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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全文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精彩片段
不多时,颜芙凝与傅北墨各提着一桶水回来。
井水哗啦啦倒入大木盆里,将碾碎的皂角放入水中,衣裳浸入,姑嫂俩便开始搓洗。
衣裳几乎不脏,轻轻一搓就好了。
颜芙凝去房中拿了只小木盆,将搓洗好的衣裳拧干放入。
换了一盆水,姑嫂俩开始洗傅北墨与傅辞翊的衣裳。
傅北墨见自己有几件衣裳被扔在地上,不满道:“怎地不洗?”
“上头都是泥,最后洗。”
傅南窈斜他一眼,嗓音爽利。
虽说知道了缘故,但傅北墨还是有些不高兴,总觉得被区别对待了。
想到昨儿还有一颗饴糖没吃,连忙回房拿了出来,递到傅南窈眼皮底下。
“喏……”等她凑过嘴来,傅北墨迅速将糖塞进嘴里,“不给你吃!”
“傅北墨!”
傅南窈丢下衣裳。
奈何瘸腿不能受力,竟不能从小杌子上起身。
傅辞翊听闻争吵,视线移往院中。
不承想看到自个的衣裳被颜芙凝捏在手上搓洗,一件接着一件……
外衣,就算了。
中衣,就……勉强无妨吧。
让他浑身不适的是,她这会开始洗的正是他贴身穿的短亵裤。
俊脸瞬间笼上阴翳,搁笔,出屋。
“谁叫你洗的?”
颜芙凝一怔:“我方才将衣裳抱走,你也没拦着。”
很快搓了搓,浸到水中,捞起,换了个部位又搓。
此刻她纤细莹白的手指捏的——
正是裤子的某个部位!
傅辞翊面色越来越难看,眸中划过厌恶的冷芒,负在背后的手立时捏紧,根骨分明。
正在晒太阳的婉娘听闻儿子口气不善,遂用他的话怼他:“辞翊,你不是在抄书么?”
娘子帮夫君洗衣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鉴于母亲发话,傅辞翊克制住想将某女拎起,直接扔出院外的冲动,回了房。
颜芙凝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洗某人的衣裳有何不对。
但某人不悦是真。
她站起身,甩了甩手,去到他跟前。
“我以为你不拦着,就是默许让我洗了。再说你在抄书,时间宝贵。”
傅辞翊头也不抬,顾自抄书。
颜芙凝轻声又道:“我帮你洗衣服,并不是想请你教我识字写字,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她就是要给他个心理暗示,不教她,会过意不去。
傅南窈见兄长不喜某女洗他的衣,怒火颇甚。她虽有幸灾乐祸之意,但怕被波及,遂老实地坐在小杌子上,将傅北墨剩下的衣裳全洗了。
颜芙凝见自己说什么,某人都不理会她,索性回了院中。
倒掉大木盆里的水,把衣裳放进去,一端,竟然端不动。
一家子的湿衣裳实在太沉了。
而傅南窈腿脚不便,不能端重物。
幸好,傅北墨抓住木盆:“我帮嫂嫂抬。”
“谢谢北墨!”
叔嫂俩抬着盆,后头跟着傅南窈,三人去了河边。
此刻的河边,有好些人用棒槌敲打着衣裳,捶洗的大都是土布粗布麻衣之类。
好在河埠头分成两端,颜芙凝与傅南窈便去了空着那一端。
几个妇人看傅家人过来,洗衣只是漂洗,且衣料一瞧就与她们的不同,便交头接耳起来。
“绫罗绸缎不能捶洗,一捶就破了,哪有咱们的衣裳结实啊?”
“穿着绫罗绸缎,还要自个来河边洗衣,我还以为会有丫鬟伺候呢。”
“有丫鬟伺候,怎会住到乡下穷地方来?”
“就那个腿瘸的,就算洗衣再利索,以后也嫁不出去。”
“就是,倒贴给我儿子,我们都不会要。”
此番言论,听得傅南窈捏着衣裳的手颤抖不停,眼眶泛红。
“有些人嘴太脏了,唾沫都把河埠头都弄脏了,忒恶心。”颜芙凝站起身,拿起大木盆,“北墨,帮我抬盆水。”
在岸边逗狗玩的傅北墨听闻,迅速跑来,挽了袖子与颜芙凝一道,抬了满满一盆水。
两人合力,整盆水直接往另一端河埠头泼去。
有妇人跳起来:“喂,你作甚?”
颜芙凝:“你方才说了什么?”
那妇人指着傅南窈道:“我说瘸腿女没人要,就算给金子倒贴,我儿子都不稀罕。”
颜芙凝:“你家有镜子么?”
那妇人懵掉:“有啊,怎么了?”
颜芙凝:“回家让你儿子好好照照,长得跟懒蛤蟆似的,还想吃天鹅肉?”
那妇人怒道:“你怎么知道我儿子长啥样,他可俊了。”
颜芙凝淡淡反问:“儿子肖母,你不知自己长相么?”
傅北墨瞪圆了眼,问那妇人:“你这么丑,嘴巴那么臭,自个不晓得?”
那妇人刚要反唇相讥,被旁的妇人一拉,几人走远了。
“拉我作甚?傅氏钱氏婆媳不是叫咱们看到就骂么?”
“哦呦呦,那小娘子嘴巴厉害,那傻子也不好欺负,咱们还是别凑胡家傅家的热闹。”
她们声音虽小,但颜芙凝与傅南窈还是听见了。
“方才她们所言,就当耳旁风。”颜芙凝劝她。
“胡家人忒讨厌!”傅南窈狠狠搓了搓衣裳,“你也好不到哪去!”
颜芙凝没想到被她瞪了一眼,这会子又不好辩驳,毕竟女配之前确实骂过更难听的。
洗了衣裳归家,看颜芙凝与弟弟在前头抬着木盆走,傅南窈心情复杂。
方才她帮她说话了,而她却反过来怪她,但为数不多的骄傲叫她低不下头。
三人回到家时,傅辞翊已将晒衣的竹竿架子搭好了。
放下大木盆,颜芙凝回房取了块抹布,想擦晒衣的竹竿。
奈何竹竿横着架起,高出她头顶不少。
她双手举起,踮起脚,指尖还差一寸距离才能够到竹竿,愣是擦不到。
颜芙凝深刻怀疑某人是故意的,他分明可以把两侧的架子绑得稍微低那么一点点。
她气呼呼地站到某人对面,白嫩的小手捏紧了抹布。
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念及某人的阴鸷狠辣,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仰头盯着他。
傅辞翊漠然回视她,此女瞪圆了杏眼,显然气得很,也怒得很。
那双水汪汪的眼,含了惧意,仿若被他一吓唬,就能落下泪来。
令他讶然的是,只须臾,她桃腮漾起笑意,眸中的水色愣是化为了潋滟,娇娇软软地对他说:“可不可以帮我把架子绑得低些?”
“不,不是。”
颜芙凝拿了只小包袱,挪了脚步。
包袱里是她的衣裳,再没旁的行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屋子许久不住人,即便步履轻缓,仍扬起不少灰,被光照亮的尘埃亦随之浮动。
颜芙凝有心想问他为何不告诉家人,她才是退他亲的人,可看到屋中那么多灰尘,只好闭嘴收拾。
刚搬到乡下,行李虽不多,但整理起来,仍费了不少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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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
婉娘自责:“都怪我不中用。”
他们从傅家出来,没带米面,得饿肚子了。
“出来时,我带了些馒头,中午就这么吃点。”傅辞翊拿出一只布袋放到桌上,“午后,我去山里捡柴。”
顺便打点野味。
说话间,他先给了母亲一只馒头。
傅北墨动作快,左右手各拿了一只,开啃。
傅南窈拿了只馒头放到颜芙凝手上:“嫂嫂快吃。”
颜芙凝:“谢谢!”
天气冷,馒头早冻硬了。
傅北墨只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嚷着要去捡柴。
婉娘道:“索性吃了朝食的,饿一餐没事,就是苦了我的儿媳妇。”
虽说儿媳妇不是严家亲闺女,却是自幼娇生惯养的,嫁给她大儿子就跟着吃苦。光是想想,她就心疼得不了。
颜芙凝小口吃着,不知如何接话,只道:“我不饿。”
都说婆媳关系是自古难题,但她名义上的婆母是真的好,说话温柔,人又长得温婉。
微顿下,颜芙凝又道:“我也去捡柴。”
怕某人不带自己,她抬眸看他。
傅辞翊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对上他的目光。
他立着,与她对视呈一高一低之态。
此般角度,他能轻易将她的神情收于眼底。
她眼睫浓密纤长,水汪汪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若祈人怜爱的小狐狸……
天真带着狡黠。
就说此女做什么都带着目的,如今她无地可去,开始在他跟前装可怜了?
但教他惊诧的是,她的眼睛清澈干净。
“让他们兄弟去就成。”
婉娘的一句话令四目相对的两人收回了目光,各自啃冷馒头。
颜芙凝垂眸道:“多一个人可以多捡些,如今天冷,柴烧得也快。”
婉娘这才同意她去。
临行前,傅辞翊拿了几根布条,缠绑在一起,准备捆柴用。颜芙凝从柴房翻出只背篓,背在了身上。
两人喊了傅北墨一道往山里走。
天气冷,靠近村子的山头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柴禾可捡。
三人只好往深山行进。
傅辞翊人高腿长,走在前头,一路无言。
傅北墨跟在颜芙凝身旁,一边走一边踢着地上干枯的小枝丫,嘴里唧唧歪歪地说个不停:“……嫂嫂看过蚂蚁打架吗?”
颜芙凝摇头:“没有。”
“蚂蚁打架可好看了,下回我拉嫂嫂一起看。”
“好。”
傅北墨欢喜道:“哥哥姐姐从不答应陪我看,还是嫂嫂好。”
前头走着的傅辞翊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某女好?
表象而已。
他倒要看看,她能演到何时?
深山大抵有野兽出没的缘故,人迹罕至。
地上柴禾很多,不一会三人就捡了不少。
他们将柴禾堆到一起,捆成捆。
待柴禾捆成四垛,傅辞翊清冷出声:“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傅北墨:“哦。”
颜芙凝:“好。”
等傅辞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颜芙凝往另一边走去。
傅北墨跟上她的脚步,以为她还要捡柴,遂开口:“嫂嫂的背篓太小,装不了柴禾。”
颜芙凝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背篓不是来装柴禾的。”
“那是干嘛?”傅北墨追上去。
“采蘑菇。”颜芙凝停了脚步,四下张望,“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枯木,运气好的话……”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棵躺卧的枯木上长满了野生平菇。
颜芙凝快步跑去,一朵一朵摘下往身后的背篓里放。
傅北墨学她的样子,摘得小心,也往她的背篓里放。
很快背篓装得满满的。
傅北墨嘟囔:“装不下了。”
“没关系,小的留一点,下次咱们再来摘。”
等两人回到柴垛旁,傅辞翊还没回来。
颜芙凝解下身上的背篓,捏了捏泛酸的肩膀。这身子真是娇气,只是背这么一筐平菇肩膀就酸疼不已。
傅北墨拿了跟枯枝,蹲在地上划拉,忽然叫:“嫂嫂快来看,有蚂蚁!”
颜芙凝动了动胳膊,走到他身旁,笼了笼裙裾,也蹲下身。
地上确实有几只蚂蚁。
“它们没打架。”
傅北墨一本正经道:“对,它们喜欢打群架。”
颜芙凝惊讶道:“你的观察力很厉害呢。”
蚂蚁过的是群体生活,不同族群的蚂蚁时常会发生冲突,引起火热拼杀,就好比两方军队冲锋陷阵一般。
眼前天真的少年能观察到这点,确实厉害。
头一次被人夸,傅北墨显出几分少年样来,他挠了挠头笑得羞涩。
别人只会骂他小傻子,只有嫂嫂不同,会夸他!
傅辞翊回来时,就看到两人蹲着,低着脑袋瞧地上。
听到脚步声,地上两人齐齐抬头。
颜芙凝看某人手上拎着一只野鸡,而他身上干净清爽,丝毫没有抓野鸡留下的狼狈。
此人不是文弱书生么,还会逮野鸡?
转念一想,书里他将她捆绑起来,拿刀刃抵着她的脸,此等人物大抵是不文弱的。
傅北墨高兴地冲兄长挥手:“哥,快来看蚂蚁。”
傅辞翊顾自道:“暮色将落,咱们下山。”
傅北墨吐了吐舌头,趁兄长转身的间隙,冲他扮了个鬼脸。
模样滑稽又天真,引得颜芙凝咯咯笑出声。
傅辞翊闻声转回头来,双眸微微一沉。
颜芙凝止了笑,背起背篓,傅北墨则老老实实地去挑柴。
傅辞翊将野鸡绑到柴禾上,挑了两捆重的柴,带头朝山下行去。
待他们快到家时,望见院子里站满了人。
有个女子叫嚷着:“大家评评理,霸占别人院子的是不是强盗?”
傅南窈气得小脸通红:“什么叫霸占,这就是我们的院子!”
那女子双手叉腰,扯开嗓门大声道:“这是我的院子,我爹娘准备用这院子给我找个上门女婿,村里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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