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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阅读人麻了!娇娇被豪门掌权人按墙亲

枝与葵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人麻了!娇娇被豪门掌权人按墙亲》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姜黎江墨琛是作者“枝与葵”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了?发什么呆呢?”自从恐龙事件后,两人的关系好像亲密了许多。姜黎对于他这样的小动作完全不排斥。“我在想刚才那场烟火秀,”姜黎眼眸亮晶晶的,扬着唇角,神采飞扬的模样,“真的好漂亮啊!”谢衍笑了下,“确实很漂亮,你要是喜欢,下次还可以来玩。”“烟火秀一直是这个时间点吗?”其实谢衍也不知道,“应该是吧,我今天......

主角:姜黎江墨琛   更新:2024-08-24 22: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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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黎江墨琛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阅读人麻了!娇娇被豪门掌权人按墙亲》,由网络作家“枝与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麻了!娇娇被豪门掌权人按墙亲》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姜黎江墨琛是作者“枝与葵”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了?发什么呆呢?”自从恐龙事件后,两人的关系好像亲密了许多。姜黎对于他这样的小动作完全不排斥。“我在想刚才那场烟火秀,”姜黎眼眸亮晶晶的,扬着唇角,神采飞扬的模样,“真的好漂亮啊!”谢衍笑了下,“确实很漂亮,你要是喜欢,下次还可以来玩。”“烟火秀一直是这个时间点吗?”其实谢衍也不知道,“应该是吧,我今天......

《全本阅读人麻了!娇娇被豪门掌权人按墙亲》精彩片段


最终目的地是一座新开的游乐园。

游乐园位于郊区,夜幕漆黑一片,整个游乐园却灯火通明,门口的霓虹招牌、五彩的旋转木马、绚丽梦幻的摩天轮,和可爱搞怪的动漫人物,汇成另一个有趣的世界。

姜黎听同事们说过这个游乐园。

但她自己从没来过。

也没想到谢衍会带她来这儿。

姜黎跟着谢衍往游乐园里走。

有一部分游乐设施已经关停了,黑漆漆的一片,在其他设备的照明下,能看得清楚大致的轮廓——过山车、跳楼机、大摆锤、海盗船……

跳楼机旁边有一只大恐龙,大概有三四个人高,张着大嘴巴,时不时摇摇头、晃晃尾巴。

在半明半暗的灯光映衬下,它看起来有些诡异和恐怖。

姜黎跟在谢衍身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那只恐龙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眼睛变成了绿色,脑袋也低下来,正好朝着姜黎的方向靠近。

极强的压迫感袭来。

一瞬间,姜黎吓得魂都没了。

她慌不择路地往前跑,不料却撞上一具温暖的胸膛,磕得她额头生疼。

姜黎痛得“嘶”了声,连忙捂住额头,后退一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退开,就被某人拽住胳膊,重新捞回他的怀里。

谢衍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膀,低头查看她的“伤势”。

他眉头皱得很深,看起来比她这位当事人还紧张。

“你没事吧?”谢衍修长的手停在半空中,想靠近,又怕弄疼她,柔声询问,“怎么样了,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去医院倒真是……大可不必。

估计还没到医院呢,伤口已经愈合了。

“不用,”姜黎使劲按压着额头,轻声说,“不用去医院,我揉一下就好了。”

谢衍把她贴在额头的手轻轻拉下来,他弯下腰,借着明明灭灭的灯光,认真地查看她的伤势。

“有点红,但是没出血,”谢衍的掌心覆上了她的额头,柔声说,“我给你揉揉。”

姜黎有点不知所措。

突如其来的关心和温柔,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下意识地逃避,往后退。

谢衍像是提前察觉了她的动作,掌心控着她的后脑勺,将人重新带了回来,力道不轻不重地,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和了,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听话,别乱动,我轻点给你揉。”

不知道是因为他这话太温柔了,还是因为他的手压着她后脑勺,让她无路可逃。

总之,姜黎没再拒绝,乖乖地站在那,任由他揉她的额头。

四下寂静无人,只有身后的恐龙偶尔发出几声低音怒吼,伴随着笨拙的摇头摆尾的姿势。

但是,姜黎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谢衍低着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他离她太近了,近到姜黎能数清他睫毛的数量,看见他唇角弯起的弧度,以及他漆黑的眼中的自己。

那里像是一片湖,像地球大气层外的一个超大漩涡,他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生生将她吞噬,沉溺……

谢衍还在尽职尽责地给她揉额头。

揉着揉着,他发现这姑娘的耳朵红了,紧接着,她耳朵连着脖颈那一片肌肤也红了,在漆黑的夜里,像一朵灿烂绚丽的玫瑰。

诱人采撷。

谢衍眸色深了深,喉结无意识地滚了滚。

偏偏姜黎表面一派正经,若无其事的模样。

谢衍低头看她几秒,勾了勾唇。

再揉下去,恐怕不太好收场,所以他适时停了手。

“好点没有?还疼不疼?”

“好多了,”姜黎说,“谢谢你。”

“姜黎,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

姜黎愣了下,“嗯,好。”

所以他刚才的行为,也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和照顾?

这样便说得通了。

谢衍一向对朋友不错,对江墨琛,对她。

那她刚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只怕是能够拍一部偶像剧了吧……

姜黎叹了口气。

——

再往前走,是一个巨大的天鹅湖。

湖面上有好几只白天鹅,有的将头埋在自己翅膀下小憩,有的仰着漂亮的天鹅颈、在湖里游来游去,而有的单脚站在岸边睡觉。

旋转木马的灯光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观光的小火车载着轻快的音乐,绕着天鹅湖转圈……

这一切美得太不真实。

姜黎好像闯入了另一个世界。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一路走来,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游客呢?”

谢衍看着湖面上晃动的波纹,睁眼瞎掰,“可能大家都回去了吧,毕竟这么晚了。”

姜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差一分钟凌晨十二点整。

“确实不早了,怪不得……”

她还没说完,突如其来的“嘭嘭嘭”的炸响径直截断了她的话。

不远处,湖面对岸,无数金色的流光冲上天空,争先恐后地在夜幕里绽放出绚烂的焰火!

流光溢彩,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瞬间,绚丽的焰火照亮了整个夜空,游乐园亮如白昼!

姜黎完全呆住了。

烟花还在继续,宛如万箭齐发!流火四散时,马上有新的焰火绽放,五颜六色的焰火交织在一起,将夜空映衬得瑰丽又梦幻。

将脑袋埋进翅膀里的白天鹅也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着。

谢衍转头看向姜黎。

她目不转睛地抬头望着天空,绚丽的焰火将她白净的小脸映亮,她眼底亮晶晶的,像藏着无数的星光。

谢衍不自觉地弯起唇,看着她柔和的侧脸,在心里悄悄说,“生日快乐,黎黎。”

“愿你此生自由自在,长乐未央。”

“我又多爱你一岁。”

——

直到去餐厅的路上,姜黎还呆呆的,完全沉浸在刚才那场盛大的烟火秀里,没回过神。

谢衍勾了勾唇,伸手在她的眼前挥了下,“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自从恐龙事件后,两人的关系好像亲密了许多。

姜黎对于他这样的小动作完全不排斥。

“我在想刚才那场烟火秀,”姜黎眼眸亮晶晶的,扬着唇角,神采飞扬的模样,“真的好漂亮啊!”

谢衍笑了下,“确实很漂亮,你要是喜欢,下次还可以来玩。”

“烟火秀一直是这个时间点吗?”

其实谢衍也不知道,“应该是吧,我今天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吗?”姜黎微微惊讶。

“嗯?”

“我感觉你对这里很熟悉,还以为你经常来呢。”

谢衍矜持道,“没有,真是第一次来。”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为了确保今天的环节不出差错,他在游乐园里泡了一整天,反反复复和负责人确认细节,连烟花的数量颜色都倒背如流。

唯独忽略掉的,是那只大半夜还在营业的电动恐龙。


每辆车子外形崭新,像刚从店里开出来—样。

保养费更是高到令人咂舌。

这么想着,姜黎连忙摆手,“不用,我不怎么喜欢开车。”

江墨琛好像—眼看中了她的心思,“不用为我心疼钱。”

“更不用心疼这些车。”

他的声音慢条斯理,“能为谢太太服务,是它们的荣幸。”

姜黎:“……”

姜黎偷偷观察了—下江墨琛的表情。

他是怎么做到说这些话时面不改色的?

好像在陈述—个既定的事实,还带着点—本正经的诙谐感。

姜黎大致扫了—圈,疑惑道,“你平时开的那辆车呢?怎么不在这。”

“在前面呢。”

走到拐角处,姜黎看见了停在角落、他常开的那辆限量版宾利。

姜黎刚想开口,又听江墨琛说,“你平时上班通勤,开这辆怎么样?”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辆车停在宾利旁边,车头挂着—个最普通的标志。

—辆十几万左右的车。

车身的线条也不明朗。

普通的外形在—众豪车里显得格格不入,像是临时混进来充数的,很是滑稽。

但姜黎却很高兴。

她走过去,仔细端详着这辆车,眼眸里满是欣喜。

江墨琛在旁边给她拉开车门,轻抬下巴,“坐上去试试。”

姜黎便上了车。

她靠着椅背,看了眼前方的视野,试了下方向盘的手感,和在驾校学车时没什么区别。

只是座椅有点靠后,需要往前调。

离开驾校后,姜黎就没怎么碰过车了。

所以,她动作不太熟练,手伸到座椅旁边摸摸索索地找调节杆。

车门开着,江墨琛弯腰朝她靠近,柔声问,“调座椅吗?”

清冽冷淡的气息—瞬间将她拢住。江墨琛—手撑着靠背,—手伸到她的座椅旁边,要去帮她调节座椅。

姜黎—时呆怔,忘记收回手。

两人的胳膊轻轻擦过,肌肤相触的那—瞬间,姜黎感觉像是有股电流在身体里乱窜。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姜黎听见自己几乎快要失控的心跳声,有把小锤子在敲击着她的心脏,砰砰砰——热烈而炙热。

但江墨琛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样。

他弯腰撑着座椅靠背,近似把她揽在怀里壁咚的暧昧姿势。

两人距离很近。

以至于江墨琛—开口说话,温热的呼吸便毫无保留地喷薄在她白皙的耳廓。

“往前还是往后?”

“这样呢?”

“好了吗?”

姜黎被他的气息烫着,完全说不出话,白嫩的脸颊烧起—片绯红的艳色。

直到江墨琛眼眸带笑地望来。

几乎是贴在她耳边的—句低喃,“谢太太?”

“怎么不说话?”

姜黎:“……”

姜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轻声,“说什么?”

江墨琛失笑,指尖敲了敲她背后的椅背,“坐着合适吗?”

“要不要再往前调—下?”

姜黎这才回过神来,试了试方向盘的距离,“可以了。”

“不用再调了吗?”

他的语气听着怎么还有点遗憾?

姜黎:“不用了。”

“行吧。”

江墨琛笑了下,收回撑在她身侧的那只手,直起身子,两只手懒洋洋地搭在车顶,就着身高优势,—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面颊的绯红还没褪去,粉嫩嫩的,像夕阳散尽时的余晖,漂亮又惹眼。

眼眸清澈明亮,里面宛如藏了—汪秋水。

秋水盈盈,如波涛如星河。

视线再往下落。

是两片粉嫩的唇瓣,像莹莹月光下娇嫩的桃花,是这个世间唯—的绝色。

惹人怜爱,诱人采撷……

姜黎:“……”

其实姜黎能感觉到他正在看她。

那道目光温柔含情,毫不掩饰。


——

“听说你今天带了一位女伴去参加吴老爷子的生日宴?”

餐厅二楼的露台,谢衍倾身撑着栏杆,脊背的弧度流畅,衣角被夜风吹得鼓囊囊的。

闻言,他笑了下,却并不否认,“你从哪儿听说的?”

“哎,你先别管这些,”对面的顾京野更来劲了,“我还听说,那姑娘是江家的远房亲戚?”

谢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懒得跟他说,“没事我挂了啊。”

“哎,别挂啊,你能不能别总挂我电话。”

谢衍淡声道,“懒得听你胡扯。”

“哎!这可不是我胡扯,江墨琛亲口说的,不信你问问他去,不过……”

他话只说一半就不说了,明显故意吊他的胃口。

谢衍也如他所愿,没挂他电话,“不过什么?”

顾京野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不过她们都说,那姑娘其实是江墨琛的女朋友。”

谢衍:“嗯。”

“你嗯什么?”顾京野愣了几秒,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衍淡定纠正,“不是女朋友,是前女友。”

顾京野:“??”

谢衍补充道,“她现在单身。”

顾京野呆滞几秒,没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还真是女朋友啊?!”

谢衍无语地眯了眯眸子,耐心纠正,“再说一遍,是前女友。”

他着重强调了“前女友”这三个字。

顾京野和谢衍是多年好友,此刻,他轻易从谢衍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他即将爆发的隐忍与不耐。

顾京野连忙改口,“行行行,前女友,是前女友,我说错了。”

谢衍终于满意了,语气轻松,“她和江墨琛已经没关系了,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虽然好兄弟应该力挺,但顾京野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心里话,“哎,这可不一定啊。”

“怎么不一定?”

谢衍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危险。

顾京野舔了舔唇,苦口婆心地教导他,“女孩子都很容易心软的,你要有点危机意识,万一哪天江墨琛一哄,她又乖乖跟着回去了。”

谢衍笃定道,“她不会的。”

“不是她会不会,是江墨琛那人花言巧语,最擅长哄女孩子开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衍敛着眸,没说话。

“而且他俩还互相喜欢过,刚分手的小情侣,死灰复燃很正常。”

顾京野喋喋不休,“那妹妹看着那么乖,温柔可人,看起来就很好说话,多半经不住花言巧语,要是江墨琛再卖卖惨……总之,自求多福吧兄弟。”

谢衍忽然话锋一转,“你哪来的她照片?”

顾京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他妈的是重点吗?今晚有人拍的发给我了,我就瞅了一眼。”

“照片发我。”

顾京野:“……”

“顺便把你存的那几张删了。”

“为什么?”顾京野不服,“我不能存美女的照片吗?”

谢衍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语气,“等会儿我去找你,我亲眼看着你删。”

“……靠,你有病吧!”

谢衍返回餐厅的时候,蛋糕已经做好了。

姜黎茫然地看着桌上的蛋糕。

这份蛋糕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蛋糕足足有八英寸,上面铺满了鲜红多汁的草莓,香甜的奶油做成漂亮的花瓣形状,最中间插着两支数字蜡烛,“2”和“3”。

今天是姜黎23岁的生日。

旁边立着一块巧克力做的牌子,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姜黎”。

姜黎微微怔神。

她以为的奖品只是一块小蛋糕,作为餐后的甜点,结果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正式的生日蛋糕。

那她们怎么知道……

服务员适时微笑着解释,“这位先生说,今天是姜小姐的生日,希望我们把小蛋糕换成生日蛋糕。”


夜色昏沉,月光如水,轻淡柔和地铺在山顶的草坪,绿油油的草坪中间,铺着光滑的青石板。

两人踩着青石板,安静地往回走。

谢衍状似闲聊般地问,“你也是今天刚来吗?”

“嗯。”

“等明天早上看日出?”

姜黎:“是。”

“和朋友一起?”

对于这个陌生的男人,姜黎始终保持着一份警惕心,“对。”

不远处餐厅的灯光突然灭了,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唯有薄淡如水的月光,照着前方的路。

姜黎一时不察,脚下落空,踩到了青石板的边缘。

她身子斜了下,眼看着就要摔倒,千钧一发之际,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旁边那棵大树。

还好,还好。

姜黎拍了拍胸脯,小小地松了口气。

但她没看见的是,谢衍第一时间伸到她身后、护住她的那双手。

月光笼罩着她的身影,如瀑的长发垂落到腰际,一阵夜风吹过,长发撩起一丝弧度,发尾轻轻地拂过谢衍的手腕。

太快了。

像风一样,摸不着,又抓不住。

谢衍只感觉到手腕连着虎口处都麻了。

仗着此处灯光昏暗,谢衍一瞬不瞬地凝住她的背影,指尖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随后又克制地收回去。

最后只是清清冷冷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姜黎舒了口气,“没事。”

估计是工作人员调试电力设备,片刻后,餐厅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这段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姜黎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帐篷,“这边是野餐烧烤区,那边是休息区,你应该认得路了吧?”

谢衍自然知道接下来的路不能同行了。

他垂眸看着她,淡声说,“知道了,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姜黎弯了弯眸子,指着那片帐篷,“那我先走了,再见。”

谢衍的目光有些贪婪地黏着她的背影,她一直在往前走,从黑暗走向光明,最终融于茫茫人海。

谢衍低声说,“再见。”

希望能再一次见到你。

——

姜黎回去的时候,帐篷里已经打得一片火热,卡式炉上煮着热茶,咕噜咕噜地沸腾着。

烤架上的烤肉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姜黎的位置被人占了。

柳宁坐在江墨琛的旁边,安安静静地低头吃烤串。

两人肩膀挨着肩膀,胳膊有时也会碰到一起。

姜黎淡淡扫了一眼,没说什么,在周远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江墨琛看见她来,刚想起身给她让位置,就被柳宁的声音压下去了。

“哈哈哈哈,江墨琛,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咱们去果园摘桃子,周远那傻逼被狗追得满地跑的囧样,我看见桃子突然想起来了,哈哈哈哈,真的特别搞笑!”

“哎问你话呢,”柳宁拽了拽他胳膊,仰起脸看着他,“你还记不记得这事?”

江墨琛心虚地瞥了一眼姜黎,悄悄坐回去了,“记得。”

柳宁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只大狗在后面狂追,周远裤子都差点跑掉了。”

周远一脸无奈,“行了啊,谁还没点糗事,有完没完了?”

姜黎安安静静地靠在椅子上看手机,搜了一下这家露营地。

整座山都是露营基地,不止是山顶,半山腰也有帐篷。

不算太贵,两百块钱一晚。

周远见她一直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便贴心地把烤串往她跟前挪了挪,“吃啊,姜黎,别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姜黎客气笑笑,“谢谢,我不太饿,你们吃。”

“你懂什么,人家姜黎减肥呢,小女生嘛,都爱搞这些啦,”柳宁插话道,“周远,快点把羊肉串给爸爸拿过来,别墨迹!”

“来了!您接好。”

对面的顾驰乐了,故意损她,“人家都知道减肥,你还大口炫肉呢。”

“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整天净想着减肥,化妆,我简直跟她们聊不到一块去,头都大了。”

柳宁咬下一口羊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手里的签子朝着姜黎的方向一指,“对了,我今天下午还看见姜黎涂防晒霜呢,好家伙,涂了得有五六层吧,我看着人都麻了,真是受不了……”

“嚯——”

周围传来几声惊叹,都跟着瞎起哄。

姜黎也不恼,她抬头看着柳宁,疑惑道,“你不涂防晒吗?”

“不啊,”柳宁咬着羊肉签子,理所当然地说,“我从来不涂那些东西,黏糊糊的粘在脸上,难受死了。”

姜黎平静地盯着她的脸。

好一会儿,她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噢,怪不得……”

柳宁眉心一跳,下意识问,“怪不得什么?”

姜黎温柔笑笑,“没什么。”

柳宁:“……”


男人伸手搭着方向盘,腕骨冷白清瘦,眉眼深邃,带着几分柔和,下颌线条清晰利落。

他偏头朝她望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姜黎懵了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叫什么。

男人视线直直地望着她,那双眼睛里波澜微起,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谢衍,”他低声问,“还记得吗?”

谢衍……

姜黎在脑子里疯狂搜索名为“谢衍”的人,某些记忆里的片段闪过,她猛地抬起头,对上谢衍温柔的视线。

谢衍眼眸带着一丝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想起来了?”

谢衍,是江墨琛大学时候的朋友。

大学时两人经常一块儿,后来姜黎和江墨琛在一起,就变成了三人行。

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俩的关系越来越淡,最后这段友谊以谢衍出国留学告终。

那时,姜黎感到好奇,问过江墨琛一次,他看起来很不情愿,敷衍地回了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刻,姜黎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他,“你现在要去哪儿?下山吗?”

谢衍却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执拗地问道,“记起来我是谁了吗?”

姜黎看着他说,“谢衍。”

谢衍唇角微勾,屈指敲了下方向盘,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其实姜黎经常在财经新闻和各大采访中看见他。

谢衍接手了庞大的谢氏集团,是谢氏集团唯一的掌权人,年纪轻轻便成了炙手可热的商场新贵。

凭借出众的外表和优越的家世背景,谢衍的每一次公开露面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在他没见过她的日子里,她却经常看见他的身影。

安静了会儿,姜黎又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有轻微的夜盲症,之前光线太暗了,没认出来你。”

“没事。”谢衍对此毫不在意,“你现在去哪儿?”

“半山腰,我在那订了间帐篷。”

“我正好也要去,一起吧,我开车载你。”

姜黎没推辞,道了谢,利落地开门上车。

这段路太折磨人,太考验她的胆量了。

再走下去,姜黎怕她自己给自己吓死。

这之前,姜黎已经走了一小半的路程,半个小时后,到达露营基地。

半山腰和山顶一样,只是没有开放式的三角帐篷,游客只能躺在帐篷里,或者出来赏星星赏月亮。

姜黎开门下车,再次跟他道谢,“今天谢谢你啊。”

谢衍坐在车里,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眼里晦暗的情绪都压下去,搭着方向盘的手指张开,又克制地握紧,始终没能说出那句告别的话。

到最后,他只淡淡地“嗯”了声,然后说,“你先走吧,我打个电话。”

姜黎看着他冷冷淡淡的侧脸,原本到嘴边的话默默咽了回去,“好,那我先走了。”

谢衍颔首,“嗯。”

姜黎去找了工作人员办理入住,租棉被和睡袋——她的睡袋在江墨琛的车里。

她选了一顶位置极好的帐篷。

不太宽敞,但睡她一人绰绰有余。

把东西归置好,姜黎坐在帐篷里发了会儿呆,然后拎着工作人员给的那把折叠椅,出来赏夜景。

山顶与半山腰的夜景没区别,同一片夜空中,明月皎洁,繁星眨巴着眼睛,如颗颗耀眼的宝石,镶嵌在漆黑的夜幕中。

视线回到地面,是无边无际的旷野,远处的青山远黛早已看不清模样,只有依稀的轮廓。

风从远处送过来,姜黎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姜黎。”

姜黎回头,看见谢衍从旁边的帐篷里出来。

他唇角勾起点笑,看着她说,“你住这里?好巧。”

确实好巧。

露营基地的帐篷都是供游客自由选择,放眼望去,至少有二三十顶。

在这种情况下,他俩还能分到一起,不得不说,是有点缘分在的。

“你吃饭没?”

今天一通折腾,姜黎早已经忘记吃饭的事了。

这会儿谢衍提起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肚子饿了,“还没呢,你吃了没?”

“没有,”谢衍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摊位,“那边有烧烤,一起去吃点?”

姜黎应了一声,起身跟着他往那边走。

烧烤摊设在一片空地上,炊烟袅袅,姜黎闻着飘来的烤肉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把菜单推给对旁边的谢衍,“今天多谢你,这顿我请你吃吧,你看看想吃什么?”

谢衍:“你请我?”

姜黎点点头,“对啊,就当是谢谢你刚才载我下山。”

谢衍静静地看了她几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拿着笔在菜单上随意勾了几样。

姜黎当他是默认了。

谢衍勾完,姜黎又接过菜单,补充了几样。

然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起身,“等我一下,我去结账。”

谢衍按手机的动作一顿,抬眼朝她看来,低声道,“等会儿结吧,万一吃到一半还要加菜。”

姜黎心想,应该不会了。

毕竟她刚才勾了几乎整整一页的菜单——为了表达她的谢意。

但天大地大,被请客吃饭的人最大,姜黎又重新坐下了,“那就等吃完再结吧。”

谢衍“嗯”了声。

在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之前,他又开口,“对了,麻烦不要放葱和辣椒。”

服务员:“好的,二位稍等。”

旷野的风裹挟着草木的清香,徐徐送来鼻间,令人心旷神怡。

已至深夜,烧烤摊上依旧人满为患,吵吵嚷嚷的说笑声充斥着耳膜,很吵,却并不讨厌。

姜黎甚至有点喜欢这种氛围。

单桌已经坐满了,她和谢衍并肩坐在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除了他们,旁边还有其他吃烧烤的客人。

姜黎偏头惊讶地看着他,“你也不吃葱吗?”

再次遇见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衍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心意,面色自若,“我都可以。”

“那为什么……?”

“你不是不吃葱吗?”谢衍的语气再平常不过,漆黑的眸子凝住她窈窕的身影。


但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强迫自己咽下了那些质问的话,安静地敛着眼睫,轻声说,“嗯,我知道了。”

事说完了。

许美云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姜黎“嗯”了声。

“挂吧,”许美云似乎听出她不高兴,叹了口气,说,“黎黎,你不小了,要懂事一点。”

姜黎挂电话的动作顿了下,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的红色按键。

她想像往常一样,乖巧懂事地应一声,说好,知道了。

但她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吐不出一个字来。

安静几秒,那头叹了声气,直接掐断了电话。

姜黎沉默地站在原地,捏着手机边缘的指节隐隐泛白。

她仿佛从母亲的叹气声中听到了对她无声的怨怼:你怎么就不能懂事一点?不就是过个生日吗?你闹什么情绪?

姜黎没有闹情绪。

她只是想过一个有母亲陪伴的生日。

从她上小学起,她就跟着外婆一起生活了。

父母离婚了,谁都不愿意要她这个小拖油瓶,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各自组建了新家庭,姜黎彻底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在别人缠着父母撒娇的年纪里,她只有外婆。

外婆给她买新衣服,买零食,买漂亮的洋娃娃,送她上学读书,照顾她的日常生活,一步步把她养大成人。

外婆每年都会给她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陪她过生日。

但他们从没来过。

但外婆照旧每年都打。

有一次,连邻居都看不下去了,劝道,“你这是何苦呢?每年都要打个电话,也没见他们来过,估计早忘记自己还有个女儿了。”

外婆捋了捋头发,拿出电话本,拨出另一个电话,对邻居说,“你小声点,别让黎黎听见了。”

“万一……万一他们就来了呢?”

“哪个小孩不喜欢被父母疼,被父母爱,我们黎黎也一样啊。”

躲在门后的姜黎听完了那个电话,电话那头的敷衍、不耐烦,以及外婆的小心翼翼。

从那天以后,她从未在外婆面前提过父母二字。

此刻,姜黎垂眼盯着手机屏幕。

她想,她还要再怎么懂事呢?

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乖乖长大、上学读书、工作生活,他们从未参与过她的人生,她也从来没有怨过他们一句。

还不够懂事吗。

——

回去的路上,姜黎收到了父亲发来的短信——

他们只有对方的电话号码,连微信都没加。

他不说,姜黎也不会主动提起。

短信只有寥寥几语:女儿,老爸最近在外地出差,不能赶回来陪你过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姜黎扯了扯嘴角。

这位更狠,每年的借口都不带换的。

十几年来,偏偏姜黎过生日的那天,他都在外地出差。

而令她觉得好笑的是。

明明已经十几年没来往了,偏偏还要做这种面子工程。

这种最磨人了。

也最恶心。

不和她撕破脸面,让她始终误以为,她是被爱的。

所以她反复抱有期待,坚信在失望过后又是希望,然而事实一次次地抽她耳光,一次次让她堕入无尽的深渊。

没人爱她。

连亲生父母都不爱她。

姜黎已经心痛到有些麻木了。

她自暴自弃地翻出去年的短信,讽刺地发现——

这两条短信,竟然连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

……

她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只是在看到江墨琛眼里的惊讶和慌乱时,姜黎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就像小时候,小朋友的家长们都不许自己的小孩儿跟她玩,说她没有爸妈管教,外婆整日宠着惯着,以后一定会长歪的。

此刻,姜黎坐在椅子上有些无措。

她想跟江墨琛打声招呼,径直离开这里。

但当她转过头时,却没看见江墨琛的身影。

旁边的位置空着。

紧接着,她的肩膀处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有什么东西将她笼罩住了。

姜黎回过头。

消失不见的江墨琛就站在她身后,弯下腰,像刚才那样,为她披上了那件高级定制的西装外套。

只是他不似刚才那般从容,肉眼可见的有些慌乱。

那双眸子黑沉沉的,像泼了墨水似的,他面色不善,唇角绷直,看起来很不高兴,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倒是姜黎愣了下,“你怎么了?”

“什么?”

姜黎看着他的表情,如实道,“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江墨琛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因为江墨琛曾经跟他说过姜黎的身世。

不止是父母离婚,甚至包括每年父母借口推托她的生日,也一并告诉了他。

当时,江墨琛是一种浑不在意的态度,像在讲什么乐子一样。

末了还说,“你说,世界上还真有这种父母啊,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我要是跟我爸妈说这些,他俩指定不信。”

原本以为江墨琛也会觉得稀奇搞笑。

谁知,他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一脸严肃地说,“江墨琛,姜黎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她信任你,你不该拿这些到处传播,一次次揭开她的伤疤。”

江墨琛愣了下,随即笑着摆摆手,“不会,你放心吧,她不认识我那些朋友,她不会知道的。”

江墨琛平静地看着他,“如果你继续传下去,我会亲口告诉她。”

江墨琛其实是有点怕江墨琛的。

除了他爸整天在他耳边念叨的“江墨琛是谢家唯一的继承人,你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对你以后有帮助,咱们争取攀上谢家”这类话。

还有一点,江墨琛真正生气时特别唬人。

他面色平静,眼底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江墨琛下意识认怂,“好好好,知道了,不说,肯定不说。”

江墨琛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没说什么,反而又问了几句关于姜黎的身世。

江墨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全部和盘托出。

晚上回家后,江墨琛把那段录音发给了江墨琛,并警告他,“如果你继续传下去,我不介意把这段录音发给姜黎听。”

大概是关心则乱。

可能就是因为这段录音,江墨琛发现了端倪。


柳宁震惊地瞪大眼,愣愣地看着她。

江墨琛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姜黎淡淡瞥了他一眼。

拿上包径直离开。

那眼神平静,凉薄,且淡漠,与平日里爱笑的她完全不同,眼里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可就是让人心惊肉跳,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

江墨琛下意识站起身,想去追她。

顾驰:“什么情况这是?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莫名其妙。”

“所以我不喜欢跟女的玩,真的很麻烦,一点小事就不得了,”柳宁回过神来,皱着眉嘟囔道,“不是吧,江墨琛,你还打算去追啊,哥们你真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桌上其他朋友也跟着起哄——

“害,女人不都这样吗,就喜欢耍耍小性子。”

“一声不吭掉头就走,明摆着等你去哄呢。”

“你要是现在去了,可真就被拿捏住了。”

“是啊,等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再说了,姜黎真舍得跟你分手?现在的女孩儿哪个不想傍上有钱人啊,你以为姜黎是傻子,而且她那条件……明摆着她在试探你底线呢,兄弟,你要去了,你就真输了。”

“哥们,你这通分析……真是让我醍醐灌顶。”

江墨琛沉默片刻,倾身从对面拿了盘烤肉,重新坐下了,“追她做什么,谁说我要去追的?”

“嚯——不愧是我兄弟!”

“那是,江墨琛勾勾手指就有大把的姑娘往上冲,不差她一个!”

一众起哄声里,周远悄悄凑近他,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问,“你真不去追?”

“不去,”江墨琛单手开了罐啤酒,面无表情地说,“女人是不能惯着,越惯越来劲。”

周远:“……”

柳宁适时插话道,“哎,哎,先说好,以后咱们兄弟局都不许带女朋友啊,不然像今天这种事情,怎么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人搞走的。”

“知道知道。”

“除了江墨琛,我们谁还带女朋友来过兄弟局啊?”

——

山顶到半山腰还有一段距离。

姜黎在网上查了一下路线图,按照它标识的方向往山下走。

夜色愈来愈深,游客全在帐篷里看星星看月亮,下山的路了无人烟,两边的树木草丛被风一吹,沙沙作响。

姜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夜晚很凉,姜黎却越走越热,心中像是燃着一把火。

莹亮的火光里,她想起了和江墨琛的种种过往——

两人相识于大学时期。

那会儿的江墨琛和现在一样风流恣意,弹得一手好吉他,长相帅气,家世好。

只是一个校庆晚会,来搭讪要微信的女生不在少数。

大三那年,江墨琛对姜黎展开追求,做着普通男生都会做的事,送早餐、送鲜花,陪吃饭,陪上课,陪她在图书馆熬夜复习……

姜黎深知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早餐不吃,鲜花不收,对他的追求避而远之。

而真正让姜黎改变主意的,是那天晚上,姜黎感冒头痛到无法下床,他托室友送上来的一袋感冒药。

第二天早上,她下楼吃饭时,江墨琛还等在那。

他眼窝凹陷,下眼睑一片青黑,头发被他揉得乱糟糟的,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怎么下楼了?感冒好点没有?”

后来,姜黎好像对他没那么抗拒了,两人关系越来越近。

她破天荒地答应和他试试。

两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时至今日,已经两年多了。

当时,江墨琛经常去参加兄弟局,彼时的姜黎忙着实习和毕业论文,从未去过。

直到最近,姜黎去了几次他所谓的兄弟局。

这才知道,里面还有柳宁这样的角色。

第一次见面时,柳宁对她说,“我说话直,不喜欢拐弯抹角那一套,咱们以后有什么说什么,我跟江墨琛从小玩到大。”

“相当于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我俩要是想,那早在一起了,也不会有你什么事,对吧,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我帮你看着他,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跟你汇报。”

姜黎没听出她话里的意味深长。

还单纯地觉得柳宁这人直爽,不拘小节。

现在看来……

姜黎自嘲地笑笑,收回思绪,开始专心赶路。

树叶的沙沙声越来越大,地面上是被风吹得乱晃的树影,枝丫盘亘交错,在这样荒无人烟的路上,显得狰狞诡谲。

姜黎再次加快了脚步,开始小跑起来。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隐隐传来,她没回头,自顾自地往前走。

轰鸣声越来越近。

几秒后,那辆车转过弯,从她的身后而来。

车前大灯照亮了前方的路,沙沙作响的声音被掩盖,狰狞的树影瞬间消失不见,被光取代。

姜黎以为是游客经过,连忙走到一旁避让。

谁知那辆车却突然减速了。

不偏不倚,正好停在她跟前。

“……”

等江墨琛降下车窗时,姜黎已经跑出去三米远了。

江墨琛:“……”

姜黎边跑边从包里拿出手机,找到了景区的电话,刚准备拨出去,听见身后传来一声——

“姜黎。”

姜黎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那辆黑色宾利再次跟了上来,停在她面前。

车里没开灯,漆黑一片,俊朗的五官隐在昏暗的光线里,姜黎只能看见他的脸部轮廓。

很熟悉,半个小时前刚见过。

而且有些……似曾相识。

好像他们很早之前见过。


大概是她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江墨琛喊了她两次,她才迟钝地抬起头,眼神还有些茫然,“刚才你叫我了吗?怎么了?”

江墨琛顿时失笑,“这话该我问你吧?”

他凝住她的视线,问,“你怎么了?”

“我?”姜黎恍若大梦初醒似的,故作轻松地笑笑,“我没怎么啊,吃蛋糕呢,你……”

“姜黎,”江墨琛叫她的名字,“我以前就说过,你不擅长撒谎。”

“我们是朋友对吗?你可以跟我说实话。”

姜黎轻轻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江墨琛耐心地问,“怎么了?跟我说说。”

“江墨琛,你……”姜黎顿了下,最终眼一闭心一横,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

这话一出,连姜黎自己都差点没绷住。

一个是谢氏总裁,一个是正在实习期还未转正的苦命打工人。

论财力、人脉、工作经验,社会地位,江墨琛样样甩她十八条大马路,他有什么是需要她帮忙的?

就算有,她又怎么可能帮得上他?

可是……

姜黎忽然后悔说出这句话了,她仿佛听见了江墨琛毫不留情的嘲笑声。

但当她抬头时,江墨琛正平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戏谑的表情,而是认真地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姜黎慢吞吞地蹦出两个字,“感觉。”

“嗯?”

姜黎垂下眼睫,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的蛋糕,轻声说,“感觉你这次对我……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怕他觉得自己太自恋,她连忙往回找补,“当然,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肯定是我的错觉,因为你人本来就很好的……”

“不是错觉。”江墨琛沉声说。

“啊?”

“我对你跟以前不太一样,是因为……”

江墨琛的心思一瞬间百转千回。

他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刀叉,故作镇静地看向姜黎,“我的确有事求你帮忙。”

姜黎惊讶。

她确实想不到自己能帮上江墨琛什么忙。

“这件事可能会有点冒犯,”江墨琛迟疑道,“我不确定你听了会不会生气。”

“我不会生气,你说。”

如果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她很乐意帮他的忙,毕竟在大学时期,江墨琛也没少帮她。

空气明明在正常流通,江墨琛却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脑子里有根弦紧绷着,稍有不慎就会无情地断裂。

他避开姜黎的视线,因为过度紧张,他的喉咙有点发紧,嗓音干涩,“我家里……最近在催我相亲,所以……”

见他说得如此艰难。

姜黎善解人意地接上一句,“所以,你想让我帮你介绍对象?”

江墨琛:“??”

江墨琛:“…………”

姜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错愕。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蹙了蹙眉,有些不好意思道,“但是我朋友不多,可能帮不上你的忙。”

“帮得上。”他是完全肯定的语气。

姜黎质疑,“是吗?”

江墨琛抬眸看着她,用无比确定的口吻,“只有你才帮得上忙。”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江墨琛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丢出一颗炸弹,“我想请你和我结婚。”

这次换姜黎傻眼了。

她被这颗重磅炸弹轰得好半天都没回过神,大脑一片空白,思绪也乱糟糟的。

她就这么僵硬地坐在那,眼神近乎呆滞地盯着江墨琛,迟缓道,“你说什么?”

江墨琛便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想请你跟我结婚,可以吗?”

……等等。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

好半晌,姜黎才找回自己走散的思绪,“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一方面是我年纪到了,家里开始催婚,经常隔三差五去相亲,很麻烦,另一方面是媒体那边经常编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影响我们公司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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