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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小说

兔紫月上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龚西成很重视这件事。连夜召集了自己一系财力雄厚的下属,当晚为南淮府难民施粥搭棚、登记造册,三天后命属下带着第一批南淮难民和大量物资回乡,重建家园。除了南淮府,以余阁老为首的渔水府一系,紧跟其后,组织鱼水府难民离开上京。…慈安殿内。太后面容严肃的坐在首位。宋国公也一脸不高兴。林清远刷的一声打开地图,跪在下手不卑不亢:“太后您看,三江九河之地共有五大常年决堤水系,漫灌周围十二座府城、百万顷土地、一千万人口,即便夏朝国库充裕,出手治理也困难重重,而一旦年限过长,上下线条拉宽,中饱私囊、徇私舞弊便不可避免。可,如果分而治之则不然,一个官员,或者说一系官员分包一片水域,落实具体责任,降低朝廷运作成本,减少银两经手官员,让送出去的银两最大限度用...

主角:宋初语林清远   更新:2024-11-06 09: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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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初语林清远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小说》,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龚西成很重视这件事。连夜召集了自己一系财力雄厚的下属,当晚为南淮府难民施粥搭棚、登记造册,三天后命属下带着第一批南淮难民和大量物资回乡,重建家园。除了南淮府,以余阁老为首的渔水府一系,紧跟其后,组织鱼水府难民离开上京。…慈安殿内。太后面容严肃的坐在首位。宋国公也一脸不高兴。林清远刷的一声打开地图,跪在下手不卑不亢:“太后您看,三江九河之地共有五大常年决堤水系,漫灌周围十二座府城、百万顷土地、一千万人口,即便夏朝国库充裕,出手治理也困难重重,而一旦年限过长,上下线条拉宽,中饱私囊、徇私舞弊便不可避免。可,如果分而治之则不然,一个官员,或者说一系官员分包一片水域,落实具体责任,降低朝廷运作成本,减少银两经手官员,让送出去的银两最大限度用...

《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小说》精彩片段


龚西成很重视这件事。

连夜召集了自己一系财力雄厚的下属,当晚为南淮府难民施粥搭棚、登记造册,三天后命属下带着第一批南淮难民和大量物资回乡,重建家园。

除了南淮府,以余阁老为首的渔水府一系,紧跟其后,组织鱼水府难民离开上京。



慈安殿内。

太后面容严肃的坐在首位。

宋国公也一脸不高兴。

林清远刷的一声打开地图,跪在下手不卑不亢:“太后您看,三江九河之地共有五大常年决堤水系,漫灌周围十二座府城、百万顷土地、一千万人口,即便夏朝国库充裕,出手治理也困难重重,而一旦年限过长,上下线条拉宽,中饱私囊、徇私舞弊便不可避免。

可,如果分而治之则不然,一个官员,或者说一系官员分包一片水域,落实具体责任,降低朝廷运作成本,减少银两经手官员,让送出去的银两最大限度用在河道治理上,可减轻国库负担,安置各地流民,造福后世百姓,是太后娘娘万万年的功绩。”

“哼!还给他们封了个神仙当当!”

林清远不否认,好处不到位,谁肯去倾家荡产。生来荣耀、死后流芳,人人不能免俗:“回太后,若是龚大人死后真封神仙了,身为推动、默认此事件的您是不是可以另辟天庭,封一方神主?若是不能封神仙,太后又有何担心的?”

太后闻言心里一阵起伏,合着成不成她都不吃亏。再看眼下面跪姿虔诚的准侄女婿,又找不到这件事不好在哪里,但就是心中郁结,一帮老奸巨猾的东西:“他们倒是能贪!平日哭着喊着拿不出银两,这时候都能修渠了!”

林清远悄悄看太后一眼,方和气拱手:“天下银两皆为国银,大夏财物都归太后,银两暂时放在哪里、暂居谁家,有什么可在意的。”该在意的是怎么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思拿出来。

太后怔愣了一下,顿时被气笑了,她老人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意思的观点,贪官都不敢这么说 !但侄女婿确实让这些人贪的都吐出来了,并且吐的心甘情愿。

更惭愧的是,她自己的寝陵也修的倾家荡产,怎么会不懂臣子对修墓的热情,别说倾家荡产了,举债都得把灵验的水渠修的坚不可摧,这些人还怕百年后冲了自己的仙庙呢!

而且:“清远,你看哀家是不是也修一段?”图个彩头。

林清远看太后一眼又看太后一眼,急忙指着其中的一段:“太后和皇上选可扼住另三省气脉的中段?”耗资巨大,他为三大系留的,就是恩泽的流域少,不好分神仙庙,他一直没敢应,担心事没成,他们先为了一个没影的神位斗起来。

太后看了看,觉得位置尚可:“就它了。”皇陵停两年,若是去的急了,也有个暂居的小省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洪福齐天,千秋万代!”

“行了。”也算利国利民的好事,懒得追究他责任。

德公公见状笑了,他等半天了,现在才敢插嘴:“太后,郡主还在外面等着呢?”

林清远背脊立即跪的更直。

太后见状嗤笑一声:“还怕哀家吃了她的心头肉。”

林清远闻言,尴尬的耳朵通红,他和郡主没见过几面,实不该用如此亲昵的说法,对郡主不好。

“让她进来吧。”

宋初语来的很快,后面跟着不断赔不是的宫女,她们不是故意的,是太后不让郡主进来,给她们十个胆,她们也不敢得罪郡主。


宋初语看他一眼,这些事林清远不应该没有考虑过,但他做不合适,她就做了,宋初杰要动,宋初杰身边的人更要动,蛇鼠一窝:“算了,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了知道怎么说吧?”


“小的……染了风寒,今晚没见过任何人。”宋贰嘴唇苍白,瑟瑟发抖。

“再敢帮二爷物色人,我就让你在京兆府尹的大牢里被老鼠啃干净!以后你家二爷想出去玩,你怎么说?”

“二……二爷,没有货……”

“错了,你就让人——”宋初语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宋贰脸色惨白,像死了一样,他不敢,他不敢。

“怕什么,做隐秘点,不试试他加注在别人身上的怎么知道他做了什么?你说是不是?”

宋贰吓的慢慢的往后爬,郡主可是二公子的亲妹妹……

如果不是亲的,宋初语早让宋初杰死一百回了:“你放心,明晚我找宋达也这么聊聊,他会帮你的。”

宋贰如坠冰窖。

“行了。”宋初语起身:“送他回去。”

“是。”

宋初语擦擦手,她明白,她就是给宋初杰身边换了人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不如让他身边的人盯着他,时时刻刻约束他所有的行径。

但这些毕竟是下人,有些事他们不方便做,可宋初杰的事迫在眉睫!不行了就再养两条狗,看到他调戏妇人,立即往关键地方咬,不信掰不正他那些臭毛病!

她是可以做的再直接一点,比如,不委婉的对宋初杰动手。

可是父母在……她母亲对她宽容,对二哥同样宽容,她老人家宁愿看着国破家亡也不想看到他们兄妹自相残杀,愚昧又赤诚。

……

宋初语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你们就别进去了,免得吵醒老爷了。”

“是。”

宋初语轻手轻脚的进去,刚要拆头上的发钗,就见林清远一动不动的坐在床头看着她,吓得她赶紧拍拍胸口,缓解了好一会,才把最近的烛火点亮。

林清远见状,也不敢动了,怕吓到她。

“怎么还没睡,马上要上衙了,一晚上没睡?”她跟庄嬷嬷说了,不让林清远等她。

林清远精神还好:“睡不着而已,事情处理好了?”

宋初语拆着头上的碧玉钗环:“嗯。”

“饿了吗?”

林清远不说还好,一说,确实有点饿了。

林清远起身,吩咐厨房准备些清淡的吃食,走到她身边帮她拆头上的珠翠。

“让微蕊来就好。”

“左右我也无事。”林清远看着她摘耳坠的举动,突然有些愧疚:“二哥的事我处理的是慢了些,我……”

宋初语打断他,轻轻握住他的手:“这件事怎么能怪你,他什么样我心里清楚,他也该有个教训。”

林清远却觉得如果自己做的再快一点,让二哥老实一点,郡主就不用亲自出手。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两兄妹,有些事她不方便直接出面,就需要他雷厉风行一些,是他考虑不周。

宋初语觉得林清远是妹婿,宋初杰又是自己娘家人,做的狠了不合适,很多时候便不方便动手,还是她多处理一些比较好。

宋初语不经意看到镜子里他的神色,忍不住笑了:“怎么了?”落寞什么?

“没有。”林清远将朱钗放下,又拆下一颗蓝翠,她的头饰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丰富。

如果不是娶了郡主,他大概一辈子也分不清,整幅头面该有108件配套,还是68种款式。

宋初语无奈,她觉得他做的很好,可自己的事并不都需要他处理。

她就算不出仕,也没想过完全依赖谁,但又不否认,有林清远在,她会放心很多:“我二哥被家里惯坏了,若是放任不管,早晚会出事,我不希望因为他这点小事让你不高兴,而且,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二哥的事尽心尽力,所以,如果有话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好吗?”

林清远看了她一眼,见她目光坚定、纯粹单纯,心中不禁自嘲,看来他也并不是无欲无求,到底是希望她依赖自己多一点,好证明他尚有丝用处。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误区。

林清远平复下挣扎了半宿的心神,抬手替她摘下另一边的耳坠,落在掌心,红欲滴血:“是我狭隘了。”

宋初语笑着靠进他怀里:“不,你无限广袤。”其实有件事她一直没说,上辈子,谁想让安国公府名存实亡,康睿又在架空岳家上起了怎样决定性的作用,这种事,只要想一想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可兄长已经如此,子女又到了婚嫁的时候,她像被捆住翅膀的雀鸟,不瞎也得装瞎。

如果上辈子,康睿做到林清远做到的,力挽大夏半壁江山,真的庇护了宋家兴亡,她怎会介意区区一个嫂子是不是他娘子的事。她多不懂事才会将自我恩怨凌驾于国仇、家兴之上,可到底,他才是罪魁祸首,他所谓的维护、所谓的尽力,都是他自己往上爬的工具,才会让他的歉意显得苍白又恶心。

林清远笑了,不知道她怎么每天都能变着花样夸他。

“当然是因为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了。”

林清远让她去洗漱。

“那你要说你没有不高兴。”

“我真的没有不高兴,就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多。”不够好。

“头低一点。”

“嗯?”

“低一点。”

林清远弯下身。

宋初语捧住他的脸:“我们清远最好,有你陪在我身边,我觉得非常开心,再说了,你到底是女婿,你若是动我哥一根毫毛,你看看你丈母娘怎么煽风点火的讽刺你,我动手就不一样了,她顶多骂我一声小兔崽子、搅家精,骂完过两天还得给我说好话,求着我回去,你行吗,恨上你都有可能。”

林清远将下巴完全陷入她手心,像从洁白睡莲上结出的寄生果,他依附着她得到了所有,她却不觉得她是供养者:“娘才舍不得说你。”

“所以,不要不开心了,你不知道上次我回家见到我哥老老实实在家里多惊讶,我们清远很厉害的。”

是你给的机会,林清远慢慢低头,唇瓣触碰到她的手……

微蕊端着饭菜进来。

林清远骤然站直,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已经摘好了,吃……吃点东西再睡。”

宋初语哭笑不得:“微蕊,你下次进来能不能敲敲门。”

微蕊冤枉,她是贴身大丫头,守在主子床边伺候的人,就是主子床第间的事她都该知道的七七八八,什么事是她不该见的,就老爷矫情。

他只是还不习惯,给他点时间。



宋初语见林清远跪在地上,心里一阵不满,他做错了什么!为百姓好的事都是他的错了吗!他不管难道就对!

宋初语立即掀开裙摆跪在他身边:“姑姑,这件事是我的主意,您要怪就怪我!”

太后如果不是确定她灵台清明,都要怀疑林清远给她下了迷魂药:“那你主意出的不错。”

宋初语愣了一下,顿时懂了,急忙起身向台上的姑姑走去:“姑姑,是侄女不好,冤枉姑姑了,侄女就是太急,太担心他了。”她想让他不思不虑,享尽荣华,想不到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又做了他认为对的事。

还是他,一心记挂着苍生,她又为他不值,苍生中几人记得他,所以一时急了:“姑姑,我不好,自罚十篇《资治通鉴》。”

“你说的?”

“一言九鼎,姑姑真好,换做别的上位者林令史就惨了,林令史还不谢谢太后,你就是生在开明的太后年代,否则就你这越俎代庖的行为,小命都没有了。”

林清远立即跪好:“微臣感念太后,太后圣德无量,福寿绵延。微臣……谢过郡主,郡主万福。”

“姑姑,不如也让他修一段,修不好了您看他笑话。”

宋国公用力咳嗽了一声。

“爹爹,您嗓子不舒服吗?”

宋国公何止嗓子不舒服!林清远修渠谁掏银子,还不是安国公府,他还想修一段!没修两段的银子。

宋初语觉得她爹无理取闹:“爹,您祖地上京!?操三河的心干什么!”谁家把祖祠修外府去,惹人笑话。

安国公不管,他就要修,还要给自己的神仙像铸金身,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再说,万一死后龚西成真有百姓香火,他没有,丢不丢鬼脸。

更不要说如果他龚西成因为香火旺盛,阎王真封他个官,自己都没鬼脸出门。所以,他必须修一段,他要修不成谁也别想修成!

宋初语知道自家老爹钻牛角尖的本事:“行,在林令史老家修一段!”

林清远瞬间看向安国郡主。

“我凭什么去他老家!不去!”平白给这小子在家乡扬名。

“他不看着你,你听不懂当地语言!别人家许愿,你愣是一个字不认识,乡亲们别觉得你不灵把你拆了!”

安国公觉得对啊,顿时觉得死了以后就靠女婿了,赶紧上前把女婿扶起来:“小林,你就是太客气,都是一家人,别动不动就跪,太后不计较这些。”

太后觉得这兄弟蠢透了,如果不是战场上有两把刷子,要他何用!“行了,行了,都别在我面前晃了,看到你们来气,退下吧。”

“太后才不是,侄女看到您就觉得亲切、想您,从来不生气。”

“赶紧走,嘴甜也不给他升官。”

……

出宫的大道上,林清远第十次看向郡主,她……

安国公再次将人拉过来:“你觉得苏江府修起来真的不难?”

“不难。”

“得多少银两?”

“五万两?或者更少。”

那是不多。

林清远第十一次看向郡主,她是为他争取的吧,她也是听说他被太后传唤进宫所以赶了过来?她担心他?

安国公再次把准女婿拽自己这边:“你们府多少人口,是不是不如其他府人口多?”

“国公爷可以再定点休养生息的政策,不出十五年人口翻一番。”

“对呀。”就苏江府那地方,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都真金白银给他们修河渠了,为什么不能干预当地行政!

林清远看向郡主,她穿的也讲究,紫色金线华锦配……


林清远没有怪郡主的意思,只是提醒她,以后做事,多问问,也不担心自己有不轨之心:“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在他这里是了不得的大事,在郡主那里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用替我找补。”她该过问婆婆的。

林清远看着她晃动的耳环,突然想伸手摸一摸那明润的色泽,是不是如想象中一般触感冰凉。

“放心,我不是庶出。”

“我没有……你说。”

“我母亲是那个人的正妻,但我母亲出身不好,当年那边身体不好,有一大师给那人算命,需要一个命硬的人压一压他的薄气,母亲八字刚好合适,于是他们家买了母亲回去,可那边嫌弃她出身不好不太接受她。后来那个人身体好后,娶了心仪的女子,便把我和母亲放在了庄子上。”

“我从小在庄子上长大,本来也很好,但那个人家里的夫人不太喜欢我和母亲,找人对我母亲和我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我母亲就疯了。”地痞、流氓、山匪。

那里说是庄子,却都是旱地,十分荒凉,是流放人的聚集地。他母亲……

宋初语慢慢靠近他,欲将他揽在怀里。

林清远突然抬头。

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又尴尬的放开手,坐回原位。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现在怎么害羞了,不争气!宋初语鄙视刚才不够干脆,硬把他脑袋按自己肩上能怎么样!

林清远轻咳一声:“你不用担心,我娘大多时候很正常,但受到刺激会有一些非常过激的行为。”

宋初语见过,她后来没有疯因为康睿不值得:“那娘一个人过来?”

“不是,我有几个朋友护送她一起过来。我那几个朋友出身有点不好。”既然说了一块说了。

宋初语疑惑:“怎么不好?”

林清远掀掀眼皮看她片刻:“是山匪。”

“哦。”宋初语被看得莫名其妙。

林清远更觉得郡主莫名其妙:“他们是寇你不问问?”

问什么?他既然把母亲交给了对方,说明他认同对方,他认同的人,自然不会差:“对了,那边你是不是不联系了?”

不问?“没有联系过。”

“城西那次对你动手的人,是那边的人还是你的仇家?”

“应该是那个女人。”

“你父亲新娶的女子很有身份?”

“苏江府太守的女儿。”

“那是可以只手遮天了,要不要我让姑母撤了她父亲的职?”

林清远险些被她的话呛到,其实……咳:“我母亲来了,我会看好她的,你不用担心。”

“你怎么看,我让太医给娘看看,再从我母亲那要几个有经验的婆子过来伺候着,我母亲身边有几个懂药理会功夫的,也方便照顾。”

林清远心中微动,这样的下人不好养,她竟舍得给了他母亲:“夫人,费心了。”

月色染了霜花。

小蚊子悄悄推开书房的门,给房间添炭。

林清远听到动静抬头,放下毛笔,看看天色:“什么时辰了?”

小蚊子神色恭敬,再没有以前趾高气昂的样子。

谁知道他不过是陪落魄书生玩小书童的游戏,竟然真成了‘大人’的书童。

可他不识字,这里有那么多认字的下人,他怕大人嫌弃他,不要他了:“回大人,太阳落山好一会了。”小蚊子声音越来越小,他还没有认清时辰表,大人肯定不要他了。

林清远想到了郡主,她说,他既然上来了,就依照他的意愿来;她说,她会照顾好他的母亲,她的手握住他时的诚恳,她今天在安国公府护着他的神色……


晨光照在破庙折断的木梁上,鸟鸣虫醒。

林清远睁开眼,梦里一双素手,捏着折扇,挑起他的衣襟,‘你配吗?’

配吗?

林清远从房梁上跳下来,清水糊在脸上,让自己清醒清醒。

距离他太远,梦一下都奢侈,远不是他该想的问题。

庙门吱呀打开。

一个穿的比林清远还破烂的小孩,仰着头站在他面前:“你该结钱了,一百个铜板,快点!”

林清远看他一眼,毛巾扔在竹竿上:“说好一个月一结,你干够一个月了吗?七十文。”

“今天是月底,而且,是我没来吗,是我没找到你。”

“书童有不认字的吗,七十五文,不能再多。”

小蚊子瞪这抠搜的傻X一眼,穷的都住破庙了,还想请认字的书童,自己肯哄着他玩他就该谢天谢地,住在城西的,谁会读书:“七十五文,不能少了!你真给?”

“看不起谁。”林清远从摞满补丁的袖子里掏出更破的钱袋:“等着。”

小乞丐不敢置信,这个傻子真给他铜板,七十五文整整齐齐。

“愣着干什么,收拾铺盖去。”

“好嘞,老爷,您瞧好吧。”

林清远转身看着破庙大门,想起停在长亭街上的华丽车驾,确实痴心妄想,事情办完了,他该离开了。

阳光照在屋顶上,又觉得,临走前,他未必不能参加一次秋霜宴。

她会去吧。

……

曹昭不想带着林清远去:“那是什么地方,长公主的别苑。”

“你有没有请柬?”

怎么就不懂:“有,可我去了也是个添头,林兄,你知道秋霜宴去的都是什么人吧。”

“你哪来那么多话,小厮的位置给我空出来。”

曹昭想哭:“林兄,你不是去看郡主的吧?”

“我去看看你以后的对手,总不能当一辈子县令。”

曹昭立即来劲了:“你重点看谁,觉得谁能下手!”他兄弟果然没令他失望。

“再说吧。”

“你看我们要不要拉个人下水,听说秋霜宴是长公主奉太后之命给安国郡主相看夫婿,去的都是上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总有几个合适的纨绔子弟跟咱们混吧。”

林清远看他一眼。

曹昭肯定点头:“将军府家的长子,侯府的世子都是章台走马的好手。”

“是吗?”以她的年龄,确实该议亲了。

“当然,都喝过酒,别说,秋霜宴那排场,皇上选妃不过如此了。”

林清远蹙眉:“谨慎点,小心祸从口出。”

曹昭立即闭嘴。

……

安国公府内。

微蕊掀开玉帘,便见一双纤细的手慢慢离开水面,指尖一弹,泉水与花瓣跌回水中,水珠从指尖滴落,白脂如玉,一时怔愣。

宋初语看她一眼。

微蕊立即回神,暗恼自己不争气:“郡主,奴婢打听清楚了。”

宋初语接过毛巾:“都下去吧。”

“是。”

微蕊上前,捧过郡主的手,虔诚擦拭:“郡主,那日文房斋出现的人叫林清远,是外乡人。”

宋初语愣了一下,莞尔,真的是他。

……

“小厮的衣服这么难看?”

曹昭无语:“已经很好了,你看你以前穿的什么?”

“凑合吧。”

“你还凑合,你上一件都是补丁。”

……

枫叶如火,铺满了京郊别路。

银杏漫黄,似灿灿锦绣前程。

天还没亮,长公主府别苑外已车水马龙。

迎来送往的管家仆妇络绎不绝。

曹昭坐在马车上,忍不住整理下衣冠,他现在也是半个官场人,要脸:“进去了跟紧我,别走丢了。”

林清远放下窗帘,不愧是京郊东山,此地别苑林立,世家庄园一座连着一座,果然穷奢极侈名不虚传。

马车停下。

曹昭深吸一口气,有点紧张,他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怎么能不紧张,平时都是和二世祖们狎戏:“你看我发髻歪了没有?”

林清远直接扶他下车。

“身份,身份。”

别苑外场地广阔,正院大门全部打开,可容纳八辆马车同时出入,六头石狮子威风凛凛,庄严肃穆,来往的人群,环珮绫罗,富贵荣华。

不见枯骨、残垣。

“曹昭兄?”

“沈兄。”曹昭挺起胸,以前沈厚山哪里肯搭理他,现在也称兄道弟了。

“一起?”

“沈兄请。”

“听说曹兄已经定了去处?”

“小地方,沈兄呢?”

“我爹让我在翰林院待几年再看,你知道新科状元吗?他定了,也是翰林院。”

林清远不意外,翰林院是个好去处,只是现在摄政的是皇太后。

“他来了没有?”曹昭还没见过状元:“听说他出身不太好?”

沈厚山压低声音:“传喜的人去时,状元还在酒楼打下手。”

“那出身是真一般。”曹昭说完,想到自己旁边出身更一般,却闹的科举鸡犬不宁的人,立即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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