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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全文+番茄

我的长枪依在 著

历史军事连载

军事历史《纨绔世子爷》,是作者“我的长枪依在”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李坏何芊,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主角:李坏何芊   更新:2025-05-01 06: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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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坏何芊的历史军事小说《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我的长枪依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军事历史《纨绔世子爷》,是作者“我的长枪依在”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李坏何芊,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这下是人都听出来是挖苦,这婚事可是京都才女心中永远的痛。

周围下人低头咬牙,却不敢漏半分不满,那可是太子之子啊。

奇怪的是,当事人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微红,躬身道:“这是小女子分内之事。”

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

这下换李誉呆愣当场,本认为最伤人的讥讽反而没半点效果。

呵,强颜欢笑吗,只好一挥衣袖就此走了…

风波不过是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之后还来了许多人。

不过只有一个阿娇记得,那就是京都有名的才子谢临江,他上来就问世子李长河有没有来,从言语中看得出他是崇敬世子的。

在那之后,阿娇推辞了一些才子和闺中密友的同游邀请,静坐在亭中等候,可直到下午也没等到人。

会不会世子已经来了,只是他不想上来呢?

这样想着她叫来小惠,让她去门口查看名册。

不一会小惠就匆匆回来,果然世子真的来了!

只是没有登门拜礼而已。

我去找他…

阿娇刚有这样的念头,又想到梅园中这么多人,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去找一个男子,那也…太不合礼法。

阿娇轻咬下唇,双手揪着手帕左右危难之际,突然内堂来了婢女,说有人要见她,爷爷让她尽快过去。

阿娇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

“方才多谢皇孙为在下出头,我一定谨记恩德,日后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梅园一角,梅树下的冢励躬身对身前的男子道,一旁还站着丁毅,据闻是苏州第一才子。

“这样薄情寡义的荡妇,我帮你出气也是应该,我这人最爱管闲事。”

皇孙李誉大声道:“王怜珊人人都说她是京都才女,才学美貌双绝,我当初也信了,听你的话我才知道,世人都被她骗了!跟你有情在先还勾搭我堂弟,简直为人不耻!

虽然王越权势滔天,就连太子府都不敢顶撞,但我自有办法,绝不让她讨好!”

冢励听闻眼珠一转,连忙单膝跪下,一副感动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小人不过小小县令,无权无势,恰巧遇到皇孙替在下出头感激不尽。

王小姐与我毕竟也有情谊,不过我现在想开了,我们之间恐怕缘分未到,此时也只好祝愿她与世子白头偕老,百年好合,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吧。”

“不成!”李誉厉声道:“怎能如此!再说这等薄情寡义之人要是不让天下人知道还被蒙骗,怎么能正我大景风气!这事我管定了。”

“皇孙,此事还是算了吧…”冢励一脸悲痛似乎还要求情,嘴角却微微上扬。

“就这么说定了!”李誉不容反驳的打断他:“不仅是为你,还是为我堂弟不被贱人蒙骗!当初提及这婚约的时候,堂弟还高兴的找我喝酒,庆祝他能娶个大美人,没想到竟然是个贱人!这也是我的家事,你不要多说!”

“丁毅,今晚你好好给我写诗写词,至少也进前三甲,台上长辈就会叫你上去说话,到时你就把这事说出来,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你我作证,我倒要看那贱人怎么申辩!”

李誉拍手道:“这计策简直完美,你现在就开始想,晚上写好点别给我丢脸。”

安静的丁毅点头,眉头紧皱的看了一脸悲色的冢励一眼:“在下定会尽力而为。”



李长河挑了一个好位置,一块通体白色巨大山石,四周环绕几棵梅树,抬头就能看到蓝天白云,远处还有清泉碧水。

这么好的地方之所以没人,是因为这块巨石陡峭,爬上去很费力,大家都是社会名流,怎么能爬高上低呢,有辱斯文。

不过李长河和何芊可不管就是了。

靠在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巨石上,烤着冬日太阳,看梅花随风飘落,品梅园醇香美酒,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你别睡着了,还要给我讲故事呢!”何芊揪他耳朵道。

李长河自然不会忘了,悠悠然给她讲《笑傲江湖》的故事。

故事说到一半,小姑娘突然感慨:“你明明能想出这么好听的故事,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呢。”

“学谁?”

“令狐冲啊,你看人家潇洒大度,胸中自有豪迈之气,哪像你,你跟他比唯一像的也就都是酒鬼。”何芊鄙视道。

“不像吗,我觉得我很像令狐冲啊,不然我像谁?”李长河好笑的问她。

小姑娘认真想了一会儿:“像田伯光,狡诈无耻,好色下流。”

“…”李长河无语。

故事还在继续,这个位置没人打扰,毕竟没谁会不顾形象爬上来。

何芊听得入迷,时间飞快流逝,不知不觉太阳快要下山,冬天的月亮已在黄昏悄然升起。

故事说到田伯光结局时,李长河没按照书中说法,而是说了央视电视剧的结局。

田伯光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比起令狐冲他更像是“人”,而且有血有肉。

何芊听到这迈开脸道:“哼,这贼子…倒也是个好人。”

李长河看小姑娘眼角已湿,迈开脸是怕他见到吧:“你不是说我像田伯光吗,那我也是好人啊。”

他开玩笑道,想让小姑娘放松下心情。

“哼,你要是好人,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何芊毫不留情讽刺,随后又犹豫道:“不过今天你肯陪我也算半个好人吧…”

平时诗会,她应该孤零零的穿梭在下面那些热闹的人群中吧…

“看来明天有半个太阳要从西边升了。”李长河一本正经的望着天边道。

“噗嗤,胡说什么呢,接着说故事。”

“不行,再说下去我怕明天整个太阳都要从西边升了。”

“你,咯咯咯…瞎说什么呢大混蛋!”何芊又笑又气,忍不住推打他。



“下棋就下棋,你还跟我讲起君子之道来了…”

李坏吐槽道,确实古人下棋讲究礼让谦逊,不会死缠烂打赶尽杀绝,和后世竞技的棋路还是有差距的。

魏雨白叹气笑道:“我都忘了世子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你知道就好。”李坏让月儿倒了清茶,然后道:“明晚来我院子吃火锅吧,把你弟弟也叫上。”

“火锅,是鼎煮吗?”魏雨白好奇的问。

“差不多,不过也有差距,我可是精心调制的。”李坏神秘兮兮的道。

其实火锅这种吃法早在隋朝甚至更前就有,因为无非就是一边煮一边吃,而最习惯的就是用一个小鼎煮着吃,所以魏雨白才会说鼎煮。

但和后世毕竟不同,也没涮的吃法,真正火锅的精髓在于两个,一个是汤料,一个就是快速升温的铜锅。

“那小女子拭目以待啰。”她抱拳丝毫不客气。

不一会儿轮到月儿下了,秋儿也高兴拿着那种本子冲过来:“世子我做完了,你帮我看看!”

她已经学到三元一次方程,李坏给她出的题目是一些需要二元方程解,一些需要三元解的题目。

李坏接过来看了一下,忍不住夸道:“再多教你几天你怕是要超过我了。”

虽然已经被夸奖过很多次,但当着这么多人说秋儿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秋儿姐当然聪明了。”月儿抱着她的手臂理所当然的道。

魏雨白伸手道:“给我看看,我看什么题。”

李坏将装订的本子递给她,接过一看夹杂着很多看不懂的怪异符号:“这是什么?”

“罢了,我给你念吧。”

李坏把本子拿回来:“今有鸡兔同笼,上有35头,下有94足。问鸡兔各几何?”

这就是著名的鸡兔同笼问题了。

“什么意思?”魏雨白问。

李坏摇摇头,听她这话就明白她不精通数学,同时思维深度也大大不如秋儿。

会写会算是一回事,会用又是另外一回事,数学初学者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面对一堆数字符号能够计算,

但是面对实际问题,比如一些应用题,生活中的问题时根本理解不了,应用不了,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造成这种问题的原因在于理解能力差,思维深度不够,而思维深度是衡量智商的一个重要标准。

所以像秋儿这样之前从未接触,第一次学会解三元方程后就能运用到应用题解答中的人可以称为天才。

“大概意思就是说有一群鸡和一群兔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每只鸡有两只脚,每只兔子是四之脚,从下面看一共有九十四只脚,从上面数一共三十五个头,问你笼子里有几只鸡,有几只兔。”李坏说。

月儿一听这些就头大,揪着衣角道:“世子尽是问些无聊问题,鸡和兔长得又不一样,呆子都认得出,都数过三十五个头了认真看不就认出来了,干嘛这么麻烦…”

李坏和魏雨白都是一愣,随即相视哈哈笑起来。

月儿着急了:“你们笑什么,这本来就无聊嘛。”

“哈哈哈,小姑娘这可不无聊!”

就在这时有人高声插话,众人一回头,居然是一个华服微胖的老人,在他身边还跟着德公和阿娇,是严申带他们进来的。

“这鸡兔之问出自《孙子算经》,解法乃是脚数去半减去头数为兔数,故而兔有十二,鸡有二十三,不知老夫说得对不对啊。”那胖子笑呵呵的道。

“当然对。”李坏点头,同时有些意外居然还有对数学感兴趣的人。

“秋儿、月儿还有雨白,去屋里拿几个垫子来。”李坏吩咐道,

这老人既然对数学感兴趣他也来了兴趣,这时代谈论诗词的多,谈数学的可不多。

这时德公也笑呵呵走过,阿娇藏在他身后。

“没想你小子对筹算之术也有研究,我今天是来对地方。”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老人:“这位乃是当朝户部司户部使汤舟为汤大人,这位乃是潇王世子李长河。”

老人连忙行礼,李坏也站起来作揖,景如宋制,户部司可是二品大官,三司之一,李坏不敢怠慢,

只是没想到朝廷巨头居然是个一脸笑呵呵的老头。

不一会大家都落坐了,羞答答的阿娇还低头站在那,李坏招招手拍了拍身边的垫子:“过来给本世子看看。”

见爷爷没反对阿娇红着脸不敢抬头,但还是乖乖的过去坐下,便和月儿一起煮酒。

“世子题册能否给我看看,这鸡兔之问似乎简单了些。”汤老头抚须自得道。

对于一下子解出鸡兔同笼的问题他很自得,此时指点指点后辈也能显示自己学问。

李坏一笑,他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数学水平,毕竟三司又被称为“计省”,数学肯定不会差,于是道:

“还是我念给你汤大人听吧。”

“如此甚好。”胖老头自信拱手道。

德公却在一旁摇头,这心宽的老家伙又忘记正事了。

李坏开始出题:“今有甲乙两人相距三十六里相向而行,且走路快慢一直保持一样,若甲比乙先走两个时辰,那么他们在乙出发两个半时辰后相遇。

若乙比甲先走两个时辰,那么他们在甲出发三个时辰之后相遇,试问甲和乙两人每个时辰走几里路?”

问题一出在场除了秋儿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这也算筹算之问?

方才一脸带笑,自信满满的汤舟为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然后道:“给我纸笔。”

魏雨白为他递上纸和笔,老人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德公接过月儿奉上的茶皱眉道:“莫非筹算之术还能解这等问题?”

汤舟为皱眉嘀咕半天,写写画画好一会儿才道:“第一次甲四个半时辰的行程加上乙走两个半时辰的行程总共三十六里,第二次乙五个时辰的行程加上甲三个时辰的行程一公三十六里,若是给我两个时辰,定能推算出来!”

李坏暗自点头,这老人将一个具体问题快速转化为数学问题说明功底深厚,

可惜解题方法还停留在猜测推算的阶段,这样一来二元方程还可以猜一猜,若是三元呢?

于是李坏接着问:“若某州厢军六百五十一人,有马军、步军刀盾手、步军弓弩手三种编成,刀盾手比马军多一成,弓弩手比刀盾手多半成,请问马军、刀盾手、弓弩手各有几人?”

这下汤舟为彻底呆住了…



这几天京都最大的新闻,莫过于听雨楼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了。

大量读书人都开始在听雨楼汇聚,只为一睹风采。

千古名篇的实力是恐怖的,就如同一股风波,开始缓慢在京都中蔓延开来。

曾经被遗忘十几年的潇王和他铁血的故事也逐渐被人记起,最近辽东大败之事更是让人想起潇王之勇,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听雨楼的名气开始逐渐被人知晓,每日来的客人络绎不绝。

加之李长河精心设计,很容易就能留住人。

王府管家严毢本来被李长河气得睡不着觉。

毕竟又是搞装修,又置办冬衣等等,短短几天王府最后的积蓄就被花了大半。

直到昨天听雨楼那边来了消息,一天赚了二十两!

二十两是个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一个月就可以赚六百多两!

严毢几乎喜极而泣,高兴的不只是王府有钱了,还因为小王爷长大了。

这天,李长河带人来到听雨楼。

看着生意火爆,他很满意,起码经济问题能解决了。

刚上二楼,就看见一群人围成一圈,吵吵闹闹的。

主要都是书生文人,其中四人为首,正和严昆对峙着。

通过议论,李长河得知了他们的身份。

一袭青衣的是京都才子曹宇,也是翰林大学士陈钰大人门下弟子。

身穿白衣的则是谢临江,京城最出名的才子。

还有一个是晏相后人,晏君如。

最后一个没人认得。

“严掌柜,我等身为读书之人,对陆老先生仰慕敬重,想见识一下老人家墨宝,你为何百般阻拦?”谢临江道。

严昆拱拱手:“在下并非无故阻拦,但请不必急于一时,请几位暂饮几杯香茶,再做商榷如何?”

不是他想阻拦,是李长河吩咐过不让其他人上三楼啊。

这时,唯一不认识的那人上前半步,咄咄逼人道:“商榷?我看莫不是要些银钱才能上去吧?前辈传世之作,却被你这等下流勾当沾上铜臭味,真是让人寒心!”

“公子慎言,在下绝无此意啊!”严昆一下慌了,这不知名的公子话说得太重。

“那便让我们上去!”那公子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得意之色,严昆根本无法应付。

李长河忍不住了,从身后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几人都回过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李长河问道。

他比那不知名的公子高过足足一头,充满压迫感。

那公子下意识后退半步,皱眉反问:“你又是何人,安敢如此无礼!”

李长河盯着他,背手吐出三个字:“李长河。”

这话一出所有在场之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果然这三个字的杀伤力非同寻常。

不知名的公子也愣了一下,然后抱拳道:“在下冢励。”

冢励?

冢家的人?

李长河皱起眉头,冢励见状,知道自己的身世吓到了他,趁机说道:“世子来了正好,给我们评评理,陆老先生传世之作在此,天下读书人都应学习老先生为国为民之忠勇,不惧苦难之豪情,这严掌柜却再三阻拦,分明是想趁机得银钱之力利,本该是高雅清净之地,却让他搅弄得乌烟瘴气,岂不是大罪!

今日在下特告知世子,就是怕世子被小人蒙蔽耳目,使世子名誉蒙尘啊。请世子决断…”

李长河当然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要是以前的李长河估计还真上当了,可惜他面对的是穿越而来的李长河。

李长河笑起来:“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认为这本该是个高雅清净之地,不应沾染铜臭味。”

冢励笑了,严昆慌张的想要说什么,却被李长河抬手阻止了。

李长河背手道:“季叔,把他们拿下!”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季春生就如饿虎扑食,一个跨步冲过去,高大的身躯压迫十足!

一下就将四名公子带来的奴仆全部制服,冢励双手被反剪背后,一踢膝后软筋,咣当一声瞬间被按跪在地,神色惊恐,满脸通红。

几个公子哪见过这般情况,吓得惊魂不定,言语不清。

谢临江颤抖道:“世…世子,此事何以至此,必是有什么误会吧,千万不要…”

李长河抬手打断他:“这冢公子也说了,这里是高雅之地,只待高雅之士,闲杂人等就是该收拾!”

冢励被按跪在地上,用力抬头惊恐道:“我不是闲杂人等,我乃朝廷县令,是朝廷命官!”

“那又如何?听雨楼是文雅清净还是充满铜臭,不都是你一张嘴说出来的吗!”李长河高声道。

“难不成是高雅之士还是凡俗之人,也要你这张嘴说了算!

是俗是雅都你说了算,开口就敢定天下事!

你以为自己是谁,皇上吗!”

李长河怒吼。

这一嗓子彻底把在场所有人吓傻了。

这可不是能乱说的事,稍有不慎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但是李长河不一样,他是皇家的人,可以随便说,外人妄议那就是大逆不道!

冢励这下彻底被吓破了胆,疯狂摇头道:“世子饶命,在下绝无此意啊!”

李长河挥挥手,让季春生放开狼狈的冢励,回头看着面色发白的人群。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整个二楼静悄悄的。

李长河居高临下扫视众人一圈,目光所及都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这才开口:

“我知道你们今日到此所为何事,我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是你们也该看出,这个人!”

李长河指着狼狈不堪低着头的冢励:“在此巧言垢陷,舞弄是非,故而惩戒,希望诸位引以为戒!”

“世子所言极是,我等定会引以为戒…”

下方一片嗡嗡的回应声,李长河知道目的已经达到,将冢励及其奴仆赶了出去。

他这一棒子为的就是立威,要让人们从此之后不敢再听雨楼作乱。

“至于这三楼,并非在下有意雪藏,只是三楼狭小,桌椅不过二三,容不下许多人,但若说谁可以上去,没个标准也说不清楚……”

李长河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有底。

果然,有人跳出来说话了,站出来的就是晏君如,景朝开国时丞相晏殊的后人。

他抱拳道:“在下想到一个办法,不如我们各自作词赋诗文,若是谁能得头筹便可上三楼如何?”



老人看了一会儿,又换个地方再看。

少女紧跟着他,在雪中走走停停,房前屋后转了好一会儿,又停在正门前。

老人站在那一动不动,忍不住“噫”了一声,又仔细看那竹坑。

这一丛竹于这楼如同点睛之笔,让他无比惊奇,甚至有些拜服。

“爷爷,这…”少女显然没看出门道,只觉得奇怪。

老人摆手:“等到这竹发枝,楼就活了,我本以为那纨绔子随意捣弄会坏了这地,现在一看反倒有些门道…大概随手偶得,运气所致。”

说着他又仔细看一眼,越看越觉得喜欢。

“走吧,拿完荷包早点离开这里。”老人说着便上了楼。

他年纪大,上楼有些慢,只能轻声轻脚,慢慢便到三楼。

刚上楼梯口,就听到隐约有些声音,依稀可以辨别是李长河的声音。

老人不想多见这纨绔子,轻声道:“阿娇,你去拿荷包,拿完我们便走。”

此时风吹开窗户,李长河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

“严掌柜初见到我,必然心中紧张,酒楼的情况,他会下意识的往好了说,请功避过…这样一来我就不知道这酒楼真正的近况…”

老人和少女对视了一眼,不禁的往前挪动几步,想听的更仔细一些。

“这种下意识的偏差是很致命的,一个酒楼还好,但若放大一些,到了家国大事呢?”

听到此处,老人心思百转,忍不住皱眉,是啊,若是到了家国大事呢?那会如何?

回廊传来的声音很快就帮他解答了。

“如果南边遭灾,皇帝问及灾情,当地知府回答时候,心中有所顾忌,也会下意识说些好的。

这话听到皇帝耳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他远在千里之外,不知实情,到头来成千上万灾民就会遭殃。

匪祸边患都会如此,若是层层上报更是,每个官员即使不结党营私,也会有自己下意识的东西掺杂其中,真到皇帝案上的定然面目全非。”

“这就是下意识的偏差带来的坏处…”

听到此处,老人忍不住微微张口,如同醍醐灌顶,让他一下子恍然大悟。

困惑的是,这番话语一针见血,怎么会是李长河所说?

激动之余,几乎站立不住,少女连忙扶他轻轻坐下。

“世子,这可如何是好?”女孩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啊,如何是好!

这也是老人困惑多年的问题,日思夜想,尝试诸多变革,依旧无效。

“这就是我今日要问严掌柜那么多话的原因,开始时并不问我想问的东西,多说一会等他放松下来,我再问起话,十有八九就是最真切的回答。不过也不可接连问,问多了他又会进入下意识保护的状态。

所以要一边闲聊无关紧要之事,一边随意岔一些话,他便会不知不觉间把真情实况透露给你。”

好一会儿,女婢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世子,你好厉害啊!”

“哈哈哈哈,世子不厉害点,怎么教你这么聪明的丫头。”

之后李长河又说了些,女婢不时提问,他一一解答。

很多东西闻所未闻光怪陆离,但仔细想来却极有道理,满含深意。

越是听得多,这些东西听得老人家背脊发凉…

作为在朝堂打滚了四十年的老臣,他也常看人心,揣测人性,尽心尽力想抢占先机。

只要洞悉对方一点意图,往往就能先发制人,立于不败之地,他也曾成功过,并为此十分骄傲。

但是今天听了李长河的话,他有种感觉,年纪轻轻的李长河,在揣摩人心这方面,似乎比他要高明的多!

不但如此,这家伙还极为擅长见微知著,一些常人很容易忽略的小细节,在他口中说来,竟有着无穷大的威力,甚至能扭转乾坤。

若是这份心机用在朝堂之上……

想到这里,老人竟没来由的有些脊背发凉!

对话还在继续。

“酒楼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差的是噱头,总要有东西把人们的目光吸引过来才行。”

“那世子要怎么吸引?”

“世人爱什么就用什么吸引。”

“那到底是什么呀世子…”

“哈哈哈,就不告诉你,急死你个小丫头,走吧,这里冷,回家再跟你说。”

接着便是有人站起来的声音。

老人也连忙站起来,和孙女一起退到楼梯口,装作刚上楼的样子,再怎么说偷听别人说话总归不好。

不一会人出来了,老人立刻仔细看查,确实是那李长河!

他小声念了一句“怎会如此…”

表面不漏声色,心中早已久久不能平静。

李长河今天说话的水平,跟他所知的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出了听雨楼,河畔冷风一吹,老人才有些回神:

“那…那真是李长河?”

阿娇扶着他点点头:“是,我看得清楚,只是…”

“只是不像。”

“嗯…他说得话,做的事,总归就是不像。”

老人叹口气:“不可思议,一个名满京都的纨绔子,怎会说出那般奥妙的话来?”



李长河拍拍手道:“当然是我自己酿了。”

“你…酿酒?哈哈哈。”

德公抚须长笑三声:“你小子以为这酿酒简单,胡乱捣鼓就能酿出好酒?”

李长河不跟他多解释:“你等着吧,不过到时候多求也没有就是了。”

“哼,老夫怎会求你,倒是你喝完了也别来求我的梅园美酒。”德公自得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李长河嘿嘿一笑,“既然你们带了酒,正好我请你们尝尝我新烹制的猪肉,请别人吃或许不妥,你们就没事。”

说着就让人去准备了。

德公又一次被气着了,喝到一半的香茶差点喷出来:

“你这小子明知是贱肉,都不请别人吃,却偏偏让老夫吃,是何道理!”

阿娇好奇的眨眨眼:“世子莫不是有什么新奇的烹制法?”

李长河点点头:“不错,放心,绝对不会差的。”

德公还在闷闷不乐,总感觉被当成尝膳(餐前试毒)之人。

阿娇却一脸高兴。

不一会儿,东西准备好了。

李长河要做的是最简单又好吃的红烧肉。

冬天人体为了保持体温,能量消耗巨大,容易饥饿,需要大量脂肪,是最适合吃红烧肉的。

李长河揽起袖子:“我去厨房做,你们在这等着,还是和我一起去啊。”

这下爷孙两人都呆住了。

“世子…你要自己做?”阿娇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对啊,他们都不会,以后要是把几个厨子都教会了,倒是可以让他们做。”李长河道。

德公皱眉:“你做什么不好非要下厨呢,那是妇人家的活计。”

“我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管它什么妇人不妇人。你们到底去不去,不去就在这等我。”

阿娇犹豫一下点头道:“我…我要去。”

德公一挥衣袖:“难不成你让老夫在此吹冷风吗,不过我只是去那看看,也不进你的厨房。”

“那走吧。”

爷孙两跟在他身后,心中多少都有些新奇,又有些紧张。

红烧肉做法大同小异,不同地域会有差距,比如有的地方放葱,有的不放,有的甜一些,有的咸一些,

李长河做,有一个关键点却不能省,那就是烈酒去腥提味。

平时的酒度数太低,起不到这个效果,今日德公送的梅园好酒虽然还差一些,但也可堪一用了。

真看到李长河熟练的清洗猪肉切丁,麻利刮好姜切片,府中的厨娘想来帮忙也被他打发了。

德公和阿娇看傻了眼,德公站得远远的,一副与他划清界限的样子:“看你如此熟练,莫不是经常如此?”

李长河把肉丁放入锅中,然后加柴火煮起来:“也不能说经常,只是有兴趣罢了。”

“你小子就不能有些其它兴趣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再不济习武也成,为何流连锅灶之间呢…”德公叹气道,似乎为他惋惜。

李长河一边用木勺将油沫撇走,一边道:“为何非要琴棋书画,就不能做菜呢?”

德公一脸正色抚须:“此乃先贤圣人训诫,后人自当谨遵。”

“先人说的自然要记住,可也总不能循规蹈矩,死扣言语字面吧。”

不一会水已经开了,李长河退火,将肉丁倒出来,然后用冷水冲洗,迅速降温,这样处理能让肉质充满嚼劲。

德公张嘴欲言却被李长河先打断。

“先人所言自有道理,可是德公,汉朝纵横强悍,寰宇无敌,可有词赋?”

“自然没有,词赋起于隋末,待到我朝文贤大能之士填缺补余,方才登入大雅之堂。”

德公显然是为此骄傲的,李长河也认为他应该骄傲。

什么是文学瑰宝,传世名作?

其实李长河并不懂得那么多,但辨别方法却很简单,等你老了,你会让你的子孙也习读的就是传世瑰宝。

“对啊,先人不传词赋,后人却创造了引以为傲的词赋,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尊崇先人不等于循规守旧,而应继承先人成果,奋发革新。

有朝一日我们也会成为子孙先人,要是终其一生没半点进步,不思进取,岂不是愧对后人了。”

李长河说着将水冷好的肉丁放入锅中,和八角,香叶,桂皮一起煎炒起来。

德公陷入沉思,阿娇听完这话一下子呆住了,心有所想想要开口却又无法出声,只觉得世子似乎更加遥远又吸引人,辉光炫目,令人移不开眼睛。

老人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摇摇头道:“老夫虚度数十年,第一次见着你这般透彻的见地。”

接着他又郑重叮嘱:“不过你这话与老夫说就好,可不要到处宣扬,不然恐有祸端。”

这些李长河当然知道,笑着点头:“哈哈,我又不傻,也就跟你说说,有个人能说话心里舒服。”

德公也抚须笑起来:“哈哈哈,也好,那就让老夫尝尝你这进取革新的猪肉是个什么肉。”



小亭中炭火旺盛,石桌上简单摆着几碟菜,诱人的红烧肉,干煸花生米,王府里腌制的萝卜干,萝卜汤,都是李长河自己做的。

德公和阿娇都看着那一碟猪肉,表情踌躇。

“放心,没下毒,不信尝尝。”

李长河自己先下筷吃了一块,和记忆中一样的味道,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阿娇犹豫一会儿,也鼓起勇气夹一小块,小心咬了一小口,瞬时就呆了,不敢相信的道:“这,这真是猪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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