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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恶魔是网恋对象后,她只想逃离畅销小说

陶陶陶桃子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苏棉槿谢其昭的现代言情《发现恶魔是网恋对象后,她只想逃离》,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现代言情,作者“陶陶陶桃子吖”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不知怎么惹到了他,从高二开始,整整五年,他都在欺负她,霸凌她。她反抗过,报警过,退让过,道歉过,转学过,但都没有用。她就像是陷入了泥沼,只能任他们欺凌和摆布。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是她手机里和她抱团取暖的白月光。她想,只要忍到毕业,远离了那个男人,她就可以去追逐属于她的白月光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所谓的白月光,竟然就是害她被霸凌五年的人……那一刻,她只想逃离。可他却一次又一次抓住她,困住她,让她沦为他的金丝雀。他:“对不起,给我一次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她:“滚啊!”从见面那一刻起,他们注定...

主角:苏棉槿谢其昭   更新:2024-09-17 03: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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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棉槿谢其昭的现代都市小说《发现恶魔是网恋对象后,她只想逃离畅销小说》,由网络作家“陶陶陶桃子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苏棉槿谢其昭的现代言情《发现恶魔是网恋对象后,她只想逃离》,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现代言情,作者“陶陶陶桃子吖”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不知怎么惹到了他,从高二开始,整整五年,他都在欺负她,霸凌她。她反抗过,报警过,退让过,道歉过,转学过,但都没有用。她就像是陷入了泥沼,只能任他们欺凌和摆布。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是她手机里和她抱团取暖的白月光。她想,只要忍到毕业,远离了那个男人,她就可以去追逐属于她的白月光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所谓的白月光,竟然就是害她被霸凌五年的人……那一刻,她只想逃离。可他却一次又一次抓住她,困住她,让她沦为他的金丝雀。他:“对不起,给我一次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她:“滚啊!”从见面那一刻起,他们注定...

《发现恶魔是网恋对象后,她只想逃离畅销小说》精彩片段


最后一节课是下午五点半。

仁川外国语大学作为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不需要像普通大学一样加入内卷的行列。

在H国,考研有一句话叫做“三当四落”。

意思是,每天睡四个小时的人,必定考研落第,而每天只睡三小时的人,才有可能跨入硕士的大门。

这句话对于贵族来说是无效的。

普通学子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只为给骑在他们头上的财阀当牛做马。大部分人穷尽一生或许连给财阀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当分针转向数字六,苏棉槿看到了走廊尽头处一头黑发的少年。

她唇瓣微张,不确定地再看了一眼。

少年乌发红唇,鼻梁挺拔,在斜阳下像是从书墨画卷里走出来的文人。

他轻蔑一笑,苏棉槿收回了视线。

竟然,是谢其昭......

她在教室门口站了一天,双脚像是灌了铅沉重。

仁川外国语大学所有学生是走读制的。

学生们背着书包回家,校门口停着超奢跑车。

金海英脸上写满了烦躁,高昂着头,像是耀武扬威的开屏孔雀。

“喂,带路。”

苏棉槿咬唇,背着书包下了楼。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在她身后。

她走的很慢,秋日的仁川被梧桐叶铺满。

夕阳的余晖洒满每一片落叶,金灿灿的叶子被踩碎,碾落至尘埃。

谢其昭站在第二个。

少女背影纤瘦,影子被拉得又斜又长。

身上的校服被洗的发白,高高的马尾辫用草莓发圈捆了起来。

他踩在苏棉槿的影子上,手去荷包里摸烟。

烟头触碰到手心,他手一颤,夹着整包烟,随手丢在了路边的垃圾桶。

棉花糖不喜欢头发染得花花绿绿,整天叼根烟的人。

他得戒烟。

苏棉槿带着他们走了半个小时。

金海英踩着高跟鞋,脚踝被磨得红肿。

“喂,还要多久啊。”

苏棉槿温声回应:“两个小时。”

原本两公里的路程,被她绕着仁川市走了一大圈。

韩鹂冲上去,直接攥住她的头发:“两个小时?你每天上学是要走山路吗?”

苏棉槿被拽到地上,草莓发圈坠落,掉进臭水沟中。

浑浊的水沟荡起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双眼直视韩鹂,平静回复:“就是要走这么久。”

长发散落在地上,干净的校服裙沾染了泥土。

韩鹂撒手,拿出纸巾一遍一遍地擦拭每一根手指。

“你说个目的地,我们叫个车先去。”

“那个地方车开不进去的。”

“苏棉槿,你是不是耍我们?你以为我金海英很好骗是么?”

“没有,是真的。”

谢其昭冷笑:“把她手机抢过来,直接给她奶奶打电话。”

苏棉槿望着黑发少年,跌在地上不自觉战栗。

她下意识捂住荷包里的手机。

“奶奶听不到电话的。”

谢其昭耸肩,满脸无所谓。

“没关系,听不到就一直打。我们有的是时间。”

李景提着棍子逼近,苏棉槿跌跌撞撞爬起来。

巴掌大的小脸强颜欢笑:“我,我知道有条小路。”

朴宝珍冷言嘲讽:“原来有近路啊。”

绕过繁华的街道,一众破败灰暗的矮楼出现在眼前。

穿过小巷,拐入一条泥巴路,眼前出现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道路。

街道狭窄,冷冷清清,一个白发老人独自守着摊子卖糖饼。

老人动作迟缓,小心翼翼,被油渍蒙了一层的海报在微弱的灯光下写着盲人糖饼四个大字。

“苏棉槿,这就是你奶奶的摊子啊?”

金海英话里带着嫌弃和嘲讽。

老人头发花白,听到小槿二字,颤颤巍巍地转身望向声音的源头。

“小槿,是不是小槿回来了?”

她双目空洞,脸上带着喜悦。

苏棉槿眼睛酸涩,想冲上去抱住奶奶。

她生生忍住,思索着如何解开眼前的困局。

谢其昭大跨步子上前,扶住了老人。

苏棉槿惊恐地看着他。

谢其昭冲着她笑,看着她眼里的哀求一字一顿地说:“奶奶,我们是苏棉槿的朋友,今天是来吃您的糖饼的。”

老人听了很高兴,布满褶皱的手轻拍着谢其昭的肩。

“原来是小槿的朋友啊。奶奶给你们做。”

谢其昭满意地欣赏着猎物表情上的害怕。

“奶奶,这多少钱一个。”

“平时两块钱一个,你们是小槿的朋友,奶奶免费请你们吃。小槿,你在哪儿?”

苏棉槿缓和自己的情绪,走上前,挤开谢其昭。

“奶奶,我在呢。”

“朋友来了,去屋里泡些酸梅水招待客人。”

“好。”

苏棉槿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们。

谢其昭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他靠在椅背上,冲着苏棉槿喊:“怎么不给我们倒水呢?做朋友哪有这样的?”

苏棉槿诧异地看着他。

苏曼忙催促:“小槿,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道理?快去给客人倒水。”

苏棉槿咬咬牙,顶着谢其昭挑衅的眼神,转身进了屋子。

屋外,随着谢其昭的入座,其他人跟着一起围在了小桌子前。

少男少女们一身名牌,金光闪闪,与这里的穷酸落魄显得格格不入。

金海英嫌弃的不行,拿一千块钱的丝巾垫在了板凳上。

“谢其昭,你想到什么好玩的?这地方脏兮兮的,有什么好待的?”

她们之前不是没有想过来苏棉槿家里捉弄她,只是一想到这乌烟瘴气的脏地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要不是今天谢其昭的要求,她根本不会来这里。

“来吃糖饼。”

金海英音量陡然拔高:“吃糖饼?苏棉槿家的?”

谢其昭抬头看她,眼神冷淡:“怎么了,不行吗?”

金海英改了语气:“可以。”

“糖饼做好咯。”

苏曼摸不清人数,煎了足足二十个。

糖饼色泽光亮,个个饱满地堆叠在盘子上。

谢其昭起身,接过了满满一盘糖饼。

“谢谢奶奶。”

“我们不会真要吃这些吧。”

朴宝珍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苏棉槿拿着泡好的酸梅汤给每人倒了一碗。

轮到谢其昭时,她心跳如雷,手微微发颤。

谢其昭大张旗鼓地来她家,真的就只是为了吃糖饼吗?

苏棉槿起身,忐忑不安的把纸碗递给少年。

谢其昭端着盘子望她,狭长的瑞凤眼漆黑似寒潭。

他没接,手一滑。

“砰!”

二十个糖饼摔在地上,陶瓷破碎在泥地里。

“奶奶,小槿把盘子碰碎了。没关系,我们就吃地上的吧。”

谢其昭勾唇笑,声音低沉,好似在说着什么枕边情话。

漫天星海下,谢其昭精致的脸,像是堕入地狱的恶魔。

他笑的恶劣又张扬,瞳孔里倒映出一张发白的小脸。

“你......”

“小槿总是冒冒失失的,没事,我老婆子煎糖饼一辈子,再煎一次就是了。小槿啊,把地扫一下。碎片扎到人就不好了。”

苏曼笑呵呵的,眼睛周围眯成了褶子。

“奶奶,我们来扫就好。”

说完,谢其昭俯身,凑在苏棉槿耳畔:“要不,你捡起来吧?”

“谢其昭,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女长发垂落至腰,秋风扫过,乌发随风飘扬。

校服短裙随着风掀起褶皱,瘦弱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她盯着他,忍住泪,眼睛红了。

谢其昭眼神陡然变得阴鸷,骨节分明的手隔着帕子掐住苏棉槿的脸。

他压低声音,再次重复:“你捡起来。要不,就让你奶奶捡起来。你选一个?”

穹顶之上,星河变幻,乌云遮蔽了圆月,只露出了轮月的一角。

少女泪眼闪烁,晶莹的月华撒在她的脸上。

“我捡起来。”

“用手。”

“好。”


“像她这样喜欢到处发骚的小贱人,要不把她扒光衣服锁在后门吧?”

金海英笑的恶毒。

她期待着少女眼流露出的恐惧,最好要看到她就发抖才好。

苏棉槿没什么反应。

这样类似的事情,她在初中经历的太多了。

她闭上眼睛,鲜血从额头流至脸颊旁,最后滴落在地上。

校服裙摆散开,阳光下,她脆弱圣洁的像一只被拉下神坛的天使。

韩鹂嫉妒的发狂。

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苏棉槿仍旧这么漂亮。

她咬牙切齿:“这女的现在连反抗都不反抗了。”

朴宝珍无所谓耸肩:“说不定是享受呢。”

“也对,像这样的小骚货,说不定巴不得大家都来看她的身体。”

韩鹂走上前,撕扯着少女的校服上衣。

第一个扣子崩开,粉色的胸衣裸露出来。

“韩鹂,你住手!我把谢其昭喊来了。”

许欣欣发颤的声音回荡在教学楼。

韩鹂猛地抬头,恰巧对上了谢其昭阴鸷的黑瞳。

她收回手,吓得跌坐在地上。

苏棉槿缓缓睁开双眼,谢其昭在血色中憔悴了很多。

站在谢其昭旁边的小姑娘矮矮的,甚至还不到少年的胸口。

她哭得眼睛红肿,明明那么胆小怯懦,却愿意为了她冲出去。

真的很傻。

靠近她,能有什么好结果?

“谢,谢其昭,你回来了。”

金海英舌头打结,浑身不自觉颤抖。

韩鹂跌跌撞撞爬起来,躲在朴宝珍身后。

谢其昭眼中布满红血丝,手背上攀爬着蜿蜒的鞭痕。

他没理三人帮,一步一步走向苏棉槿。

他停在少女身边,蹲下身。

谢其昭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了,三人哆嗦着试图小碎步离开。

下一秒,谢其昭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苏棉槿的头发。

他轻飘飘地拎起,将她破开的头狠狠地砸向后门。

鲜血淌出,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许欣欣不可思议地看着谢其昭。

她小手颤抖,推开谢其昭:“你做什么?小槿不是小偷啊。”

“滚开。”

谢其昭将许欣欣推搡在地。

苏棉槿竭力地转身和谢其昭对视,鲜血彻底模糊了她的双目。

她疼的全身麻木,眼中的一切都是颠倒的。

“不是我举报的。”

“我知道。”

“谢远找我,我没应。”

“我知道。”

“我也没找过谢远。”

“我知道。”

苏棉槿答一句,谢其昭应一句。

苏棉槿无力启唇,想问为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

他当初霸凌她,也没有任何缘由。

只是因为想,所以就这么做了。

“你没那个本事有老爷子的联系方式,还把谢远的卡片丢了,做的确实不错。但是,苏棉槿啊,你给我带来了麻烦。我所有的计划,差一点,差一点就因为你这个人,全部都毁了。”

苏棉槿觉得谢其昭有病。

如果他当初不发疯来欺负她,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谢其昭凑近苏棉槿的耳畔,轻声说:“像你这样碍事的人就该杀掉。”

“随便。”

“但是杀掉你太简单了,还是折磨你才有意思,比如你的奶奶?”

少年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苏棉槿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恶魔。

她忍住泪意,恨不得啖其血肉:“谢其昭,我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谢其昭掐住少女的下巴,一字一顿说道:“我本来就在地狱。”

他起身,直接回了教室。

金海英三人爆发出哄笑声。

“金姐,瞧我说什么,谢其昭怎么可能会护着她,甚至比我们还要恨她啊。”

韩鹂从朴宝珍身后走出,又换上了那副目空一切的嘴脸:“真是个笑话。

“谁说不是呢。”

朴宝珍走上前,双手继续扒拉着苏棉槿的衣领。

许欣欣冲过来扑倒在地。

她推开朴宝珍,小手环住少女的腰。

“你们做什么?小槿在流血,你们是想让她死么?她必须得去医院包扎伤口。”

“哟,原来不是小结巴啊。”

金海英稀奇地看了许欣欣一眼。

朴宝珍撞到头,疼的发麻:“许欣欣,你是想和四星集团做对吗?你信不信我们连同你一起给毁了?”

许欣欣浑身颤抖,但仍旧死死地护着怀中流血不止的少女。

手心里的温度越来越冰冷,她胸腔中生出无限勇气,冲着朴宝珍嘶吼:

“四星集团?四星集团是李家的,金伯父也只不过是给四星集团打工而已。你们觉得四星集团会为了你们这群打工仔草菅人命?还是说只是因为我护着我的朋友,所以你们就想让你们的父母,来针对我父亲?你们要是想这么做,那大可以放马过来。我看你们的父母会不会因为你们的无理取闹而合力去针对我的父亲。”

朴宝珍气得干瞪眼珠子,抬手作势就要打许欣欣。

金海英抿唇,拦住了气势冲冲的朴宝珍。

她的父亲不可能为了学校的这些事情而和许华国作对。

许华国手握金矿资源,前些年买下的另一块地在前几天发现含有丰富的石油能源。

纵然嘴上说着许家是暴发户,但都不可避免地要和许家做生意,甚至时常还要和她们家打点打点。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动许欣欣的原因。

许家和政界没有来往,但许家背后站着的是无数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稀缺的资源永远会被资本疯狂追逐。

“金姐,你拦着我做什么?”

“别发疯,出了人命,我们谁也承担不起。你是想进去蹲大牢吗?”

金海英装出包容的模样,拉着朴宝珍退让一步,心里却连带着许欣欣一起嫉恨。

韩鹂微启唇,还想再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许欣欣艰难地搀扶起苏棉槿。

两人跌跌撞撞走到楼梯口,鲜红的血液流淌一地血珠。

消失许久的班主任老师恰巧出现。

“欣欣啊,我和你一起带着苏同学去医务室吧。”

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叫黄曦。

他眼中含着歉意,扶着苏棉槿的胳膊,带着二人去了医务室。

伤口很深,医务室每天有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值班。

贵族学校的校医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生。

医生是个年轻的女博士,临床经验丰富。

她扫了一眼苏棉槿,眉头微皱:“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这是要留疤的。”

黄曦心虚地别开眼,许欣欣焦急出声:“医生,这情况严重吗?”

“需要缝线,你们先出去。”

许欣欣退到门口。

黄曦擦了擦汗,又一脸严肃:“欣欣,你就在这里守着苏棉槿同学,有什么情况就和老师汇报知道吗?老师先回去开班会。”

许欣欣攥着自己的衣角,心虽然紧张地“怦怦”乱跳,但仍旧直视着黄曦的双眼:“老师,小槿她不是小偷。”

黄曦别过头看天:“但是本子就是在苏棉槿同学桌上发现的。苏棉槿偷了东西,金海英打了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算了。医药费,学校也会承担的。”

许欣欣的三观被击碎。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每天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风度翩翩的老师,此时此刻歪曲事实的模样。

“老师,教室里面有监控,这个是可以查证的。”

黄曦忽然转过身,指着不依不饶地小姑娘怒斥:

“许欣欣,你不要无理取闹。这几天学校的监控都坏了,怎么查的清楚?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你非要闹得不可开交吗?人家苏棉槿同学都不在乎,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就这么想破坏班级团结吗?行了,老师真的要回去上课了。”

还不等许欣欣开口,黄曦已经走了。

许欣欣站在医务室的门口,明明阳光明媚,却总觉得天是黑的,风吹在身上冷的刺骨。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校园欺凌的恐怖。

之前听信班上其他同学的言论,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苏棉槿肯定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才会被针对。

甚至回家时,她还和父母提及过此事。

她当时还说:“怎么可能有人从高二到大四会被班上所有人排挤呢?而且为什么不霸凌别人,只霸凌苏棉槿呢?”

父母狠狠地批评了她,当时还觉得委屈,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霸凌就是霸凌者的问题。

校园霸凌是一个没有逻辑的事情,霸凌者们的针对是一个随机发生的事情。

因为没有苏棉槿,也会有别人成为受害者。

这是不可预防的,等同于一场飞来横祸。

人们习惯于从霸凌者身上找优点,从被霸凌者身上找缺点。

但人总是有优缺点,而当初的她,也因为胆怯和懦弱成为了沉默者的大多数。

手术结束的很快,医务室的门被推开。医生和护士脱下白大褂、摘下手套去食堂给两人打饭。

许欣欣冲了进去。

病床上,少女面色煞白,头用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在望见许欣欣的一刹那,苏棉槿眼眶微红:“你也会被针对的。”

她头疼的厉害,想到孙伊人的遭遇,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千古大罪人。

“没有你,下一个、下下一个或者下下下一个也是我。她们就是享受这样欺负别人的快感。小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她们打的头破血流。如果我还像以前那样冷血旁观,那我和没有感情的牲畜有什么分别?人之所以被称作为人,是因为有感情明是非。”

许欣欣满眼疼惜,小手捂住苏棉槿冰冷的右手。

苏棉槿想哭,生生忍住没有落泪。

这一次,她没有抗拒许欣欣的靠近。

两人已经绑到一起了。

甚至,她可能把李浩也拖下水了。

人在黑暗里待久了,也是会祈祷一丝光能照进来的。

曾经唯一救赎她的那抹光是秦昭,现在又多了许欣欣和李浩。

校医给两人带了盒饭。

许欣欣霸占了唯一的小桌子,苏棉槿坐在床上吃。

她拿起手机,新消息记录多了99+。

想到秦昭,她慌忙解锁手机,点进聊天框。

【糖糖,我好想你。】

【糖糖现在是不是很忙?】

【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最近家里出了很多事,所以那几天才很少找你的。前些天,我甚至都摸不到手机,还是找别人借的手机。】

【糖糖,我错了。】

【理我理我。】

消息被刷屏,苏棉槿忍不住笑了。

【没有,是因为我受伤就医了。】

她正欲放下手机,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我帮你打回去。】

少年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回过来,就好像一直守在手机旁边等待着她的回音。

【没有,只是摔了一跤。】

【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和我说,我带人打回去。】

【你这么暴力哇。】

谢其昭坐在教室里,凝着屏幕里的消息微皱眉。

他手肘戳李景。

“昭哥,怎么了?”

“如果有个女生说,你这么暴力哇是什么意思?”

“昭哥你恋爱了?”

李景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脸振奋地朝着谢其昭的手机屏幕瞟。

谢其昭一巴掌拍到李景的脑仁上:“恋爱个屁。你就说,是什么意思?”

“应该,应该是有点讨厌的意思吧?我也不是很懂女生的心思啊。昭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连女孩子的手也没摸过。”

“没用的东西。”

谢其昭食指敲击膝盖,思索了半晌,犹豫着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很讨厌这样的?】

【有点。】

他盯着“有点”二字,微抿唇。

金融风险管理老师在黑板上科普,谢其昭忽然起身,把桌角的铁棍子拎起来。

年轻的女老师被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粉笔坠落在地。

“谢,谢同学你想做什么?”

少年一头乌发,黑瞳凶恶,手臂上青筋暴起。

“上厕所。”

“哦哦,好。”

李景见大哥提着棍子,立马拿出书包里装的铁棍和板砖跟着起身。

他笑着,对老师点头哈腰:“老师,我也上个厕所。”

班上大半男生纷纷提着棍子站起来。

“老师我也要上厕所。”

“老师我也上个厕所。”

教室空了大半。

数学老师重新拿跟粉笔继续讲课。

出了教室的谢其昭将手中的铁棍毫不犹豫地扔进了男厕的垃圾桶里。

尾随在后的李景目瞪口呆。

“昭哥,咱以后不打架了?咱不是下学期还要和隔壁市的干一架吗?”

谢其昭拧眉,听到打架就没由来的烦躁。

“什么打架?我们以前打过架么?我们都是爱学习的好学生。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都把棍子和板砖扔了。”

“好,好。”

不良少年们不明所以地将家伙什全都扔了,又乖乖站成一条等候大哥吩咐。

“都回去上课。”

“是。”

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回到教室,为首的谢其昭冷着脸走在最前方。

才找回状态的数学老师吓得倒退两步,手中的粉笔再次坠落在地。

谢其昭双手插兜,回了座位。

李景弯腰,捡起地上的粉笔递给老师:“老师,我们都是好学生。您别怕我们。”

“啊,昂,大家都是老师的好学生。”

数学老师是个娇小的女生,说话还带着颤音。

仁川外国语大学,每年打老师的学生总有那么十来个,甚至把老师打的半身不遂都有。

谢其昭嫌吵,扫了一眼李景。

李景麻溜地坐回座位。

谢其昭捧着手机继续聊天。

【糖糖,我在学校里很乖的。没打过架,不抽烟,也不喝酒。只是因为碰到你的事情,我才有点着急。】

【我明白,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干干净净的男生。】

谢其昭松了口气。

他好像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抽烟了。

只要棉花糖不喜欢做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做。

她喜欢的任何样子,他都可以伪装,哪怕伪装一辈子。

【糖糖,我好期待和你见面。】

【我也是。】

苏棉槿抱着手机笑,饭盒里的饭菜大半都没动。

许欣欣吃完饭,将饭盒扔进垃圾桶。

她转头,刚好看见了少女怀春的笑容。

“小槿,你怎么笑的春心荡漾?不会是恋爱了吧?”

苏棉槿回答地坦然:“只是互相喜欢。考研之前,不会恋爱的。”

“果然是沉迷于学习的好学生。我简直不敢想象,你要是没有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多么厉害。”

苏棉槿笑容消失,声音消沉了许多:

“可能这也是我人生里的一道课题。反正等大学毕业,大家也不会再见面了。”

许欣欣坐在病床的椅子旁,心里闷闷的:“小槿,你有没有想过报复回去。”

“想过,想到发疯,但是人要认清现实啊。”

苏棉槿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由于失血过多,她的脸是惨白的,唇瓣毫无血色。

在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像一朵枯败的迎春花,被剥夺了阳光和水源,连绽放的权利都没有。

“那如果,以后你真的有机会报复回去,把他们连同护着他们的势力全都一一击垮,你会报复回去么?”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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