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么。”
詹姆斯走到尚白身后，身体微微前倾，随便地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屏幕。
他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尚白肩上，完全地封住了尚白所有可能的退路。
“告诉我，尚，你在找什么。”
尚白从詹姆斯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捕食者用利齿衔住了脖子，似乎下一秒自己就会血溅当场。
让人不禁生出一种面临死亡的恐惧。
搭在鼠标上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詹姆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握住了尚白的右手，有些粗糙的指腹隔着皮肤摩挲着手腕处脆弱的血管。
“为什么不说话。”
詹姆斯掰着尚白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直视自己，眼底的绿色翻滚着，浓郁得似乎要滴出墨来。
“你不信任我，是吗，你还在怀疑我。”
“并不是，”尚白看他有点激动，脖子微微后仰，尽可能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罢了。”
他说得很含糊，并没有掩饰自己在面对詹姆斯时的紧张。
詹姆斯：心理学（暗投）90/59 普通成功
咸淡：尚白，你可以投一个心理学。
“科楞楞~”
尚白：心理学（暗投）76/56 普通成功
尚白听着骰子落地的声音，原本急促的心跳渐渐平复，眼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詹姆斯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很久，才放开了对尚白的钳制。
“我说过了，科尔的事只是一次意外，医院方面会赔偿他的。”
尚白因为詹姆斯态度的突然缓和暗暗松了口气，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
“我很想相信你，詹姆斯，但……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见过足够多的案例，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相信你。”
“人的颅骨不是鸡蛋壳，不会因为普普通通的磕碰就碎得稀巴烂。”
面对尚白突如其来的质问，詹姆斯神色一滞，许久，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主动地后退半步，态度似乎是有些松动。
“尚，我大概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但是你应该也意识到了吧，在这里，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我有自己的计划，你最好不要来阻碍我。”
詹姆斯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里藏着一些尚白看不懂的情绪。
他虽然不清楚詹姆斯为什么没有直接将自己抓起来，但也知道这个人可能仅仅是因为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罢了。
“你的计划？”尚白挑了挑眉。
“我倒是想听一听你打算怎么做，毕竟你已经掌控全局了，不是吗？整个精神病院现在都受你控制。”
“但是有一点，詹姆斯，我很好奇，你现在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詹姆斯见他不肯退步，并没有感到意外或是愤怒，似乎早就预料到尚白的反应一般，缓缓地开口道：“我在等一个机会。”
他看着尚白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人类的包容心和同理心是有限的，我只是想要帮助他们理解罢了。”
尚白因为他阴森的目光打了个寒颤，心里冒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尚，原本我是最看好你的，不过现在显然是不行了。”
詹姆斯目光遗憾地看着尚白，他指了指自己手腕处的手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尚白一开始并没有理解詹姆斯的意思，直到他再次听到咸淡的声音：
咸淡：尚白，进行一次体质检定。
因为精神紧绷而被忽视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尚白用力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手背青筋暴露。
一股难以抑制的狂乱在尚白的脑海里肆虐着，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现状。
“科楞楞~”
尚白：体质检定55/48 成功
1d3=2，尚白san值-2。
1d6=1，STR+1。
狂躁感持续了一段时间后迅速退去，尚白趴在桌子上喘着粗气。所幸这次体质检定成功通过，他的身体并没有发生更多的异变。
大脑的眩晕感还没有退去，尚白突然感觉头皮一紧，被迫抬起头来向后仰着。
詹姆斯抓着尚白的头发，手指在他的眼眶边轻轻地描摹了几下。他看着尚白那仍然是白色的巩膜，语气有些遗憾。
“运气不错，尚，不过下一次呢，以后呢。”
他轻声地说着，眼底带着森然的笑意。
“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和我一样，然后，你就能够理解我了。”
詹姆斯将尚白带回宿舍房间里，但是却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
[虽然不清楚詹姆斯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现在已经不符合他的要求了。至于这个要求是什么……]
“已经很晚了，尚，早点休息，明天见。”
詹姆斯将尚白送到门口，嘴角勾起一丝愉悦地弧度。
“希望明天的你还能这样清醒地面对我，我还挺期待看到你发疯的样子呢。”
尚白看着詹姆斯离开的背影，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咸淡：你还好吧。
[谢谢关心，已经快要被吓死了。]
尚白给自己推了一针缓和剂，躺在床上装尸体。
直到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尚白才缓缓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手机一看，是劳拉发来了两条短信。
短信1：我们在调查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危险，大家不要到东楼去，里面有大量的感染者。在逃跑的过程中我们和珍妮不幸走失，现在暂时联系不上她。
[珍妮？咸淡，她应该不会有事吧，毕竟她可是我们的雇主。]
咸淡：这种事实在不好说，毕竟他们也只是模组里的普通人。不过你们的任务也不要求她活着，就算她死了，对任务影响也不会太大。
尚白听到咸淡的回答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继续往下看去。
短信2：据我们观察，被感染的人似乎无法离开这家精神病院。具体原因还不太清楚，但如果我们要向外界传递信息，最好不要出现全员感染的情况。因为一旦被感染，就无法离开。
尚白看着这条信息，下意识地反手摸向自己的后背。
[无法离开……这就是詹姆斯仍然留在这里的原因吗。]
尚白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并没有睡意。
[感觉已经触碰到了真相的边缘，但是又缺少最重要的那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詹姆斯和科尔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着密切的联系。]
咸淡：或许吧。尚白，你睡着了吗。
尚白：……这话怎么有点耳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