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玉禾谢书淮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林玉禾谢书淮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金蟾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沉静的双眸中微微一缩,眼底涌起一道锐利的寒光。思忖瞬间后,对阿柱说道:“你先回去吧,此事我来解决。”他人还没抬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回去告诉她们莫要担心,你们掌柜无事。”阿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根本不相信谢书淮的话。若不是知道他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还以为他在吹牛。夕阳西沉,天色渐暗。闵老爷自家铺子出来了后,也没上马车,而是心不在焉漫步在灰暗的街道。近日家中因长子出了事,他整日忧心忡忡。好在他还有个争气的庶子,今年刚中秀才,是个读书的料。想到这里,他又放宽了几分。这间铺子离闵府也近,走不了几步就到了,他就当散散心。不知不觉走得有些远了,竟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口。他自己心中有火,把身边的老仆一顿臭骂。骂骂咧咧要出巷口时,一黑影不...
《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林玉禾谢书淮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他沉静的双眸中微微一缩,眼底涌起一道锐利的寒光。
思忖瞬间后,对阿柱说道:“你先回去吧,此事我来解决。”
他人还没抬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回去告诉她们莫要担心,你们掌柜无事。”
阿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根本不相信谢书淮的话。
若不是知道他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还以为他在吹牛。
夕阳西沉,天色渐暗。
闵老爷自家铺子出来了后,也没上马车,而是心不在焉漫步在灰暗的街道。
近日家中因长子出了事,他整日忧心忡忡。
好在他还有个争气的庶子,今年刚中秀才,是个读书的料。
想到这里,他又放宽了几分。
这间铺子离闵府也近,走不了几步就到了,他就当散散心。
不知不觉走得有些远了,竟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口。
他自己心中有火,把身边的老仆一顿臭骂。
骂骂咧咧要出巷口时,一黑影不知何时已拦住了他们面前。
来人戴着斗笠,一袭长衫,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何人?敢来拦我的路。”
“晚辈并非要拦路,而是有几句话想告诉前辈。”
“折远兄的案子告到衙门,到最后两败俱伤的,可是前辈你们闵家。”
闵老爷当即否认并呵斥。
“你究竟是谁,竟说些无稽之谈。”
“我儿如今那副样子,我就算拼了老命,也绝不会放过凶手。”
斗笠的男子淡淡一笑,笑声很轻,却还是很清醒地传到闵老爷耳朵。
“你们若真想让凶手伏法,就不会把证人藏起来。”
闵老爷恼羞成怒,大声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黑衣人回道:“折远兄的好友。”
尾音的‘好友’二字咬的很重。
听到来人是自己儿子的友人后,闵老爷并没放松警惕。
“既然是我儿的友人,就大方报出身份来。”
面对质疑,黑衣人语气平和,听不出一丝恼怒,“晚辈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你们闵家此次用错了方法。”
“如今的知县大人,他要政绩不要银子,不会睁只眼闭只眼。”
“你们把这漏洞百出的罪名,硬按到林玉平头上,他害人的动机实在太过牵强。”
“知县大人顺藤摸瓜查下去,到时林玉平没罪。你们闵家藐视大晋律法,谎报案情,就这两项罪责一顿杖刑自是少不了。”
“这杖刑是打你,还是打折远兄。”
“若是这些前辈都不愿顾忌,那府上二公子的前途,前辈也不在意吗?”
“前辈,你们究竟想要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晚辈的话言尽于此。”
闵老爷一脸后怕,脚步踉跄,要不是他身边的仆人扶着,只怕当即就会栽倒下去。
他强装镇定,“我……为何要信你的话。”
黑衣人步子一顿,“信不信随你,于晚辈而言,又没有任何损失。”
等闵老爷惊吓中回过神来,那人的身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若不是方才字字句句说中要害,闵老爷还以为是自己的一场梦。
他们把此罪按在林玉平头上,就是想强逼林家促成林玉禾与他儿子的婚事。
闵折远得不到也要毁掉的心理作祟,想让林玉禾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闵折远重伤后,彻底成了个瘫子。
他性情大变,即便对他那个外室也不再宠爱。
日常打骂他身边的佣人。
闵老爷从小就溺爱惯了他这个长子,让闵折远养成想要的东西都一定要得到的习惯。
闵折远对林玉禾倒没什么情义,就是他第一次被人拒绝,接受不了。
根本没在意他娘亲的眼神提示。
林玉禾心中也多了一丝期待。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谢书淮开口。
失望之余也不顾崔氏的阻拦,兀自进西屋收拾东西。
崔氏不知原因,跟进西屋劝解。
就在此时,墨墨朝屋后大叫了起来,‘汪……汪’
而后便听到一阵阵急切的脚步声。
片刻就见,几个衙门的官差来到院子。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领路的阿柱。
他一脸惶恐,还没说明原因。
捕快便直接说明来意。
“何人是林玉平,随我到衙门一趟。”
“闵折远控告你蓄意谋害,在他的马车上做了手脚。”
众人都惊呆了,林玉平整个人都傻了。
林玉禾听到动静后,快步从西屋出来,她极力维护,“官爷你们定是弄错了,我哥哥和闵折远无冤无仇为何会谋害他。”
“说是因两家退亲之事生了怨恨之心,闵家大公子出事那日林玉平并没在家。”
阿柱也大着胆子,替他东家辩解,“官爷,闵大公子出事那日,我们东家在赵豪绅家的粮仓进粮呀。”
捕快那会听他们只言片语的唠叨,抽出腰中的官刀,严厉呵斥道:“尔等莫要阻拦,这些证据我们自会去取证。”
“还嫌疑人一个公道。”
话落对几位官差吩咐道:“把犯人林玉平带走。”
林玉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押走。
林玉禾害怕地追在身后,大声哭喊着,“哥哥,哥哥。”
崔氏也不敢与官差们理论,扶着林玉禾安慰道:“玉禾,你哥哥定会没事的。”
“你先回屋歇息吧。”
“不,我要去救我大哥,他一定是冤枉的。”
久不开口的谢书淮,终于出声,“你要如何救他?”
“你手上有证据?还是有证人?”
“单凭你的一面之词,你救得了他吗?”
林玉禾被问得一僵。
是呀,她什么都没有。
如何救?
谢书淮慢步走到林玉禾身边,目光再次看向她泪花翻涌的双眸,语气坚定,“你先回去安抚好玉平哥家里人,此事交给我。”
听他愿意帮自己,林玉禾眼中燃起一丝光亮,呆呆问道:“你信我哥哥他是清白的?”
谢书淮轻声应了句,“嗯!”
语毕,也不再多作解释。
转身看向阿柱,“带我去你们东家进粮的地方。”
阿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连连应是。
两人快步出了院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多久,林玉平谋害闵折远的事情,在村中和他家铺子附近就传开了。
吴氏和两个孩子,在家中哭得眼睛都肿了。
看到林玉禾来那一刻,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林玉禾从方才的慌乱无助,到此时已完全冷静了下来。
把两个孩子拉到自己身边,柔声道:“别怕,你们爹爹会没事的。”
“你姑父去找证据去了,他定能保你们爹爹平安的。”
长久以来的依赖,让林玉禾对谢书淮有了一份很强的信任感,只要他答应的事,几乎都能办到。
话说谢书淮和阿柱这厢,两人赶到赵豪绅家的粮仓。
向管事说明来意后,管事直接回绝。
并把他们两人赶出了粮仓。
谢书淮本以为,管事是怕受到牵连,而不愿出面得罪人。
正想等他收工后,在私下找到此人给些好处。
阿柱一脸愁容,“姑爷,小的觉得只怕我们东家的麻烦大了。”
“为何?”
“那日,的确不是这人给我们出的货,而是肖管事。”
“每次我和东家来,都是肖管事出粮记账,这人小的根本不认得。”
连阿柱都感觉到了不寻常,何况谢书淮。
李云萝一愣,笑道:“不知林姐姐想要什么?”
“把今日那几道菜的配方和做法写给我,可行?”
她话音刚落,就遭到旁边冬月的冷嘲,“林娘子也是白日做梦,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敢向我们姑娘提这样的要求。”
李云萝委婉拒绝,转身就走。
林玉禾在两人身后,不紧不慢道:“奴家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位姑娘声称她是后世之人,本事了得。”
“还说她有个劳什子空间,无事可难倒她。”
“李姑娘见多识广,就想问问这世间可否真有这样的人。”
李云萝脸色煞白,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又冬月吩咐:“你先去路口马车上等我,我稍后就来。”
冬月一走,李云萝一脸厉色,“对不住,我不能为林姐姐解惑。”
林玉禾一把拽过她的手腕,柔柔一笑,“你能的。”
她笑容妩媚,尤其是一双桃花眼,让人不自觉沉沦其中。
李云萝心中突然生恨,为何自己不长这么一张脸,也能省不少精力。
她心虚推开林玉禾,“我不知道林姐姐何意?”
林玉禾也不气,冷不丁又提起另一茬,“我姨祖母是附近有名的神婆,有人中邪几乎都找她,我虽然很笨也学了一些,方才我已摸过你的脉息了,你……”
李云萝心中慌得很,穿越一事本就玄乎其玄,林玉禾又说得分毫不差,心中也开始动摇。
“姐姐想要那几道菜的配方,云萝自当成全,不过你口中之事,我也没听过。”
林玉禾不知李云萝的深浅,只想先试一试,不敢贸然提过分的要求。
想到她的那个空间这般神秘,定不能和她硬碰硬。
她不管不顾执意要嫁给谢书淮,只怕和自己一样,也知道了谢书淮以后的事情。
“妹妹真好,难怪他们都喜欢你。”
“日后,我的孩儿还得仰仗你多多照拂。”
“我要几道菜的做法,也是想做给谢书淮和娘吃,这样你也能少跑些路。”
李云萝“……”
林玉禾跟着李云萝上了马车,拿到菜品配方和做法后才离开。
李云萝前脚刚走,林玉禾后脚就回到灶房中,洗好碗盏包好剩下的菜品,拿着配方坐牛车去了许阳县最大的酒楼。
掌柜尝了尝味道,很满意这稀奇古怪的新品。
让掌勺的厨子,按配方烧好红烧肉 狮子头和宫保鸡丁后。
爽快地答应三道菜给她十五两银子。
拿着银子,她先到钱庄存十二两,剩下三两留着平常用。
林玉禾没那么傻,拿着李云萝的东西去巴结谢书淮,只会让他记得李云萝的好。
随后,她去市集买了谢书淮爱吃的豆腐和青鱼。
李云萝早上送来的菜,都没有谢书淮喜欢吃的。
谢书淮爱吃清淡的口味,哪怕一个月没肉吃,他也不会吃油腻的肥肉。
这或许和他从小养成的习惯有关吧。
谢书淮的父亲之前是许阳有名的药材商人,他也算锦衣玉食长大,直到谢书淮十二岁那年。
家中药材出了人命案,一夜之间家产铺子全被朝廷没收。
他父亲受不了如此打击,死于大牢。
林玉禾从钱庄出来,到她哥哥文诚街的铺子,拿她的包袱。
她选出没有穿过的棉布新衣,和一些银首饰,有不少都是谢书淮给她买的。
她单挑出,谢书淮去京城会试赶考时,给他买的唯一一根玉簪子。
其余一大包袱,全都递到吴氏手上。
“阿嫂,劳烦你帮我把这些衣裙和首饰卖掉。”
吴氏看自己小姑子今日对自己态度恭敬,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往日林玉禾仗着她哥哥宠着自己,对她嫂子也是刁难得很。
吴氏性子软弱,是林玉平从路上捡回来的,没有娘家,根本不敢反抗。
看自己阿嫂呆呆地看着自己,林玉禾也意识到自己转变太过明显。
又不能解释,便以她娘亲托梦为由。
“阿嫂,梦中娘亲狠狠骂我了,往日我不该那般对你,以后不会了。”
吴氏脸露诧色,片刻后眼眶微红,抹了抹眼中滑落的泪水。
“小妹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命不好。”
看吴氏的眼泪越流越多。
林玉禾也发现了不对,她平常很少哭,哪怕她哥哥再训斥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今日却哭得这么伤心。
两个侄女儿,连她买的糖葫芦都不吃了。
小的韵姐儿紧紧拉着吴氏不作声,时不时抬头看眼吴氏,为她娘亲抹眼泪。
“阿嫂,是发生何事了,你告诉我?”
吴氏摇头作罢,还是五岁星姐儿说出了原因,“姑姑,你别让爹爹娶姨娘了可好?”
“今日祖母都把姨娘带到家中,爹爹都同意了,我娘哭了好久。”
“星儿也能干活,不比小弟弟差。”
林玉禾想起,这又是自己往日多嘴造的孽。
吴氏连着生了两个女娃后,林玉禾便听她姨娘撺掇,要林玉平再纳一门妾室。
她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吓得母女三人一愣。
“我哥答应了。”
吴氏点了点头,“那女子长得好,是曲姨娘表姐家的姑娘,相公当然喜欢。”
这句话让也点醒了林玉禾前世的记忆,她哥哥纳了那妾室后,身子就出了问题,先是咯血。
最后没撑多久就去了,死时人已瘦得不成样子。
那时林玉禾已被闵折远害死,她的游魂跟着谢书淮来到她哥哥家中才知情。
吴氏虽为她大哥生了一子,无奈孩子年幼,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铺子被曲氏夺走。
自从曲氏进门后,她们的爹爹也就成了后爹,不会为她大哥的孩子做主。
不深思不知道,一想下去,竟然一连串都是曲氏的计谋。
她更加确定,她娘亲的死和曲姨娘脱不了关系。
自醒来后,她心中一直记挂着谢书淮。
倒忘了自己哥哥这边。
都是自己前世愚蠢所致,不但自己跳入火坑,还间接害死了他大哥。
她越想越气,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两记耳光,吴氏忙阻止,“小妹你这是做啥呀?”
林玉禾心中悔恨不已,哽咽道:“阿嫂,都是我的错。”
“你放心,我哥他不会纳那女子,你明年就能我哥生下一大胖小子。”
“记住,以后曲姨娘的话莫要再信,定要离她远些。”
“给我大哥说一声,酉时我在娘的坟前等他。”
不等吴氏回话,林玉禾背着背篓风风火火离开了,不见半点之前懒散娇气的样子。
回家后,她先把青鱼和豆腐腌好。
要给谢书淮做青鱼炖豆腐。
运姐儿看她买的鱼和豆腐回来,高兴地跑到正在剁柴火的谢书淮跟前。
“舅舅,舅娘卖了你最爱吃的鱼和豆腐,还给运儿买了糖葫芦。”
谢书淮手中的动作一停,他目光沉沉,看了眼厨房忙碌的身影。
收回视线继续干活。
饭毕,林玉禾回到屋内歇息。
今日跑来跑去,她一个有身孕的人的确有些吃不消。
这一睡,就睡到酉时,还是运儿把她喊醒的。
走到院中,正好遇到挑水回来的谢书淮。
“夫君,我寻我哥有事,去去就回。”
谢书淮神色冷漠,把水倒进缸里,凉凉回了句,“你的事与我无关,不必告知。”
林玉禾和吴氏在灶房忙到未时,匆匆用过午食后,让伙计阿柱用牛车把姑嫂俩送到南城废弃的演练校场。
她们到时,已看不到了戏台。
侯府的消息传出来没多久,几乎是全城出动,树上,墙上到处都是人。
吴氏一脸震惊,“小妹,你当真是料事如神呀。”
林玉禾呵呵一笑,“阿嫂,今日就等着收银子吧。”
伙计帮她们把三大桶凉茶搬下后,姑嫂俩就在旁边的空处摆起了茶摊。
起初买的人也不多,不到半个时辰后,生意一下就好了起来。
姑嫂俩用竹碗装凉茶,伙计就在旁边卖草帽。
她那日到林玉平家中说出自己的计划后。
夫妇俩直接傻眼,看林玉禾如此坚持,两人拗不过她,才答应配合。
她们把好几条街的秸秆草帽都买了,差不多有两百多顶,一顶五文钱买回来,再十文钱卖出去。
凉茶五文钱一竹碗,金银花是林玉禾自己在山上摘的。
水则是,吴氏后院水井里打上来的。
抛开竹碗的本钱两文钱,尽赚三文钱。
众人都是来凑热闹的,大家心情放松,侯府老太太都请看戏了,平常抠搜着二三文钱。
今日大都无人抱怨贵不贵,还送一个竹碗。
三大木桶很快卖完,伙计又回去搬。
林玉平留在家里,一边看着前面的铺子还要照顾俩孩子,一边又要到灶房烧凉茶。
就这样周而复始。
伙计回去搬了三次。
直到晚上酉时,老太太领着贵客们回去用膳。
戏台子也没辙,晚上还要继续唱。
晚上林玉平早早关了铺子,带着两个孩子,拿着火把也来这里帮忙。
晚上的生意没有白天好,但也卖出去了三桶。
次日继续,草帽第二日才卖完。
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才收工。
这一次,吴氏无论如何不收林玉禾的银子。
连打赏伙计的银子,都是她哥哥出的。
回到谢家,人也疲惫不堪。
数了数银子,抛开成本,她净赚三两银子。
给了崔氏一两,另外二两留着自己用。
能独立赚银子的感觉就是好,能让她忘记一切烦恼。
还能重拾信心。
崔氏心中纳闷,什么买卖两日就能赚这么多,可看她累得话都不愿多说。
也没细问,晚上做好饭食,还是运姐儿给她端送到房中的。
翌日,她睡到用早食过后,才起身。
自那日后给运姐儿编草帽,被谢书淮一顿狠狠地训斥后。
林玉禾也不再主动找谢书淮说话。
吃过饭食,林玉禾去屋后捡了些黄菜叶喂鸡。
崔氏在院中晒被褥,“玉禾,去把书淮房中的被褥抱出来晒晒。”
林玉禾晓得,谢书淮不愿让她进自己屋子。
也不想自讨没趣,再去自找一顿臭骂。
只立在木窗前转告,“娘说,让你把被褥抱出来晒晒。”
她在屋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谢书淮把被褥抱了出来晒在栅栏上。
心中虽委屈,可看到谢书淮从屋内出来时,目光还是有些贪恋。
两只眼睛也不自觉地跟着他。
看得太过入神,被谢书淮逮个正着,她又黯然收回视线。
进了自己房中。
这两日林玉禾太过忙碌,毕竟她是有身孕的人,明显感觉到身子有些吃不消。
打算这两日好好歇歇,不敢太过操劳。
除了帮崔氏煮饭时,到灶膛烧火,也没有做别的。
天气暖和了,崔氏的身子也好转了不少。
不像冬日里,几乎没离开过床。
运姐儿闲不住,看林玉禾不去山上转,带着墨墨去了屋后爬树摘果子吃。
林玉禾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屋后运姐儿的哭声。
崔氏小跑着出了院子。
林玉禾也紧跟其后,在院子拐角处,就听到崔氏和旁人的争吵声。
林玉禾快速赶到屋后,看见徐婆子正推搡着崔氏。
墨墨龇着牙,冲徐婆子叫个不停。
林玉禾大声吼道:“住手。”
运姐儿看到林玉禾来了,宛如看见救星。
伤心地哭诉道:“舅娘,桃姐姐抢我的杏子,我不给,她就打我。”
“她祖母还推我外祖母。”
徐婆子看出来的是林玉禾,一脸无惧,“小孩子间打闹,那能当真的。”
“桃儿我们走,这家人赖皮得很,别讹上我们了。”
崔氏看祖孙俩离去,也没打算追究。
林玉禾却伸出双手,拦住了她们,“不准走。”
徐婆子不耐烦道:“你想做什么?”
林玉禾拉过运姐儿,问道:“运儿,她方才打你哪里了?”
运姐儿抹了抹脸颊,上面两个淡粉的印子明显得很。
都到了这个份了,徐婆子不但不让自己孙女儿道歉,明面都不顾忌,还一脸嚣张。
看得林玉禾火大,鼓励道:“运儿,打回去。”
运姐儿已习惯了忍让,害怕地摇了摇头。
林玉禾循循善诱道:“你若是不想还手,舅娘也不强迫你。”
“但你要知道,这次过后,你在桃姐儿面前只有被欺负的份。”
“今日在家门口,她都敢打你,更别说在其他地方了。”
崔氏当即顿悟,林玉禾这话也是给她说的。
在红叶村,无论她一家再谨小慎微,她们都不会把他谢家人放在眼里。
自己懦弱带出的外孙女儿也胆小,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崔氏心中愧疚,终于开口,“运儿,桃儿把你脸都打肿了,听你舅娘的还回去。”
徐婆子把自己孙女护在身后,讽刺道:“林家姑娘,你一个外人管什么闲事,谢书淮都不要你了,你还逞什么强。”
“谢书淮要不要我,那是他的事,同你有何干系,难不成你也想嫁给他。”
“那只怕你得排在你女儿后面,据我所知,三个月前,你女儿还给谢书淮塞过帕子。”
“你……”
徐婆子气得手指一抖。
有些心虚不敢与林玉禾大吵。
徐婆子的女儿,正和村长家的小儿子在议亲。
她忌惮着村中人的嘴,气焰也低了很多。
看这两人今日不好对付,徐婆子把桃姐儿护在怀中。
桃姐儿也有些害怕了,不像方才那般张狂。
得到林玉禾的眼神鼓励,崔氏一把拉过徐婆子,运姐儿终于鼓起勇气打了回去。
桃姐儿哇哇大哭。
徐婆子看斗不过林玉禾她们,只好带着桃姐儿先走。
崔氏不放心,“玉禾,那徐婆子多半会带家里人来闹的。”
“娘,她不敢。”
三人一转身,就见谢书淮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眼前。
运姐儿看到自己舅舅,当即扑进他怀中,不安问道:“舅舅,你会怪运儿打人吗?”
“今日你回来得早,去李府看看吧。”
她今日和林玉禾去县城市集买食材,一进市集就听人都在说此事。
起初她还不相信,搭上牛车亲自到李府去看。
门口堵了好些人。
谢书淮淡声道:“娘,孩儿去了也解决不了此事。”
崔氏劝道:“至少到府上去看看李府的人。”
“先不说你和云萝的关系,就说云深这孩子往日帮我们良多,我们也不该这么冷漠。”
谢书淮依然不为所动,他话锋一转回了句,“娘,孩儿去挑水了。”
崔氏拽着谢书淮的衣袖,语气又软了几分,“淮儿,就当你此次,是帮娘亲去的。你们的两人的婚事还在,我们也不算失礼。”
谢书淮一贯不愿忤逆崔氏,最后磨不过。
点头答应下来,起身向门口走去。
这时崔氏又叫住他,“淮儿,换身衣衫再去吧。”
这下谢书淮也没在应崔氏,大步走出院子。
到了李家侧门,门丁一看是未来的姑爷才开的门。
把他迎到正厅。
李老爷听说是他来了,态度有些不耐烦,又不好赶人。
还是李云深热情地把人迎了进去,“书淮来了,请坐。”
谢书淮早已习惯李老爷对他的态度,不甚在意。
他抬手一礼问道:“世伯,云深兄,李府的事我也听说了。”
“现下可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李老爷正一筹莫展,听谢书淮平静的语气就来火,“说得轻松,能有何办法,连商会都不愿管此事。”
李云深也是长长地一叹,“不瞒书淮,我们背后做手脚的人逃了,根本就没证据为此正名。”
李云深为人谦逊,是李府除了李云萝以外,唯一对谢书淮以礼相待的人。
谢书淮深邃的双眸中,快速闪过让人不易觉察的光亮,随即又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样子。
笃定接过李云深的话茬,“他们要的不是正名,而是想让你们李家所有铺子关门。”
李老爷把茶盏重重一放,“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是来看热闹的,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爹,你先冷静些,让书淮把话说完。”
谢书淮懒得去管李老爷被说中心思的恼怒,连个余光都没有给。
直接向李云深言明:“既然商会不管,云深兄何不把他们都拖下水。”
李云深呼哧从座椅上起身,眼中重燃希望,激动道:“怎么拖,还请书淮赐教。”
几日后,许阳商会的秦行首就气得坐不住了。
一会儿有人来报,周家的糕点吃坏了不少人的肚子。
稍后又来说,文家香料熏晕了人。
陆陆续续也不知道进来了几拨人,不是这家的生意出了问题,就是那家的铺子惹上了事。
比起这些,李家胭脂的事情,也再无人提起。
最后秦行首一看来人,脑门突突跳,直接向人扔茶盖。
哪料,对方身手不错,竟一把接住了。
这时,秦行首才看清来的是衙门的捕快。
“秦行首,在下奉知县大人之令,前来告知。”
“给你一日的时间,整顿好许阳县的市贾之事。否则他将亲自出面解决此事,届时行首的人选便由不得你了。”
秦行首连连赔罪,声称定会完成县令大人交代的事情。
两日后,李家所有铺子又重新开门,无人再来闹事。
生意再次恢复往日的兴隆。
李云萝也因此事低调了不少。
决定这段时日,把生意上的事先放放。
那夜,她见识过谢书淮的能力后,对他更加倾心。
日日到红叶村来,和崔氏一起给谢书淮做饭食,为谢书淮到书院送饭。
六皇子一走,几个皇子和公主也走得干干净净。
陈瑾湛看完信件后,脸上扬起一抹浅笑,起身移步到烛台边。
将两张信笺凑近烛火,霎时之间化为灰烬。
福安看他办完正事,这才向陈瑾湛提起今日在红叶村的事情。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乞巧节。
之前,谢书淮再忙,这一日都会带林玉禾到县城游玩一天。
去庙里祈福,给她买香囊,到天桥放花灯。
今年,谢书淮连话都不愿与她多说。
她也没指望,为此她老早就准备了当日要卖的东西。
这一次不是小食。
用过午食后,林玉禾告别崔氏背着背篓就出了门。
晌午过后,县城的大街小巷也热闹起来。
郎君们也能在这一日大方约上他们的心上人了。
林玉禾今日卖的是祈福的香囊。
香囊不是她自己绣的,而是一个月前,就低价卖了许多回来。
就等这一日卖出去。
香囊里面装的驱蚊草药,是她一有空就和运姐儿去山上采摘的。
她见到郎君和姑娘们就凑上去,再说几句应景的祝福话,谁不喜欢。
郎君买给姑娘,姑娘互赠给郎君。
一来一回,两个香囊就轻轻松松卖了出去。
遇上一个或结伴而行的就说些吉利话,今日又是乞巧节。
大抵都不会拒绝。
天黑之前,林玉禾就卖完了两百个。
看着人来人往热闹的街道,林玉禾也深受感染,不知不觉随着人群来到一耍猴戏的地方。
她被挤在人群中,猴子有灵性,做着各种让人捧腹大笑的动作。
林玉禾捂嘴偷笑时,不经意的一个转身,却看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
等看清两人后,她心中大痛。
竟是谢书淮和李云萝在此私会。
林玉禾好好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她也无心在看猴戏。
当即退出了人群,往她哥家铺子而去。
回到后院,胡乱吃了碗林玉平做的面片汤,倒头就睡。
而谢书淮这厢,见李云萝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有些意外。
“云萝你为何会在此?”
李云萝看他身边没有一人,而是四处张望好似在找人。
心中不悦,语气幽怨,“书淮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今日是乞巧节,你带我去放花灯,买巧果可好?”
李云萝今日特意盛装打扮去书院接谢书淮,想和他私下过乞巧节。
这个要求也不过分,两人的婚约还在。
谢书淮不擅长讨姑娘欢心,她就主动出击。
却从门丁那里听到,今日谢书淮早早就从书院去了县城。
李云萝还以为,谢书淮去县城办正事,
知道他们办事一般都在南城,她和冬月两人找了许久,才在一处看猴戏的地方找到谢书淮。
不想他却在这里找人。
心下当即一紧,今日谢书淮能找何人?
“只怕要让云萝妹妹失望了,我要在此等人。”
李云萝心中微沉,问道:“你在等何人?”
“一位老友。”
听到不是林玉禾,李云萝又暗松了一口气。
却依然不愿放弃,坚持道:“那既然是你的老友,我陪你一起等也无妨吧,到时我们一起去放花灯。”
李云萝这一招,就是想以退为进,逼走谢书淮口中的友人。
此时,天已大黑,摊贩们都点上了火把。
谢书淮隐隐已有了些不耐烦,目光再次扫向看猴戏的人群时,神色一变。
双眼快速在一张张面孔上划过。
说起自己儿子,崔氏又是一脸忧心,“他昨夜淋了大雨,染了风寒到此时还发着热。”
“方才喝了汤药也不见好转。”
林玉禾的心口忽上忽下,好在谢书淮没再坚持去京城。
听到谢书淮时不时传出来的咳嗽声,她立在木窗前也有些担心。
很想进屋去看看,可想到谢书淮那吃人的眼神,又打起了退堂鼓。
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下来。
次日,天色才好转了些 。
谢书淮发热的症状依然没有好转,崔氏把他叫醒,又让他喝了药。
就是端进去的饭菜,他一口都没吃。
林玉禾隐隐有些不安。
她在屋中给运姐儿梳发髻时,听到了屋外她阿嫂的声音。
吴氏提着沉甸甸一篮子东西。
崔氏忙把人迎到房中,“明秀丫头,你来就好。每次来带这么多东西,让表姨我实在愧疚。”
“表姨,都是一家人,不用这般客气。”
“我小妹还得烦你照顾。”
昨日是星姐儿的生辰,林玉禾没来。
林玉平嘴里念叨了许久。
吴氏看在眼里,一提要给林玉禾送些小食,他当然高兴。
她把没炖的半只鸡和没煮完的半刀肉,以及包的肉饼都捎带了过来。
一进西屋,吴氏就看到了林玉禾额头上的伤,这才发现不对劲。
吴氏问起,林玉禾不愿多问。
还是运姐儿说出,林玉禾昨日摔了跟头。
吴氏也忍不住后怕,连连嘱托她日后小心些。
随后,吴氏用一颗桂花糖,支走运姐儿。
她凑近林玉禾身边,小声道:“小妹,闵家公子前日找到我们铺子来了,说要见你一面,你哥哥回绝了。”
“看样子他不会罢休,这两日你在家中养养也好,若是碰到了被人看见还说不清。”
林玉禾疑惑道:“我哥不是把聘礼退回闵家了,他还想如何?”
吴氏对此事也是一头雾水,“他有何目的,我们也不知道,总之还是避开些。”
“你哥哥今日让我来看你,就是让我把此事告诉你。”
吴氏本就忙碌,说完正事,又急急忙忙离开了。
林玉禾心中又多了件烦心事。
之前,她和闵折远虽定亲,中间见面的次数其实不多,而且每次碰面也是由曲姨娘陪着。
两人私下并没过多接触,她心中坦荡倒不害怕。
就是不得不防对方使什么阴险的招数,她嫂子说得对,能躲开就躲开,对自己也有好处。
吴氏离开不久,林玉禾就听到墨墨的叫声。
从墨墨的声音判断,定是谢家不欢迎的人。
接着,林玉禾就听到,崔氏有些不悦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村长来了,又是为何事?”
在红叶村不但村户们有意为难谢家,村长也日常找谢家的麻烦。
“村里要翻修祠堂,每户人家都需出银子。”
祠堂好好的,有什么可翻修的。
林玉禾猜到他家要娶儿媳妇了,需要用银子,就找这么个借口。
崔氏脸色也随着阴沉下来,“要交多少银子?”
“旁人家交五百文钱,你家是外来人户,得交一两银子”
“若是那家不交,就断了他家的水源。”
“过两日我就来收,这几日想办法备着。”
话带到后,村长便扬长而去。
村中只有一口大水井,红叶村二三十户人家都在那里打水。
古井也有百十来年了,水好,遇到干旱年间都不会缺水。
崔氏又恨又气,旁的可以不顾,吃水可是大事。
村长家凡是办一次事,就得搜刮一次。
尤其对他们家。
崔氏一脸愁容,她早已习惯了大事上谢书淮拿主意。
林玉禾在屋中把村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走到崔氏身边,安慰道:“娘,莫要急,银子我有。”
“却不是这么给的,到时我有办法让他闭嘴。”
崔氏不信,都是弱女子,她能有什么办法。
“玉禾,要不,你去和你爹爹说说,村长怕你爹。”
林玉禾苦涩一笑,“娘,我爹早已变了。和村长一样,都是一副让人恶心的嘴脸。”
“我执意要生下肚里的孩子,和他彻底闹翻了。”
崔氏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和林玉禾肚里的孩子相比。
此事也算不得什么。
午食,崔氏熬了白米粥,吃的是吴氏带来的肉饼,又捡了一些腌菜。
运姐儿乖乖坐在桌上吃饭。
崔氏手里端着粥和菜,两手不得空。
让林玉禾把汤药送到谢书淮房中。
林玉禾愣了好半天没动,再回谢家,她一直谨记谢书淮的警告,没进过他的东屋。
直到崔氏再次提醒,她才端着药碗跟进屋。
谢书淮热还没退,人也烧得迷迷糊糊喝完药后,又睡了过去。
粥是一口没吃。
林玉禾立在一旁,既紧张,又担忧。
紧张谢书淮会把自己轰出去,担心他的热一直不退。
“娘,要不明日我们用四叔的牛车,送相公去县城看看吧。”
“他这样拖着,身子如何受得了。”
崔氏叹道:“今晚是最后一道药,若是明日还不见好,就带他去。”
“季大夫的医术不错。”
“你别担心,书淮底子好,不会有事。”
她这样说,不仅是在安慰林玉禾,也是在自我安慰。
崔氏端着药碗出去后,林玉禾却没有走。
看着床上面色潮红,眉头微皱的谢书淮。
林玉禾还是有些心疼。
她拧干木盆里的浸泡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谢书淮的面颊和手心。
而后拉开他的衣领,擦拭着他的身子。
谢书淮身子滚烫,对这突如其来的凉意贪恋不已。
抓住帕子不放。
林玉禾心中一片柔软,任由他拽着。
又重新换了条帕子,为他继续擦拭。
动作熟练自然,没有一丝拘谨。
即便谢书淮对她冷漠得好似一个陌生人。
可她对谢书淮的感情依然停留在往日,应该是比往日更加浓烈。
前世所有美好的记忆好似都和谢书淮有关,那些孤寂中唯一的温暖也是谢书淮带给她的。
擦好身子,她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开始端详着屋内的一切。
屋内的东西依然没变,床的对面是谢书淮的书桌,书桌临窗而放。
一侧是一张长几,和一个衣橱。
好似又变了,变得更加冷清。
往日,她经常从山中摘一些野花回来,插在陶罐花瓶中,放在谢书淮的桌案上。
即使谢书淮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因为林玉禾喜欢,他也不会扔掉。
有时他自己还会摘一些回来。
如今,别说花,连花瓶都没了影子。
一阵困意袭来,林玉禾紧握着谢书淮的手也睡了过去。
突然,她的手被用力甩开。
睡眼惺忪正好对上谢书淮的盛着寒意的双眸。
人也瞬间清醒不少。
谢书淮一脸病容,冷声道:“出去!”
林玉禾猛地抬眸嘴唇微微颤抖,心中难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中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
谢书淮视而不见,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重复道:“出去!”
林玉禾忽地起身,哽咽道:“你就这么恨我,连你的屋子都不让我进。”
“你就是嫌我身子不干净对吗?可除了你,我从未与那个男子有过亲近之举。”
浓密的树木遮住,不到对方的眼前,是看不清何人的。
摘了两大束野花绑好后,林玉禾顺带也捡了些柴火捆起来就提着回家。
还没走几步,身后一阵响声,就见一人从树林中钻了出来。
吓得远姐儿差点大叫出声,林玉禾看清来人忙捂着运姐儿的嘴。
是木匠家的大丫,也是上次林玉禾送月事带的那姑娘。
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放下背篓。
从背篓底下翻出几条鱼来,她选出两条最肥美地递给林玉禾。
林玉禾不愿收,她就塞进林玉禾捆好的木材里。
也不等林玉禾说话,背起竹篓就走。
林玉禾不敢大声呼喊,怕被她娘知道了,回去只怕又是一顿打。
木匠和村长是堂兄弟,这姑娘是村长那一大家的。
之前帮她只是看她可怜,私下也不愿多与她接触。
看她穿的鞋子都湿了,林玉禾猜测,她应当是在山下的河里抓的。
回到家中,崔氏已经在做午食了。
看到林玉禾提回来的鱼,好奇道:“哪里来的鱼。”
运姐儿神秘一笑,“舅娘买的。”
林玉禾把一条放到水桶里养着,另一条准备午食就吃。
这鱼大,清蒸味道反而不好。
她把鱼洗净后,切成均匀的小块,又用盐巴腌制起来更入味。
崔氏本欲炒腊肉,一看有鱼,又把腊肉挂了起来。
庄户人家都是这般节省着过的。
她用素油炒了大盘菜豆。
林玉禾则开始做她的酱烧鱼块。
先把鱼块煎成微黄,再加水并倒上佐料。
新鲜的鱼,林玉禾佐料又放得齐,味道很香。
崔氏和运姐儿伴着汤汁,都多吃了两碗黍米饭。
三人吃好饭食。
林玉禾带着远姐儿去给谢书淮送饭。
到书院时,陶钵还是热的。
林玉禾让运姐儿送了进去。
许多孩子们都认出了林玉禾,都问她为何今日不卖小食了。
林玉禾只好谎称有事耽搁了。
学子们还是不愿放弃,叮嘱让林玉禾明日早些来。
这倒让她有些意外,本想着自己不来,其他红叶村的小贩们生意就能好不少。
不想学童们,还在念着她的江米饭。
今日运姐儿出来得早,和两门丁闲聊几句后。
林玉禾拉着运姐儿离开了书院。
她们穿过一段小路,正走到红叶村的大路口时。
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她们跟前。
车帘一掀,只见从马车里出来一袭华服的年轻公子。
林玉禾脸色倏地变白。
这年轻公子,正是让林玉禾恶心的闵折远。
他几步来到林玉禾跟前。
优雅地把折扇一抖,温和笑道:“玉禾,你要退婚总要说个理由吧。”
林玉禾把运姐儿拉到自己身边,捂着她的耳朵,只留了个侧面给闵折远。
冷声道:“闵公子请自重,奴家的闺名不是你能唤的。”
闵折远听后,哈哈大笑道:“自重?”
“何为自重,林姑娘你怀着前夫的孩子与闵某订婚,叫自重。”
林玉禾不想与他多言,出声打断,“这些和闵公子无关,聘礼也退了,闵公子没有任何损失。”
话落,拉起运姐儿就要走。
不想,闵折远却伸开手臂,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林玉禾大怒,疾声厉色起来,“滚开。”
“林姑娘,何必动怒,闵某只想和姑娘好好说说话。”
起初,闵折远只想找个稍微有点身份的女子当正妻。
商户人家的姑娘,他还是有些忌惮,怕日后对他那外室不好。
听到这话,林玉禾也不敢耽搁。
知道他哥哥有事寻她。
到了后院,出来迎接她的不是吴氏,也不是她哥哥。
而是曲姨娘的表侄女,那个要做她哥哥妾室的女子。
她叫秋儿,嘴甜得很,一见林玉禾的人,就喊她姐姐。
把林玉禾往屋里拉。
林玉禾心中没来由一紧,下意识推开她的拉扯问道:“我阿嫂和我哥呢?”
“玉平哥哥和明秀姐姐在他们卧房里。”
林玉禾穿过正厅,一进房中就看到吴氏躺在床上,林玉平在一侧照顾吴氏喝药。
两个孩子,也围着她们爹娘。
看到林玉进来,忙小跑着奔向她,“姑姑来了。”
吴氏眼眶微红。
林玉禾不知原因,还以为是他哥哥中了美人计,又要纳那女子做妾。
劈头盖脸质问道:“哥,嫂子是被你们气病的?”
“你答应了不纳妾室,怎么又变卦了。”
林玉平当即就懵了,还是吴氏破涕为笑主动解释,“小妹,你误会相公了。”
“她是主动到我们家的,你哥哥不会纳她。”
“我呀,也不是被相公气病的,而是……”
吴氏有些难为情,没再说下去,脸色微红。
林玉平也是一脸傻笑,拉过吴氏的手紧握着。
看到让林玉禾一头雾水,星姐儿高兴道:“姑姑,我娘亲有喜了。”
林玉平当即接过话茬,“大夫说,你阿嫂有滑胎的迹象,叮嘱她头两月要静养。”
林玉禾提着的心又悬了起来,“所以你就把秋儿叫到家中来。”
“阿嫂,你咋糊涂呀,留谁也不能留她呀。”
“让她走,这两月让阿柱的娘来照顾你。”
阿柱家住清水弯,也算是知根知底的熟人。
吴氏没说话,看了眼林玉平。
林玉平爽快应下,讪讪笑道:“小妹,你以为我留秋儿, 是起了龌龊心思。”
“难道不是吗?”
“不是。今日我从她口中,无意中听到一个和娘亲死因有关的事情。”
“曲姨娘在邬桥村认识一个卖药的小贩。”
“娘已经去世一年了,药渣也找不到了。”
“若是找到此人,威逼利诱或许能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兄妹俩自怀疑曲氏开始,便在暗中找寻证据。
奈何方式死去一年了,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今日曲姨娘侄女无心的一句话,让林玉平又看到了希望。
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林玉禾默认了自己哥哥的意见。
想从秋儿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不假。
方法也不止一个,把她留在林玉平家中是最冒险的。
时间长了,只怕消息没问出来,秋儿真成了林玉平的妾室就得不偿失了。
那便是引狼入室。
她娘亲就是这样中的曲姨娘的计。
“套话一事需得从长计议,无论如何不能把秋儿留在这里。”
“哥你别再犯糊涂了,家中人的饭食一定要交给放心的人来做。”
“娘的死,还没让你长心。”
听林玉禾一提。
林玉平一脸后怕,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小妹说得对,以后家中的饭食和茶水,都由我自己经手。”
“衣衫和收拾屋子交由阿柱婶。”
见她哥哥态度坚决,林玉禾才放心回红叶村。
走时,林玉平又给林玉禾装了不少白面。
林玉禾拒绝不了,只好背回去,准备包饺子。
她不来她哥哥的粮铺,买江米就是这个原因。
不但不收她的银子,还会送这送那。
只怕一整日赚的银子,还不够她来一趟。
随后,林玉禾还把秋儿这个隐患也带走了。
路上,林玉禾用几把炒瓜子,就和秋儿处成了‘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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