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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拯救的男二,始终只爱白月光女主夜承宴云枝最新章节

橄榄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童童,不要走!”云枝想要追赶,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腿被扣上了锁链,根本迈不出一步。她惊恐地转头,发现链子的另一端就在夜承宴的手中!“云枝,你说过要永远陪着我,你怎么能离开呢?”夜承宴声音低沉,像是蚕茧一样,一点点把云枝包裹在里面,让她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云枝,我不会让你离开,这一辈子你都要在我的身边!”……“不要!”云枝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还握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手。“枝枝,你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程书砚的声音响起,他反握住云枝的手,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哥?”云枝缓过神,环顾四周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儿?”“这是我的私人别墅。”程书砚解释着,“你的情况太糟糕了,这里离医院近,我就先把你带到这...

主角:夜承宴云枝   更新:2025-01-16 18: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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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夜承宴云枝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拯救的男二,始终只爱白月光女主夜承宴云枝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橄榄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童童,不要走!”云枝想要追赶,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腿被扣上了锁链,根本迈不出一步。她惊恐地转头,发现链子的另一端就在夜承宴的手中!“云枝,你说过要永远陪着我,你怎么能离开呢?”夜承宴声音低沉,像是蚕茧一样,一点点把云枝包裹在里面,让她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云枝,我不会让你离开,这一辈子你都要在我的身边!”……“不要!”云枝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还握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手。“枝枝,你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程书砚的声音响起,他反握住云枝的手,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哥?”云枝缓过神,环顾四周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儿?”“这是我的私人别墅。”程书砚解释着,“你的情况太糟糕了,这里离医院近,我就先把你带到这...

《我拯救的男二,始终只爱白月光女主夜承宴云枝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不,童童,不要走!”

云枝想要追赶,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腿被扣上了锁链,根本迈不出一步。

她惊恐地转头,发现链子的另一端就在夜承宴的手中!

“云枝,你说过要永远陪着我,你怎么能离开呢?”

夜承宴声音低沉,像是蚕茧一样,一点点把云枝包裹在里面,让她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

“云枝,我不会让你离开,这一辈子你都要在我的身边!”

……

“不要!”

云枝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还握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手。

“枝枝,你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程书砚的声音响起,他反握住云枝的手,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哥?”云枝缓过神,环顾四周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儿?”

“这是我的私人别墅。”程书砚解释着,“你的情况太糟糕了,这里离医院近,我就先把你带到这边了。”

云枝懵懵地点了点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更换了,表情惊讶。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程书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耳根瞬间红了,连忙解释道:“不是,是家里的女佣帮你换的,脏衣服已经送去清洗了。”

他为云枝倒了杯水。

云枝反应过来,懊恼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她接过水杯,放在掌心中轻轻转动着:“谢谢你,哥,这段时间给你添了太多麻烦了。”

程书砚轻笑一声,伸手碰了下云枝的头发:“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哥,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希望能照顾你一辈子。”

只是最后一句话程书砚说得有些含糊,云枝疑惑地抬头。

“什么?”

“没什么。”程书砚摇了摇头,心中有遗憾,但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却没有注意到云枝微微闪烁的目光。

云枝闷闷地应了声,没再说话。

她其实听到了。

房间中也安静了下去,只有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地响着,不知道是与谁的心声契合了。

“我……”

“你……”

云枝和程书砚同时开口,二人的声音与视线默契重叠,又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希望对方先开口。

终于,是女佣敲门走进打破了房间之中微妙的气氛。

云枝快速地移开了自己的头,打压下心中那些酸涩的情绪。

不应该这样。

女佣走了进来,满脸为难:“先生,还是老宅那边打来的电话,老爷子说,希望您可以和他谈一谈。”

程书砚叹了口气。

他深知老爷子的性格,在有些事情上执拗得很,若是联系不到自己,恐怕会一直打电话。

“知道了,我晚些会回电话的。”

云枝看着程书砚,他很少会见到程书砚露出一副忧愁的模样。

关于程书砚,云枝知之甚少。

毕竟他在原著中并不是一个重要角色,自己和他相识也是意外。

想到程书砚这么多年一直在默默帮助自己云枝轻声询问道:“哥,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程书砚无奈地笑了一声:“一些家里的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

“既然是家事,那就不告诉我了。”既然涉及了程书砚的个人隐私,云枝就没打算继续听下去。

但程书砚却表示无妨:“只是家里人希望我能够回去一趟,以前和爷爷闹了一点小矛盾,就自己出来了。”

云枝恍然。

不过也很难想象程书砚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居然会和家里发生矛盾。

云枝心思正活络着,却听程书砚说道。


云枝声音不大,语气也柔柔的。

程书砚却听出了她的决心,尽管心中沉痛,还是笑着答应了,“好。”

吃完饭,云枝再次主动提起了股份的事。

文件程书砚都已经准备好了。

当即叫来了律师,完成了手续。

完成一件大事,云枝轻松地笑了。

“枝枝,让童童去她该去的地方吧。”

程书砚趁着她心情好,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

倒不是他不待见那个玻璃瓶。

只是每当云枝看见童童,总是很伤心。

最后的日子,他尊重她的决定。

但也会尽力让她开心一些。

云枝看着墓地购买合同,紧紧抱着童童所在的玻璃瓶。

“我想再抱抱她。”

心中不舍,嗓音哽咽。

程书砚说得对,童童应该去她该去的地方。

她不能这么自私。

再过几天,她连自己都顾不上,更别提抱着童童。

之前她对夜承宴和夜泽还有期待。

希望他们在看见童童的尸体后,能真诚道歉。

然后一家整整齐齐的,将童童送走。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实现了。

夜家父子也不配。

童童,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

你放心,妈妈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

程书砚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陪着云枝。

她的悲伤,他能懂。

因为他曾失去过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现在,也正在失去。

云枝冷静够了,颤抖着手签下了字。

“哥,剩下的事情麻烦你了。”

“短短几天,你又是谢,又是麻烦的,把哥哥当外人呢?”

程书砚拍拍她的头。

“哥,下辈子我也会记得你。”

云枝被这个熟悉的动作治愈了不少。

她说的是大实话。

“那感情好,下辈子我再向你讨债。”

程书砚只当她在开玩笑,心情颇好。

“哥,我想出院了。”

云枝很快话题一转。

“不行。”

程书砚表情一收,难得的严肃。

云枝平静与他对视,“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去做,我当初既然选择了,那就由我自己来亲手结束。”

程书砚想说,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能帮你。

可是看着云枝幽幽的眼神。

他知道,他劝不住她。

“好。”

最终叹了口气,同意了。

“可我有一个条件,我会安排人跟着你。”

他倒是想自己跟着。

但云枝不会同意。

他也要着手处理夜氏集团股份的事情,分身乏术。

云枝莞尔笑了,“好。”

“就知道哥不会拒绝我的。”

“多大的人了,还鬼精灵。”

惹得程书砚没好气地揉了把她的头。

云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如十年前。

……

夜家别墅。

“承宴,找到枝枝了吗?”

看见夜承宴进门,虞白苏连忙迎上去。

“苏苏,你慢点,你还没好彻底,小心又摔倒了。”

夜承宴满腔怒火,瞬间平息。

“你也是,干嘛这么着急出院?”

“哎呀,我不要紧的,我还不是不想你几头跑,累到了。”

虞白苏着急的表情,很是真诚。

“你到底找到枝枝了没有啊?”

“没有。”

夜承宴摇头,眼底满是晦暗。

“程家明面上的医疗机构就那几个,怎么就找不到呢?”

虞白苏失望地叹了口气。

夜承宴冷哼,倒是忽略了程书砚个人名下的机构。

心中顿时怒火萦绕。

可当着虞白苏的面,又不好发作。

“你也是,自己身体都不好,还担心别人。”

“妈妈,我好热,可以吃一个冰激凌吗?”

夜泽抱着小足球,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走进来。

话还没说完,就想起来云枝那个恶毒的女人还没回来。

熠熠的小脸立马阴沉起来。

“小泽今天很棒呢,可以奖励你吃一个冰激凌哦。”

虞白苏脸上僵了下,很快笑着迎上去。

“谢谢苏苏阿姨,小泽最喜欢你了。”

夜泽又笑起来,甜甜道谢。

虞白苏满眼慈爱,“苏苏阿姨也最喜欢小泽了。”

“枝枝也是,小孩子都是有口无心的,怎么就气性那么大呢?”

“小泽还那么小呢,她怎么就忍心不回家看一眼?”

“好了,别提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提起就影响人心情。”

“我才不稀罕那个恶毒的女人回来看我!”

夜承宴和夜泽同时出声。

在程书砚的镇压下,云枝出院在两天后的清晨。

太阳初初升起,耀眼明媚,充满朝气。

云枝怀里抱着装着童童的玻璃瓶。

程书砚小心护在一旁。

走出疗养院大门,一排车整齐停在路边,挂着白花。

“云枝,你果真在和野男人鬼混!”

突然,一道充满戾气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云枝秀气的眉头轻皱,嘴角噙起一丝嘲讽的笑。

假装没有听见,抱着童童继续向前走。

见云枝没事人一样。

夜承宴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起来。

他喘着气三步并两步,就要伸手抓住云枝的肩膀。

“云枝,我和你说话呢!”

然而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云枝。

手就被身边程书砚的保镖拦住。

“夜先生,请不要打扰云小姐。”

保镖出声。

夜承宴听罢,心中怒气腾升。

“她是我的夫人,我要带她回去。”

怒视着云枝的身影。

保镖心中暗翻白眼,但面上无波无澜。

“抱歉,我家先生吩咐过,不允许您接近云小姐。”

夜承宴哼笑,对于云枝。

还不是自己勾勾手指,就能乖乖跟着他走的?

“云枝,我给你两个选择。”于是他冲着云枝的背影喊。

“一,和我回去;二,我们离婚,儿子跟我!”

云枝的脚步一顿,嗓子胀痛发酸。

若是换做以前,这样的威胁,云枝一定会被震慑住。

但现在和过去已经完全不一样。

她如今已经不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云枝没有任何反应,径直继续往前走。

她如今已经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接触。

何况这个曾经自己最亲密的男人,只会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云枝将怀里的玻璃瓶抱得更用力了几分。

“童童别怕,妈妈就在这里,不会再让坏人伤害你的。”

夜承宴见云枝决绝的身影,心中的怒气更盛。

“你们都给我让开,程书砚算什么东西,还敢拦着我不让我带我的妻子离开?”

他怒视着阻拦自己的保镖。

“抱歉夜先生,我们先生是云小姐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他明确说过您不能接触云小姐。”

保镖面色不变,依旧伸手拦住夜承宴的去路。

“云枝,没想到你和程书砚还是这样的关系,你还真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夜承宴听罢,冷笑一声,冲着云枝冷声讽刺。

云枝全然不在意,似乎没有听见夜承宴的一番话一般,接着往前走。

童童死了,她也要离开了。

现在任何从前能中伤她的话,都已经毫无作用了。

夜承宴见云枝依旧不为所动,顿时心中便猜疑起来。

暗中落实了自己的猜想。

果然云枝是和程书砚是不清白的。

一直以来居然还在心里给另一个男人留位置。

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做他们夜家的太太?

怎么配做他儿子的母亲?


夜承宴漠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语气冷得像在冰水里浸过,透着刺骨的寒意。

云枝心里一阵麻木的顿疼,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对面传来夜泽大声哭泣的声音。

虽然已经决定私心,可夜泽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她宝贝了几年的乖巧孝顺的亲儿子,云枝的心瞬间被心疼和担心占据。

“夜承宴,小泽怎么了?”

夜承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说道:“小泽怎么样,你会关心?赶紧到医院来,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想到某种可能,云枝声音抑制不住颤抖。

“夜承宴,大人的事情和孩子无关,你不能……”

回应她的只有几声短促的机械音,再打过去就被拒接了。

程书砚根据云枝的话已经有了基本判断,心里对夜承宴很是窝火。

可当着云枝的面,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一旦说了,只会重蹈覆辙。

他装作不知,走过来问道:“枝枝,是发生什么是了吗?”

云枝着急去医院,一边起身一边回答程书砚的话。

可她忘记了自己现在是骨癌患者,刚刚也是因为疼得受不住才坐下的。

这一大动作,立刻让她浑身像是被刮骨般的疼,眼前一黑,向前扑倒。

“枝枝!”程书砚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云枝捞住,“你怎么了?”

云枝缓和过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摔倒在地,鼻间是清冽淡雅的松香,温暖而宁静,来自骨髓深处的疼痛都为之减轻了。

大概是太过舒适,她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程书砚的怀抱。

云枝想起了十年前刚来这个世界,和程书砚相处的点点滴滴。

如果说她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牵挂,那就是程书砚。

因为她的出现,他孤身至今。

程书砚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依赖,扶着肩膀的手缓缓放到了云枝的后背,微微用力。

云枝猛的推开程书砚,她明知道程书砚对自己的感情,又怎么能在即将离开的时候释放错误的信号呢?

程书砚收回手,后退两步,说:

“枝枝,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好,谢谢哥。”

云枝点点头,她现在不适合开车,叫车也需要时间。

车很快到了医院,疼痛再一次席卷云枝全身。

只是下个车,就耗费了她大半力气,满身冷汗。

“枝枝,你真的没事吗?”

程书砚看出了云枝的不对劲,担心询问。

“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是真的没什么的,我前几天的体检报告你也是看过的啊。”

云枝不想再麻烦程书砚,更不想将他牵扯进和夜承宴之间,狠狠吸了两口气,强自微笑回道。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轻轻挪了下脚步,就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她连忙扶住车身,对上程书砚怀疑的目光。

她勉强解释:“我只是担心小泽,有些腿软。”

程书砚叹了口气,没有逼问什么。

“你现在状态不好,我扶你上去。”

他径直锁好车,走到云枝身边,扶住她。

云枝没有拒绝,她现在没有力气自己走那么多路。

电梯停在虞白苏病房所在楼层,云枝几乎是挂在程书砚手臂上,才勉力保持着正常的行走状态。

拐过弯,就看见夜承宴像卫兵般守在虞白苏病房门口。

即使知道某些事实,云枝的心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下。

她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他,站定问道:

“小泽到底怎么了?”

“云枝,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我不过是忙了几天,你就……”

夜承宴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当着自己的面依旧没有收敛,大步上前就要粗鲁的将云枝扯过来。

十年时间,从年少到现在,云枝很了解夜承宴,只觉得讽刺。

“夜承宴,你所谓的忙几天就是不分日夜的守在别的女人床前,却不顾妻女的死活?”

她抬手,用力挥打开夜承宴的手,平静的反问。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那现在你就没资格来质问我任何事,毕竟我不姓夜,和你不是一家人。”

夜承宴怒火中烧,只觉得是云枝背叛了自己。

刚想做什么,云枝已经在程书砚的搀扶下进了病房。

眼前的一幕,让她悬着的心重重落下,龟裂开来。

夜泽眼泪汪汪的半趴在病床上,小心翼翼吹拂着手中捧着的虞白苏抱着纱布的手臂,嫩嫩的小嘴说着心疼的话:

“小泽吹吹,痛痛飞飞,苏苏阿姨还痛吗?”

虞白苏温柔笑笑:“谢谢小泽,阿姨好多了呢。”

闻言,夜泽吹得更卖力了。

突然,虞白苏猛的抽回手臂,懦懦解释:“枝枝,我只是疼得厉害,才让小泽给我吹一下,不是故意指使小泽的。”

云枝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说话,夜泽稚嫩的声音响起:

“妈妈,你明知道苏苏阿姨受伤了,还故意吓她,你怎么这么坏?我不要你这样恶毒的妈妈!”

虞白苏连忙调和,夜泽却更是坚定的说道:

“想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速速阿姨因为你才出了车祸受伤抑郁,现在还吓到了她,你给苏苏阿姨下跪道歉,你就还是我的好妈妈。”

云枝的心急速下坠,冰冷到手脚发颤,连身体的疼痛都被压下去了。

程书砚只知道近半年来夜承宴因为虞白苏冷落了云枝,却不知道夜泽竟然也对云枝这么恶劣,怒火瞬间升腾。

“我拒绝!”云枝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心越冷,理智越清晰。

“夜小少爷似乎忘记了,你姓夜,和我无关。”

“云枝!”夜承宴爆喝一声,“为了奸夫你竟然连亲儿子都不认了,赶紧下跪给苏苏道歉,否则不介意将你从夜家除名,程家夜不会善了!”

云枝冷冷一笑。

“夜承宴,我奉陪到底!”

“你说什么?”

夜承宴像是失了聪,听不清云枝的话,阴鸷质问。

“我说,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夜承宴的表情太过精彩,云枝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兴奋。

十年,她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都在这十年里。

为了让夜承宴接受她的靠近。

她受伤不能喊痛,生病不敢虚弱。

还有承受夜承宴不定时的发疯。

哪怕后来修成正果,有了夜泽。

她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结果却这么惨烈,她如何能心平气和?

这些能怪谁呢?

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是她自信过了头!

夜承宴看着云枝脸上隐隐的笑意,表情有一瞬扭曲!

“云枝!”


她的话音刚落,额头就被程书砚弹了一下。

云枝捂着头,疑惑的看着他。

程书砚声音温和的解释:“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只是答应程老爷子会经常回来而已。”

云枝没再说话,她若有所思,就没注意到程书砚望向自己时有些复杂的目光。

……

另一边,离开程家的程褚玉气愤不已。

“气死我了,那个老不死的,怎么就那么喜欢程书砚!”

就算程书砚当初已经和程家闹翻,直接离家出走了,程老爷子也能够轻轻松松的原谅他。

程褚玉越想越不服气,口袋中的手机还在不断的响着,看到上面一条条发来的短信,她的眼神更显烦躁。

全都是要债的。

她的丈夫在外面炒楼买股票,亏进去了不少钱,最后甚至骗程褚玉把她的嫁妆都搬空了,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如今这些讨债的找上门来,程褚玉还得帮忙解决。

本来她今天回程家就是为了要钱,结果却碰上了钉子。

思索再三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好久都没联系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呀?”

“医院?你怎么了?”

“地址在哪?我马上就去看你!”

……

程书砚将云枝送回家,原本他想请云枝吃顿饭以表感谢,结果公司那边出了些问题,需要马上去处理。

云枝刚下电梯,就闻到走廊中弥漫着一股烟味儿。

他不喜欢这些味道。

云枝的眉头皱了起来,准备马上回家的时候,却听到一声笑。

“你现在的日子过得是真滋润啊。”

云枝愣了一下,他转过头去最近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正是夜承宴!

云枝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她倒是忘了,夜承宴已经知道自己的住址。

夜承宴的指尖还夹着香烟,漂浮而起的烟气朦胧了他小半张脸。

他朝着云枝走了过去,程亮的皮鞋踩在地面,脚步声愈发靠近。

“刚和程书砚约会完?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早就住在一起了呢。”

他从公司离开之后,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云枝,所以来出租屋这边找他,结果等了半天都不见人。

刚想离开的时候,却在走廊的阳台上发现云枝从程书砚的车上下来了。

夜承宴怒火中烧。

云枝想要与夜承宴拉开距离,但夜承宴却步步紧逼,根本不给云枝离开的机会。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如今云枝望向夜承宴的眼神只剩下了冷漠。

如今自己的面对他时,心中已经掀不起分毫波澜了。

云枝这样的态度显然让夜承宴不满:“与我无关?云枝,我现在还是你的丈夫。”

“夜承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云枝想不明白,“你既然已经和程曦荛在一起了,为什么不放过我?我累了,我也不想破坏你和程曦荛之间的感情。”

夜承宴讽刺地勾起嘴角:“云枝,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吗?想用这样的办法来挽留我?”

云枝猜不透夜承宴的想法:“夜承宴,折磨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他到底想做什么?

自己都已经躲得远远的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折磨你?”夜承宴掐住了云枝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云枝,你想离开,也可以。”

云枝看着眼前的夜承宴知道他这话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果然不出云枝所料,只听夜承宴继续说道,“但是我要得到童童的抚养权,孩子到底被你藏在哪儿了?”


还是要尽快将夜氏股份的事情敲定。

原本对夜承宴,云枝不并没有多少报复的心理。

在接受任务之初,就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如此。

夜承宴对虞白苏情有独钟。

是她不自量力,以为改变了设定,非要留下。

她输得起。

可童童是无辜的,她也无法容忍夜承宴的得寸进尺。

因为云枝右手没有好利索,早餐都是能用勺子吃的。

期间程书砚细心地给她夹了小菜,一顿早餐温馨愉快。

程书砚收拾妥当,又给云枝取好了饭后吃的药。

“哥,坐会儿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吃完药,云枝无奈叫住了还想继续忙碌的程书砚。

程书砚僵了下,有些怕她再提参加婚礼的事情。

可看着云枝期待的目光,他无法拒绝。

好在,她说的是另外的事情。

“哥,我之前说的股份的事,你怎么想的?”

云枝声线平稳。

“枝枝,你对夜承宴真的死心了吗?”

程书砚喉结动了动,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云枝抿抿唇,点头,“嗯,死心了。”

“但我给你的股份,和这个关系不大。”

原书中,夜承宴和男主争夺虞白苏落败。

败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身后的夜氏集团。

因为云枝的到来,才挽回颓势。

当初夜承宴为了表示对她的看重。

也在于云枝是拯救夜氏集团的大功臣。

将手中持有夜氏集团的股份悉数转给她。

结婚后,云枝也动过将股份还回去的念头。

但各种原因不能成功。

那时候她就猜测,设定就是设定,人力难以更改。

可夜承宴和夜泽对她太好,好到她忽略一切,自欺欺人。

直到半年前,夜承宴第一次失约。

她知道,剧情又回来了。

她难过,她防备,想要再次扭转剧情。

如果说夜承宴和夜泽是害死童童的直接刽子手。

那她就是帮凶,是她的一意孤行害了童童。

所以她决定,既然无法改变剧情,那就顺势推一把。

夜氏集团必将覆灭。

“枝枝,你想我做什么?”

程书砚看着云枝平静苍白的小脸,有些怅然。

“吞并夜氏集团。”

云枝抿抿唇,微白的唇瓣轻动。

原本她想的是,将股份免费赠与程书砚,请他对夜泽看顾一二。

现在,夜泽怎么样她已经不在乎了。

而且经过六天前的事情,以夜承宴睚眦必报的个性。

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程书砚。

既然程书砚已经入局,那就干脆先发制人。

程书砚瞳孔震动,“枝枝,你……”

“哥,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云枝见状,打断他的话,温柔笑了。

程书砚不再迟疑,“好,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

“需要我江小泽送走吗?”

云枝毫不犹豫摇头,“不用了。”

“人死如灯灭,他很快就和我没关系了。”

“对了哥,我还想和夜承宴离婚。”

想起来什么,她再次提出请求。

“我想干干净净地离开。”

程书砚喉头哽住,有些失态的抓住云枝的手。

“枝枝,我已经联系了专家,会治好的。”

云枝没有像曾经那样,急忙抽回手。

“哥,我自己的病情,我自己知道的,我不难过。”

反手握住程书砚的手,语气淡然。

相反,她还有些期待。

为了夜承宴,她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十年。

她的病不仅不能治好,过些天,连止疼药都会失去效力。

昨晚她已经和系统沟通过了。

所以,她要趁还有药效的时间里,快点将事情办完。

想着,云枝来了瞌睡。

她知道,这是治疗骨癌药物的副作用。

“枝枝,睡吧,我会帮你。”

程书砚看出来,贴心扶着她睡下。

云枝窝心一笑,“哥,谢谢你,从开始到现在。”

掀开被子,童童狰狞的小脸暴露无遗。

程书砚毫无异样。

云枝感动又羞愧,这么好的程书砚。

因为她,扰乱了原本的人生。

莫名的,她竟有些羡慕未来那个能拥有他的女人。

如果不是时间有限,她真想亲眼见见。

但也不敢再提要参加程书砚婚礼的话。

担心程书砚会胡乱找个人完成婚礼。

胡思乱想中,云枝抱着童童沉沉睡去。

程书砚坐在床边,久久未动。

“枝枝,这个世界,你真的就无牵无挂了吗?”

似是自嘲,似是疑问的话语。

很轻,连尘埃都没惊动,便消散在空气中。

……

虞白苏病房。

夜承宴坐在床头,肩上依偎着虞白苏。

俩人笑容满满地看着绘声绘色讲故事的夜泽。

画面温馨,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突然,急切的手机铃声破坏了这份和谐。

夜承宴接通电话,下一瞬大力将手机摔到墙上。

“奸夫淫妇!”

疗养院。

“不行!”

云枝悠悠睁开双眸,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恍惚了下。

她做梦了。

梦中,她回到了那个抉择点。

夜承宴痛失所爱,伤心痛苦,可怜巴巴地求她留在身边。

她不知道是自己臆想的,还是真实发生的。

竟然看到了夜承宴眼中浓浓的恶意。

云枝下意识否认,一个人怎么可能伪装那么久?

可如果不是真的,又怎么解释虞白苏一出现,夜承宴就立刻变了?

不管真假,她都不想去探究了。

可她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眼睁睁看着“自己”为了夜承宴留下。

“枝枝,饿了吗?先喝点水。”

程书砚温润的声音响起。

云枝醒神,没矫情,坐起身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温水。

“哥,几点了?”

视线轻轻一动,就看见程书砚办公的桌子。

心下一阵感动。

庆幸自己在最后时光,还有一位真心为她着想的亲人、朋友。

“两点了,现在要吃饭吗?”

程书砚一边给云枝调整床,一边回答。

“我睡了这么久?”

云枝蹙眉,懊恼自己睡得太久。

她本来时间就不多,还有那么多事情,后面痛起来只会更加厉害。

看来,除了止疼药,其他药不能再吃了。

于是,见程书砚再次拿药的时候。

她阻止了,“哥,除了止疼药,都别动了吧。”

程书砚并不赞成,“枝枝,别放弃,哥哥会找到治好你的办法的。”

云枝笑笑。

“哥最后的时间,我想清醒着,去做想做的事情。”


云枝眼神冰冷:“夜承宴,童童是我的女儿,你不配当她的父亲,更不配提起她!”

“配不配不是由你说的算,云枝,你最好识相一点,告诉我她在哪儿。”

就在这时,夜承宴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原本不想理会,可没想到铃声不断,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夜承宴不得已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了焦急的呼喊。

“不好了夜总,少爷失踪了!”

走廊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电话那头的话语一字不落地传入了云枝耳中。

小泽失踪了?这怎么可能!

夜承宴的声音如坠冰窖:“你说什么!”

“我本来按照您的吩咐去医院接少爷,但是并没有在虞小姐的病房找到少爷,又询问了整个医院的医护人员,他们都没有看到少爷,监控也没有找到……”

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件事的后果已经难以想象。

手机背景音中还有虞白苏啜泣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夜承宴烦躁不已。

“你们这帮废物!连一个孩子都护不住吗!”

云枝形容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

小泽是她的亲生骨肉,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云枝真的不敢去想。

血脉的相连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切断的。

小泽是不是跑去了什么地方才没被找到?

就在云枝思索的时候,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她低头一看,是墓园那边打来的电话。

自己前段时间再次联系了墓园,关于如何处理童童的后事。

云枝想了想,最后挂断了。

先处理小泽的事情。

然而当她抬头时,对上了却是夜承宴冰冷的注视。

像是藏在角落中的毒蛇,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一股冷意从脊背蹿升,让云枝浑身上下的血液几近凝固。

“谁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夜承宴不放过云枝脸上一点表情的变化。

他一步步逼近。

云枝喉咙发紧,低声说道:“是我的私事,小泽现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夜承宴打断。

“我问你,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夜承宴的双眼中泛起了血色,最近接连的事情让他疲惫不堪。

他脑中有一根紧绷的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断开。

夜承宴扣住云枝的肩膀,将她狠狠地压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冰冷的墙面几乎要把云枝的脊背撞碎,她脸色难看无比,力量的悬殊让她无法挣脱。

“我说了,这是我的私事!夜承宴,现在重要的时小泽!”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泽最后出现是在哪儿?医院吗?”

如果是在医院里,肯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云枝不愿意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

夜承宴看着眼前的云枝,她刻意的隐瞒如同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了心里。

一个念头从他脑中生出。

“云枝,难道是你安排人将小泽带走的!”

她害得苏苏受伤进了医院,对小泽更是恶语相加。

云枝是想通过伤害他们来报复自己!

她怎么能如此恶毒!

听到夜承宴的话,云枝惊愕无比。

“什么?”

他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疯了吗!”

云枝卖力地想要挣脱开夜承宴的禁锢,可越是这样,越让夜承宴觉得她是心虚使然。

“究竟是胡说八道还是我说中了?你故意派人带走了小泽对吧,云枝你就这么恨我,想要报复我?要不是我今天来找你,恐怕还发现不了!”


迎着夜承宴与夜泽震惊的目光,原本极致愤怒的云枝突然冷静下来。

她冷眼看向这对曾朝夕相处视为挚爱,此刻却宛如陌生人的父子。

他们,不配知道童童的下落。

“早产了。”

云枝冷冷回答,平静得仿佛不曾经历过那场引产。

“生了孩子怎么都不告诉我?”

夜承宴眉眼间燃起怒意。

可下一秒,夜泽拉了拉他的衣角,“爸爸,苏苏阿姨还等着我们给她送衣服呢。”

夜泽一脸平静,听见云枝早产,想的居然还是去给虞白苏送衣服。

夜承宴的怒火也瞬间消散,他不悦的眉眼扫过云枝,随即转身进门,将云枝孕前没来得及拆封的新衣服都打包带走。

“我还有点事,晚点再回来看孩子。”

说完,夜承宴和夜泽转身出门,匆忙得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他们冷漠的反应早在云枝预料之中,可心脏还是不可避免作痛。

只要他们打开冰箱找水喝,就能发现他们的女儿妹妹在哪。

可惜,他们心里只有虞白苏。

云枝没了整理东西的力气,重新将童童从冰箱里取出,她抱着冰冷的女儿坐在沙发上,回想着来到这个世界的十年时光。

云枝是带着系统任务来到这个世界的。

她的任务,是拯救这本虐文中的阴暗偏执男二——夜承宴。

虞白苏作为虐文女主,是夜承宴心中的白月光。

可作为男二,夜承宴注定只能看着虞白苏与男主纠缠折磨,心理愈发阴暗,云枝带着一身温暖,出现在夜承宴的世界,将他从失去虞白苏的痛苦中拯救出来。

直到夜承宴眼中只有她,抱着她低声哀求,“没有人爱我,我现在只有你了,枝枝,别离开我。”

在夜承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系统显示好感度最高,云枝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成。

但看着夜承宴小狗般水汪汪的眸,她心软了,云枝放弃了能让她回到原本世界的系统任务,留在夜承宴身边结婚生子。

直到半年前虞白苏回国。

她十年努力,在虞白苏这位女主面前,终究还是一个外来侵入者。

呆滞地坐了一下午,云枝这才打起精神。

可刚一起身,她眼前一片昏黑,鼻腔中也涌出一股暖流。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人中流在地上,滴滴答答迅速聚成一片小湖,触目惊心。

云枝愣了片刻,摸向血液不止的鼻子。

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脑海中系统音响起。

系统已安排宿主一个月后因病离世,为确保真实性,宿主此刻已经患病。

系统设置的疾病为骨癌,未来一个月时间,宿主的身体素质会急剧下降,请做好心理准备。

骨癌?听着好像挺惨的。

系统做戏还挺真的,就是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太痛苦。

云枝找纸堵住了鼻子,这才着手处理自己存活这个世界的证据。

时空管理局有个规矩,如果宿主在上一个世界留下的痕迹过多,将影响进入下一世界。

正好,云枝也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哪怕是一张照片,她也无法接受虞白苏当着她的遗像与她曾经的丈夫儿子亲密。

她找出家里所有照片。

半年前,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不计其数。

每一张照片中,云枝都在最中央,被他们父子众星拱月,公主般捧在手心。

洋溢的幸福笑容,已经不知多久没出现在她脸上了。

云枝叹了一口气,拿起剪刀,毫不留念地将每一张照片中自己的身影剪去。

用了几小时时间,上百张照片里,只有夜承宴与夜泽的身影。

在地上坐了太久,云枝再起身,又是一阵头晕,膝盖也开始隐隐作痛。

鼻血冲破堵着的纸巾涌出。

云枝下意识一抹,却擦了满身的血。

正当她还手忙脚乱擦血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显示“程书砚”的名字。

云枝一歪头,对他的来电有些诧异。

程书砚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

刚被投送到这个世界时,云枝人生地不熟,是程书砚把她捡回家给了一顿饱饭。

作为在原文中没有出现的人物,云枝的任务是拯救夜承宴,因此对程书砚不算在意。

当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夜承宴。

尽管无数次感受到程书砚温柔的目光,云枝依旧选择避而不见。

可云枝还是感恩程书砚的恩情,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保持来往。

“枝枝,你的孩子……”

接通电话,程书砚欲言又止的声音传来,带着满满担忧。

云枝微怔,她和程书砚大半年没联系过了,他怎么会知道?

似是感受到云枝的疑问,程书砚随即解释:“你昨天去的那家医院是程家名下的。”

云枝恍然大悟。

这就难怪了。

“嗯,别担心,我没事的。”云枝用极度压抑的鼻音回应,却不难让人听出她的悲伤。

电话另一头,程书砚的眉心蹙成川字,满腔担忧却没能说出口。

八个月是就算早产也能存活的胎儿。

可就这么没了。

而他收到消息,云枝做手术时,夜承宴就在隔壁病房陪着别的女人。

程书砚不理解。

从认识云枝起,她对夜承宴就抱着极大热情,掏心掏肺,哪怕明知他另有所爱。

直到两人结婚,程书砚以为云枝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如今事实证明,云枝从一开始就错了。

云枝深吸一口气,堵着的鼻子还在疯狂渗血。

“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把我在医院就诊的所有记录删除,包括之前的产检,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云枝一直知道时空管理局的规矩,因此从前不管帮夜承宴打架受了多重的伤,也不肯去医院就医。

因为留下就诊记录,她存活的痕迹就会多一条。

后来结婚生子,云枝以为会永远留在这里,也就没避讳过医院。

一个月后她就要走了,程书砚能帮忙的话,医院那边的痕迹就不必她费心了。

“你……”程书砚恨铁不成钢地刚说一个字,又被云枝虚弱的语气打败,“好,我帮你。”

他没问原因,只要云枝需要,他都会提供帮助。

何况夜承宴和夜泽,也的确不配知道这个消息。


“云枝,我倒是小看你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真是一刻都不肯分开。”

他紧咬着后槽牙,云枝现在真是越来越让自己刮目相看了。

看他们两个人的样子,显然已经勾搭成奸很久,自己以前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呢!

程书砚上前一步,将云枝护在了自己的身后,面色不善地看着夜承宴。

“也先生,随随便便闯入别人的家,似乎有些不太礼貌。”

“这是我老婆的家,和你有什么关系?”夜承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走到了程书砚的面前,二人的视线交汇,互不相让。

面对夜承宴的挑衅,程书砚并不恼怒,脸上仍是那温和的笑容。

“夜先生应该不希望明天会看到夜氏集团的负责人发疯,入室抢劫的头条新闻吧。”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是枝枝的朋友,她身边有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有极大的可能会伤害到他,我至少要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就凭你?”夜承宴轻蔑地笑着,“滚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见程书砚还想说什么,云枝伸手阻拦,朝他摇了摇头。

“夜承宴,你想干什么?”云枝环呼四周,发现房间中有很多被动过的痕迹,卧室也被打开了,明显夜承宴是在屋子里翻找过的。

她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冰箱。

“你现在是非法入室,我可以报警。”

夜承宴却毫不在意:“别忘了云枝,你我现在是合法的夫妻,我去哪儿找你都是理所当然。”

他突然发现这段婚姻的好处了。

云枝的脸上没有分毫波澜,眼眸冷漠得就像是深秋的潭水。

她安静地凝视着夜承宴,竟让夜承宴有些不自在。

而程书砚现在恨不得直接找人把夜承宴赶出去,这个无耻之徒,一直在道德绑架云枝。

终于,云枝悠悠开口:“夜承宴,我不是已经按照你说的搬出来了吗?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真没想到你对我居然这么恋恋不舍。”

她声音很轻,却满含着讽刺。

夜承宴的眉头皱起,想要辩驳,但是云枝还是抢先一步。

“之前你每天和虞白苏郎情惬意,觉得我是影响你们之间的隔阂,现在我主动让位了,你又不满意?看来虞白苏在你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

云枝真不明白夜承宴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永远都在做着可笑又矛盾的事情。

夜承宴被云枝的话说得一愣,心中翻涌起了微妙的情绪。

云枝观察着夜承宴的脸色,突然笑了出来。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那我明天就去公司公开虞白苏是小三,是破坏你和我婚姻的罪魁祸首,反正你也不在意她。”

“你说什么?”一听这话,夜承宴再次暴怒,“谁允许你提到苏苏的,她现在被你害得还在医院里躺着,云枝,你怎么好意思!”

“夜承宴,我觉得你也应该去医院看一看,自己的眼睛到底有没有问题。”

只要虞白苏在夜承宴的面前流下一滴泪,夜承宴都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反观自己,就算死了,夜承宴恐怕也会以为是在装模作样。

在他的心里,虞白苏就是天上高贵的云,自己就是肮脏的泥。

从始至终都是这样。

哪有什么攻略成功啊,恐怕只是虞白苏出国离开了夜承宴,夜承宴需要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他今天穿的很正式,剪裁得体的银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手腕上名贵的表微微反着光,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刚刚他才下车,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目。

对比起自己,云枝发现自己穿的实在是太普通了。

云枝有些不好意思:“我要不要回去先换一身衣服,穿成这个样子见长辈实在失礼。”

程书砚温声安慰着:“别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带着云枝上车,最后前往了一家私人定制的服装店。

店铺中摆放出的是各色旗袍和中式衣服,琳琅满目。

“老爷子他比较挑剔,得麻烦你了。”

店铺中的服务员马上迎了上来,对着程书砚恭恭敬敬的打招呼:“程先生。”

“找一些适合这位小姐的衣服。”程书砚吩咐完,对身边的云枝笑道,“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不过枝枝你天生丽质,肯定穿什么都好看。”

云枝有些不好意思。

服务员快速的挑选好了几件衣服,带着云枝前往了更衣室。

云枝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股鲜血从自己的鼻子中流了下来。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疼痛席卷全身,几乎让云枝站不稳。

她连忙用手堵住,更担心弄脏衣物,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弄出了些声音。

外面的服务员听到这些响声,询问了一句:“云小姐,您需要我的帮助吗?”

云枝根本说不出话来,服务员有些担心。

“云小姐?”

等服务员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满脸鲜血的云枝。

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将嫣红的血衬得更加醒目。身子摇摇欲坠的,脆弱单薄。

服务员大惊失色,这样一幕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原本等在外面的程书砚好像有些紧张,他整理着袖子,又扯了扯领带,生怕自己的身上有半点儿不得体。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里面好像藏着什么,让他想起时眼神也温柔了下去。

但下一秒他就听到了服务员的惊呼,程书砚快速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有贸然的打开更衣室的门,只在外面询问。

更衣室内服务员看着面前狼狈的云枝惊慌无比,但云枝却朝她摇了摇头,只用气声说道:“不要开门。”

如果程书砚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心生怀疑。

那她身患绝症的事情恐怕也会瞒不住的。

程书砚没有得到回应,更加紧张。

“枝枝,方便把门打开吗?”

云枝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的狼狈,无暇去回答程书砚。

怎么办?

无奈之下,云枝只能先示意服务员出去应付一下。

服务员惊魂未定地走了出去:“程,程先生,云小姐说没什么事。”

但服务员的表现过于紧张,一看就是大有问题,再加上程书砚还没有得到云枝的回应,他终是忍不住推开了门。

“枝枝!”

结果看到的却是衣衫半褪,背对着自己的云枝。

他吓一跳,慌张无措的退出了更衣室,耳尖瞬间红了一大片。

“对不起!枝枝,我只是有些担心。”

云枝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我没事,就是刚才没站稳,不小心划伤了自己。”

程书砚语气紧张:“你受伤了?严重吗?”

云枝离开了更衣室,她抬起手,露出了指腹上的新鲜伤口,还在向外溢着血珠。

“只是一道小伤口而已,不用担心。”

但程书砚却发现云枝的脸色较刚才而言难看了不少。


私人病房里。

云枝抱着她被泡在福尔马林的女儿,目光空洞坐在病床上。

脑海中拼命闪过夜承宴与夜泽离开时冰冷的目光。

她花了十年时间,得到的就是这种下场吗?

虞白苏回国半年,夜承宴的注意力一如少年时,被她死死吸引。

就连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也与虞白苏更为亲近。

从前次次不落陪她产检的父子,在虞白苏回国后,连人影都看不见。

忘了她的预产期,甚至在遇到危险时,为了保护虞白苏而将她舍弃。

一颗泪从眼角划过。

云枝闭眼,回想她在这个世界的十年时光。

她终究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系统,申请脱离世界。

云枝唤起脑海中沉寂十年的系统,已是心如死灰。

系统已收到宿主申请,处理中……

时空管理局已接受申请,一个月后宿主将因病离世。

宿主还有一个月时间,与你在这个世界的家人道别,随即进入下一个世界。

一个月吗?

云枝接收到脑海中的信息,失望一瞬。

她还以为能马上离开的。

想起那对父子,云枝压根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道别的。

自己离开了,他们怕是求之不得,这样就能让虞白苏正大光明进夜家的门了。

提醒宿主,脱离世界前请宿主处理好自己在世界存留的痕迹,方便进入下一个世界。

嗯,我知道了

收起系统界面,云枝怔怔看着自己的女儿失神。

“童童……”

这是夜承宴与夜泽一早就给女儿起好的名字,希望她能永远像个孩子无忧无虑。

但此刻她的童童,却被泡在冰冷的福尔马林中。

巨大的淤青从小脸蔓延到胸口。

应该是车祸造成的致命伤。

可她的孩子分明已经长出小手小脚,五官像极了夜承宴。

只差一个月就能出生的童童,被她的父亲和哥哥害死了……

云枝沉浸在剧烈心痛中时,耳朵一动,突然听见隔壁病房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强撑痛体,撑墙起身查看。

隔着玻璃,云枝看见虞白苏就在隔壁病房,夜承宴与夜泽就守在病床前。

分明只有手臂一处伤口,那对父子却神情慌张,仿佛碰到天大难关。

“你们送我来医院,把云枝一个人留在高速上没问题吗?”

听虞白苏提起云枝,夜承宴冷峻眉心一蹙,仿佛又想起不好的回忆。

“能有什么问题?云枝身体好着呢,上学时整天帮我打架也没见她受伤。”

“在高速上而已,不会有事的。”

夜承宴淡然近乎冷漠的声音,让门外的云枝心不可避免又是一冷。

她勾着唇角,翘起讥讽的弧度。

原来夜承宴还记得自己上学时帮他打架的事啊?

可她不是身体好。

她是人,也会受伤,她只是不想让夜承宴担心而已。

就算她身体好,那童童呢?

一个未见人世的胎儿,夜承宴真就一点也不担心?

虞白苏蹙着眉头,一副娇软无辜,“可是云枝毕竟怀孕了,还是她那侧的车撞在树上……”

云枝听着她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担忧,心无波澜。

夜泽稚嫩中带着冰冷的小嗓音将她打断。

“苏苏阿姨,爸爸是故意让妈妈那侧撞树的。”

“你不知道吗?发生车祸时,司机会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安全,如果爸爸不抢方向盘的话,受伤的可就是苏苏阿姨了。”

夜泽一抿小嘴,黑漆漆的眼瞳看向虞白苏,满是云枝不曾见过的撒娇宠溺。

“苏苏阿姨受伤的话,我和爸爸可是会心疼的。”

听着夜泽的解释,云枝扶着门框的手一松,险些摔在地上。

她如纸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心里的疑团也在此刻尽数解开。

呵…原来是故意的。

为了虞白苏,舍弃陪伴十年的妻子与即将出世的女儿。

“你们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了。”

虞白苏脸上挂着笑,没再提担心云枝的事。

她脆弱动人的脸庞落在父子两人眼中,不约而同满是宠溺。

“我和爸爸才不要苏苏阿姨报答。”

“只要苏苏阿姨能一直陪着我们就好啦!”

与此同时,病房外的云枝转身,不带一丝留念。

嗯,还有一个月,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到时候,虞白苏可以尽情陪着他们。

云枝回到自己病房,在医院住了一晚,就叫车将她和童童拉回了自己原本所在城市。

一个月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能都浪费在医院。

云枝到家时候,夜承宴和夜泽还没回来。

她将泡着童童的玻璃瓶放进冰箱保鲜层,关门前,云枝温柔盯着她一身青紫的女儿,眼中尽是温柔。

“童童乖,妈妈等会再来看你。”

刚关上冰箱门,外面就响起大门密码锁响声。

他们回来了?

云枝神色如常,回到客厅餐桌旁坐下。

夜承宴与夜泽带着一身疲惫进门。

虞白苏虽然只是手臂有伤,但他们还是不眠不休陪了整晚。

进门看见云枝时,夜承宴的眉心带蹙。

虞白苏伤口发炎烧了整晚,倒是云枝命大,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回家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夜承宴换了鞋子,闲唠家常的语气,仿佛丝毫不担心他怀孕的妻子一般。

此刻餐桌正好挡在云枝胸口往下,没人发现她的肚子已经平坦。

她死灰一片的眸子看向那对父子,冰冷的质问带着讥笑。

我还怀着孕,高速上出了车祸,你怎么没想着问问我?”

云枝的阴阳怪气的反问,让夜承宴眉眼间的不耐愈重。

苏苏从前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单论身体素质,云枝比她好得太多。

他一整晚都在忙着照顾苏苏,哪有时间问云枝?

她就不能自己说吗?

没等夜承宴开口,夜泽先掐着一把冷漠的小嗓音说话了。

“有什么好问的?你这不是没事吗?”

“况且只是撞了一下能出什么意外?”

“如果真出意外,也只能说明你怀的是个没用的东西。”

“废物才不配做我的妹妹。”

夜泽冰冷的话语,让云枝双瞳猝然缩紧。

出了意外就是废物?

那她此刻被泡在福尔马林,她期待了八个月的女儿算什么?

废物吗?

极度愤怒下,云枝猛地站起身。

也就在此刻,她平坦的小腹落在了夜家父子眼中。

一直神情不耐烦的夜承宴,在看见云枝肚子时候,神色终于有了波动。

“你的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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