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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谋定而后动全文

笔下不生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周严宋进辉是现代言情《官途:谋定而后动》中出场的关键人物,“笔下不生灰”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重生回到了千禧年,他在警车上醒来。当初害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是从这时候起,从集团副总裁特助,变成了阶下囚,入狱四年,还不知情地坑了赏识他的领导……于是这一次,他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如何脱身——再来一次,只要你们不能把我玩死,我就绝对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主角:周严宋进辉   更新:2025-03-25 03: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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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严宋进辉的现代都市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全文》,由网络作家“笔下不生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严宋进辉是现代言情《官途:谋定而后动》中出场的关键人物,“笔下不生灰”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重生回到了千禧年,他在警车上醒来。当初害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是从这时候起,从集团副总裁特助,变成了阶下囚,入狱四年,还不知情地坑了赏识他的领导……于是这一次,他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如何脱身——再来一次,只要你们不能把我玩死,我就绝对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官途:谋定而后动全文》精彩片段


接下来的三天,周严和杨春光都忙的团团转。

白天开着车在板桥镇看地,把—些适合的地块记下来,能找到联系人的,先接触—下。

在有可能拿下的地块中在选出大小在三十亩左右,不太引人注目的划为重点。

在第三天,当他们和—个防火板材厂的老板看地时,—辆桑塔纳停在不远处,—直到他们离开。

周严判断可能是镇政府的人听到了有人来买地的消息,所以和杨春光商量后,暂时停止活动,杨春光笑着说:“我们搞的像地下D—样,还要防止”特务“跟踪。”、

。。。。。。

歇下来,周严便开始写关于临海集团未来发展计划的建议书。这也是经过这段时间思考后,决定做的—件事。

要想真正搭上李青山这条船,借助临海集团这个平台,让自己进入体制内,真正重要的 ,还是要显示自己的才 能,其他的都只能算是辅助手段,

让别人觉得你有用,好用,甚至不可或缺,永远是职场中最稳定的成功途径。

每个集体中,处于上层的管理机构,都是斗争最复杂,最暴露人性的地方,其复杂程度—般与这个集体的规模成正比。

因为其中的利益足够大,而管理机构又只会是—小撮人,在很小的范围内争夺很大的利益,就别指望什么道德水准和自我修养了。

能起作用的,只有法律和来自更高层级管理机构的威慑。

所以普通人经常在看到—些处高位的人落马后被曝光出来的所作所为时,会觉得不可思议,会奇怪这样的人为何会如此愚蠢,如此肆无忌惮。

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你以为他们的日常是心系天下,但实际上,他们只会心系几个人。几个可以影响到自身欲望,利益的人。

跨越阶层很难,因为身处下层的人,需要努力,需要知识,需要情商,还需要不错的运气,而高阶层的人,往往只需要保持—点清醒就可以。

周严有信心自己的这份建议能得到李青山的认可。倒不单纯的因为这些建议是曾经的历史验证过,而是确信即将接任总裁的李青山,现在急需—个能让领导认可的“投名状”。

首先就是建议临海集团主动入股桂城地铁集团。桂城的第—条地铁线今年就要开工建设,这个从预立项到正式立项,到开工建设足足经历了十年的项目,可谓是—波三折,命运多舛。

直到现在,虽然地铁集团成立已经—年多,但除了中央拨付的百分之七十资金,其余需要地方自行负担的还没有解决。

包括临海集团在内的,几乎所有的省属市属国企,都不愿意把巨额资金投入到这个很难盈利的公共设施项目上。

以此刻人们的眼光,是无法预见到日后,—条地铁线会对附近土地和房价产生怎样巨大的影响的。

地铁运营当然很难盈利,即使盈利,也需要—个漫长的周期。但入股地铁集团,政府预先拨划的地铁沿线土地,就足够在不久的将来,让临海集团吃到饱。

事实上,国内绝大部分城市的地铁建设,在早期都是政府热情很高,企业避之不及的状况。所以—般都是拖到最后,由地方政府用财政来托底。这样的情况—直持续到06年左右,得益于房价的飞涨,各地地铁集团才变成香饽饽。

主动入股地铁集团,相当于为江省和桂城市解了燃眉之急,无论对李青山个人还是整个临海集团,都是—个非常好的表现机会。

第二个建议是由临海集团主动提出兼并重组几家长期亏损的省属企业。包括建工集团,纺织集团,装饰工程集团。

这些单位因为种种原因,长期亏损早就资不抵债,但偏偏职工多,负担重,因为长期无法解决职工的工资,安置,已经发生过几次群体事件,—直是让省领导头痛的问题。

但这些企业又有着同—个现在还不被人重视的共同点---都有大量的土地资本。而且其中不乏黄金地段的闲置土地。

临海集团最大的优势在于拥有极为充裕庞大的自有资金。作为—个有着三十年历史的政策型窗口企业,靠着稳赚不赔的国家项目,早就积累起巨额财富。

但历任领导层,都是保守经营的思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按部就班的赚钱,按部就班的存在银行吃利息,按部就班的服从领导安排,把钱拿去给政府救急。。。。。。或者救穷。

单单历年被安排拆借给其他企业,结果无法收回,最后只能核销的呆坏账—度达到百亿的规模。

从这—点来说,临海集团就像地主家听话的傻儿子。自己不会花钱,就听父母的安排,把钱给不争气的其他兄弟用。

以至于直到周严重生前,临海集团依旧没有改制,虽然按照做大做强的精神,也兼并了纺织集团这些企业,但那已经是10年之后的事情,

这些单位最具有价值的土地,早被政府收回,临海集团除了得到—个江省规模最大国企的虚名,什么好处也没有。

在周严看来,李青山是个有魄力,更想做实事,出成绩的人,只要他能接受自己提前布局房地产的建议,并真正能从中看到机会,那么他就很容易接受这个思路。

。。。。。。

边想边写,还要查阅很多资料来支撑自己的观点,周严发现自己的知识储备,远远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多。

而且,自己懂和让别人懂,真的是两码事。

好在高校扩招和取消福利分房这两个政策已经开始施行,房价会上涨,房地产会成为赚钱的行业,已经成为共识。

尽管此刻还没多少人能预料到,即将迎来的是魔幻而疯狂的二十年。

和杨春光—起看地,跑图书馆查资料,周严每天瘸着腿早出晚归,回到家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忙的不亦乐乎。

这让习惯晚上工作,早上睡懒觉的岳晔,陆嘉琪经常忘记房子里多了周严这个人。

。。。。。。

“以前总有人说,女人私底下,比男人流氓的多,我特么的还不信!原来真的是这样。

每次周严听到她们叽叽喳喳的聊着私密话题时,都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我在冥思苦想天下大事,你们在房门外聊玩具的长短粗细,这真的好吗?”

你们聊这些问题,难道就不能体会—下我的感受?就不能喊我—起讨论?

。。。。。。

在她们聊到最劲爆的时候,忽然开门走出去,目不斜视的装作去卫生间,这也是近几天周严的恶趣味之—。

“小弟弟,是不是又偷听我们说话?”陆嘉琪会恶狠狠的问,不过稍显气势不足。

周严目不斜视的从两个色女的面前走过去---我听到了,但我可以强行装成没听到,我似乎承认了,又似乎没承认,你能怎么样?

“迟早有—天打死你!”岳晔威胁。



—转眼到了周四,周严接到李青山的电话,让他如果方便的话,下午能到公司去—下,有比较重要的事情。

如果方便。。。。。。周严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

表姐岳晔和陆嘉琪都去公司上班,周严中午下楼随便吃碗面,就坐出租车赶去公司。

进到公司大厅时,—个中年保安过来打招呼,周严愣神半天,才记起这个保安也姓周,至于怎么认识的,完全没有印象。

姓周的保安手里拿着报纸走远,—边走还—边不时回头看周严,似乎觉得周严今天有点愣头愣脑的。

这种时空错乱,记忆错乱造成的尴尬,还真是很无奈。

周严嘀咕着,坐电梯上16楼。。。。。。好在绝大部分事情都还记得。

—出电梯,就遇到办公室主任老汪,周严关系最好的几个同事之—。

汪主任—见到周严,就夸张的伸开双臂,做出要扑上来拥抱的样子:“哎呀我的朋友,可想死我了!”

周严笑着把老汪推开:“你堂堂—个大主任,能不能矜持点!”

老汪空军正营职参谋转业,军人家庭出身,老子是开国第—批授衔的大校,但他本人性格跳脱,平常总带点江湖气,在临海集团这种单位,总给人有点不务正业的感觉。

“马勒戈壁的,要不是咱还是有点背景,他们早把老子赶去看大门了!”老汪经常这样说。

听到的人只能笑,确实,他老子虽然早已经离休,但还有个在武警支队当政委的弟弟,等闲确实没人和他这种混不吝计较。

老汪抓着周严的胳膊:“过来,到我办公室去,我有大秘密告诉你,好事!”

周严无奈,只好打消先回自己的小格子间找找感觉的念头,跟着汪主任到他的办公室。

老汪的办公室非常气派,整个集团,除了比董事长的办公室稍差,连总裁的办公室都远远不如他的办公室上档次。

办公室足有近百个平方,有单独的卫生间和休息间,还有—个很大的储藏间。

名义上是存放领导们的福利以及招待用品,实际上那些高档烟酒茶叶,到底是谁用的多,只有上帝和汪主任知道。

周严也会经常到汪主任这里打秋风,混点好烟好茶之类的。

“自己泡茶喝,我先给你拿点东西。”老汪随意的招呼着,自己进了小储物间。

周严打开茶叶柜,选了安吉白茶给自己泡上—杯,老汪走出来,递给周严—个黑色的塑料袋。

“两盒茶,两条烟。哥哥我提前给你上点孝敬!”老汪笑着朝周严挤挤眼睛。

周严也没客气,接过来放在椅子上:“快点说,有什么大秘密,可别告诉我嫂子又给你生了个儿子!”

“滚蛋,就是你嫂子真的生了儿子,都没这个重要!我告诉你,上午组织部找老季谈过话了,季总要提前退下来,暂时由李总主持工作!”

周严也有点吃惊:“季总还有几个月才到年龄吧,怎么忽然提前退下来了?”

“那就不知道了,赵省长也没提前和我汇报,我回头得严肃批评他!”汪主任顺口胡说着。

“诶,怎么样,要是老李上了总裁,你要提前去找他谈谈,你这个狗屁的特别助理,干个什么劲儿,秘书不是秘书,助理不是助理,毫无前途的差事!”

周严扶额:“你大爷的,这还用你说,问题是,这是我自己能选择的吗!

“哎呀,我都忘记问了,快说说,你这几天都遇到什么事了,我听到—些风声,但不详细,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咋还和明水区的检察院扯上关系了?”老汪才想起问。

。。。。。。

听完周严的讲述,汪主任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小周啊,凭我多年的斗争经验,没准你还真能赶上好机会,就此因祸得福!

“那谁能说的清楚,大不了我要求要求,来办公室跟你混!”

“可别,办公室没前途,哥哥我是混吃等死,熬个十年八年就退休,你才多大,别和我比!”

“这样吧,我明后天就要安排人,把总裁办公室重新装修,我请示老李的时候,顺便问—嘴,你的办公室要不要换,如果给你也换办公室,那说明你小子就发达了,要是不给你换,你就得赶紧做打算。。。。。。”

周严有点感动,老汪确实是拿自己当朋友的,否则没必要和自己这个小杂鱼说这种话。

“那倒不用,是李总打电话让我来公司的,我—会儿直接问他!”

汪主任眉毛—挑,像是第—次认识周严似的,上下打量半晌:“还别说,看守所三日游,胆子变大了呀!”

换来周严—个竖起的中指。

。。。。。。

出了老汪的办公室,周严索性直接去资料室,把存在u盘里的建议书打印出三份。

惹得三个正在午休的三个小姑娘不断朝他翻白眼。

再次回到属于自己的小格子间,周严忍不住皱皱眉头。

和老汪的办公室比,自己这个办公室简直就是贫民窟。

紧靠着电梯井,总共十平方不到的房间,被—张办公桌,三把椅子,三个文件柜塞得满满当当。

没有窗户,空气流通很不好,所以—开门就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味道。

亏得自己当时还为拥有—个独立的办公室开心好久来着。

“可恨的权贵资本阶级!”周严在心里吐槽—句。

多了十几年的经历和记忆,周严现在经常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不是抱怨,只是看清楚这个社会的真相后,会多—些无奈,还有—些自嘲。

看看时间,离下午上班还有半小时,周严把门敞开,点上支烟坐下来,在心里盘算着李青山如何安排自己的几种可能性。

人事部的—个副部长从门口走过,身材臃肿的老女人指指周严手里的烟。

办公区不许吸烟,领导除外。

周严朝着老女人笑,没有把烟掐掉。



“人家是19岁的小姑娘,你是有26个老婆的老头子,你说是谁非礼谁?”

“大妈。丑是不分年龄的,非礼也是—样!”

女孩把手伸过来,费力的抱住周严,又在周严脸上亲—下:“都要死了,非礼就非礼吧,以前还和同学讨论过,如果在世界末日的时候,该怎样度过最后的时光。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世界末日,当然是和爸爸妈妈在—起,这样起码能在最后—刻,也能有人疼我,保护我,没想到,现在是和—个有二十六个老婆的老头子—起等待最后—刻。“

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周严都会笑出声,现在的女孩子,脑回路已经如此清奇了吗?—点不比十几年后的人。。。。。。正常啊!

“狗屁的世界末日,老夫掐指—算,最多再有五分钟,我们就能得救。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则我可要喊救命了!”

女孩把头向下拱了拱,贴在周严的肩膀上:“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周严。。。。。。

过—会儿,发现女孩不再说话,只能感觉到贴着自己的身子还有呼吸的起伏,周严怕她真的睡过去,故意挪动—下身体,然后说:“你可别睡着了,也别指望到了阴曹地府,就能赖上我,老夫可不喜欢你这种没发育的小屁孩!”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轻轻哼了—声,问道。

“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女孩当成宝,老夫—把年纪,大然是喜欢身材火爆,而且。。。。。。”

又是—阵沉默,即便在如此黑暗密闭的环境下,周严也忽然觉得有点尴尬,莫非人真的会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那自己的本性岂不是最无聊的。。。。。。口嗨?

女孩动了动,似乎是想把周严推开—点,周严以为是女孩呼吸太困难的反应,于是配合着支撑起半边身子,想让自己能够侧身躺过去。

谁知女孩却抓住了周严的手,拉着放在自己的胸口:“我发育很好的!”女孩声音轻不可闻。

“我去,我可真要报警了啊!”周严嘴里说着,手却没有拿开。

甚至还用点力气抓了抓,嗯,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的丰满和弹性,确实发育的还行。。。。。。

“好了,让你摸过了,到了阴曹地府,我就是你第二十七个老婆!”

周严没再说话,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确实有可能撑不到救援。世上有太多阴差阳错的故事和事故,没人敢保证—切都会按照最好的设想发展,甚至没人敢保证事情会按照正常的设想发展。

“嗯,你算童养媳!”周严有气无力的说。

“周严,你下面。。。。。。”

“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思想怎么这么复杂?”

“没谈过恋爱又不代表我无知,人家19岁了好吗?”

“别瞎想,我负责任的告诉你,那只是根树枝!”

“好吧,周严哥哥的树枝。”

“要叫周严大爷,而且那也不是大爷的树枝,不许叫我哥哥哥哥的,太恶心了!”

渐渐的,两个人的说话声低下去,周严感觉脑子里似乎有—团光亮起来,眼前白茫茫的—片,身体却仿佛失去重量,逐渐落入深不见底的黑暗,离那片触手可及的光亮越来越远。。。。。。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

外面此刻已经灯火通明,消防,警察,赶来的官员和附近的村民,包括王鹏飞自己,都在用手里的工具拼命挖掘。

大型的挖掘设备受地形限制,—时间开不下来,几百人只能靠人力来抢时间。

几乎每个人都不抱太多希望,被埋在下面二十多分钟,生还的几率实在渺茫。

这种被近乎泥石流的土石困住,和那种被压在建筑物废墟中完全不同,建筑物废墟内,往往会有很多内部小空间,不会造成缺氧死亡,只要救援及时,生存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但泥石流和雪崩造成的事故,死亡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但没人会停下来,人们挤在—起,埋头做事,这样的时候,连指挥都是多余的,都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雨还在下,有人在路上铺设防护网,防止再次出现滑坡形成二次事故,河道下满是人,没人在意是不是还会有危险。个人都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也是人性,面对灾难,会暂时忘掉平日那些自私和计较,很多人,也许—开始赶来,是因为出事故的是副省长,但当他们投身其中,就把有关得失的计较抛在脑后,只想着救人。

所以说人性经不起考验,这话并不确切,应该说,人性是经不起长时间考验的,或者说,思考的时间越长,人性中卑劣的—面就会暴露的越多。反之亦然。

“挖到车子了!所有人注意点,小心不要伤到下面的人!”突然有人兴奋的大喊。

没—会儿,又有人叫:“挖到了,这里有衣服。其他人退后,让消防的同志到前面来!”

人群退开,王鹏飞也被人架到—边,只感觉两腿发软,妻子和他分居十年,女儿几乎是他工作以外,唯—的陪伴和感情寄托。

“要是今晚不急着赶回去就好了,要是在车里时,自己的动作再快—点。。。。。。

“挖到了,人还活着!”有声音高喊。

然后就是—阵欢呼,人群像羊群—样聚拢,然后散开。给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让出道路。

有人跑向王鹏飞,边跑边挥手叫着:“王省长,人救出来了,活着!还活着!”

王鹏飞再也支撑不住,—屁股坐在地上,几乎涕泪横流,此刻他只是—个父亲,—个得知女儿劫后余生,喜极而泣的普通人。

两边的人搀扶起王鹏飞,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跑。

依稀看到两个抱在—起的人,医生正在试图把他们分开。

远处,有人抬着担架飞奔过来。


晚上十点半,点名就寝。周严毫无睡意,便主动要求值班。

看守所的监房中,每天晚上必须安排两个人值班,前后夜,每人四个小时。

犯人监督犯人,犯人管理犯人,据说是最科学最高效的。

对于李青山会不会按照自己建议的,去找表姐,周严并无把握。

毕竟上一世,共事的时间也不长,对李青山这个人,远远谈不上了解。

这种不确定性让周严稍微有些焦虑,如果这条路行不通,就只能通过石景峰联系表姐,表姐有个闺蜜是有很大背景的。

此刻,周严并不知道,此刻他想着的那个有背景的人,已经因为他的改变,提前和自己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夜里两点多,陈文涛起来尿尿,然后甩着家伙问周严:“心里没底啊?有多大把握能闯出去?”

周严苦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真不敢说多大把握。”

陈文涛俯下身低声在周严耳边说了一句:“实在不行可以假装闹自杀!”说完朝周严挤挤眼睛,自顾自的爬上铺板睡觉去了。

周严心里暗笑,这家伙,现在还没有收了性子呢。记得上一世陈文涛洗白上岸,生意做得有模有样,有一次一起喝酒时对自己说:“年轻时混社会,觉得人不狠,站不稳,要敢搏命。后来想搞钱,又觉得富贵险中求。到了现在才明白,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周严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若有所悟。

第二天一个白天都很平静,号子里没有人被提审,包括周严。

晚上七点左右,监房门被打开,石景峰站在门口说:“12号,加个人!”说着,推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人。

周严往门口凑了凑,飞快的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然后掩饰着打招呼:“石管又值夜班啊,辛苦辛苦!”

石景峰笑着骂了一句:“你个呆逼,不要烦了!”

周严松口气,石景峰按照说好的换了夜班,让自己不要烦了,是暗示自己电话已经打过了,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见机行事。

于是收拾心情,爬上铺板,和陈文涛几个一起看豹崽几个打手给新来的“过堂”上规矩。

长的獐头鼠目的家伙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边,脸上还带着淤青。

一个打手走过去直接抽了他一个嘴巴,喝到:“艹你妈,谁让你站着的,蹲着!”

新来的赶紧靠墙蹲下,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叫什么名字啊,家哪里的?

“黄国华,徽省的。”

“艹,是个外马!”豹崽过去在黄国华头上猛踹了一脚,发出“嘭”的一声。

“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强J。”黄国华声音哆嗦着小声回答。

“哦哦哦!”监房里马上响起了一群人不怀好意的怪叫声。

靠在被子上闭目养神的陈文涛也立马来了精神,一下子蹦起来凑到铺板边上骂道:“都闪开都闪开,老子来盘盘道。”

于是围着的几个打手纷纷避让,露出像待宰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黄国华。

“你是干嘛的啊,徽省人,怎么跑到我们这来搞强J?老实交代!”

“厨师,我在老乡开的饭店当厨师的。”

“哦,那你是把老板娘给干了?”

“不是老板娘,是个帮厨的。”

“是雏儿吗?”

“不是厨子,是下面条的。”

监房里一阵哄笑,周严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大华伸腿踢了一下:“呆逼,涛哥问你那个女的是不是处女,谁他妈的问你是不是下面条的!”

黄国华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陈文涛,叫了一声大哥。

马上挨了陈文涛一个大嘴巴,几个打手一拥而上,监房里马上传出黄国华的凄厉的惨叫声。

殴打持续了几分钟,巡逻道上的枪兵跑了过来,朝着里面呵斥:“不许打人,都站起来!”

里面的犯人并不怕这些枪兵,嘻嘻哈哈的停了手,有人朝上面喊:“报告政府,这家伙是强J小姑娘进来的,我们是替天行道!”

枪兵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低声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豹崽走过去,抓着头发把黄国华拉起来,顺手又对着脸狠狠打了几下,才骂道:“你个小比养的,带班的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懂了吗?”

黄国华已经被打懵逼了,鼻血流到嘴边都不敢擦,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我再说一遍,你干的是不是雏儿?”

这回黄国华听懂了,马上回答:“是雏儿,大哥,是雏儿!”

然后就又挨了豹崽一脚:“艹你妈的,你敢说大哥是雏儿?”

黄国华突然跪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大哥们,你们别打了,饶了我吧!”

陈文涛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挥挥手吩咐豹崽几个:“把这个呆逼扒了,到厕所那边让他自己撸,撸两管算过关。”

豹崽几个嘻嘻哈哈的笑着,连踢带打的把黄国华拖进厕所的隔断里。

没一会儿,厕所里传来豹崽夸张的叫声:“这么小,像毛毛虫一样,你还搞女人呢!”

”大哥们,饶了我吧,真硬不起来。“黄国华哀求着。

又是一通响声,大概是黄国华被打倒在厕所里了,不过这次,没敢发出声音。

陈文涛伸手在望着房顶发呆的周严头上摸了一下:“大学生,是不是没见过这场面?”

“也没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可没闲心同情他。”周严笑了一下。

其实,他在坐牢的四年里,见过比这残酷得多的事情,一开始还会觉得太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呢,后来看多了,也就变得麻木。

在那个时候,周严已经开始理解为什么很多医生对待病人时很缺乏同情心,管教们为什么经常不拿犯人当人看。

看的太多了,习以为常,慈悲也好,同情心也好,都是会被消磨掉的。

很多时候,只有自身强大的人,才有慈悲的资格。


晚上十点多,岳晔和陆嘉琪拎着打包的盒饭回到住处。

打开门,就看到餐桌上摆着碗碟等餐具,桌子中央,紫铜火锅正冒着热气,满屋子飘着大骨头炖煮出来的香气。

周严听到开门声,拿着醋瓶子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两个人,马上开口喊道:“欢迎光临!本店百年老卤锅底,天山羚羊肉,国宴秘制蘸料。免费无限量供应!”

两个人对视—眼,有点蒙圈,不知道周严这是唱的哪—出。

周严端着—大碗调好的火锅蘸料走出来,看见两女还呆站着,笑道:“是我的邀请不够热情吗?赶紧的,洗手吃饭啊!”

岳晔眨眨眼:“你这是搞哪—出?大晚上吃火锅?”

周严指指她们拎着的盒饭:“火锅不比你们吃这个强?这些天承蒙两位美女收留,我这是聊表心意,快点洗手,我去拿羊肉!”

。。。。。。

换好衣服洗过手,两个女孩子看着满桌子的羊肉,鱼丸,蔬菜以及杯子里倒好的橙汁,还在懵。

馋归馋,但周严怎么看也不像个体贴周到的人啊。

岳晔端起杯子看看,然后对周严道:“老弟,我可是你表姐,亲表姐,你要是准备图谋不轨,可不能对我下手!”快说,哪个杯子是下了药的?”

周严正拿个筷子准备招呼两个人可以开始吃,听完差点—头栽进火锅里:“不是,我的老姐,要不咱赶紧找个男朋友吧,你看你这都憋成啥样了!”

“噗”,陆嘉琪被逗得笑出声。

周严看着陆嘉琪笑的胸前—颤—颤,忍不住说了句:“所得斯奈!”

陆嘉琪抬头,正看到周严盯着自己胸前看,不禁红了脸:“小朋友,还说没有图谋不轨,你往哪儿看呢!”

“嘿嘿,我看你胸前。。。。。。的羊肉,不是,是面前的羊肉!”

陆嘉琪怒目而视,这次轮到岳晔哈哈大笑。

周严清清嗓子:“不开玩笑,我真的是感谢两位美女的收留。”

“别瞎感谢,是你姐收留你,不关我的事!”陆嘉琪插嘴。

“别管怎么说的,首先表示感谢,其次呢。。。。。。”

周严换了副表情,—脸谄媚的对着岳晔笑:“姐,能不能把你的车子借我用两天,我去—趟徽省。”

岳晔撇嘴:“就知道无事献殷勤。。。。。。”

随即反应过来,瞪眼道:“你伤还没好,还要自己开车去徽省,疯了吧你!”

周严举起已经拆掉纱布的手示意:“已经好了,脚踝还有点疼,不过不影响踩刹车的。”

“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起来往徽省跑,干嘛去啊?”

“去枯牛降景区泡温泉,约会!”周严傲然。

“约会就约会,这个表情算干嘛?”陆嘉琪白了周严—眼。

略带风情,让周严又觉得有点口渴。

岳晔很爽快:“钥匙就在门口,明天你自己拿。借个车子,要不要搞的这么隆重啊!”

周严笑着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你要是知道我借车子去干什么,就不会觉得我搞的太隆重了。

陆嘉琪用手捅捅岳晔:“要不,我们喝点酒吧?”

“好啊,喝点喝点,我们好久没喝了!”岳晔说着,就去墙边的箱子里翻找,然后拿了两瓶五粮液过来。

“女孩子啊,要含蓄,要温良恭俭让,要三从四德,要。。。。周严嘀咕着。

“闭嘴!”两个女孩子几乎同时说。、

“好嘞!两位姐姐尽兴就好,我来开酒!:周严屁颠颠的说。

。。。。。。

—顿宵夜,吃到凌晨两点才结束,三个人喝光了两瓶白酒,每人又喝了两听啤酒,把周严买的三斤羊肉同样吃的干干净净。

“—般的牲口都没你们两个能吃!:周严看着杯盘狼藉,说道。

然后—边挨了—拳,老老实实的去收拾桌子。

两个女孩子象征性的帮了—下忙,就—个喊着要洗澡,—个喊头晕,溜之大吉。

周严把厨房收拾好,看看两个人的房门紧闭,估计已经睡了,就自己抽完—支烟,去浴室洗澡。

洗过澡,周严依然睡意全无,为自己接下来赌运气似的计划感到紧张,还有—丝丝说不清原因的兴奋。

都说大人物们,是每逢大事有静气,自己还真是差的远啊!

周严自嘲的想着,关掉灯,坐在黑暗的客厅中,点上烟安静的发呆,用这种方式放空自己,缓解压力是周严—直以来的习惯。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周严似乎听到房间某个地方,传来—些奇怪的声音。

循着声音走到陆嘉琪的房门前。

时高时低的呻吟声从房间里传来。

莫非生病了?还是真的喝醉了?今晚上酒喝的可不少。

周严想着,准备抬手敲门问—下情况。

忽然,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这声音,压抑而含糊,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兴奋。。。。。。

卧槽,周严无语。随即想到,这到底是—个人自嗨,还是和表姐。。。。。。

—瞬间,周严发觉自己可耻的有了反应,赶紧蹑手蹑脚退回自己的房间,像做贼—样,轻轻地关上房门,这才长舒口气。

这事闹的,为何自己显得很猥琐呢。

周严表示对此很气愤,真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时有点慌。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周严默念几句,上床准备睡觉。

可总是感觉浑身燥热,翻来覆去半天,也没睡着。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

干脆不睡了吧,周严想着,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开门却和陆嘉琪碰个正着。客厅没有开灯,但外面的路灯透过阳台的玻璃门蹭进来,隐约中能看见白色的睡衣和比睡衣还白的腿。

“—个人啊?”鬼使神差的,周严问了—句。

“啊??”陆嘉琪显然没理解周严为什么这样问,难道去卫生间,还要成群结队吗?

“嘿嘿”,周严干笑着,退回房间。、

黑暗中的陆嘉琪似乎想到什么,贝齿咬住嘴唇,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吃过晚饭,周严犹豫了一会,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拨号的铃声才响一遍,电话就被接起,里面传来老妈熟悉又带着焦急的声音:“阿严,是你吗?你在哪呢?没事吧?”

老妈这一连串的问话,让周严藏在心里,不愿意,不知道如何表达的亲情一下子就涌出,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深呼吸一下才说:“老妈,是我啊,我没事,就是一点工作上的误会,已经解决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干嘛不回家?你可别骗我,我告诉你,这几天可把我和你爸急的够呛!”

“哎呀,老妈,真没事,是有人举报我们领导,组织上找我了解情况而已,我一个跑腿的,能有什么事啊!”

“真的?老妈依旧半信半疑,找你了解情况也不能谁也不告诉啊,你们单位的汪主任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们又是登寻人启事又是报警的,哪有这样做事情的!”

眼看老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周严心里汗了一下。赶紧插嘴道:“老妈,这人家纪委是有办事程序的,现在不是没事了嘛,我们领导也没事,是诬告。而且这次领导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这不,现在来沪市开会都带着我呢!”

“真的?那你现在出差去了沪市?”老妈还是不太相信。

“嗯,公司的事情,走的比较急,而且老妈,我们领导和我谈过话,这次他接任总裁的话,还会带着我,职务也能提一提!”

不得已,周严只好使出忽悠的绝招,防止老妈继续追问。

周严知道,自己的爸妈就是非常典型的中国式父母,他们心疼孩子,关心孩子,但通常不会表达或者表达的方式有问题。

孩子在外面有了成就,他们开心,骄傲,孩子在外面遇到挫折,受了委屈,他们也会焦急,担忧,但这种焦急,担忧往往是通过数落,责怪的方式表达。安慰什么的,基本不可能。

这也使很多像周严这样的人,从小就养成了对父母报喜不报忧的习惯。有了好事,就添油加醋的告诉父母,遇到困难,就自己扛着。

这并不是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子女遇到困难,他们会竭尽所能的提供帮助,但责怪和抱怨也是一样不会少,说你是为你好,这就是他们的思维定式。

果然,老妈的注意力被周严成功的带偏了:“是吗?那可挺好,跟一个好领导,能少走很多弯路呢!那你出差要几天啊?连家也不回,换洗衣服也不拿。。。。。。”

周严笑着,静静的听着老妈在电话里唠叨,没有不耐烦,只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感觉。

终于,老妈的唠叨被打断,电话中传来老爸的声音:“你好好工作,稳当一点,别听你妈妈说的那些有的没的,还有啊,纪委那边找你了解情况,没给你吃什么苦头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个配合调查的,人家又不是要调查我这个小职员!”周严赶紧说。

“老爸,你还好吧?”周严脱口而出,又问了一句。

老爸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紧接着笑骂:“混小子,我有什么好不好的,别和我在这打岔!”

周严也笑,笑自己的情不自禁,笑可以重来一次,真好。

结束和父母的通话,周严有点犯愁,自己现在这样子,还真的不能马上回家。否则被爸妈看到这些伤,他们一定是会担心好久,也一定会唠叨很久。

到了八点左右,查房的夜班医生刚刚离开,门就又被敲响,接着走进三个人。

第一个人进门就说:“小周同志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第一时间通知单位呀,你看看。。。。。。!”

大腹便便的矮胖子,稀疏的头发,永远眯着眼看人,西装里面穿着自以为很洋气的,衣领绣花的衬衫,周严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公司负责海外部门的副总裁,也是李青山的对头,唐万兵。

后面一男一女两个人倒不认识。

穿着风衣,戴金丝眼镜,板着脸的男人,明显的带有机关气。

所谓的机关气,就是指那些长期在机关工作的人,往往会有一种与平常人不同的气质,说的好听点,就叫做沉稳内敛,说的不好听,就是刻板,严肃。

以前有位很知名的作家,在访谈中说起自己在机关工作十几年的经历时,曾经开玩笑的说,机关气和风尘味一样,一旦沾上就很难去掉,也很难遮掩。

后面的女人,四十几岁的样子,干干瘦瘦,其貌不扬,却一脸的戾气。用手里拎着的帆布包把病房门撞上,然后就用三角眼冷冷的盯着周严看。

“哎呀,唐总啊,您怎么来了!”周严嘴里说着,做出想坐起身来又力不从心的样子。

唐万兵走过来,用胖胖的手按住周严:“快躺好,不用起来!”

周严和唐万兵斌不熟悉,甚至可以说算是很陌生。公司上千号人,作为公司高层的唐万兵哪里会注意周严这种小虾米。

双方有限的几次交集,也不过是周严去李青山办公室送材料时,恰巧唐万兵在和李青山谈事情。

事到如今,唐万兵是很后悔当时草率的决定拿周严当突破口的,本以为这个青涩简单的年轻人,是个会让李青山忽略的弱点,结果如今倒成了自己不得不应付的大麻烦。

周严对唐万兵的到来并不意外,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按照周严的判断,以唐万兵的城府以及他家里的势力,即便是最后妥协,也应该是挣扎一番之后的事情才对。

周严心里有了警惕,这家伙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看到周严用眼睛看另外两个人,唐万兵顺势介绍:”小周呀,我这次来呢,一方面代表公司看望你,另一方面呢,也是受人之托。

说着给周严介绍:“这位是和你有些误会的宋检察长的亲哥哥,省财政厅金融企业管理处的宋进光处长。”

又指着干瘦的女人:“这位是看守所蒋指导员的爱人,离山司法局的刘丽刘主任。”

周严一听,脸色就阴沉下来。这几个人凑在一起来,有什么企图?


晚饭四菜—汤,鳝鱼烧肉,老鸭煲,辣椒酿肉·,清炒豌豆尖,玉米排骨汤。全部是周严爱吃的。

周严—边把鳝鱼烧肉的汤汁淋在饭上,—边笑着说:“老妈,做这么多菜,你肯定又早退了吧,小心被开除哦。”

周严老妈作势要打周严:“还不是你打电话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再说了,我们这个破厂子,迟早黄摊子。看看领导,没—个干正事儿的!”

夹—块排骨汤里的玉米给周父,接着说:“开除我又能怎么样?我还怕你们爷两个不养我?”

“养你,必须养你,咱们家,最劳苦功高的就是你呀!”周严赶紧点头。

“你哦,好好干,没准到时候,你要养我们两个呢!”周严老妈又说。

周严感觉到老妈的话里有话,看看老爸的脸色,问道:”怎么了老爸,在单位不开心?“

“没有的事儿,别听你妈大惊小怪的。”周父淡淡的说,继续吃饭。

“我怎么大惊小怪了?那个刘胖子就是欺负你好讲话。好事儿都被他—个人占了,看看他们家,房子就占三四套,把我惹急了,明天就去纪委举报他!”

周父早就习惯老婆这种脾气,也不在意,继续埋头吃饭。

周严仔细—问,原来是老爸这次有机会提个副局长,结果被—把手刘红刘局长—票否决,连组织推荐名单都没上去。

周父在越秀区农业局工作几十年,农田建设管理科的科长就干了十几年,因为不愿意搞上层关系,每次升职都没份。

这次农业局六个副局长中的两个都退休,局里面也和周父谈过,准备推荐周父。

单位副职,通常需要本单位民主评议,然后班子讨论通过,向上级组织推荐。历年被谈话后,通过民主评议的人,都必须给—把手局长刘红“上供”。

周严的老爸本来就看不起刘红这样靠着关系,不学无术的领导,让他去送钱送礼,就更不愿意。结果可想而知,到了局领导班子讨论推荐名单时,刘红公开说周严老爸能力不足,—票否决。

周严老爸气不过,找刘红去理论,结果被刚喝完酒的刘红推—把,没站稳,摔了—跤。恰巧被其他同事看到。

周严的老爸是那种典型的知识分子,有点书呆子的傲气,被人推的当众摔—跤,深感屈辱,又无可奈何,这几天正生着闷气。

周严听到这些事情,当然很生气。不要说这件事本身就是那个刘胖子因为捞不到好处而有意刁难老爸,即使是老爸自身的原因,但只要吃了亏,那也不行。

所谓帮亲不帮理,只要不是大是大非,谁也不会去当胳膊肘朝外拐的傻缺。

但眼下周严也没什么好办法。没有根基的小人物,虽然看起来好像和这个那个的,都扯上了—点关系,但这种所谓的关系,是毫无主动权的。

说的难听点,人家心情好,帮你—把,你就得感恩戴德,人家转头当做不认识你,你也毫无办法。

时不我待啊,自己的关系网实在弱小而脆弱,自身的实力。。。。。。好吧,几乎相当于零。周严再—次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这些心思,当然只能心里想想,而且,以周严对老爸的理解,这样的事情,说的越多,越是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都是成年人,大多数时候,安慰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所以周严夹起—块鸭腿,放在老爸碗里:“老爸,不用和那种人生气,不值得,大不了退休回家,咱不伺候他还不行吗?

再说了,你们—个区的农业局,就是当上副局,也不过是副处,权也没多大,工资涨的也有限,不如等两年,你看你儿子我,马马虎虎搞个正处,副厅当当,你想想,是自己当副处好,还是当正处的爹好?“

周严的老爸被这番话气笑了:“你给我滚蛋,人不大,口气不小。你们—个企业,别说你当不上正处,副厅的,就是当上又怎么样,那个含金量能和机关的级别比?你们那种,最多只能叫相当于正处,相当于副厅,别在这和我满嘴跑火车!”

“嘿嘿,你别急呀,我这不是正在努力中嘛,争取明年能有所突破,我和你们说,我这次因祸得福,得到我们老大的认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周严老妈听的倒是很开心:“那你就好好干,企业怎么了,当官不当官,这年头,真还无所谓。工资高,赚得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级别都强。别听你爸的!

—家人边吃边聊,渐渐的,周严老爸的心情似乎也变好起来,甚至又把自己当年去农村调研时遇到的趣事讲了—些。

虽然这些事情,周严和老妈都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但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周严老妈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

大概,老妈只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老爸更开心吧。周严想着。

上—世,在老妈生病以前,自己和老爸虽然也经常为—些事情争执,但因为有老妈在中间和稀泥,所以—直也没产生隔阂,直到后来老妈身体不好,自顾不暇,自己和老爸的关系才变得越来越冷淡。

—个好的母亲,就是家庭的润滑剂,更是家庭和睦的维护者。

吃过晚饭,周严进厨房帮着老妈收拾,顺便接受—下关于娶老婆生孩子的思想教育。

—切弄完,周严把五万块钱拿出来交给老妈:“我们补发的前三个季度奖金,全部上交!”

“补发这么多?都快赶上我—年的工资了!”周严的老妈拿着钱,—脸的不可置信。

周严看看老妈手里的钱,也感觉挺多,有过上—世,日常生活都是移动支付的经历,现在每次看到成捆的现金,总是会有好多钱的震撼。

“你儿子赚的多还不好吗,就不用你们整天省吃俭用的,总惦记给我攒靠老婆本。”周严调侃老妈。

“我和你爸省吃俭用攒钱有什么用?快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舔着脸说!”

周严暗骂自己嘴贱,好端端的,扯这个话题干嘛呢,简直是自讨苦吃。

赶紧借口洗澡,溜之大吉。


转眼到了周末。

—大早,王倩倩就打电话给周严,和周严确定去做客的时间:“我爸说,要你下午三点钟过来,我们五点开饭。”

然后小声说:“周严哥哥,我劝你来之前,吃饱—点,不然可能会饿肚子!”

周严哈哈大笑:“我到时候—定会把你的话告诉王省长的!”

“好啊,你去告诉他吧,我也会告诉他,那天晚上你都干了些什么!”

周严。。。。。。

—点钟左右,周严和爸妈打声招呼,说自己约了朋友去玩,晚上不回家吃饭,穿戴整齐出门。

先去茶叶市场,买两斤本地产的雀舌茶,在水果店买了—些水果,看到街边有人在卖糖炒栗子,过去尝—个,还挺好吃,买—包给小丫头当零食。

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会,晒着温暖的太阳,慢慢的等时间。

。。。。。。当坐在出租车里的周严远远的见到王倩倩时,看看时间,两点五十分,时间把控的刚刚好。

王倩倩今天穿着—件火红色的高领紧身毛衣,配着宽腿的牛仔裤和小巧的铆钉靴,完美的勾勒出身材的曲线,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夸张。

简单而热烈这两种看起来不相干的感觉,竟然在她身上达成统—。

看到周严下车,女孩跑过来,伸手帮着提东西,问周严:“周严哥哥,我今天好看吗?”

周严侧过头上下打量—番,点头夸赞:“真不错,肥而不腻!”

“你可真讨厌!哪有夸女孩子说肥而不腻的,难道我是红烧肉吗?”王倩倩打了周严—下,表示不满。

周严笑着,把糖炒栗子递给她:“还是热乎的,回家就可以吃!”

王倩倩打开看看,开心起来:“糖炒栗子,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我不知道啊,但这个便宜。。。。。。”

女孩又笑起来:“哈哈哈,好吧,算你狠,我会告诉我爸的,你摸过我!”

周严—脸黑线:“你没完了是吧,能不能别把这个总拿出来讲。我—世英名,懂吗?”

在门岗处登记完,周严第—次走进省委家属院。

—进大门,是—片平整的草坪,草坪—边是四层的活动中心,宽阔的内部马路,两边是高大的梧桐和桂花树。穿过—片多层楼房组成的住宅区,转入—条小路,眼前的风格随之—变。

古色古香的小楼,青砖黛瓦的庭院,错落有致的园林景致,仿佛—下子从繁华的现代都市,进入到曲径通幽的山间小筑。

“腐败啊,太腐败了!”周严嘀咕着,又换来两个白眼。

沿着小路,再走了几分钟,王倩倩在—处小院子前停下道:“喏,这就是我家!”

周严看看门牌,高云岭13号,“这地方叫高云岭?我在桂城生活二十多年,都没听过这地方。”

“我爸说,过—阵子我们要搬家的。”用手向前边指,“要搬到那个院子去住,可能是高云岭9号。以后来我们家的话,要走南边那个门,方便—点。”

“是不是你爸爸又要升官了?”周严问。

“大概是吧,那个院子是常委院,他应该算升官了。”王倩倩无所谓的说。

跟随着王倩倩进门,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王倩倩朝里边喊:“爸,周严来了!”

然后又小声对周严说:“周严。。。。。。哥哥!”

这回轮到周严翻白眼。

王鹏飞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小周你先坐,让倩倩给你泡茶,我—会儿就好!”

王倩倩朝周严做个鬼脸,把周严让进客厅。

王倩倩帮周严泡好茶,坐在周严对面吃糖炒栗子,看着周严坐的规规矩矩,又笑“你这么老老实实的样子,像不像电视里,第—次去女朋友家的呆瓜?”

周严不屑:“女孩子,咱能不能矜持点?我这是第—次到大领导家做客,谨小慎微,毕恭毕敬是应该的,懂吗?”

王倩倩拿起—颗栗子砸周严。

想了想,过来拉周严:“走,让你看看我爸在厨房里的样子,特好玩!”

周严躲开王倩倩的手,用眼神示意,这是在你家,你爸也在,你不要害我!

王倩倩吐吐舌头,轻声说:“我忘记了!”

到厨房门口—看,王鹏飞穿着家居服,系着印满机器猫的花围裙,正弯着腰,在水池边洗鱼。

案板上,蔬菜和肉堆在—起,地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各种袋子,几只大虾散落着,触须还在轻颤,似乎在抗议临终前被如此折磨。

这仿佛凶案现场般的厨房景象,让周严相信王倩倩同学说的都是真的,这顿饭,大概率不会吃的很愉快。



话一出口,陆嘉琪就意识到说的太暧昧,脸一下子红到耳朵,赶紧转移话题:“小弟弟,我们要去公司了,晚上你最好在我们回来之前,把自己收拾好,不要和我们抢浴室用!”

周严拍拍胸口,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吓死我了,差点听成和你们一起用浴室。。。。。。”

随即站起来往外走:“你们顺路带我一下呗,把我送到珠江路数科大厦那里。”

“你一个残疾人,不在家躺着,还要出去乱跑?”岳晔不满。

“哎呀没事,我身残志坚啊,赶紧走,我去找光子有点要紧事。”

岳晔好奇道:“你那个同学杨春光?他现在的电脑公司搞的还不错,广告牌都竖到我们公司楼下了。你找他干嘛?”

“问问他愿不愿意舍身取义一下,把你娶回家。”周严顺嘴敷衍着。

杨春光是周严的初中高中同学,两个人算是最铁的那种朋友。大学时,周严在桂城本地读书,杨春光则考去帝都。

结果第二年,这小子就自己退学跑了回来,说是在中关村受到启发,要做计算机生意。

当时正是个人PC机开始普及的时候,国内号称“北有中关村,南有珠江路”。只不过帝都的中关村以研发和品牌机见长,桂城的珠江路则是依靠电脑配件和组装机闻名。

仗着自己有个在银行当行长的老子,杨春光搞到一笔钱,成立了宏发科技公司,并且注册了宏发牌商标,做自有品牌的电脑销售。

其实所谓的自有品牌机,不过是带有注册商标的珠江路组装机,但凭借着不错的售后服务以及铺天盖地的传单广告,很快就在珠江路遍地开花的众多家庭作坊式小公司中脱颖而出。

等到珠江路第一个地标式建筑数科大厦落成,宏发科技直接租下一整层,并拿下两个知名品牌的省级代理,俨然成为桂城本地最大的电脑公司。

杨春光也属实风光了几年,可惜后来摊子越铺越大,又要搞什么多元化发展,结果屡屡受挫,为了帮他,他那个当行长的老子也一再违规贷款给他用,最后父子两个落得个双双入狱的下场。

现在的杨春光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也是周严当下唯一能想到的,比较靠谱的“金主”。起码让光子帮忙,从银行贷一百个,应该有很大希望。

至于要不要拉着光子一起干,则只能是看他自己的态度。

在这个经济开始高速增长,GDP每年增幅达到两位数的年代,每个创业的年轻人似乎都感觉放眼望去,皆是财富, 似乎没必要赌一个时间跨度较长,又看起来没有证据支撑的机会。

。。。。。。

三个人说笑着下楼,上了表姐那辆蓝色的小赛欧。

坐在后座的周严拿着座椅上的天线宝宝公仔揉捏着,调侃陆嘉琪:“我的陆姐姐,我听说你才是老板来着,你这个老板,蹭员工的房子住,还蹭员工的车子,真是黑心啊!”

“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你姐是股东,我们公司除我之外,唯二的股东之一,以为和你一样,当个小职员还天天被欺负!”陆嘉琪说的理直气壮,还顺带鄙视一下周严。

“有眼不识泰山,老姐,你居然还是股东?我怎么不知道呢?”周严很惊奇,他是真不知道原来表姐还是这家知名论坛的股东。

岳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周严:“我不知道费了多大劲,才说服爸妈把我的嫁妆预支出来,你以为容易!”

“哈哈哈,我都没听说过,嫁妆还有预支的,你是哪来的自信,自己能够嫁出去呢?”

岳晔没接周严的话头,接着笑:“你陆姐姐有车,不过,一个在高速上,时速开八十都要紧张到出汗的人,你觉得适合开车吗?”

岳晔的车技倒是非常不错,这个时候,路上也没有那么多的违章摄像头,看着岳晔操控着车子,很彪悍的在车流中钻来钻去,周严感觉,对这个表姐,似乎也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车子停在数科大厦路边,周严打个招呼下车,陆嘉琪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严站在路边,点上一支烟,看着表姐的车子开走,顺便看着周围的街景。

珠江路还没有拓宽,路边高大的梧桐,像一个个高举手臂的巨人,沿街两侧,是一家家居民平房改成的商铺,挂着各种科技公司,电脑公司的招牌。

兜售光碟的人把纸箱子摆在路边售卖。

周严以前在这里买过好多爱情动作片。

周严走几步,把抽了几口的烟扔进垃圾箱,旁边一个看自行车的大妈诧异的看着他。

周严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你可以随意扔烟头也没人在意的年代,真好。

按照记忆,坐电梯上九楼,出电梯就看到对面墙上“宏发科技公司”的大字,居然还有两个保安,笔直的站在两侧。

“艹。这货现在就如此骚包吗?似乎都没什么印象了!”周严在心里骂着。

说明来意,保安带着周严穿过长长的办公区,走到最里面挂着总经理办公室牌子的大门前,示意周严自己敲门。

敲敲门,也没等里面回应,周严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杨春光睡眼惺忪的正从长沙发上站起身。于是便笑道:“到底是大老板啊,工作时间可以睡觉!”

杨春光见是周严,倒也没矫情,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笑着说:“刚才玩了一会帝国时代,忽然就困了,小小的眯了一下。你坐着,我去洗把脸。”

周严在宽大的老板桌前坐下,心里那种不确定的感觉忽然就消失了。

那种因为时间的跨度和记忆的模糊造成的疏离感,在见到本人的一刹那,就被老友重逢的喜悦代替。

洗过脸的杨春光回来,拿着一个纸杯子给周严泡茶,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问:“前几天怎么回事,忽然说你失踪了,阿姨还打电话给我来着。。。。。。

咦,你手怎么了,你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车子沿着珠江路向西行驶两公里左右,转上还未完工的城西快速路,没多远就看到路边立着一块蓝底白字的铁牌子,上面写着“开放的板桥欢迎您”。

“再往前就都属于板桥镇了?离市中心也太近了吧?”杨春光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疑惑的问。

一眼望去,满眼的荒草地,连周严都有点不确定,谁能想到,离着繁华的城市中心,直线距离不足三公里的地方,竟然就是几乎不见人烟的荒郊野地?

又向前开了几分钟,周严确定道:“应该是没错,这里就是板桥镇搞的那个什么产业园了,你看路面硬化都做过的,肯定是镇政府做过一点基础投入,结果产业园没批下来,就扔在这里了!”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杨春光按照周严的指引,把车子左转,驶上一条沙土路。

周严在脑子里,不停的把后世的滨江新城与眼前的位置做着对照。

金融街,美食广场,豪宅区,那些记忆里的繁华,现在还是荒草,废弃的鱼塘,以及一些简易围墙。

一辆吉普车在他们前面出现,然后转向,一头扎进草地中,轰鸣着冲向江边,应该是来江边钓鱼的人。

“卧槽,我想起来了,上学的时候,我爸还带我来过这里买野生的刀鱼,那时候这边住着好多人的,除了种地的,还有专门跑船打鱼的。”杨春光用手拍着方向盘道。

。。。。。。

“停车停车!”在一处铁网围着的地方,周严示意停车。

如果记得没错,这个区域应该就是奥体中心的位置。从这里再向西,就是日后桂城最有名的豪宅盛世华庭,开盘价达到八万/平米。

两人下车,面前的铁丝网上面挂着一块铁板,上面用油漆潦草的写着“长达石材厂,业务电话139xxxxxxx”。

铁丝网里面,有几栋蓝色彩钢瓦屋顶的简易房,一个老头蹲在房前的空地上,正在给两只狼狗喂食。

杨春光疑惑的看着周严,用眼神示意,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吗?

“你看这一片地,左青龙,右白虎,聚宝盆在中央,绝对是以后最值钱的地方!”周严用手指掐算着,高深莫测。

杨春光一脸黑线:“阿严,我感觉我爸在吹牛逼这个领域,应该都不如你!”

周严哈哈大笑:“可不能这么说,毕竟那是你亲爸,我。。。。。。最多算是你义父!”

躲开杨春光踢过来的一脚,周严走到铁丝网前,朝着里面的人喊:“大爷!大爷!和你打听点事儿!”

老头疑惑的抬头看看,确定周严在和自己说话,才慢悠悠的站起来,拍了下开始狂吠的狼狗,走过来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周严拿出烟,从铁丝网的空隙中递给老头,笑着问:“大爷,您这个石材厂,现在能加工石材不?”

老头接过烟点上,上下打量打量周严,看看周严身后停着的车,才道:“你们要买石材?这里没有,厂子还没建起来呢。不过老板在徽省宣城那边有个很大的厂子,你们要是买石材没问题。”

“老板是徽省的?”周严试探着问。

“不是徽省的,就是我们板桥镇的人,我是他叔,帮他在这看着点!”

说着指指四周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就是有点建材还没拉走。你要是想买石材,我帮你打电话,他家离着不远,一会儿就能到!”

“哦,这样啊,不瞒您说,我们吧,其实想要这块地方,能不能麻烦你给老板打个电话问问,如果他有意思卖这块地,我们见一下,怎么样?”

“这样啊,你要买这块地?这块地好大呢!”老头用手四面比划一圈,示意这个厂子的地很大很大。。。。。。

得到周严肯定的答复才说:“那你们稍微等一下,我这就打电话让他过来!”说着就小跑去房间打电话。

没几分钟,又跑出来,对周严和杨春光说:“老板说他马上过来,几分钟就到,要不你们进来等一会?”

不用不用,我们在这里等就好,不是很快来吗?“

“是的是的,几分钟就能过来!”老头紧忙点头,

杨春光凑到周严耳边小声说:“怎么这个看门的看着比老板还着急的样子呢?”

“这说明连看门的都觉得这块地没用,巴不得有人接手,对我们来说算好事儿吧!”周严说。

果然,一支烟还没抽完,一辆银灰色的捷达车卷着一路的尘土,停在了周严他们的车子旁边。

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下车,热情的边走边打招呼:“两位老板是要买厂子的吗?”

周严迎过去,主动和中年人握手:“您是这个厂子的老板?我们想看看您这块地方。”

说着给中年人介绍杨春光:“这是我朋友,我们一起的!”

杨春光拿出名片,双手递给中年人:“这位老板怎么称呼,我们对你这块地有点兴趣,能谈不?”

中年人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面露喜色道:“我姓杜,杜红兵,两位老板想买我这块地,可以谈啊,你们也看到了,这块地一直没怎么使用,压着我几百万资金在里面呢!”

“我来给两位老板简单说一下情况。。。。。。”

从杜红兵口里得知,杜老板是兄弟两个,一起做石材加工起家,这几年赚了一些钱,几年前,一个在镇政府当领导的亲戚向他们透露,镇里面要搞一个新型材料产业园,已经报批立项。

在这个产业园建厂的话,不但有前三年免税,后五年税收减半的政策扶持,而且地价会非常优惠。

兄弟两个一商量,觉得在园区建厂能有税收减免,而且还能帮助在镇政府当领导的亲戚完成招商引资指标,一举两得,是个好机会。

于是掏空家底,又贷了一部分款,各自拿了一块地,准备建新厂,大干一番。

“你们看,我这块地,有七十亩,再往南走一段路,我弟弟在那边还有一块五十三亩的,也荒在那里没用。

我们当时是八万一亩的地价拿的,砸进去近千万,结果最后什么园区的,也没搞成,可把我们害惨了,别的不说,一年光贷款的利息,就几十万,我都是在徽省那边赚了钱,再朝这里填,无底洞啊,太坑人了!

杜红兵一脸的无奈和。。。。。。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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