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项念念吴默的其他类型小说《锦衣卫先生你烟掉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暮雨潇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厅正中央那汉白玉做的接待前台空空如也,只有背后的一幅巨大的琉璃屏风孤立在那里,那琉璃屏风上画的是《清明上河图》,十分雅致,也价值不菲。听说凤凰集团所在的凤凰大厦随处可见价值不菲的古董和艺术品,果不其然,大厅的墙上挂着的居然是齐白石的真迹,齐白石的作品现在是有市无价的,他们也就很朴素的挂了两幅而已。这样豪的写字楼,必须得要二十四小时安保的。“我们是徐警官的朋友。”白起宣开门见山的说。“哦,你们坐着等他们一会儿吧,我给你们倒杯水。”小伙子还挺热心。两人随意的跟他攀谈了起来,得知这个范畴很喜欢画画,什么中国水墨西方油画都能来上几笔,虽然只上了初中就出来打工了,但是心中一直有个成为画家的梦想,这才进了凤凰集团来当保安,想着这样就离艺术更近...
《锦衣卫先生你烟掉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大厅正中央那汉白玉做的接待前台空空如也,只有背后的一幅巨大的琉璃屏风孤立在那里,那琉璃屏风上画的是《清明上河图》,十分雅致,也价值不菲。
听说凤凰集团所在的凤凰大厦随处可见价值不菲的古董和艺术品,果不其然,大厅的墙上挂着的居然是齐白石的真迹,齐白石的作品现在是有市无价的,他们也就很朴素的挂了两幅而已。
这样豪的写字楼,必须得要二十四小时安保的。
“我们是徐警官的朋友。”白起宣开门见山的说。
“哦,你们坐着等他们一会儿吧,我给你们倒杯水。”小伙子还挺热心。
两人随意的跟他攀谈了起来,得知这个范畴很喜欢画画,什么中国水墨西方油画都能来上几笔,虽然只上了初中就出来打工了,但是心中一直有个成为画家的梦想,这才进了凤凰集团来当保安,想着这样就离艺术更近一步了。
听说项念念是开画廊的,范畴更热心了,扭捏着问她“姐姐,能不能给我一张你的名片?”
项念念给了他一张名片。
他满心欢喜的拿在手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十三号画廊,好酷啊。”
“有时间就过来玩啊。”项念念说“我们画廊里头都是年轻人,不用太拘束。”
白起宣听了这句话很受用,嗯,是的,他老人家也是年轻人哦。
范畴告诉他们,这栋大厦有很完善的电子安保系统,因此值夜班的保安并不多,后面和两个侧门都落了锁铜墙铁壁包着,所以只有监控室里一个人和大门这边两个人而已,人数虽然少但是集团引进的是美国国防安全级别的安保系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
范畴颇为自豪的说他们这大厦里可是从未丢过东西,苍蝇都进不来一只的。
今天跟他一起值班的那个人中午吃坏了肚子临时请了假,所以就他一个人在这里顶着。
至于四楼,范畴肯定的说这栋大楼没有设置四楼,十三楼也没有。
项念念擦了一把汗,谢蔓菲形容的那个有点胖胖的小保安不会真的是鬼吧。
项念念见范畴这孩子质朴可爱,不忍心讲那样的恐怖故事来吓他,正打算旁敲侧击问问他这大厦有没有死过人之类的。这时候,一声尖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范畴的对讲机立刻响了,监控室让他赶紧去巡查一下是怎么回事,监控里什么异常都没有,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先去十八楼。”白起宣说。
十八楼,徐康俊和谢蔓菲就是在十八楼,虽然这里其他楼层还有在加班奋战的人,但是白起宣直觉这声音来自十八楼。
范畴立刻按下遥控把大门的电子锁锁上,拿了手电筒要上楼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白起宣说“上面是我朋友。”
范畴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念念你留在这里比较安全。”白起宣说,谁也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万一有什么血腥恐怖画面,不太适合她看。
项念念心里有点发怵,这大厅虽然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可是一个人呆着还是很可怕的,她立刻拉住他的衣袖“不行,我也去。”她小声的认怂“我一个人呆着害怕。”
三个人进了电梯,项念念紧紧挨着白起宣,白起宣看她怕的脸都发白却还要强撑着,悄悄牵起了她的手。
“没事,或许就是有人滑了一跤。”白起宣安慰她。
项念念点点头,抬头却看见了电梯里挂的一幅版画,是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的《呐喊》。黑白的版画,扭曲的公路扭曲的人,比原著彩色的油画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心里不安,压抑。
项念念有点胡思乱想,这一声尖叫不会是这版画上似骷髅一般的人发出来的吧。她往白起宣背后挪了挪,尽量不去接近那幅画。
电梯到了十八楼,范畴带着他们直奔谢蔓菲所在的办公室,办公室的玻璃大门敞开着,他们直接就进去了。
只见谢蔓菲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地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身子不停的发抖。徐康俊弯着身子把她抱在怀里,不断的轻声安慰她。
“怎么回事?”白起宣第一个冲过去。
徐康俊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他刚刚就因为内急去了一趟洗手间,离开了半分钟不到,就听到谢蔓菲惊恐的尖叫声,忙冲了回来。
谢蔓菲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睛死死盯着落地窗外。
范畴一向胆大,同事送外号“傻大胆”,他走到窗前看了看,楼下刚好是大厦的平面停车场,现在只有项念念那台车停在那里。
谢蔓菲哆嗦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轻声说:“我刚刚……看到……看到有人坠楼。”
“没事了,没事了”徐康俊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抚她“你是最近太累了。”
“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就看的清清楚楚。”谢蔓菲更害怕了,让她感到恐惧的不单是有人坠楼,而是她明明看到有人坠楼,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康俊……”谢蔓菲抱着自己男朋友呜呜的哭了起来。
“没事了我们回家,明天我就来帮你交辞职报告。”徐康俊愤愤不平“什么狗屁公司,大公司了不起了,大公司就可以这样压榨员工的。”
谢蔓菲看着他欲言又止,她实在是舍不下这份丰厚的薪水,可是总是见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真的让她心力交瘁。
白起宣让徐康俊先送谢蔓菲回家,他们还想跟范畴多聊聊。
范畴有点懵,他进这个大厦当保安也有两年多了,从未听过什么闹鬼的传闻,听白起宣和项念念说是特意为这件事情来的,他就更懵了。
“姐,你不是开画廊搞艺术的吗?”范畴不解“怎么还管起这种事了。”
项念念心里也是很绝望的,她也只是想安静的开个画廊卖点画捡捡漏。
“呵呵,长夜漫漫,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们磕包瓜子聊聊天讲讲故事。”项念念说。
范畴从善如流,立刻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包香瓜子。
说起来,凤凰大厦也是死过人的,不过这天底下又有哪栋大厦是没死过人的呢。
“我们打算去大河乡去找丁午光的家人了解一下情况”白起宣说“徐警官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毕竟我们不是警察,很多事情做起来不太方便。”
徐康俊虽然只是个社区派出所的片儿警,但是好歹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关键时候身份拿出来唬唬普通老百姓还是可以的。
徐康俊想了想,点头说:“没问题,我最近已经申请了年假,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我想一起去。”谢蔓菲鼓起勇气说“我想一起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怕吗?”项念念问。
“怕是怕”谢蔓菲说“我就是不想一直怕下去。”
说实话项念念挺佩服谢蔓菲的,她要不是有白起宣在身边有了底气,遇到这种事基本上是能躲就躲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丁午光如果真的是缠上了谢蔓菲,她躲是躲不掉的。关于这件事情,项念念还发了个十块钱的红包咨询了一下王大荀那个神棍。
王大荀虽然对于十块钱这个面额的红包有点不满,但还是很谦虚低调的说自己只对看风水算命有心得,对于捉鬼嘛,爱莫能助。
至于王二荀,他虽然寄生在自己哥哥身上,但也不是说出来就能出来的,隔一段时间就要闭关休养的,他现在正在闭关,一百天才会出来。
这件事情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项念念把画廊的工作交代好之后,下午她就开车带着他们三个人直奔邻省的宁州市大河乡。
宁州市离东海好几大百公里,开车不眠不休要十一二个小时的,徐康俊原本提议大家坐高铁过去,车票他报销。项念念却以有车在大河乡那样的乡下地方比较方便为由拒绝了,当然,加油费还是要报销的。
事实上是,白起宣是个没身份证的黑户,根本不能去坐高铁,项念念之所以会答应帮徐康俊也是存着结交一下的心思,大家混熟一点看徐康俊能不能想办法托人搞搞关系给白起宣弄个户口身份证。
他要在这里正常的生活下去,不被抓去解剖研究或者关起来收门票,首先得是个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公民。
项念念的车是一辆白色的丰田SUV休旅车,空间挺大的,这车是她去年买的,二手车,买的时候才开过八千公里不到,二手车行的人说是4s店里的试驾车所以还很新,但是价格便宜了三成多。
谢蔓菲不会开车,而且她最近的精神状况就算会也不敢让她开的,而白起宣虽然聪明伶俐早早自学成才已经会开车了,但是没有驾照,为了保险起见项念念也不敢让他开。
所以这一路上都是项念念和徐康俊换着手开。
徐康俊还问来着:“白先生怎么不去考个驾照呢?”
“呃”白起宣想了想“没时间,最近挺忙的。”
徐康俊不好意思起来“真是抱歉,你们这么忙,我还给你们添麻烦。”
“不会麻烦的”项念念打哈哈“他是笨啊,笔试在家考了好几遍都过不了,不敢去考,哈哈哈。”
白起宣拿眼瞪她,项念念吐了吐舌头,一脸“难道我有说错”的表情。
项念念没说错,白起宣现在看简体字还是有点吃力的。
徐康俊是男人,开起车来比项念念大胆,高速上随随便便都飚到一百二,白起宣看着飞速倒退的树木和良田,有点目不暇接。
这算是他第一次出远门,说起来真的有点新鲜和好奇。
“念念,你看,那是水稻。”白起宣指着窗外一片片金黄的稻田。
“恩,水稻。”项念念打着哈欠附和。
“念念,你看,牛,好多牛。”
“恩,好多牛。”
“念念,你看,江山如此多娇。”
项念念无语。
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的谢蔓菲也忍不住笑“白先生是从小生长在东海市里的吧,城里人没见过水稻和牛,有机会请你去我和康俊的家乡,我们家乡啊春天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非常美。”
“好啊。”项念念说“有机会一定去看看。”
她转头跟白起宣低语“白先生,低调一点,不要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白起宣却转头跟她咬耳朵“念念,开心一点,轻松一点,就当出来旅游,凡事有我,别担心。”
项念念心中微微一动,才明白过来他一路上表现的这么脑残是想转移自己注意力,让自己开心一点。
她确实有点担心,不过不是担心去找丁午光的家人,而是担心自己不在东海的这几天会不会有小鬼冒出来,会从哪里冒出来。
自从开发了这个坑爹的“画皮”功能,她都不太敢出远门,想一想她经手过的画中人都走出来满地跑,那场面赶的上电影《博物馆奇妙夜》了。
想想就牙疼。
天渐渐暗了下来,因为有两个人换手,他们计划开夜车,算了一下到达大河乡大概是半夜一两点,到了之后他们可以找个旅馆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去丁午光的那个村镇看看。
项念念原本是个深度近视眼,前两年为了漂亮跑去做了激光手术,白天虽然视力正常但是到了晚上有点吃力,夜车就都由徐康俊来开。
她和白起宣两个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一成不变的黑色夜景昏昏欲睡,前面徐康俊亮嚼着超强薄荷味口香糖,眼睛精神的发亮,谢蔓菲也整大眼睛帮自己男友注意着路况。
项念念瞌睡着,很快就靠上了白起宣的肩膀,还舒服的蹭了蹭,呼吸变得均匀缓慢起来。
“啊,徐康俊,停车停车,前面有个人,有个人啊!”谢蔓菲突然尖叫起来。
徐康俊立刻一个急刹,慌慌张张的问“哪里有个人?我怎么没看到?”
谢蔓菲有点慌“康俊,你你你,我们,我们好像撞到人了。”
这一个急刹差点让项念念从座位上滚了下去,幸好白起宣及时抱住了她。她揉着眼睛,睡眼惺忪“怎么了,到了?”
“谢小姐说好像撞到了人。”白起宣说。
项念念顿时弹了起来。
徐康俊和谢蔓菲已经下车去看了,他们行驶的是一条平面县道,周围都是山,除了天上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没有一丝的光亮。
看来这个于小姐很喜欢明代,房间几乎完全复制了明代的样式,一样现代化的东西都没有,包括照明。
他们只能靠着这烛台的光亮伏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搜索。
管家年纪大了身材又胖眼神也不是很好,趴在地上就起不来了,项念念好不容易把他扶起来,忙请他回去休息,这种细致的活儿还是她这个专业人士来比较好。
管家不太好意思,但是老板有交代于小姐的房间不许再让保姆们出入,他一时也找不到帮手来帮助她。
项念念自己一个人在这一百来平米的房间里地毯式搜索了三圈,一无所获,累的直接坐在地上歇气。
修复工作一向都是这样,不只是个细致的技术活儿,有时候还是个体力活儿,以前为了找到和原画最接近的天然颜料她常常独自跑到山里去,蚊叮虫咬不算什么有时候会碰上毒蛇毒蜂什么的。
豁出命去,修好一张画也就几千块钱。
环顾四周,看看人家这土豪这气派,都是跟古董打交道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她目光落在绣有梅兰竹菊的四条苏绣屏风上,整间屋子就这一样东西是仿古的,其他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整个房间里的东西加起来价值绝对超过两亿。
强迫症发作,她走上前把不对称的一面挪了挪,只听见很轻微的一声“滴”,然后一面墙打开了一条缝隙,是一扇暗门。
项念念拿上烛台好奇的推开了门。
那扇暗门后又是一个房间,面积比外面这个小一半,没有对外窗,只有四个角落里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造型的青铜长明灯发出昏暗的光,能够照亮的地方很有限。
看见这四个角落的长明灯,项念念心里有点发毛,于家好歹是做古董起家的,居然把古人摆在墓室里的东西摆在自己家里,这么不讲究,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烛台上的七支蜡烛带来了更多的光明,项念念看到这个房间也是那样的古风装饰,只是比起外面的闺房式,这里要简单朴素许多,看起来是一个书房。
博古架上放了不少书,还有各种古董花瓶器物。她居然还看见一只明代成化年间的斗彩鸡缸杯,价值几千万的宝贝,就这样随随便便摆在架子上。她不会看错,这不是仿品,是散发着人民币清香的真品。
这种直面人民币的时候,是项念念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她盯着那只鸡缸杯连呼吸都忘记了,眼前只有红彤彤的人民币,忍不住竟然吞了口口水。
哪天捡漏捡到这么一个小杯杯,可以少奋斗两辈子。
她沉浸在无尽的幻想当中,一把冰凉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大胆蟊贼,竟敢私闯本大人的书房!”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有磁性但是悠远飘忽,好像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项念念不敢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刀,是真的刀,开了锋,刀刃很锋利,划开她的颈动脉必死无疑。
她僵着脖子不敢动一分一毫,默默举起手投降“我……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我也不是贼。”
一双白底皂靴慢慢的踱到她跟前,她低着头,只看见一片暗金色的袍角,是袍子,不是西装也不是休闲服。
项念念觉得古怪极了,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打开了时空隧道,巨大的好奇心驱使她冒着生命危险抬起头。她面前站着一个头戴黑色纱帽身穿金色飞鱼服的锦衣卫,个子很高,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文雅一点来形容就是面如冠玉鬓若刀裁,项念念看的目瞪口呆。
这个造型不正是画上的锦衣卫吗?
她看向了他的眼睛,他的眉很浓,眼睛黑白分明,瞳孔里遥映着烛火,好像装着星辰大海。
那双眼睛看上去,竟然十分悲伤,项念念只盯着他看了几秒就觉得鼻子发酸,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他为什么这样忧伤?
“当啷”一声,男人手里的刀掉到了地上,项念念被他紧紧抱住了,陌生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思思……你回来了。”男人的声音里是无限的悲伤和苍凉。
这么好看的男人这样悲伤,项念念那样冷硬心肠的人听到他的声音都有点想哭。
项念念下意识的抓着他的袍子,整个人突然从那种莫名其妙的悲伤情绪中清醒过来,她摸到了什么!
正儿八经如假包换的明代锦衣卫服饰,根本不是影楼剧组淘宝仿制款。
项念念对历朝历代各种纸、绢、布等材料了如指掌,看一眼摸一摸就能判定个八九不离十。
飞鱼服,是明代锦衣卫的官服,明代国家织造局制,由云锦中的妆花罗、妆花纱、妆花绢制成,专织一种飞鱼形衣料,系作不成形龙样,有一定品级才许穿着,佩绣春刀,除此之外只有蒙皇帝恩赐,才能穿,是明代仅次于蟒服的一种赐服。
“先……先生……你……你放开我,烧坏你衣服我赔不起啊。”项念念挣扎。
那个男人听话的放开了她,一双眼睛看着她,里面有浓浓的水汽,让项念念想到宠物店里的小狗,那样眼巴巴的,期待着被人领回家。
项念念的心几乎要被融化了,但是还好最后的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
她谨慎的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这个人应该不是一般的神经病,而是走火入魔幻想自己能穿越时空回到明朝的神经病。业界有一些那样的人,因为研究某个朝代太入迷,最后走火入魔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项念念表示同情,但是这样的人应该送去医院积极治疗而不是把他关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仿明代空间里。
“对不起,先生。”项念念说“我是来找一点东西,今天有一幅画出了点意外破损了,所以我是想来找一找丢失的碎片。”
“思思,我是白起宣。”男人丝毫不理会她说什么,朝她走近了一步。
“我不认识你。”项念念又退了一步。
一步一步又一步,竟被他逼至墙角了。
因为思思被认定是狐妖,除而去之是大快人心,府里上下都欢欣鼓舞喜气洋洋,他们敲锣打鼓放鞭炮,他们给他披上喜庆的红衣,欢欢喜喜把他送进了洞房。
原本属于他和思思的婚礼,原本属于他和思思的洞房,如今他却要和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为了躲过那可怕的的洞房花烛夜,他不断的给淮阳郡主灌酒,那淮阳郡主真是美,好像天仙一样的人物,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又不是思思。
淮阳郡主喝醉了,喜服下面露出一条雪白的狐狸尾巴。
一切都不过是汪直和狐妖设的局,可是若他能信她,局又能奈何?
可是他没有信她。
他在狱中服毒自尽,那是他一直藏在后牙槽的鸩毒,只要一点点就会毙命,死的干干净净绝无生还可能。他给皇上办事,都是刀尖舔血不分黑白对错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有报应所以早早准备好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的报应会是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或许那也不是报应,上天给他最大的报应应该是让他这样的人也有爱情,他不配有爱情。
那五百多年里他每天都在忏悔,他常常看见曾经死在自己绣春刀下的人一世世轮回,他们行走在桥上的每一步都让他痛如刀割,但是他从未见到她。
如今她就在他面前,睡的像个婴儿,甜蜜而忧伤。
项念念的手机响了,项念念立刻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卧室而白起宣坐在一旁时她有点错愕,但还是决定先接电话。
电话是老李打来的,老李说爷爷出事了,现在在海门岛的医院里。
项念念一下子就懵了“我马上过去,马上。”
她立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出发,走出小区才发现白起宣一直闷不吭声的跟在身后。
“你呆在家吧,我现在要去海门岛看爷爷,地方很远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项念念想了想,忍痛拿出一张信用卡给他“不许乱花,我都有短信提醒的。”
白起宣没有接过她的卡,而是走到马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自己先钻了进去。
项念念无奈也只好钻进去,对司机说去火车站。
他们坐了两个小时火车到了宁州然后又换上了渡轮。
今天海上有点小风浪,晃的很,白起宣第一次坐这种轮船,一连跑了好几次洗手间去吐。项念念包里翻了老半天找出一条口香糖给他嚼一嚼,这才好一点。
项念念不晕船,但是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爷爷今天出海钓鱼,掉进了海里,虽然经过抢救中途醒来了一次,可是后面又陷入了昏迷。
项念念听到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过马路好几次都差点被车撞到,幸好白起宣在身边看着她。
“白起宣……我好害怕。”项念念无助的看着他,眼睛泛红。
“没事的,爷爷吉人自有天相。”白起宣安慰她“现在的医术比大明高明多了,我看电视里说连头都能换,爷爷不会有事的。”
白起宣心里也紧张,他知道项念念只有爷爷一个亲人,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如果爷爷出事她一定会很难过。
下了渡轮已经快半夜了,岛上出租车很难打,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刚刚上车坐好,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个人来拦在他们车前。
司机摇下车窗劈头就骂“找死啊,长着眼睛是喘气的吗?”
那人点头哈腰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赶着去医院,捎上我吧。”
“已经载客啦!”司机不耐烦的说,立刻把空车的指示牌放下来。
项念念抬头看了一眼,那人居然是王半仙,他今天没有戴那小圆墨镜也没穿那身油腻的长袍,而是一身崭新的黑色盘扣练功服,跟寿衣似的,下颚那一撮山羊胡子,一看就是他。
项念念探出头叫他“王半仙。”
王半仙仿佛早知道车里是她似的,“嘿嘿”一笑“小妹子,捎上我,捎上我。”
因为目的地相同,项念念同意带上他。
王半仙一上车就转过头盯着白起宣看,嘴里却在和项念念聊天“小妹子你怎么跑这里来?”
“你怎么跑这里来?东海生意不好做了?”项念念反问他。
“嘿嘿,我是来提供售后服务的。”王半仙说。
“算命还有售后服务?”项念念小声的嘀咕,也不再理会他。
王半仙却一直盯着白起宣看,好像老光棍儿看见俏媳妇儿似的。
白起宣淡定的冲他微微点头致意,低声问项念念“那个人是谁呀?”
“一个神棍。”项念念说。
白起宣悄声问的,她却是大声回答的。
王半仙立刻抗议了“小妹子,我可听见了,这样诋毁别人可是不对的哟。”
项念念挂念着爷爷心情很不好,冷冷的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王半仙却一路跟着他们进了医院到了爷爷所在的急诊室。
隔壁李大爷和爷爷其他几个钓友都守在外面。
项念念一见李大爷就掉眼泪了“李大爷,我爷爷怎么样了?”
“没事,会没事的哈,别着急。”李大爷也眼眶泛红,他看到一旁的王半仙立刻迎了过去“您是王先生吧?”
王半仙点头“叫我老王就行了。”
“劳烦您跑这一趟了,我是老项的邻居,他之前醒了一会儿让医生传话给我,一定要我打电话给您。”
“我都知道了。”王半仙捻着胡子点头。
李大爷看看他又看看项念念又看看项念念,心里也是纳闷,老项出这么大事情第一个不找自己孙女儿却找这个怪里怪气的老王。项念念还是他自己自作主张打电话叫来的。
项念念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王半仙来这里干什么?他穿成这个鬼样子是什么意思?
李大爷和爷爷的钓友们离开后,项念念忍不住问他“王半仙,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半仙捻着他的山羊胡子没说话。
这时候急救室的灯灭了,项念念立刻冲了过去。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一脸遗憾“很抱歉……”
项念念立刻冲进去,爷爷身上插着许多管子,口鼻上罩着呼吸器,一旁显示心跳的仪器还在有节奏的“滴滴滴”响着。
项念念扑向医生,指着那显示器说:“医生你看,你看,我爷爷还活着,他还有心跳有心跳呢。”
医生一脸沉痛“对不起,项小姐,病人目前已经是脑死亡状态。”
“爸爸”涛涛不甘心自己被冷落,急于把自己今天的重大发现告诉他“你知道吗?葫芦娃是有名字的。”
“是啊”李建军放下报纸“我小时候也看葫芦娃,七个娃,会喷水的叫水娃会喷火的叫火娃。”
“不对!”涛涛一脸得意“我今天跟火娃玩了,他说他叫张小乐。”李建军一听脸色立刻白了“你说什么,你今天跟谁一起玩?”
“乐乐哥哥。”涛涛说“张小乐哥哥。”
“胡说八道!”李建军瞪起眼睛来“谁教你说的?”
李建军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二胎政策开放后也没有考虑过再要一个,真真儿是宝贝儿子,什么都依着顺着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李建军这一瞪眼,涛涛吓了一跳,“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搁在平时李建军早就缴械投降百依百顺了,可是今天他没有,他把儿子拉到跟前,脸色难看的好像要垮下来。
“说,快说,是谁教你回来说这个的?”他简直有点怒不可遏。
涛涛越哭越凶,边哭边辩解“就是小乐哥哥,就是葫芦娃,葫芦娃就是张小乐。”
李建军一个耳光扇了过去“胡说八道!”
王丽娟刚刚冲完澡,头上还包着浴巾,一出来就看到丈夫打儿子,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把李建军推倒在沙发上,怒吼“李建军你疯了啊,你吃错药了啊!”
李建军被她推了个大跟斗,倒在沙发里整个人都懵了,喃喃自语道:“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死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回来。”
王丽娟那边好不容易把儿子安抚好,回头看到自己丈夫还倒在沙发里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神茫然嘴里念念有词,好像魔怔了。
“李建军!”她大吼“你去游个泳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李建军看着她,一脸的欲言又止,那些话,那些已经封存埋没的陈年往事就在嘴边,最终还是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他的脑袋一点一点清醒了,心想着,张小乐这样菜市场的姓名到处都是,同事老张家里的贵宾狗就叫小乐。
他暗暗懊悔,自己实在是太神经过敏了一些。自知理亏,他慌忙去儿子房间安抚无辜受冤的儿子。
涛涛见了他有点怕了,瑟缩了一下。
“对不起涛涛,爸爸刚刚有点头疼,脑袋不是很清楚。”他坐在儿子身边,伸手想去摸他的脸“打疼了没有。”
涛涛仰起脸突然古怪的笑了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李建军好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立刻收回手,站起身来退了好几步,再一看,儿子分明哭累了已经在床上睡着了,脸上挂着泪痕,巴掌印也清晰可见。
他那一巴掌打的不轻,真是心疼极了。
王丽娟依旧不依不饶,午饭都没心情做了。
“李建军,你是不是中邪了,神经兮兮的。”这是她第二次见丈夫这样,第一次是去年农历七月份,儿子差点掉水里淹死了。他整个人就是现在这样,然后坚持带着儿子去菜市口那个王半仙那里求了好几张符,几张草麻纸就花了上万块钱。
“不行,我们还是要去找王半仙。”李建军说“你快去叫醒涛涛,我们现在就去找王半仙。”
“你脑子坏掉啦?”王丽娟急了“找那个神棍干什么,我跟你讲,他就是个骗子,我们就该报警把那个骗子抓起来。”
李建军一向是妻管严,见无法说服妻子,只好默默的去换了衣服,打算自己出去。
王丽娟正在做饭,听到门响动从厨房探出头来“要吃饭了你还往外面跑什么。”
李建军恍若未闻,关上门走了。
他直奔附近那个菜市场,他知道王半仙每个礼拜六一定会在那里,眼看到中午饭点了,再不过去他估计要收摊了,下次要再见到他又要等一周。
王半仙果然在收摊,拿着他的折叠小椅子和写着“铁口直断王半仙”的幡子,圆圆墨镜和油腻的长袍马褂是他的标准装扮。
“大师留步,大师留步。”李建军慌忙追了过去。
王半仙正低头刷微信朋友圈呢,听到有人叫慌忙收起手机,见是李建军忙笑眯眯迎上去。
“大师救救我儿子。”李建军差点哭出来。
“你们家孩子又怎么了?”王半仙问。
“撞邪了,我儿子肯定撞邪了。”
王半仙打量他“我看是你撞邪了吧。”
李建军脸色一白,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
王半仙拍拍他的肩膀“别紧张别紧张,我是看你太紧张了,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李建军心里有点不高兴,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急成这样您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再怎么不高兴他也不敢得罪他,只能小心的陪着笑脸。
王半仙性情古怪的很,简单来说就是好像人格分裂似的,前一秒钟还嬉皮笑脸跟市井流氓似的,后一秒就变得严肃无比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
他那双眼睛更奇怪,没有人摸的透他到底是瞎还是不瞎。
王半仙听他讲完,拍着大腿说:“哎哟,坏了,你儿子可不就是撞邪了嘛,不过这个简单,我给你张符你让他贴身带着就行。”
李建军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一摸口袋,出门走的急竟然忘记带钱包了。
王半仙掏出手机“没关系咱们可以支付宝转账,微信转账也行,咱们来扫一扫。”
这一扫就扫走李建军一千块,李建军拿着符终于松了一口气。
王半仙哼着歌儿穿过菜市场,在菜市场的那一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蓬乱的女人在清理菜市场的垃圾堆。那个女人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岁了,瘦的可怜,一件白底蓝碎花衬衫好像套在竹竿上似的。
王半仙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和一张拧过鼻涕的卫生纸,他用卫生纸把钱包住,团了团,随手一扔就扔到了那女人的扫帚下。
女人一脸木然的把纸团扫进了斗里,倒进垃圾袋的时候她赫然发现刚刚居然扫到了一百块钱。
李建军一回到家,他老婆就扑了过来,嘶吼道:“老公,涛涛不见了,涛涛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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