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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精选全文

竹十七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超级好看的古代言情,主角是楚拾月萧以寒,是著名作者“竹十七”打造的,故事梗概:【重生宅斗虐渣打脸权臣宠妻】沈琼芝为孙府含辛茹苦付出牺牲一生,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本以为和丈夫伉俪情深,却没想到,不能人道是他的谎言,她白白守了一辈子活寡。视如己出亲手带大的的养子,翅膀硬了后一脚踹开她,让自己亲娘翻身做主,对她百般羞辱。掏心掏肺对待的婆家人,故意瞒着她一辈子,让她不得善终。重活一世,沈琼芝要手撕渣人,富贵泼天,断情绝恋,享受快意潇洒人生。可没想到,这辈子还是碰见了无法自拔的那个他。沈琼芝:“你有倾城之色,我有万贯家财,你可愿入赘于我?”裴玉朝勾唇:“好。”其他人跪了一地:千岁大人,万万不可啊!!!沈琼...

主角:楚拾月萧以寒   更新:2024-07-04 09: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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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拾月萧以寒的现代都市小说《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精选全文》,由网络作家“竹十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超级好看的古代言情,主角是楚拾月萧以寒,是著名作者“竹十七”打造的,故事梗概:【重生宅斗虐渣打脸权臣宠妻】沈琼芝为孙府含辛茹苦付出牺牲一生,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本以为和丈夫伉俪情深,却没想到,不能人道是他的谎言,她白白守了一辈子活寡。视如己出亲手带大的的养子,翅膀硬了后一脚踹开她,让自己亲娘翻身做主,对她百般羞辱。掏心掏肺对待的婆家人,故意瞒着她一辈子,让她不得善终。重活一世,沈琼芝要手撕渣人,富贵泼天,断情绝恋,享受快意潇洒人生。可没想到,这辈子还是碰见了无法自拔的那个他。沈琼芝:“你有倾城之色,我有万贯家财,你可愿入赘于我?”裴玉朝勾唇:“好。”其他人跪了一地:千岁大人,万万不可啊!!!沈琼...

《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精选全文》精彩片段




“二太太,老太太让人拿了一百两银子给小厨房,说是按照先前的标准备饭。听说大房那边也让他们那的小厨房加菜了,三房的暂时没动静。”

也不是不能理解,大太太向来贪财,又占着长房便宜,手里多少是捏着些私房的。

三老爷好赌,早就把三太太的嫁妆骗了个一干二净,再加上以他那种油锅里的钱都要捞出来花的个性,胡氏很难攒下什么钱。

他们那一房的人,平时吃穿用度,全靠公中撑着,要不早就饿死冻死了。

楚拾月轻笑一声:“若真按老太太原先的规格,一百两银子只怕撑不了多久。”

一顿饭三十多道菜点,还样样都是好东西,没有五六两银子办不下来。

这么算的话,一天三顿少说也要十几两银子,一百两银子不到一旬就花完了。

兰香点头:“我也是这么说的,劝老太太减一半份例,往常每顿本来也吃不完。可老太太说她不是为自己一个人要的,多的少不得还要赏了各位少爷小姐们。她可以吃苦,怎么忍心苦了孩子们。”

楚拾月又笑了。

还真是冠冕堂皇!孙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

她的一切慈爱表现,为的只是确定自己在府里的绝对地位,还有各种切实的好处。

如果哪个后辈一旦表现出没有利用价值,或不受她控制的苗头,绝对会被毫不留情地放弃。

就比如三老爷,别看眼下他是孙老太太最疼爱的小儿子,上辈子抄家的时候,三老爷得罪的人来头太大,孙老太太当即变脸弃车保帅,直接放弃了他,与其划清界限不认这个儿子。

就连他走投没钱治病求上门来,也是她亲自拿着木棒打了出去。

因此,对于孙老太太这些鬼话,楚拾月是一个字都不肯信的。

楚拾月问兰香:“老太太手里还有多少钱?”

兰香想了想:“现银的话有四百多两,还有些首饰字画,加起来差不多一千两。”

楚拾月笑:“那就让老太太先使着吧,等钱不够用了,看看她再做什么打算。你大晚上的来我这边,老太太那里岂不生疑?”

兰香笑道:“我自然是找了由头来的,我对老太太说,二太太手里肯定有不少钱,我想办法去弄些来,她总不能看着您老人家受罪吧?等会回去的时候我把眼睛揉一揉,就说二太太一文钱都不肯给。”

楚拾月莞尔。她对春棠微微扬眉,春棠会意,立即转身去后面小库房,用盘子端了一个精巧的小荷包捧出来。

楚拾月对兰香道:“你说的很好,回去就这么对她说。这点东西,是你传话的奖励,往后只会多不会少。”

兰香红了脸:“太太对我有那么大的恩,我怎么好意思再拿钱?”

楚拾月道:“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只要你替我做事,就必须要有奖励。如今你哥哥已经没了,再有多少钱都是你自己的,好好存起来吧。”

兰香感激不尽,磕头道谢,小心拿过荷包。

出了二房的院子后,兰香怕荷包被老太太发现不好支吾过去,于是从袖子里摸出来,打算藏进更贴身隐蔽的地方。

可这一摸,她感觉到有些不对。

兰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悄悄打开了荷包,借着灯笼的光查看。

这一看,她险些惊叫出声!

老天爷,里面竟然是两个金瓜子!

荷包掂量起来不太重,她还以为里面就是一点碎银,可摸着形状觉得有些不一样,才好奇看看,万万没想到居然是金子。

兰香的心跳猛地加速,面上也浮起了红晕。

二太太出手实在是太大方了,不过是传个话就有这么多钱。

不像老太太,为她累死累活卖命冒险,才拿到一点点打赏。

这么一对比,兰香做卧底的心更加坚决了。

还是要跟对人,少走许多弯路。等往后二太太拿到她的身契,放她成自由身了,一定可以攒下不少身家,到时候就可以安安顿顿享清福了。

回到荣华园的时候,孙老太太一见到兰香过来,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她松口了吗?”

兰香低下头:“二太太说她手里也没钱,只能往后暗中多照顾照顾老太太您。还说四菜一汤也不少了,上了年纪的人吃多了不消化,她也是为了您好。”

孙老太太气愤地啐了一口:“我就料想她没那么好心!不肯孝敬老人,偏偏还有这么多说头,烂心肝的东西!等我儿发达了,立马让她滚回娘家去!”

兰香出馊主意:“老太太,要不问问大太太和三太太?她们俩可孝顺多了。”

孙老太太被这话噎了一下,面色也有点不自然,摇了摇头:“她俩孝顺又有什么用?又不像二房一样没个孩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大房孩子那么多拖累重,老三他又是个不成器的,老三媳妇能有什么钱?还是不烦她们了。”

兰香觉得好笑,又不敢笑:“还是老太太体贴晚辈。”

孙老太太哼了一声。

其实,她自己心里非常清楚。

那两个儿媳都是嘴上乖,实际上精明得很。要她们一点钱得费好大脑筋,往后还有可能被记仇坑一笔,不值当。

只有老.二家的媳妇最大手大脚的,要点什么也经常能够满足。

说起来,过去的楚拾月才是最孝顺的那个儿媳,可孙老太太就是看她不顺眼,最讨厌的也是她。

除去她觉得楚拾月娘家身份低微的缘故,再就是心虚和不满。

用了儿媳的嫁妆,本来就是一件理亏的事情,如果乖乖的岂不是更加落了下风,以后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

再者,楚拾月身为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和孙鸿渐的感情实在是太好了,这让做婆婆的很有些生气。

自己不生就算了,还不让其他小妾生,她凭什么这么霸蛮?

鸿渐那个孩子也是,以前多冷静聪明又孝顺的一个人,娶了老婆后就变了。

他的心不再完全是孙家的了,被那个楚拾月占去了不少。俩人几年没孩子也不肯休她,还要为她说好话。

堂堂孙家二老爷,连纳个妾都要偷偷摸摸的,有了孩子也不敢光明正大认祖归宗,多憋屈呐!这说出去,有人信吗?




老者笑了几声:“你倒是懂事!只不过,为何你说的是你们沈家,难道你不是孙家的人吗?”

楚稚水头更低了:“大人明察,想必瞒不过您老人家。这铺子是妾身背着夫家开的,为的就是将来之计。”

老者十分感兴趣:“哦?什么将来之计?”

面对这样的上位者,楚稚水没什么必要撒谎,更不用担心对方泄密。

他们这样的人,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个低等的玩物,他们的个人琐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肯问一问都是闲得无聊,是恩赐。

楚稚水道:“妾身身份低微,夫家不喜,且多年来与夫君无所出,迟早被遣回娘家,故不敢以孙家人自居。”

老者哈哈大笑:“那孙家人好没福气,有眼无珠!罢了罢了,你将来若要改嫁,可来寻我,不怕找不到好夫君。”

楚稚水慌忙起身下拜,再次道谢。

老者咳嗽了一阵,道:“今儿难得来这边,不好好看看这边的景致倒是可惜。我已命人在船头备下酒菜,你可好好赏玩游览一番,我身子不好,这次就不先不相陪了。”

楚稚水道:“多谢大人美意,岂敢劳驾屈尊相陪?妾身自处不妨,大人尽可自便。”

老者点点头,又让两个丫鬟扶着走了。

他离去后,楚稚水背后一软,身子像是卸了力气一般。

刚才与老者相处的那一会儿,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每一步都万般紧张,生怕一句话不对便把自己和家里人的前途给葬送了。

方才上画舫前,她注意到,今天的千鹤湖上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其他船只。

这代表着老者清了场,能够做到这样事情的,整个京城不超过一双手的数!

就在楚稚水回想刚刚的事之时,忽然角落里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咕噜噜直滚到她这边来。

楚稚水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赫然是那夜明珠!

她给吓愣住了,既不敢伸手去拿,也不敢抬头看夜明珠滚来的方向,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她连呼吸都停住了。

李承稷也有些意外。

他本来是坐在暗阁里,看自己的手下和楚稚水交谈。

刚刚船忽然有些摇晃,心不在焉的他忽然就跌落了手中把玩的夜明珠,落到那女人那里去了。

罢了。

李承稷走出暗阁,出现在了楚稚水面前。

“孙夫人,又见面了。”

看到是自己“表哥”,楚稚水僵硬的背脊这才舒缓开来,心也从嗓子眼回到了胸口。

“裴公子好。真巧,你也在这。”

楚稚水捡起夜明珠,恭敬地递给了李承稷。

因为心底的那个盘算,如今她看到这个男人多少有些目光躲闪,面上也有些不自然。

李承稷接过夜明珠,目光微冷,带着审视将楚稚水观察了一番。

楚稚水不敢问的话,他替她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也在这里?”

楚稚水先是摇头,然后顿住,改为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为大人做事,正好在此处待命,便叫我跟着上船。”

楚稚水恍然,同时狐疑不已:裴清朗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儿吗,什么时候竟然能耐到能为这样一位大人物效力?

“走吧。”

“去,去哪?”

“不是说去船头喝酒赏景?”

“好......”

两人一起来到了船头甲板处。

只见这里早已搭起一个漂亮的凉棚,精致的高几座垫,点心酒水和汤饭佳肴无一不备。

遥遥望去,水天一色,黛山多情。

只不过望一眼,便心胸开阔,神清气爽。

最重要的是,李承稷这样的绝色之人在旁陪伴,这湖比上几次来都要好看许多。

楚稚水也是这个时候才理解所谓红袖添香的心态,果然美人在侧,即便默然无语,能让景色更添几分意趣。

看着李承稷执盏浅酌的模样,楚稚水不禁又浮起了刚刚心底的疑惑。

眼前这位公子,真的是她表哥吗?

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疑问答案,楚稚水试探道:“不知裴公子近年身体可好些了?”

李承稷看向楚稚水:“何以有此问?”

看他这个态度,楚稚水心里越发没底了。可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试探下去。

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裴清朗,这事迟早也要弄明白的,晚说不如早说。

“去年回娘家的时候,听我母亲说左少卿府上改了药方子,求购好些人参肉桂,都是要上好的,没有年份的一概不要。上次又遇到公子你去梅若寺祈福养病,故而忧心公子身体状况,有此一问。”

楚稚水不敢这个时候攀交情直接称呼表哥,本身也不是很亲近的亲戚关系,对方地位远远高于沈家,多年不冷不热,更不好这个时候贴上去了。

李承稷何等聪明人物,一听楚稚水如此说,便知道她认错人了。

恰好这两天他派人调查过楚稚水的背景,左少卿是他这边麾下的重要角色,之前还借口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一把年纪厚着脸皮认了他做干爷。

所以,李承稷知道他们和楚稚水这么一层疏远关系,以及裴清朗这个人的存在。

本来兴趣缺缺的李承稷,顿时觉得有些意思。

他将错就错。

“多谢挂念,用过新药方后身子好多了。不知沈家府上最近如何?裴家事务繁杂,多年没有时间走动,亲戚们都疏远了。”

确定对方的身份后,楚稚水心里彻底放松了,面上都是盈盈笑意。

她笑道:“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亲戚,怎么都不会生分的。”

李承稷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就在此时,楚稚水鼓足勇气,提出了一个极为大胆放肆的问题。

她冥冥中直觉,眼下是最好的时机,倘若错过,以后便没有更合适的机会了。

对方答应是好事,不答应,就和上次寺庙里的事情一起给他一笔封口费,二人彻底不相来往。

“裴公子,你觉得我如何?”

李承稷一怔:“什么?”

“我听说公子府上一直寻不到合意的少夫人,若是不嫌弃,可否考虑一下我?”

哐当一声,是附近侍卫手中的刀落地的声响,他们浑身颤抖,想捡又不敢动。

空气,顿时凝固......




楚惜苒从白姨娘的眼中看到了惧怕。

这是她头一次在对方的面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上一辈子,她投鼠忌器,且心疼那些被当做摆设一辈子没做过女人的妾侍,管理后院的手段一直是比较宽容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妾侍通房都蠢蠢欲动,时不时要找点事情。表面上恭敬,实则并没有真正把她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可这一世,楚惜苒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没有了顾忌,平添了恨意,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得的?反正她也不打算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久留,不用考虑什么往后好不好相见。

楚惜苒对新入府白姨娘的“教导”,很快就传到了府里其他主子的耳中。

大家都心中纳罕,有的甚至还以为是谣传。

这还是那个贤良淑德的楚惜苒么?她不是向来好脾气,最是能容人的吗?

回正房后,两个贴身丫鬟议论起了这个新姨娘,言语中满是不平。

“老太太也真是的,上个月才赏了二爷一个丫鬟做通房,现在又从外面买这个白姨娘进府,来历还不清不白的,这不是明晃晃打咱们太太的脸吗?”

“说是怕二房后继无人,咱们太太还年轻着呢,哪里就这么急?”

楚惜苒垂眸,沉默不言。

两个丫鬟并不知道,所谓太太不能生育,根本就是二老爷的问题。

她为孙鸿渐背了一辈子的黑锅。

之所以三年了肚皮还没动静,那是因为孙鸿渐自打成亲后,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孙鸿渐平日里对她可以说是千好万好,可一到夜里,便百般推脱。

先是说累,后是说不舒服,实在推不过去了便只好跪在她的面前承认自己有病,不能行事。

他求她替自己遮掩,说得了这个病一辈子抬不起头,若是传出去无颜见人,只能找根绳子吊死自己。

看着深爱的丈夫这样狼狈跪在自己跟前,楚惜苒怎么能够说不?

守活寡就守吧,她的夫君除了不能人道,其他都对她很好。

比起那些丈夫吃喝嫖赌宠妾灭妻的,她已经算是幸运。

白氏进门没多久后,孙鸿渐从族里抱了一男一女回来,过继在了她的名下。

她含辛茹苦,把两个孩子精心拉扯养育大。

虽不是自己骨血,可她确确实实做到了视如己出。

养女孙玉芙被她教养成美誉京城的闺秀,无数人求娶,最终嫁了高门大户,长长的送嫁队伍震惊一时。

养子孙仁德从小就顽劣叛逆,她苦口婆心地劝,大笔银子请人教他。

稍微长大一点,他不学好,在外面吃喝嫖赌,也是她恩威并济,把他从歪路上死命掰了回来。

在她的苦心真情下,孙仁德浪子回头,娶了大家闺秀,中了举,仕途在她的护航下一帆风顺。

再后来,便是上辈子被过河拆桥,弃之敝履的凄惨结局了。

楚惜苒暗自咬牙。

他们待她如此无情狠毒,那就别怪她这辈子先下手为强,醒了他们美梦!

“夏莲,你悄悄去找王瑞,让他带几个可靠家人看着新来白姨娘的院子,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尤其是出府的事儿,立即跟上,回头禀报我。”

“春棠,我有封信要给母亲,你去库房挑些礼物,明天带几个陪房回沈家一趟。”

“是,太太!”

两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不问一句多余的话,领命而去。

就在楚惜苒打算唤人传管事过来的时候,孙老太太的贴身大丫鬟兰香上门了。

她客客气气地对楚惜苒行了个礼,开门见山:“二太太,老太太命奴婢过来问一件事。”

看着精明爽朗的兰香,楚惜苒心中微微一动。

她退下房中其他奴仆,面上淡淡:“什么事?”

兰香面上带笑,语气和煦:“听人说,白姨娘刚进府就被二太太训得破了头,陪嫁的丫鬟也给撵出去了。论理,姨娘不过是半个主子,太太身为主母,自然有管教她的权利。”

“只是咱们孙家向来注重名声,二太太您又是出了名的贤良人儿,被外头听到这样的事情,她白姨娘不值得什么,就是二太太的风评难免有些不好。没得为了一块顽石,损了荆山玉。”

不愧是府中的掌事大丫鬟,即便是来表示老太太的不满,也把话说的令人如沐春风,滴水不漏。

楚惜苒垂眸,浅笑着用茶盏盖拂去漂浮的茶叶:“老太太往二爷房里塞人不是头一回了,我既然是出了名的贤良人儿,岂会这个时候授人以柄。真要发作,三年前就该闹腾起来了。”

兰香一愣,语气也带上了些许迟疑:“的确,二太太向来待人宽和,奴婢也是深知的......”

楚惜苒身为管家太太,和兰香打交道的机会不少,她对其他姬妾的好,兰香是心里有数的。

可报信的人不会撒谎,白姨娘受伤惨兮兮的模样是真,丫鬟被赶出去也是真,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楚惜苒慢慢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你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不过,比起这件事,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

楚惜苒并不打算诉说自己的委屈。

就算兰香知道了白氏不是好东西,那又怎样?

只要她还站在老太太那边,真相没有任何意义,立场才决定一切。

兰香心中警惕疑惑,面上依旧谦恭微笑:“二太太折煞奴婢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何须用‘商量’一词。”

楚惜苒道:“此处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吧。如今老太太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又正年轻,是时候为将来做个打算了。”

兰香一震,看向楚惜苒的眼神带上了惊诧和难以置信。

这话属实大逆不道,即便是私下说,风险也不小。

特别是从向来孝顺知礼的二太太口中说出来,更像是日头从西边儿出来了。

若不是亲耳听着,亲眼看着,她都不敢相信。

向来聪敏机变的兰香,此时也有点略微口吃:“二,二太太的话,奴婢不明白......”




听到是这个要求,苏惊月松了一口气。

“我当是什么,既然对方肯出双倍价格,那便是诚心想买的,改日去鹤冢再取一颗出来卖给他便是了。”

秦管事答应了,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可是夜明珠一事,只有我和太太知道实在数目,对外我都说只有一颗,那位大人是怎么知道还有别的呢?”

苏惊月微微一笑:“龙生九子,一名为鼍,腹内生夜明珠。成年鼍生得巨大,寻常人见到就是一个死;小鼍珠子数目也只有成年鼍的一半,因外表和海龟相近容易弄混。那位贵人,想必是认得鼍珠的。”

秦管事大为赞叹:“还得是太太,博览群书,鸿运当头!”

苏惊月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这个也是上辈子吃亏后才从对手那里学到的一个知识,并非她一开始就知道。

不过,秦管事要夸,那就让他夸吧。带头之人的形象越高大,下头做事的人才越有劲。

秦管事才要告退,苏惊月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叫住了他。

“你可知咱们京城有哪些姓裴的大户人家?尤其是家中有一个貌美少爷,去过梅若寺的。”

虽然那日之人穿着朴素,车马也很低调,可苏惊月一眼看出那些下人并非普通家丁,而是有功夫在身的练家子。

财力足够请这样的人护卫,并且还不止一个,可见不是寻常小可人家。

并且,能够去梅若寺后面厢房的都是豪客香主,少说也得捐个几千两香火银钱。

秦管事摸着下巴想了想,问:“不知那位公子约莫多少岁数?”

苏惊月回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道:“看起来像是有双十之数。”

秦管事低头思索了一回,忽然一击掌:“莫非是大理寺左少卿家的清朗少爷?那可是沈家的亲戚呀。”

苏惊月眼睛一亮:“亲戚?”

秦管事点头:“这个年纪姓裴,长得好,又常往梅若寺去的,除了他家的公子裴清朗再没别人了。太太您忘了,当年沈家的老姑奶奶嫁的正是他们家,说起来您还要喊这位公子一声表哥哩。”

被秦管事这么一提醒,苏惊月想起来了。

的确,当年沈家老一辈排行第三的庶女嫁给了一位姓裴的穷秀才,自带丰厚嫁妆和宅邸奴仆,羡慕煞了不少穷酸。

沈家不是傻子,倒贴银钱嫁女儿为的就是押这一注宝,希望通过女婿的高中,提高家族的整体地位,为将来儿孙铺路。

只可惜那位老太爷多年不中举,嫁过去的沈家女也被其他姐妹嘲笑,说押错了宝。

不过谁也没料到,上头不开花,下头反结瓜。他们的后辈都很有出息,其中最厉害的便是小儿子,一路科举上去,为官谨慎小心一再升任,如今官至大理寺左少卿,威风赫赫。

原先瞧不起看笑话的,如今都急忙改换笑脸想尽办法去套近乎,只可惜烧香太晚,面子情意早就淡了。左少卿府的人和沈家来往很少,属于比较疏远的关系。

说起来,小时候苏惊月曾凑巧见过这个表哥一面。

那会儿他还是个圆墩墩的小胖子,手里拿着鸡腿啃,没想到长大后竟然出落得如此绝色。

苏惊月沉吟的时候,秦管事问:“太太可是想重新攀亲?如今二老爷在京中名声上佳,来往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家人想必不敢瞧轻了太太。”

苏惊月摇摇头:“暂时不用。你先去把夜明珠的事办了,如果可以的话,尽量结交上那些贵人,说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先留给他们。”

“是,太太。”

秦管事离开后,苏惊月坐在摇椅中轻轻摇晃着,看似在闭目小憩,实则心底在飞快盘算着。

裴清朗......

这个远房表哥的后来的结局,她记得很清楚,只能用一个凄惨来形容。

身为家中独子,受尽宠爱呵护,养成了不知艰险的个性,读书应酬都不行,只喜欢斗蝈蝈玩。

他的身体不好,出了名的病秧子,又被算命的说克妻,娶不到门当户对人家的女儿。

裴家耽搁了好几年,见他年龄实在大了拖不得了,只能降低要求,为他娶了一个小户人家的漂亮女子。

左少卿夫妇相继过世后,本以为他们可以守着祖辈留下的财产,过普通的富贵生活。

谁也没想到,这女子给他下了慢性毒药,过门不到三年裴清朗逐渐不能自理,女子便大胆伙同情夫把裴府值钱之物席卷一空,不知所踪。

就这样,裴清朗从贵公子变得贫困潦倒,最终在破屋里毒发身亡,令人唏嘘。

苏惊月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

将来,她肯定是要离开这孙府的。

可这个世道,女子若不寻一个夫家做挡箭牌,很容易被觊觎和攻击。

尤其是手里有钱的女子,那更是一块肥肉,谁都想来啃一口。

回娘家不是长久之计,虽父母哥哥都说过,沈家家大业大,不缺她那一份。

可同样也是这欺负人的世道,逼得女子如开弓之箭,不能留家,越长大大离家越远。

就算亲人愿意留她,也少不得被指指点点,还会惹得嫂子侄子不高兴。

若想要安安稳稳名正言顺,只能咬牙顺应此时的规则,去找一个男人做幌子。

可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又是被传言生不出来的,能有什么好的选择?

如果是同样条件不佳的裴清朗......

算算他还有好几年才娶妻,她的时间很多,足够她摸清底细,增加胜算。

苏惊月的眸底闪过一丝光。

清幽的竹园里,祁怀瑾斜躺在廊下,举起手将手中的珠子对准天光。

这正是他从宝行拍下的夜明珠,虽说号称夜晚才熠熠发光,可由于个头和闪耀度,此刻在白天也有一圈淡淡的光辉。

他看着这颗珠子,忽然想到了记忆中的一双眼睛。

那时候的她清澈又灵动,即便是恶作剧,狡黠的眼神也让人不忍责怪,只是笑。

可如今他再也看不到了。

掌握了巅峰权势的人,长期浸润在血腥厮杀尔虞我诈中的人,无论外表如何美丽,那双眼终究是充满了刀光剑影,不复曾经......




沈清姿道:“你身为老太太的管事丫鬟,又事事以她老人家为先。往年府里捉襟见肘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打老太太手里钱财的主意,都是你出来挡着,得罪了不少人,我说得可对?”

兰香沉默了。

沈清姿所说的,正是她一直暗自担忧的事情。

身为老太太最倚重的丫鬟,兰香在孙府里看起来风光无限,可那些都不过是因为她暂时有利用价值罢了。

等将来老太太驾鹤西去,她的处境不敢细想。

沈清姿仿佛知道她的心声一般,继续道:“要是没有家里那个烂赌酒鬼哥哥拖累,你早就把赎身的银钱攒下来了,可惜你现在手头应该没什么积蓄吧?将来就算老太太开恩放你出去,手里没几个钱,如何立足?”

“你那哥哥心性歹毒,倘若发现你身上榨不出银钱,把你卖给个不成器的丈夫,挨打受累都是轻的。你在宅子里舒展惯了,能吃得了这个苦吗?”

沈清姿的话,句句都直戳兰香的软肋,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的确,兰香的哥哥每逢输了钱或者喝醉酒,都会找她来要钱,不给就威胁闹事。

即便小心攒下财物又如何?她娘老子已经不在了,将来若是被开恩放了出去,必然要被遣回哥哥家。到时候无论多少私房,肯定都得吐出来。

把她卖给老光棍这种事,绝非玩笑!

兰香脑子飞快运转,衡量了一番,最终咧嘴苦笑:“多谢二太太抬爱,只可惜老太太一直死死捏着我的身契,不提开恩的话。就算二太太愿意赏我一份赎身钱,将来怕也是要在这府里做一辈子奴才,用不上了。”

兰香说得很委婉。

孙老太太走后,她的身契便会大部分家产一起,理所应当落在大房老爷手中,要赎身或者开恩放出去也是大房的事,二太太给钱是没用的。

想要决定她以后的命运,除非二太太现在就把她的身契弄到手,而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老太太她根本就不喜欢二太太,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的臂膀给她呢?

沈清姿对兰香的拒绝早有预料,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多了几分欣赏。

她闲闲道:“我知道你的顾忌。如果你表现得好,我会把你的身契从老太太那边弄过来,还你一个自由身。”

“当然,这话听着像是空手套白狼,令人难以信服。我这边会先给出一点诚意,让你清楚我说到做到。”

兰香的心跳得极快:“什,什么诚意?”

沈清姿意味深长:“几天后你便知道。你要真是个聪明的,就该趁现在为自己好好想想,这次错过的话,往后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兰香离开二房院子的时候,表情有点恍惚,回来的两个丫鬟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太太,刚刚老太太那边的丫鬟来咱们院子做什么,该不会是为白姨娘出头吧?”夏莲紧张地问。

沈清姿平静道:“除非二老爷现在就把我休了,否则就算是老太太亲自过来,我依旧会好好管教不知好歹的人。”

夏莲和春棠对视一眼,二人的面上都是意外与惊喜。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今儿太太醒了后,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原先她们就很不满后院里那些女人的小心思小动作,只是太太好脾气,一直都睁只眼闭只眼,她们白白气得半死。

可太太如今开了窍,接连爽利回击,不再忍气吞声,实在是太好了。

其实,沈清姿之所以对兰香说那些话,并不是她真的打算动手做什么,而是利用了前世的记忆来占一回便宜。

或许是因为从小跟着母亲打算盘做生意的缘故,沈清姿的记性一直很好,多年来极少出差错。

她清楚地记得,在白姨娘入府后没几天,兰香的赌鬼哥哥便因为醉酒跌入河里身亡。

这是一件小事,和沈清姿的关系也不大。她之所以会有印象,是因为兰香来她这里申报车马出府料理丧事时,脸上那掩盖不住的快乐与轻松。

看得出来,她是想这个哥哥死很久了,连伪装悲伤都勉强。

这么一来的话,沈清姿不需要动手,只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够把事情的功劳算在她这边,叫兰香误会。

反正意外这种事总是会让人充满遐想,也找不到证据。

只要收服了兰香,孙老太太那边就几乎没什么秘密了,对于沈清姿来说百利无一害。

傍晚,孙鸿渐回来了。

换作以往,沈清姿早就迎了上去,拿衣奉茶,把他伺候得妥妥帖帖。

可今天的沈清姿推不舒服躺下了,改为两个丫鬟上前来服侍。

孙鸿渐对丫鬟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自己来到榻上,轻轻握住沈清姿的腕:“怎么了,不高兴?”

沈清姿感到一阵恶心,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如果是曾经的沈清姿,这会两人早就携手密语了。

可重生回来的她,只觉得被碰触的肌肤像是被蛞蝓滑过,腻味,反胃。

孙鸿渐察觉到了妻子的异常,不过,他猜错了方向。

他搬过沈清姿的肩,诚恳道:“芝儿,你是知道我状况的,老太太塞再多人进来,也不过是添几个摆设。”

看着孙鸿渐清俊秀逸的脸,还有他眸中真挚的情意,沈清姿咬住了唇。

上辈子,她并不是一个蠢人。

如果她真的蠢,也不会在风雨中护卫了孙家这么多年,直坚持到后来翻身。

可她却被自己的丈夫骗了一辈子,直到他死,她都从未发现过他半分纰漏。

眼前这个男人,心思到底有多深?伪装的能耐有多厉害?

沈清姿垂眸:“我倒不是吃醋,只是焦心。塞的人越多,到时候一男半女都养不出来,岂不是越令人猜测纷纷?”

孙鸿渐笑:“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呢。有一房族亲家里败落,偏偏生了许多孩子,眼看着养不活,要送来过继给我们。老太太那边已是允了,到时候你亲自教养这对孩儿,他们这么小,往后必是把你当自己的亲生母亲。”

沈清姿微微皱眉:“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商量,就把这事应了?”

孙鸿渐一愣:“我以为你定是千肯万肯,就没想太多。怎么,你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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