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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全局

周大白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内容精彩,“周大白”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陆令筠程云朔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内容概括:她重生了。而在春日宴结束后,嫡妹央着母亲调换两家问名拜帖,她便知,嫡妹也重生了。上辈子,她被家里安排,嫁入侍郎家,嫡妹嫁入宁阳侯府。可那侯府世子有一爱妾,处处冷落嫡妹,最终嫡妹守了一辈子活寡。而她的丈夫做了丞相,还为她请封了一品诰命。如今亲事被抢,她却也不恼,做个闲散的侯府主母有何不好,再说了,上辈子丈夫的丞相位子也是她帮他谋来的呢。于是,新婚夜,丈夫:“我这辈子都不会接纳你,你别想在我得到什么!”她:“嗯。”“我绝不会碰你,更不会跟你生孩子!...

主角:陆令筠程云朔   更新:2024-11-10 10: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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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令筠程云朔的现代都市小说《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全局》,由网络作家“周大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内容精彩,“周大白”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陆令筠程云朔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内容概括:她重生了。而在春日宴结束后,嫡妹央着母亲调换两家问名拜帖,她便知,嫡妹也重生了。上辈子,她被家里安排,嫁入侍郎家,嫡妹嫁入宁阳侯府。可那侯府世子有一爱妾,处处冷落嫡妹,最终嫡妹守了一辈子活寡。而她的丈夫做了丞相,还为她请封了一品诰命。如今亲事被抢,她却也不恼,做个闲散的侯府主母有何不好,再说了,上辈子丈夫的丞相位子也是她帮他谋来的呢。于是,新婚夜,丈夫:“我这辈子都不会接纳你,你别想在我得到什么!”她:“嗯。”“我绝不会碰你,更不会跟你生孩子!...

《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全局》精彩片段


次日。

新婚第三日,回门的日子。

陆令筠在梳洗打扮时便听得春杏在房里讲府里的事。

如今她在府里打探消息是越发如鱼得水。

“昨儿世子爷和他那位回去之后可腻歪了,听人说到晚饭房门才开,下人们送饭进去,世子爷亲自在床边一口一口喂着那位吃,看得下人都要挖了眼去。”春杏酸溜溜的学舌。

春禾忍不住呸了一声,“真不害臊!”

“听没完呢!那位一边吃一边问着世子爷爱不爱她,说了爱她才肯吃。”

“咦!”春禾羞得脸不禁红起来,“你快别说了,这也太臊人了!”

“谁说不是呢,满院子的人都说那位就是个狐狸精转世,成天爱不爱的,把世子迷得神魂颠倒。”

只有霜红在听完后,一脸愁容锁紧眉,“世子那么宠她,今天会不会不跟少夫人回门呀。”

屋子一静,泛着酸气的春杏和春禾皆是沉默下来。

她们酸归酸,笑归笑,可不能忘了那是她们的身份处境。

陆令筠可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一直叫小妾压在头上这可如何做人!

今儿更是回门的大日子,陆令筠若是就一个人回去了,那绝对得叫人嘲笑死。

“不会的。”

陆令筠轻舒眉宇,无比笃定。

陆令筠在看人方面,极准。

她与程云朔接触不长,但对他已有七分把握,程云朔确实离经叛道,胆大敢为,可他并非无法无天,只顾自己之人。

要不得大婚之日他不会同她解释一句,已经许了邢代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可能接受她。

更不会在昨日邢代容来她这儿闹,也同她置那么一小会儿气。

他那人,终究是讲些法理,也懂是非对错。

她入府之后,未曾招惹过他半分,事事忍让,不曾叫他半分为难,程云朔即便是对她没半分情谊,也该有两分敬意。

只这两分敬意,他就必然会陪她回门。

陆令筠话音落下没多久,屋外便传来小薇欢喜的通传之声。

“少夫人,世子爷来接您,准备回门了!”

在屋里的几人听到这里皆是惊喜,只有陆令筠露出一如往常,尽在在握的淡然微笑。

不消时,陆令筠便梳洗完毕。

今日,她更是盛装异常。

穿戴结束后,拿出秦氏赠她的彩云冠戴上,硕大的银丝掐花头冠上嵌着顶级祥云造型的和田玉和各色宝石,每一颗都华贵异常,耀眼夺目,直叫人看得挪不开眼。

外罩披着新作的浮光锦,如云纱舒展的材质每一丝在阳光照射下都折射出不一般的光彩,每走一步,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端庄大气,贵不可言。

“少夫人太美了。”春杏在一旁忍不住出声。

同她平日里那酸不溜秋的语气不同,她此时语气里只有仰望和满满的仰慕。

她能瞧不起邢代容,酸她笑她嫉妒她,总归是因为邢代容是同她一样的人,甚至出身比她还差。

这辈子都只能是妾,是府里的下人。

可陆令筠不一样。

她是主子,这辈子都跟她们截然不同。

春杏想要攀比想要出头,也不可能对陆令筠生出半分逾越。

“也不看看咱少夫人是谁,这通身的气派,哪个看了不得知道,这可是堂堂侯府家的世子夫人!”春禾仰慕道。

“正是如此!”霜红连连点头。

陆令筠戳她们三个脑门,“就你们嘴甜。”

几人言笑晏晏间,缓缓推开了房门。

在堂屋坐着喝茶的程云朔一抬眸便见到一道炫目耀眼的光华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见一女子从光中走出来,她从上到下,华贵至极,富贵却半点压不过她,倒是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她眉精致如柳月,凤目如双星,玉面带喜,一点正红色的朱唇,配上她浅浅淡淡上扬的嘴角,不谄媚也不严肃,贵气得如同九天之上的神明菩萨,富华得像一朵盛开的洛阳花。

一时间,程云朔脑海里只想到金玉之躯,贵不可言八个字。

他之前一直喜欢邢代容的新奇聪慧,古灵精怪,无人可比,可在这一刻,特立独行的她都显得轻浮浅薄。

毕竟世间一切特色,在绝对富贵面前都会暂褪颜色。

“少夫人简直是天仙下凡,与世子您金童玉女登对极了!”程云朔的小厮清风不禁夸道。

听到清风的声音,程云朔立马回过神,他这才发现自己盯着陆令筠已有一瞬,对上陆令筠一如往常的浅笑眸光,他赶忙挪开眼,冲不长眼的清风喝道,“胡说什么呢!”

清风立马闭嘴,低着头小声碎碎念,“没说错呀,世子爷这种贵人明明就跟少夫人这种谪仙似的大家小姐更般配。”

他声音小,可现场的人都听见了。

程云朔脸色越发不善,这时陆令筠开口了。

“世子爷,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嗯。”

程云朔不咸不淡应了一声,转头往外走。

陆令筠见此提步跟上,在经过清风的时候,她微微停住,“你叫清风?”

“对!少夫人,小的清风,一直跟着世子爷的。”

“上次你都没来领我喜钱。”

“小的那时......”

不消清风多说,陆令筠给春杏一个眼神,春杏便给清风塞一个红包。

“你跟着世子爷做事辛苦了。”

陆令筠温和冲他一笑,转身便领着人走了。

手里塞了钱的清风一时间开心不已,再看陆令筠的背影,“少夫人就是少夫人!这才该是我们府上未来的主母!”

此时,陆宅。

主母柳氏的院子。

热热闹闹坐了满屋子的人。

“咱们二小姐回来了!”

“这嫁了人就是不一般,能看得出长大了!”

“一看就嫁得不错!”

看着陆含宜长大的姨母舅母们纷纷打趣道。

在众人中心的女人身着一件正红色绣金线牡丹的回门服,头上挂满琳琅翡翠,身上珠串佩玉样样齐全,她用绣帕掩着嘴,嘴角是止不住的满意微笑。

嫁得好,她这次当然是嫁得好。

不说李闻洵日后要高飞成宰相,给她请封一品诰命,就说现在,李闻洵他是一个实实在在正正常常的男人。

两辈子为人,她终于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新婚三日,她可算过上蜜里调油,郎情妾意的日子。

这个夫君她抢得极好!

众人正打趣着,一位姨娘道,“咱们大小姐怎么还没到。”

听到此,陆含宜嘴角的笑更是挡不住,她放下帕子笃定道,“她不会来的。”



果不出所料。

邢代容挨了程云朔一巴掌后,地位噌的一下子拔高了。

程云朔天天哄着她,懊悔得不成样子。

邢代容哭过闹过,最后在他各种赌咒发誓下,以后再也不动她一分,更不与陆令筠往来半分,才勉强原谅了他。

两人哄好了之后,又过上一段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的好日子,看这架势,比以前还要好。

期间,就秦氏差温嬷嬷过来问了陆令筠,程云朔没有半分交代给她。

秦氏这段时间带老侯爷去了郊外庄子静养,不在府里。

陆令筠跟温嬷嬷回了句话带给秦氏。

“世子不喜于我,母亲交托的使命恐难一时完成。”

温嬷嬷很快带来秦氏的回复。

“筠儿勿急,一切以自己为重。”

陆令筠看到这儿,浅浅笑着,顺势提出想要秋菱的卖身契,给世子纳一房妾室。

秋菱是以前程云朔的通房丫头。

大家族里男子未成亲基本没有纳妾的,但是通房丫鬟或多或少都会有。

邢代容没出现之前,她是摇光阁里唯一开了脸的。

邢代容出现之后,程云朔便不再碰她,邢代容进了摇光阁,更是把她打发去了佛堂,伺候那些老姨娘们。

她如今已经把秋菱接了出来,下一步就是把她抬成妾室。

没得错,她就是在收拾邢代容。

邢代容一次一次在她面前跳,再不收拾都不是她了。

总归收拾一个连名份都没有的小妾,也不用太费力,轻轻抬一个妾就看邢代容怎么办。

她可不是什么真菩萨。

陆令筠的消息发出去后没多久,秋菱的卖身契就跟着秦氏一句话一起到了陆令筠这儿。

秦氏叫她一切自己做主即可。

陆令筠在拿到秋菱的卖身契后,淡淡一笑,“世子爷如今在哪儿?”

“今天下午与尚书府两位公子约着去打球,许是傍晚会回来。”

“好。”

傍晚时分,陆令筠在程云朔回摇光阁前找到他。

程云朔一副避嫌模样,尽可能和她拉开点距离。

但到底,陆令筠没做错过任何事,程云朔对她心里是带着愧疚的。

陆令筠也适当保持着距离,站在叫他不为难的地方跟他说起想把秋菱抬为妾室的事儿。

“我最近得知,秋菱以前伺候过世子,如今我已入府,说来该给秋菱一个名分,我想抬秋菱为妾。”

程云朔听到这儿微微皱眉。

抬妾?

本来娶妻就让邢代容不高兴,又抬一房妾的话......

“世子不必多心,我也是想着秋菱如今年纪大了,若是不抬妾,她也没得别的出路,无名无分在府里,更没有世子庇护,日子怎么熬。”

陆令筠抬起帕子,适时表现出一股同情和怜悯。

这一下子就激起了程云朔对秋菱的印象。

秋菱是他以前通房丫头。

邢代容没来之前,她伺候他伺候得是相当用心。

她来了之后,他便再没有碰她,更是为了邢代容,把秋菱打发到别的院里。

程云朔本就不是一个狠辣无情的主儿,对于以前的旧人,如今提起来,他心里也有两分歉疚。

陆令筠这时使出杀手锏,“更何况,我听说邢姑娘思想超前,她从来都不在乎名分身份的,我只是想给秋菱一个名分,叫她日子过得好点,日后还可以同我解解闷,叫我在府里有个说话的人。”

她这番话情真意切,又没有为自己求什么,让本就对她和秋菱有几分歉疚的程云朔更是心生亏欠。

“行吧,你自己做主即可。”

他应了下来,说完便大步走向摇光阁。

这一回,他进摇光阁之前,对所有人耳提面命,不许任何人告诉邢代容,他见过陆令筠。

就算统共跟她没说几句话,还是保持着绝对距离,程云朔还是怕邢代容误会。

他那些行为都落在陆令筠和霜红她们眼里。

“少夫人,世子对那位还真是好得过分。”霜红道。

“世子爷确实是个少有深情的男子。”春杏语气里也染上了嫉妒和羡慕。

她们进府有了时日。

日子这一天天慢慢过来,不得不说,从另一个角度下,程云朔确实是个极好的男人。

可惜,不是对她们主儿。

陆令筠眼底都是风轻云淡的洒然,“兰因絮果从头问,花开花落自有时。”

这世间从来相爱容易,相处难。

多少深情会淹没在柴米油盐的琐事里,多少深情会消耗在根本不同的三观里。

爱情爱到最后,就是看人和人的相处。

除却最初华丽的怦然心动,露出两人全部核心后,大多都是一句兰因絮果。

陆令筠且慢慢的看着。

纳妾的事敲定之后,第二日,她便喝了妾室茶。

秋菱万分恭敬的给陆令筠敬茶,看着陆令筠的目光宛若再生父母。

“主母恩情,奴婢永生难忘,奴婢日后一定尽心侍奉主母,为主母做牛做马。”

秋菱激动道。

“日后伺候好世子,早日为世子诞下麟儿便够了。”陆令筠笑着接过她的妾室茶,给霜红一个眼色,叫她递上一个大大的红包。

秋菱欢喜的收下红包,陆令筠非但抬了她做妾,还给她单独开了一个院。

院子离摇光阁很近。

“你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这样吧,我先叫我院里的春杏跟着你,以后你在府里有看上合适的丫鬟跟我说,我把她安排给你。”

“是,多谢主母。”秋菱激动连连。

今日起,她就是有丫鬟的人了!

再也不是叫人使唤的丫鬟!

春杏和陆令筠交换了一个眼神,半点意见没有,走到秋菱身边。

陆令筠又给她赏了两身衣服,一些首饰,叫她们风风光光从她这儿出去。

她们俩一出陆令筠的院子,春杏就跟秋菱道。

“秋姨娘,你要知道,想在这府上立足,要讨好的不是少夫人,是世子。”


自打陆令筠进了门,鸡飞狗跳的宁阳侯府就慢慢的安定下来,这绝对是媳妇的功劳。

秦氏和老侯爷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对陆令筠越发喜欢满意。

又听得陆令筠处理了家里修墙和聚福楼的事,心里对她的能力是越加的赞同。

一家人在别院里欢欢喜喜过完中秋,陆令筠又得了一堆老两口的赏赐,和程云朔一起回了府。

回府之后,程云朔第一时间去了老侯爷给他安排的差事上岗。

金吾卫是京都都尉,负责京城,皇城的守卫,他作为勋贵之子,做金吾卫一上来便是都尉级别,先巡视皇城,往后便可以提拔到皇帝面前做御前金吾卫。

这种工作是闲职,更是世家子弟们专属岗位,往往只挂个名而已,不需要去当差。

当然也有老实当差,那些必然会慢慢被提拔上去。

程云朔以前是连挂名都不愿意,如今他却一点意见没有,还每日去当差。

白日他有了工作,晚上就休息在秋香院,半步都没再踏足摇光阁。

邢代容一连十几天都没见着程云朔后,是真真的慌了。

她不是没有故技重施的跑去秋香院找人叫回来,可这一次,她每次连秋香院的门都进不去。

程云朔是真不想见她。

一连好几日的挫败叫她心里慌得不得了,次日白天,邢代容寻到了程云朔工作的地方。

程云朔在京都都尉府当值,工作之后,重新结交了不少朋友。

以前喝酒游玩的朋友全都淡了关系。

毕竟金吾卫这工作再怎么闲职,能来做的也都是正儿八经有奔头的世家子。

那些只顾玩乐的世家子是决计不会来当差的。

他结识不少新友之后,只觉得自己圈子都上进了不少。

他今天刚刚跟大家巡视完城防,都尉府外就有人来通传。

“程都尉,前院有你家眷来找。”

这话落下的时候,程云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陆令筠,想着是不是她有什么事来找他。

他立马道,“我这就去。”

跟他同行的几个朋友纷纷道,“嫂子来了吗?”

“我们一起去看看。”

程云朔没拒绝,大家一同到了前院,就见穿着一身藕粉秋袄,梳着少女发髻的邢代容带着秋葵坐在廊里。

看到她的一刻,程云朔立马停住步子。

而这时,邢代容也瞧见了程云朔,她兴奋的朝他扑来,“程云朔!”

她的热情叫程云朔现在极为不舒服。

以前同邢代容在人前再怎么亲昵他都不觉得怎么样,甚至还觉得在当时朋友面前自豪。

而此时,当着他新同僚们的面,邢代容还这般行径,公然与他搂抱,只叫他觉得轻浮不雅,羞于在同僚面前。

他当即拉住邢代容,赶紧往一边的空屋子走去。

把门关上之后,他才不悦道,“你来作甚!”

“我来看你呀。”邢代容对上他眼神,软下姿态,“你看,我新衣裳好看吗?”

“呵!”

程云朔冷哼一声。

“你还生我气?”邢代容见他这脸色语气,抓着他胳膊轻轻撒娇。

程云朔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着语气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场合吗?来这里做什么!”

“还不是你不肯见我。”邢代容皱着眉委屈。

她这段时间为了讨好挽回程云朔,可是被秋菱奚落了好久。

摇光阁里的人对她的态度也逐渐冷淡,背地里感受了不少白眼。

最重要的是,她确实是想程云朔了。


“大胆!”霜红在身后呵斥。

陆令筠淡笑的冲霜红摆手,示意无碍。

面前的粉衫女子看到这儿轻嗤一声,翻个白眼,“你们这些人就是古板,动不动这个大胆那个大胆,真没劲。”

陆令筠听着她这些话,心里只觉得幸亏昨天就把芷染支出府去,要不得现在芷染就得动手了。

她依旧淡笑的看着邢代容,“那你觉得怎么样才是不古板?”

“当然是人人平等咯,人本来就是平等的,我又不比你差什么,凭什么要听你的。”

陆令筠看向面前满身说不出傲慢和自信的女子,“你的想法很新奇。”

“那可不,我可跟你们这些老古板不一样。”邢代容说着拉起身边的婢女,“我对我的手下就像亲姐妹,不像你们,把人当奴才,当狗!”

陆令筠也不动气,走上主位淡定坐下。

她坐下,邢代容拉着自己婢女也坐下,“你坐呀,老站着干什么,不累吗?”

她那小婢女原是世子的贴身丫鬟,邢代容进府后,就贴身照顾她,说到底还是府里的人,她对上陆令筠的目光,顿时惶惶然,决计不敢坐下。

“姑娘,奴婢还是站着吧。”

邢代容拉拽了她两下,一点用没有,“无语死了,你们这些封建女人真是没救了,怎么教都教不会!”

陆令筠听着她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新词,刮了刮茶盏,“何为封建?”

“封建就是你们这样,被一堆规矩束缚住,不敢反抗没有自由的可怜虫。”

“有规矩不好吗?俗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陆令筠刮着茶盏,淡然道。

“那是压迫!那是陋习!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春杏翻个白眼,“就你懂,没规没矩,不就是没教养,也是,你是青楼出身的,谁会教你教养规矩。”

邢代容一听到青楼出身四个字立马急了眼,“我在青楼那也是身不由己!倒是你家夫人,一个体体面面的大家闺秀上赶着给人当小三!”

“小三?”陆令筠念着这两个字。

“就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还是知三当三!”

“你简直满口胡言!我们家大小姐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嫁进侯府的!”霜红怒道。

邢代容嗤笑一声,“你夫人明明知道我跟云朔已经在一起,还嫁过来,这不是知三当三是什么!”

陆令筠不禁想发笑,“那按你说的,我该怎么办才对?”

“你可以拒婚呀,追求自己的真爱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如何拒绝?”

“那你就逃婚呀!谁绑了你的脚吗!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你们这些被封建礼教荼毒的女人根本不是裹小脚是裹小脑,一点反抗精神都没有。”

陆令筠捧着茶盏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的邢代容,不见半分气恼,倒是身后的霜红还有春杏春禾几人全都气得不轻。

拒婚?逃婚?逃跑?

且不说她们能不能逃得掉,这个时代,她们这些女人为何要离开家族的庇护。

家族或许不好,可外面比家族险恶千百倍。

有银钱的,银钱能被人偷了抢了直接夺了,你一女子如何护住真金白银的家财。

没银钱的那更是寸步难行,人都是别人盘里的肉,被人拐了卖了撸了杀了谁给你做主。

这个时代,上上下下都得抱团组建家庭、家族、派系在残酷的环境中求活,女子独身一人生活简直是痴人说梦。

怎么到她嘴里,逃离家族是一件很轻松很快乐的事儿?

陆令筠耐耐心心听她说完,放下茶盏,“那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

“算是吧,”邢代容换上一副怜悯的眼神看着陆令筠,“其实你也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我不怪你,不过云朔已经答应了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绝对不接受一夫多妻,往后你在府里安生点,咱们就和平共处吧。”

“你简直......大胆!”沉稳敦厚的霜红气得大声呵斥,满脸通红。

陆令筠听完,忽然有些后悔昨夜就把芷染支走了。

霜红你别光生气呀,你上去撕她呀!

就在这时,一道急声从外面传来。

“代容!”

一锦袍少年急不可耐从外面冲进来。

“程云朔,我在这里。”

邢代容笑嘻嘻的跟他挥手打着招呼。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见她活蹦乱跳,程云朔显然松了口气。

这副模样全然落在了陆令筠眼里。

果然是传言那般,真真爱惨了这小妾。

“世子爷是担心我刁难你的心尖儿?”上座的陆令筠起身,温婉笑着。

听到陆令筠的声音,程云朔转过头来,在对上陆令筠淡薄坦然的目光时,他不自觉有几分躲闪。

一副小人之心度君子腹还被发现的样子。

是的,他就是担心陆令筠会趁他不在,发难邢代容。

只是他真没想到,陆令筠在遇到邢代容也不曾恼怒半分,有一点逾越。

一时间,他在她面前,倒是没了任何气焰。

“代容,我们走吧。”程云朔回避陆令筠的话,直接拉着邢代容离开。

邢代容被拉走时转头对陆令筠提醒,“你别忘了我刚刚说的。”

陆令筠只是浅笑,不置可否。

“你刚刚说了什么?”出了花厅,程云朔问着。

“我是提醒她,你是我的,别想打你主意。”

原本好颜色的程云朔听完忽然脸色一变,甩开邢代容的手,厉声道,“胡闹!”

“你怎么了?”邢代容看着头一次冲她发脾气的男人,也跟着来气,“这可是你答应过我的,难道你想说到不做到!”

“那也不用你来她面前说!”

“呵,不用我说你去说,谁知道你会不会说!”邢代容撅着嘴,一脸不服。

程云朔深深的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最爱的女人怎么有点蠢。

他一时心累,不想哄她了,只迈步往回走。

走开数百步后,还在原地的邢代容见他不哄自己,察觉到他真的生气了,邢代容咬紧下唇,快步跑上去,当着满院子的人,抱住程云朔的胳膊撒娇。

“你怎么了呀,我也是害怕你不爱我了。”

她撒娇的声音出来,程云朔的气便消了大半,“代容,我答应过你便会做到,这事你不要再插手,也别再来这里闹事。”

“行行行,只要你一直爱我,我绝不再闹。”

程云朔转眼彻底舒展眉宇,宠溺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说说笑笑,腻腻歪歪的离开了陆令筠的院子。

真真如胶似漆,宛若一对新婚小夫妻。

院子里,陆令筠领着人走出来。

春杏看着邢代容那样子,呸了一声,“果真是个青楼出来的狐媚子!”

“若是世子爷喜欢这样的,那咱们也学不就成了。”春禾道。

“对呀,要不得她以后真的会骑在咱们头上!”

陆令筠浅笑着,微微摇头,“新奇,但有限,怪不得。”

说罢,她便回了自己屋子,只剩下春杏春禾两人面面相觑。

两次见面,她基本看清了邢代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确实新鲜有趣,但又浅薄得厉害。

这样的人一开始确实无比吸引人,可时间长了就会发现,她那层新颖下其实浅薄得一无是处。

一如上一世所见,她与程云朔私奔后的日子并没有风花雪月,反倒一地狼藉。

是的,陆令筠第一次见邢代容是上一世在江南。

已经私奔的二人在江南定居,她无意中撞见过一次,邢代容在街上公然拉着程云朔吵架要钱,穿着旧锦衣的程云朔一脸不耐烦和嫌丢人拖着她往屋里走,走两步邢代容便大哭大闹起来。

场面很是热闹。

事后才听人说那二人是京中闹得奇闻的宁阳侯府小世子。

陆令筠当时想了很久,为什么做出离经叛道私奔的二人会这样。

她如今明白了,一是初见时的邢代容确实新奇吸引人,可她除了表面的新颖独特,内里全是不切实际。

二是她那好妹妹,一点点把二人生生逼在一起,在爱的最上头的日子冲动私奔。

日子一长,两人就很快发现,生活除了风花雪月和爱情,还有柴米油盐鸡毛蒜皮,一个不切实际的奇女子和一个不知人间烟火的贵少爷又能有何长久的浪漫。

想明白的陆令筠微微一笑,这侯府里的难度当真是比上一世在李家低多了。


程云朔说完,便抱着落了水的秋菱离开这里。

只剩下邢代容呆呆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抱着人冷漠绝情离开的程云朔。

气到全身发抖。

他,他,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这个男人明明说好一生一世只爱她的!

当天夜里,程云朔没有回摇光阁。

宿在了秋姨娘的秋香院。

这一夜,邢代容砸了摇光阁一堆东西。

哭哭闹闹的折腾了半宿。

陆令筠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少夫人,昨夜世子爷留在秋姨娘那儿,不过秋姨娘用尽了手段,世子只是跟她分房睡。”春杏回来把详情告诉陆令筠。

“这是为何?”春禾在旁边疑惑,“按理说,世子爷不是跟那位决裂了吗?”

陆令筠在院子里晃着小椅子,浅浅笑着,“哪有什么决裂,是互相试探。”

“互相试探?”

“试探谁肯让步。”陆令筠笑着。

男女之间,若不是有共同敌人,一起对战,那剩下的时间便是夫妻间的一日百战。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原先程云朔事事惯着邢代容,他爱邢代容能越过规矩越过礼法,远远超过邢代容爱她,那便是邢代容压过他。

可如今二人碰到一次重大的底线试探,程云朔不想再让步了。

他想让邢代容让步。

昨夜他宿在秋姨娘那里,却不肯同她同房便是说明一切。

而那邢代容,陆令筠与她接触这几次就发现,她有着难言的傲慢,也不知道她的傲慢到底来自哪里,眼里语里,都是对所有人的鄙夷和轻视。

瞧不起所有人,目空一切。

甚至程云朔。

所以她一直逼着程云朔让步,处处迁就她。

两人在僵着较量呢。

“少夫人觉得谁会让步?”

“那还要说,肯定是那位呗!”春禾不屑,“昨夜她在摇光阁砸了半宿东西就睡去了,按她往常脾气,不得砸门去闹。”

陆令筠轻轻一笑,“不,还是程云朔。”

“为什么?”众人齐问。

为什么?

因为程云朔现在还很爱她。

永远是爱得多的人让步。

可这世上哪有一直让步的人,只叫一个人一直退让,让得多了,感情就没了。

陆令筠笑而不语,没多久小薇就跑进来回禀,“少夫人,世子又回摇光阁了。”

众人听到这里,全都看向陆令筠。

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陆令筠简直神了,她们家少夫人真真是算无遗漏,总有种云淡风轻就把握了一切的感觉。

陆令筠看着这些目光,只是淡淡笑着。

她可没那么厉害,只是经历得多,看得多,比她们要多活一辈子呢。

“给秋姨娘送一匹料子,再送些红糖姜茶,昨天她落水,委屈她了。”陆令筠淡淡的安排。

“是。”春杏在旁边领命。

待得春杏带着东西回了秋香院,秋菱坐在院子里骂人。

“那个狐媚子到底有什么手段,把世子哄得团团转!”

“到底是青楼出来的,勾z引人的手段就是厉害!”

春杏听得这些话,笑着,“秋姨娘,不要气了,少夫人叫我给你带东西来了。”

秋菱听此,看向春杏手里的东西。

有红糖姜茶,还有一匹好料子。

“少夫人说你昨天落水受了气,委屈你了。”

秋菱立马脸色好转许多,“还是主母仁善。”

“谁说不是呢,咱们少夫人就是菩萨心肠的好人,那位在我们少夫人面前,从来都是大放厥词,少夫人从来没责罚过她。”

秋菱听后,心中更加郁结,“真是不知感恩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媚子,仗着有几分宠爱得罪这个得罪那个,看我怎么收拾她!”

春杏看着秋菱,抿嘴轻笑,“秋姨娘还有什么办法?”

秋菱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对了!世子最爱吃我做的桂花糕,如今正好桂花开了,我们给世子做桂花糕!”

春杏眼睛一亮,“好!”

话说程云朔回了摇光阁,他已然是给了一个极大的台阶。

但是邢代容根本没有任何下台阶的意识。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

程云朔叫人送了好几趟东西去,邢代容都把饭菜给砸了。

砸的多了,程云朔也没了耐心。

“爱吃不吃。”

他心里郁闷得慌。

她做错了事,她还这么大的气性!

每次都是他哄她,再喜欢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他在摇光阁待到下午,实在憋得慌,离了摇光阁。

刚刚出去,就看到外面桂花树前两个女子正在打着桂花。

程云朔一看到这儿就想起小时候,他同秋菱还有院子里其他人一起打桂花。

他爱吃桂花糕,打下的桂花秋菱都会给他做糕。

程云朔这么一想,就在打桂花的人里看到了秋菱的脸。

“秋菱?”

“世子,你来得正好,我这打了许多桂花,等下就给你做桂花糕。”秋菱冲他甜甜一笑。

一下子就勾起了程云朔往日的回忆。

“你昨天落了水,伤寒还没好,要好好保重自己身体。”程云朔道。

“我哪里有那么重要,我如今能从佛堂出来,再见到世子每一眼我都珍惜。”秋菱捧着桂花,小意温柔到程云朔面前。

程云朔听到这儿,再对比家里那个只会砸盆砸碗,哄都哄不好的邢代容,顿时高下立判,想到当初为了邢代容,把秋菱赶走,他不由道,“秋菱姐姐,你别生我气。”

乘胜追击的秋菱听到这个称呼,一时红了眼睛,“我又怎么会生世子的气,只要世子心里还有我就好,我一个人,这世上能依仗的只有世子。”

当夜,程云朔又在秋香院休息。

这一下,邢代容终于慌了。

“世子又没回来!”

“是的,世子昨天在秋菱姐那儿。”

“啪!”

邢代容狠狠甩了秋葵一巴掌,“谁是你姐姐!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谁是你主子!”

秋葵震惊的看着打她的邢代容,这还是当初第一次见面,拉着她手跟她讲,人人平等,她不是任何人奴隶的邢代容?

“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把世子给我叫回来!”邢代容气呼呼道。


更因为邢代容,得罪了秦氏,没了半分贴补,也没法向自家老娘开口要钱。

如今这窟窿又迫在眉睫,只得叫他找来陆令筠,低头找她要钱。

真是难张口,叫他难为情啊!

陆令筠瞧着程云朔那反复难言的模样,心下只觉想笑,见磋磨得差不多,她坐到他旁边,给个台阶,“世子,都是一家人,有何不好说的。”

得了台阶的程云朔深吸一口气,将手上的账本递给陆令筠。

“你先看下。”

陆令筠从容接过来。

“这些是个什么意思?”陆令筠知道阿拉伯数字的意思,但她就要问程云朔。

程云朔如今给了账本,那么脸面就算是彻底拉下来了,哪里还能再端着,给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讲说,“这是一二三四.......”

陆令筠在他说完之后,看着最后一页的合计数字发出长长的喟叹,“哦,原来是亏损了一千一百三十两,怎么会亏损这么多!”

这话无异于再扎程云朔和邢代容一刀。

坐在另一边的邢代容抬了下头,又垂下来,那脸上的郁结此时染上了几分羞愤的红。

亏这么多钱,她又没想到啊!

“是.......我们经营不善。”

程云朔望了邢代容一眼,担下了所有责任。

“是东街那个满京城传得纷纷扬扬的自助餐?”陆令筠再问道。

“对。”

“我记得满京城的人都说是邢姑娘开的,所以我连那里的账目都没过问过。”程云朔要包庇邢代容,陆令筠偏要挑破她。

“我一开始也是想着挣钱的!”邢代容跟河豚一样,一点就炸起来。

“噢?邢姑娘还有开店经营的本事?”陆令筠淡淡的看向她,收拾她,就是现在。

“我,我有很多挣钱的点子!”

“够了!”程云朔冷冷打断邢代容。

邢代容吃了瘪,可这次的事儿毕竟是她搞出来的,她也没得底气跟程云朔发脾气,郁闷的闭上嘴,脸上更郁结了。

陆令筠把她的表情全收眼底,她扭头看向程云朔,适时道,“世子打算如何处理?”

“从账上先支钱,把人打发走。”

陆令筠指尖敲着桌面,“支钱倒是没问题,但是从哪里挪用?如今府里上下开支都是算过的,一千多两银子势必要上报母亲那儿。”

程云朔听此,“别报给母亲,就从我每月的份例里扣。”

陆令筠听到这儿,眼底已然是得到满意答案。

程云朔一月月例一百两,一千多两亏空,刚好够扣他一年的月例。

他又没得秦氏贴补,这一年还怎么过。

这人活着啊,钱是真真重要的啊。

没有钱,哪来的风花雪月,没有钱,哪来的底气跟人说话,没有钱,贫贱夫妻百事哀。

“世子既是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办吧。”陆令筠看向安嬷嬷,“陪康管事去一趟账房,把银钱支了,赶紧把事儿了了。”

“是,少夫人!”

“是,少夫人。”

二人齐齐下去,陆令筠也随之起身,“想来是没我什么事儿了,那我就回了。”

程云朔望向离开的陆令筠,张张嘴,“令筠,麻烦你了。”

总归,今天的事儿是她帮他解决的。

还帮他瞒下来,没有上报秦氏,陆令筠做得这么体贴,程云朔怎么都得感谢她一二。

“你我一体,何来麻烦。”陆令筠淡然笑之。

说罢便带着人离开。

她离开之后,邢代容就不满的哼一声,“什么你我一体,谁跟她一体!”

程云朔这时不想同她说话,更不想理她。

这人真是不能对比,人家陆令筠温柔大气,给他解决麻烦,惹了事的邢代容还在这里拈酸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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