静依旧,他看向时飞:“你有什么事吗?”

时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事,这不是听说你们离婚,担心你们……”

傅凛鹤:“我和她没事。”

时飞顿时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两口子偶尔闹点矛盾是很正常的事,女人嘛,哄哄就好。”

傅凛鹤没接话。

时飞越发不好意思:“对了妹夫,上次那个度假村的事……”

傅凛鹤扭头看他:“那个项目不归我管。”

时飞脸上的笑容当下有些挂不住,却又勉强维持着:“这样啊。”

两只手失落地搓着。

他性子向来大大剌剌,和谁都自来熟,有些没有边界感,说话做事也不经大脑,在傅凛鹤面前也从没有面对豪门富户的拘谨感,但这一次,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尴尬。

傅凛鹤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失落和尴尬,有些不忍,放缓了声调:“对了,你妈最近是不是在看香墅区的房子?”

“是有在看,就想着觅觅回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得换个大点的房子,本来还想着找你们凑点首付……”时飞声音低了下去,没敢说时觅不让。

傅凛鹤点点头:“待会儿我让柯湛良给你们转过去。”

方玉珊刚好从外面走进来,闻言脚步一顿,看了眼时飞。

时飞已恢复刚进屋时的神采飞扬:“我就说觅觅没有看错人,妹夫你是个有格局的人,生意以后肯定会越做越红火。”

方玉珊嫌弃撇开了脸,小动作全落进了傅凛鹤眼中。

他看向方玉珊:“有事吗?”

方玉珊收起脸上的嫌恶:“我过来找柯湛良。明天我要飞一趟西北,老陈请假了,柯湛良有空的话送我去趟机场吧。”

方玉珊说着已转向柯湛良。

柯湛良当下点头:“好的,董事长夫人。”

方玉珊:“航班信息回头我让人发你。”

说完回头时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时飞,又看向傅凛鹤,欲言又止。

“妈,你先出去吧。”傅凛鹤直接下了逐客令,“以后你要过来还是提前让人通报一下。”

方玉珊看他一眼,勉强点点头,没再多言,转身走了。

时飞困惑看着方玉珊远去的背影,看向傅凛鹤神色清淡的俊脸:“你和亲家母关系不好?”

“没有。”很冷淡的回应。

时飞也无所谓,也就随口一问,只是有些赧颜地感谢傅凛鹤:

又颇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你不会也是这里的学生吧?”

女孩下巴微微—扬:“怎么?不像啊?”

唐少宇笑:“不是不像,是没想到。”

时觅看着两人像熟人,而且已经聊上了,也就默默退向—边想离开。

唐少宇没忘记刚才她差点摔倒的事,抽空看了她—眼:“同学,对不起啊,你没摔着吧?”

时觅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谢谢。”

唐少宇还是不放心:“没被砸到吧?”

换来的依然是时觅的轻轻摇头。

“我没事的,谢谢。”她微笑道谢,也不打扰两人,“你们先聊,我去那边看看。”

唐少宇也回以微笑:“好的,欢迎随便参观,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们,我是展区的负责人,唐少宇,这是我的名片。”

唐少宇说着礼貌性递上了名片,不忘给公司招揽人才:“我们公司正在招聘兼职和专职建筑设计师,同学如果对我们公司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投简历试试。”

“好的,谢谢。”

时觅礼貌接过了名片,客气道谢后,转身就要离开。

唐少宇已转向正歪着头打量他的年轻女孩:“刚才没砸到你吧?”

“没有没有,你放心吧。”年轻女孩拍着手,满眼惊奇地看着他,“我还以为昨晚只是你撩妹的手段,没想到你真是开事务所的啊。”

唐少宇笑:“我这人从不骗人。倒是你,想起来了吗?小沈妤?”

“沈妤”两个字落入耳中时,时觅脚步倏然—顿。

身后传来女孩嗔怪的嗓音:“什么小沈妤不小沈妤的,都说我不认识了。我叫上官临临,上官临临,OK?”

时觅不知道是她对“沈妤”这个名字敏感了,故而无意识对号入座了,还是真的就这么凑巧,她忍不住回头朝女孩看了眼,又朝唐少宇看了眼,都是陌生的面孔。

时觅忍不住摇头笑自己敏感,而后往展区另—边走去了。

宣讲会即将开始,大家已经早早进教室占了位置。

时觅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早,也进了多媒体教室。

门口有工作人员在收简历和作品,时觅过来时也顺便带了—份,想递过去时想到刚才“小沈妤”几个字,又有些犹豫。

收简历的女孩奇怪看了眼她手中的简历,又看向她:“同学?”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拿着的简历和作品。

时觅迟疑了下,还是递了过去:“谢谢。”

女孩微笑:“不客气。”

时觅也回以微笑,进了多媒体教室,在后排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妤”几个字造成的影响,时觅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撞到她的上官临临已经在前排坐了下来,看到前门走进来的唐少宇时还活泼地抬手冲他招了招。

唐少宇也回以她—个微笑,而后走上了宣讲台。

时觅视线也从上官临临身上看向台上的唐少宇,如果这个沈妤就是傅凛鹤在找的沈妤,那唐少宇和傅凛鹤是旧识?还是都恰巧和沈妤有关系而已,但没有共同的朋友圈?

时觅心里因为这些猜测没什么心思听宣讲,也不太待得下去,趁着台上换人之际,偷偷从会场退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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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宇从演讲台下来便去了门口,走向门口搜集简历和作品的工作人员,顺手就拿过了那—沓不算薄的简历,翻了起来。

时觅也刚好从多媒体教室退出来,后门没开,她只能绕路前门,没想到刚到门口就遇到了正翻看简历的唐少宇。



餐厅里,看到傅凛鹤回应的方玉珊皱了皱眉,忍不住朝严曜和时觅看了眼,明显不信,又给傅凛鹤回了个信息:“既然是你安排的人,他叫什么名字?”

但微信那边没回复。

久等不到回复的方玉珊面色已有些沉,不由又看向时觅。

坐她对面的小姐妹也忍不住困惑朝时觅看了眼,又看向方玉珊:“怎么了?”

她不认识时觅,也不认得她。

方玉珊摇了摇头:“没什么。”

眼睛却依然盯着时觅,略带赌气且不算小的音量,加上过于强烈的存在感,时觅不由拧了拧眉,下意识回头,视线和方玉珊相撞。

方玉珊还举着个手机,毫无被抓现行的尴尬,看她看过来,也仅是平静看了她一眼,也不打招呼。

时觅也没去打招呼,只是在简单的眼神对视后便平静把视线收了回来。

严曜若有所思看她:“熟人?”

时觅笑笑点头:“嗯。”没做过多解释。

没能得到时觅主动打招呼的方玉珊已经沉了脸,但又端着长辈的架子过不去,大概是为了敲打时觅,她又拿起手机,给傅凛鹤发了段语音:“凛鹤,你也别什么都帮着时觅瞒我。你工作忙归忙,还是要管管自己的老婆,时觅到底是结了婚的人,虽然我相信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让熟人看到了会被说闲话的。”

她没刻意压着声音。

时觅听得到,但没回应,只是没事人一般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微信那边的傅凛鹤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方玉珊长辈架子端习惯了,受不了被两个小辈这么忽视,脾气当下压不住了,起身朝时觅走了过来,人在时觅和严曜之间站定,视线若有似无地瞥了眼严曜,又看向时觅:“觅觅,这位是?”

她态度客气得体,时觅也就客气给她介绍:“这是我师兄。”

方玉珊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圈严曜,冲他伸出手:“你好,我是觅觅婆婆。”

严曜客气点了个头:“您好。”

没有方玉珊想要的毕恭毕敬,也没有她以为的惶恐不安,方玉珊不由打量了眼严曜,暗暗皱了眉,又忍不住看向时觅:“觅觅啊,你是有老公的人,和异性接触还是要注意点影响。”

说完又面色和煦地补充:“另外啊,以后需要用钱什么的直接和家里说就好,不要每次都让你家人过来,传出去不好听。”

时觅握杯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她:“什么钱?”

方玉珊依然端着体面的温柔:“就买别墅的钱啊。说来也是我们疏忽了,你嫁到我们家来……”

“抱歉。”时觅起身打断了她,“我不知道这个事。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我很抱歉,回头我了解清楚,钱会一分不少地还你们。”

说完歉然冲她颔个首,又转向严曜:“师兄,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处理,可能要先走一步了,您自便。”

严曜站起身:“需要我帮忙吗?”

时觅微笑拒绝了他:“不用了,谢谢师兄。”

严曜却已伸手招来服务员:“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吧。”

“真不用了,谢谢。”时觅依然拒绝。

一边冷眼看着的方玉珊面色已经不是一般的臭,却又努力压着脾气。

留意到这边动静的林羡琳草草结束了电话,担心走了上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有急事得回家一趟。”时觅歉然看她,“羡琳,我可能得下次回国再约你。”

“没事,你先忙你的。”林羡琳拉她,“改天空了我飞过去看你。”

又指了指表:“记得留意时间,别错过航班。”

时觅点点头:“我知道。”

她家离机场不远,打个车十几分钟就到。

时觅回到家时时飞和丁秀丽也在,正围着茶几在为选择哪套争论不休,展开的户型图一大半耷拉在茶几上。

看到时觅进来时两人俱是一愣,丁秀丽还困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不是说今天下午的飞机吗?怎么这个点还在家?”

时觅没说话,面无表情地上前,弯身拿起桌上的户型图,“撕拉”几下便把图纸撕得粉碎。

时飞和丁秀丽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错愕看她。

“怎,怎么了?”

时觅没说话,平静把碎片扔进垃圾桶,手伸向他们:“给我!”

时飞和丁秀丽困惑互看了眼:“什么给你?”

时觅:“钱!”

时飞:“……”

丁秀丽:“……”

时觅只平静看着他们:“我之前是怎么提醒你们的?我和傅凛鹤离婚了,你们不要再去打扰人家,结果呢?这才过去多久,你们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

“是妹夫说你们没离婚的。”缓过神的时飞赶紧解释,“而且钱也是他主动给的,我没要。”

时觅:“你不去找人家,人家怎么会主动给你钱?”

“我是去找了他,可我也不是去要钱啊。”时飞挠着头,也有些心虚,“而且这又不是不还了,只是先拿来应个急,有钱再给他还过去就是了。”

时觅:“你们拿什么还?”

丁秀丽被问住,好一会儿才讷讷说:“要是实在还不上就不还了,本来也是他主动给的,而且他又不缺这个钱……”

时觅被气笑:“人家不缺这个钱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要了?”

丁秀丽:“我那么辛苦把你养大,他把你娶走了,给我们点钱花怎么了?”

“也不是这么说。”时飞赶紧安抚,怕丁秀丽说出更出格的话,“你看爸妈也不容易,难得他们那么喜欢那个房子,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能买就先买着了,还钱的事以后再说。”

“她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她看上的人家都要给她买单吗?”时觅压着脾气,“这不是我们该拿的钱,你们赶紧给人家还了,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丁秀丽:“还还什么还,房子定金都交了。”

时觅:“那就去把房子退了。”

丁秀丽:“那不行,退了房子人家又不会退定金。”

时觅:“那就当花钱买教训了。”

丁秀丽:“你疯了吧你,十几万买个教训。人家愿意给你就拿,死守着面子有什么用,到手的钱才是最实在的。再说了,这点钱还不够补偿你的。”

时觅不想和她争:“我不知道什么是实在,我只知道我花我自己挣的钱才能花得理直气壮。我知道钱打在哪张卡上,要么你们自己把卡拿出来,要么我去挂失,你们自己看着办。”

她大学挣到钱后想着给她爸固定打点钱,老人家没什么文化不会去银行办卡,时觅就把自己名下的卡给了她爸,但家里掌管财政大权的是丁秀丽,后来这张卡变成了丁秀丽去找傅家借钱的专用卡,为的不过是让傅凛鹤爸妈相信,是时觅要用这笔钱。

时觅发现这件事后就自己掏钱让丁秀丽把钱给人家还了回去,但因着丁秀丽一再保证不会再去借,这张卡也就没及时注销,没想着丁秀丽和时飞直接要了个大的。

丁秀丽果然当场变了脸色:“我们辛苦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时觅不理她,直接掏出手机拨打银行电话,就要申请挂失。

丁秀丽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银行卡,“啪”一声扔在桌上:“你要真敢退了这套房以后这个家你也别回了。”

时觅看了眼桌上的卡,抿唇,把手伸向了银行卡。

“妈,对不起。”时觅抬头看她,“定金我会退还给你,但这笔钱我们不能要。”

丁秀丽冷着脸不理她。

时觅也没再多言,拿着卡就要走,丁秀丽突然失控:“时觅,你要是敢拿着这张卡走出这个门,这辈子你都别再踏进这个家门。”

时觅脚步停了停。

闻讯赶回来的时林担心看她:“怎么了?”

时觅微微摇头,看向时林时眼眶有些红。

“爸,您以后照顾好自己。”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机场路上,时觅把那笔钱原封不动地打回了傅凛鹤卡里,迟疑了下,她给柯湛良打了个电话。

“柯副总,麻烦您和傅总说一声,他昨天转我哥那笔钱我给转回他卡上了,您让他注意查收一下。”

柯湛良正在陪傅凛鹤和严董开会,听完迟疑看了眼傅凛鹤,对电话那头的时觅说:“时小姐,我觉得还是您亲自和傅总说一声比较好。”

“不用了,我现在赶车有点忙。”时觅拒绝了他,“您帮我和傅总说一声谢谢吧,顺便和他说一声,我们家暂时用不上这笔钱,以后也不需要,如果我家人再去找他,您让他不用理会。”

“那个……”柯湛良干笑,“傅总就在我身边,您还是亲自和他说一声比较好。”

说完不等时觅答话,就赶紧把手机递给了傅凛鹤:“傅总,时觅的电话。”



他这—眼看下来时觅气势马上弱了下来。

“我要睡了……”连解释都变得软绵绵的毫无说服力。

“我—会儿就走。”傅凛鹤说。

“……”时觅迟疑了下,松开了手。

傅凛鹤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落座时他无意瞥了眼茶几,茶几置物篮里的检查报告已经不见踪影。

他忍不住抬头朝时觅看了眼。

时觅隐约猜出他想问什么。

“我身体真的没什么问题。”她转身从衣柜抽屉取出特意放在上面的血常规报告,“就最近吃得不太好有点低血糖,今天都去检查过了。”

说着把血常规递给了傅凛鹤。

傅凛鹤接过看了眼,确实没什么大问题。

但他记得,今天下午至少得有两份不同时期的检查报告了,茶几—份,包里她不肯让他看的,大概率也是。

傅凛鹤没忘记那个男人敲开门时的第—句话:“林羡琳刚给我打电话说你下午去医院就……”

说到—半就被她着急打断的话。

这份检查结果日期是今天的,显然是下午去医院做的。

但原来茶几那份……

他视线移向时觅身后的抽屉。

时觅没来由地有些紧张,看着他的眼眸不自觉地带了份警觉。

傅凛鹤视线在她眼睛里停了停,但并没有追问下去,反而换了个话题:“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她被他没头没脑的—句话问得有些懵。

“就时觅啊。”她说,“你不是都知道吗?”

傅凛鹤:“—直叫时觅吗?没改过名?”

时觅想了想,她确实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是叫时觅了,因而点点头:“嗯,对啊。”

傅凛鹤:“小时候……有过什么特殊经历吗?”

时觅皱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

傅凛鹤:“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个人。”

时觅笑笑:“沈妤吗?”

傅凛鹤看着她没说话。

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时觅不知道傅凛鹤为什么会突然把她和沈妤联系在—起。

而且是毫无预兆的。

下午的时候他都没表现出这方面的倾向。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时觅皱眉问,“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傅凛鹤没瞒她:“我遇到了—个疑似沈妤的女孩。”

时觅感觉心脏似乎刺了—下,但很快又释然,她本来就是在还爱着傅凛鹤的时候离婚的,她和傅凛鹤刚离婚没多久,对傅凛鹤还没彻底脱敏,乍然听到他提另—个女孩心中有情绪反应是正常的。

因而释然过后她微笑看他,真心祝福:“那是好事啊,恭喜啊。”

傅凛鹤面色却突然淡了下来。

“……”时觅敏感察觉到他周身气压低了下来,“你不高兴?”

“没有。”又是淡而简短的两个字,口是心非都写在了脸上。

时觅假装没看出来,干笑了下算作回应,—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于是端起水杯默默喝水。

傅凛鹤看她:“你不好奇?”

时觅困惑看他:“不好奇啊,为什么要好奇?”

傅凛鹤嘴唇浅勾了—下,又很快勾起,看向她:“也是。”

“……”时觅有点不理解他这两个字的意思,但傅凛鹤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把话题转了回来,“我还不确定是不是她。”

“……”时觅又—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么看,刚才那声“恭喜”似乎说得有点早了。

“那……”时觅还是有点转不过来,“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她想起他刚才问她有没有改过名字,以及幼年时有没有什么特殊经历的事,—个不太确定的想法在脑中—闪而过,她不确定地看向他:“你不会是觉得我是沈妤吧?你是有什么迹象显示我是她或者线索吗?”



时觅和傅凛鹤结婚这么久,从来没有在辉辰酒店住过。

她甚至从没进去看过。

她只知道这个酒店品牌是傅凛鹤大学时的心血。

在所有人都还在为顺利挤过高考独木桥而庆幸并放松下来时,在所有人都忙着打游戏谈恋爱,或者参加社团活动时,傅凛鹤在学习之余,已经一头扎进了家族生意中,打造出了“辉辰酒店”品牌,并在短短几年内把它打造成世界级的高端酒店,成为他顺利入主辉辰集团现任总裁的敲门砖。

时觅在国内时没怎么见过“辉辰酒店”,倒不是因为数量少,实在是过去两年出门太少,没想到竟在陌生的异国他乡看到了辉辰酒店,这种感觉很亲切。

在满目外文的街头,突然看到熟悉的中文有一种很奇妙的亲切感,尤其这个品牌还曾出现过在她的生命中。

时觅不觉微笑,彷徨的心情因为这一缕亲切而稍稍消散,她忍不住朝酒店走去。

门外泊车的保安和前台都是中国人,时觅走近时,保安大哥以着标准的中文对她说:“欢迎光临。”

“谢谢。”时觅也微笑回应,难得地听到中文,时觅只觉得倍感亲切。

她没有进去,只是往里看了一眼,在看到熟悉的中国面孔时那种亲切感又增加了一些,仿似又回到了国内,内心的彷徨也安定下来许多。

泊车保安小哥看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笑问她:“小姐是要找什么人吗?”

时觅微笑摇头:“不是。只是刚好路过,随便看看。”

保安小哥也微笑:“小姐也可以进去参观一下,我们酒店有提供免费的休息区和下午茶。”

“谢谢啊,不过不用了。”时觅微笑拒绝,和保安小哥道了声别,转身就要走,一辆黑色卡宴从她身侧缓缓驶过,擦身而过的瞬间,时觅下意识往车里看了眼,目光一下顿住。

驾驶座上的傅凛鹤也刚好扭头,幽深的眸子刚好撞入时觅眼中,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傅凛鹤眸中并无起伏,他看了她一眼后便缓缓把视线转向了正前方,线条分明的侧脸平静而疏淡。

时觅也平静收回了视线,继续缓步往前走。

傅凛鹤往后视镜看了眼,浓缩的镜面里,时觅已经走到了路口,正在招手叫车。

傅凛鹤转开了脸,压在方向盘上的手一收,利落转了个方向盘,车子朝时觅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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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觅看着出租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过,并没有人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住的地方离这里其实不远,如果是以前,她直接就走路回去了。

但现在她还在孕早期,时觅不敢走太多路,但连着拦了几辆车都没有停下,时觅也有些犹豫,忍不住抬腕看了眼表,又抬头往家里的方向看了眼,寻思着要不要直接走路回去,突然这么毫无预兆地再看到傅凛鹤 ,尽管面上平静,她心里还是觉得冲击有点大的,并不想在这边多待,虽然傅凛鹤可能早已进了酒店。

心里犹豫了一下,时觅转身想走,熟悉的黑色卡宴突然“吱呀”一声在她身侧停了下来,车窗也被缓缓摇了下来,傅凛鹤冷淡而平静的俊脸随着摇落的车窗出现在眼前。

“去哪儿?”他问,低沉醇厚的声嗓还是时觅熟悉的平稳无波。

“我……”时觅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手下意识往前面家的方向指了指,“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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