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浓萧承宴的其他类型小说《侧妃乖软妩媚,一手茶艺上位林浓萧承宴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鸿雁在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承宴知道她生气。即便如今做了侧妃,可到底是世家养起来的贵女,在家时千娇百宠,何时受到过如此冤枉和委屈!“你......本王以后,一定信你。”林浓侧过脸,细弱的手指快速抚过眼角,勉强自己笑了笑:“多谢王爷查清真相,还臣妾清白。”两人立在院中。一时无话。两个时辰前就交代的请太医,结果这才珊珊而来。显然是子桑离故意阻拦,知道事情与她无关,这才放了人进来。萧承宴皱了皱眉。觉得子桑离过分了。再如何说,她也是重臣之女!“给侧妃看诊,仔细些。”太医应声后开始把脉。确实是仔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才结束。“回禀王爷,侧妃身体里都有很重的凉药痕迹,可能是所食点心多一些的缘故。好在王妃那边发现的早,否则用不了小半年两位娘娘可就......微臣开一副方子,...
《侧妃乖软妩媚,一手茶艺上位林浓萧承宴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萧承宴知道她生气。
即便如今做了侧妃,可到底是世家养起来的贵女,在家时千娇百宠,何时受到过如此冤枉和委屈!
“你......本王以后,一定信你。”
林浓侧过脸,细弱的手指快速抚过眼角,勉强自己笑了笑:“多谢王爷查清真相,还臣妾清白。”
两人立在院中。
一时无话。
两个时辰前就交代的请太医,结果这才珊珊而来。
显然是子桑离故意阻拦,知道事情与她无关,这才放了人进来。
萧承宴皱了皱眉。
觉得子桑离过分了。
再如何说,她也是重臣之女!
“给侧妃看诊,仔细些。”
太医应声后开始把脉。
确实是仔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才结束。
“回禀王爷,侧妃身体里都有很重的凉药痕迹,可能是所食点心多一些的缘故。好在王妃那边发现的早,否则用不了小半年两位娘娘可就......微臣开一副方子,好好调养上两个月,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林浓静静听着,无悲无喜,仿佛对自己是否能生育这件事丝毫不关系。
萧承宴想起她手腕好像受了伤,又吩咐道:“给侧妃看一下手腕。”
太医给林浓检查了。
手腕微肿,一块很大的乌青落在一片细嫩白腻的皮肤上,看着触目惊心。
轻轻触碰,就让她白了小脸。
萧承宴后悔当时太冲动,那么粗鲁的弄伤了她。
太医道:“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也确实有些严重。娘娘忍一忍,微臣要将这片淤血揉开,否则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了。”
林浓点头。
下一瞬,她咬紧的唇瓣也挡住痛呼溢出。
另一只手下意识抓向一旁。
萧承宴的手臂被她揪住,小脸就那么低埋在他的臂弯间。
低眸看着她低垂的颈项,细弱优美,单薄的身子颤抖,有细细的冷汗渗出。
怎么这样娇弱。
他这样想着,不自觉生出一丝怜惜来。
太医收手。
留下一张方子,告退离开。
林浓失力的靠在了他腰间,细细喘气。
萧承宴没有推开她,等着她的颤抖渐渐平平息才出了声:“还是很痛吗?”
林浓抬眸,看到自己抓的是他,苍白的小脸上闪过惊惶。
松了手,慌忙半蹲半跪了下去:“王爷恕罪,臣妾不知拉的是您,臣妾没有那个心思!”
萧承宴看她害怕的目光,心道肯定是上午太凶,吓到了她。
“本王没有怪罪你,也没有以为你是故意的。”
又喊了她的女使,扶着她坐下。
林浓被搀起的身子轻轻晃动,十分柔弱。
但她没有坐下,而是犹豫的看了他一眼。
萧承宴有心补偿她,总归多了几分耐心:“有话坐着慢慢说,本王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林浓低声提醒:“皇后娘娘在这儿放了眼线,这几日一直在提醒臣妾......”
萧承宴皱眉。
朝外头看了一眼。
若是让宫里知道他和林浓并未发生过关系,怕是很快就会再塞进其他的来。
林浓温柔通透,不屑争抢,未必别的女人也是如此!
高门后宅里长大的女子,心计算计一个比一个厉害,到时候阿离肯定应付不过来,怕是连先进门的林浓也要遭殃。
“今晚,本王会留宿在你这儿。”
林浓松了口气:“臣妾会谨守本分,不会给王爷和王妃带去任何麻烦。不过今晚留宿的事,王爷还是提前同王妃说一声的好,免得下人乱说话,再闹出什么误会来。”
萧承宴凝着她的眉眼,至始至终没有看到一丝窃喜或是兴奋。
反倒是有一丝不烦恼。
仿佛他的留宿是一件多扰人的事。
想他堂堂亲王,多少世家女子想要入府侍奉,只有他不愿意、看不上的份儿,没想到被母后硬塞进来的这小小弱女子,却是个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
差点没把他给气笑了!
正院。
子桑离脸色阴沉:“徐家女,凭她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的丈夫!让人好好受点儿教训,悄悄的,别让人抓到了把柄!”
女使应声,笑着说:“奴婢知道,也一定会让徐家女知道,是林侧妃要收拾她!就算来日报复,那也是报复侧妃,与咱们不相干的!”
子桑离满意一笑。
女使正要出去,就见萧承宴进了院子。
“王爷来了。”
子桑离立马挨着迎枕躺下了,脸上一层淡淡的脂粉,让她看起来很虚弱。
萧承宴在床沿坐下,轻轻拂过她的脸。
他虽不是女子,但也知道指腹下是什么。
他没有揭穿,收回手道:“这件事本王明日会进宫回禀母后,如此,也能拖延一段时间。”
子桑离没有窃喜,反倒心脏一紧:“殿下......想说什么?”
萧承宴看着她,道:“王府有母后的眼睛,本王不可能一直冷着林浓。”
子桑离坐了起来,双目紧紧盯着他:“殿下是想告诉臣妾什么?要和她圆房了吗?是林浓仗着这次您冤枉了她,搬出皇后来威胁您了,是吗?”
萧承宴摇头:“与她无关。”
子桑离不信,危机感让她尖锐:“怎么会与她无关,她没有入府之前,殿下从未有过这个心思!我们成亲看看两年而已,殿下就对别的女人动心了吗?”
萧承宴理解她的心情,没有苛责:“母后只给她一年时间,时间到,没有孩子,会换一批女子入府。”
子桑离身子一震。
一批!
不是一个!
那些世家女子的手段,她领教过。
真到了那到时候,她要拿什么应付?
“母后在府里安排了人,已经出言提醒。若是再一直冷落着她,宫里迟早会知道。只是留宿,不会发生任何事。”
子桑离不信。
她知道女子的容貌在争宠之时,是多大的优势。
而林浓的美貌,无疑是攻下男人的最好武器!
有这么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男人怎么可能会一直冷落在库房里?
“真的吗?”
萧承宴目光微沉。
子桑离没有再问。
即便是夫妻,可首先他是亲王。
皇家的威信,不容任何人质疑!
子桑离用力咬着唇,让眼角湿润,戚戚然而深情的望着他:“我相信你一定会遵守诺言,即便因为宫中的压力,必须宠幸别的女人,心中也只有我一个妻子!”
福身应话,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
“王妃体恤,妾身遵命。妾身告退。”
看着林浓离开,子桑离睨了眼手边的糕点,捻了一块儿慢慢吃了。
心情不错。
但她并不就此信了林浓,毕竟丈夫生得俊美、性情也好,还是中宫嫡子,将来很有可能继承皇位!
她可不信真有女人会不在乎丈夫的宠爱!
“盯着她,一举一动都要回禀给本宫知道!要是敢跟本宫耍什么心眼,必叫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贴身女使应声,又道:“想来是不会的。奴婢听说要不是宫中突然下旨,贺兰家都要去林家下文定了!两家本就是世交,自小相识,说不定林侧妃早就交了心,被生生拆散,这会儿且难过着呢!”
子桑离眼神一动:“你哪儿听说的?”
贴身女使回道:“就是贺兰家女郎说的!贺兰公子昨儿目送了侧妃入的王府,回去就吐血病下了。”
“还吐血了?”子桑离惊讶。
竟还有男子这样深情么?
突然有点同情林浓。
“若是如此,那倒真是本宫和殿下毁了她的姻缘了!”
......
林浓知道子桑离一定会盯着自己。
回去后便闭门不出,更警告陪嫁的所有人回避萧承宴,包括他身边的任何人!
以为萧承宴会主动来几次,毕竟还要做给宫里看的。
但一连半个多月,他竟一次都没来。
不过林浓也不急,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直到这日,萧承宴怒气冲冲而来!
一把将正在弯腰作画的林浓从书案后拽了出来。
“林浓,你可真是好手段!本王没有宠信你,你竟要毁了阿离!”
林浓身子单薄,被他拽得踉跄,手腕被攥的生疼,小脸微微发白。
扬起的美眸里是茫然和无措:“臣妾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您弄疼臣妾了。”
萧承宴没有松开半分,一双凤眸席卷着沉怒:“不明白?难道你就真的没想过要怀上子嗣么!母后选了你,难道就没有叮嘱你一定要爬上本王的床么?”
林浓咬着唇,无法反驳。
关于子嗣,婚前皇后再三宣她入宫,叮嘱她一定要在一年内怀上孩子。
她不说话,萧承宴以为她承认,更加愤怒,更有一丝失望。
她怎么能是这种人!
“话说得好听,不会破坏本王和阿离的感情,转头就给阿离的糕点里下绝嗣伤身的药!林浓,你怎么能这么阴险!”
说罢,将她狠狠甩了出去。
林浓摔在地上。
手腕砸在了矮几的边缘,很痛。
眉心深蹙,林浓气的不轻。
穿进书来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这么羞辱弄伤过!
这笔账,给狗男人记下了!
总有还他的时候!
她撑起身子,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直视他沉怒的目光:“宫中赐婚,就是为了让臣妾为王府开枝散叶,是皇后的期待,更是陛下的旨意。”
“王爷想听臣妾说‘不想要子嗣’这句话,真的是想听臣妾自证,还是想要臣妾背上欺君之罪去死?”
萧承宴:“狡言诡辩!”
林浓目光倔强:“臣妾没有做过,即便王爷要定臣妾死罪,也请王爷把人证物证唤来与臣妾对峙,让臣妾死个明白!”
萧承宴:“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
林浓笑了一声,充满了孤立无援的难过和失望:“即便是官府办案,也不能因为一个人最有嫌疑,就直接判刑杀头吧?”
萧承宴一怔。
两滴晶莹的泪珠从林浓眼角滚落,声音轻颤:“江宴楼是臣妾的私产,点心还是臣妾吩咐了酒楼里的点心师傅每隔三日给王妃送一次过来,里里外外都知道!”
“要害人,多的是其他隐蔽的办法,臣妾何必把自己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等着人来定罪?何况每次送来点心都是一式两份,王妃的人先挑选,剩下的才是臣妾的。”
“拿来的点心臣妾每次也都会食用,这些王妃安插在臣妻殿中的人应该都看得到,臣妾若是毒害王妃,岂不是也把自己也害了!”
萧承宴凝视她的眼眸。
包含隐忍委屈的泪光之外,没有一点心虚。
让他从得知妻子被人下药的震怒里渐渐平静下来,微微怔住。
但事情没有查清楚,他依然铁青着脸色:“最好不是你!”
他转身大步就走。
听到身后女使的轻呼。
“主子,您的手摔伤了!”
他下颚微绷,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找太医给她看!”
“随本王去酒楼查问!”
......
不到两个时辰,就有消息传进来。
徐家女被打了一顿,送进了静心庵。
那是专门关押犯错官家女眷的地方。
真相如何,再明白不过了。
林浓淡淡一笑:“速度还挺快。”
萧承安再来时,就看着她站在廊下遥遥看着远方。
一身月牙白的衫子,外罩了一件浅青灰纱衣,鸦青的发丝只以一条发带松松绑起,整个人看起来清冷而孤寂,发带被风轻轻吹起,摇摇曳曳着,仿佛她也要乘风而去......
女使提醒。
林浓转身。
四目相对。
萧承宴看到她眼角微红,显然是哭过了,眼神里有着明显的难过。
心中愧疚。
林浓来到他面前,行了大礼。
没有说话,等着他给自己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萧承宴伸手似想要亲手将她扶起,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起来吧!”
林浓没有动,只是仰头看着他。
萧承宴才发现,原来柔弱温顺的女子也是有脾气的。
也是,喜爱自由的女子本该有寒冬的凌冽!
但既然是自己错怪了她,也确实需要给她一个解释:“之前皇后曾有意让徐家女也入王府,不知为何只选了你一人,她为了能再有机会进王府,收买了人给你和阿离下药,想让你们都无法生育。”
“是本王冤枉了你,不该不查不问就说是你做的。”
林浓轻轻咬唇,眸子里裹挟着委屈的泪光,倔强着不肯落下,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还是那般柔弱温顺的样儿:“王爷爱重王妃,王妃遭人算计,会担心愤怒都是正常的。”
林浓看向子桑离,果然见她脸色难看。
“妾身自小体弱,每逢小日子的第二日就格外痛苦,王妃别误会。”
子桑离一愣:“你的小日子?”
那便是说,昨夜承晏跟她并没有圆房?
林浓柔声道:“今日来请安,也是向王妃解释。妾身在闺中时就知您与王爷恩爱,本不该留下王爷,但若是叫人知道王爷新婚夜都不曾留宿,传到了宫中,皇后娘娘定要生气。”
“再者妾身父亲一向疼爱护短,若知我在王府过的不好,林家和子桑家再怕也要闹出嫌隙来,岂不是白白叫外人看了笑话,也叫有心人有机可乘?”
萧承宴是中宫嫡子。
从前还有嫡长兄撑着,所以皇后对他娶个小门小户家的女子并没有太多阻拦,儿子高兴就好。
但皇长子受人算计,身体破败,皇后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萧承宴身上。
子嗣不是最关键的筹码,但当双方实力相当的当下,就成了撬起天平的关键!
所有萧承宴急需一个健康的儿子。
林浓的父亲是吏部尚书,皇帝心腹,对百官任命有很大的权利,可以说半朝官员都与林家交好,是皇后极力拉拢的对象。
子桑离听完,背上出了一层薄汗。
光顾着吃醋生气,竟忘了这一层!
若是自己真与对方交恶,不仅对自己没好处,还会让自家父兄在朝中被刁难。
子桑家在朝中,可没有任何根基。
她一摆手。
说话刻薄的女使被人拖了出去。
“平日里对她们太好,竟纵得她们不知天高地厚,也敢在主子面前放肆,妹妹可别生气。”
林浓温柔而笑:“王妃言重了,到哪里都会有刁奴,及时发现、处理掉就好了。”
子桑离的脸色好了一些,说:“其实你不必告诉我。”
毕竟男人单方面的解释,永远都是最单薄的狡辩。
时日一场,总能生出嫌隙来!
林浓轻轻摇头:“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是耍手段能拆散的。妾身的父亲也只有母亲一个妻子,妾身从小看惯的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做不了那种毁人夫妇情分的事。”
子桑离听说过。
林尚书只有一位正妻,不曾纳妾。
但她并没有相信了林浓。
毕竟享受丈夫完整宠爱的是她母亲,而如今被困在王府要承受一辈子活寡的人是她!
“一辈子,很漫长。”
林浓浅笑舒然:“没有宠爱、没有尊重、被人欺凌的日子是很漫长,可如果我在外人眼里是得宠的,我与王妃是和睦的,那么我得到的是尊重、是敬畏,谁敢让我难过?”
“心情好,日子就不会漫长。”
子桑离眼神微动。
确实是这个道理。
如果林浓能“得宠”,那么生育的压力就都在她那边,自己可以得到一些时间喘息。
所以不管林浓是不是真心这么想,自己都要与之和睦相处,更要温柔小意拢住丈夫的心,绝对不能让他被近在咫尺的美色勾引了去!
半年!最多再需半年,她的身子也调理的差不多!
子桑离换了副笑面孔,拉着她的手说:“妹妹所言有理,以后我们姐妹和睦相处,也好让陛下和皇后能放心。妹妹随时可以来找我说话喝茶,咱们姐妹有个伴儿,也热闹些。”
彼时,萧承宴站在门口,将里面的对话都听在了耳中。
诧异林浓的豁达和清醒。
若是嫁给旁人,凭她的美貌和心性,想必一定能够非常得宠,夫妇恩爱。
可惜他已经有阿离,能补偿给她的,也就是一点体面和尊重了!
林浓起身告退。
出门见着萧承宴,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在外面听着。
但行礼后,便离开了,没有多说一个字。
子桑离盯着两人的眼睛。
发现并无一丝一毫的暧昧,这才放心下来,投进了男人怀里:“王爷!我真怕,怕你会辜负了我!”
萧承宴轻轻拥着她:“我既对你做出了承诺,自然是会遵守的。你好好养着身子,等你年满十八,我们就圆房,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也算是对父皇和母后有了交代。”
子桑离出生的那日有和尚从她家门口路过。
告诉她父母,她命格高贵,但是命途多舛,想要化解十八岁之前绝对要保持处子之身。
否则回头横祸降临。
因此他们快要成亲两年,其实根本没有做过那种事。
所以子桑离才格外担心男人吃不到荤腥儿,会被狐狸精勾引。
“林妹妹大度聪慧,我们也该给她同等的尊重和维护。明日三朝回门,殿下一定要陪林妹妹一起回去,千万不要让她因为我们而被人嘲讽奚落。”
萧承宴很高兴她能如此顾全大局,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温柔。
“好,都听你的安排。你好好养着身子,等生下长子,父皇和母后就不会再这么盯着我们了。”
......
三朝回门。
萧承宴亲口答应会陪她一同回去。
结果出发的时候却被告知,他临时有事出门去了。
林浓知道,定是被子桑离故意支走的。
因为早有预料,所以没有什么表情。
直接回了林府。
林家老夫人还在世,没有分家。
几房住在一起。
林浓的父亲官职最高,哥哥少年进士,引得不少人心里嫉妒。
尤其是三房!
如今林浓给人做了侧妃,说难听点就是妾,而她们的女儿做了国公府的正房儿媳,可把她们得意的,婚约定下之后就没少当面嘲讽。
见着她独自回门,还不抓紧机会当面嘲讽刻薄一番?
“哟!王爷呢,回门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陪你?”
“辰王殿下与王妃鹣鲽情深,怎么可能容许第三者的破坏?怕是看到她都嫌恶心!以后咱们府上女郎的婚事肯定叫她害得掉一个等级,摊上这么个姊妹,真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林浓,你可真是个扫把星!”
......
明明只有几张嘴,却像是要唱起一台戏,七嘴八舌恨不得把林浓贬低到尘埃里!
林浓忍下了,不是她好脾气。
而是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紫色袍角在厅门右侧停下。
“再怎么说我也是王爷的侧妃,你们怎么能如此刻薄我?”
三夫人冷笑的声音尖利:“得宠的侧妃那叫妃,你算什么?送过去,王爷怕是碰也没碰过你吧?也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林浓,你可真是不要脸!”
“我要是你,早把自己的脸毁掉,去死了!”
子桑离忌惮又恼火,听着心腹这话眼睛一亮。
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她现在满心只有萧承宴:“王爷该过来了,快去准备早膳。”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萧承晏来。
着人去问,才知道他进宫了。
子桑离又害怕起来:“是不是皇后知道了什么?要威胁王爷跟林浓圆房?”
心腹猜肯定是!
皇后想要孙子的心思,早就摆在脸上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秦王的长子已经平安诞生,如果王爷要争东宫之位,就必须要有儿子的!子嗣和储君的能力一样重要!”
“其实不管谁生下孩子,您都是嫡母,将来的母后皇太后!既然无法改变,还不如趁着王爷对您愧疚正浓的时候,向他提出把长子抱养在自己膝下!”
又用力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况且皇家的孩子难将养,庶出的贱命说不定在您有了嫡子之后,自己一个伤风感冒就没了呢?”
子桑离揉着自己的小腹,重重咬唇。
不!
最多到年底,她就可以跟萧承宴圆房!
只要熬过去,她就能跟萧承宴圆房、怀上嫡子,凭什么要把丈夫让给别的女人?
谁敢跟她抢,就得死!
“去!把她跟贺兰公子曾经议亲、还亲密进出的事散出去,务必京中人人皆知!做的隐秘些,不要叫人察觉到我们的人掺合在里面!”
既然不能明面上阻止丈夫宠幸别的女人,惹得皇后不愉,那就让王爷彻底厌恶贱人!
心腹想劝。
毕竟林家也不是等人家,真相查,未必瞒得住啊!
但又想着,即便查不出来,想必王爷也会懂得是王妃太爱他的缘故,会原谅的吧?
......
招萧承宴进宫的是皇帝。
交代了他紧急差事去办,在外忙了数日,才终于了结。
“王妃这几日在做什么?”
长随道:“有几家请了去听堂会,没什么特别的。刚才王妃身边的女使来传话,请您晚上一同用膳。”
萧承宴点头,答应了。
回府时听管家说林浓那儿请了太医。
如今天寒,想着她身子那么单薄怕是不小心着了风寒,手腕上的伤也不知养得如何了,且伤还是自己造成的,总该过问一下。
脚步一转,直接去了长宁殿。
管家和下人们面面相觑,十分诧异。
王爷这几日一直在衙门忙,这才有时间回府,难道不该先去见王妃?不怕王妃知道了会伤心、会闹吗?
难道王爷当真对侧妃上了心?
不过管家统管府中下人,自然知道子桑离对长宁殿的忌惮和监视。
细细琢磨,该如何站队才能不因任何一方的落败而祸及自身,末了,他决定先观望一下。
“这府里头是要热闹咯!”
进了长宁殿。
萧承宴就看到茶室的窗户开着,而林浓正于山水画前轻舞转动,绣着兰花纹的团扇在她手中轻轻转动,轻薄的纱裙飘逸,鸦青的发丝飞扬。
香炉里吐出的轻烟缓缓游曳在她的周遭,染上夕阳的碎金之色,衬托出那般龙章凤姿,不染半点妩媚和引诱,是盛开的、纯粹的优雅,只取悦自己,脸上的笑意自在轻盈。
让人瞧了也忍不住欢喜和放松。
廊下值守的女使见他来,忙进去通报。
林浓停下盈动舞姿,转头看到他。
愣了一下。
匆匆出来请安。
“王爷!”
萧承宴似乎听出了她语调里一丝小小的惊喜,心下不由愉悦。
再如何懂事,也只是寻常小女子,还不是期盼着丈夫来么!
寒风瑟瑟。
林浓瑟缩了一下身子,咳了两声。
见他没反应,轻轻唤他:“王爷?”
萧承宴瞧她身上单薄,小鼻子一下冻得通红,不及多想便将她扶起、拉着进了正殿。
瞧着次间烧着炭盆,便让她坐下烤火。
口中训斥着怡然和另一个贴身丫头长天:“你家主子身子纤弱,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知伶俐,瞧她这么出了门,都不晓得赶紧添衣!若是冻坏了,可仔细你们的皮!”
俩丫头诧异,然后乖巧应声。
林浓轻轻挑眉,眼神明净。
萧承宴看向林浓,不自觉放低了声音:“听说昨儿叫了太医,可是哪里不舒服?”
林浓看了他一眼,小脸微红:“小日子来了,很痛,怕是凉药带来的影响,有些害怕,便叫了太医来瞧。”
萧承宴看了眼她的小腹。
腰带将她的腰勒得细细的,仿佛一把就能握住。
不由想,若是有孕,可要如何承受得住?
“太医怎么说?”
林浓说“没事”:“太医给开了方子,吃了两日汤药,已经不痛了。”
怡然向萧承宴告状:“太医说凉药是会有些影响,但主要还是因为主子贪嘴给闹的,大冷的天儿要吃冰!以前在家时有夫人和其他女郎们盯着,主子还知道收敛,如今倒成了脱缰的小马驹,愈发任性的像个孩子!”
“王爷您快管管,不然下个月还得痛!”
林浓有些心虚,小声说:“我就吃了一点儿!”
怡然哼声:“是,一天喝了三碗,每碗底下就剩一点儿!”
林浓气呼呼瞪她:“......你不乖,哪有这样拆我台的!”
萧承宴平日只见她柔顺懂事的样儿,这会儿又羞又恼,竟是那般娇俏可爱!
又想起早夭的嫡妹,也是这般清俏无虑,看着她的神色不免温和。
“都是大人了,还贪嘴,是该管管!回头本王就吩咐管事儿的,不许给你开冰窖!”
林浓睁圆了眸子,像是被人活生生抢走了心爱的东西,痛心疾首:“别啊,王爷!”
这么一来一回的说笑。
不知不觉间,拉进了彼此距离。
炭火在罩笼下发出哔哔叭叭的声音。
火星飞溅,流光溢彩。
也带来阵阵香气。
萧承宴瞧着罩笼上吊着一口锅,里头温着一碗汤饮,还缀着五颜六色的糯米小丸子,让人很有食欲。
“浓儿又做点心了?”
怡然戴上林浓设计的烤箱手套,把吊着的锅端去了桌上。
林浓拿汤勺一碗放到他手边:“这是浓儿亲手熬的奶茶,里头搁的是糯米丸子,上色用的都是花朵和蔬菜的汁水!吃在嘴里可以明显闻到自然的芳香。”
“王爷刚从外头进来,热热的喝上一碗最是舒心了。您快尝尝,看浓儿做得好不好。”
贺兰月筝向萧承宴一揖:“贺兰家祖母性子要强,为生出我父亲那样出色的儿子而万分骄傲。而林五叔,也就是老人家的亲生儿子,招猫遛狗逛青楼......什么不成器就做什么。”
“知道真相的时候老人家生着病,祖父试探过一二,祖母很激动,差点背过气去。所以两家商议后决定不公开,所以外人都不知道。”
“浓儿随伯父外放,直至六岁才回的京城,与草民是以堂兄妹的身份认识的第一面!草民自认品行端正,妹妹更是守礼知分寸之人,又岂会明知是堂兄妹而心生肮脏痴望?”
他解释的清清楚楚。
萧承宴打消了怀疑。
子桑离看到了萧承宴眼底的内疚和怜惜,又急又恨,攥紧的双手,指甲几乎嵌进皮肉,死死忍耐才没有当众失态:“王爷......”
贺兰月筝的声音压过了她:“我与妹妹难得相见,竟正好遇上了王爷陪同王妃来听戏。虽说闹了个误会,但也好,今日说个明白,免得来日再在王爷与妹妹之间生出误会龃龉。”
“贺兰家和林家,都是一心为王爷大业着想,也万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去计较。”
既自小知道是堂兄妹,自然不可能生出龌龊心思来!
萧承宴自然也看得懂,这一句是林家和贺兰家的将计就计,为了让他看清到底是谁在背后搅弄!
更何况林家和贺兰家从前不涉党争,确实是在他娶了林浓之后才鼎力支持!说明这两家都足够看重林浓!
他最该做的,是安抚林浓,给她体面和恩宠!
可他的妻子,明知他有多需要这些重臣的支持,却我行我素,去栽赃陷害!
若是林浓当真受冤自尽,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表情看似平静,释放出的摄人威势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怒火。
他是堂堂亲王!
是中宫嫡出的皇子!
他可以容忍子桑离的任性和小心思,但绝对不能容忍他把算计用到自己身上来,动摇他在臣民心中的威严!
他之前已经再三与她保证,不管将来如何,她也会是不容撼动的正妻。何况她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有多迫切地需要一个嫡子,来稳固地位!
结果她给自己算计这么一出,险些让她误会了林浓、得罪了林家!
或许是该给她一点教训,否则来日还不知要如何胡闹算计。
他看向林浓。
林浓没有哭、没有恨,只是低着头,周身难掩悲伤和委屈。
对上萧承宴的目光,身子一震。
重重咬唇,才忍下落泪的冲动。
“臣妾不太舒服,现行告退!”
她草草福身,裹着泪光快速离去。
子桑离怕萧承宴去追,死死抓住他的衣袖。
林老夫人出身一等一的门阀世家,身上既有一品诰命,更有郡主爵位,亦是尊贵威严:“浓儿说王妃宽容大度,待她很好,林府上下都信了,却不想背后竟是如此刻薄,青天白日就想往浓儿身上泼脏水!”
“王爷,此事请您务必给浓儿一个说法!”
不给子桑离狡辩说软话的机会,和萧承宴行礼告辞,便带着人便扬长而去!
子桑离没想到林家人如此盛气凌人!
她是王妃!
是正一品的诰命!
她们难道不知道王爷宠爱她吗?竟还想与自己计较!
她们怎么敢的!
后来她想明白了,因为林家在帮林浓那个装模作样的贱人打压算计自己,企图取而代之!
高门大户里养出来的腌臜货,果然满腹心机!
“王爷!臣妾方才的话是被流言给带偏了,误以为林氏和贺兰公子当真有私!臣妾是有错,但臣妾真的只是在为您和王府着想,不是有心污蔑林氏。”
“您一定要相信臣妾!”
萧承宴看着她清秀的面容,眼眸里着急又委屈。
换做从前,哪怕知道是她在算计,也会看在当年她拼尽全力护送自己回京的情分上原谅她。
可今日,他突然有些不认识她。
当年初相识,她是何等的娇俏爽朗,怎么如今竟也变得和宫中那些女人一样,满脑子的算计!
而他最恨的,就是后宅内宫里的那些腌臜手段!
当初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则是厌烦妾室算计,本就没打算讨进一群女人进王府,二则也是因为前面有皇长兄顶着,无需他去为绵延子嗣的事烦扰。
可如今她明知子嗣和臣子的支持对自己有多重要,还要去算计,拖自己的后腿!
倘若他日自己入主东宫,定然免不得纳进高门妾室,以安抚和奖赏支持自己的朝臣。
若是她也这样算计陷害,岂非将支持自己的重臣全都得罪光?
林家今日给他面子,没有当场揭破她。
未必别人也有这样的涵养和气量!
思及此,萧承宴脸上更加沉怒:“非要让林家把你散播流言的证据甩到明面上来,你才知道认错吗?”
子桑离眼珠子转动。
如果林家真有证据,方才就拿出来了,岂会光打雷不下雨?
一定是诈自己的!
她们根本没证据!
“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过,是林家污蔑臣妾!”
她的死不承认,让萧承宴十分失望。
看样子,是该给她一点警醒和教训了,否则,迟早叫她闯出大祸来!
拂开她的手,甩袖离去。
子桑离踉跄。
不敢置信的看着丈夫离开的背影。
然后追了上去:“王爷!”
她想,从前自己做错事他都能包容原谅,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何况也没把林浓那贱婢如何,不是吗?
但是等她追到楼外,萧承宴已经不见了踪影。
车夫上前道:“王爷让您立马回府,没有王爷的允准不许踏出梧桐殿一步,静思己过!”
子桑离身躯一震。
静思己过?
他连证据都不管,就直接定了自己的罪?
她怔怔落泪,又恨又急:“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她承诺了会一生一世对我好的啊!”
......
贺兰月筝的马车缓缓行过,冷冷看着她失意痛苦的表情。
明明是她在陷害浓儿,竟有脸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放下车帘。
看了眼给自己斟茶的女使,温声道:“得亏你忠心,把子桑离的算计告诉了我,不然我与浓儿可就要被人给算计了!”
女使一笑,脆生生道:“公子待奴婢好,浓姑娘也是难得的好人,奴婢自然不能出卖您和姑娘。”
......
萧承宴回府后就去了长宁殿。
进了寝殿,便看到林浓一身单薄的坐在榻上默默落泪,身子轻轻颤抖,无助的像是寒风里的落叶。
萧承宴弯腰替她擦去眼泪。察觉到她身上冰凉,不及思考便搂住了她的细腰,将她裹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手臂。
她身子纤瘦得仿佛一折就会断,皮肉很薄,可手感却意外的好,细腻如绸缎,一旦触碰便会爱不释手!
“没听浓儿说起过和贺兰家的事。”
林浓咬唇,声音闷闷的:“王爷是神断,不需要口供!”
第二次冤枉她的萧承宴:“......”
林浓挣开。
在他面前蹲身半跪:“臣妾失言,请王爷治罪。”
萧承宴看着她。
唇瓣上是被他咬破的还是那个口,鲜血与微微苍白的唇色形成鲜明对比。
脆弱的不堪一击。
想起昨夜疯狂炙热的吻......引得他喉结滚动。
萧承宴伸出手。
林浓不肯搭过去,撑着身子自己起来。
随后腿一软,就要摔倒。
随着她一声低低的惊呼,人已经被萧承宴捞了过去,跌坐在了他腿上。
林浓睁着湿漉漉的眸子,慌张挣扎:“臣妾不是故意的......”
萧承宴是该放开她。
但他没有。
不管是为了应对宫里,还是为了争夺东宫之位,他都急需一个健康的儿子!
林浓既是他的妾室,就没有不能碰的道理!
他目光幽深,盯着林浓纯真的脸蛋,猛地站起来身来,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床铺。
林浓被放在床上,上裳被男人拽下、落了地。
穿成深闺千金这么多年,并没有见过很多外男,但光是林府的那一群就足够她琢磨清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个什么德性!
就好像五叔,口口声声厌恶妻子粗鄙没文化,还不是跟她恨做出了四个孩子!
她已经是萧承宴的侧妃,在他眼里就是他的人。
迟早会碰的!
但她可不愿意配合!
就算没有什么男女之情,轻易得到的,都不会被珍惜。
今日若是半推半就跟他做了,回头他又对子桑离愧疚感爆棚,散播她谣言的事岂不是要轻轻放下?
那可不成!
按住男人伸进小衣里揉弄的手掌,她颤抖着拒绝:“王爷!求您不要这样......”
萧承宴握着她的身子,很有感觉:“你是本王的侧妃,要做的就是听本王的话。”
林浓心底嗤了一声,偏不顺他的心,哭得伤心:“请您不要一再试探......臣妾谨记新婚夜时您说过的话,会谨守本分!请放开臣妾......臣妾真的没有一丝一毫逾矩之心......”
萧承宴诧异。
她竟以为自己在试探?
但他自然也不会直说,圆房是自己的意思,于是他搬出了皇后:“皇后让你进府,就是为了让你承担为本王延续子嗣!”
林浓突然不挣扎了。
漾在眼底的泪滴滴答答地滚落。
难堪又难过。
“臣妾是人,不是......工具!王爷为什么要这样欺负臣妾......”
萧承宴皱眉。
天之骄子,何曾被人这么拒绝过?
但她是林尚书最宠爱的嫡长女,今日也是他误会她在先,所以这点不满和不愉,还是被他给压了下去。
只要她的肚子两个月没有动静,母后自会给她压力!
没再继续。
和衣与她一道躺着。
“王妃散播流言中伤你,本王已经罚了她禁足思过。”
才罚了禁足?
还真是疼惜子桑离呢!
林浓默默蛐蛐她,湿漉漉的眸子委委屈屈的乜了他一眼,轻轻咬唇。
分明在指责他,他才是最过分的那个!
萧承宴看着她莹白的小脸,这样乖巧柔顺,但也不会一味的柔顺,一点点小脾气倒也可爱。
他是天潢贵胄,但也有男人的胸怀:“今儿已经是二十一,下个月初二有烟花节,本王陪浓儿去游湖,如何?”
好久没出府,她快闷出蛆来了!
为了表示矜持,林浓回答的勉强又懂事:“王妃定要难过。王爷同意让浓儿出府,浓儿去寻姊妹们去玩!”
萧承宴就是要给子桑离一点提醒和教训,让她清楚身为妻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母后若是知道本王陪你同游,会很高兴。何况此次是王妃中伤了你,本王若是还带她去游湖,岂不是在纵容她的任性!”
林浓哪里不知是渣男的敲打。
在警告她,不要仗着父兄有权得力,就恃宠而骄。
也是在告诉自己,他迟早会跟她圆房!
顺着台阶下了,同意一同游湖,但又假装没听懂他的敲打和暗示:“既是为了向宫里交代,臣妾自然是要配合的。”
萧承宴瞧着她平日那么聪明,到了男女之事竟又那么的懵懂清澈。
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
晚上,萧承宴留宿在了长宁殿。
林浓这一回没有装没睡醒,在他醒来的时候也睁了眼。
和前几次一样。
她的身子被抱在血气方刚的怀里。
两人的身子都很热。
寝衣黏在身上,林浓有些不适,轻轻扭动了一下。
萧承宴按住她的后腰,声音沙哑:“不要乱动!”
林浓目光疑惑又清澈:“王爷?”
萧承宴盯着她唇上的伤口。
指腹轻轻摩挲。
林浓像是下意识的动作,轻轻咬唇,自然不意外咬住了他的指。
一模湿湿润润的暖意如同闪电,自指尖瞬间抵达四肢百骸。
林浓一触即放,眼神里带了一丝慌张和羞怯:“王爷......该起床了。”
萧承宴没说话。
这时怡然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爷,皇后娘娘命人传话,请两位主子即刻进宫。”
林浓撑着身子坐起来,下意识的依偎向萧承宴:“王爷......”
萧承宴揽着她的肩,轻捏了两下:“跟着本王便是。”
林浓一目信任,乖巧点头。
两人洗漱后就进了宫。
行礼问安后,皇后招了她坐在身侧,很是亲近宠爱:“昨日的事,本宫已经知道,叫你受委屈了。”
林浓摇头,轻轻看了萧承宴一眼,带着新嫁女子的娇羞:“王爷已经做出了惩处,只要王爷相信臣妾,臣妾便不委屈。”
萧承宴端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矜贵的笑意。
似乎当着与她情投意合的样子。
林浓:“......”真会演!
皇后见他俩的样子,倒不像是装的。
心里稍许放心些。
不过为了孙子的尽快出生,她还是决定不等他们顺其自然。
留了午膳。
饭后便吩咐道:“伺候王爷和侧妃去后面的雪月轩小憩。”
林浓震惊。
皇后就那么急,竟要亲眼盯着她和萧承宴圆房吗?
宫妃没否认:“本宫可没提皇后,是你自己心虚了吧?”
“那么,你暗示的又是谁?”
众人转首看过去。
便见皇帝、皇后、萧承宴先后进了殿。
而问话的,是皇帝。
殿中瞬间乌泱泱跪了一地。
林浓看到萧承宴,像是看到了依靠,轻唤了一声,抓住了他的手,微微颤抖。
萧承宴看着她的目光很亮,大抵是没想到她看似柔弱,竟这样勇敢!
又想起子桑离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惊慌失措、毫无镇定,最后还是母后舍弃了一枚暗棋,才保下了她!
两者差距,甚大!
“没事,别怕!”
宫妃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帝,想要狡辩:“臣妾......”
林浓快速反应,不给她狡辩的机会。
字字句句护着皇后:“统领六宫的权利是陛下给皇后娘娘的,自是因为爱重皇后、相信皇后的能力!皇后娘娘若是真有什么私心,宫中怎会有那么多皇子公主平安出生长大?”
“且今日之事这位娘娘看到了多少?又知道多少?怎敢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就咬定是妾身的错,又堂而皇之地说什么同伙的话来!不是攀咬,又是什么!”
皇后闻言,目光更为慈爱。
这孩子,果然不错!
“你别怕,有什么话只管告诉陛下,陛下一定秉公处置。”
林浓福身,似乎是因为害怕,身子微微颤抖着:“回禀陛下,淑妃拿出来的、说是害的秦王府小产的香囊,根本就不是妾身的!分明就是恶意栽赃妾身,意图牵扯皇后和辰王殿下!”
此话一落,殿中众人表情全都大变。
淑妃眉心一皱。
宫妃眼神风云变幻。
指认她的宫女更是惊愕不已。
萧承宴十分诧异,在此之前他还在想要怎么把她摘出来,不牵连到自己和皇后!
淑妃扫了眼她腰间,空无一物:“并未见你身上有香囊!若是没有丢了香囊,你又在长街上找什么?”
林浓看了萧承宴一眼,长睫轻轻煽动,细若蚊蝇:“妾身丢了一只耳坠子,是王爷送的,自然要找回来!今日佩戴香囊的那枚香囊在、在王爷怀里......”
萧承宴恍然。
难怪离开椒房殿的时候她突然扑进自己怀里,塞了这么个香囊。
当时以为是她听了母后提点,晓得主动了。
没想到是她早就察觉到了有人要算计她,提前开始布局了呵!
他目光灼灼,越发觉得她与旁人大有不同,不仅仅柔软通透,更是聪慧机敏!
从怀中取出香囊,交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今日进宫,母后赏了一些首饰,儿臣瞧着这对耳坠适合浓儿,就给她带上了。作为回礼,浓儿便赠了儿臣这枚香囊。”
皇帝目光落在了林浓面上:“林氏,你怎么说?”
林浓徐声道:“妾身所绣所用的香囊,在封边时会卷进去一缕金线,且会在熏炉里熏上一个月才会拿来佩戴,哪怕遇水也依然保持香味不散。”
皇帝摆了摆手。
让大太监立马做对比。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太监来回话:“陛下,如侧妃所言,香味不散、且在收口处卷进金线。而致使秦王妃流产的荷包,在皂角水中清洗过后,便没了香味,也没有卷入金线。”
淑妃失望又忌惮。
如此突如其来的算计,竟叫林氏给看穿并且躲了过去!
但又庆幸。
幸亏只是个侧妃,没有她出门交际应酬的机会,否则如此敏锐的心思,怕是要给儿媳笼络朝中命妇带来不小的麻烦!
宫妃尖锐道:“那也不能说明,这个香囊不是林氏带进宫的!”
林浓疑惑地看着她:“娘娘似乎对嫡出、对皇后、对妾身都有不小的敌意,莫不是您心怀私怨,为了陷害妾身、牵连皇后和辰王殿下而故意算计了今日之事?”
宫妃大惊失色:“放肆,你竟敢污蔑本宫!”
林浓看向皇帝,恭敬一叩拜:“妾身确实只是在揣测,这样不该,妾身认罚。但这位娘娘咬死妾身不放,想必是有真凭实据证明妾身作恶算计的!”
“还请陛下做主,让娘娘拿出证据来与妾身对峙!”
她面容坚定而坦然,面对皇帝锋利的目光,也不曾心虚畏惧。
而宫妃则抖得寒风中的枯叶!
皇帝看多了前朝后宫里的诸多算计,怎么还会不明白,今日分明是有人想要以谋害皇孙之罪,陷害林尚书和辰王,林氏只不过是他们挑中的靶子!
只是背后主使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无能的林氏可不是什么好算计的软柿子!
皇后的眼光不错。
“皇后,这件事交由你来处置,任何结果都不必来通报朕,自行处决吧!敢搅弄太平、算计皇家血脉,死不足惜!”
说罢,看了林浓一眼,甩袖而去!
这句话,实则也是在敲打淑妃。
后宫里谁跟谁抱团,皇帝清楚地很!
淑妃眼见算计失败,也聪明的没有再咬住不撒嘴,总归皇后查不到自己身上来!
冷冷刮过宫妃,便以照看儿媳为由进了偏殿。
宫妃自然明白,淑妃这是要让自己全被背下的意思!
她不想死,可她的父兄都在淑妃父亲手底下办差,她不得不照做。
皇后看着林浓,眼神是越发满意。
不亏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世家贵女,睿智、善良却不失筹谋心计,着实是优秀!
她看向萧承宴:“皇儿可看明白了?”
萧承宴颔首:“母后为儿臣用心打算,儿臣明白。”
林浓知道,自己今日的表现让他和皇后都很满意。
轻轻捂着心口,好像很是后怕的样子。
上马车的时候脚下一踉跄。
萧承宴顺势拖住了她微颤的身子,让她坐到自己身侧。
林浓顺势坐了下去。
萧承宴揽着她的身子:“刚才,你做的很好,父皇很是看重你。”
林浓靠着他,轻轻柔柔的声音捧着他:“臣妾不过强撑着唬人罢了!还好王爷和皇后来得快,不然那么多人围着臣妾,一唱一和的污蔑栽赃,臣妾快要吓死了!”
萧承宴握住她的手:“别怕,母后在宫中那么多年,自有布局,即便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能保住你。”
林浓知道,所以才敢跟她们正面硬刚,但她很是懂事的摇头:“臣妾知道娘娘的本事,但暗棋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娘娘和您,臣妾身为您的侧妃,应该学会保护自己,而不是给您带来烦忧!”
萧承宴对她越发满意:“是怎么看出来有人要动算计?”
之前宫里有个草原来的妃子,和母后很是要好,常做些家乡美食给母后,所以他也曾喝过一次奶茶。
是咸口的,还放了牛肉在里头。
不大合萧承宴的胃口。
但看着小女郎闪亮的期待,不忍心拒绝,接过勺子舀着吃了一口。
没想到是甜口的,但不会发腻。
糯米丸子十分有较劲儿,确实能吃出一股花香来!再对上牛乳,更是鲜亮!
正如林浓说的,从外头回来热热地喝上一碗,十分惬意。
“浓儿手艺好,本王有口福,一回来就能吃上这等新奇的汤饮。”
林浓美丽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被夸赞的小小孩儿,可得意了。
见他嘴角有一点奶茶,十分自然的给他擦掉了。
肌肤相触的一瞬间,萧承宴感觉到她手上的微凉,像是怪异的电流,一下触在了心头上。
他一怔。
本能去探究小女子是否故意。
却见她神态自若,仿佛只是做了一件理所应当的小事,转身捡起地上的钳子,拔开炭火,挖出底下煨着栗子、红薯,还有芋头。
“王爷吃过吗?”
萧承宴长于皇家,一饮一食都有专人伺候。
这等民间吃法,他外出办差见过,但没有试过。
“不曾。”
怡然手脚麻利的拨了几颗芋头出来。
林浓又将糖、醋和酱油摆到男人面前,让他蘸着吃。
萧承宴表示怀疑,这能好吃吗?
但又忍不住尝试。
发现竟是口感滋味都意外的好,尤其是蘸糖!
林浓又把拷到冒糖浆的红薯对半切,用干净的绸布垫着递给他。
萧承宴照着她说的,挖着吃。
香甜滋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和芋头的香糯完全不一样,但同样好吃。
林浓托腮,小脸莹然:“王爷要是给浓儿冰,浓儿还能给王爷做好喝的冰饮,和奶茶一样惊艳!”
萧承宴笑睨了她一眼:“在这儿等着本王呢?”
林浓眼巴巴看着他。
萧承宴一锤定音:“等入夏。”
林浓轻轻撅了撅小嘴,娇滴滴的轻哼:“王爷和阿兄一样,都不给点商量的余地!不给王爷吃了!”
把红薯芋头都端走,结果不小心碰到了茶盏。
茶水泼了萧承宴一身。
林浓吓一跳,想给他擦,又怕被他误会自己是故意的,虽然她就是故意的。
一双手顿住半空不知该怎么办,最后一退好几步远,很抱歉地看着他:“王爷......”
萧承宴倒是不在意:“茶水不烫,没事。”
不过他浅紫色的衣裳被茶水浸成了深紫色,还是那个位置,不更衣就有点失仪了。
好在之前宿在长宁殿,有他的衣裳。
便吩咐了沐浴更衣。
林浓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唤住他的脚步:“王爷,天色已经不早,您该去王妃那儿了!王爷忙碌多日才的回府,王妃定盼着您了!”
她绞着帕子,为自己的疏忽感到焦虑。
半蹲下了身子。
“方才是浓儿思虑不周,光顾这和王爷分享好吃的,竟留了王爷到此刻。”
萧承宴皱眉。
他是她们的夫,在这座王府的主人,要上哪儿、留宿在谁处,自有决策,而不是因为某个人生气或者如何,就得迎奉配合!
林浓尚书之女,又是母后赐婚,善待她是应该的。
如果因为自己先来看望了林浓、在长宁殿洗了个澡,阿离就跟自己闹脾气,就太不应该了!
“无妨,阿离不会如此小心眼儿,你不用这样紧张。”
林浓点头。
上位者,果然都自负且自信,完全不懂女人的嫉妒心哦!
等他进了净房,她拉开了一点窗户,果然看到有几双眼睛悄悄盯着这儿,然后一转身就跑出去通风报信儿了。
怡然小声道:“主子,您刚才要是不提醒,王爷一定会留宿咱们这儿。奴婢觉得,王爷分明对您是有心思的。”
有心思?
林浓可不这么认为。
天潢贵胄。
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下位者忽视、拒绝。
如果这下位者容貌姣好、人品出众,那么这个男人一定会主动,甚至流露出“对你是特别”的讯息,当然了,他不是真的心动,而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对方一步步的沦陷,以证明自己的魅力。
换做这个时代的小女子,十有八九会跌进虚假的蜜罐里,无法自拔。
毕竟面的是高富帅嘛!
但她是谈过恋爱、训过狗的现代人精神,可没那么好糊弄,更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在权势浸淫里长大的古代皇子的脑子里,真会有爱情的存在!
而她要的,也从来不是这个男人的深爱!
她林浓。
身在“一夫一妻”制度熏陶下长大的有志青年,让她做妾,绝对不能忍!
当然了,跟天之骄子玩玩诱惑游戏,打发打发这没手机没网络的日子也不错。
掩上窗户,她弯眉一笑。
“这种事,宜缓而不宜急。”
待萧承宴从净房出来时。
林浓拿着本棋谱,在研究棋局。
见他出来,起身福了福身:“送王爷。”
萧承宴以为她会准备一个食盒,摆上奶茶和靠芋头让他带去阿离那儿。
分享一些新奇的东西,按着礼仪来说没什么不对。
但他是皇子,自小见惯了女人争宠的手段,自然知道里头挑衅之意。
像她这样世家大族后院儿里长大的女子,肯定也都懂。
不屑如此,倒也可见其品行高洁,不屑腌臜手段。
“你早些歇着,好好养着身子,莫要贪凉。等开了春,本王带你出去踏青。”
林浓目光湛亮,很期待的样子。
瞧,这不就开始流露他的“温柔”了?
“是,浓儿知道了。”
......
三月的夜风还是冷冽。
吹散了从长宁殿带出来的柔和香味。
萧承宴刚到梧桐殿大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瓷器碎裂的声音。
不由皱眉。
大门打开。
里头的女使看到他,立马进去通传了。
里面的动静停了下来。
萧承宴负手站在殿外。
子桑离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扶着殿门望着他,轻轻啜泣,悲伤又难过。
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衣裳,被背后的灯光一照,显露出颤抖的清瘦身段儿。
何等的可怜!
萧承宴自小最不耐的就是女人的眼泪,那是算计争宠的手段。母后因为淑妃虚伪柔弱的眼泪,受过不少委屈。
但他与子桑离有夫之妻,更有患难之情,总归多一些包容。
缓缓叹了口气,上了台阶。
将她抱进了寝殿。
他坐在榻上,子桑离靠在他的怀里落泪:“殿下答应了来陪我用完膳的......”
“本王不会与你圆房!”
红烛高照,满室喜庆。
男人吐出来的字句,却冷漠至极。
林浓静静看着他。
温柔的目光在烛火下摇曳着碎光。
那样受伤难堪的直视,让萧承晏哪怕是亲王之尊也无法理直气壮。
不由放缓的语气:“阿离是本王唯一的妻,本王给过她一生一世一的承诺,迎你入府是陛下旨意,实为无奈之举,我是不会碰你的。”
他口中的阿离。
是他的发妻,也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子桑离。
出身一般。
当年萧承宴南下办差时受伤落难,子桑离救了他。
带着躲避敌人追杀,一路护着他回到京城。
两人患难之时生出的情意,自然不是等闲人能够拆散的。
但林浓是穿书来的,知道这一对是书中男二和女二。
虽然描述篇幅不多,但感情线走向清楚。
因为子桑离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皇后替萧承宴纳了原身为侧妃。
原身性子柔弱内耗,为了完成皇后交代的子嗣任务几次主动被拒,便整日抑郁,又因为生得貌美遭到子桑离的嫉妒,又是悄悄下药、又是算计她坏了名声,嫁进来一年不到就被搞死了。
宫里不满,抓了子桑离犯下的错处后,强势塞进六个妾室,并勒令萧承宴必须六日内全部宠幸完毕,否则就杀了子桑离。
子桑离为了活命,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承宴与那么多女子发生关系。
之后就变得多疑、尖锐。
两人开始不断争吵,好一阵坏一阵。
眼看着身边人的孩子都开始打酱油,萧承宴也有了期待。
妾室的有孕,他很高兴,承诺孩子一定养在子桑离的名下。
可彼时的子桑离早被妾室下了药,整个人完全没有理智可言,六个月大的胎儿被她给一脚踹没了。
皇后本就不喜子桑离,大怒之下将她贬妻为妾。
萧承宴为她求情,可也自此也彻底断了对她的情分。
书的最后。
萧承宴在皇后的做主之下又娶了贤惠温柔的高门女为正妻。
子桑离则在他们的大婚之日,焚火自尽!
林浓轻轻垂眸。
原身是真柔弱无能,被算计而死。
既然她穿进来了,就得改一改游戏规则。
让子桑离,早点去死!
林浓看着眼前的男人。
宽肩窄腰、面容姣好,中宫嫡出、气质不凡,比起书里的其他贵胄,也算有气度......只可惜,脏的。
可是也没办法。
穿进来后几次试图改变入王府这条线,失败了。
说服父母不叫她嫁人,失败了。
甚至因为接受不了与人共侍一夫,还自杀过,结果她又重生了,重生到了最初穿过来的情节!仿佛进了游戏系统,只有通关才能有别的答案。
所以......她只能忍,忍下这个狗屎一般的剧情,给狗男人做了侧妃!
林浓声音轻轻的,像一朵无力的云,带着点可察觉的难堪:“殿下与王妃琴瑟和鸣,臣妾在闺中时曾有所听闻。这世上女子,哪个不希望能遇上一心之人呢?臣妾替王妃感到高兴,又怎么忍心破坏?”
“王爷放心,臣妾绝对不会做破坏您和王妃感情的刽子手的。”
萧承晏自觉亏欠,便又承诺道:“除了宠爱,该给你的体面本王不会吝啬,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可去告诉王妃,她一定会尽力满足你。”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林浓轻柔顺应:“是,臣妾先谢过殿下和王妃了。”
萧承宴很满意她的懂事,想着她若安分懂事,以后自会将她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
让她衣食无忧。
“你早点歇着,有什么缺的,派人来去跟王妃说一声就是。”
林浓放下遮着小脸前的团扇,露出面容,轻轻唤住他想要离开的脚步:“王爷留步......”
萧承宴回头。
看清她的眉眼,微微一愣。
烛火莹莹里,那张小巧面容当真美得夺目!
早就听闻,林家长女才貌双绝。
只是他见多了美人,只以为是没见识的臣民夸大罢了。
可此时他脑海里却反复回荡着曾经学过的一句诗: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绝色如尘土。
果然是出尘仙姿!
林浓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惊艳,只垂眸莹然道:“既然殿下开诚布公,臣妾也不做拐弯抹角,今日是臣妾与王爷的大喜之日,还请王爷留宿新房。”
萧承宴皱眉。
周身寒气凛冽。
如此就步步为营的开始算计了么?
林浓小脸肃然,给出合理的理由:“臣妾不会那般厚颜去玷污王爷清白,只是做给外人瞧的。明日王妃面前,臣妾会如实解释。”
“臣妾下面还有两个亲妹妹、堂姊妹十多个,若是臣妾婚姻落魄,必然牵连其他姊妹。世人嘴利,还请王爷垂怜,莫让她们因为臣妾的无能而遭受他人刻薄。”
“最重要的是,外面有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守着,若是您不留宿,明日娘娘那儿无法交代。”
萧承宴看着她的眼睛。
想从里面抓住一丝算计,却只发现了一汪清澈、一捧难堪,与无奈的恳求。
她说的,不无道理。
总也要顾及林尚书的心情。
“本王答应你。”
林浓松了口气,浅浅福身:“王爷仁慈。”
萧承宴淡淡摆手,去沐浴更衣。
见着里头有两个浴桶,便知道,她早就知道他和阿离的感情,也做好了不得宠的打算。
至此,对她更多了一份歉意。
毕竟宫中指婚,他身为皇子都无法反抗,何况她一小小女子!也是难为她了,往后这一辈子,只能留在王府后院守着活寡。
沐浴后,换了寝衣出去。
目光无意间掠过卸完妆的林浓,不自觉地停留。
若说红妆之下的林浓是娇艳端庄的牡丹,那么不着修饰的林浓就是池中最美的文君拂尘,荷中仙子!
难怪母后会选上她。
眼神干净,容颜美丽,人也不做作,若非他早有妻子,也不喜妻妾成群,怕也是要心动。
林浓从状态前起身,回身对上他的目光,没有太多的表情和展示,只是浅浅福身:“王爷早些安置。”
萧承宴收回目光。
心底有一丝丝不舒服。
她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转身上床,在外侧躺下了。
林浓沐浴后,换了一身保守的寝衣出来。
然后从床尾轻轻爬了上去,小心翼翼,极力避免与之接触。
床不是很大,里处还摆了吉庆之物,所以当林浓拉过另一条被子躺下来后,两人的手臂还是不免会有触碰。
萧承宴察觉她的手臂很凉,也很细滑,然后......!
萧承宴毕竟是正常男人,如此暧昧,心浮气躁起来:“搞什么!”
帐外的女使干巴巴地回话:“外头有人听墙角,做戏要全套。请王爷见谅。”
然后又配音了两声儿吃痛的低泣。
她演得来劲儿。
叫躺在一处的新婚男女倍感尴尬。
偏偏萧承宴还能清晰的闻到身侧女子身上独特的馨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
萧承宴震惊。
这样柔弱的小女子,竟这样勇敢,为了自己挡箭!
“浓儿!”
林浓太痛了,说出来的话抖得不成样子:“走......王爷别管浓儿......快去舱底......去啊!”
一边忍痛演戏,一边心底哀嚎。
要死了!
萧承宴那个好友男主死哪里去了?
不是书里明明白白写着,会及时出现救下船上的人吗?
就在船上护卫无力抵挡,只能当肉盾的当下。
原书男主如同天降,和出来同游的一群世家子弟快速解决掉了所有刺客。
“靠岸!传太医!”
“先去问附近有没有大夫,快去!”
萧承宴将林浓抱去船舱的时候,与跑出来准备美人救英雄的舞姬擦肩。
林浓看到了她扼腕跺脚的表情,有那么一丢丢抱歉:抢你机会了,真是不要意思啊!
余光又瞥见了原书男主。
还真是惹眼的好看。
要不是实在太痛,高低要多看几眼。
这可是书里最有男德的美男呢!
烟火节人多,总有意外发生,主办方请了几位民间的大夫坐镇。
所以大夫来的很快,还是个女大夫。
如此,萧承宴才能让她看林浓的伤口。
女大夫检查完后脸色沉沉:“箭扎的深,还有倒钩,得把皮肉划开才能顺利取出箭,不然硬拔的话,周遭的皮肉会全部撕裂!”
林浓快要吓懵了,怎么会这样?
萧承宴握住她的手:“有没有麻沸散?用麻沸散!”
好在女大夫说“有”。
不然这么生生划拉,林浓怕自己会本性暴露,骂死这狗男人!
女大夫:“虽然麻沸散能麻木伤口,但还是会有感觉,且药效发作的时候也会有很明显的刺激,请王爷派个侍女使劲按住侧妃!”
林浓攥住他的手不放。
开玩笑,为他受的伤,他还想去躲清静不成?
“王爷别走......我怕......”
萧承宴倒还没高贵冷血到这个地步,立马上了床,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握紧了她的双手。
然后让女使进来按住她的身子。
麻沸散撒下去的当下,很刺激,痛得林浓小脸皱成一团,渗出细细的薄汗。
刀子滑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感,但恐惧让人的五感无限放大,皮肉被慢慢划开的声音就在耳边,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萧承宴亲眼看着一切的发生,看着她的脸色白得仿佛要透明过去,心头不由揪紧:“是不是麻沸散用少了?浓儿怎么一直在抖!”
“侧妃会感觉得到自己被划开的感觉,是因为害怕才发抖!”女大夫放下刀子,握住了箭矢:“按住了,草民这就要拔箭了!”
萧承宴低头安抚林浓:“别怕,箭拔出来就没事了,啊!”
林浓胡乱点头,害怕的不行。
箭矢拔出的瞬间,倒钩还是撕扯到了深处的皮肉,是痛的!
林浓的唇被自己咬破,痛呼出声。
萧承宴皱眉:“动作轻些!”
女大夫无语。
轻一点更痛好吗?
没搭理他,拿起洒了药粉的纱布用力按住不断涌出血液的伤口。
片刻后药效再度发作。
伤口热辣辣的,但是不再那么痛。
林浓很虚弱,但确定自己活着,终于松了口气。
然后,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长宁殿。
药效褪去,伤口很痛。
四下看了一圈。
没有萧承宴的影子。
“王爷呢?”
怡然摸了摸她的额,不烫。
没发烧就好。
“王爷刚刚出去了,梧桐殿那边着人来请了好几次。”
林浓蹙眉。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她为了他受伤昏迷,不知道守着她醒来,居然还去找罪魁祸首闲聊去了!
怡然道:“王爷去的时候瞧着挺生气的。”
林浓嗤笑:“子桑离救过他,两人之间还有两年夫妻之情,何况刀子不是捅在他身上,他不会为了我而下狠手责罚子桑离的!你立马着人传话入宫,让陛下和皇后都知道刺杀之事。”
怡然是伶俐的,早就做好了:“主子放心,这会儿陛下和皇后应该都已经知道了。王妃这么不知轻重,宫里肯定会做出严惩,您只管好好养着身子就是。”
***
萧承宴去了梧桐殿。
他此刻十分恼火。
要不是子桑离不顾他的禁令,擅自出府,他也不会派出去一半的守卫,致使自己身陷险境,还连累了林浓受伤。
进去时,子桑离坐在妆台前发呆。
身上只穿着一件抹胸小衣,半副身子暴露在空气中,雪白的背脊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
是当年护着他回京时受得伤。
想起当年她扑在自己身上,替自己挡刀的样子,怒火和不愉顿时熄灭,只余了灰烬。
子桑离与他在镜中四目相对。
她咬唇,任由眼泪滚落,然后扑进了他怀中,紧紧抱住了他:“殿下!臣妾听到有人刺杀,心跳都快要吓停了!都是臣妾任性,让殿下身处陷进之中,如果可以,臣妾情愿为殿下挡去所有灾厄!”
萧承宴叹了口气,将她推开:“以后不可这么任性。”
子桑离不肯,紧紧抱住他的腰:“林妹妹还好吗?听说她在混乱里受了点儿小伤。”
萧承宴眉心之间有着担忧:“她是为了救本王才受的伤,这会儿人还没醒,也不知夜里会不会发烧。”
子桑离看到他对别的女人流露出的关怀,紧张起来。
如果林浓也救了她,自己在丈夫心里的优势岂不是又少了一重!
而宫里,一定会因为此事对贱人更满意,对自己更不满!
“竟是这样吗?那可要派太医好生伺候着才行。”
萧承宴让她坐下。
想着今日还是要给她一点惩处的,否则她以后行事一定会更加骄纵,且总要给宫里和林浓一个交代。
肃然了神色,看着她道:“秦王妃的孩子掉了,但是秦王的侧妃又有了身孕。如今陛下宠爱皇长孙,如今朝中不少朝臣已经旗帜鲜明地站在他们一边。林家,很重要。”
子桑离身子一震。
知道他来是想说什么了!
他要光明正大去宠幸林浓那贱人了!
“殿下!臣妾很快就满十八岁了,臣妾一定可以为您生下嫡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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