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尉迟璟陆妧夕的女频言情小说《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时光清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了。但是若其中对象一个是文臣之妻,一个是当今天子,那么就太荒唐了。是啊,太荒唐了……陆妧夕被宫女领着进入了浴房,褪下了一件件衣裳,仅留了一件堪堪遮住的肚兜。温热的浴桶中洒满了新鲜的花瓣,一簇簇粉紫色,馥郁芬芳的花香。是丁香花。陆妧夕垂眸敛目。浴桶中的蒸汽蓬勃,刺痛了双眼,以至于泪水情不自禁就滚了下来。见状,几名伺候陆妧夕的宫女们手一顿,也不敢作声。待泡得差不多了,她们给她细细擦拭了一番。用玫瑰精油在手背细细揉搓开,不轻不重揉在陆妧夕的玉臂玉腿上。这位夫人的身材体型还真是没话说。几人腹诽道。该有的都有,不多不少。比青涩的少女多了那么些难言的韵味,哪怕是落泪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精油抹匀后,便是香膏了。又是一顿精心...
《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若其中对象一个是文臣之妻,一个是当今天子,那么就太荒唐了。
是啊,太荒唐了……
陆妧夕被宫女领着进入了浴房,褪下了一件件衣裳,仅留了一件堪堪遮住的肚兜。
温热的浴桶中洒满了新鲜的花瓣,一簇簇粉紫色,馥郁芬芳的花香。
是丁香花。
陆妧夕垂眸敛目。
浴桶中的蒸汽蓬勃,刺痛了双眼,以至于泪水情不自禁就滚了下来。
见状,几名伺候陆妧夕的宫女们手一顿,也不敢作声。
待泡得差不多了,她们给她细细擦拭了一番。
用玫瑰精油在手背细细揉搓开,不轻不重揉在陆妧夕的玉臂玉腿上。
这位夫人的身材体型还真是没话说。几人腹诽道。
该有的都有,不多不少。
比青涩的少女多了那么些难言的韵味,哪怕是落泪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精油抹匀后,便是香膏了。
又是一顿精心的护理,使得本就娇艳动人的女子愈加艳丽得不可方物。
其中一名嬷嬷暗叹一声,轻声安慰道:
没什么的,陛下恩宠,多少女人梦寐以求。”
陆妧夕愣愣抬头回道:
“即便是有夫之妇?”
这一句话怼的嬷嬷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给她披上薄纱锦衣,领着她进入偏殿。
在推开房门前,嬷嬷轻轻拍了拍陆妧夕的肩膀,“伺候好了陛下,什么百年血参都不成问题。”
笑话,大晋朝若是连一支百年血参都没有,那还如何能做天下霸主?!
更何况,四岁的孩子又需要多大的血参呢?
充其量拇指盖大小就够了,多补了还伤身!
陆妧夕长长的眼睫如蝶翼般震颤,双手死死交握,骤然紧绷的身子登时软了下来。
是啊,她还要救容姐儿。
她勉强扯了扯嘴皮。
不过是鱼水之欢,有何惧之?
推门而入,关门静候。
帷幔低垂,薄纱飘摇,偏殿内的烛光明明灭灭,昏暗不清。
偏殿华贵非凡,大紫檀雕螭御案上,设着三尺左右青绿古铜鼎,瑞脑金兽炉里烧着香,散发着淡淡的白烟。
玉枕锦被,金黄大气,柔软得不可思议。
陆妧夕倏地扯嘴一哂。
怪不得有“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之说。
啪嗒一声,瞬间拉回陆妧夕的心神。
天子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剑眉星目,目似点漆,眼底弥漫着无言的冷寂,慢条斯理朝着床边而来。
他抬起陆妧夕的下颌,指尖薄凉。
却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烫到了陆妧夕,这份炙热甚至顺着肌肤一路向下,蔓延上四肢百骸与浑身血肉。
“哭过?”他问。
面对喜怒不定的君王,陆妧夕最终选择了老老实实的点头。
岂料,尉迟璟没说什么,反而似笑非笑起来,指腹摩挲过她发红的眼尾。
“先别哭,等会再哭。”
此时的陆妧夕三千墨发如瀑散落,清凌凌的双眸盈着一层淡淡水雾,盈盈脉脉,容色皎滟。
一席轻纱薄衣,欲遮不遮,若有似无,尽将有致身材凸显出来,看得尉迟璟心头一紧。
双颊绯红,樱唇饱满莹润。
尉迟璟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压了下去,不容拒绝般吻上了她的双唇,花香四溢,比世间任何之物都来的柔软、都来得甜蜜。
女子的唇都这么软吗?
尉迟璟蓦然好奇。
虽说他有过女人,但行房在他眼中不过是纾解欲望的方式,向来是草草了事。
是以尉迟璟从未吻过她们的唇,至于抛下羞耻心主动的妃嫔不知死活,早就被他厌弃,扔到冷宫里自生自灭了。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陆妧夕还是控制不住身子的发颤,加之被尉迟璟的深吻弄得呼吸喘不过来,咸湿的泪到底滚了下来。
然而,她不知道,她愈是如此,天子愈不会忍。
“放松点,不然苦的还是你。”
……
除了起初被无意所伤,之后倒再无意外。
陆妧夕只觉得痛,也许是心痛占了多数。
荒唐了半个时辰左右,念及她的女儿,尉迟璟不得不停下。
他本想让赵珂即刻前往孟府,起身时忽然被锦被下的人拉住了。
伸出的白皙玉臂上红痕时深时浅。
陆妧夕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臣妇想回去,陪着她。”
这个她是何人,不言而喻。
看着陆妧夕整个人好似水里捞出来汗渍渍的,又想到适才她婉转的抽泣声,尉迟璟还是大发慈悲的应允了。
见状,陆妧夕强撑着一口气的手蓦然一松,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意。
“在朕面前自称为我。”
什么臣妇臣妇的,怪难听的,不堪入耳。
陆妧夕没接话。
随着床榻边上的金铃被尉迟璟摇了摇,宫女们鱼贯而入。
各个神色不变,面无表情做着自己手下的事。
收拾床榻的,伺候陆妧夕沐浴更衣的……
而早已准备好、坐在马车上的赵珂赵太医昏昏欲睡,不时撞到官帽,还得给它扶正一下。
真是的,孟夫人怎么还不出来?!
一想起一个时辰前,自己还在用晚膳时就被人高马大的杨霖拎出来,赵太医不免砸巴砸巴嘴,气得胡子都一翘一翘的。
怎么就不让他多吃一点饭!!
饿死他了!!
终于,有人提着宫灯而来,不一会儿,马车便动了起来。
不知为何,赵太医忽然想起马车后两箱的珍贵药材,一个比一个昂贵得令人咂舌。
陛下,这是把压箱里的东西都抬出来?
嘶,这四岁的瓜娃子嫩么金贵??还是个女娃子嘞!
可是,陛下也不是先帝那般在意贤名的人,怎么会如此用心??
赵太医一张脸皱成一团,百思不得解。
所幸尉迟璟似乎并不在意,他撇撇嘴。
“你去找赵珂来。”
声线清润,带着—丝烦闷。
赵珂?
那不是太医院院首赵太医吗?!
孙永福的眼—下就瞪大了。
“不是,陛下,你身子不适吗?”
尉迟璟就这么看着他,看得孙永福脸上的惊恐瞬间就化成了尴尬讪讪。
“老奴遵旨!”
—想到陛下的龙体可能有恙,孙永福瞬间就令下面传话的公公赶紧把赵太医拎来,最好在—盏茶内就要到!
而—把老骨头还在皇宫中奔波的赵太医早已练就了—身的腱子肉,跑起来比那些十七八的公公还快,没多久就来到了尉迟璟面前。
“快,给老臣把脉把脉!”
尉迟璟坐在水榭旁的座椅上,漫不经心伸出手,让目光睿智的赵太医好好把了个脉。
赵太医左把脉右把脉,好—会儿才神情复杂的收回自己的手。
“额……不知陛下哪里不大舒适呢?”
看脉象,陛下的身子可真没话说啊!
但又不能说陛下您没病,只能委婉问询。
闻言,尉迟璟歪了歪脑袋,思索着。
“……胸、口?”
赵太医:“……您为何如此迟疑呢?”
尉迟璟:“朕这些日子来,胸口总是不舒服,沉闷沉闷的,做什么都不舒服,又或者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但是有时候,胸口却异于往常,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急促剧烈……”
“朕这是病了吗?”
还是说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尉迟璟不清楚。
因为这是他第—次遇到这种情况。
听到尉迟璟的言辞后。
赵太医:“……”
孙永福:“……”
什么?!
陛下这是得了什么怪病还是癔症?
明明日日陪伴在陛下身边,但自己却不知道陛下竟然得了怪病?!
孙永福险些就要泪如雨下,羞愧得要辞去司礼监大总管的位置。
至于赵太医,更是瞳孔猛然紧缩,吓得白胡子—翘—翘的。
这是何等症状?!
他痴迷医术、行医多年,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但是陛下所言的这个他他还真没听说过,亦或是遇见过!
见到赵太医如此担忧的目光,尉迟璟大致心中有数了。
十有八成就是疾病了。
会死吗?
尉迟璟蓦然很好奇。
莫不是年少时为了饱腹吃些野猫野狗耗子虫类的肉所留下的后遗症?
还是说是昔日上战场后没休养好身子的病症呢?
不等尉迟璟深思,赵太医猝然开口:
“陛下放心,老臣马上回去查有关此病症!”
“老臣告退!时间紧迫!”
说完,见到了尉迟璟颔首,赵太医便健步如飞直奔太医院医术馆。
悠悠清风扫过面庞、发丝与耳垂,宁静如安,惬意不可说。
尉迟璟阖眼靠在座椅上,感受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其实他还有—点没与赵珂说。
那个午后,见到陆妧夕的那个午后,见到陆妧夕身披霞光朝着自己而来的那个午后。
身体好似不受控制般,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往她走去、跑去。
以及失了控的心跳声。
*
汴京
街边小巷有意无意就在议论孟府上的姑娘竟然出手打了郑府上的嬷嬷,尤其还是宫里出来的嬷嬷。
“说什么笑话呢?怎么可能?”有人质疑反问。
他—质疑,身边就跳了几个知情人士出来。
“哄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
“就是!你是没见到那个林嬷嬷走进去时人模人样,跑出来时时人模鬼样!口中还在大骂着孟府的大太太与那个莹姑娘凶残至极,下手狠毒呢!”
反正最后大功告成了。
“孙永忠,给陆妧夕送去。”
前脚,孙永忠离开御书房。
后脚,孙永福进入御书房,绷着—张脸。
“启禀陛下,任常在私通守门侍卫,秽乱后宫,—盏茶前被宫女发现,捉奸在床。不知如何处置?”
私通?
尉迟璟眸底的光彩似乎并未褪去半分,只是漠不关心随意道:“扔去冷宫里吧,至于那个侍卫就拉下去斩了。”
声调里的漫不经心,从始至终从不曾变过。
孙永福蹙眉多嘴—句:“当真不要让人乱棍打死吗?最好让其余妃嫔来观赏—番!”
竟然还敢与人私通?!
孙永福气得鼻子都歪了。
陛下未免太过仁善了些!!就是抄家诛九族也不为过啊!
稍微换好了便服后,尉迟璟便满脸春风得意似的上了马车,朝着宫外而去。
*
从孟府到皇宫,需要经过几条街巷,再驶上明月街的官道才能进入皇宫的北门。
途中会经过郑府的长亭巷。
而这—次,翠盖珠缨八宝车就这么驶过郑府朱红大门,朝着长亭巷深处而去,没多久才在—户三进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陆妧夕淡着—张脸,提起裙摆,步履稳稳,不急不缓,进入大门。
而大门也随着陆妧夕等人的进入合了上去,门口的精兵环视周围,目光锐利,气势冷峻。
门外是精兵侍卫,门内是孙永忠敛息独立。
“陆妧夕。”
不见来人,只闻嗓音。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叫唤姓名,却无端从这散漫的语调中听出了些许的缠绵悱恻,好似—根羽毛在心尖扫了—下,又—下。
酥酥痒痒的。
陆妧夕不清楚自己怎么了。
可是脑海中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昨夜。
孟时淮含笑道歉,又是买簪子来哄自己。
他无—不包容,而她无—不羞愧难当。
尉迟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眼中,是在不远处假山上,朝着自己大步而来。
脸上的笑意不甚清晰,但疏懒的眉眼处浸染了万千星辰,淡漠黢黑的双眸好似黑曜石般璀璨夺目,眼中独独倒映着自己的存在。
恍然间,陆妧夕脑海中不可避免出现了—个问题。
她在天子眼中是怎样的存在呢?
—个闲暇时分逗逗的玩物?
还是说他很享受这种私通偷情的感觉呢?
亦或者说……
自己被他放在了心中,占据了—处的小小地位呢?
见到陛下这般灿烂真心的笑意,偏头也见到陆妧夕愣愣地抬眸望着陛下,孙永福默默凑近陆妧夕,放低了嗓音。
“陆姑娘,陛下他很是心仪你。”
“陆姑娘,陛下他很是心仪你。”
很轻很浅的嗓音。
却宛若—块大石猝不及防坠入平静得不起波澜的明镜湖面,打出—圈圈水涟漪般的波纹,震得湖面颤抖,心潮起伏。
不过—个弹指间,湖面再次恢复宁静。
“陛下。”
陆妧夕端着笑,规规矩矩行礼。
她穿着—袭淡月色的浮光锦,头上珠玑环佩云绕,叮叮咚咚作响,清脆悦耳。
她生疏着,同时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惜,尉迟璟毫无察觉。
郁结于心的苦闷挤压了好些日子,却在这—刻无端消散,更是诡异的升起了几名莫名的雀跃。
好生怪异,尉迟璟想。
孙永福、汀玉白芷等人不知何时主动退了下去。
留给了他们二人独处的空间。
尉迟璟主动牵起陆妧夕的手。
小小的,软软的,凉凉的,不对,好软啊。
“孟大太太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是亲眼见到您女儿打了人儿蒋姑娘!”
“可不是啪一声打得那么响亮!”
“人儿蒋姑娘不过是提醒孟姑娘选秀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被打成这样!太可怜了。”
“下手这么狠,只怕心肠也不是好的。”
……
陆妧夕看了一眼气势足足的婆母与小姑子,又瞥了一眼气得浑身发抖的蒋氏母女,余眼注意到了钟太太面沉如水的脸色,以及耳旁掠过众人不怀好意的议论声。
汀玉见到府上太太,一下就来到她身边讲了来龙去脉。
陆妧夕不放心婆母她们,便让汀玉一直跟随着她们。
汀玉三言两语挑着重点说给了陆妧夕听。
僵持之际,陆妧夕眸光一闪,从容笑着,来到蒋氏母女身边。
“我大致了解了这件事,说起来,是我们孟府做得不对,还望蒋夫人蒋姑娘大人有大量海涵一番。”
陆妧夕的言辞没让蒋太太脸上好转,但其他人却是认可般点点头。
金氏龇牙咧嘴又想开骂陆妧夕,但她看到了陆妧夕嘴唇微动,无声无息,但她却看懂了陆妧夕说的两个字。
淮郎。
金氏憋屈得不行,强行压下怒气。
只见陆妧夕牵过满脸扭曲的金氏与一脸苦闷的孟时莹过来。
“婆母与莹姐儿理应给蒋夫人蒋姑娘道歉,倒是是咱们下手太重了。”
至于这个下手太重了,陆妧夕没说是打蚊子下手太重了,还是公报私仇下手太重了。
道歉?!
金氏恨不得掐死陆妧夕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
而孟时莹一脸倔强就是不低头。
见状,陆妧夕微微侧身低喃:“今夜淮郎就回来了。”
金氏与孟时莹:“……”
气氛静默了几息。
蒋宝嫣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恶狠狠盯着孟时莹,等着她给自己道歉。
终于,孟时莹咬紧了朱唇,手中的丝巾扭成一团,不情不愿低下了头。
“是我的错。”
金氏一想到这个要给这个什么蒋太太道歉就呕得要死,但又想到今晚她的儿子就要回来了,她只得梗着脖子大声道:
“我的错,冲撞了你。”
这下子,钟太太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而蒋氏与蒋宝嫣则冷哼一声,没理会她们。
气在头上,她们又是这种态度,蒋氏母女连装一下都不愿。
原以为这件事告了一段落,金氏气得就要回府,忽然就被陆妧夕拽住了衣袖。
众人不明所以。
陆妧夕眉宇间含着温温柔柔的笑意,眼睫轻轻煽动,美眸嗔怪道:
“既然我们孟府因为我们的鲁莽举动道了歉,那么蒋府可否要因为你们的言辞不妥、也向我们道个歉?”
峰回路转,孟时莹耷拉着的脑袋瞬间立直,双眼放光地盯着笑语吟吟的陆妧夕。
蒋氏难咽怒气:“什么言辞不妥?”
陆妧夕:“蒋姑娘说我们孟府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卑贱,可是据我所知,我孟府也是礼部侍郎四品大臣的官职,与钟府光禄寺少卿一般。”
“既然我孟府四品是小门小户卑贱出来的,那么钟府四品入宫的贵嫔娘娘莫不是亦是卑贱出身?”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一片寂然。
钟府入宫的贵嫔娘娘卑贱??
这话可说不得!
谁不知道贵嫔娘娘生了个二皇子呢?!
而当今皇后娘娘别说一个皇子了,就是一个公主也没影。
眼下,蒋太太骑虎难下,难以置信低头望着一脸紧张的蒋宝嫣,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的女儿确实讲过这个话。
祐丰八年,礼部侍郎府
“你们说,容姑娘这都发热整整两日了,还有活头吗?恐怕就是活下来也要成痴傻了。”
“唉,就连于大夫都请来府上无济于事了,我看难啊!”
“可怜了容姑娘才四岁,这可如何是好?不过我可听那于大夫说了,皇宫里头啊有个太医,据说是太医院的院首,专程给陛下看诊的,医术非凡,还能救活死人嘞!”
“哎哟瞧你说的,还救活死人?只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太医能让容姑娘好起来,就是个神医了!”
“可是咱们如何能请得到太医呢?还是太医院的院首!”
下人们议论纷纷,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来人,待其中一人发现后顿时被吓得垂下脑袋,不知所措地喊了一句:“太太。”
这才引得这几人噤若寒蝉,赶紧福身行礼。
可惜,失魂落魄的女子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由着心腹丫鬟搀扶着自己渐行渐远。
只见这名女子一身靛青彩金碧荷浣花锦,穿着石青团花软烟罗对襟,花纹繁复,金丝勾勒,显得端庄大方,矜贵优雅。
然而她墨发三千挽起,不过简单用了两支玉簪固定,要说简约,却也太素了些。
清风徐徐,暖阳不骄不躁,照得女子肤白胜雪的肌肤更是晕出了淡淡的光影。
衬得她宛若仙子,堕入人间。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抵就是她那毫无血色的双唇与那眼眶边的红肿。
怎么会呢?
容姐儿怎么会保不住呢?
她都四岁了……
陆妧夕浑浑噩噩,几乎整个人由着白芷搀扶。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个令她目眦欲裂的画面,以及痛彻心扉的话语。
“夫人,老朽尽力了……”
“姑娘的病,恐怕要有血参来吊一下。更要有医术高明者来医。”
“要说这京中还有何人的医术可以压过老朽,那也只有宫里的那些太医了。”
“尤其是颇负盛名的赵太医,加之,血参,那亦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唉,老朽无能为力,对不住。”
……
不!
莫要说什么对不住!
我要你救我的容姐儿啊!
皇宫……
可是她一介四品官员的夫人进不了宫中,更是不认得什么贵人,如何向贵人恳求太医出宫医治她的容姐儿呢?
还是太医院院首的赵太医呢?!
还有宫中宝物的血参,又该如何才能拿的到呢?
难道她就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容姐儿死在她前面吗?
不!
怎么能呢?!
她的容姐儿今年才不过四岁啊!
她唯一的孩子。
陆妧夕努力地控制自己身子的颤抖,努力不让自己在外露出本分脆弱,挣扎着回到了自己潇湘苑。
平日里,小姑子对她多有不满,她都忍了。
可是孟时莹她怎么能带着四岁的容姐儿去湖边游玩,还不叫下人仔细看着,让容姐儿跌入湖中?!
致使容姐儿又是受惊、惊厥,又是受寒高烧不退呢!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此时此刻,陆妧夕止不住地对孟时莹生出了几分怨恨,恨不得让她去代替自己的容姐儿受苦。
潇湘苑卧房拔步床上,一张小脸烧得通红的孟容祯小声抽泣着,嘤嘤的哭声听得陆妧夕心都碎了,好似被车轮碾过一般。
“容姐儿不哭不哭,来,娘给你喂药好不好?”
陆妧夕的声音又轻又柔,哄着床上浑身难受的孟容祯。
若是细细听清了,还能听出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听到了自己娘亲的声音,孟容祯缓缓睁开眼,泪水也随着她睁眼的动作滚了下来,滑落到枕上,沾湿了一片锦布。
她委屈地摇摇头,努力挪动自己身子,挪到了陆妧夕怀中,糯糯开口道:
“娘,我好疼,这里好疼,这里也疼,还有这里……”
孟容祯白嫩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自己的小肚子,还指自己的脖颈……
她病了,浑身都疼,浑身都难受。
这一幕让陆妧夕险些泣不成声,眼底又沁出了一片水雾。
她搂紧了怀里瘦小的身躯,克制声线中的颤抖。
“容姐儿乖,娘马上就去寻大夫来,这样容姐儿就不疼了。”
孟容祯甜甜一笑,脑子烧得有些晕,只得靠在陆妧夕肩膀上。
“只要、娘抱着我,我就不疼。”
等到了孟容祯吃完了汤药,也就沉沉昏睡了过去。
但哪怕在睡梦中亦是紧紧蹙着眉,高烧始终不退。
陆妧夕忽然想到了今岁年初时光禄寺少卿府上那个因为风寒而病逝的孩子,也才不过五岁啊。
就在陆妧夕胡思乱想之际,白芷从外头跑着进来欢喜道:
“太太,大爷回来了!”
大爷,便是陆妧夕之夫,现任礼部侍郎一职的孟家家主——孟时淮。
与厢房内欢喜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进来的孟时淮一脸的羞愧难当。
见到孟时淮如此神情,陆妧夕脸上的笑一下就落了下来,没忍住出声问道:
“族老他们不允吗?”
要想入宫,有两种法子。
一要有宫帖,而宫帖是只有三品官员大臣府上才有的,但他们礼部侍郎四品,因此他们没有宫帖。
但一旦使用宫帖入宫,那便是十万火急要紧之事,需要直面陛下。
二便是孟时淮厚脸皮上奏当今陛下,恳求恩典。
陛下应允,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陛下不应,自然也说不得什么。
而陆妧夕是希望自己的丈夫上奏陛下,祈求赵太医出宫医治的恩典。
孟时淮不知如何与陆妧夕解释,清隽的面容逐渐染上了无言的苦涩的笑意,他握住陆妧夕的手,唇瓣翕动数次,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快说啊!”
陆妧夕厉声逼问。
见状,下人们低头退了出去。
最终,孟时淮还是狼狈地低下了头。
“娘子,你也晓得,我如今二十又五能坐上这个位置,虽说有我自己一份力,但主要还是靠孟氏一族的族人族老们全力相助,也有其他不少人相助。”
“所以,今年我才坐到了这个位置上。”
“我尚未坐稳这个位子。若是我今日上奏祈求恩典,那明日就有参我说我恃宠而骄、尚未立功便厚颜无耻祈求如此恩典!”
“尤其若让陛下生了不喜之心,叫我止步于此,这让孟氏一族的族人族老们如何肯接受啊?”
当今陛下晋徽帝尉迟璟,登基八年,其狠戾手段足以令举朝上下闻风破胆,不敢轻举妄动。
他才上位两个月,怎么敢与陛下祈求恩典呢?
这一番话下来令陆妧夕如坠冰窟,浑身冰冷,葱白指尖连带着身子都止不住发颤。
就连何时眼角晕染开灼烧一般的红,泪珠滚落,砸到了地面上,也不甚清楚。
丈夫权衡利弊后,放弃了容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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