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于困在瓶子里的人准备的。
泼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来,也就没有挽回一说。
它不再是一个整体,而是化作无数个不具名的目标。
早在三十多年以前,这杯水就已经泼出去了。
他走后,我独自躺在床上。
好累,我觉得。
这次的提案,经过两年漫长的精心准备,在各方面都没什么瑕疵。
闭会后,我一度觉得,真的应该结束了。
我已经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太久了,已经无法确切记得。
不对。
我记起来了。
是那天对吗?
也不对。
是更早之前,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一定是那天之前的某一天。
我六十多岁了,不会再有女人愿意多看我一眼。
但是我其实不在乎。
如果死亡是一种定调,那结束对性的眷恋就是男人在某一时刻必定弹奏的和弦。
不是说彻底不喜欢,而是被其他力量所沉寂了。
人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生物。
我觉得,它生活在一个多棱镜里。
每天望着不同镜面的自己,每一个都不一样。
中间的那个人是自己,而其他的,不过是表现出来的冰山一角罢了。
中间的那个,怀揣深不可测的核心,驱动各个镜面的自己对外展露。
我此刻展露的是那片镜子里的自己?
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
可我知道,我在扮演。
至于死,我无数个夜晚都想到过这个主题。
因为我需要面对它。
我还面对过它。
我参与了死的过程。
死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它能化腐朽为前进的动力。
一个死亡,意味着另一个绽放。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死亡都这样。
只是这样的死亡,我恨之入骨。
安安静静地死才是我想要的。
我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背。
那是一双刻上死亡印记的手背。
有一个刻度,正在朝着所在的方向前进。
每一秒的流逝,都让指针往前挪一步。
但是呢,那个标注为死亡的刻度就在眼前。
我也许已经死了。
我踏出酒店的时候,早晨的清凉里有孤冷。
保镖为我开车门。
几个记者趁机凑过来。
他们问我问题。
摄像机有的扛在肩膀上,有的挂在胸前。
无一例外,长长的如同枪管一样的镜头,黑色单调的外壳。
我说我六十多岁了,请不要为难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
他们显得无法理解。
不是他们理解不了,而是他们背后的那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