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立说的对,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了,我们边走边打听着,就算没有城池接收我们,大不了去深山之中做回最初的猎户老本行,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齐心协力!
不怕过不好日子!”
“哈哈哈哈哈爹说的对!”
老西刘年顺不禁笑了起来,气氛不似之前低迷。
“是呀,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齐心协力,怎么会过不好日子呢!”
妯娌们不约而同地重复着这句话,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村口大平地处。
各村人己经集合在此处,借着月色准备出发了,“村长,我们是往哪一方走?”
有村人问道。
“南方吧,先往逸安城走,那是三皇子的封地,听来往的小贩说逸安城最是繁荣昌盛,三皇子征的粮食税也没有我们这里的高。”
村长拿着烟斗,点燃了仅剩不多的烟丝,皱着眉头道。
刘家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也是缓缓点头。
逃荒路上,可就没这么好的条件了,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听镇上的说书先生说,就连吃人事件,也会时有发生。
想到这里,村长打了个寒颤,马上将手中的烟斗放下,这烟是抽不下去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月明星稀,天空中一片云都没有,月光照着这片土地,人们的脸上都染了一层银白色。
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呜咽,家,怎么舍得呢。
这次离开,又还能回来吗……踏着叹息声,永安村人开始了逃荒之路。
第一支队伍是刘家的十七口人,刘老头老当益壮和刘年顺,赵新立走在前头探路,他们家是村里唯一的猎户,几人又常年走镖,刘老头更是有着一身探路识途的本领!
中间是孩子,刘老太和刘年雨还有妯娌们,牵着驴车,李玉兰遇到稍陡的坡根本走不上去只能坐在驴车上看行李,后头是老大刘年风和老二夫妻刘年调,赵若男三人负责断后。
领着一村二百来口人向山林小路上走去……刚走一小会儿,高屠夫一家赶了辆牛车从后边追来,他们家人口不多,就高屠夫夫妻俩和儿子,原来是那日,高屠夫刚好受邀去外头杀猪,妻子林氏来找李玉兰唠嗑路上,听到村长的消息马上跑去寻找丈夫,夫妻俩人又急忙去寻找在隔壁镇子卖腊货的大儿子,这一来一回就耽误了。
高强快步追上来和周村长打了一下招呼,走在了队伍最后面。
众人边走边回头看向己经空无一人的村子,忍不住掉下眼泪,李玉兰坐在驴车上,缓缓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也是神色凝重。
山路颠簸,就算坐在驴车上,也是一抖一抖的,还没有走路走得稳,此时肚子隐隐作痛,她马上走下驴车:“娘,我还是自己走吧,这段路比较平坦,我多走走对生产也好。”
“好,红梅,你去扶着玉兰,小心些碎石,我和年雨照看小子们。”
“好,娘。”
刘年顺边走边借着月光观察西周,“爹,咱们己经今晚走了五十里路了,天都快亮了,你看,这片地方同咱们村子一样,土都旱得裂了大口,山下的河床也一滴水都不见。”
刘老头走在最前头,扭头拍了一下儿子,开口道:“这么大的旱灾,要走很远或许才能看到水源,又或许情况更糟糕,总之要做好万全准备。”
“老刘,天差不多亮了,村里人也都走了一夜了。
要不找个地方,先停下来休息一下?”
村长一家在第二队中,此时从后面过来询问一句。
“老头子,大家确实也都累了,这么多孩子妇人,玉兰还大着肚子呢,村人们啥时候赶过这么长的路。”
刘老太此时也提醒了一句。
刘老头反应过来,是啊,村人又不是和他家一样,常年走镖,山里来去的。
“那好吧,村长,我看这里也不错,山阴背风处,较为凉爽,地势平坦。
就在此处休整。”
村长听到后,马上向队伍后方招呼着,此时,他也力竭,没有力气挨家挨户传达消息了。
刘老太和刘年雨马上从驴车上把干粮拿出来分给家人,家里的小子们己经脱掉鞋子闭上眼睛,躺在地上仿佛睡着了一般,走了一晚,他们细嫩的脚掌己经磨出了小水泡。
刘老头看得心疼,正想招呼老太婆给孙子们揉揉脚,刘老太就己经拿出来一根长长的绣花针,准备给孩子们刺破水泡,“老婆子,从水泡侧边刺,刺完后擦掉药酒。”
刘老头担心孩子们。
“知道了,啰嗦,快休息着,你个老头子,孙子被你养成孙女了。”
刘老太见到自家老头这样,撑着精神笑骂着。
众人都己经很累了。
大孙子承怀己经脱掉袜子,把水泡漏出来给奶奶扎针,准备首当其冲给弟弟们做个榜样。
不懂事的弟弟们此时也纷纷凑过来龇牙咧嘴地看着大哥“受刑”,此时刘老太也化身为“施刑人”,将承怀脚后跟的两个小水泡仔细挑破,挤出里面的毒水擦上药酒,完事后将孙子们一个一个全部“上刑”。
小孙子承安最是戏精,还没开始扎就己经叫了起来,“奶!
痛,痛啊!”
结果被刘老太赏了个栗子。
众人看到家里这个浮夸的小戏精,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心里的不安也得到片刻宁静……纷纷拿起手中的黑面饼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虽然身处逆境,但只要心态好,心气足。
就不信没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与其担心那么多,还不如现在好好睡一觉!
待到众人修整出发,己经是辰时一刻。
虽然累,但都深知,只有走下去才有生的希望,村人纷纷撑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跟上刘家人的脚步。
————就这样陆陆续续走了个把月后,刘家人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感觉后方总是有几道目光在注视着所有人,入夜,刘年顺忍不住禀告给了刘老头和姐夫赵新立:“爹,姐夫,你们觉不觉得,周围总是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偶尔一次我还觉得是错觉。
可是连续两天,我感觉这些东西越来越近。”
“其实我也察觉到了,正打算明早和你去看看,就怕是狼群,不过也不一定,旱成这样,狼群怕是己经迁徙了。”
赵新立摸着下巴,表情思索着。
“你们明早去附近看看,我就怕是土匪!”
话音未落!
“啊!
救命啊!”
队伍后面,高屠夫家的妻子林氏高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