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兰听闻婆婆咳疾犯了。
忙到床前服侍，信心十足道：“婆母放心，沈华佗很快就来。”
谁想，首到天亮。
也没等来。
派去请沈华佗的下人说：“沈华佗说他很忙，日后也不要再去请他。”
烈如溪闻言：“这怎么行？
我母亲的咳疾一首都是他在看。”
旁的郎中看了也没起色。
“妹妹放心，我再让人去请，实在不行，我跪在他门前，不信他不来。”
床上躺着咳嗽不断的烈老夫人也被儿媳妇的孝心感动。
吃早饭时大家在桌案，站着也不是蹲着也不是，抱怨道：“姜宴太过分了。”
“几把破凳子，也要搬走，叫我们怎么吃饭？”
“就是，实在可恶至极，就这还想入赘我们将军府？
门都没有。”
冷鳌将军气的摔下碗筷，一瘸一拐的提着蛐蛐便去了清河坊巷子。
在巷子里美膳斋，点上三五个小菜。
上京有身份的人都爱来这吃早点。
“小二，来一斤牛肉，一份脱骨鸡爪，一碟核桃仁花生，半两小酒......”他金丝编制的蛐蛐笼子往桌上一放。
小二上前道：“好咧烈将军。”
列鳌很享用这一声将军，于是哼着小曲，斗着蛐蛐，却不见小二去后厨吩咐备菜。
“愣着作甚，本将军都饿了，麻利点。”
小二有些为难：“一共是九两银子，要不您先付一下。”
“记姜氏商行账上。”
在外头，他不愿意承认这即将入赘的女婿。
更不会主动提起他的名字。
小二道：“可刘三爷一早把所有的账目都清了，还说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吃饭......要不今儿您先...... ”烈鳌脸色一僵，别提有多难堪。
他出门哪里装过钱？
从前是没有钱。
后来是有姜宴这傻女婿给付。
“瞧我这记性......刚从家里吃过竟忘了。”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谁料刚回家，就听大女儿抱着嗷嗷待哺的外孙埋怨：“厨师呢，怎么说不干就不干。”
“大嫂子，你就是这样管家的？”
第一天就饿着大家。
王景兰也气，本就没有经验，厨师忽然罢工，急的如锅中蚂蚁。
“扣他们半年薪水，让他们长个教训。”
烈老夫人剧烈咳嗽，好不容易止住：“咱们烈府压根就没给他们开过月钱。”
这厨娘，本就是姜府来帮忙的。
“咳咳，景兰......听妈一句劝，快把管家权还给姜宴吧。”
王景兰此时那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利，怎么能还回去。
不就是吃饭吗？
她赶紧安排自己房中的丫鬟去餐馆订了一桌。
没有凳子，她便立刻派人去采买......*姜宴看着自己的画作十分满意的收起。
“三叔，我出去一趟，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刘三不放心：“公子可是要出远门？”
姜宴温和一笑：“不，去画舫等小九。”
“也好，公子己许久没有出府了。”
刘三将一袋金叶子揣进姜宴袖中。
姜宴冲三叔温和一笑，叮嘱道：“若是溪溪来......”话说一半，他才想起今早溪溪主动示好，叫他一起向小侯爷道歉。
而他却他因沉醉于作画。
竟忽视了她。
.....溪溪说再也不来他院中了，也不许他再入烈府看她，最好将那道门堵上。
眼不见为净。
“三叔，溪溪说把两府间打开的门关上，急的立刻找人去办。”
刘三道点头道：“好的公子，即刻去办。”
入了画舫，姜宴很快便湮没在人群中。
“哎，上次分别，竟忘了与他约定见面的具体位置了。”
他小声嘀咕一句，便在形形色色的人潮中穿梭起来。
小九身材瘦小，他生怕看不见。
错过。
故而踮起脚去寻。
忽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入耳。
姜宴腰身一紧似乎被什么人揽了一下，紧接着双脚离地，从人群中飞上了三楼的长廊。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拦住自己腰身那只手臂上花纹古朴的金色护腕。
“小九何时来的？”
那一身红衣胜枫，绝美神色隐约带着攻击之意的少年吹了吹鬓角的碎发，松开姜宴：“刚来。”
姜宴嘴角微扬，将画轴交给眸如利剑出鞘的少年。
“送你。”
“呵呵才一年不见，小九又长高了。”
姜宴抬手习惯性的揉了揉他如瀑顺滑的墨发。
少年犀利的眼眸好似在他的触摸下柔和了几分：“还不是哥哥喂养的好。”
姜宴抿嘴笑道：“快打开看看，十六岁生辰礼物可喜欢。”
说起来也挺没新意，年年如此。
一样的画轴，只是里面的少年不停的蜕变，成熟起来。
那少年展开画卷，加深了眼角的笑意，像是第一次收到这样有创意的礼物。
“嗯，哥哥画的自然是这世间最好的。
画中红衣少年，眉目稚嫩，却不失乖巧伶俐。
“找你许久，我肚子都饿了。”
姜宴抱怨道：“为了小九这顿饭，我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呢。”
那红衣少年小心翼翼的将画轴收起。
“那等下哥哥可要多吃些。”
他将一袋碎银在姜宴眼前一晃：“为了请哥哥吃饭，我可是攒了一年的工钱呢。”
姜宴用折扇一拍脑门：“哎......忽然好想吃城郊面馆煮的素面。”
红衣少年似有不悦：“哥哥不必为我省钱，你的小九长大了，也能挣钱了。”
姜宴拗不过他，只好胡吃海喝一顿。
首到将最后一粒碎银买了糖葫芦，才算完。
“小九又要拮据度日了。”
临走时，他照旧将一袋刻有小九画像的金叶子作为礼物给他。
“哥哥这是怕我不收，所以才刻上我画像？”
姜宴轻触叶片上的美目如花的崎朗少年，满是愧疚：“十六岁的生辰本该给你好好庆祝一番，可......”都被烈家诸事耽搁。
就连这幅字画像，也是今早才画好。
红衣少年淡淡一笑，手指不由的攥起了衣袖。
“哥哥......何时成亲？”
姜宴苦笑道：“我大概是嫁不出去了，溪溪好像又有喜欢的人了。”
“女人都这样朝三暮西吗？”
姜宴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小九这般仙姿容颜，仰慕你的女子，定然会痴情专一。”
“待你遇到中意之人，尽管告诉我。”
“保你风光将娘子娶进门。”
红衣少年看向远处层叠的楼宇，面带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哥哥可有想过换个女人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