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津津有味地看着粉墙上的字迹,有的是用中性笔写的,有的是用东西划的。
更有甚者画了只乌龟,在龟壳上写了某人的名字。
变故就是这时发生的。
眨眼的瞬间,他发现自己己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周围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环境。
完完全全的白,没有一点污浊。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失明了,可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时却发现并不是这样。
邪门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蹲下身子触碰白色的地面,冰凉且坚硬。
西周也是这样的墙吗?
他看不出。
杜平打开手机想联系朋友,惊讶地发现手机无论怎么操作,始终都处于白屏的状态。
于是他试着向一个方向走去,大概十分钟还是没有走到尽头。
——分割线——我大概明白了,问题是杜平在幻觉里走了十分钟,现实中却只是从大厅走到走廊。
“所以你们发现我消失了。”
杜平环顾西周,“那女的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你先继续讲。”
我有预感,张珊或许也处于与杜平相同的境地。
——分割线——“这不会就是天堂吧,未免太寒酸了。”
杜平充满疑惑,但还是为自己死后能进天堂而感到高兴。
他索性加快脚步跑起来,同时喊着什么上帝如来玉皇大帝出来接人,并试探性地把撒旦的名字也喊出来了。
一无所获。
他泄了气,真正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要被永远困在这里了。
这可不行,没人说话真的会疯的。
他坐在地上把以上诸神都指名道姓地骂了个遍,并说有种就弄死我。
情理之中,依旧没有任何事发生。
一开始他还能狼哭鬼嚎地唱歌解闷,但很快恐惧就蔓延上心头。
手机依旧白屏。
白色,白色,全都是白色。
杜平心中的焦躁达到极点,把手机狠狠摔出去。
只见手机像是撞到墙壁,没多远就弹了回来,屏幕碎了一半。
他明白了,自己原来一首都在原地踏步。
“妈的,耍我是不是?”
他站起身向西周喊道,“有本事就出来单挑啊,别做缩头乌龟。”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他开始思考脱身的对策。
既然始终都在这个空间原地踏步,那么应当怎样破局?
——分割线——“地板。”
我说。
“非也。”
“棚顶?”
“也不对。”
杜平想着好像觉得很好笑,“太累了,还是告诉你吧。
我听到了声音。”
“声音?”
——分割线——杜平把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猛踹地板,跳起来触碰棚顶,都没有效果。
这时他听到“放弃吧。”
来源似乎是头顶,在空间里回荡着。
杜平愣了一下,随即问:“哈喽,有人吗?”
“你出不去的,留在这里永远像蝼蚁一样挣扎吧。”
声音玩味似的说。
在这里待得久了,杜平明白自己不能用正常思维来想事情:“是你搞的鬼。”
“是啊。”
声音笑了,“你现在的处境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杜平,你平时那么喜欢耍嘴皮子,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一切。”
“挺中二的哥。”
杜平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这么说,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喽?”
“当然,我轻而易举就能把你困死在这里。”
“其实我觉得你挺可悲。”
杜平想了想,说。
事后杜平解释起自己为何能够脱身,总结说归根结底是不甘落败的好胜心,当然也在于这张嘴实在太碎了。
“你是什么意思?”
“你看。”
杜平笑道,“不管你是人是鬼,寄生在废弃医院这种地方说明你压根没有朋友对吧?
只能用小手段折磨人来获得存在感,从来不敢与人正面相对。”
“你…”那声音还没说完就被杜平打断,“你其实很孤独吧,说实话你这种老鼠也就只配躲在阴沟里了。”
“杜平,不要嘴硬。”
他昂起头,加快攻势:“就算我被困在这里,那又如何?
起码我生在光明里,老鼠就永远待在下水道吧。”
——分割线——“然后呢。”
我问。
“没了。”
杜平说,“再一眨眼我就回到一楼大厅了。
手机废了,不能用。
你们两个都不在,我就出来等你们一会儿,想着十二点半还不出来就自己回家。”
“真够意思。”
我苦笑,这小子的嘴太厉害,以后千万不能和他吵架。
杜平向我身后挥挥手。
我回过头发现是张珊,满脸疲惫地走过来。
“你这样子可不多见。”
杜平说。
“呦,还活着呢。”
张珊在我们身边坐下,“可惜我现在没心情揍你。”
“我靠…”杜平惊呼起来。
我也惊了一下,黑暗中隐约能够看到张珊几乎湿透了…不,说成被血浸透更合适一些。
“所以你也遇到了…”我看着她。
张珊点点头,随手揉揉头发:“妈的,还有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