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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修无情道后,全家跪求我原谅 全集

人鱼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三日之约,恰在今日。姜思瑶手持今日所赚之财,前往冥铺购置了一些所需材料。购置完毕,姜思瑶回到别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郑重,缓缓取出自己压箱底的宝物——一坛香灰。那香灰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将香灰放入口袋,动作轻柔而谨慎。出门之际,正巧撞见江宁儿与云氏,二人手挽着手,亲密无间,正准备出门。自上一次的事件后,江宁儿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未敢再来招惹她。姜思瑶微微垂下眼眸,假装没有看到她们二人,径直向府门走去。然而,江宁儿眼尖看到她,急忙喊道:“姐姐,这几日父亲唤你一同用膳,你皆未前往,莫不是还在生妹妹的气?”江宁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仿佛她才是那个受了委屈的人。姜思瑶懒得搭理,继续向前走去。她不想再陷入这些无...

主角:姜幕安姜思瑶   更新:2025-01-03 14: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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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幕安姜思瑶的其他类型小说《改修无情道后,全家跪求我原谅 全集》,由网络作家“人鱼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日之约,恰在今日。姜思瑶手持今日所赚之财,前往冥铺购置了一些所需材料。购置完毕,姜思瑶回到别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郑重,缓缓取出自己压箱底的宝物——一坛香灰。那香灰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将香灰放入口袋,动作轻柔而谨慎。出门之际,正巧撞见江宁儿与云氏,二人手挽着手,亲密无间,正准备出门。自上一次的事件后,江宁儿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未敢再来招惹她。姜思瑶微微垂下眼眸,假装没有看到她们二人,径直向府门走去。然而,江宁儿眼尖看到她,急忙喊道:“姐姐,这几日父亲唤你一同用膳,你皆未前往,莫不是还在生妹妹的气?”江宁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仿佛她才是那个受了委屈的人。姜思瑶懒得搭理,继续向前走去。她不想再陷入这些无...

《改修无情道后,全家跪求我原谅 全集》精彩片段

三日之约,恰在今日。
姜思瑶手持今日所赚之财,前往冥铺购置了一些所需材料。
购置完毕,姜思瑶回到别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郑重,缓缓取出自己压箱底的宝物 —— 一坛香灰。
那香灰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将香灰放入口袋,动作轻柔而谨慎。
出门之际,正巧撞见江宁儿与云氏,二人手挽着手,亲密无间,正准备出门。
自上一次的事件后,江宁儿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未敢再来招惹她。
姜思瑶微微垂下眼眸,假装没有看到她们二人,径直向府门走去。
然而,江宁儿眼尖看到她,急忙喊道:“姐姐,这几日父亲唤你一同用膳,你皆未前往,莫不是还在生妹妹的气?” 江宁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仿佛她才是那个受了委屈的人。
姜思瑶懒得搭理,继续向前走去。她不想再陷入这些无聊的口水战,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此时,云氏也开口道:“思瑶,你妹妹在与你说话呢。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耿耿于怀。” 云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似乎在责怪姜思瑶的不懂事。
江宁儿露出一副无辜之态,接着说道:“母亲,你莫要再为我说话了,免得姐姐误会你偏袒于我。” 言罢,便抹起眼泪。那泪水如同晶莹的珍珠,滑落脸颊,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云氏闻听此言,一边心疼江宁儿,一边又埋怨起姜思瑶。
同为一家人,江宁儿的懂事与忍让,愈发显得姜思瑶斤斤计较、不识大体。
云氏温柔的语气中带着强硬,“你们皆是我的女儿,何来偏袒之说?简直是胡说!”
说着,便将江宁儿搂入怀中,哄道:“我们家宁儿就是太过懂事了。都怪母亲对你关心不够,才让你如今因一点小事便这般小心翼翼。宁儿你放心,你永远是我们姜家的女儿,是尚书府的千金。”
若不是姜思瑶此刻身负要务,她定会搬来一把板凳,嗑着瓜子,拍手称快。然而,她着实没心情观看她们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
她有更为重要之事亟待去做,谢北宸还在等着她。
他于她而言,是重生后的坚实后盾。甚至在她内心深处,已然萌生出一些不太妥当的想法。
在不被察觉的前提下,放缓改善谢北宸病情以及改回命格的进程,如此便可延长他们彼此需要的期限。
虽说此举违背了师傅的教导,但她欲脱离尚书府,需要长时间的周旋与掩护。
唯愿师父在天之灵,莫要怪罪于她。
姜思瑶加快脚步,毅然走出府门。
......
身为尚书府嫡女,出门却只能依靠步行,这在旁人眼中或许极为不可思议。
然而,姜思瑶对这种质朴的出行方式早已习以为常。烈日当空,她艰难跋涉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抵达王府。
站在王府那宏伟巍峨的大门前,姜思瑶轻轻叩响门扉。开门的小厮瞧见她,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但仍礼貌地询问她的来意,随后便去通传。
没过多久,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江白板着脸看着她,说道:“你来迟了。”
姜思瑶满心纳闷,秀眉微微蹙起,回应道:“今日乃是我们约定之期,且现在不过中午时分,怎会迟到呢?”
江白脸色一沉,低沉地说道:“王爷已服过一次药了。”
姜思瑶未能理解对方话中之意,便不再言语,心中却暗自思索其中缘由。
江白领着她走进书房,此处弥漫着淡淡的书墨香气。
姜思瑶抬眼望去,只见谢北宸身着一身墨绿色衣裳,静静地站在窗台前逗弄着鸟儿。
他身上散发着低沉的气息,与那活泼乱跳的鹦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恰似一幅充满韵味的古老画卷。
姜思瑶立刻切入主题,声音清脆悦耳,“王爷今日睡眠可好?”
谢北宸用食指轻点着鹦鹉的脑袋,抽空回了她一句,“尚可。”
姜思瑶接着解释道:“给予王爷的玉佩并非长久之计,它仅能起到短暂的作用。待玉佩中的能量耗尽,需找我补充。接下来要做的是控制王爷体内的厄运气息,将其释放出来。最为重要的是找到与王爷换命格的幕后主使,彻底破阵方能结束。”
她对着身旁的江白说道:“劳烦盛一碗清水过来。”
江白一愣,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需要冷水还是热水?”
姜思瑶无语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都行,是你家主子要喝的。”
片刻之后,丫鬟端来一碗温水。
姜思瑶从包中拿出香炉,舀了一勺香灰放入碗中,搅拌均匀后递向谢北宸,说道:“王爷,这是您今日需服下的符水。”
江白听闻,立马炸毛,质疑道:“这东西能喝吗?喝了岂不是会闹肚子,你莫不是在戏耍我们!”
姜思瑶白了他一眼,骂道:“没眼力见的家伙,这可是我师傅留下来的香灰,用于祭拜祖师爷的,灵验得很,平常人我都舍不得用呢。”
江白横在两人中间,双方相互对峙,气氛一时之间有些紧张。
谢北宸在身后拍了拍江白的肩膀,伸手接过那碗香灰水,问道:“它当真有用?”
姜思瑶语气坚定,严肃地与谢北宸对视着,说道:“拿我的人头向您保证。”
谢北宸的眼神深邃而沉静,漆黑的眸底映照出姜思瑶的模样。那俊美的脸庞上神色淡然,毫无波澜。
就在姜思瑶以为他不会喝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抬起手,将符水一饮而尽。
姜思瑶心中微微一惊,她着实没想到谢北宸会如此果断。
看着谢北宸那坚毅的神情,她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说道:“王爷,您放心,这香灰水一定会对您的病情有所帮助。” 姜思瑶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谢北宸微微点头,并未言语。
“王爷,您身子现下如何?可有何处感到不适?” 江白在一旁放心不下,急切地问候着,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姜思瑶虽未出声,但心中却暗自嘀咕:又不是下毒,至于这般紧张么。

许是兴奋过度,天还未亮,姜思瑶便已醒来。她轻手轻脚地拿上昨夜备好的物件,趁着无人察觉,从那扇小巧的门扉悄然离去。
清晨,阳光慵懒地倾洒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位身着素色衣衫的女子静立在大街一角,她的面容被一张精致无比的人皮面具所遮掩。在她身前,摆放着一些奇特的符咒。
姜思瑶从隔壁卖画先生那儿花了些钱,借来一张桌子。她小心翼翼地将符纸摆放整齐,双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静静地注视着过往的行人。
然而,那些行人只是匆匆投来一瞥,便摇着头匆匆离去,他们的眼神中或有疑惑,或有不屑,更多的是漠不关心。
整整一个上午,竟无一人前来询问。姜思瑶孤独地站在那里,与那被风吹得飘飘荡荡的符纸相互映衬,显得无比形单影只。
姜思瑶缓缓移步,拐进街边的一家面馆。她脸上的面具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晕,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猜测。
走进面馆,掌柜乍一看到她脸上的面具,着实被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待姜思瑶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取下面具后,掌柜眼中顿时浮现出诧异之色。
眼前的姑娘,生得如此美丽灵动,恰似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却为何要戴着这样一副怪异的面具呢?
姜思瑶并未在意掌柜的目光,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不多时,一碗香气四溢的面端了上来。姜思瑶拿起筷子,迅速地吃完了面,动作干净利落。
随后,她起身走到柜台前,轻声向掌柜询问,“掌柜,为何此地之人对符纸和玄学之类的事物毫无兴趣呢?”
掌柜微微一愣,像是被触动了心事,随即轻叹一声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啊。这都是那些江湖骗子闹的。这些年来,太多人打着符纸和玄学的幌子招摇撞骗,把大家的心都伤透了。即便大家真有需求,也只会去找那些有名望有威望之人,像你这般在街边摆摊售卖的,大家自是不会相信。”
姜思瑶听闻,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她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拿出身上的生财符,轻轻地放在柜台上,语气坚定地说道:“这张生财符就当作是询问此事的谢礼。不过,此符效力仅有三日,若掌柜日后有需要,可以到街上来寻我。”
掌柜看着面前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姑娘,心中满是不以为然。
毕竟,他也曾见过几位有道行的修仙者,那些都是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的老者,与眼前这个年轻稚嫩的少女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在他眼中,这个少女实在难以让人相信有多大的本事。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伸手将符拿了过来,口中说道:“多谢姑娘。”
姜思瑶重新带上面具,缓缓走出面馆,又回到自己的摊子前。
然而,第一天下来,生意之差出乎她的意料。她的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她很快便振作起来,暗自安慰自己万事开头难。
她将符纸仔细收好,放入口袋中,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隔壁摊卖画的老先生见状,出于好心提醒道:“小姑娘,你这样是不行的,还是回去吧。”
姜思瑶知道对方并无恶意,只是微微一笑,“谢谢。”
她心中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实力终究会证明一切。
第二日,卖画的老先生看着身旁对面的空位,以为是自己昨日的劝说起了作用。可没想到,不过是买个包子的工夫,姜思瑶就又站在了他的摊位前,准备继续摆摊。
“先生,今天还是得借用下您的桌子。” 说着,她从荷包里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
老先生看着她脸上那奇怪的面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日,直至傍晚收摊,依旧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然而,事情在第三日出现了转机。
这日清晨,姜思瑶背着包袱远远地就看到自己前几日的摊位上围聚着一群人。
她心底一沉,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有人来抢摊位了?若是如此,她此时的状况实在不宜与人争执,只能忍让离开。
想到这里,她心中涌起一丝无奈与苦涩。
没想到,人群中一人看到她后,兴奋地叫嚷起来:“诶诶!她来了!”
姜思瑶心中一惊,暗道:难道不仅要抢摊位还要打人吗?
她吓得抓紧手中的包袱,转身就跑,可刚跑出两步,便被身后赶来的人拦住了去路。
“小道长别走!”
一只胳膊横在姜思瑶面前,紧接着,一群人如潮水般一窝蜂地将她团团围住。
“道长,我要生财符,给我五张生财符!”
“还有我!我要三张!还有没有?”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姜思瑶耳边响起,姜思瑶看到那人递过来的银票,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满心欢喜,连忙回道:“有!”
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摊位都还没来得及摆好,就被买符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
姜思瑶一只手忙着收钱,另一只手则伸进挎着的包袱里掏符,忙得不亦乐乎。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前几日所画的符几乎售卖一空。
就在这时,那天面馆的掌柜才气喘吁吁地赶来。
“哎哟,我这是,来晚啦?” 他跑得大汗淋漓,额头间的汗水如雨点般落下,那模样一看就是长期缺乏运动,面色也有些虚浮,像是肾虚的表现。
“是掌柜你帮我宣传的吗?” 姜思瑶问道。
掌柜气喘吁吁地点点头,边喘边说:“我告诉的人也不多啊,没想到那些人这么能传。”
“有劳掌柜。” 说罢,姜思瑶浆最后的那张符纸,拿出来递给对方,“这是一张稀有的健体符,当作谢礼赠与你。”
“这... 我身子也没什么问题啊。” 掌柜挠了挠头,在他看来,比起健体符,他还是更想要生财符。
“咳咳。” 姜思瑶故作玄虚地干咳了两声,凑上前去低声说了几句。
只见掌柜先是一脸震惊,随后连忙点头,颤抖着手接过符纸,眼中满是惊喜与感激,“姑娘,你不止是道长,还是神医啊!”
“呵呵,过誉了。” 姜思瑶心中暗笑,毕竟对方的症状如此明显,而那张符是她之前在师傅的书库中无意间看到,便拿来练手,却不想一次就成功了。
她不禁想起二师兄说过的话,无论什么时候,男人似乎都很在意自己某些方面的能力。
她心中暗自琢磨,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考虑与青楼合作呢......

姜思瑶不慌不乱,使了个巧劲抽回了手,“王爷患的不是病,而是被换了命格。通俗理解来说,便是有人想尽办法,用别人的霉运换走了王爷的福运。
霉运压身,王爷才会感到身体不适,而随着时间越久,霉运积攒的越来越多,不适感便会越来越严重。
虽然症状和生病了一模一样,但从根本上却是完全不同的,刚开始,药里面的人气还能稍加缓解,但久了,人气不足以抵抗霉运,便无效了。”
“至于我到底是谁,在认亲回尚书府之前,我乃是道门的小师妹,普天之下除了我师傅,便只有我能救你。”
“你就不怕将实情告诉了本王,本王卸磨杀驴,去寻你师傅?”,谢北宸一半身子隐在暗处,神色晦暗不明。
姜思瑶莞尔一笑,“因为我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修为圆满,去另一个世界享福了。”
车舆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半晌,谢北宸才缓缓开口,“替换命格这种事情,很轻易就能做到?”
“当然不是,天道有规,人各有命。随意修改他人的命格,是在违背天道,施术者会付出巨大代价。
若是修为高,兴许折寿一半,若是修为低,怕是会当场身亡,所以基本没有人愿意去做这种害人损己的事情。对你下手的人,现在不一定还活着,但盛了你福运的人,肯定是活得好好的。”
姜思瑶解释着,倒不是她有耐心,而是在面对谢北宸的时候,她不由得就联想到自己。
一辈子都被人使了手段偷走,还真是够惨。
“你要什么?”
马车缓缓驶动,小几上的茶杯水却未有半丝溢出来。
姜思瑶道:“我只要王爷能庇护我一段时间就足够了,这于王爷而言,是一本只赚不亏的买卖。”
“江白。”
外头时刻警备的江白立刻应声,“王爷有何吩咐?”
“立刻备下厚礼,以本王的名义送到尚书府去,就说是本王送给姜姑娘的谢礼。”
江白一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缓了好一会才回神,“知到了,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收了本王的厚礼,无人在敢怠慢于你,你可满意?”,谢北宸淡道。
“臣女多谢王爷”,姜思瑶拱手一拜,“这玉佩王爷先收着,三日之后,我会再来送药。”
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重新改回命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需要准备妥当才行。”
“本王知道了”,听到还要等待,谢北宸的眸子黯淡了几分,很快便恢复如常。
姜思瑶也乐得和这样懂事理的人合作。
以往她给姜幕安祛除邪气的时候,简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落不得半分好处。
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见路边正好开着一家当铺,急道:“停车,我要下车。”
“你不回尚书府?”
“不回,还有点事情要办”,姜思瑶回头看了一眼谢北宸,跳下了马车,直奔当铺而去。
谢北宸撩开帘子,注视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眸色深沉。
江白的声音从帘外传进来,“王爷,这小丫头真的能信吗?”
手中的玉佩质地冰凉,触感舒适,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谢北宸放下帘子,“试试无妨。”
半刻钟后,姜思瑶神清气爽的从当铺走了出来,拍了拍腰间鼓起的荷包,心满意足。
她将这么多年姜幕安等人送给她的礼物,一股脑的全都给卖了。
前世她视为珍宝日日都要贴身带着的好物,经过讨价还价后,加在一起不过才卖了三十两。
她用玄术试过了,掌柜给她的已经是高价,不会有错。
她还以为是多么名贵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说来也好笑,尚书府高门显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缺钱的主,可她这个嫡女,身上却连半分银子都没有。
美名其曰,说是为了杜绝她再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府邸沾了晦气。
无论她解释多少遍,那些黄纸朱砂并不晦气,她画的符咒,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
但却被他们不屑一顾。
姜思瑶心底一片冷寒,寻了一处冥铺,大手一挥,将三十两银子花了一个精光。
不是嫌晦气吗?
那就让他们晦气个够。
等姜思瑶乘坐拉黄纸的牛车回到尚书府的时候,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眼下已是酉时,尚书府大门敞开。
门口守着的侍卫伸着脖子,仿佛在等谁回来一般,神色间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待他看见姜思瑶从装满黄纸的牛车上下来时,脸色瞬间大变,上前质问道:“大姑娘,老爷都说了多少遍了,让你不要在弄这些黄纸回来,又不是府上死人了,你天天摆弄这东西,也不嫌晦气。”
姜思瑶抬手便毫不客气的扇了他一巴掌,“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把东西抬到我的院子去,若是少了一张黄纸,那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晦气。”
“混账!”
一声厉喝骤然炸响。
姜思瑶一抬头,便看见父亲姜民成和母亲云氏站在门口,仿佛两尊威严的雕像,身后站了一圈姜家人,个个对她怒目而视,眼底是不加掩饰的不满。而二哥则在一旁煽风点火,嘴角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五哥,姜浩广。
若说是姜幕安和姜宁儿,姜思瑶倒是能理解,但姜浩广,她是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哪里得罪过他。
姜浩广气势汹汹地拿着玉佩质问她,“你竟敢当母亲送你的玉佩!”
“而且是到我的店当的,你故意的是不是?就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姜思瑶你真幼稚。”他怒目圆睁,手中的玉佩仿佛成了罪证。
这番话连茶馆说书的先生听了都得摇头。
不过这也能看出来,之前自己是有多卑微的想去讨好他们,才会被这般看不起。
姜思瑶好笑地颠了颠腰间的荷包,“五哥不去说书可惜了,不然凭借你的想象力肯定每场都会爆满。”

姜宁儿却仿若未闻周围的嘈杂,只是用那一方丝帕轻轻抹着不断涌出的眼泪,自顾自地哽咽着继续说道:“一开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在我心中,姐姐绝非会做出此等事之人。
可此事毕竟牵涉到尚书府的声誉,我才不得不这般慎重,谁能想到,竟因轻信了丫鬟的只言片语,而冤枉了姐姐......”
那名叫翠儿的丫鬟,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停地颤抖,只是一个劲儿地拼命摇头,眼中满是惊恐。
姜父怒目圆睁,横眉冷对,厉声怒斥道:“你这贱婢,还有何话可说!”
翠儿如遭雷击,“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冷汗似雨滴般顺着鬓角滑落,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小的没有......小的不敢啊,大人,求大人明察啊!”
“哼!事实已然明明白白摆在眼前,难道宁儿还会去冤枉你一个小小丫鬟不成?”姜浩广满脸怒容,话落便大步向前,狠狠一脚踹在丫鬟身上。
“啊——”翠儿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可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刻手脚并用爬起来,重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咚咚”声响,口中哀求道:“小的不敢,求大人饶命啊!”
云氏见状,急忙掏出帕子,指着地上的丫鬟便破口大骂,“都怪你这贱婢胡言乱语!我们家宁儿如此善良单纯,身边怎会容得下你这样一个满嘴谎言的东西!”
骂完,她又拿着帕子轻柔地帮姜宁儿擦拭脸上的泪珠,轻声哄道:“宁儿不哭,为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娘相信你。”
姜宁儿哭得犹如带雨梨花,小巧的鼻尖因哭泣而泛着红色,她泪眼汪汪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翠儿,抽泣不断,“翠儿,我平日待你不薄啊,你为何要离间我与姐姐的关系?”
翠儿缓缓抬起那已经磕破皮、渗出血丝的额头,眼中泪花闪烁,目光死死地盯着姜宁儿,那眼神中写满了不甘。
姜宁儿却仿若未见,依旧自顾自地缓缓说道:“就在方才,我还同你提及,等过些时日,便放你告假回去看望家人,而且还多给了你些盘缠,你为何......为何要如此对我?”
“你!”翠儿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然而,她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如失去支撑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半晌过后,才神色木然,目光呆滞地承认道:“对,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望大人责罚。”
姜思瑶静静地看着那丫鬟的神情,心中已然大致猜到了其中缘由,她眼眸中闪过一丝暗淡,随即泛起冷意,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眼见翠儿已然认罪,姜慕安神色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按府中规矩惩罚,打三十大板,然后赶出府去。”
三十大板,对于一个十几岁的柔弱姑娘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非死即伤,即便侥幸保住性命,也定会落得个终身残废的悲惨下场。
话音刚落,几名身强力壮的小厮便如狼似虎地冲上前,毫不留情地将地上的翠儿一把拽起,拖着她便往别处行刑之地而去。
“小姐!求你了小姐!”翠儿的呼喊声撕心裂肺,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可随着距离渐远,呼喊声也越来越小。
姜宁儿急忙转向姜慕安,眼中满是恳求,“二哥,求你宽恕翠儿吧,毕竟她一直伺候在我身边,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落到那般凄惨的下场。”
云氏轻叹一声,满是慈爱地拍了拍姜宁儿的肩膀,柔声道:“宁儿,你就是太善良了。”
“父亲......”姜宁儿又望向姜父。
“诶。”姜父面露不忍之色,无奈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
不远处,断断续续传来翠儿凄厉的惨叫,才打了没几下,那声音便渐渐微弱。没过多久,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大人,那名丫鬟......咽气了。”
听闻此言,姜宁儿娇躯一震,双眼一闭,整个人向后软软倒去。
“宁儿!”
“宁宁!”
刹那间,府邸中乱作一团,众人忙得焦头烂额,都只顾着晕倒的姜宁儿,没有一个人在意从头到尾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姜思瑶。
就连方才还对姜思瑶产生过片刻愧疚之心的两位哥哥,此刻也将之前的情绪抛之脑后,满心满眼只有晕倒的姜宁儿。
姜思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真是熟悉的场景啊,上一世的她,怎就没看穿姜宁儿的真面目呢?
直到如今重活一世,她才惊觉,原来此人在不知不觉中,竟给自己设下了如此之多的圈套。
她冷冷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切,随后伸手一把抓住一个小厮的后领,语气冰冷道:“你找人给我把这几箱东西搬到我屋里,少一箱,我唯你是问。”
小厮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哪里敢有半分拒绝,只能木讷地点点头。
吩咐完毕,姜思瑶毅然决然地转身,毫无眷恋之意,朝着别苑的方向走去。
在她看来,此处已无人会将她放在心上,又何必有丝毫的留恋呢?
别苑中那间小屋,她已有许久未曾涉足。当她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缓步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让新鲜的空气慢慢涌入屋内。随后,她走到床边坐下,身子向后仰躺下去,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头顶上方的帱上,思绪渐渐飘远。
或许是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地放在额头上,似要挡住那令她心烦意乱的过往。
姜思瑶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上一世的所有恩怨情仇都已如过眼云烟般消散。如今她既已下定决心转修无情道,就不该再被往昔之事所羁绊。
当下她首要之事,便是尽快脱离尚书府,远离那些在上一世如吸血虫般榨干她的人。
转修玄术、布设法阵都需要大量钱财,为晏亲王改回命格亦离不开金钱的支持,就连搬出尚书府开始新的生活,也处处都要用钱。
身无分文的她,此刻深深感受到了寸步难行的艰难。
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她的思绪,只见几个小厮正吃力地搬运着东西,终于将那几箱谢礼搬进了屋内。
“砰” 的一声,箱子落地,扬起了些许灰尘,也让姜思瑶从回忆中彻底回过神来。

夏季的雨,仿若任性的孩童,毫无征兆地说下就下。
前一刻还只是窸窸窣窣的牛毛细雨,转瞬之间,便已化作倾盆如注的瓢泼之势。
事情结束后,姜思瑶本盘算着提前下得车来,而后徒步返回尚书府,然就眼下这雨势汹汹之态,怕是难了。
心中暗自思忖,要不要索性劳烦谢北宸径直将自己送回府去?
她目光轻移,悄悄瞥向对面正闭目休憩的谢北宸,只是犹豫踌躇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敢开口。
趁着谢北宸双眸紧闭,姜思瑶大着胆子肆意打量起对方来。
不得不承认,谢北宸这面容,担得起京城第一美男的盛誉,那一头乌发、精致面庞再到修长手指,无一不是俊美绝伦,仿若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就连那身衣裳穿在他身上,都似被赋予了清冷出尘的气质。
啧啧啧,这副皮囊当真是无可挑剔。
因他常年被身体欠佳所累,面色略显苍白,然这丝病态却为谢北宸增添了一抹别样的人间烟火气,否则,真会让人误以为他是那九重天上不染凡尘的神仙。
心下不禁暗自揣度,只是不知,他那身躯是否也如面容般,因病态而显得纤瘦赢弱呢?
这般想着,姜思瑶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对方的胸膛之上。
突然,一道仿若寒泉破冰般冰冷刺骨的声音直直传入她的耳中。
“你在看什么?”
姜思瑶猛地回过神来,抬眸便对上谢北宸那阴鸷沉郁的双眸,其中隐隐透露出的丝丝杀意,令她不禁瞬间打了个寒颤。
不至于吧,她不过是随意瞧了两眼罢了。
慌乱之中,她赶忙将目光转向别处,急中生智地解释道:“我在看王爷这身衣服,这布料材质当真是极好的。”
片刻后,谢北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吗?有没有觉得眼熟?”
姜思瑶心下暗忖,自己不过是个落魄嫡女,哪有机会接触如此上乘的料子,又怎会觉得眼熟?
等等......
这料子岂不是与他之前赠予自己的那匹极为相似,只是色泽略有不同罢了。
她面露欣喜之色,轻轻合掌道:“眼熟,同王爷赠予的那匹布很像。”
谢北宸右臂轻枕茶案,薄唇轻启,“喜欢?”
“嗯!”姜思瑶毫不犹豫,迅速点头。
“好看?”
“嗯嗯!”
谢北宸双眸因笑意而微微弯起,上身微微前倾,“你是指什么?”
姜思瑶圆睁双眸,凝视着向自己靠近的谢北宸。分明见他面带笑意,可不知为何,一股寒意却从心底油然而生,令她胆战心惊。
尤其是对上谢北宸那双犹如深邃黑曜石般的眼眸,她笃定其中暗藏杀意。
她竭力控制面容,不让胆怯之色显露分毫,然内心却早已如乱麻般慌乱无措。
究竟是何缘由,致使他陡然起了杀念?
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自己多看了他两眼?
马车内的氛围愈发凝重压抑,仿若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随时可能将她无声无息地吞噬。
姜思瑶强颜欢笑,两声轻笑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当然是指王爷这身衣服,不知是哪家绣娘手艺如此精湛,不知王爷可否透露一二,小的也好抽空去做两身。”
慌乱之中,连自称都不自觉改变,颤抖的双手在袖下紧紧相握,冷汗津津。
谢北宸纹丝不动地凝视着她,那目光仿若实质,压得姜思瑶几近窒息。
恰在此时,马车外江白的声音宛如救命稻草般传来。
“王爷,尚书府到了。”
谢北宸这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而若有所思地把玩起茶案上的杯子,那修长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似在思量着什么。
姜思瑶见此情形,如蒙大赦,急忙起身,“多谢王爷相送,小的告退。”
言罢,她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慌乱之中竟连伞都无暇撑开,冒着如注大雨,发足向尚书府大门狂奔而去。
江白望着她这般狼狈逃窜的模样,满心疑惑,不由得抬手挠了挠头。
往日里,姜思瑶回府皆是悄然走后门回自己的别苑,今日却一反常态,特意挑人多的大门而行,只因她此刻满心惶恐,生怕在转身不及之时,背后会骤然刺来致命一剑。
她一路奔回住处,心中不停默念“祖师爷保佑”。
直至紧闭房门,将外界与自己隔绝开来,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那紧绷的神经也略微舒缓。
姜思瑶惊魂未定地在桌前坐下,歇息良久,待心绪稍宁,才渐渐回过味来,不禁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他是不是有病!”
难道只因生得一副好皮囊,便能肆意妄为,随意起杀人之念?
她越想越气,愤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仰头一饮而尽,借此平复激荡的心绪。
回想起谢北宸那阴晴不定的性情,她满心懊悔。
本以为双方既是合作关系,好歹也算同谋,好歹对自己得礼让三分,如今看来,当真是自己痴心妄想。对方显然未曾将她当作是人,而自己竟还妄图指望他能襄助自己,说不定日后一旦他认定自己无用,便会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想到这,姜思瑶不禁脊背发凉,后怕不已。
既然这样,她便决意重新谋划策略。
谢北宸仿若疯子,难以捉摸,那她只能在牵制对方的同时,为自己另觅后路,谋求生机。
此时,一阵冷风自窗户缝隙吹入,令她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她起身走准备去关窗户,岂料身上忽然掉落一物,低头一瞧,竟是那块玉佩。
姜思瑶俯身拾起玉佩,放到桌上,随后陷入深深的沉思。
良久,她幽幽轻叹一声,看来日后要尽量避开与谢北宸的交集,唯有离他越远才越安全。
......
谢北宸返回王府,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那几张符纸,紧紧握于掌心之中,他那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回想起马车中的情形,姜思瑶那肆意打量自己的目光,起初让他心生不悦,浑身不自在。
可随后对方的表现,又如受惊的小兔。
他内心暗叹,也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吧。
然而,确实有一点值得考虑。倘若有朝一日,姜思瑶不在京城,无法做到招之即来,那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谢北宸心烦意乱地捏了捏鼻梁,试图缓解那逐渐涌上心头的烦躁。他的眼眸深处,光芒渐次黯淡。
思来想去,唯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将她牢牢地拴在自己身边,如此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江白。”他轻轻唤道。
“属下在。”江白迅速回应,声音清脆响亮。
“派人时刻留意姜思瑶的一举一动,稍有异常,即刻前来禀报。”他的语调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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