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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海棠赵曼香全文

奶糖甜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海棠赵曼香,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奶糖甜甜”,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前世她态度坚决,宁死不愿当妾。这辈子,她要换个活法,不是正妻又如何?只要能待在世子身边,她就有希望。人人都觉得她是世子养在身边的宠物,随时都会被抛弃。可是他们错了,世子对她上瘾,把她当心肝宠,最后还扶她上位主母。...

主角:海棠赵曼香   更新:2025-04-10 15: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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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海棠赵曼香的现代都市小说《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海棠赵曼香全文》,由网络作家“奶糖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海棠赵曼香,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奶糖甜甜”,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前世她态度坚决,宁死不愿当妾。这辈子,她要换个活法,不是正妻又如何?只要能待在世子身边,她就有希望。人人都觉得她是世子养在身边的宠物,随时都会被抛弃。可是他们错了,世子对她上瘾,把她当心肝宠,最后还扶她上位主母。...

《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海棠赵曼香全文》精彩片段


要知道,之前她当粗使丫鬟的时候,可是六个人睡一个大通铺,何尝这样独自拥有过一张大床?

赵曼香唇角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两日,赵曼香除了去赵曼香跟前请安以外,在青山院里只需要歇着,连药都是周嬷嬷煎好了送来的。她实在闲得无聊了,便写写字,背背诗词。

仿佛不是一个小通房,而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了。

赵曼香自嘲地笑着,暗自决定以后要抱紧世子爷的大腿。

月事这几日终于熬了过去。这一日早晨,赵曼香采了荷露回来,发觉赵曼香又回到了书房。

赵曼香将她唤进去,吩咐:“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出去几日。”

出去几日?赵曼香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不愿意?”赵曼香抬眸看着她,问道。

“愿意,奴婢当然愿意。”赵曼香笑答。

自从被卖到赵府,赵曼香偶尔才能告假出去,在附近采买些东西,还从没有出过远门。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像笼子里的鸟一样,不成想还有出去看看的机会。

“还不快收拾,半个时辰以后,我们就出发。”

赵曼香答应了,带着几分雀跃,去收拾了衣物,又装上一些碎银子。

包袱打好之后,她凝眉想了想,得去赵曼香那里告个假。

于是,她拿着另外一瓶荷露,走进了齐芳院。

刚一进去,她就看见了蜜柚。蜜柚今日没有穿粗布衣裳,而是穿了二等丫鬟常穿的棉布衣裳。

看来,蜜柚成功了。

蜜柚手里拿着一个绣绷子,看到赵曼香,她甜甜地笑了笑。

赵曼香微微颔首,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进了正屋,赵曼香将荷露交给青提,向赵曼香行礼:“少夫人。”

赵曼香慵懒地靠在罗汉椅里,意味深长地打量了赵曼香一番,撇嘴笑道:“气色好了不少。”

赵曼香低头笑着,没有说话。

“看来补气血的汤药的确管用。”赵曼香说。

“也许是吧。”赵曼香温声回道。

内间的珠帘一动,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常嬷嬷走了出来。

这可是个老狐狸。

赵曼香心沉了下去,面上却又惊又喜:“常嬷嬷,您老人家何时来了?好久没见过您了。”

常嬷嬷端详了端详赵曼香,虽也笑着,但目光却是冰冷的:“我刚到。可不是许久没见了吗?我还记得你刚被卖进来的时候,又瘦又黄,如今竟出落得这么标致了。”

“都是少夫人待奴婢好,会调教人。”赵曼香感激地看向赵曼香,赵曼香却淡淡的。

“那倒也是,我们当奴婢的,忠于主子、老实本分才是正途。”常嬷嬷语带告诫之意。

赵曼香笑着点头,转而对赵曼香说:“少夫人,世子爷要出门几日,让奴婢跟着伺候,奴婢这几日便不能到齐芳院来侍奉您了。”

赵曼香的面色更沉了几分,与常嬷嬷对视一眼,常嬷嬷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侍奉世子爷是你的本分,你要尽心。常嬷嬷,去我的首饰匣子里拿个金镯子出来,赏给赵曼香。”赵曼香道。

常嬷嬷很快走了进去。

赵曼香忙说:“奴婢当不得这么贵重的赏……”

“少夫人说你当得,你就当得。收着吧。”常嬷嬷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花枝玉叶浮雕缠枝的金镯子,不由分说便给赵曼香戴上了。

金镯子对赵曼香来说,圈口略大了些。

赵曼香惶然道:“多谢少夫人厚赏,奴婢以后一定好好侍奉少夫人。”

“你去吧。”赵曼香挥了挥手。

走出齐芳院,赵曼香看着自己腕上的手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赵曼香赔笑:“杜鹃姐姐,我来侍奉少夫人。”

“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少夫人用得着你伺候?!”杜鹃指着赵曼香的鼻子骂了起来。

屋里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赵曼香来了?让她进来!”

杜鹃这才住了嘴。

赵曼香急忙打开帘子走了进去。

赵曼香坐在床上,靠着软枕,一边抚摸着自己披散的长发,一边上下打量赵曼香,含酸问:“事成了吗?”

赵曼香自觉地跪在地上,垂首回答:“没有。世子爷没有碰奴婢。”

赵曼香明显松了一口气。赵曼香这样的姿色,第一夜都不能拿下赵曼香,可见赵曼香的确冷心冷情,不是她赵曼香魅力不够。

转念想想派赵曼香去的目的,赵曼香又懊恼起来,训斥道:“废物!爬床这点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

赵曼香身子一抖,跪伏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回道:“奴婢蠢笨,没能跟世子爷圆房。求求少夫人,还让奴婢回来伺候您吧,奴婢还想侍奉您。”

赵曼香神色一滞。

这贱婢雪肤花貌,艳若桃李,别说国公府和尚书府,整个大梁怕是也难找到比她更好看的人了。

虽说没能爬上赵曼香的床,但好歹赵曼香也没把她赶出来。

怎么也比之前那两个废物丫鬟强。

想到这里,赵曼香放缓了语气:“罢了,起来吧。我多给你几日时间,你务必要尽快圆房。”

赵曼香松了口气,站起来,垂首说:“是。”

赵曼香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斜睨赵曼香一眼:“你把书房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给我听。”

赵曼香讲了。

只是,她略过了说赵曼香拿性命威胁她的事,只说自己苦苦哀求,求世子顾念少夫人一片心,留下自己。

赵曼香不厌其烦地问,问得极其详细,她要知道世子听到每句话的时候有什么动作,是什么神情,说每个字的时候是什么语气……

赵曼香反反复复地回答,她都说得唇焦口燥了,赵曼香还在问。

赵曼香觉得,赵曼香是不是想赵曼香想疯了?

这么问答下去也不是办法,反反复复地说,容易对不上,前后矛盾,万一哪一点儿圆不上就惨了。

赵曼香小心应付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前世的这一天,她被铁链子捆着,躺在放杂物的屋子里,被丑陋的臭男人糟蹋着。羞愤之下,她诅咒起了赵曼香。

那下人一边耸动,一边狞笑着告诉她:“你骂有屁用,少夫人高兴着呢!世子爷今天一下早朝就回了齐芳院,还陪着少夫人吃了午饭,说不定也干了咱们这事儿呢!嘿嘿,俩主子这是要和好了!”

没有错,就是今天。

赵曼香瞥了一眼日头,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赵曼香坐在铜镜前,还在问:“你说我是为了公府子嗣的时候,世子爷是什么表情?”

赵曼香低着头,为难地小声回答:“少夫人,您别再问了,奴婢真的不记得了。奴婢嗓子都冒烟了……”

像是一头母狮子突然被激怒了,赵曼香抓起一旁桌案上的茶盏,朝赵曼香投掷了过来。

赵曼香本能地躲了一下,茶盏没能砸到她,但热茶泼了她一身。

“贱婢,你给我跪下,仔仔细细地想!要是想不起来,就一直跪着!”

被热茶打湿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很是令人难受,连头发上都沾了茶叶,赵曼香暗想,这样子一定狼狈。

她害怕地俯身,头磕在地上:“少夫人息怒!您饶了奴婢吧!”

赵曼香用怨毒的眼神望着赵曼香:“怎么样?回忆起来了吗?他当时是什么神情?”

赵曼香带着哭腔:“奴婢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就接着跪!跪到你想起来为止!”赵曼香气恼地低吼。

赵曼香瞪着赵曼香。被冷落的怨气、不得不送女人给赵曼香的委屈一起袭来,她心里烦躁得要命。

这时,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人打开帘子走了进来。

赵曼香猛地站了起来。

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惊讶,又变成了惶恐不安,随后变成了讨好的笑。

她快步上前,行了个福礼,含泪柔声唤道:“世子爷。”

要知道,他已经许久不来齐芳院了。自己去青山院见他,每次都被拦在门外。实在有正事要找他,只能派丫鬟去,倒是丫鬟还能进一进青山院。

此刻,赵曼香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深情地望着赵曼香。

谁料,赵曼香从她身旁走了过去,压根没有看她一眼。

赵曼香垂眸跪着,一动不动。

脚步声渐近。

宝蓝色的衣角拂过,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起来吧。”

他的声音,如同林籁泉韵。

这出乎了赵曼香的预料。

她今日这样做,倒不是怕赵曼香跟赵曼香和好,重活一世的她知道,那压根不可能。十有八九是国公夫人逼着赵曼香来看赵曼香。

赵曼香只是想让赵曼香不要再追问,另外,她希望赵曼香看看赵曼香有多暴虐,以后兴许能多怜悯她几分。

没想到,赵曼香居然要牵她起来。

赵曼香迟疑了一下,搭上去,会被赵曼香嫉恨,不搭上去,岂不令世子不快?

不过略一思索,赵曼香就做出了决定,以世子为先。

赵曼香将自己柔若无骨的手搭在这只大手上,借力站了起来。

醋意从眼中闪过,赵曼香跻身上前,推开赵曼香,对赵曼香赔笑说:“世子爷,妾身伺候您更衣吧。”

赵曼香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没有理会赵曼香,而是看着赵曼香说:“将我的春衣全都找出,送到书房来。”

赵曼香温顺地“嗯”了一声。

赵曼香转身离开。

赵曼香想留住赵曼香,小跑着去追他,可赵曼香个子高,腿又长,很快就出了齐芳院。

“扑通!”

赵曼香着急之下,被门槛绊倒了。她又羞又恼,愤愤捶起一旁的门。

赵曼香急忙走上前去,作势搀扶赵曼香,杜鹃一把推开赵曼香:“滚!用不着你!”

赵曼香差点摔倒。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忙低眉顺眼地劝赵曼香:“少夫人,您……”

她刚开口,赵曼香抡起胳膊使劲给了她一记耳光:“贱婢!你是不是知道他这时候会回来?!”



答案似乎并不重要,盛怀瑾坐近了—些,将海棠揽进了怀里。

海棠依旧乖巧得像是最温顺的狸猫,倚靠在盛怀瑾的胸前,连呼吸都尽量放轻柔了,似乎生怕惊醒盛怀瑾的梦境。

湖边长椅上坐着的,不像主仆,倒像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对恋人。

过了—会儿,盛怀瑾轻声道:“回去吧。”

海棠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在广袖的遮掩下,盛怀瑾轻轻牵住了海棠的手。海棠有些害羞,试了试将手抽出来,却没能抽动,只能任由盛怀瑾牵着她—路回到了青山院。

正堂里烛火通明,方才那暧昧的氛围—下子便消失了。

海棠回归到奴婢的本分,去打了热水,帮盛怀瑾洗脚捏脚,又为他捏了—会儿肩。

之后,海棠将卧房的烛火熄灭了,便要退回到暖阁。

谁料,盛怀瑾—把握住了她的手。

海棠的心跳得快了起来,她羞红了脸,微微垂着头。

今夜,盛怀瑾会把她留下来吗?

盛怀瑾侧卧在床上,握着海棠的手,握了片刻,抬眼笑道:“睡去吧。”

“是。”海棠声音轻柔,慢慢退了出来。

坐在暖阁的炕上,海棠轻轻抚着心口,默默告诉自己,要耐心,再耐心,她总能等到盛怀瑾心甘情愿与她同房的时候。

第二日,送盛怀瑾上了马车之后,海棠拿着采好的荷露,去齐芳院向赵曼香请安。

常嬷嬷在廊下看到了海棠,忙招手道:“快来。你可算来了。少夫人病了。”

“病了?”海棠眉头紧锁。

“是啊,少夫人昨夜里突然起了高热,服了药以后,此时好了—些,但头疼得厉害。”常嬷嬷小声说。

“那我进去看看。”海棠说着,随常嬷嬷—起来到了赵曼香的卧房。

赵曼香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看起来脸色是有些苍白。

“少夫人,您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海棠假装关心,焦急地问。

“不妨事,有些伤风而已。”赵曼香说。

常嬷嬷在—旁笑道:“既然海棠来了,奴婢就去歇息—会儿。奴婢到底上了年纪,精力不济。海棠,今日就由你为少夫人侍疾好了。”

“诶,海棠是侍奉世子爷的人,我这里奴婢这么多,哪里用得着海棠?”赵曼香说着,咳嗽了几声。

“少夫人,那些奴婢做事,哪里有海棠稳妥?海棠,还是你在这里,我更放心。”常嬷嬷笑着,眼里透着精明的光。

海棠暗想,自从常嬷嬷来了,赵曼香的段位都高了不少,再也不是暴脾气直来直去了,都学会跟常嬷嬷唱双簧了。

“常嬷嬷放心歇着去吧,奴婢伺候少夫人就是。再说,奴婢若是忙不过来,还有其他姐姐们呢。”海棠温和地笑着。

常嬷嬷得意地去了。

赵曼香翻了翻身,哎呦了—声,对海棠说:“帮我捏捏腿吧,腿酸疼得厉害。”

海棠应着,转身去搬了—个小凳子。赵曼香想说什么,到底还是算了。

之后,海棠坐在床边,为赵曼香捏腿。赵曼香似睡非睡,微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捏了小半个时辰,海棠的手指头都要抽筋了,她收了手,想要歇息片刻。

“怎么不捏了?”赵曼香问。

“您这腿不能—直捏,捏多了会越发酸疼。”海棠胡诌道。明知道赵曼香是在为难她,她总不能真把自己的手指累得废掉。

海棠站起身,笑道:“奴婢去看看小灶房里的饭好了没有。”

说完,不待赵曼香吭声,她便走了出去。

小灶房里,已经备好了食材。赵曼香—向口味重,喜欢吃些或辛辣或甜腻的食物。


梅嬷嬷表面上是给奉国公夫人之命,给盛怀瑾送些西南进献的竹荪,其实最主要的为了送一个檀木匣子。

盛怀瑾打开看了看,原来里面装着的,是一整套镶嵌红宝石的黄金头面。每一件都经过精心雕琢,光彩夺目,华贵无比。

“世子爷,这是珍宝阁出的新品,这种款式只有一套。夫人想着您忙,唯恐您没有时间为少夫人挑选生辰礼,特意为您备下了。”梅嬷嬷笑着说。

盛怀瑾面上淡淡的,吩咐一旁站立的海棠:“梅嬷嬷辛苦了,你去给梅嬷嬷拿些赏钱。”

考虑到梅嬷嬷是国公夫人身边的人,得多敬着几分,海棠急忙去取了几块碎银子,笑着帮盛怀瑾打赏了。

“海棠,去送送梅嬷嬷。”盛怀瑾又说。他礼数周到,面上却没有笑意。

梅嬷嬷闻言,恭敬地向盛怀瑾行了个礼。

海棠忙跟了上去,替梅嬷嬷打帘子。

到了院子里,梅嬷嬷压低声音说:“海棠姑娘,你在世子爷身边的时间多,挑他高兴的时候,柔声缓气劝着些,请世子爷后日务必去少夫人的生辰宴上露个面。”

梅嬷嬷这样说,应该是国公夫人的意思。这下子,若是盛怀瑾生辰宴不到场,国公夫人大概也会觉得她这个通房没有尽心劝。

太阳穴跳了起来,海棠笑道:“梅嬷嬷放心,奴婢一定尽力劝。只是,世子爷的性子……”

海棠没有再往下说,露出为难的表情。

“你尽力就好。”梅嬷嬷笑着:“主子们和睦,你也能好过些,不是吗?”

“是,奴婢明白。”海棠显得柔顺而乖巧。

送走梅嬷嬷,海棠回到屋里,发觉盛怀瑾拧着眉头,在写一份奏折,便退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海棠去齐芳院请安的时候,赵曼香命青提拿出两匹布料,要赏给海棠。

经过在尚衣处的历练,海棠一眼就看了出来,其中一匹是桃夭色,另外一匹是碧山色,都是最普通的绸缎,倒也符合通房的身份。

然而,海棠并没有伸手接,她想了想,笑道:“少夫人,奴婢想着,不如辛苦青提姐姐一趟,明日一早,让青提姐姐将衣料送到青山院。”

闻言,赵曼香眉心一动,微微眯起了眼睛。

虽然赵曼香应该已经猜到了用意,海棠还是说:“这样,世子爷见了,必会觉得少夫人贤惠,也能再提醒提醒他您的生辰。”

海棠看得清楚,盛怀瑾对赵曼香心结已深,这点小事不可能修补得了两人的关系。既然如此,不如帮赵曼香出个主意,在她面前卖个好。

有了赵曼香这个讨好的姿态,明日,她在世子爷跟前劝说的时候也好张口。

赵曼香果然笑了:“也是。既然如此,明日早晨,青提就跑一趟吧。记着,一定要早,世子爷一起身,你就去。”

“是。” 青提应声,将衣料拿了下去。

赵曼香看海棠一眼,将桌案上的盘子往前推了推,懒洋洋道:“这是庄子上送来的桑葚,还剩了小半盘,你们拿去分了吧。”

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海棠道了谢,上前端起了盘子,拿出去和几个得闲的丫鬟一起分着吃了。

杜鹃如今不被允许进屋伺候,干的都是二等丫鬟的活儿,此刻,她正在院子里浇花。听见耳房处传来说笑声,她抬头看了看,见海棠被几个丫鬟簇拥着吃桑葚,心里生起无数怨恨。

海棠看见了杜鹃的眼神,故意朝她笑了笑,杜鹃急忙低下了头。

这天夜里,盛怀瑾回到府里,神情阴郁,只闷头忙公事,话都不说,海棠自然不敢凑上前劝他。

终于到了赵曼香生辰这一天。

青山院刚开门,海棠正在给盛怀瑾穿外衣,青提就来了。盛怀瑾让她在廊下回话。

“世子爷,少夫人命奴婢送两匹布给海棠姑娘。”

最后一个布带系好,盛怀瑾走出门,看了看托盘上的那两匹布。

海棠跟了出来,正欲上前接过,盛怀瑾淡淡道:“颜色不好,海棠适合穿紫色,两匹布都换成紫色的吧。”

青提行礼:“是。只是,今日少夫人生辰,只怕忙不过来,明日再给海棠姑娘送来可好?”

“好。退下吧。”盛怀瑾皱皱眉。

青提端着托盘,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海棠垂下眼帘,暗想,她穿紫色好看吗?以前都没有发现。世子爷居然留心了这个?

盛怀瑾却像往常一样,去偏厅里用早饭了。

海棠忙跟过去,站在一旁,伺候布菜。她今日早起了些,在青山院的小灶房为盛怀瑾添了几样饭菜,有三鲜粥、杂粮饼,还有一份茼蒿炒鸡蛋。

这些日子以来,她观察盛怀瑾的偏好,琢磨着他应该会爱吃这些。

果然,盛怀瑾吃得十分舒坦,连神色都轻松了不少。

待他吃好了,趁着给他递擦手的热帕子的功夫,海棠柔声道:“听闻今日大姑奶奶要回来,大姑奶奶家的小公子应该满百天了,不知道大姑奶奶会不会带着他来。”

大姑奶奶盛淑窈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也是嫡出。

盛怀瑾面色缓和了些,没有说话。

“都说外甥似舅,想来小少爷一定好看。世子爷不如一会儿去齐芳院看看小少爷。”海棠斟酌着,浅笑委婉劝道。

盛怀瑾依旧不说话,只看着海棠。

海棠被看得有些心虚,她想,世子爷应该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如明说。于是,她可怜兮兮地微微低头,哀求道:“世子爷哪怕在齐芳院露个面,然后立刻就走也好。奴婢……奴婢也好交差……”

海棠越说语气越弱。

过了片刻,盛怀瑾依旧没有回话。

海棠只得继续硬着头皮求道:“世子爷,您就去一趟吧,您露个面,夫人那边也宽心些。”

“你想让我去?”盛怀瑾声音低沉地问。

海棠忙点头:“奴婢也是为了夫人高兴。”

“可我是为了你去的,你总要拿些什么来换。”盛怀瑾低声道。

海棠惊讶抬头,看到盛怀瑾唇边带着玩味的笑。

她红了脸:“奴婢……奴婢回来就写十张大字。”

“一个月内,把玉安居士的词全背会,如何?”盛怀瑾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问。

“好,奴婢背!”海棠忙不迭点头。

不就是背书吗?又不是让她举大鼎!背就背,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海棠循声望去,发觉赵曼香站在一棵桃树旁。

赵曼香今日打扮得很华贵,她目光含妒带怨,脸上却偏偏装出笑意,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可怖。

“世子爷,您要带海棠去见母亲吗?” 赵曼香走上前来,对盛怀瑾行了个礼。

盛怀瑾冷冷扫了赵曼香一眼:“你这是要跟着我吗?”

赵曼香眼里有了淡淡的泪光:“我岂敢?母亲斋戒礼佛多日,今日刚刚出关,命人唤我过去。”

原来是凑巧。盛怀瑾这样想着,便不再理会赵曼香,往前走去。

赵曼香快步跟上,怯了几分,却还是对盛怀瑾说:“世子爷,妾身想着,还是等海棠生下孩儿,再带她去见母亲吧。”

“海棠,跟着伺候。”盛怀瑾回头唤道。

海棠决定遵从她之前想好的原则,不能同时顾及世子爷夫妻两个的时候,以世子为先。

为了自保,她还是做出为难的样子,胆怯地看了赵曼香一眼,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小跑着跟上了盛怀瑾。

赵曼香气得慌。

可是,今日难得能跟盛怀瑾共处一会儿,她怎能错过这个机会?她咬牙忍气跟了上来。

萱和堂里,弥漫着檀香的味道。

盛夫人坐在上首,见儿子和儿媳居然先后走了进来,很是纳罕,面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笑意:“难得你们夫妻一起来,不用行礼了,赶紧坐下吧。”

盛怀瑾在左侧第一个位子坐下,赵曼香坐到了他旁边,海棠则乖觉地走到他们身后,站在了二人中间的小几案后面。

“这个丫鬟眼生。”盛夫人疑惑地看了看海棠,对赵曼香说。

盛怀瑾轻咳了一声,抢先说:“母亲,这是儿子刚刚收的通房,名叫海棠。”

事到如今,赵曼香眼见已经是定局,便急忙请功:“母亲,海棠原是儿媳的陪嫁丫鬟,儿媳看她有几分姿色,便让她去伺候世子爷了。”

盛夫人闻言,笑着夸赵曼香:“你为子嗣考虑,贤惠大度,确实比之前长进了不少。”

“多谢母亲夸奖,这原是儿媳该做的。”赵曼香堆笑。

盛夫人说:“曼香,后天是你的生辰,母亲特意为你准备了生辰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嬷嬷们抬了一个画屏出来,这是一个四联的苏绣画屏,每一联代表一个季节,绣了应季的花——分别是江水桃花、锦鲤戏荷、菊花月明、雪中红梅。

赵曼香忙行礼:“谢母亲的礼物。”

“跟母亲客气什么?你坐着吧,一会儿我让婆子们给你送去。”盛夫人笑容可掬。

赵曼香面带喜色,坐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老太太还是顾着她的脸面。

盛夫人看向海棠,收敛了笑容:“上前来,让我看一看。”

海棠垂首上前。

盛夫人仔细端详了海棠,见她容貌出众,该丰满的地方都很丰满,应该是个好生养的,便说:“你以后要好好侍奉怀瑾。将来,你若生下一男半女,国公府不会亏待你。”

海棠低头称是。

“但是,你要记住身为奴婢的本分,不要耍弄心思,更不能恃宠而骄,一定要敬重主母,明白了吗?!”话锋一转,盛夫人语气严厉起来

海棠心中一凛,急忙跪下回道:“奴婢谨遵夫人教诲。”

盛夫人没有让海棠起身,一片沉默中,海棠感觉很是压抑。

国公夫人之威,沉重如斯。

海棠想起,府里几位姨娘确实有不安分的。其中一位如今在塞北军营陪着安国公,简直端起了嫡妻的范儿。

盛夫人受过妾室的气,自然不喜通房妾室失了分寸。何况,盛夫人也要表个姿态给赵曼香看,好安赵曼香的心。

盛怀瑾放下手中的茶盏,解围说:“母亲,海棠很本分,伺候儿子也很尽心。”

盛夫人闻言,这才缓和了脸色,吩咐一旁的嬷嬷几句话。

嬷嬷很快拿来了一个银簪子。

“这个鸢尾花的银簪子就赏给你了。”盛夫人依旧很严肃,没有半点笑模样。

海棠上前,身子半蹲着,盛夫人亲自将银簪子插在了她的发间。

“曼香,海棠既然如今已经是通房了,份例就按一等丫鬟,给她每月一两银子吧。另外,照着以往的例子,赏她两匹布。”

“母亲,儿媳妇晓得。” 赵曼香维持着面上的笑,答道。

再次谢恩之后,海棠低眉敛目,回到了原处。

之后,盛夫人语重心长地说:“家和万事兴。怀瑾,曼香,你们夫妻和睦,母亲才能放心。”

盛怀瑾垂下眼帘:“儿子明白。”

随即,盛怀瑾便转了话题,问候起了盛夫人的身子。

“菩萨保佑,母亲身子还好。只是,你父亲派人送来了家书,你二弟又得了一个儿子。”

盛怀瑾是唯一的嫡子,盛夫人说的“二弟”,便是柳姨娘生的盛怀臣。

柳姨娘是安国公年轻时候,他的一位上司所赠,原是良籍女子,生了一子一女,如今跟着安国公长居塞北。

塞北的不少人,竟只知柳姨娘不知盛夫人。她的儿子盛怀臣从武,也在塞北,在安国公的栽培之下,也立了些军功。

盛夫人自然感觉地位受到了威胁。

“那真该恭喜二弟。我让人准备贺礼,送往塞北吧。”盛怀瑾笑道。

盛夫人不悦地瞥了盛怀瑾一眼:“你比怀臣还要大一岁,怀臣如今有一个嫡子、一个庶子、一个庶女。你呢?你如今一个孩子都没有,将来偌大的家业,要由谁继承?”

“将来总会有的。”盛怀瑾面上依旧带着笑。

“你父亲在信里也催问你子嗣的事情了。你上心些,抓紧生个孩子出来,别惹你父亲生气。”盛夫人只觉得心口闷疼。

“儿子知道了。”盛怀瑾微微低着头,笑道。

盛夫人挥挥手:“罢了,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盛怀瑾站起身,又向国公夫人行了一礼,便走了出来。

而赵曼香其实有些高兴,婆母催生,不知道盛怀瑾听进去没有?

她已经找大夫看过了,身子没有丝毫问题。只要盛怀瑾肯与她同房,她必定能怀孕生子。

赵曼香偷偷抬眼看盛怀瑾,却只看到了盛怀瑾的背影。

如果生辰那天夜里,盛怀瑾能留在齐芳院睡就好了。

赵曼香这样想着,慢慢走了回去。

盛怀瑾走得太快,海棠跟不上,只能一路小跑,累得气喘吁吁才回到青山院。

盛怀瑾似乎心绪不佳,蹙着眉看起书来,却半天也不翻一页,海棠便不进去打扰他。

刚喝了一盏茶,坐下歇了片刻,国公夫人身边的梅嬷嬷就来送东西了。


海棠七岁的时候,灵溪村遇上旱灾,庄稼全都干枯了,许多人家颗粒无收。那时候,一家人实在要活不下去了,她爹诓她说要带她去挖野菜,实际上哪里有野菜?只有两个牙婆等在村口小树林里。

那时候,她被牙婆拽着,哭得厉害。她爹抹着泪说:“孩子,你别怪爹心狠,咱们一家总不能都饿死。你娘怀了身孕,更挨不得饿,求求你,你是女娃,你让爹留个后吧。”

小小的海棠抹了抹泪,便没有再哭了。

好好的人,饿得胃里都难受,何况娘怀着身子?

后来,她被带到京城,卖进了赵家当丫鬟。

长大一些以后,她托人打听爹娘的消息,人家告诉她,她被卖了的第二年夏天,发洪水,她爹娘和弟弟都被冲走了,连那座旧旧的茅草屋都没了。

想到这里,海棠鼻子有些泛酸,对眼前这个小戏子多了几分亲切,低头问道:“你爹娘是谁?兴许我认识。”

“你也是灵溪村的人?”小戏子很惊讶。

“曾经是,我不到七岁就离开了那里。”海棠苦笑。

“我离开那里的时候,还是个奶娃娃。不过,爹娘总说,京城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在灵溪村。”小戏子踢着一块石子说。

“你家人叫什么名字?”海棠越听越觉得亲切,不由得又问。

小戏子回答:“我爹叫许俊明,我娘叫芷荷。”

海棠一下子定住了,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一把扯住小戏子的袖子,问:“你爹娘是不是经历过洪水?”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就叫洪生,经历了洪水还能活下来的意思。”小戏子惊讶极了。

海棠的眼里满是泪水,眼前的这个小戏子,竟然是她的亲弟弟?!

“姐姐,你怎么哭了?”洪生手足无措起来。

海棠的眼泪越擦越多,两世为人,她从没有想到,还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他们居然都还活着。

虽说他们卖了自己,但他们也有苦衷,他们毕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以往,她有过怨,可是,上辈子刷恭桶的那些艰难日子里,她最怀念的,还是在灵溪村的日子。

她很想告诉洪生,自己是他的姐姐。可是,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

如今,她自己在夹缝中求生,万一赵曼香得知她家人尚在,抓住她的家人来辖制她,岂不反而拖累了家人?自己做起事来也会束手束脚。

“听见你说灵溪村的事,姐姐想家人了,可惜他们都不在了。”海棠微微抬头,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洪生同情地看着海棠。

海棠从袖子里掏出两块碎银子,递给洪生:“这是姐姐赏你的,你收好,回去买些好吃的。”

“谢谢姐姐!”洪生高兴地笑了起来。

海棠也笑了:“你这么小,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是翻扑武生,翻跟头特别厉害。下午你要是看戏的话,《大闹天宫》里头,翻跟头最好的那只小猴子就是我!”洪生很是骄傲。

海棠暗想,估计家里还是穷苦,否则,爹娘应该也不舍得把洪生送到戏班子里,不知道他练戏吃了多少苦。

如今,戏子是下九流,被人看不起,海棠不希望弟弟一直走这条路。要是能攒够银子,替弟弟赎身就好了。

“洪生弟弟,你家在什么地方?我得空了想去你家拜访一下,打听打听我家人的事。”海棠问。

洪生仔仔细细说了,海棠默默记在了心里。

很快就到了澜翠院。海棠陪着洪生走了进去。

班主正在找洪生,见他这个时候才来,抬脚便要踹他。

海棠忙拦着:“班主,对不住,我方才拿的东西多,拜托这个小兄弟帮忙跑了一趟,耽误功夫了。”

班主见海棠是国公府的大丫鬟,不敢得罪,赔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当他淘气,偷偷跑出去玩了。”

“没有,他很懂事,也很伶俐,方才我们世子爷还夸他来着。”海棠笑道。

班主摸了摸洪生的头:“是吗?你赶紧去上妆换衣裳吧。”

洪生跑了进去。

海棠又拿出两块碎银子,塞到班主手里:“我家世子爷特别喜欢这个孩子,这是打赏给班主您的,拜托您以后好好待这个孩子。”

班主收了银子,喜笑颜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能入得了贵人的眼,是他的福气,我定好好待他。”

海棠这才离开翠澜院。

眼下只能先求班主待洪生好一些,等她攒够了银子,一定张罗着把洪生赎出来。

突然得知爹娘和弟弟健在,海棠更有心劲儿了。她不仅要自己过好,也要带着家人过好,以后也能互相照应。

下午,海棠特意在戏园子里,看完了整个《大闹天宫》,里头确实有一只小猴子筋斗翻得最好。虽然上着浓浓的妆,但是,海棠还是认了出来,那就是洪生。

海棠跟着众人一起叫好,泪水模糊了视线。

宴会结束,海棠回了青山院,盛怀瑾已经从外面回来了,正在书房写字。

海棠刚喝了一口茶,便隔着窗子看到杜鹃来了。

她居然还能出来?

海棠思量着,走出门去,问杜鹃:“你来做什么?”

“少夫人命我给世子爷送一碗参汤。”杜鹃眼神闪躲。

海棠想想也知道,今日赵曼香即便真给世子爷送参汤,也定然不会派杜鹃来。

海棠上前,打开食盒看了看,里面确实放着一碗参汤。

“这碗参汤凉了,你端回去吧。”海棠意味深长地看着杜鹃,冷淡地说道。

“这参汤……是好的。再……再说哪里凉了?”杜鹃明显心虚。

海棠将食盒的盖子合上,笑着低声道:“你要是执意给世子爷送,就进来吧。省得你将来埋怨我阻了你的青云路。”

说着,海棠先行进了屋子,对盛怀瑾行礼道:“世子爷,杜鹃来给您送参汤了。”

顿了顿,海棠又压低声音说:“世子爷仔细着些。”

盛怀瑾原本没有太在意,听到海棠这句话,他看了看海棠,略想了想,便颔首说:“知道了。”

这时,杜鹃打开帘子走了进来,妖妖娆娆地行礼,嗲声嗲气道:“世子爷,少夫人遣奴婢来给您送参汤。”


舞女下去之后,便换了歌女上来。

—个—个风情万种,姿态妖娆,像是小妖精—般,使劲散发魅力,想要勾住盛怀瑾的魂儿。

可盛怀瑾的心思都在那通房身上。

两人你喂我—口,我喂你—口,亲昵极了。

这些经常混迹于风月场上的男人并不奇怪,只觉得盛怀瑾此时宠极了这个小通房。

霍文斌又起身来给盛怀瑾敬酒。

海棠觉得盛怀瑾今日已经喝了不少,若是再喝,只怕要误事。

想了想,她不满地瞟霍文斌—眼,娇蛮地夺过了盛怀瑾手里的酒盏:“世子爷,不许再喝了,您喝多了又整夜整夜地折腾。奴婢不许您喝了。”

“好好好,别生气,爷不喝了就是。”盛怀瑾宠溺地捏了捏海棠的脸颊。

海棠这才露出笑容来,自己将酒—饮而尽,把酒盏放在了托盘里,赌气道:“霍知县,我代世子爷喝了,可以了吧?”

霍知县忙堆笑:“海棠姑娘雅量。”

“都不许再敬我们世子爷酒了。”海棠面颊酡红,搂着盛怀瑾的手臂,带着几分醉意撒娇。

“听见没有?”盛怀瑾无奈地笑着问众人。

“听见了,听见了。”众人纷纷道。

霍知县端过来—壶果子饮。

海棠倒了—杯,抿唇尝了尝,然后将剩下的多半盏举到盛怀瑾唇边:“世子爷,您喝这个。”

盛怀瑾抬眸直直望进了海棠眼底,唇角带着多情的笑,抬手将杯盏转了转,特意寻到海棠的唇印,才扶着海棠的玉手轻抬,就着残余的口脂,喝了这多半盏果子饮。

世子爷竟如此会调情。

海棠想着,媚眼如丝从盛怀瑾面上滑过,柔若无骨地依在他怀里。

宁湖的官员们大多也都醉了,霍文斌大着舌头,与众人—起侃大山。

大多数时候,盛怀瑾只淡淡听着,不时抚摸抚摸他怀里的海棠。他搂着海棠,就像搂着—只狸猫。

过了子时,盛怀瑾才站起身。

“乏了,爷回去睡了,你们也都散了吧。”盛怀瑾揽着海棠往外走。

众官员摇摇晃晃地起身送盛怀瑾。

霍文斌亦步亦趋跟在盛怀瑾身后,伺候他上了马车。

“霍某招待不周,愿世子爷见谅。以后还望世子爷多多提点下官。”霍文斌讨好地笑着。

“好说,好说,以后我们也是—起喝过酒的兄弟了。”盛怀瑾拍了拍他的肩膀。

霍文斌喜出望外,—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他才收起笑容。

—转身,他看到了王康。

王康踮着脚尖看看远处,问:“不给世子爷安排两个舞女歌姬?”

“安排个屁!你看不见世子爷有多宠爱那海棠吗?若硬塞女人,要是惹恼了海棠,她吹吹枕边风,我们不就倒霉了吗?”霍文斌道。

“那倒也是。要不,我们讨好—下海棠姑娘?”王康问。

“这个可以,明日派人送些女子喜爱的玩意儿过去。”霍文斌道。

“是。”

马车里,盛怀瑾意味不明地笑着,逼近海棠,声音低沉:“你从哪里学来这些媚人之术?”

“媚人之术?奴……奴婢不过是跟今日的舞女歌姬学了几分,学得不像,世子爷别怪。”海棠红了脸,杏眼秋波潋滟,樱唇半张半启,面上显得纯情无辜,却又惹人怜爱。

薛妈妈教她这些,她私下对着铜镜练了许久。

“才学了几分,便如此勾人魂魄了?”盛怀瑾的声音染上了情欲。他高大的身子贴近海棠,海棠往后仰,他又贴了上来,几乎要压在海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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