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雪“卿卿想变成一粒雪,正好落在先生的肩上,先生走去哪,卿卿就跟去哪。”
“那若是你家先生撑着伞呢?”
“那卿卿就落在伞上,陪着先生走过皎月。”
“那若是他拂去了肩上的你…能在先生的掌里融化,真是好。”
陆卿卿的眸子抬起来,里面有灰蒙蒙的雾水,清澈又浑浊…“卿卿,若是那先生转了转伞呢?”
“无碍的,卿卿为先生舞最后一曲。”
陆卿卿原本不叫陆卿卿的,她原是怀安城西药农家的三女儿,药农陆家识字的人实在太少,女儿又太多,便用药名来命名女儿家的名字,又好辨又好记。
于是她便是茯苓了…安元十年,天降大旱,药农家本身靠山挖药,大旱像一场大劫,陆家倒了,陆家唯一香火陆茱萸,陆茯苓的弟弟,疥疮遍身,什么药也医不好。
略通药理的父亲听说地黄拌着何首兴许有效。
大旱之年,何首可是不贱之价。
于是,陆父把茯苓卖掉了,去怀安县令的大舅子做了第七个小妾。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位怀安县令是位惧内之人,其夫人戚氏强逼着这位县令大人把最肥的盐差派给了自己的哥哥。
盐差极肥,不出两年,戚家上下可谓富的流油。
可是这位戚老爷内里赢弱,除了年轻时正房太太所生的一个公子外,再无任何儿女。
如今这嫡出的公子已经长成二十岁,戚家小妾也娶了一房又一房…这戚老爷依旧膝下单薄…陆茯苓年轻貌美,有一双水一样的眼眸。
修长的手指和脚随了她那去世的娘亲。
一锭银子已是很好价钱…陆父捧着锭子欢天喜地的道了谢离去,茯苓一人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搅动着衣角,垂着头,直直的盯着自己有些破洞的布鞋,那是她娘亲生前给她做的最后一双鞋,现已经有些挤脚了。
娘亲生小妹的时候很难,生了一天一夜,最后产婆实在没办法了,伸进娘亲的产道把小妹拉了出来。
小妹早就无法啼哭了,娘亲精气尽散,也随着小妹一并去了…茯苓进去看娘亲的时候,屋子里都是红红的,她想从这鲜红的寻找娘亲,可怎么也找不到,随后就被不知是谁拉出来了。
茯苓被拉出来后抬头看着天空,天也是红红的,茯苓看看自己的手,手也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