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婉宗肇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精选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由网络作家“百香果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是作者“百香果果”的倾心著作,徐婉宗肇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那双冷淡的眼睛更是被雨水砸的睁不开,整个人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昏过去。宗锦澄有同情心,但不多。直接席地而坐,就坐在宗文修跪着的面前,在雨中睁着大眼睛瞪他,期望他早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宗文修:“……”翠枝一看就看见这画面。一个人跪着,一个人坐在跪的人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拜堂呢。“不是……小公子!修公子!你......
《文章精选穿越后,她在府上开班了》精彩片段
小少年的声音低低的,一听就很好欺负。
“求见徐婉?”宗锦澄很是嫌弃,撑伞的手都有些不耐烦,“那个女人冷硬心肠,连我都在她那里接连碰壁,你来也是白费功夫。”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宗锦澄还算是对徐婉有所了解,他觉得宗文修求她说不定还没求自己管用。
他虽然对这个庶兄不怎么亲近,但一想起宗文修求的人是徐婉,心里多少升起点同情心:“不过你先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
内院。
气走宗锦澄后,徐婉便回了屋,还没等坐下。
就见翠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张道:“夫人……奴婢……奴婢……”
方才夫人看过来的那个眼神,令她心里打怵。
徐婉并不急着开口,只慢悠悠地坐下,一手端起茶杯慢悠悠喝茶。
嗯……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只要不说话,淡定的让人看不出情绪,就能起到不怒自威的气势。
学起来!
其实徐婉是能理解翠枝的,毕竟她们也才共事几天,做事没默契很正常。
但是这个威得立下来。
否则有一就会有二,翠枝再来卖她几次,这宗锦澄她也就不用教导了。
果然,徐婉不出声,翠枝就越慌,她连头都不敢抬。
“请夫人再给奴婢一次机会,翠枝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
徐婉道:“翠枝,你很聪明。”
翠枝埋头,不敢点头。
“我知道你此刻心里定觉得我小题大做,你从小看锦澄长大,跟他说话没什么顾忌。但我想你可能还没明白老侯爷和老夫人为何要离开侯府,不止是怕影响我教导锦澄,更怕他们以前的习惯留着,会让锦澄跟从前一样无所顾忌。老夫人留你在府里是做我的帮手,不是拖我的后腿,若是你以后还是一如从前,那恐怕你还是更适合去照顾老夫人。”
徐婉这话一出,翠枝惊慌道:“夫人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翠枝在老夫人跟前的地位,仅次于老夫人的陪嫁婢女,却也是永远迈不过去的鸿沟。
而小侯爷夫人无贴心陪嫁,若她将来能在徐婉身边站稳脚,地位绝对不同往日!
意识到徐婉可能会不要她后,翠枝这才知道自己对徐婉的轻视,是犯了多么大的错误,她此刻懊悔不已!
徐婉站起身,扶她起来:“我自小就没有贴心的丫头,连闺房密友都没有,我对你的到来是十分欢喜的。你既已知错,以后便好好做事,我自是不会亏待你。”
徐婉说话很简单,但大饼又画得比较明显。
翠枝一下就明白了。
她站起身,眼眶还有点红:“是,多谢夫人。”
若说今日之前她还是以老夫人派来的大丫鬟自居,那今日后她便想着如何当好徐婉的贴身大丫头。
徐婉笑道:“今日雨下得挺大,你去看看锦澄院子的炉火还够不够,早春天气还冷,别冻着那小子了。”
“是。”
翠枝起身告退。
门外,翠柳进来禀报:“夫人,修公子求见。”
“嗯?文修?下这么大雨怎么不让他进来?”
徐婉还没适应侯府这通报规矩,宗文修怎么说也是个主子。
但转念一想才明白。
古代嫡庶分明,身为嫡子的宗锦澄敢跟她拍桌子瞎嚷嚷,身为庶子的宗文修未经通报连门都不敢进。
对比之下,更想暴揍宗锦澄那个逆子了。
“快带他进来。”徐婉边说边指挥道,“屋里再生个炉子,免得冻着他了。”
“是。”
宗锦澄在门外难得那么贴心地问了许久,结果他这个冷冰冰的庶兄愣是一句话都没说,摆明了是觉得他解决不了事情。
这可把宗锦澄给气坏了。
给他撑伞的手——啪就累了,俩人索性一起淋雨。
小魔王皮糙肉厚,淋雨跟家常便饭一样,他甚至还觉得很爽很自由。
但宗文修就不同了,只淋一会儿就浑身发抖,那双冷淡的眼睛更是被雨水砸的睁不开,整个人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昏过去。
宗锦澄有同情心,但不多。
直接席地而坐,就坐在宗文修跪着的面前,在雨中睁着大眼睛瞪他,期望他早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宗文修:“……”
翠枝一看就看见这画面。
一个人跪着,一个人坐在跪的人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拜堂呢。
“不是……小公子!修公子!你们怎么也不打个伞呀!”
“咦,地上这伞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也不用啊?”
“快起来快起来,下这么大雨这么淋着肯定会生病的,快跟奴婢进去!”
翠枝叫嚷的时候,顺子也终于带着府医赶来,两人看着这状况,吓得腿都软了。
几个人连搀带撑伞地将两位小公子送去了内院。
徐婉正照顾着屋里的炉火,想着外面雨大那孩子可能会潲身上雨,便让人带着干棉布好给人擦头。
谁知道外面直接被搀进了两个小落汤鸡。
徐婉:“???”
为首的那个是宗文修,他看起来已经有点恍惚,被雨淋的眼睛眯着,面色也没有血色。
后面跟着的那个混小子,全身上下没一片干的,但黑亮的眼珠子瞪得圆大,隐隐还有点兴奋。
果然是混世小魔王!
徐婉急道:“怎么会淋成这样?快准备热水,给他们两个洗洗驱寒!”
屋里的丫头们忙碌起来,烧水的,找换洗衣服的,全都忙乱起来。
而宗文修挣脱翠枝的搀扶,踉跄地跑过来道:“夫人,求您救救我娘!”
好心帮忙的宗肇要是知道他庶兄此刻的想法,估计连滚带爬地有多远跑多远。
两人虽然说着去书房的事,但步伐却是朝着红姨娘院里而去,少年人活力正盛,到地方都没脸红气喘,不过意外的是,徐婉正在红姨娘门外,听府医说着病情。
“红姨娘得的是痨病,贫民窟那种地方脏乱差,得痨病的人很多。而此病若想治愈需要名医和大量的药材支撑,贫民窟里的人显然不具备这些条件,只能默默等死。”
府医说话的时候眼光看向了宗文修,这位流落在外的庶子,想必在贫民窟见过太多因痨病而死的人了吧。
宗文修面色惨白,他自然记得,所以才在母亲病情严重时,跪在雨地里求徐婉。
徐婉只疑惑一点:“先前老夫人在府里时怎么不说?”
以老夫人的品性,断不会拒绝为他们请太医医治。
众人一起看向宗文修,就连宗肇也觉得不对劲,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宗文修闭了闭眼,难堪道:“因为母亲说她的病治不好了,与其浪费祖母的精力,不如让祖母愧疚,如此就能将我……将我接到她院里悉心教导。”
红姨娘的算盘打得极好。
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为儿子争来前途,只可惜她的儿子极有孝心,打乱了她的部署。
宗肇站在旁边若有所思。
本来他应该不高兴的,因为红姨娘的计谋如果得逞,庶兄便会时时在祖母面前,争走自己的部分宠爱。
可是,他又好像有点羡慕这种感情,羡慕庶兄能有母亲为他筹划。
小魔王越想越觉得憋闷,脚下也踩着石子乱踢。
府医突然开口叫道:“澄公子……”
“干嘛?”小魔王没好气地问。
没见他正烦着呢吗?
府医弱弱道:“您踢的是我的脚。”
宗肇:“……”
御医来得很快,快得宗肇都怀疑他是飞过来的,丝毫没怀疑徐婉早就派人去请。
而太医给红姨娘诊断后,虽然意外好久没诊过这种病,但也很快恢复正常,提笔就开始写药方。
“照这个药方一日三次按时服用,三个月便能有好转,后面府医便能医治了。”
“有劳太医费心了。”徐婉笑着朝他道谢,示意翠枝塞了一包银子过去,送太医出府。
院里的丫头们忙着抓药煮药。
徐婉则朝宗文修道:“放心去读书吧,这里我来看着,不会让你母亲有事的。”
宗文修红着眼道谢:“谢谢夫人。”
少年人最是记恩情,本应去书房的他转头看向宗肇,一副死心塌地带弟弟读好书的模样。
宗肇:“……”
庶兄的眼神好可怕,我好想逃。
小魔王的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徐婉挑眉,凉凉道:“某些人该不会想过河拆桥,毁了跟我的约定吧?不过也是,一个八岁孩子而已,说话不算数又怎么样呢,就算我天天喊他是不守信的小王八,他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不守信的小王八:“???”
宗肇怒声道:“谁不守信了!谁是小王八!”
徐婉吊儿郎当道:“当然是谁不守信谁是小王八咯。”
宗肇被激着了,怒瞪着她道:“读书就读书,说吧,你要让本公子去读多久!”
他就不信了,徐婉能让他读到天荒地老不成!
徐婉一手托着下巴,一边上下打量着小魔王,这混小子一脸不忿,又极度的骄傲,直接让他安心读个三年怕是不会同意。
她的目光转到宗文修身上,脑中灵光一闪。
有了!
“你也不要说我为难你,我呢,就给你定个小小的目标,考过文修就行。他也是刚读书几个月,从小又是在贫民窟长大,比你接触的东西少多了。而以澄公子你的聪明劲,应该很快就能超过他吧?”
徐婉一通话明里暗里把宗肇夸得心花怒放。
他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心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最多几个月他肯定就能超过庶兄。
眼见着他松动了,徐婉又下了一记猛药:“若你能跟上文修的进度,我会将你的银子仆人都还你,保证你在努力超过文修期间,河水暂时不犯井水。”
宗肇一听就来精神了。
立马拍板决定:“成交!”
两人伸出手掌,在空中击了一下,完成了世纪约定。
往后的很多年里,徐婉每每想起这一刻,都觉得非常有纪念意义。
两人读书的地方自然而然安排了大书房,那书房原本是小侯爷宗肇用的,如今安排给两个孩子用还显得宽敞。
老侯爷夫妇听说小魔王愿意读书后,连夜请来了京城里德高望重的夫子百里奚入府授课,这位老夫子也曾是宗肇的私人老师。
开课第一天,老夫子就做了个摸底考试。
考宗文修的时候,老头子眼睛笑眯眯的,直夸这孩子用功,进度飞快。
考宗肇的时候,老头子眉头的皱纹差点没夹死十只蚊子,这小魔王句句答非所问,不仅肚子里没墨水,还非要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仅仅授了半天的课,老夫子就想仰天长叹,想当年那些人都羡慕他教出了宗肇这个文武双全的双状元郎,让他在京城的名声大噪。
结果现在再看下面那个熊孩子,他真觉得是报应终于来了,这世上根本没有连着来的大好事。
“锦澄,你功底太差,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基础打好,这几本是老夫为你选的入门书,你这几日将它们先背下来吧。”
宗肇坐在座位上,看着老夫子留下的碗一样高的书本,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他立马转头问宗文修:“这些你全会背了?”
宗文修点点头:“这些书你别看很厚,但内容通俗易懂,很好背,五天就能背完了。”
小魔王冷笑:“你看我信吗?”
“……”
意识到不妙的宗肇,终于问出了那个关键性的问题:“你这几个月背了多少书了?”
宗文修硬着头皮道:“一百多本。”
其实他实际背了两百多本,但看弟弟眼神越来越难看,他还是不要说实话了。
果然宗肇一听人都麻了,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又上了徐婉的贼船,他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勉强露出一个假笑:“那你现在每天能背多少页的书?”
“十……十来页。”
“很好。”宗肇把面前的书一合,示意顺子把门关上,并把书房门堵得严实实的,保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这样帅下去,其他家小公子肯定被您比得抬不起头来!”
“澄公子厉害!!”
这天以后,小魔王找到了写字的乐趣,天天就在书房里画来画去,别管字丑不丑,反正画就完了!
用黑墨汁画还不止,他让人买了各种红色、绿色、七彩色的墨汁,把写字当成了彩绘,各种开发写字的乐趣。
宗文修也是第—次见识到,弟弟竟然也能连着几个时辰跟他—起学习了!
—定能成的!
他—个月内绝对能达到夫人的要求!
而徐婉那边却开始着急了。
虽然进度非常顺利,但这到底是—锤子买卖,等小魔王这—阶段的学习任务完成了,又要继续开摆。
有前瞻意识的领导要学会未雨绸缪。
而这时,侯府收到了—个邀请函。
半个月后,太子妃生辰,邀请各家贵眷进宫庆贺。
大人小孩都去,翟耀他们也在。
徐婉想,是时候利用他来给宗肇下套了,该怎么计划呢?
沉迷写字的小魔王还没意识到自家的‘恶毒’继母又开始算计他,还在书房里乐此不疲地换笔,用粗笔写简单的字,用细笔写复杂的字,写坏了就换—张新纸。
日子—天天过去。
书房里写满的宣纸越来越多,需要背诵的译文也越来越少,宗肇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
侯府的气氛—天比—天融洽。
到这日进宫的时候,三人坐在马车里,融洽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
宗肇—上车就开始怒瞪她:“要去宫里—整天,我的战国策还没画完呢,小孩不是可以不去吗?你干嘛非要我去?”
徐婉悠悠道:“学习也要循序渐进、劳逸结合,天天宅在书房里看那么久的书,对眼睛和颈椎伤害很大,我可不想你年纪轻轻就长成个小驼背,那样没法给你祖母交代。”
“哼,你也会怕祖母生气,她要是知道你这两个月这么欺负我,肯定要扒了你的皮!”
徐婉嗤笑:“做梦去吧,小鬼头。”
府里发生的事,老夫人哪件不知道?她都不想戳穿小魔王的幻想,这小子无限度的乐天派简直令人想发笑。
宗肇扭过头不跟她说话,但他到底是个话痨子,没忍—会儿就开始对着宗文修说:“等进了宫你就跟着我别乱跑,有我带着你,保证不会出错。某人啊,也是第—次进宫,在皇宫犯错可是很严重的,我看她怎么应对。”
宗文修点头:“我都听你的。”
徐婉眼观鼻鼻观心,对他的隔空嘲讽不感冒。
她虽然是个侯府新夫人,但在京城—无党派,二无敌家,三无丈夫,侯府虽然有钱,但贵人们看不上商户出身的老夫人,对他们更没什么关注。
就算有也都是看不上,只要她不出风头惹事,那些贵妇们大多不会找她麻烦,最多把她当空气—样忽略。
不过还没等进东宫,三人就被拦下了。
眼前站着的小男孩八九岁的样子,—脸怒气冲冲地盯着宗肇吼道:“宗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翟耀?”宗肇见是他,那些不好的回忆全涌上来了,他没好气道,“你有病吧,挡着我干什么?想找茬吗?”
翟耀冷笑:“我就是没想到堂堂远扬侯府的未来小侯爷竟然如此抠门,送出去的东西还要收回来,难道你家里真就这么穷得揭不开锅了吗?”
宗肇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汗血宝马的事,当即气不打—处,理直气壮地吼了回去:“东西是我的,我想送给谁就送谁,想要回来就要回来,契约在我手上,你难道还想抢不成?还揭不开锅……也不知道是谁家揭不开锅,你要有钱你怎么不自己买?天天找我要东要西的你羞不羞?”
徐婉:“你的意思是,我夫君这八年没她俩就没法过了?”
小魔王:“……”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小家伙心里虽然是承认了,但嘴比刚出炉的砖头还硬。
“那二婶婶房里的东西找到了吗?还有丫头们打架,侯府从来没发生过这些事,都是你来了以后管家不力造成的。要是你不能把这两件事处理好,说明你根本管不了侯府的家!”
徐婉不为所动:“所以呢?”
宗锦澄越说越自信,一脸傲娇地哼道:“本公子听说你在尚书府没管过家,管不好这偌大的侯府也很正常。这样,只要你说一百句认输了,再向我诚恳地忏悔自己的过错,本公子就原谅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再去请求祖母回来帮你收拾烂摊子。”
“哦……”徐婉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你想说这家我管不了,要你来管呢。”
“唉,真是令人失望。”
宗锦澄:“……”
他真恨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其他婢女们见小公子吃瘪,一个个疯狂憋笑,但因为技术不太到家,憋笑得很明显。
宗锦澄被笑得恼羞成怒。
他扬起小爪子,直接朝徐婉凶道:“你还不赶快见好就收?不然这侯府乱起来,可没法跟我祖母交代!”
小家伙气鼓鼓地说着话,但在徐婉眼里特别好笑,跟只笨蛋小青蛙似的。
徐婉笑着说:“小子,你母亲我呢,这会儿心情还不错,今日我就教教你,不要小看任何人。”
“啰嗦的女人,傻子才听你说教。”宗锦澄赶紧背过脸,双手塞住耳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徐婉瞧着他单方面屏蔽众人,朝天翻了个白眼。
果然塞耳朵这种行为只有小孩子会做。
但事实上,塞也没用,全听得见。
徐婉全然无视他的勿扰状态,故意趴在他的耳边,大声喊道:“翠枝,告诉小公子,若是老夫人在府中,这两件事该如何处置?”
宗锦澄:“???”
你要不要这么过分!!
翠枝对这两人的斗法一直很无奈,感觉夫人虽然聪明却有着小孩子的脾气,跟小公子吵架更像是两小儿辩嘴,怎么看怎么想姨母笑。
她笑着福了福身,随后清了清嗓子,朝两边的侍女安排道:“你们两个去帮二夫人找东西,里里外外都查清楚,东西是什么时候丢的,期间都有什么人经过,院里婢女们身上是否干净,若是查到哪个手脚不干净的,直接送官。”
“是。”
“你们两个,去将打架的丫头名单列出来,不必打骂,也不用罚月例。叫人牙子来,把人带走发卖,这种猖狂的婢女,我们侯府可用不起。”
“是。”
翠枝干脆利落地交代好两件事,轻飘飘两句话就搞定了。
大家婢,果然牛。
徐婉满意地点头,给她鼓了个掌。
小魔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塞住了耳朵,但怎么还是能听见翠枝的说话。
那些婢女们的所做所为都是受他示意,然而现在一批要送官,一批要发卖,双双都没有好下场!
宗锦澄虽然胡混,可也不是个丧尽天良的坏蛋,怎么能受得了给人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他连忙松开塞耳朵的手,追上去喊道:“住手!不许去!”
行动的婢女只听徐婉和翠枝的话,对小魔王的喊叫不闻不顾,小家伙追出去两步发觉没有用,又跑回来朝徐婉和翠枝喊道:
“你们太过分了,她们不过就是打个架而已,为什么要卖掉?”
宗锦澄根本不理解。
因为在他看来打架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他天天都出去跟人摔跤赛马,玩得不亦乐乎。
从来,从来没有人这样惩罚过他。
徐婉对他的质问没有逃避,只是低头望着眼前不谙世事的小魔王,回道:“若这些事是你做的,你仗着侯府的纵容,大可拍拍屁股就走,不用担任何责任。但她们不同,她们没有你的好出身,也没有任何后盾,犯了错就会被侯府赶出去、甚至送官坐牢,无人庇佑。”
“宗锦澄,老夫人把你交给我,是不舍得亲自教训你,但也不忍任你继续学坏。所以我想,你也该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了解,你的祖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侯府后宅事务皆由你祖母掌管,家中的规矩、翠枝方才的解决办法,都是你祖母定下的。她管家管人信手拈来,整个侯府的下人更是训练有素,大家只是不跟你计较,并不是傻子。”
“而我,更不是。”
宗锦澄怔怔地望着她:“你……”
这女人是明摆着告诉他,她有跟祖母一样的能力,却不会像祖母那样惯着他……
徐婉说完狠话,转眼又变成笑眯眯的模样,像只成了精的小狐狸。
她扭头安排道:“刘管家,我看锦澄身边的仆人有点多了,从六个减到一个吧。”
又是撺掇丫头打架,又是丢东西、放火的,人力过于充足。
得再折折他的翅膀才行。
“是,夫人。”刘管家应道。
“你!”
宗锦澄刚有点羞愧的心思,下一瞬就被徐婉给激怒,啪的一下就没了。
断了他的银子,还就一个仆人伺候,她是想把他当乞丐一样养吗!
这个坏女人。
她分明就是想公报私仇,趁机欺负他!
“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恶,别以为本公子会跟你求饶!”
“有本事你就继续这么干,等把我虐待惨了,祖母一定跟你算账,咱俩谁也别想好过!”
“哼!”
小魔王放下狠话,扭头就走。
徐婉毫不在意地后面煽风点火:“锦澄啊,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你不是还要去马场玩吗?怎么回房了?”
随后又补了一句:“哦对了,我记得这马场好像是不要银子的,可以放心去玩啊。”
小魔王越听越糟心,塞住耳朵就是一顿狂奔。
可恶!
这女人就是故意想看他笑话的!
说什么不要银子,那马场里都是富家公子,谁身边不跟着两三个小厮,他要是这会儿就带一个人去,肯定会被笑话死的。
歹毒!
太歹毒了!
“最后小公子在院子玩起了荡秋千。”
“他还会玩秋千这么无聊的活动?”徐婉怀疑别是那种超大秋千。
绳子一断,摔不死他。
“小公子不玩秋千。”翠柳回道。
“?”
“荡秋千的是鸟和猫,绳上挂了八个笼子,四个笼子里是鸟,四个笼子里是猫,每只鸟旁边都有一只虎视眈眈的猫,小公子再把秋千荡起来,鸟惊恐地尖叫了一下午。”
徐婉:“……”
已经有画面了,真他妈活阎王上线啊!
“不过夫人放心,这些鸟打小就养在小公子院里,生命力十分顽强,叫了一下午也没一个晕过去的。”
徐婉:“……”
不愧是宗锦澄养的鸟。
抗压能力也是一流的。
徐婉又问:“那他就没点别的正经活干了?不读书也不习武?”
提到这一点,翠柳突然沉默了。
徐婉转头看她。
却听道:“小公子很喜欢习武,赵将军说他很有天赋,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必然成为一个出色的武将。但是老夫人一听就变脸了,不许小公子再接触任何武学。”
远扬侯府祖辈都是武将出身,这侯爵之位也是祖辈在沙场战出来的,但八年前那一战,侯府二子战死,长子说是失踪,但也更多是因为没找到尸体。
真相是什么,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幸好宗肇出征前抱回来了个宗锦澄,否则整个远扬侯府都差点绝后。
老夫人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一个母亲,中年丧子已是痛中之痛,若是孙儿再在将来战死沙场,那对她恐怕是毁灭性的打击。
徐婉很快就想明白了这点,也理解老夫人的做法,换做是她恐怕也会这样选择。
“那除了习武呢,他可喜欢马球或是赛马之类的?”
还是得想办法找到他的兴趣点才行。
翠柳道:“刚才刘管家来报,说礼部尚书家的公子来找小公子,想约他去马球场打球,却被小公子拒绝了。”
“啊?”徐婉愣了一下,“为什么?”
翠柳本来没觉得好笑,但见她没反应过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这才忍俊不禁:“夫人忘了,您刚刚才把小公子的仆人,从六个人减到一个,小公子这会儿怕是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出去玩。”
“噗,小孩子思维,人家再笑话他也是侯府唯一的嫡孙好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要是有他这待遇,我天天自己跑出玩都自信。”徐婉朝天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小魔王还知道要面子这回事呢。
翠柳说:“小孩子的想法确实跟大人不同,尤其是小公子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从来没吃过苦,很容易就被他人的嘲笑伤害到。”
徐婉嗯嗯点头:“我明白,温室里的花朵嘛。”
翠柳:“……”
她想表达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鸡同鸭讲的功夫,翠枝从一旁走来,手中托盘里放着一件紫色的华服。
“夫人,这是明日回门的衣服,您试试合不合身?”
徐婉这才想起作为新妇,三日必要回门,哪怕没有夫君陪同,她也得回尚书府。
新妇回门没有夫君,她怕是全京城头一份,想想也知道会面对什么。
翠枝是个得力丫头,自然明白自家夫人的处境,所以她为徐婉选择回门的衣服是深紫色,跟她喜欢的浅色常服不同,深紫代表着侯门主母的绝对地位,只在气势上就能给人威压。
徐婉摸着那衣服的料子,丝滑柔软,是上好的桑蚕丝所做。
“不错,我试试。”
翌日。
侯府夫人三朝回门,门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纷纷等着看新妇的笑话。
“听说这侯夫人嫁来当天就接下了侯府管家大权,可见手段了得,必然生了副厉害相。”
“那可不,毕竟是刑部尚书的嫡长女,能不得尚书大人几分真传吗?说不定还是使了什么见不得的手段呢。”
“我就好奇,小侯爷成亲的时候只能找公鸡拜堂,那侯夫人回门难道是自己吗?”
“我也听说老夫人和老侯爷都去别庄了,这侯府也确实没有其他人能陪同,肯定是她自己回。”
“怎么说也是个新妇呢,这怎么过得好像寡妇一样……”
“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寂寞凄凉啊。”
“唉……”
徐婉在府中佩戴好发钗,打扮的尊贵得体,她眉梢微微细长,红唇微抿,一身深紫主母服上身,再抬眸,杏目明净,气场全开,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
“翠枝,走吧。”
门外那些声音她听见了。
但,那又怎样?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是,夫人。”
翠枝跟着徐婉走出去,还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小少年清脆的声音:
“等等,我也要去!”
翠枝惊诧回头。
那披着一身雪白虎皮大氅的小男孩,可不就是她家的混世小魔王么。
他这个时候来,不会又要捣乱吧?
翠柳是个直肠子,直接拦住他,不留情地拒绝:“小公子,这是夫人的回门宴,从来只有跟夫君回去的,哪有带孩子回去的?”
何况他还不是徐婉的亲儿子,这要跟着回去,妥妥是耀武扬威啊,让别人听见又不知道该怎么抹黑夫人了。
她们虽然对新夫人的感情还没那么深,但通过这两天的相处也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更何况她还有老夫人的看重,她们自然尽心尽力地维护徐婉。
宗锦澄还是头一次见翠柳对他这么不客气,原本想怒声吼回去,但看见徐婉那张脸,眼珠子一转,立马变了模样。
小魔王清了清嗓子,圆圆的大脑袋晃了晃,犹如一只雪白的大笨猫,故作高冷地出声:“我还不是看你自己回家太可怜,本公子大发慈悲的陪着你回去!你要是知道错了,就把人和东西都还给本公子,本公子也不是不能考虑给你个台阶下来。”
小家伙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直接小的听不见了,这显然是底气不足,自己都没有自信。
徐婉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鼻尖冻得有点微红,一张小脸白皙漂亮,嘴角不远处还有个不易察觉的梨涡,若是笑起来肯定会很明显。
这一瞬间,她又一次理解了侯府对他这么纵容的原因,长这么好看可爱,真的很容易三观跟着五官走啊。
徐婉转过身,背着身子往外走。
她不看不就好了,看不见就不会心软!
清波湖上。
小魔王正自信地拍着胸脯,朝他的玩伴们豪爽道:“随便吃,随便喝,今日所有的花销都由我宗公子包了!”
“宗公子豪气!”
“锦澄就是我最好的兄弟!”
“锦澄豪爽!”
人人都知远扬侯府富可敌国,唯一的嫡长孙更是被当成宝一样宠,经常为人一掷千金,所以围着巴结他的人特别多。
宗锦澄听着众人的恭维,心里的不开心才逐渐压了下去,外面就是比侯府舒坦。
等结账的时候,宗锦澄带着人就走,以往都是仆人留下来结。
可谁料想,侯府的管家突然来了,跟他的仆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仆人赶紧把身上的银子全部都交了出来。
不仅如此,连结账的银子都没付,一旁商户用讨债的眼神看着他。
宗锦澄脸上的笑意一下僵住了:“刘管家,你什么意思?”
周围其他贵公子也围上来,不明所以地望着宗锦澄。
有人突然出声:“锦澄要请今日的账,这刘管家是什么意思,主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临时赖账么?”
宗锦澄被赖账这个词刺激到了。
他堂堂侯府嫡长孙,未来的小侯爷,怎么可能会赖人账?
小魔王压着怒气,下令道:“刘管家,把账结了。”
刘管家歉意道:“对不起小公子,夫人有令,要停掉您的一切开销,请公子与老奴回府吧。”
这话一出,其他人瞬间明白了:“哟,原来是被你那个继母给管住了。”
“锦澄,你这回可碰上厉害人物了,你继母直接骑在你头上撒尿呢。”
“完咯完咯,侯府小公子想赖账呢。”
耳边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宗锦澄难得脸红,他气愤道:“不就是想让我回侯府听她训话吗?行,我回去就是了,你快把账先结了。”
刘管家低着头歉意道:“对不起小公子,小人不能违抗主母的命令,这账不能替您结。”
现在侯府的当家主母就是徐婉,他只能听徐婉的。
而且这也是老夫人临走前特意叮嘱的。
“你……”宗锦澄也算体会到自己被人气到的感觉。
但他知道刘管家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今天这账他是不会给付了。
小魔王着急着将腰上的玉佩摘下来,直接扔给了对方,气冲冲的快步朝侯府方向而去。
其他小公子们跟着幸灾乐祸,嘴里还在讨论宗锦澄以后没好日子过了,笑声传出好远。
待所有人都离开,刘管家摸了摸鼻子,心道夫人算得真对,小公子没有银子付账,只能用贴身之物结账。
而这顿账不过几十两,那块玉佩的价值却是三千两,若是拿去当铺当了还能顶一阵花。但小公子眼里对银子没什么概念,根本不会去想划不划算。
这样怎么斗得过夫人呢……
“唉。”
侯府。
宗锦澄气愤地跑进来,身后仆人们飞奔着追他。
徐婉悠闲地喝着上好的碧螺春,心道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太爽了。
“翠枝,把院门开着,别一会儿小公子太激动,把门踹坏了,这门看起来好贵呢。”
翠枝轻笑着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开门。”
宗锦澄发誓,他这辈子绝对没丢过那么大的人,一想起方才那几个人看笑话的调子,他就怒火中烧。
都是这个女人。
都是她带来的。
她没来侯府前,他日子过得多快活,现在连祖父祖母都不在,她就找尽机会欺负他。
宗锦澄牟足了劲,准备一脚踹飞她的大门,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结果一脚飞过去……
可恶,门怎么开着呢!
一脚踹空的小魔王,差点一头摔进去。
他踉跄了一下,赶紧看看左右没人,这才装作无事地整理衣服,重新气愤地走进去。
徐婉正喝着茶,会武的丫头翠柳走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方才门口的情况,逗得她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噗,这小子怎么搞笑。”
他不会真以为他看不见别人,别人就没看见他吧。
宗锦澄一进来就见徐婉笑得花枝乱颤,满院子前后五六个丫鬟伺候着她,桌上摆着各种好吃好喝的,这女人穿着雪白的大氅坐在软椅子上,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暖炉,半眯着眼睛晒太阳,好不舒服。
他又想想自己刚刚的窘境,这样一对比更生气了。
“把银子还我。”小魔王坐在石桌前,怒气冲冲地跟她说话。
徐婉瞥了他一眼,好笑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一顿饭钱而已,你就算一时没有,你那帮朋友没帮你付吗?我记得账目上所记,你可是没少请他们吃吃喝喝,如今让他们回请一顿又有什么问题?”
宗锦澄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他哼了一声道:“别在这装无辜,刘管家肯定都跟你说了。是,他们是没帮我付,但也是因为今日我说好了要请他们,若不是你派刘管家拦着,我何至于丢了这么大的脸?”
小家伙怼起人来振振有词:“若是被人传出去,还以为我们侯府多么抠门、有话不算数。我祖父祖母一辈子的好名声,差点被你给毁了。”
“啧,你小子这么会扣大帽子啊。”徐婉有点对他刮目相看,这小魔王好像也不是个纯绣花枕头。
宗锦澄以为她被唬住了,当即板着脸道:“还钱,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对侯府大权不感兴趣,更觉得祖母跟她的约定很无聊。
“晚了。”徐婉从椅子上站起身,指了指快要落山的太阳,“看见了吗,天还没黑,我的出嫁日都还没结束。你害我丢了面子,井水已经犯了河水,无法收场,不可原谅。”
“你!”小魔王攥紧了拳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应该清楚,老夫人跟我说话时可没背着你。”因为老夫人的不避讳,徐婉只能跟他摊牌直说,“你配合我好好读书,待你高中一甲,你当你的小侯爷掌家掌权,我拿钱走人,我们各取所需。”
这是双赢的合作,也是老夫人的目的,但她们都低估了这个逆子的决心。
宗锦澄果决道:“我不喜欢读书,也不会去考什么科举!你跟祖母的约定,那是你们的事,我绝不配合!”
“那可由不得你。”徐婉猜到他不好搞,根本不意外他会反抗。
“刘管家,去把小公子房里贵重的东西都收好,免得他再把府里的好东西给抵出去。三千两的玉佩啊,就拿出抵了一顿饭钱,浪费啊浪费。”
“是。”刘管家听完就带人去抄宗锦澄的院子。
宗锦澄:“???”
“喂!你们这是明抢啊!”
“刘管家!你疯了吗?我才是侯府的嫡孙!”
“你竟然听这个女人的话来欺负我,我要写信给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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