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天风厉俏的现代都市小说《官道权途,从90年代登居高位!》,由网络作家“陆天风厉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官道权途,从90年代登居高位!》中的人物牧羊岭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都市小说,“陆天风厉俏”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官道权途,从90年代登居高位!》内容概括:前世不择手段,追权夺利,终大权在握。权欲、色欲、利欲,诸壑难填,终落得家破人亡。今世从头做人做官,笑看进退荣辱,去留随意,却依旧搅起宦海风云。...
《官道权途,从90年代登居高位!》精彩片段
水的冲力非常大,尤其是对垃圾水坝的上半部分。这坝本来就是垃圾杂物堆成,并不牢固,本来就已经负荷不起水流的冲击,又被陆天风拿铁把手连捅带砸,很多凝结的大块杂物顿时被冲散,翻滚着跌下水坝,向着下游冲去。
这道不稳固的水坝,一旦有了缺口,变得更加脆弱,突然就轰然倒塌,整块碎成了大大小小被冲得七零八落。
许梦宁又一声惊呼,众人的心也蹭地到了嗓子眼。
随着垃圾墙的倒塌,陆天风的身体也失去了支撑,也落进了水中,幸亏有绳子拽着,但也把他冲的七荤八素,浮起又落下。
雷震锋和萧尘的反应也够快,七八秒的时间就将陆天风从水中提了起来,即便如此,陆天风还是被呛进了几口脏水,不停地咳嗽着。
“好样的!”冯正刚副局长走过来用力拍了拍陆天风的肩膀,竖了竖大拇指。
许梦宁脸色苍白,走过去冲着陆天风扬起了手。
大家都愣住了,这许局长要打人?
许梦宁真想扇他一巴掌,好在最后还是强忍住了。
陆天风心里倒是很高兴,为缓解尴尬,他一边解绳子一边对萧尘笑道:“会游泳也没用,这里和泳池完全俩概念!”
随着哗哗的流水声,西边的水位明显下降了。
陆天风悄悄走到许梦宁身边,小声说道:“许局长,一会吊车来了,把横木吊走就可以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许梦宁冷哼了一声:“最后还不是要用吊车?逞什么能!”
雷震峰副局长听着有点不太高兴,说道:“要不是天风把这些东西清理掉,吊车的钩子恐怕都不知道下哪!”
“哼!”许梦宁又冷哼了一声,转身往坝下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对陆天风说道:“赶紧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这水里都不知道有什么脏东西!”
陆天风连忙点点头:“好,我马上就去换。”
许梦宁走了,大家都很兴奋,回忆刚才的惊险,都很有成就感。
大家刚要走,一列车队驶了过来,原来是市委书记王天河来了,后面跟着大大小小一帮官员。
一看险情解除,市委王天河书记本来还很高兴,表扬并慰问了大家。可谁知有位跟着的副秘书长闲的没事,去闸房看了一眼,回来就劈头盖脸的训上了,管理房乱成什么样子?!!平时怎么管护的?!!这样的管护,不出问题才怪等等等等。
市委王书记听了,也去闸房看了看,脸色也有点阴沉,对区委书记黄天生说道:“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区委书记黄天生今晚已经挨了好几次批评了,刚才还想好在最后结果不错,谁知最后还是又挨了训,心里恼火,于是当场就训起了农林局。
韩英低着头不说话,雷震峰和冯正刚心里憋屈,但还不能说,你如果说这事不归我管,我是主动来帮忙的,那不是正往枪口上撞吗?
两个人都看韩英,韩英却低着头。
陆天风站了出来,说道:“各位领导,我说两句。这位是我们雷局长,前两天才刚协助分管防汛,这位是我们冯局长,分管林业。今天我们这实在是缺少力量,冯局长主动带着林业站的几个同志过来帮忙。要不是他们和我们市局的许梦宁领导,今天这里的情况可能不堪设想。”
那位副秘书长见这样一个小年轻出来说东道西,心里有些不高兴:“你是干什么的?”
“这位小同志我认识,黄北农林局的…….天风?对吧?”市委书记王天河对陆天风还有印象,但是姓什么有点记不清了。
“是的王书记,您好记性!”陆天风笑着一挑大拇指。
“还没老糊涂呢!”王天河笑道。
众人也都笑了起来。领导身边的人,比德云社的听众优秀多了,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笑。
副秘书长见这年轻人在书记及一干领导面前谈笑自若,心想不是愣头青就是有依仗,可见他的谈吐不像愣头青,再看书记对他态度也不一般,便悄悄后退了几步,撤到人群后面去了。
“你这衣服怎么弄的?”王天河书记问道。
雷剑刚要说话,冯正刚抢先说道:“刚才这里堵水的那道垃圾墙就是他下河里去捅开的。”
“下河里了?不简单,小伙子能文能武啊。”王天河书记夸赞了一句,回头对众人说道:“好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安排好值班值守人员,其他人可以回家休息了,但是切记,手机不能关,还要随时候命!”
一夜小雨,没再有险情发生。
经过了这一夜,大家尤其是韩英的心逐渐放了下来。这也算是一次大考,尽管没有取得优异的成绩,但总算合格过关了,眼看就要八月中旬,七下八上的降雨高峰也即将过去,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研究一下局里的日常工作了。
“局里很多事情不理顺,下一步咱们该调整的调整一下。”韩英对徐银祥和厉俏说道,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觉得这两个人是最可以信任的。经过那夜的防汛,她与雷震锋的距离反而更远了。
“是啊,比如说财务的统一管理问题。”徐银祥说道。
这话说到了韩英心里,她作为局长,用了项目办的钱,居然还要算作借钱,难不成还要她还不成。她回头问厉俏:“你觉得呢?”
厉俏飞速的权衡利弊,她的命运,起码近期的命运掌握在韩英手里,既然韩英有个想法,她不能唱反调。另外,钱都归了局里,她这个办公室主任手里就有钱了,所以也乐见。还有,她发现韩英被徐银祥蒙蔽的不轻,徐银祥的话,韩英几乎都能听进去,现在徐银祥在场,她也没必要去得罪这个人。
“我赞成!”厉俏郑重地点了点头。
“另外,”徐银祥说道:“这个综合站我觉得也要理顺一下。韩局你看,各个口下面都有站、所,很多业务都是下面的站、所担负,综合站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有点责任混乱。我建议,把综合站的几个年轻人分口管理,负责林业的就专门负责林业,负责水利的就专门负责水利,这样职责清晰。”
韩英看看厉俏:“我觉得徐局长的建议有道理,你什么看法?”
厉俏心说这个傻姑娘,综合站不分的话,就是局长的参谋、秘书、跟班,细分了以后,等于是给各个副局长都配了个秘书。
但她想了想了,还是赞成了这个提议。综合站里都是综合人才,分了以后,就都成了专业人才,只负责很窄的一个面,只有她办公室才是掌握全面情况的,在这些年轻人里也就更显的高了一头。
“那咱们就初步分一分吧。”徐银祥趁热打铁:“姚子方一直在乡镇指导蔬菜大棚的种植,对农业这块非常熟悉,他就负责农业吧。陆天风在这次防汛中表现不错,我看就让他负责水利这块,叶修润呢,我看就项目办,至于萧尘,就畜牧吧。”
厉俏给韩英悄悄的使眼色,提醒她别马上答应。
韩英注意到了厉俏的表情,便微微点着头并不说话,见徐银祥说的这么流畅,恐怕心里早都已经分好,心里也不由生出几分警惕,便说道:“这算个初步方案吧,我再考虑一下。”
徐银祥走后,韩英问厉俏:“综合站的分工你有什么不同看法?”
“水利这块,肯定是叶修润最专业,从这次的防汛也看出来了,很多事根本离不了她。”厉俏说到这,自己都心虚,为了突出自己,硬硬的没让叶修润参与这次防汛,本以为这时候韩英会怪她,结果韩英居然没发现不妥!
“嗯,那就让叶修润管水利。”韩英点点头。
厉俏故作想了想,说道:“其他的,我建议陆天风负责林业,萧尘负责畜牧业,姚子方既然徐银祥局长点名要了,那就给他。”
林业是最不容易出成绩的,厉俏特意把陆天风安排在了林业上,这是需要打压的主要对手。尽管俩人有过春宵二度,但在往上爬的道路上,不能有任何绊脚石。
天风,对不住了!等我起来了,会拉你一把的!
“那项目办呢?”韩英问道。
“项目办是最有钱的科室,而且是副处级,我个人建议,”厉俏压低声音说道:“韩局你最好找个信任的自己人去项目办,现在先别着急定。”
厉俏的想法很简单,我就是你最信任的人,办公室主任的级别解决后,下一步就让我干个项目办主任,解决副处级,别让雷震峰再兼任了。
但韩英没听明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那我再观察观察,有合适的人以后,把他调到综合站,然后负责项目办这块。”
厉俏差点吐血,但只能点点头。好在韩英很信任的又说了句:“你也帮我留意,有合适的人推荐给我。”
********************************
局长办公会,第一个议题是综合站人员的内部分工,各位副局长出奇的一致,全部赞成并高度评价。
徐银祥自不必说,这事完全称了他的心意。
尤香菊回来了,她最喜欢叶修润的性格,没毛没刺,干活又踏实,专业水平还高,一听叶修润给她,直夸赞韩英英明。
冯正刚通过防汛对陆天风这个年轻人有很强烈的好感,而且还挺身而出为他开解,这时见陆天风负责农业,也是正中下怀,心满意足。
副书记庄自强排名倒数第一,对什么都无所谓,都能接受。
“肯定是厉俏那丫头出的幺蛾子。”陆天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这一世,他是真想和厉俏和解,一块并肩战斗。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有些天真,厉俏在关键问题上的不择手段不是那么容易改的,而且现在居然又和徐银祥站在了同一壕沟里,让人悲哀。
他很想告诉厉俏,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当世的时候,很多事是看不清的,就像副书记庄自强,本来应该排第一,结果被放在了倒数第一,人家不言不语,甚至人影都不容易见到,低调到仿佛没这个人,但其实,农林局第一个提拔正职的就是他。人家有城府,有关系,只是懒得跟你们计较,看着徐银祥咋咋呼呼跟多威风一样,其实都是虚张声势,背后什么都没有。
局长办公会的第二个议题却进行不下去了。
在综合站的人员分工议题顺利通过后,韩英抛出了项目办和局里财务合并的议题。
会前,厉俏曾经多次委婉的提醒韩英,最好会前跟雷震锋副局长聊聊,先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与其他副局长也分别通个气,听听他们的意见。但是韩英没有听,她觉得突袭的方式更好,何况有徐银祥支持她。
韩英抛出议题后,眼睛就看向了徐银祥。本以为徐银祥会旗帜鲜明的站在自己这边,义正词严的陈述利弊,可徐银祥却端起杯子喝水,并没有说话。
其他人也不说话,只有雷震峰露出震惊和愤怒的神色。
会议室陷入了难堪的静默。
韩英再次望向徐银祥。
徐银祥放下水杯,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个,财务合并,统一管理,这个,应该说,还是有好处的。”
话说的虚弱无力,完全没有在韩英办公室的慷慨激昂。这让韩英很有些诧异。
其实,除了雷震锋,其他副局长都乐见财务合并。
从自私的角度讲,同样是副局长,凭什么雷震锋就吃香喝辣,出手阔气。除了吃喝,还有行,其他副局长都是两个人共用一辆车,但雷震锋的项目办却有两辆车,而且还聘了个司机,跟局长一样的待遇,所以大家心里不平衡是有的。但是夺人钱财,也是大仇,谁也不想出这个头。
韩英扫视了一眼众人,见没人说话,便把目光望向了雷震锋:“雷局长,你同意吗?”
“我不同意!”雷震峰的脸色已经由铁青慢慢恢复了正常:“我来给局长汇报一下项目办的历史沿革。”
最初,项目办成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是个空架子。但是上级要求实体运作,郝连才不想花钱,便跟雷震锋商量,由雷震锋当法人,全权负责,争取来钱归项目办,欠的债也由项目办还。雷震峰同意这个方案,在后来的局长办公会上也是一致通过。
项目办也苦了一年多,但是随着雷震峰各种关系的展开和推进,开始进入了良性循环,账上的钱滚雪球似的增长长。
听完雷震峰的介绍,韩英看了徐银祥,有些埋怨没提前把这个情况告诉她,但事到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便说道:“震锋同志,我们不能光回顾历史,更要朝前看!现在局里财务捉襟见肘,都说大河有水小河满,现在是大河已经干了,小河倒是满满的。”
“大河干了,不是我造成的!”雷震峰差点就想说,农林局这么多资源,光上级单位就七八个,每个单位去争取个几十万,也有一二百万了,可是你们这些人光花不挣,不去当孙子要钱就算了,还天天摆大爷的谱花钱大手大脚。
冯正刚冷冷地说道:“八一二大雨那天,防汛形势那么严峻,我听说还是有十几号人去清雅居大酒店吃饭,别的单位都说咱们单位有钱。”
“再紧张饭也要吃吧?”徐银祥有些不乐意了:“同志们多么辛苦,你也是看到的。”
“我看到了,关键是辛苦的,都没吃上饭啊!”冯正刚带些讥讽的说道。
雷震峰接口道:“水都是六个人喝半瓶,还吃饭!”
“今天不讨论这些题外话!”韩英敲了敲桌子,等大家安静下来,她目光转向尤香菊:“尤局,你的意见呢?”
厉俏心里叹气,事前不沟通,不统一意见,现场临时问,能有好结果吗?
尤香菊平时就有点怕雷震峰,偶尔组织个饭局啥的,还厚着脸皮去找过雷震峰几次,让帮忙给她安排,雷震峰基本也都能给她这个面子。
厉俏连忙说道:“尤局,已经整完了。刚想给您送过去,正巧修润和子方他俩回来了,就让帮着把了把关,这不,刚又重新优化了一下。”
尤香菊应该是晚上有活动,抬手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快点给我打印一份。”
“好的尤局,您稍等。”厉俏麻利地打印了一份,交到尤香菊手里。
几个年轻人脸上又是一阵诧异,厉俏今天这态度反常啊。
女人之间,不知是否存在某种天然的排斥。在所有的副局长里面,尤香菊是对厉俏态度最差的。
而厉俏,平时对尤香菊也是缺乏应有的尊重,对她交代的事,不是拖就是推,很少爽爽利利的完成,甚至还给尤香菊起了个尤三姐的绰号。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尤其是她和陆天风的这层近乎恶性的竞争关系,但她依然敢起个绰号并且喊出来,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尤香菊并没有领情,沉着脸走了。厉俏还跟出了门:“尤局,等您把好关后,我修改一份交给韩局。”
“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陆天风朝厉俏努努嘴,对几个人说道。
厉俏听到了,白了陆天风一眼,脚步轻快地走向打印机,甚至还哼起了歌。不一会,又打印了一份,在那仔仔细细的看。
不一会,尤香菊气呼呼地推开门:“厉俏,你出来,来韩局长办公室。”
“不用了,就在这里吧。”韩英紧跟了过来,脸色非常不好看,手里拿着那份方案,脸上充满了失望:“厉俏,这是你搞的方案吗?”
“我看看,”厉俏接过来,故作认真的快速翻了翻,抬起头说道:“这是尤局长改过的吧?”
“是啊,尤局长说你搞的那份实在不像样,她费了好大劲改的。”韩英这种没有心机的单纯女人,顺嘴就把尤香菊的话给说出来了。
尤香菊有些尴尬,但好在脸皮也够厚,对韩英诚恳地说道:“确实费了不少劲,但原稿太差了,尽管我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没能达到韩局长的要求,在这里我给局长道歉了,都是我们以前工作标准太低,这次对我来说是个警钟,一定引以为戒,加强学习,尽快能跟上韩局长的标准和要求。”
韩英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好嗯嗯了两声。
尤香菊又对厉俏训斥道:“按照韩局长的要求,赶紧重新改!平时就是松懈惯了,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关键时刻!韩局长刚来单位的第一件事,你们就这么不上心!还有没有点责任心!”
尤香菊说的慨慷激昂,义愤填膺,厉俏却毫不为意,把自己那份方案给韩英递了过去:“韩局,这是我写的那份,尤局没改过的,您看看能用吗?”
韩英接过方案开始翻,从第一页开始脸色就逐渐缓和,看到后面已经满面笑容了,看完最后一页,兴奋的用手拍了拍这份方案,对尤香菊说道:“这才是材料嘛!我看很好,几乎不用改!”
这种情商,怎么带队伍?陆长风看在眼里,心想我以前还以为韩英一直没有成长,现在看,等她当市文旅局局长的时候,已经进步得很多了。
果然,脸皮厚的尤香菊脸也红了,她以为韩英这是在讽刺她,顿时开启了撒泼模式,尖锐的声音对厉俏吼道:“小小年纪,就这么多阴谋诡计!好吧,你们能演你们演吧,老娘不伺候了。”说完还抹了一把泪,气呼呼的下楼,去赶她的场去了。
韩英愣住了,有些尴尬,一时还没明白尤香菊为何突然这样。
厉俏安慰道:“局长,您别放心上,她平时就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这小刀子递的!姚子方眼望着窗外,叶修润低头看一份文件,萧尘仿佛没有听到,只有陆长风悄悄地给厉俏竖了个大拇指。
陆长风做事,喜欢稳妥,喜欢周全,尽量避免直接冲突,很多事都在桌子下面做,即便对方猜到也没有多少证据。但厉俏不同,就敢直接做,而且是当着一屋子的同事明目张胆的做。
陆长风现在有些明白,厉俏这样做,其实有一定的震慑作用,谁喜欢有这样的敌人呢?也怪不得自始至终,只有自己跟她斗,而姚子方和叶修润都是避而远之。就连萧尘,大部分时候也是隔岸观火。
韩英又看了看方案,心里更踏实了,欢喜的对厉俏说:“走,去我办公室再商量一下。”
“好。”厉俏连笔和本子都没拿就跟着韩英去了局长办公室,小步伐充满了昂然自信。
“行了,咱们厉大小姐这下是要抖起来了,这俩女上司,我看都被她拿捏的死死的。”陆天风捡起刚才被厉俏扔地上的那份尤三姐“修改”过的方案,看了看,不禁摇摇头,对另外几个人说道:“你看,满是错别字,内容还不搭。你们说她是怎么断定尤香菊不会看并且会说是自己改过的呢?”
姚子方摇摇头叹道:“这丫头成精了。”
叶修润淡淡的收拾了好了桌子:“下班吧?”
“下班!”姚子方看了看萧尘。
陆天风担心姚子方把萧尘叫走,忙说道:“萧尘,你晚上没事吧?”
“有事?”
“有点事。”
“行。”
果然,姚子方没再说话,和叶修润一前一后走了。
人都走后,陆天风明显有些兴奋起来:“走,咱们喝酒去,我有些事得和你聊聊。”
“在这聊呗。”萧尘漫不经心的翻着书。除了对工作不上心,萧尘对其他很多事都极其上心,道德经、庄子,金刚经、心经都是张口就来,还会念一些咒,光般若波罗蜜多咒就会好几种念法,汉语的梵文的。有一阵就痴迷练各种各样的武功,什么通臂拳、八极拳、太极拳、八卦掌、拳击、散打,每样都会很热衷一阵,练得有模有样的时候就扔一边了。
“走吧!”陆天风把书夺过来,一看是本棋谱,看来这大仙又要开始研究各种棋艺了。
萧尘望望陆天风,笑眯眯地问道:“局长在这加班呢,厉俏正在表现,你能吃的下去?”
陆天风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有太多事想和你聊聊,再不说快憋死我了。”
二人找了家僻静的小馆坐下。
菜还没上,陆天风就问道:“你信不信转世轮回?”
萧尘笑了笑:“我不否定一切可能。”
“有没有穿越?或者梦到将来发生的事情,很真实的那种!”陆天风又问道。
萧尘笑道:“我都说了不否定一切可能,这个宇宙或许有无数个平行时空,也有无数个你正在经历相同或者不相同的事情。有可能两个平行时空哪天交集了一下,有人如果幸运,说不定就能有了两个时空的记忆。”
“你说的这个很像。”陆天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他不就跟开了天眼一样?比如说,他知道房价在二十年里会一直涨,他不停的买房,成了大富翁。”
“世事如棋局局新。”萧尘也若有所思:“跟下棋一样,你这一步变了,可能人家后面的也会变,不会和上一局完全一样的。像你说的,也许这人就成了大富翁,但也许后面就丧失了一切,这都有可能。”
“这个话题,先暂且结束。”陆天风很认真的问道:“评价评价我。”
萧尘笑了起来:“你今天怎么了?从我进办公室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不对劲。”
“你说说呗,我、厉俏,还有子方和修润,对了,还有你!”陆天风开了瓶啤酒,给萧尘倒上:“来,评价评价。”
“这个世界,有制定规则的,但制定规则的一般都不遵守规则,规则只是确保既得利益不受侵蚀的工具。当然更多的是芸芸众生,他们是被规则约束,有的自愿遵守,也有被迫遵守,因为这套规则有奖励也有惩罚。还有一部分在尝试打破规则或者利用规则,当然最厉害的还有重新构建规则的。重新构建规则,那得是大人物,还得天时地利都具备。”
“像你和厉俏,就属于利用规则的人,有合适的机会可能还会打破一些规则。子方和修润,就属于遵守规则的人。”萧尘说的很坦诚:“我感觉,修润属于主动遵守,子方多少有点被动。”
“那,哪种更好些呢?”陆天风问道。
“哪有好坏,有的人天生是狼,有的人天生是羊。有时候我觉得,你别看咱们都是两个胳膊一个脑袋,但其实根本不是一个物种,区别大着呢。”萧尘笑笑说道:“而且,天性决定了你的行为,有的人天生就是老黄牛,天生就勤勤恳恳干活,吃的还差,也不抱怨,你一个狼跟他比吃苦耐劳,永远也赢不了啊!如果单论工作的踏实细致勤奋,咱们谁能比得了修润?”
“那我还是当狼吧!”陆天风笑着举起杯子:“狼不必被圈在羊圈里,可以在草原上奔跑驰骋,干一杯!为了自由!”
“其实,哪有什么自由。人生就是牢笼,就是苦海。”萧尘说道,“拼命往上爬,爬的更高,权力更大,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更大一点的牢笼而已。有的人在小的牢笼里,掌握了边界,很自由的闪展腾挪,感觉不到任何限制,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由。我觉得修润可能就是这一种。”
“这有点像随心所欲不逾矩啊?”陆天风说道。
“差不多的意思吧,庄子的北冥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后人有些曲解了,认为他讲要学大鹏志向远大,展翅九万里,其实像蝉和小斑鸠自由在林中起落,又何尝不自由。”
陆天风放下杯子,望着萧尘:“那你呢?”
“我啊?”萧尘叹了口气:“我还没弄明白呢,就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千万不要还没弄懂就死了,然后还要再来人世走一趟。”
“你不想做人了?”陆天风有些吃惊。
“我想去更高维的地方看看。可能这辈子参透了,下辈子就去那边了。”萧尘笑着说道。
“越扯越玄乎了。”陆天风问道:“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萧尘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想把我脑子里所有被灌输的规则和判断是非对错的思维全部抹去。”
“为什么?”陆天风好奇地问道。
“因为人对是非的界定很多时候是荒谬的。”萧尘说道,“比如人往往觉得吃草的动物善良,吃动物的动物残忍。可是蝗虫吃植物,人们觉得他是坏的,吃蝗虫的动物,就成了好的。所以这些界定,都是人根据自己的利益来界定的。”
“那是大自然的事,和人类社会是两码事。”陆天风说道。
“回到社会也一样。提倡勤劳节俭,可能是为了有的人躺着就能获取更大的财富。干旱地区提倡节约用水,可能是为了某些人可以游泳池一天一换水。”萧尘叹息了一声,又说道:“说点你理解深刻的,提拔干部要任用德才兼备的,要任人唯贤,要不让老实人吃亏,但是你看看郝连才,看看新来的韩局长,你再想想你和厉俏,再想想叶修润。”
陆天风笑了起来:“这都是见怪不怪的事嘛。”
“这只是举个例子,我就是想把以前家庭学校包括社会灌输给我的,所有是非对错的标准全部抹去,复归于婴儿。”萧尘笑笑:“那时,我可能就修炼的差不多了。”
“你别走火入魔就行。”陆天风心里倒不是真的担心,上一世里,萧尘后来去山里挖洞,只带上必需的吃喝,然后就在洞里静坐,一坐就是几个月,好像也没有真的走火入魔。
“哎,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而求索。”萧尘仿佛也没有多少信心,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你这是想彻底逃出人类规则的牢笼啊。你修吧,修成正果,别忘了回来救我。”陆天风笑道:“不过我想正式给你提个建议,你现在毕竟是在真实的人类社会,而且是在机关单位,你的衣服、头发是不是该利索一点?”
“你什么时候变成姚子方了?”萧尘摇摇头:“这身肉体都是皮囊,还谈什么衣服。”
陆天风苦笑了笑,没再劝说,又举起杯子:“我这辈子修不了仙,我还是想做大鹏。来,为了展翅九万里,激荡风云,干杯!”
萧尘举起杯子:“少一点功利心,多一点慈悲心。”
这一晚,二人聊了很多。
尽管萧尘的很多认识还有些单薄和幼稚,但在陆天风看来,才二十多岁的萧尘能有这些见识,确实还是很超前的。当年的他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不停地向上爬。想起萧尘说的“不过是从一个牢笼爬到了一个更大一点的牢笼而已”,心里不禁有些泄气和茫然,是啊,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混日子,那不是自己的性格!
修仙,自己恐怕没有那个慧根,况且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实在不感兴趣。
赚钱吗?当个富翁?陆长风摇摇头,没多少意思。而且就像萧尘说的,财富的尽头也是权力。当财富庞大到某种程度的时候,不管是因为雄心,还是因为贪婪,或者仅仅是因为想自保,都会不可避免的想去染指权力,但财富与权力的斗争,财富的结局往往不是那么美妙,自古以来大部分如此。
与萧尘分开后,陆天风独自走在夜风中,东州的夜晚远没有二十年后那般车水马龙华灯璀彩,更像是一个大县城,冷冷清清,朴素而破旧。
但看在陆天风的眼里,却觉得现在的这座城市比二十多年后的东州更有魅力,因为它就像一块极为难得的珍贵璞玉,稍加打磨就会流光溢彩。只要有前瞻的规划和合理的产业布局,可能十几年后就会成为一颗耀眼的明珠。而二十年后的东州,虽然表面看光彩夺目,实际上却伤痕累累,甚至有些最宝贵的东西已经永久失去,有些伤痕的深处,还留下了难以去除的污垢。
想起当年为了出政绩,搞得那些劳民伤财的垃圾形象工程,拆了又盖,盖了再拆。想起任东湖区委书记的厉俏和任南翠区委书记的他为了争高低,进行了多少无效的竞争和重复建设,东湖区搞中央商务区,他的南翠区就斥巨资拆除最繁华地段来打造,哪怕负债累累;他的南翠区打造十五平方公里的央企总部城,厉俏的东湖区立刻上马二十平方公里的总部城。他给东湖区的支柱企业许诺,只要迁来南翠区,免税三年。厉俏来挖南翠区的金融总部,保证全部返还高管的个人所得税。
挖来挖去,争来抢去,最后两败俱伤,搞的全市经济最好的两个区财政窘迫,最后被迫只能牺牲民生的投入。还有那些意气用事的同质竞争项目,很多建成后都冷冷清清被市民称为鬼城,甚至还有些项目直接烂尾,留下了一地鸡毛,多年后被拆迁的居民依然没能回迁安置,导致上访不断。
陆天风心里暗暗下决心,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珍惜这块璞玉,在这张洁白的纸上画最美的图案,决不随便这画一笔,那画一笔,最后搞的乌七八糟,还没法消除。
这样一想,陆天风仿佛找到了今世的人生坐标和方向,还要继续走仕途!这次要走的更远、更稳,要真正的造福一方,不像上一世,留有那么多的懊悔和遗憾。
迎着夜风,陆天风的脚步变得愈加有力和坚定。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
厉俏这几天,小步伐轻快而匆忙,跟着韩英进进出出,俨然已经成了局长秘书。
陆长风那晚打定主意要在仕途上奋进后,再到单位的就有了打鸡血的状态了,摩拳擦掌准备干点雄心勃勃的事出来,以尽快走上提拔的快车道。
然而,三天过去了,几乎没有什么事可做。这让他很郁闷。以前当市长的时候,开不完的话,讲不完的话,听不完的汇报。那时候门口局长们都排队给他汇报工作,可现在办公室冷冷清清就他孤家寡人一个。
同办公室的厉俏自不必说,春风得意,萧尘又神出鬼没,姚子方这几天在乡镇驻点,叶修润被冯正刚叫去搞林业普查了。
陆天风很快想明白了,一定是厉俏搞的鬼,不知跟韩英叨叨什么了!!否则就凭那天自己在会议上的表现,韩英一定会让自己加入风险摸排的工作组。
这两个女人,心眼都太小了!
正在郁闷,门一开,尤香菊进来了。
尤香菊回来上班了,在家呆了三天,见韩英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有些沉不住气了。回来后去找韩英,却没找到,又到综合站来找厉俏。
“厉俏去哪了?”尤香菊沉着脸。
“厉大小姐这几天可是沐浴在春风沉醉中,驴脸不见了,驴脾气也没有了,就剩下了春风得意驴蹄疾。”陆天空叹口气,表情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
尤香菊也知道陆天风和厉俏一直不和睦,见他这样酸言酸语的,顿时觉得找到了同盟军,安慰道:“也别唉声叹气的,先让她蹦跶吧,日子还长着呢!!”
陆天风本来想说,你得赶紧回来,把工作攥在自己手里,防汛的事别发愁,把我和叶修润抽过去就行。否则再这么下去,日子不用长,韩英局长就把你晾一边了。
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尤香菊这种人,只能耽误事,别弄的二十年前的灾情重演。
“你想说什么?”尤香菊注意到了陆天风的犹豫。
陆天风纠结半天,最后说道:“尤局,这次如果发生灾情恐怕会很严重,我想劝你最好躲一躲,别最后当了扛雷顶包的。”
这话说到了尤香菊心里,她这次来单位就是要找韩英请个长假的,见陆天风这么推心置腹的替自己考虑,心里多少有些感动:“好兄弟!你的这份心意姐姐记下了!”
尤香菊走后,陆天风还处在矛盾纠结中,甚至还自我反省了一下,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既能打乱厉俏的计划,又让自己有大展身手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呢?难道眼睁睁看着厉俏抢先一步吗?
想到后来,陆天风的心渐渐平静了,与二十多万群众的受灾比起来,自己的这点进退得失算什么。
这应该就是萧尘说的大爱和慈悲心吧?陆天风自言自语地说道:“陆天风,你果然是有境界的人,我越来越看好你了!”
在厉俏的建议下,风险摸排工作组主要由农林局的人员组成,一是便于指挥,二是能减少部门间的扯皮磨牙,三既能体现担当,还可以避免别的单位抢功劳。
韩英也明白,这种多部门联合的工作,其实就是谁是牵头部门谁干,其他单位只负责看,但她有些担心,局里有没有足够的力量。
厉俏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从局里各下属单位水利站、林业站、蔬菜站、农机站,畜牧站、卫监所以及一些服务公司的人员名册和抽调名单给韩英看。韩英对这种筹划在前的工作作风非常欣赏,扫了一眼就同意了。
韩英对厉俏愈加信任,厉俏工作也愈加卖力。
可随着泄洪通道风险摸排工作的推进,厉俏渐渐有些吃力了,她的劣势开始逐渐显现,毕竟是个女孩子,体力终归是个短板,几天还可以坚持,但时间一长,就明显疲惫了。
加上韩英又有些离不开她,什么事都要带着她,什么事都要和她商量,这些占用了厉俏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而厉俏又是个严谨细致的人,很多的现场她都要去看,和各个排查分队报上来的情况进行一一核对。每天忙到很晚,对有些拿不准的,她还得给叶修润打电话咨询请教。而且,毕竟是个女孩子,不能像萧尘或者陆天风他们那样,累了在办公室沙发一躺,明天睡眼惺忪去洗手间洗把脸接着干。她还要回家洗澡换衣服,保持基本的整洁,这来回路程又耗费一些时间。
“是不是吃不消了?”韩英望着眼睛通红、一脸疲倦的厉俏,有些心疼。
“累没什么,我担心的是万一出点纰漏给姐姐惹麻烦。”厉俏强打了打精神:“放心吧,我是熬不死的小强!”
韩英心中满满的感动,柔声说道:“关键是你手下也没人,要是有些工作让别人替你分担一下,你就没这么累了。”
“累是累点,但是我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领导别人,平级的人呢,万一对工作的意见不一致,光解释和说服就又要浪费一些精力。局办公室倒有几个年轻人,但办公室的地位要比综合站高些,办公室安排综合站干活顺理成章,但综合站安排办公室的人干活有点不大合适。”厉俏早就在等韩英这句话,她觉得自己说的够清楚了,就是不知道韩英能不能接收到。
“是啊,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韩英皱着眉,突然说道:“对了,局办公室主任不是去援新了吗?我明天开个会,先让你主持局办公室的工作。这样的话,你安排办公室的人就名正言顺了。”
办公室主任肖春晖是局里资格最老的正科级干部,他个正派人,跟郝连才总是搭不到一块去,后来区里抽调科级干部援助新源县,郝连才便把他打发了出去。肖春晖也乐得躲开郝连才,而且一般援新回来,都能得到提拔。
肖春晖走后,郝连才让尤香菊暂时代管办公室。现在尤香菊也请了长假,正好办公室也缺个主持工作的人。
还算不笨!厉俏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嘴上却说道:“我能行吗?我,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啊!”
“傻丫头,你一心扑在防汛上,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想着的。”所有问题迎刃而解,韩英对自己这个安排感觉很满意,甚至有些得意。
厉俏站了起来,神情庄重而严肃:“姐,啥也不说了,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你这孩子,净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韩英有点施恩者的感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对厉俏称呼“妹妹”的时候少了,称呼“孩子丫头”的时候却多了,尽管她比厉俏也就仅仅大五岁。
厉俏不会在意这些,这两个称呼都很好,其实她更愿意韩英把她当成一个纯真的孩子。
“还有没有需要加强的地方?”韩英笑着问道。
“有局长大人的信任和支持,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干不好工作的理由!但是,我就是心疼姐姐天天这么操心劳累。”厉俏见目标已经达到,终于可以卸点担子了,便建议道:“姐你看这样行不行,尤局不是请长假了吗?但是工作可不等人啊,不如临时安排一个副局长代管水利防汛工作。这样的话,包括一些程序性的会议,部门间的一些协调,包括对下面各个站、所摸排工作的调度,您就不用亲自参加和安排了。有大事和难事的时候,姐姐你再亲自出面解决!这样也有时间给区里多汇报和争取,您的时间精力宝贵,要干最要紧的事情。”
韩英见厉俏这么关心自己,处处为自己着想,心里又是一阵感动,问道:“那你觉得谁合适?”
厉俏心中的人选自然是副局长雷震锋,他的责任心与能力,才能真正减轻她的负担,来个光会动嘴指挥的,那她只会更累。但她担心直说会引起韩英的猜疑,便说道:“这种大事,我这种小兵不适合参与意见,还是您拿主意。”
城府极浅的韩英没想那么多,她想了想,问道:“我觉得徐银祥副局长很不错,你觉得呢?”
什么眼光啊!厉俏心中暗暗叹息,心想咱俩要是换个家庭,换个位置,你得天天被卖还给人数钱。看来跟她真不能迂回,还是得直接一点。
“徐局长是不错的,不过我最近看他好像有点忙。”厉俏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上次下大雨的时候,雷局长还特意关心过防汛的情况。”
“雷局长啊?”韩英想起雷震锋那靑虚虚的脸庞和严肃的神情,心里多少有点发憷:“他的脾气不太好吗?”
“哦,这个,我平时接触不多,不是很了解,不过倒是没听说他发过什么大脾气。”厉俏心里明白了几分,说道:“不如您跟他两位都说一下,看看态度,再做决定。”
“也好。”韩英在市政局被那些副职顶怕了,现在有点鸵鸟心态,喜欢直接给科长们交代工作,尽量避免和副职们接触。
厉俏出门落实了一下,徐银祥没在单位,雷震锋在单位。
韩英想了想,先给徐银祥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没问题!局长需要,那绝没有二话,一定全力以赴!”徐银祥一如既往的豪爽,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最近我手头上的事不少,有几件还挺急。韩局你看这样行不行,再安排一位副局长,协助我也好,我们俩AB角也好,这样能互相补漏,另外,也不至于耽误正常的工作。”
“那就这样定了!”韩英非常高兴,果然没有看错人,对自己的配合度、支持度比市政局那几个可是强百倍。
厉俏暗自皱眉,徐银祥是个老油条,粗犷豪爽的外表下,全是小九九、小算计。尽管在副局长里,他排第一,但实际上所有的副局长都是一样的,级别一样,权力更是要看一#把手的态度和具体的分工。徐银祥一直想凸显第一副局长的地位,奈何没人买账。可如果让雷震锋局长协助他,那还就真凸显了他第一副局长和其他副局长的地位不同。
韩英信心增加了不少,让厉俏把雷震峰副局长喊过来。
给雷震锋副局长说话的时候,韩英的语气就没有刚才给徐银祥打电话时那么柔软了,隐隐有了局长的派头和气势,就连厉俏在旁边低声嘟囔了一句“AB角挺好”也没注意,简单给雷震峰副局长说了说情况,又特意强调这项工作,主要由徐银祥副局长负责,但是他那边最近比较忙,所以还请雷局你协助他一下。
雷震峰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他本就瞧不大起徐银祥表面豪爽大方,其实抠抠唆唆的做派。徐银祥花个几百块都要请示郝连才,他雷震峰手一挥就是几千几万,分管副区长的房间,他说进就进,徐银祥能跟他比?
韩英注意到了雷震峰的脸色,心里顿时又有点打鼓,好在雷震峰还算顾全大局,毕竟是新局长到单位后第一次找他安排工作,便强忍着不悦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
韩英一看气氛不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便笑着说道:“那就先这样?辛苦雷局了。”
雷震峰没再说话,转头走了。
韩英刚才的好心情被破坏了,看来这个人不好共事,转头看了看厉俏,目光里隐隐有些埋怨,意思是你还说他脾气不大。.
厉俏明白韩英的意思,想解释又觉得多余,总归她的目的都达到了,雷震峰副局长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只要他答应了,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自己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一切都和厉俏预判的差不多。
徐银祥副局长只是象征性的偶尔过问一下,表达一下对同志们的关心,再大而化之的提点要求,具体的事务性工作几乎不参与。转头再去跟韩英汇报,谈大家取得的成绩和同志们的辛苦,丝毫不提自己。
韩英反而觉得徐银祥境界高,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一层。看的厉俏心里直叹气。
雷震峰副局长很快投入到防汛工作中,让厉俏把前期的工作进展情况、目前面临的具体困难,以及下一步的想法和措施给他做了详细全面的介绍。
厉俏在韩英面前,天天姐姐妹妹亲亲热热的打感情牌,像一个毫无等级观念的小女孩。但在雷震峰面前,她就像换了一个人,汇报简明扼要,没有一句废话,行事干净利索、立说立行,连走路都带风。
雷震峰对厉俏有点刮目相看,他分管的项目办有三个人,都是高学历的女同志。雷震锋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在他看来,有些工作,女同志还是差点事,所以有时就到综合站找叶修润或者陆长风和萧尘去帮忙,几乎没找过厉俏。几个年轻人也乐得去,一来敬佩雷震锋的人品,二来雷震锋出手大方阔气,从来不让他们白干活,每次帮完忙都有不错的犒赏。
厉俏对此一直有点羡慕,但苦于没有机会表现,这次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自然是拼命表现。
最近一段时间,厉俏可以说是顺风顺水,而陆天风却有些郁闷,英雄无用武之地。
很快,厉俏代理办公室主任的议题上了局长办公会。
办公会上,韩英刚抛出这个议题,徐银祥就第一个发言,围绕近期防汛工作把厉俏夸了个天花乱坠,也隐隐夸了自己。
雷震锋也很罕见的夸了厉俏,其他人自然也都是赞成,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韩英相当的高兴,开会以前她还担心这担心那,没想到会如此顺利,不由对第一个发言支持的徐银祥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会后,徐银祥找到韩英,说道:“韩局,我提个建议,以后有类似的事情,如果可以,能否提前跟我通一下气,让我也好有个准备。等开会的时候,我第一个有理有据的赞成你的意见,这样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请韩局见谅。”
“没什么不合适的,很好,我同意!”韩英欣然同意,她完全猜不到徐银祥的小九九,甚至还觉得今天的会议开得如此顺利,与徐银祥的支持有很大的关系。
******************
厉俏要走马上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代理两个字就会去掉。
综合站里,局办公室的两个小伙子来帮厉俏收拾物品。
人情冷暖,就是这么现实。
陆天风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在上一世,正科这个台阶可是他第一个迈上去的。
厉俏显得有点沉闷,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好像离开综合站有点难过不舍似的。有时候,你的成功对别人就是一种伤害。她懂得这个时候千万要低调,尽量让伤害少一些。
“我们厉主任好像要哭了,来,让我看看?”陆天风走过去,有些夸张地侧身弯腰看厉俏的脸。
厉俏转过身去,不让他看。
“也没看见有眼泪啊!”陆天风拍了下厉俏的肩膀:“行了,别忸怩作态了,笑出来吧!”
“嗤。”厉俏笑出了声。
“笑出来多好!这毕竟是综合站的喜事嘛。”厉俏这一笑,陆天风觉得有种乌云尽散,心胸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少了一根搅屎棍子,综合站再也不用天天鸡飞狗跳了。”萧尘一边研究着棋谱,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你以后最好别有事求我!”厉俏指着萧尘恨恨地说道。
从20世纪90年代代,一直到八项规定以前。几乎每个单位的办公室主任权力都很大,在那个吃喝成风的年代,除了单位一把*手,就属办公室主任最方便,比局里的副局长们还要方便。其他科室如果需要购买什么办公物品,或者有接待的话,也需要办公室安排。所以一般很有人有人愿意得罪办公室主任。
当然,更重要的是,当了办公室主任后,就等于一只脚进入了副局长的行列,这个位置往往是提拔的第一人选。在陆天风的印象里,即便是原来的办公室主任肖春晖不太受郝连才的待见,但也是第一个提拔为副局长的,只是交流到了一个一般的单位。
望着厉俏春风得意的样子,陆天空很想发力追赶,可是却发现无处着手,不由很郁闷。而且韩英好像还有些记仇,迎面遇到过两次,都板着脸径直走了过去,没跟他讲话。
女人的心,针眼那么大。
韩英的心,确实不大。农林局的环境比市政局好太多,她来到农林局后,在厉俏的帮助下,总体上开局不错。副局长们和一些中层,也开始主动向她靠拢,向她示好,这让她逐渐找到了当一把*手的感觉,很多事不再那么畏首畏尾,缩手缩脚,越来越自信了。
但是,对陆天风和雷震锋,总还是心有芥蒂。这两个人对她明显不够尊敬,尤其是陆长风,上次在区里开会,那是说的什么话!
韩英的态度,陆天风能感受到,雷震锋同样也能感受到。
雷震锋本来就有点大男子主义,现在看韩英稀里糊涂,心里更加轻视。又见她还总是若有若无的冷淡自己,更加不舒服。
************************
风险摸排工作已进入尾声,大多数隐患风险指数都不高,经过整改已经排除,仅剩下两三个闸口还没排查,其他一切都非常顺利。
“厉俏,你抽时间笼一下总共的花费,再和财务对接一下,能支付的工程款尽量支付,早支付晚支付,早晚得支付,不如早支付。农民工兄弟都不容易。”
韩英在现场查看的时候,项目负责人趁她高兴提了提工程款的事,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但韩英看到工地上的工人衣服都被汗水浸透,善良的心性让她一口答应下来。
工地负责人高兴坏了,直夸韩英长得像菩萨,心善人又美,旁边的厉俏也由衷的拍了几句马屁,韩英听的很高兴。
回到单位后,厉俏立刻去找财务对接,结果不一会脸色苍白的回来了:“韩局,账上没钱。”
“啊?”韩英不敢相信,这么大一个局,怎么可能没钱?而且近几年从上到下都极为重视三农工作,要求农业经费要按不低于3%的比例逐年提高。
“我问过了,经费刚半年多的时候就被郝连才局长给花光了!”厉俏说道:“听财务说,现在单位加油的钱都还欠着,加油站来催过好几次了。”
韩英还有点不相信,让厉俏把会计叫过来。
会计带着账本,进来给韩英详细的汇报了一下,确实没钱了。而且不光加油站,还有好几家酒店,也来要过钱,据说数额还不小。
韩英额头上不禁有点冒汗,还有小半年呢,这一点钱都没了,日子怎么过?
女人的友谊建立的很快,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厉俏挎着韩英的胳膊,显得很亲密。
俩人互留了电话,韩英上车前悄声问厉俏:“这个陆局长我怎么没见过,以前我是干团委的,咱们区的年轻干部我都认识啊。”
“跟我一样,综合站副站长,副科级。别理他,嘴里没个正形。”厉俏回头看了一眼派头十足站在那的陆天风。
“啊?”韩英大吃一惊:“那他刚才说的?”
“那个没事,他工作能力是没问题的。”厉俏赶紧说道。
“哦,”韩英放下心来,有点感慨地说道:“你们郝局长真是好命,怪不得姓郝,手下人才济济。”
“韩英姐,要是能跟你干,我们才是好命呢!我宁愿少活几年都愿意!”厉俏把韩英扶上车笑道。
“快呸呸呸,可不要乱说话。”韩英虽然比厉俏大几岁,但明显要比厉俏单纯的多,别人说什么都容易当真,而且还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笑着对厉俏说:“你也早点回去,衣服都湿了,赶紧回去换。”
韩英上车走了,厉俏见陆天风还在门口台阶上负手而立眺望,悄悄走过去,一脚踹在了小腿上:“走吧,别在这装人物了。陆--局--长!”
陆天风一个趔趄,差点跌下台阶去,回头叹道:“一看人家是局长,就又搀又扶的,一看副科长,就给一脚。这势利眼真是天下难找。”
厉俏面容一端,正色道:“我这脚是替韩局长给你的!你这样糊弄一个老实人,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陆天风鄙视地看了厉俏一眼:“刚才是谁和我一唱一和的?”
“谁啊?没看见有别人啊?”厉俏四周看了看,还把脚抬起来看了看脚底:“确实哪都没人啊?”
陆天风这是一次见厉俏如此俏皮,人生啊,上一世二十多年的对手,居然就没发现厉俏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雨已经变小了。
厉俏看得出心情很不错,一指河边:“走!雨中漫步!”
陆天风冷哼一声:“你湿衣服不怕雨,我可是干的。”
“你想得美!”厉俏一手抓起陆天风的手,一手推着陆天风的背,把他押下了台下。
两人在河边慢慢溜达着往回走。
厉俏叹口气说道:“来之前,我反复想这事怎么解决,死者和职能部门的责任怎么分?农林局、市政局和街道的责任要怎么分?要不要测死者酒精浓度,甚至还想了一些具体的话跟家属谈,可是你一下就全解决了,我当时真是有点懵。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好像又没什么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要是碰上了韩英这么个新手菜鸟,第一次见到死人,慌神了。等她多见识几次,就算她再老实,也不好糊弄了。”陆天风说道。
“今天能这么快解决,确实主要是因为韩局长太单纯。”厉俏点点头,微皱着眉头继续分析:“这种事难解决,是因为谁都不想出钱。你出钱就代表你承认了这是你部门的责任,也就是承认了是你部门失职造成的群众生命安全的损失。所以就拖呗。大不了拖几个月,局长们又不会因此被撤职,安排个专人经常跟家属见面,给上面经常报报工作的进度,也重视了,也做了具体的工作了,也有进展,你看,屁事没干,还什么责任都没有。”
“就是这帮玩意,非把小事拖大,大事拖炸。”陆天风在当市长时最烦部门来回拉扯,当书记的厉俏对这种推诿扯皮更是痛恨,这会随口把以前厉俏的口头禅说了出来。
“小事拖大,大事拖炸。这个词好,我得记下来。”厉俏由衷佩服的看了陆天风一眼:“你看到听到的?还是你自己总结出来的?”
“听一个王八蛋说的,以后还有很多,我都教你!”陆天风骂了一句,看看厉俏,觉得还挺有意思。
厉俏白了一眼陆天风,说道:“你今天处理这事还有一个后遗症,就是把补偿标准提上去了,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再想以比较低的赔偿价格谈下来,就更难了。”
“主政一方,都是自己辖区的群众。只要当成一家人,锅里和碗里谁多点少点,没什么好计较的。”
“吆,行啊,觉悟境界挺高啊。”厉俏说完,叹口气:“就是有点太对不住人家韩局长了。就算她现在明白过来,也骑虎难下了,明天家属们就要到她局里去了,要是反悔,那不得炸锅?”
“这也是让她快点成长嘛。”陆天风心想,你是忘了你当市委书记的时候怎么把人家训哭好几次的吧!
厉俏夸张地撇撇嘴:“哎呦,你这可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有点太大了吧?”
陆天风笑笑没说话,厉俏也没再说话,两个人并肩在清河堤上走了很远。
要是上一世能有这样一个机缘,也不至于水火不容。陆天风甚至有点后悔,在跳楼的前一天把那封实名举报信寄出去,里面是他通过各种手段搜集的厉俏的违纪违法证据。
也不知另一个时空里,厉俏过得怎样?或许也在焦头烂额吧。
位高权重又如何,疾风险浪的日子,又怎么比得过安然安谧安逸。
他转头望望厉俏飞扬短发下洋溢着欢欣喜乐的脸庞,觉得内心充满了宁静和快乐,与这样的人共同行走在仕途,如果成为战友,不用过多言语就能自然的配合无间。如果成为对头,就像上一世,都知道对方的痛处,招招往致命处招呼。
厉俏注意到了陆天风的目光,侧头斜了一眼,本想攻击几句,可看到的却是一张沉思庄肃的脸,便笑着问道:“怎么了?这么严肃庄重?”
陆天风很郑重地说道:“我想和你做个约定,不知能否有这份荣幸。”
厉俏脸不易察觉的一红:“别占了点便宜,就开始胡思乱想啊!”
陆天风叹口气,苦笑了笑没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厉俏终归是有点好奇。
陆天风停下脚步,望着厉俏的脸认真地说道:“我和你约定,这辈子我们都做个好人,不要害人。将来当了官,也要当个好官!”
厉俏愣了一愣,半晌嗔怒道:“你不是好人,我是知道的!但请你别把我和你混一块!”说完气呼呼的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陆天风望着厉俏柔而不弱,娇而不媚的背影楠楠道:“你要知道被你害过的人有多凄惨,就不会这样说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老天像是要打破这种沉闷,一个炸雷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厉俏躲在一棵树下冷的发抖。陆天风几步上前,把上衣脱下来给厉俏撑在头上:“走,树下不安全。
两人来到路边,陆天风把衣服撑在头顶,厉俏缩在陆天风的怀里,两个人越靠越紧。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