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尧杨素晴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九零断亲后,我逆袭成大亨江尧杨素晴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壮志未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少有人能拒绝别人数钱给自己。周晓丽也不例外!周晓丽拉了下身上的衣服,慢慢走了出来。眼睛死死盯着江尧手里的钱。虽然都是一毛两毛的毛票,连五角的都没几张,但架不住多了。周晓丽上次见别人这么数钱给自己,还是在结婚的时候。倒不是说农村真就穷的连几块钱的东西都拿不出来。主要是现在经济活动太匮乏了。农村能拿出来还钱的东西也就余粮和地里的菜。但这些东西,城里人多是拿着粮票在供销社买,能流通到农村的钱很少。因此农村很多时候还是以物易物,或者拿粮食当工钱的。这也就难怪周晓丽会因为一瓶油发那么多火了,因为那笔买油的钱,来的是真的不容易。江尧一张一张的把钱数清楚,递到了周晓丽手上。周晓丽接过钱,还觉得有点不真实。这几个祸害,既然真的是拿油去做生意了,不...
《重回九零断亲后,我逆袭成大亨江尧杨素晴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很少有人能拒绝别人数钱给自己。
周晓丽也不例外!
周晓丽拉了下身上的衣服,慢慢走了出来。
眼睛死死盯着江尧手里的钱。
虽然都是一毛两毛的毛票,连五角的都没几张,但架不住多了。
周晓丽上次见别人这么数钱给自己,还是在结婚的时候。
倒不是说农村真就穷的连几块钱的东西都拿不出来。
主要是现在经济活动太匮乏了。
农村能拿出来还钱的东西也就余粮和地里的菜。
但这些东西,城里人多是拿着粮票在供销社买,能流通到农村的钱很少。
因此农村很多时候还是以物易物,或者拿粮食当工钱的。
这也就难怪周晓丽会因为一瓶油发那么多火了,因为那笔买油的钱,来的是真的不容易。
江尧一张一张的把钱数清楚,递到了周晓丽手上。
周晓丽接过钱,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这几个祸害,既然真的是拿油去做生意了,不是卖了换酒喝?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十块钱,买瓶油回来搓搓有余。
至于那袋子面粉,粮食在农村不值钱。
江尧看到对方狐疑的眼神,哪里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只得尴尬一笑。
“嫂子,我们以前是有点太不是东西了。”
“这不我老婆也生了,不能让一大家子人跟着我天天白菜咸菜啊!”
“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拉着徐雷混日子。”
徐雷见媳妇拿到钱,瞬间就来了底气。
“你听见没?”
“头发长见识短,我就说我不会看错我兄弟!”
“你还在我面前说人家的不对。”
周晓丽瞪了一眼徐雷,当即开骂:“你还有脸说话。”
“你看看人家江尧,有了孩子就知道收心。”
“你姑娘都快三岁了,现在连合身的衣服都找不到,你不嫌丢人!”
徐雷瞬间没了脾气。
连忙赔不是。
“我这就收,这就收。”
这年头,能被老婆指着鼻子骂的男人都还是稀罕物。
徐雷除了混日子,对老婆那是真没话说。
当然,这里面很难说没有周晓丽娘家三个弟弟的缘故。
徐雷哄完自己媳妇,便朝江尧摆了摆手。
“兄弟你先忙其他事,改天请你喝酒。”
徐雷说罢就搂着周晓丽朝屋里走。
好嘛,这是要趁热打铁。
江尧自然不会破坏兄弟的兴致,只是临走前提了一嘴。
“你忙完了来我家一趟,还有生意要跟你一起做呢!”
江尧一说这话,周晓丽瞬间转过身来。
“江尧,你等会,你说还有生意要做是怎么回事?”
江尧见嫂子问起,便解释说:“有人觉得我做的月饼好吃,想花钱和我合伙做月饼生意。”
“他出钱,我出技术,我今天回村就是来招工的。”
周晓丽一听还有钱赚,看江尧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连忙拉着江尧进屋,你们两兄弟进屋慢慢聊,嫂子给你们做饭。”
徐雷一脸难色。
“哎哟媳妇,我跟江尧的关系你还担心他有好事不带上我吗?”
“你让他先去其他家送钱,我们先把家里的糍粑打了!”
周晓丽没好气的说:“打.打打,你一天就知道往没用的事上使劲。”
“你要是每天都能赚钱回来,老娘天天让你打!”
周晓丽压根就不是在跟徐雷商量,把江尧拉进屋后,便翻箱倒柜的拿出半瓶酒。
虽然便跑到厨房忙活起来。
要说周晓丽干活也是麻利,很快就抄出了几个小菜。
一个炒鸡蛋,一碗鱼汤,一碗炒青菜,还给炸了一盘花生米。
都是用猪油做的!
江尧知道自己这是又霍霍好兄弟家的存货了。
这几道小菜,城里人下酒也就这样了。
周晓丽给江尧倒上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江小哥,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我敬你一杯酒,给你赔罪,别因为的我这个妇道人家的话影响你们的关系。”
周晓丽说罢一饮而尽。
江尧也陪着喝上一杯。
说道:“嫂子别多想,以前的事本来就是我的不对。”
“你没把我当贼打,我都该谢谢你。”
徐雷在一旁傻愣愣的看着。
自己好兄弟和自己媳妇这一人一句好话,那是把酒言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好兄弟呢?
徐雷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我咋感觉我那么多余呢!”
周晓丽难得没有凶徐雷。
而是把手拍在徐雷肩膀上,冲江尧说道:“徐雷这人你也知道。”
“没什么脑子,也不会说话。”
“出门在外,你多担待,多帮他把事情考虑些。”
周晓丽的话,把江尧说的是一愣一愣的。
这话说的,有水平啊!
不愧是当大姐的人!
当初徐雷是怎么娶到周晓丽的?
哦,想什么了。
个高,身子壮,干活的时候,一顿能吃一斤米!
果然身体好,在什么时候都是本钱。
江尧没在徐雷家耽误太久,喝了几杯就跑到了另一家。
这家倒是没吵架,就是让江尧吃了个闭门羹。
江尧又拍了几下门。
“郑龙,嫂子,你们开门,我真是来送钱的。”
郑龙在屋里喊了一嗓子。
“你以后别来了。”
屋里随即又想起一道女人的声音。
“江尧,你自己要当废物要丢人现眼我管不着。”
“但你别来祸害我家男人。”
“以前你是方家大少爷的时候我睁一只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现在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跑到我家拿东西,真当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大少爷啊!。”
江尧沉默片刻,解释道:“我真是来送钱。”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钱送上门,你们自己的钱你们总不能不要吧!”
许久,房门才被打开。
郑龙和他老婆裹着外套,脸上多少有些不耐烦。
郑龙虽说看到江尧做月饼了。
可回家老婆一分析,他就觉得江尧只会分个成本给他。
到时候他还得废力气跑镇上把亏的东西再买回来。
江尧的好吃懒做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郑龙也就是好点酒。
听老婆一劝,也觉得不能跟现在的江尧走的太近。
以前他这个方家大少爷的情分,早就没了。
江尧也不想多费口舌,还是如法炮制,把那一叠毛票都拿了出来。
然后一张一张的数。
郑龙家出的东西不多,他家虽然最富,但跟江尧的关系,真的就只是酒桌上的朋友。
所以江尧仅仅数了五块钱就停了下来。
月饼店开张,店名就叫江川月饼店。
江尧坐在小屋二楼,看着街道上络绎不绝的人群,可任凭钱徐柳怎么吆喝,走过来的买月饼的人都屈指可数。
就这么买了半个小时,王川河跑上来找江尧。
“尧哥,你给想想办法呗!”
“月饼卖不出去啊!”
江尧沉思片刻,决定下猛料,便吩咐道:“你回去接着卖,等我回来。”
江尧下楼离开月饼店,他记得镇上有个戏班子。
论热闹,拉人气,还得让他们这些专业的来。
江尧走到门口,问道:“你们这里接舞狮的活吗?”
门内走出来一个老头,抽着旱烟。
“接呀!小哥要几个人,几天?”
江尧说道:“三个人,六天。”
“两个人负责跳,一个人给我吆喝。”
老头问道:“一人给十块行不?”
江尧一口答应了下来。
“行啊!现在就去,刚开张的江川月饼店,事后给钱。”
有门有面的,对方也不怕江尧跑路。
叫了三个人带上行头就跟江尧走。
回来的路上,江尧找了家面馆,闻着味道还不错,便要了碗馄饨。
吃了几个,味道不错。
便问道:“老板,你这馄饨多少钱一碗?”
面馆老板是个不到三十的女人,笑起来格外动人。
“小兄弟,一块五钱一碗,觉得好吃下次常来啊!”
江尧笑道:“我没打算给钱!”
面馆老板娘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小哥,我这是小本买卖,您别欺负我一个女人呀!”
这话一出,周围数道冰冷的目光就投射到了江尧身上。
都说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江尧现在信了。
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要吃霸王餐,是想跟你谈笔生意。”
“那边那个江川月饼店是我开的,我想跟你做款捆绑销售。”
“在我那里买月饼送一碗馄饨,你给我算一块二,我保证一天最少给你拉五十个人过来,不够的我补给你。”
老板娘虽然听不懂什么叫捆绑销售,但一天保证五十个人,不够给她补,这还是能听懂的。
便答应说:“您要真能一天拉五十个人来,一块二也没问题。”
“这碗算我请小哥吃的。”
江尧见对方答应,举了举手里这碗馄饨,说道:“谢了!”
临走,江尧还顺了老板娘一竹筒筷子。
说道:“再借你点筷子,事后还你。”
老板娘望着江尧离开的背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人跑过来白吃了自己一碗馄饨,临走还把自己新买的筷子顺走了。
可我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呢?
就感觉他不是那种会骗一碗馄饨吃的人。
江尧回到月饼店,戏班子的人也穿好了行头,问道:“东家,你要我们怎么吆喝?”
江尧吩咐说:“就说买月饼送馄饨,还有机会获得一辆自行车!”
“好勒!”舞狮的人嗓子一亮便吆喝起来:“南来北往来,各位老少爷们兄弟姐们听好咯。”
“今天山川月饼店开张,是又送馄饨又送车!”
“中秋团圆喜洋洋嘛,一碗馄饨还暖心窝!”
“这位大哥你别走啊,买点月饼哄老婆,要是抽中自行车,还能娶个暖被窝!”。.
江尧就在店门口听着戏班子的人拉客,那是打心眼佩服这些人。
还得是人家专业啊!
满嘴顺口溜,搁以后都是要考研的人!
在戏班子的吆喝下,店门口很快就围满了人,江尧也适时的站了出来。
“各位哥哥姐姐,买我家一个月饼抽一根筷子,抽到红签的,隔壁饺子馄饨,想吃啥您点啥,我付钱!”
此言一出,立马就有人问道:“你这筷子有多少根啊?”
江尧说道:“二十根筷子,一根红签。”
“耶。”
“那想吃你这碗馄饨可有点难!”
“你这也不诚心送啊!”。.
江尧笑道:“各位也别光想拿馄饨啊!”
“马上中秋,买个月饼图个好兆头,我这月饼五毛钱一个,里面有花生芝麻软都豆沙。”
“一口下去满嘴香,你们闻闻,光这月饼买回去就不亏。”
江尧把月饼味散出来,闻到人都在流口水。
“妈妈我想吃月饼。”
“给你买一个尝尝。”
得了月饼的小丫头一口咬下去,嘴巴上立时就涂上了一层油膜。
这下子,愿意买的人就更多了。
店门口一下排起了长队,江尧也在门口帮忙卖月饼,顺便看人抽签。
只要是抽中了的,江尧探出脑袋朝隔壁喊一声,对方只管去吃。
至于自行车的事,愿意参与的人留下名字和手印,最后再抽。
就这样忙活了一上午,三人都累的满头大汗。
钱徐柳眼看现在不忙,也跟江尧搭起了话。
“江小哥,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也太聪明了!”
“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好点子,也亏你想的出来。”
江尧抿嘴一笑。
“我就是见的东西多,也不见得比你们聪明。”
钱徐柳只当江尧是谦虚。
“我看厂里那些有文化的知识分子就跟江小哥你差不多。”
“本事大,说话还特别客气。”
“江小哥要是专心读书,高低也是个大学生!”
江尧笑道:“你就别抬举我了,今早上一共买了多少?”
钱徐柳清点了一下,这一早上卖出去五百多个月饼,得了两百六十多块。
就算除开那十几碗馄饨,也还有两百三十多。
江尧仔细算过成本,他一个月饼大概能赚一毛五,照这么卖下去,帮王川山保底是没啥问题了,可想赚钱还有点难。
但他拉来这么多人,求的肯定不是保本,得想办法赚一笔啊!
此时钱徐柳也满眼期待的问道:“怎么样江小哥,有的赚吗?”
江尧摇摇头。
“难!成本太高了。”
钱徐柳也清楚这成本高是自己老公记错数目导致的。
那些面粉要是用不完,最后就算能卖出去,也肯定是亏本卖。
钱徐柳一脸忧愁。
“江小哥,你这么有能耐的人都说难,咱们这可怎么办啊!”
今天江尧的一通操作,属实是把钱徐柳看呆了。
昨晚上那流水行作业还没消化过来,今天江尧又给她来了个捆绑销售,抽奖营销。
在她眼里,现在的江尧就跟神仙差不多。
可现在连神仙都说事情难办,那她家这次的生意,就真是做到头了!
两人顿时愣住了。
这个点......
太阳还没落山呢。
往常。
不管在方家有没有讨到好处,他都要喝到烂醉才回来。
至少也到了傍晚。
可今天,不仅回来得早,看上去还很清醒。
江尧的目光落在杨素晴身上。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
素净的脸上,一双清澈的眼睛里,依然盛满了善良和温柔,即使额头和手臂上的淤青触目惊心,也掩盖不了她骨子里的纯净。
看到她这样,江尧心里一阵抽痛,后悔和自责像潮水般涌上来。
他走到杨素晴面前,声音低哑:“素晴,你......身子咋样?”杨素晴却像是受惊的小鹿,恐惧地往后缩,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江兰没好气地斥责起来:
“没钱了!没钱了你就回来!怎么?还想要钱?”
“我告诉你,素晴身上一分钱都没了!要不你把我们娘俩卖了换钱?”
“我劝你还是让素晴把孩子生下来,要是男娃,你还能赚一笔!”
她语气里充满了对江尧的恨铁不成钢,以及对杨素晴的心疼。
母亲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江尧。
他这才想起,自己每次喝醉回家,虽然脾气暴躁,砸东西摔碗,她们只有躲着才不会挨打。
唯独问钱的时候,他会稍微温和一些。
可一旦问不到,就会对杨素晴拳打脚踢。
这一年,杨素晴在面粉厂打工攒下的钱,被他挥霍得差不多了。
“妈,我不是......我不是来要钱的!”
江尧连忙解释,他只想好好看看杨素晴,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他的平静在杨素晴看来。
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更加让她惊恐万分。
她慌乱地后退,不停地摇头,乞求道:“尧哥,别打我,别打我......为了孩子,别打我......”
“打!打!连我一起打死算了!反正我们娘俩活着也是受罪!”
江兰在一旁帮腔,语气悲愤。
江尧看着两人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
他只好停下脚步,保证道:“素晴,你别退了,我不靠近你,我就是想看看你......”
但这在杨素晴看来,却是江尧的缓兵之计,是骗她上当的伎俩。
她更加害怕,不由自主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啊!”
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杨素晴重心不稳,向后摔去。
“小心!”
江尧大惊失色,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扶住了她。
“哎哟!”
虽然扶住了杨素晴,但江尧自己却闪了腰,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杨素晴也一直喊疼,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不会打你,不会打你......”
江尧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害怕自己打她,连忙安慰。
可当他的手无意间放在杨素晴的腿上时,却摸到了一片黏腻的湿热。
他低头一看,鲜红的血液,顺着杨素晴的腿流下来,触目惊心。
“血!血!”
江尧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
江兰也吓得不轻,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素晴!我的儿啊!”
“妈,别喊了,快,快帮我把她背出去!”
江尧顾不上腰疼,也顾不上解释,直接把杨素晴抱了起来。
杨素晴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可江尧却觉得无比沉重。
他踉跄着冲出家门,直奔隔壁朴二叔家。
“朴叔!朴叔!快开门!”
江尧拍着朴二叔家的门,声嘶力竭地喊道。
朴二叔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朴二叔探出头来,一脸不耐烦:
“喊什么喊!大白天的鬼叫什么!又喝多了?又来借钱?告诉你,老子没钱!”
看到江尧抱着浑身是血的杨素晴,朴二叔愣住了,酒也醒了大半。
“这......这是咋了?”
“素晴......素晴要流产了!朴叔,借你刚买那个嘉陵弯弓用一下,送她去医院!”
江尧急得满头大汗,说话都语无伦次。
朴二叔平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眼不坏。
当年村里人都因为那些破事对他母亲和杨素晴指指点点。
只有朴二叔,虽会站出来骂他不务正业,但私底下对江母和杨素晴却是极好的。
后来他母亲去世,也是对方帮忙料理后事。
看到杨素晴这副模样,朴二叔也顾不上骂江尧了,赶紧进屋把嘉陵摩托推出来:
“你小子动作真慢!还愣着干嘛!赶紧的!”
“谢谢朴叔!”
江尧把杨素晴放在后座上,自己骑上车,飞快地往医院赶。
朴二叔站在门口,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刚才我听到这小子说谢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转身回屋,对着江兰说道:“兰嫂子,我也去看看,你放心,这小子要是敢对素晴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他!”
说完,朴二叔又想起江尧兜里比脸还干净,转身从屋里拿了一叠钱塞进江兰手里:
“拿着,去医院要用钱,这小子指望不上。”
江兰推辞:“这怎么好意思......”
“别磨叽了,赶紧的!”
朴二叔不由分说地把钱塞给她,然后快步追上了江尧。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江尧双手紧紧握着车把。
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麻木,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
上一世的种种过错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紧紧咬着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一世,绝不能再留下遗憾!
杨素晴虚弱地躺在后座上,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她感觉到江尧骑得很快,有些担心:“尧哥,慢点......我没事......”
“没事?都出血了还没事!你给我闭嘴好好躺着!”
江尧粗声粗气地打断她,语气里却充满了焦急、心疼。
杨素晴不敢再说话,只是紧紧抓着江尧的衣服。
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安全感。
一路上,江尧不停地安慰她,告诉她没事的,孩子会没事的,她也会没事的。
虽然他知道这些话很苍白无力,但他还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安心。
终于到了医院。
江尧抱着杨素晴冲进急诊室,大声喊道:
“医生!医生!快来人!”
一个年轻的女医生走过来,不耐烦地说道:“挂号!先去挂号!”
“挂号?人都快没了还挂号!快救人!”
江尧怒吼道。
女医生被他这气势吓了一跳,又看到杨素晴身下的血,脸色也变了,赶紧叫助手准备手术。
手术室的灯,红得刺眼,像极了滴落的鲜血。
江尧来回踱步,走廊里的消毒水味让他几欲作呕。
他双手插在乱糟糟的头发里,指节泛白。
上一世,杨素晴难产而死,孩子也没保住。
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次。
“咔哒”一声,手术室的灯灭了。
一个年轻护士推门出来,江尧一个箭步冲上去:
“怎么样?她怎么样?孩子呢?”
护士摘下口罩,神情疲惫:“大人孩子都脱离危险了,幸好送来的及时,再晚一点,恐怕......”
她没说完,但江尧明白她的意思。
巨大的石头落地,江尧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护士又开口了:
“不过,产妇的情况不太好,孩子也有点危险。”
“如果出现意外情况,只能保一个,你做好选择。”
“你不是都改姓叫江尧了吗?哪来的脸天天跑我们方家来!”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我们方家没有你这种野种!”
尖锐的嗓音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耳膜。
江尧猛地睁开眼,混沌的意识被这刺耳的叫骂声驱散。
入目是脏污的泥泞,冰冷的雨水混着泥浆糊在他脸上。
一股浓烈的土腥味直冲鼻腔。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
只觉得浑身酸痛,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单薄的衣衫,冷得他牙齿打颤。
怎么回事?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记得自己心脏病突发,剧烈的疼痛,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难道自己没死?
江尧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座青砖白瓷的二层小楼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刺眼。
门口站着几个人,模糊的身影在风雨中摇曳,却莫名地熟悉。
“这是......方家......”
江尧下意识地呢喃出声,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
而刚刚骂他的人,他也看清楚了。
那个身材臃肿,穿墨绿色棉袄的女人。
是十八岁那年,将他和母亲挤出方家的女人——李梅。
只是,她看起来依然如自己十八岁看到的样子。
眼角的皱纹不见了,脸上的刻薄却依旧清晰。
站在李梅身边的男人,高大魁梧,正是他的养父,方远山。
记忆中那个两鬓斑白,不怒自威的男人,此刻头发乌黑,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意气风发的红润。
二人的身后,还站着几个窥在门边频频看过来的两个姐姐。
而站在最前面的。
则是一个穿着崭新皮夹克,梳着油光锃亮的分头的年轻人,正一脸嫌恶地瞪着他。
方潮!那个私生子!
江尧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可现在。
站在他面前的方潮,却和他记忆中二十多岁的模样一模一样。
不仅是方潮,就连李梅和方远山,都变年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晦气玩意儿!”
方潮狠狠地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道,“再在这里碍眼,打扰我们一家过中秋,老子揍死你!”
中秋?
江尧愣住了。
他记得,自己被赶出方家的时候,正是中秋节前夕。
那天也是下着瓢泼大雨,他被李梅像垃圾一样扔出了方家大门。
难道......难道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1991年?
“远山,你看看,这就是那只破鞋搞出来的野种!”
“大过节的也往我们方家蹭,这么没脸又没皮的人老娘还是第一次见!”
李梅满脸鄙夷地指着江尧对方远山说道。
后者听道自己的原配被说成破鞋,脸上却毫无波澜,只是轻轻叹息一声,也没有去看他曾经养了十八年的‘儿子’......
只因为,这对母子让他这个面粉厂厂长丢尽了脸。
江尧原本叫方尧,母亲是他方远山的第一任妻子。
他从小虽不愁吃穿,但体弱多病,一次高烧后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可方远山却没有任何心脏病史,于是便带他去做了亲子鉴定。
才发现,两人并不是亲父子!
在方远山的逼问下,母亲才哭诉了那个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她一次回娘家时,被一个流浪汉侮辱了,这才有了他。
方远山勃然大怒,将他和母亲赶出了方家。
而方远山的情人,也带着十八岁的方潮,登堂入室......
这时。
江尧抬起头,目光直视李梅。
“我母亲是破鞋那你又是什么?拆散别人家庭的小三吗?”
“没记错的话,方潮只是比我小几个月吧!”
“我母亲是被逼的,可你却是从头贱到了脚!”
李梅被江尧一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得向方远山哭诉道:“远山,你看这个野种都说些啥,让他在方家门口这么胡说八道下去,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但方远山却站得笔直,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一旁的方潮帮腔道:“那又怎么样,至少我是亲生的,而你却是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野种!”
“你还在赖在这里,是嫌被揍得不够是吧?”
他撸起袖子气势汹汹走到江尧跟前,显然还想动手。
可他哪里知道。
重生回来的江尧其实并不想待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刚刚还嘴,也不过是对方辱及了他的母亲。
记得上辈子。
他和母亲被赶出方家后。
像条丧家之犬一般,回到了八角村那个外公外婆逝世后留下来的破败老屋。
母亲整日以泪洗面,低声啜泣着说都是她的错,让他来到这个不该来的这个世上。
而他,年轻气盛,满腔怨恨,将所有的痛苦都归咎于母亲的软弱,甚至迁怒于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回到方家,像乞丐一样祈求方远山的施舍,只换来方潮更加变本加厉的羞辱和嘲笑。
他甚至跪在李梅面前,苦苦哀求她让自己见方远山一面,却被她一脚踹开,像踢走一只肮脏的野狗。
后来,母亲最终在无尽的悔恨和自责中离开了人世,临终前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而他,却麻木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一丝波动,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除了母亲,还有另一个女人。
那个在面粉厂和他相识的女孩,温柔善良,像一束阳光照进了他阴暗的世界。
她不顾一切地爱江尧。
即使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也始终不离不弃,和他结婚。
甚至怀上了他的孩子,满心欢喜地憧憬未来,可最终却被他亲手推向了深渊。
他酗酒,赌博,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他骂她是傻子,骂她贱,骂她活该,甚至在她流产后,还冷嘲热讽地说:“野种没了也好,省得跟着我受苦。”
他记得杨素晴绝望的眼神。
那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无声地控诉着他的残忍。
最后,杨素晴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留下他独自一人,在悔恨和痛苦中煎熬。
三十年,浑浑噩噩的三十年。
江尧像一个行尸走肉,活在无尽的黑暗中。
直到心脏病再次发作,弥留之际,他才幡然醒悟,痛恨自己曾经的愚蠢,可为时已晚。
可现在,他重生了!
母亲还活着,杨素晴也还活着,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上一世作下的孽,今生都可以弥补!
压抑三十年的痛苦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尧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在秋风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癫狂......
江尧可是跟王川山商量好的,原料要一天一天的买,既不占地方,也能保证原料品质。
不然一股脑的全买回来,自己还得操心储存的问题。
江尧现在只觉得头疼。
问道:“你怎么把原料都买回来了?”
“而且你这买的也太多了吧!”
两千五百斤面粉,做两万个月饼都行了,这哪里卖的完啊!
王川山也纳闷了,轻声嘟囔道:“我是按照你的要求买的呀!”
“难道买错了?”
江尧说道:“我写的单子你还留着吗?我再看看。”
江尧现在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错乱了。
他想着这么点事,自己应该不会弄错才对。
王川山把单子拿了出来,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每天面粉两百五十斤,剩下则是需要的其他配料。
这些原料还是用汉字写的,绝不可能出错!
王川山看到单子上的字也是瞪大了眼睛,尴尬都写在了脸上。
“完了!我给记成每天两千五百斤了!”
江尧捂着脸门,这也能记错的吗?
王川山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江老弟,你说这可怎么办啊!这些东西,我不会砸手里了吧!?”
江尧现在反倒更好奇另一个问题。
工人,都这么有钱吗?
在江尧的记忆里,现在工人的平均工资也就百来块钱。
江尧他们这边比较偏远,王川山的级别也不高,工资只会更低。
可光是这一屋子的面粉就得750!
算王川山砍价厉害,算700,可这也不是小数目了。
还有租的房子,以及其他原料,这成本都上千了。
一千块,在这个年代就是巨款。
江尧忍不住好奇。
“你们工人都这么有钱吗?”
王川山哭丧着脸。
“我哪有这么多钱啊!大多数都是赵亲戚朋友借的,连我老丈人的棺材本都被我拿出来了!”
“江小哥,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一定对你感恩戴德!”
江尧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你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王川山听到这话,脸一下子煞白起来,双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徐雷见状伸手上去把王川山扶了起来。
笑道:“哥,你别担心。”
“尧哥脑袋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
王川山听到这话,在脸上给江尧表演了一个死灰复燃。
江尧真想敲开徐雷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涨的。
你吹牛逼,能不能别带上我!
江尧不可能做这个保证,只能说:“我尽力。”
“你也别太灰心,好歹生意还能做,最后就算赚不到钱,保本还是很有希望的。”
王川山一听能保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现在就怕血本无归。
急忙说道:“能保本就行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尧哥你安排。”
江尧吩咐道:“都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我教你们什么叫流水线作业。”
洗完澡,众人围坐在一起,王川山也把自己亲弟弟王川河和老婆钱徐柳叫了过来。
他本人还有去厂里上班,以后月饼店的事情,多半都要这两人负责。
江尧开口说道:“流水线作业,就是一个人只负责一道工序。”
“和面的只负责和面,揉馅的只负责揉馅。”
“这样每个人做的事情都很简单,一学就会,而且效率极高。”。.
随着江尧的讲解,众人慢慢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流水线作业这个概念,最早是1905年福特公司做出来。
目前在国内,只有改革开放的外资企业有这东西。
内地还没普及。
这就是江尧重活一世的好处了,未来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概念,在这个翻天覆地的年代,那都是变革性的,能决定一大批人的命运。
徐雷他们都是庄稼汉子,听完还没觉得有什么。
但王川山这个在工厂里干活的技术工就不一样了。
久久不能回神,他老婆钱徐柳连叫了他几声,王川山才惊醒过来。
随后一脸惊恐的问道:“你说的这个流水线作业,要是拿到厂里,我们这些技术工还有活路吗?”
江尧笑道:“你只要技术够硬,还是有活干的。”
“但要是没练到家嘛,那可就难说了。”
江尧其实知道,流水线技术的普及会让一大部分中低的技术工人失去作用。
但这种事情,没必要说的太直白,王川山自己能理解就行。
王川山闻言,望向江尧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
“你这个人,聪明的太可怕了!”
讲完了流水线的概念,江尧就开始给众人分配工作了。
原本他的计划是他们这几个人负责做月饼就行了,但现在原材料的数量突然翻了十倍。
光靠他们这几个人肯定不够。
回村继续招人的话,一是耽误时间,二是村里来的人,江尧还要安排他的住处。
一来二去的太麻烦。
因此江尧干脆就写了个牌子,在街上吆喝道:“月饼店招工,不要求会做月饼,能吃苦就行。”
“早上八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中间休息两个小时。”
“做六天,工钱十五块。”
只是一声吆喝,江尧面前就围满了人。
六天十五块,这工资都要赶上工厂里的技术工了!
江尧挑选了十个人,让他们明天早上七点半就到。
刚进屋,徐雷就埋怨了起来。
“尧哥,一个人十五块啊!多浪费啊!”
“你把这钱给我,我有力气,都给干了!”
江尧白了他一眼。
“你有力气还能多张十双手出来啊!”
“放心,少不了你的钱。”
江尧说罢就拉着徐雷王川山他们连夜干活。
员工能下班,他们这些分利润的,就别想有下班的概念了!
一直忙活到深夜,一帮人做了几百个月饼出来。
第二天一早,员工全部到齐。
江尧给她们一一分好工位,并且每个工位上,都有一个江尧自己人带着她们做。
当然,这些领头的自然也有监工的意味在。
只不过江尧给的工钱够实诚,这些人干活也卖力,没有偷奸耍滑的。
王川山的弟弟和老婆,则被江尧安排到了门面叫卖。
江尧也不怕她们中饱私囊,毕竟他把最重要的烘烤交给了徐雷。
出去了多少月饼都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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