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岁岁沈工臣的现代都市小说《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柳岁岁沈工臣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水果冻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是作者“水果冻冻”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柳岁岁沈工臣,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她,一个落魄世家的千金小姐。父母双亡后,无人依靠的她立志做个安分的妇道人家,不冒头不落后,只需有钱傍身即可。一朝被奸臣盯上,在满后院美女环绕中,他终于遇到了一个有趣的灵魂了,于是,她成了他心尖上的人。可,谈婚论嫁,她的身份也危机四伏啊,怎么办?那得演起来!后来,被他逼得紧了,她掩面而泣。她委屈得不行:“我父亡母改嫁,无依无靠,千里之遥跑来京城只想嫁个有钱的夫君,有错么?”他步步紧逼:“只能有钱?有权有钱不行?”...
《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柳岁岁沈工臣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沈工臣拿过放在一旁的茶盏,喝了口茶,打断了沈二爷喋喋不休的好奇:“你刚才说宣平王怎么了?”
“哦对,”二爷沈工文一秒变脸,“他简直欺人太甚,远儿在书院,他竟纵容其女君乐郡主跑去对远儿纠缠不休,远儿烦不胜烦,今日已从书院回到家中。”
见沈工臣拧眉,二爷又添了一句:“你是知道的,秋闱他要下场,而这次老师也对他寄予厚望,若是因此事受了影响,岂不可惜?”
沈工臣颔首:“二哥别急,我心中已有数。”
听他这么说,沈工文心中稳定下来。
他又坐了一会儿,临走前,看着那碟子桃花糕,忍不住唠叨了一句:“你今年也二十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嫂子已经进门了,你若是有心仪的小娘子,赶紧将人娶进门……”
“二爷,您误会了。”七星开口解释,“此糕点是您那边的柳四娘子送来的。”
沈二爷一怔:“岁岁?”
“正是呢。”
沈二爷正想唠一句‘紫薇园怎地没见’的时候,突然想起刚才柳岁岁进屋手里拎着食盒……
他再看自家四弟,多少有些遗憾。
“还以为是哪家小娘子送的,原来是岁岁那孩子,她送你糕点肯定是为了感谢你对她的救命之恩,这孩子一向懂事。”
沈工臣翻着手里的公文,没说话。
沈工文又唠叨了几句,见四弟一脸不耐烦,立马拔腿就走了。
他走后,沈工臣便没再碰那桃花糕。
剩下的那些如愿地进了七星的肚子。
他心满意足,忍不住感慨:“柳四娘子不愧是苏城来的,这桃花糕不仅做得精致好看,味道也细腻,就像那江南春雨,丝丝入心。”
一旁的北斗,拧眉看他,冷不防给了他一脚:“恶心!”
……
次日朝堂之上,圣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毫不留情地斥责了宣平王朱放。
起因是宣平王一个小妾的胞弟当街纵马伤了百姓。
这事已经发生了一个多月,按理说早就压下去,不会有人再提。
但不知为何,今日早朝,却被御史上奏弹劾。
圣上听了大怒,当堂斥责,罚了他半年的俸禄,一向跋扈的朱放跪在那里安静如鸡,一声也不敢吭。
上完早朝刚回到王府,一股气还窝在心口无处发泄,迎面就撞上了君乐。
“父王,沈郎回了国公府,女儿今日要去找他……”
她说着伸手去拉朱放的衣袖,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朱放大动肝火:“你一个姑娘天天追在一个男人屁股后面,成何体统?”
君乐郡主被他吼得一愣:“父王你……”
“给我滚回千羽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门!”
朱放甩袖就走。
回过神来的君乐郡主追上去,不服气地拦住了宣平王的去路。
她怒气冲冲:“我现在就要去找沈郎,父王凭什么不让我去?”
“你……”
“我就喜欢沈书远,这辈子非他不嫁,你之前不是一直同意?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你懂什么?让你滚回去就给我滚回去,没我的命令,不准再出门!”见君乐还拦在跟前
朱放强忍着怒火:“来人,送郡主回去!”
立马有人来拉君乐郡主。
君乐郡主一把抽走腰间软鞭,朝那些人甩了过去。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不堪。
站在一旁的朱放也受到了波及,君乐郡主的一鞭子不小心甩到他身上,这一下,彻底惹恼了他。
他一把扯掉君乐的鞭子,往地上一掷,随后一巴掌甩在了其脸上。
只听见‘啪’地一声脆响,在场所有人傻眼了。
一向备受宠爱的的君乐郡主也傻了眼。
她捂着被打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王。
宣平王朱放则怒气冲冲,毫无心疼之意:“给我滚回千羽阁,没本王的命令踏出半步,别怪本王不客气!”
他说完,无视吓傻的君乐,怒气冲冲离去。
宣平王妃很快赶了过来,她一把搂住吓坏的君乐郡主‘心呀肝呀’叫了半天,哄着哄着把人哄回了千羽阁。
哄好了君乐郡主,宣平王妃去找宣平王。
宣平王刚从小妾后院出来,一身戾气。
他脸色阴沉,坐在圈椅上。
王妃张氏站在他身后,替他捏着肩膀,温柔出声:“王爷今日是怎么了?”
朱放脸色极差:“早朝之上,皇兄当着众臣的面斥责于我,让我颜面尽失。”
“您与圣上一母同胞,圣上一向对您宽宥,怎会……”
“还不是因为余氏那个贱人,她弟弟当街纵马伤了人,此事今日被御史捅到圣案前,皇兄大怒,痛斥了本王一顿!”
“可此事早已平息,怎会……”
“哼,还能是谁?自然是沈工臣那厮在背后搞的鬼!”
“沈工臣?”张氏一愣。
“不是他还能是谁?君乐才去书院找了沈书远,今日他便让人弹劾本王,这厮一向护犊子!”朱放有些后悔,“之前本王瞧着他没插手的意思,便纵着君乐,没想到那厮蔫坏……”
朱放一脸心烦:“算了,日后你给我盯着点君乐,别再让她去找沈二郎,她堂堂一个郡主,这般追在一个男人屁股后面,成何体统?!”
“是。”张氏不敢反驳。
……
沈书远次日便回了书院。
听说这个消息,柳岁岁立马去了姑母院中。
见柳氏眉开眼笑,柳岁岁也跟着开心起来。
姑侄俩坐在窗前剪着窗花,柳氏脸上都是笑:“别看四爷整日板着脸冷肃让人畏惧的样,但他是极护着家人的,外面都传他护犊子,谁敢惹咱们半分?也就是君乐郡主那个没眼力劲儿的敢往上凑。”
柳岁岁想着沈工臣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粉唇轻轻扯了扯:“沈四爷对家人极其看重,侄女也看出来了。”
当初她什么都没做,还是沈三郎沈书熙主动来找她,最后却被沈工臣冷言冷语警告,警告她莫带坏了沈家儿郎。
相比较柳氏对沈工臣的感激,柳岁岁对他依旧没什么好感。
此人好护犊子。
但很显然,柳岁岁姓柳,她非沈家人,自然不在他守护之列。
柳岁岁心急如焚:“我想找姑母。”
“夫人刚去了惠春堂,临去前吩咐奴婢来照顾您。”浓玉对上柳岁岁焦灼的眼神,“娘子恐怕是听说了提亲的事?”
原本还心存几分侥幸的柳岁岁—听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这么说提亲的事是真的?”
“是真的。”浓玉忙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遍,“—大早,靖远侯府的侯爷便领着汪家二公子登门,求见了国公爷和老夫人,咱家夫人以为是来登门道歉,可谁曾想,那汪家二公子竟是要求娶娘子您。”
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柳岁岁眼前—黑,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浓玉和春杳赶紧将她扶住,浓玉劝慰道:“娘子莫急,老夫人刚派了人来叫了夫人过去,定是想听听夫人的意思,夫人待你如亲生,定是不会愿意的。”
柳岁岁稳了稳心神。
她没说话,任由浓玉和春杳扶着她回到屋子里坐下来。
春杳将早饭端上来,看着怔怔坐在—旁的小娘子,心疼得红了眼眶:“主子,你多少吃点吧,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
浓玉也劝:“娘子吃点吧,有夫人在,不会有事的。”
柳岁岁却轻轻摇摇头:“不想吃,收下去吧。”
她又看向浓玉:“浓玉姐姐,我没事,你不用陪着我,去姑母那边吧,若是有什么情况,也好派人来提前告诉我—声,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浓玉犹豫了—下:“好吧,我去探探风声,过来告诉您。”
“好。”
浓玉走后,柳岁岁对春杳道:“帮我重新梳妆,我要出门—趟。”
“娘子要去哪里?”
柳岁岁抬眸,看着窗外,半晌才轻轻开口:“去找沈四爷。”
她想,若是汪全执意要娶她,姑母是做不了主的。
国公府不可能因为她—个寄人篱下的亲戚去得罪靖远侯。
但有—个人可以救她。
那就是沈工臣。
沈家,—向都是他说了算!
惠春堂。
国公爷沈昶和妻子林氏坐在首位。
下面坐着靖远侯汪弘和夫人于氏,汪全跪在堂中,手里托着—根木杖,言辞恳切:“晚辈无意冒犯贵府娘子,晚辈深知罪该万死,今日特来请罪,国公爷老夫人尽管责罚,晚辈绝不求饶。”
沈昶没说话。
林氏看了—眼坐在—旁的柳氏,见她两眼冒火地看着汪全,手里的帕子快要被她撕碎了,也不敢贸然出声。
斟酌了片刻,开了口:“昨日之事我也听说了些,但此事我和国公爷不敢插手,出事的小娘子乃我家老二媳妇娘家亲侄女,你若想请罪,不若先向她请罪,她若饶你,我和国公爷也无话可说。”
“侄女?”靖远侯夫人于氏愣住了,“不是沈家小娘子?”
靖远侯也傻眼了:“这话我不明白,怎么又冒出来—个侄女?也就是说昨日那小娘子非沈家姑娘?”
汪全也—脸迷惑:“不可能呀,她亲口告诉我,她是大嫂的妹妹……”
“她亲口告诉你?”苗氏突然出了声,“这么说,她并非受你所迫……”
“闭嘴!”大爷沈工华低喝—声。
苗氏还想说什么,—旁柳氏突然冷笑—声:“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污蔑我家岁岁主动勾搭汪二公子,还是说我冤枉了你家灵姐儿?!”
她说着‘蹭’地—下站了起来。
抬头环顾四周,最后看向跪在堂中的汪全身上,恨得咬牙切齿:“汪二公子,我家岁岁虽不是沈家姑娘,但亦是我柳家的掌上明珠,她爹虽然过世,但在世却是—城知州,正六品,正经官家娘子,岂是你想糟蹋便糟蹋的?!”
大儿子娶了国公府大娘子沈玉华,小儿子怎么就不能再娶一个?
若是能亲上加亲,想必国公府的老国公和老夫人也是乐见其成。
这样一来,小儿子也免了责难,两家又亲上加亲,关系更近一步,往后靖远侯府和国公府更是紧密不分。
原本还慌得一批的靖远侯,突然眉开眼笑。
如此两全其美的办法,简直妙极!
他亲手将跪在面前的小儿子汪全扶了起来:“所谓福祸相依,这事未必就是坏事。”
“爹,这话怎么说?”汪全一脸懵。
“刚才那小娘子你可喜欢?”
“自然是喜欢,儿子见过的美人不少,可从未见过哪个小娘子小小年纪就娇得让人心痒痒嘿嘿。”
“既如此,那就娶了她当你夫人如何?”
“父亲此话当真?”汪全兴奋得脸通红,但随即又犹豫起来,“可沈工臣他恐怕不愿。”
“婚姻之事,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工臣又没成亲,沈家姑娘的亲事与他又何干?只要老国公和老夫人点了头,其他人即便是不愿,又能如何?”
汪全眼睛一亮:“爹你可太厉害了,那您快去和母亲商量商量,好让儿子早点把美人娶进门。”
“你急什么?”靖远侯皱眉看他,“收起你的一副色相,回去好好整理一番,一会儿先随我去国公府负荆请罪!”
“啊?还要请罪?我可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若不想进锦衣卫诏狱还能娶到沈家姑娘,你必须跟我去一趟!”
“是,都听父亲的。”汪全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
自打柳岁岁来了沈家,三娘子沈玉柔一直看不惯她。
特别是这次来大姐府上参加春日宴。
大姐姐可是靖远侯世子夫人,她身份贵重,被邀请之人哪个不是同样身份极贵。
除了她柳岁岁。
不过就是大姐姐碍于二婶面子,随口一提罢了。
却没想到她竟不要脸的真来了。
原本愉悦的心情,在见到柳岁岁那一刻变得不爽。
她在二姐沈玉容面前说她:“还没及笄呢,就一副狐媚子样,二姐,你看她走路那腰扭得,和那些青楼女妓一个样子,看着就觉得丢人。”
沈玉容劝她:“她不过是寄住在咱们家的一个外姓女罢了,你何必整日与她一般见识,免得降了自己的身份。”
“我就是觉得她根本不配住在咱家。”
“那你又能如何?她毕竟是二婶的亲侄女,二婶还将紫薇园最好的青栀阁给了她住,这足以说明对她的爱护,上次在相国寺,五妹妹不过是想带她出门玩,她自己跑丢了,最后却被二叔罚禁足。”沈玉容淡淡出声,“我劝你少惹她,别到时候惹了事又牵连上我。”
沈玉柔冷哼一声:“二姐你也太胆小了,你怕惹事我可不怕惹事。”
沈玉容看她一眼:“我劝你别乱来,今日可是大姐姐的春日宴,搞砸了母亲定饶不了你。”
“哎呀我知道了。”沈玉柔有些不耐烦听她说教,起身带着丫鬟离开了。
她沿着桃林往里走,恰好看到桃林对面的汪全。
今日府中世子夫人办春日宴,来的都是各府小娘子,小娘子个个娇俏动人,惹得府上二公子汪全心痒难耐。
沈玉柔看到他时,他正偷偷往这边看。
见他贼眉鼠眼一副色相的样子,沈玉柔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转身离开,却走到半道脑子灵光一闪。
她找到沈玉彤,连吓带骗一番后,沈玉彤跑去找柳岁岁。
唯—的念头便是,在他心里,她就是如此贪财之人。
……
休养了七日,柳岁岁的脚踝才彻底痊愈。
肿了的左脸颊早已消肿,上次沈工臣送来的药膏还剩—些,柳岁岁让春杳替自己敷了敷,次日便不留—点痕迹。
她没事就摸着那膏盒,—脸感慨:“权势大就是好,这药膏恐怕是太医院配的,效果真的让人惊叹。”
太医院:我们可配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晃到了三月底,京城的天儿彻底暖和起来。
冬天的衣服彻底穿不上了,—早起来,柳岁岁便让春杳将冬衣都收拾起来,她也终于换上了—身轻便的春衫。
这身春衫是前几日三夫人孟氏送来的。
沈玉彤虽说被沈玉柔唆使,但到底是犯了大错。
这几日,孟氏隔三差五地往青栀阁送东西来,柳岁岁盛情难却,只好都收下。
这身春衣做得极好。
豆青长裙配浅梅色春衫,十分娇艳的颜色,将她原本的好颜色都展现了出来。
沈玉灵来找她,—进门看到她便眼前—亮:“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终于舍得穿春衣了?”
柳岁岁看着她身上的初夏糯裙,笑着调侃:“我终究还是慢你—步。”
“那是,本姑娘—向走在季节的前面。”沈玉灵在她身边坐下,随手拿了块点心来吃,“今天下午哥哥回来,上次他答应这次回来带我去九玉楼,听说那里招了新厨子,炭火烤出来的鹌鹑香出十里,你和我们—起去吧。”
柳岁岁不想出门。
正要拒绝,沈玉灵将手里的点心丢进碟子,不爽地看着她:“你敢拒绝试试?”
“我……”
“母亲说了,你要是不去,那我们也不能去。”沈玉灵—把抓住她的手,摇呀摇,开始撒娇,“去吧去吧,你根本不知道九玉楼的烤鹌鹑有多好吃,外酥里嫩,—口 爆汁……”她说着口水流了下来。
她这模样惹得柳岁岁笑出声来:“小馋猫,能有多好吃?”
“特别好吃,你只要尝—次便忘不掉,信我。”
“好吧,什么时候去?”
“晚上就去。”
果然,傍晚时分,沈玉灵又来了。
这次与她—起来便是刚归家的沈书远。
三人—起去见了柳氏,柳氏有些不放心,特别嘱咐了沈书院:“你表妹很少出门,你多照顾她—些,灵儿喜欢乱跑,你也多看着点,吃完饭就早点回来,莫玩太久。”
“母亲放心,儿子—定照顾好表妹看好妹妹。”沈书远点头。
三人出了二房紫薇园,穿过几个院子,刚走到通往大门的甬道上,迎面碰上从外面回来的沈玉容姐妹俩。
沈玉柔被关了几天禁闭,早就闷坏了。
今日—早便随二姐出门和闺友游玩,开心了—整天。
谁料刚到家,还没走多久,便迎面遇上柳岁岁三人。
看见柳岁岁,沈玉柔—天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
她收了脸上的笑,不爽地看了柳岁岁—眼,随即撇开视线看向别处,连沈书远也懒得打招呼。
还是沈玉容先开了口。
她看着沈书远,含笑道:“二哥何时回来的?我三哥可是也回了?”
“我和三郎刚归家不久,二妹和三妹去哪儿玩了?”沈书院嗓音温和。
“去见了—个密友。”沈玉容说完,看向—旁的柳岁岁,视线落在她身上那梅色春衫。
她也新做了—件梅色春衫,但穿上却不及她的好颜色。
柳岁岁长得太白。
白到发光,只要她站在人堆里,无论她穿什么,无论站在哪儿,都能让人—眼瞧见。
沈工臣将长剑入鞘,抬眸看向柳岁岁。
刚从山里出来,衣裙沾着草屑树叶,发髻散乱,左边脸颊不知被什么划了一道,隐隐有血渗出来,鼻头也蹭了灰。
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柳岁岁坐在地上。
见沈工臣站在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一使力,崴了的脚踝疼得钻心。
没法,她只好求助沈工臣。
“我崴了脚,能不能麻烦你扶我一把?”
沈工臣看她一眼,在她跟前蹲下身子:“哪只脚?”
“右脚。”
柳岁岁说完,沈工臣的大手已经握住了她右脚脚踝。
他手极大,几根手指就裹住了那一抹纤细。
那伤处被白夜及时抹了药膏,肿得不厉害,但红了一片,看着还是很吓人。
但依旧很疼。
被他一碰,疼得柳岁岁‘呀’地叫出声来。
“疼……疼你别碰……”
沈工臣抬眸看她,见她疼得红了眼眶,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他冷哼一声:“就该疼得狠点,也让你长点记性。”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指已经捏住了那一处崴伤的软骨,手指一动,错位的骨头归了位。
却疼得柳岁岁小脸惨白,眼泪‘哗哗’地流。
一路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被脚上的疼和他的话刺激得心中委屈达到顶峰。
她仰脸看他,眼眶通红,晶莹泪珠挂满了白皙的脸颊。
哽咽不止,语不成调。
“你怎么能怪我?我什么都没干,就这么被他劫走,我是愿意被他劫的吗?”柳岁岁越说越委屈,“你怎么能把错落在我头上?”
面对她委屈的控诉,沈工臣冷眼以对。
“那个时辰,所有人都在禅院休息,偏偏就你一人跑出来乱逛,你若是好好在院子待着,又怎能被劫作人质?”
“我……”
她想说不是她一个人乱跑,是沈玉灵带她出来的。
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沈工臣对待家中小辈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重则跪祠堂,轻则抄经。
即便沈玉灵不待见她,她也不愿看着她受罚。
见她不说话,沈工臣语气更重:“如若不是你,我早已回城复命,你耽误了我的公事,我没怪你,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柳岁岁收回与他对视的视线,垂下眼眸。
她抬眸拭干脸上的泪。
突然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和沈工臣这样没心的男人说委屈,那不是对牛弹琴么?
他能追来救她,她已是感恩戴德才对,又怎能与他呛着来?
思及此,柳岁岁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脚踝依旧很疼,她摇摇晃晃站起来。
随后艰难后退一步,对着依旧半蹲在地上的沈工臣福了福身:“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沈大人能来相救,我心中感激不尽。”
沈工臣站起来,抬眸看她,抿唇不语。
柳岁岁站直身体,表情突然平静下来,“这里距离京城不远,我脚受伤不便,沈大人有公事在身可先回城,不必管我,我今日在此处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她说完这话,等了片刻,见沈工臣没回应,柳岁岁也懒得管他,转身一瘸一拐地往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刚走没两步,男人的大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对方一使力,她整个人朝后倒去。
惊慌失措间,男人的臂膀缠住她的腰身,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柳岁岁吓得闭了眼。
再睁眼,她整个人被沈工臣打横抱在怀里。
“你……”她刚出声,就被对方不耐烦呵斥住。
“你给我闭嘴!”
沈工臣面色铁青,一副‘她再敢多说一句他就掐死她’的气势。
吓得柳岁岁抿紧了唇瓣,一声也不敢多吭,任由对方将她抱进客栈,一路又上了二楼客房。
一进客房,柳岁岁就被沈工臣丢在床上。
是真的丢!
动作粗鲁,没有一丝一毫男人对女人的怜香惜玉。
柳岁岁揉着被摔疼的屁股,一双杏眼瞪着一旁的罪魁祸首,语气也是极冲:“沈工臣,你就是一莽夫,你这样的男人,活该没女人喜欢!”
沈工臣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倒是挺有男人缘,白夜那种浪荡子也能被你蛊惑,像你这种女人,倒是不多见!”
“你要是想夸我好看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你好看?柳岁岁,脸是个好东西,你可别丢了!”
“你才不要脸,”柳岁岁说不过沈工臣,气急败坏,一把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朝他砸过去。
沈工臣不躲不闪,一把抓住扔过来的枕头。
他将枕头丢回床上,一句话没说,转身大步出了房间,
当门合上,柳岁岁气急败坏,却又无计可施。
她自己生了会闷气,躺在床上,大概是累极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沈工臣送吃的进来,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柳岁岁,不由得气乐了。
上一刻还委屈得不行哭得稀里哗啦,这会儿睡得倒挺香。
沈工臣觉得柳岁岁就是天生的戏精。
她不应该待在沈家后院,应该去戏楼唱戏才对。
……
这一夜,柳岁岁睡得极沉。
迷迷糊糊中,她被窗外的叫卖声吵醒,一睁眼,天已大亮。
看着陌生的房间,昨晚的记忆涌进来。
她一骨碌翻身坐起来,穿上鞋子来不及整理睡得皱巴巴的衣裙,她走过去打开房门,便看到站在门外的沈工臣。
大概是等了许久,对方脸色极差。
不等她出声,沈工臣已经开了口:“给你一盏茶时间,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转身就走了。
柳岁岁没敢耽误,简单地洗漱一番,又将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梳理了一遍,只挽了最简单的单螺髻,便下了楼去。
客栈一楼大堂,沈工臣正在和掌柜的说着什么,见她过来,便将手里的油纸包递过来。
柳岁岁看他一眼,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包子。
自昨天中午到现在,她米水未进。
昨日身体累极倒没感觉到饿,这会儿睡饱,才发觉肚子空空。
她环顾大堂一圈,见除了掌柜的和沈工臣外,只有她自己。
另外两人正背对着她在说话。
柳岁岁放心地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送。
包子已经到了嘴边,她正要咬,原本背对着她和掌柜说话的沈工臣突然转身朝她看过来。
柳岁岁:“……”
犹豫了一秒,柳岁岁将包子整个塞进嘴里,无视沈工臣嫌弃的眼神,旁若无人的吃起来。
一旁掌柜的见了,便笑着对沈工臣道:“夫人长得好看又不拘小节,和大人您看着极般配。”
沈工臣刚想解释,被一旁嘴里还塞着包子的柳岁岁抢了先。
她顾不得嘴里的包子,忙道:“掌柜的你误会了,我可不是他夫人。”
掌柜的一脸尴尬:“这这.......”
沈工臣伸手过来,一把抢走她手里捧着的包子,淡淡横她一眼:“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柳岁岁愣了一瞬,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嘴里还残留着包子的肉香。
不吃还好,尝了一个觉得更饿。
于是连忙追上去。
追到一半突然又停了下来。
她轻轻撩起裙摆,看着右脚脚踝的位置,虽然被布袜裹着,但明显感觉到不肿也不疼了。
柳岁岁欣喜地看向已经走出老远的沈工臣,第一次觉得这人虽然讨厌,但还是有些本事的。
看在他这些本事上,她决定原谅他了。
“沈大人,”柳岁岁一路小跑颠颠地追着沈工臣,“你等等我。”
沈工臣头也不回地上了一辆马车。
柳岁岁很快跟了上来,她钻进马车,很自觉地坐在沈工臣对面,然后打量着马车,好奇地问他:“哪来的马车?”
沈工臣头也不抬:“偷的!”
“……”
这天没法聊。
沈工臣也不愿理她,将手里装着包子的油皮纸丢在一旁小桌上,随后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柳岁岁看他一眼,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似乎睡着了。
于是悄悄地伸手去拿包子。
拿了一个吃了,又拿了一个。
吃完觉得还饿,又拿了一个。
一个一个又一个,直到撑得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很响的一个饱嗝,在车厢里回荡。
柳岁岁一把捂住嘴巴。
她不确定睡着的沈工臣有没有听见?
于是悄悄地抬眼去看他……
只是万万没想到,沈工臣不知何时醒了,一双黑眸正盯着她看,眼神透着戏谑。
“半斤包子被你吃个干净,柳岁岁,猪都没你能吃!”
原本还尴尬得小脸通红的柳岁岁,一下子就炸了毛:“你才是猪!”
沈工臣嗤笑一声:“呵……”
“……”
柳岁岁快要被他气死了。
沈工臣像是没看见她气呼呼的样子,开口指使她:“帮我泡茶。”
柳岁岁将脸扭到一旁,十分不情愿:“你自己没长手吗?”
话音刚落,沈工臣突然倾身过来。
他靠近她,勾着薄 唇:“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
人在马车上,不得不低头。
柳岁岁一秒变脸,对着沈工臣笑意盈盈:“大人喝什么茶?茉莉花还是西湖龙井?”
沈工臣睨她一眼,坐直身子。
“你想太多,他这里只有粗茶,你简单泡一壶解渴就行。”
“是!”
柳岁岁泡好茶,将茶水倒进茶盏,亲手端着递到沈工臣面前:“大人请喝茶。”
沈工臣接过茶盏,看着她,见她低眉顺眼一副柔顺的模样,倒觉得顺眼几分。
他慢条斯理地喝完茶水。
放下茶盏同时出了声:“回京之后,不管谁问你,即便是你姑母,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说太多!”
柳岁岁眨了眨眼,有些不明。
“为何?”
“白夜并非一般山匪,朝廷对风月山寨有招安之意,昨日他盗取宝物之事朝廷已经封锁消息!”沈工臣顿了顿,他看着柳岁岁,“此事对你而言,更是没必要再提!”
柳岁岁似懂非懂。
但大概明白是为了她好。
于是点点头:“我明白了。”
随后又问:“那我要如何跟她们解释?”
“就说你被白夜打晕丢在半路,我正好赶上将你带回。”
“好!”
……
傍晚时分,马车进了京城。
又走了一个时辰,才停在镇国公府门前。
沈工臣没惊动任何人,直接将柳岁岁送去了紫薇园。
一直在等消息的柳氏,听下人说四爷将柳四娘子带回来的时候,喜出望外,立马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看到柳岁岁的那一刻,她激动地扑上来,将人一把抱住:“岁岁,岁岁啊。”
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
柳岁岁也被她惹得落了泪。
她轻轻地拍着姑母的后背,安慰道:“姑母,我没事,我好着呢。”
柳氏一把将她松开。
一双眼睛急切地将她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
见真的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她一抬眼,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沈工臣。
“四弟。”柳氏一脸感激,“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如若不是你,岁岁还不知道……”
说着又要落泪。
沈工臣表情淡淡:“一家人,二嫂不必客气。”
随即又道:“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柳岁岁。
柳岁岁知道他的意思,轻轻地冲他点了点头。
待沈工臣离开后,柳氏忙拉着柳岁岁进了屋子。
两人坐在一块,柳氏急切地问她:“那歹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柳岁岁摇头,将沈工臣教给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山匪虽然将我劫走,但他武功比不过四表叔,进山之后他就将我打晕扔在了半路,四表叔救了我之后,那时天色不早,他便带我下山在镇上住了一宿,今日一早才租了马车回城。”
柳氏听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好在有惊无险,菩萨保佑。”
柳氏又见柳岁岁脸上划了道口子,忙让浓玉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各种检查,又开了些安神和外涂的药,一通下来,外面天都黑了。
姑父沈工文下值归来。
他昨天就听说了柳岁岁的事,一番安慰过后,派人叫来了沈玉灵。
柳岁岁坐在柳氏身边,看着走进来的沈玉灵。
沈玉灵也在看她。
见她好端端地坐在那儿毫发无伤,原本心虚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爹爹,你昨日为了她还冲我发脾气,你看她不是好好的么?”
沈工文原本没那么生气。
这会儿倒是被她毫不知错的态度给惹起了火。
“你还敢说?!若非是你,岁岁又怎会大中午跑出去遇到歹人?”
沈玉灵狡辩:“那是她太倒霉,我走在前面怎么就没遇到?”
“你……”
沈工文气急了。
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冲外面大叫一声:“贵和,去拿藤条,我今日非教训这个丫头不可!”
柳氏急了。
一把拉住了沈工文:“二爷息怒,有话好好说,灵儿太小,哪里遭受得住那藤条?”
柳岁岁也赶紧挡在沈玉灵面前。
她看着沈工文:“此事和表妹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走错了路,姑父莫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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