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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梁世中沈妙澄全章节免费阅读

兰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漠格,王宫大帐。“阏氏,您若不想吃东西,那就喝些奶茶吧。”青儿说着,将一碗奶茶送在了沈英月面前。沈英月看着那一碗奶茶,只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喝不下。”“阏氏……”青儿心下一酸,还欲再说个两句,就听外间传来一道脚步声,一位神情傲慢,面色冷漠的妇人走了进来,也不曾行礼,就那样开口说了句:“阏氏,汗王请您过去。”一听这话,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变了,眼中顿有惊恐之色划过,就连手指也是情不自禁的攥在了一处。青儿亦是大骇,只向着沈英月看去,眸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之色。“怎么,阏氏是想让汗王亲自来请您吗?”那妇人见沈英月不曾动弹,冷冷道。“既然是汗王召见,还请姐姐能容阏氏梳妆打扮了再去,”青儿赔着笑,与那妇人一面说,一面从小屉中取出了一支金簪,悄悄...

主角:梁世中沈妙澄   更新:2025-01-30 09: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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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世中沈妙澄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梁世中沈妙澄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兰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漠格,王宫大帐。“阏氏,您若不想吃东西,那就喝些奶茶吧。”青儿说着,将一碗奶茶送在了沈英月面前。沈英月看着那一碗奶茶,只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喝不下。”“阏氏……”青儿心下一酸,还欲再说个两句,就听外间传来一道脚步声,一位神情傲慢,面色冷漠的妇人走了进来,也不曾行礼,就那样开口说了句:“阏氏,汗王请您过去。”一听这话,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变了,眼中顿有惊恐之色划过,就连手指也是情不自禁的攥在了一处。青儿亦是大骇,只向着沈英月看去,眸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之色。“怎么,阏氏是想让汗王亲自来请您吗?”那妇人见沈英月不曾动弹,冷冷道。“既然是汗王召见,还请姐姐能容阏氏梳妆打扮了再去,”青儿赔着笑,与那妇人一面说,一面从小屉中取出了一支金簪,悄悄...

《娇宠梁世中沈妙澄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漠格,王宫大帐。

“阏氏,您若不想吃东西,那就喝些奶茶吧。”青儿说着,将一碗奶茶送在了沈英月面前。

沈英月看着那一碗奶茶,只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喝不下。”

“阏氏……”青儿心下一酸,还欲再说个两句,就听外间传来一道脚步声,一位神情傲慢,面色冷漠的妇人走了进来,也不曾行礼,就那样开口说了句:“阏氏,汗王请您过去。”

一听这话,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变了,眼中顿有惊恐之色划过,就连手指也是情不自禁的攥在了一处。

青儿亦是大骇,只向着沈英月看去,眸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之色。

“怎么,阏氏是想让汗王亲自来请您吗?”那妇人见沈英月不曾动弹,冷冷道。

“既然是汗王召见,还请姐姐能容阏氏梳妆打扮了再去,”青儿赔着笑,与那妇人一面说,一面从小屉中取出了一支金簪,悄悄塞在了那妇人手里。

那妇人见状,面色方才和缓了些,道了句:“那就请阏氏好生打扮,奴婢待会儿再来接您。”

待那妇人离开,沈英月脸色煞白,与青儿道:“青儿,他又要折腾我了,我不想去,我不想……”

“阏氏,”青儿握住了沈英月的手,眼中已是红了,哽咽道:“奴婢都知道,您每回伺候汗王回来,身上都全是伤,奴婢都晓得……”

沈英月眼睛中噙着泪花,凄声道:“当初父皇和哥哥将我送到这吃人的地方,让我被汗王折磨了十年,青儿,我撑不下去了,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阏氏,您再忍忍,”青儿望着眼前伤心欲绝的女子,只觉说不出的难过,她是沈英月的陪嫁宫女,她记得,当年的沈英月是个多么水灵动人的少女,可在漠格的这十年,却硬生生将她变成了一个瘦骨嶙峋,再无昔日光彩的妇人。

“忍?”沈英月唇角划过一丝凄清的苦笑,“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前阵子汗王不是派了使臣却去大渝吗?图归糜也在,我已经和他说了,让他到了大渝后,将您的情形告知皇上,皇上是您的亲哥哥,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您在漠格受尽苦楚,他一定会想法子救您的,您再等等,等图归糜回来,好不好?”

沈英月听着青儿的话,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想起当她嫁到漠格后,虽被封为右阏氏,可上面却有出身匈奴的左阏氏压着她,汗王也不喜欢她,漠格上上下下竟无人将她放在眼里,就连一些奴才也敢欺辱她这位大渝的公主,她也曾找机会悄悄传书回大渝,却都如泥牛入海般杳无音信,沈英月知道,大渝已经放弃了她,这世上,压根无人再关心她的死活。

不,兴许还有一个人。

沈英月似是想起了什么,只将一旁的小屉打开,就见里面搁着几样做工精巧的首饰,和一枚绣工精美的荷包,那荷包上绣着东西倒也别致,不是什么鸳鸯,也不是什么花花草草,而是绣着一颗亮澄澄的小橙子,打开,里面塞着满满的银锭子。

看着荷包上的那一颗小橙子,沈英月忍不住微微笑了,就连原本满是凄苦的眼睛里也是浮起了一抹暖意。

一旁的青儿见状,遂道:“阏氏,这荷包定是昭阳公主亲手绣的。”

“是啊,”沈英月点了点头,喃喃道:“也只有妙澄还记得我,每一年都让人给我送东西。”

“奴婢记得在大渝的时候,那时候的昭阳公主还只有六七岁,见您要出嫁了,只一直抱着您的腰,哭着不许您走。”青儿也是微微笑了。

沈英月摩挲这那一枚荷包,念起从前在大渝的日子,眼神中有温软之色划过,她知道,每回大渝送来的东西都会经过层层克扣,可送到她手里的这些东西,却仍能带给她莫大的安慰与温暖。

不知过去多久,沈英月终是将那枚荷包复又放了回去,她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眸子,和青儿说了句:“青儿,为我梳妆,我去见汗王。”

汗王大帐。

“汗王,右阏氏到了。”婢女上前,与王言道。

“让她进来。”漠格王身材粗壮,腆着硕大的肚子,正坐于主位,面前的案桌上摆满了酒肉,左边一个女子端了杯酒水,一面送到了漠格王面前,一面道:“汗王,有咱们姐妹伺候您,您还要那汉女来做什么?”

闻言,令一个女子亦是言道:“是啊汗王,那汉女一副苦相,那腰儿细的您用些力能给她掐断了,又怎能与咱们相比。”

汗王哈哈一笑,刚欲说话,就见帐帘一闪,沈英月已是走了进来,向着漠格王行下礼去。

“妾身见过汗王。”

汗王抬了抬眼皮,见沈英月穿着一身曳地长裙,外面罩着一件薄绒披风,装束中与胡地女子颇有不同,见状,汗王伸出油腻的大手,向着地上的沈英月一指,开口道:“把你那衣裳脱了,本汗瞧不顺眼。”

“汗王?”沈英月心头一颤,抬眸向着漠格王看去,而漠格王身边的那两个女子更是肆意的笑了起来。

“脱!”漠格王又是喝道。

沈英月晓得汗王的性子,生怕惹怒他,她的手指轻颤着,终是接下了自己的披风,露出了里面薄薄的长裙。

“接着脱,把你那裙子也脱了。”漠格王向后一仰,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沈英月低垂着眼睛,竭力将那一股热浪压下,她颤着双手,又是将自己的长裙褪下,只留下里面的一件小衣。

漠格王看着女子白皙的肌肤,眼底有亮光闪过,一旁的二女见状,刚欲将身子依偎过去,却霍然被其推开,眼睁睁的看着他站起身子,向着沈英月走去。

“瘦成这样,是本汗王养不起你?”漠格王伸出大手,捏住了女子瘦削的肩头,只疼的她脸色发白,艰难的吐出了一句,“不,是怪妾身太羸弱。”

“你们先出去。”汗王不曾回头,与那二女吩咐。

那二女盯着地上的沈英月,面上有不忿之色划过,却终是行礼后退出了大帐。

待二女走后,漠格王一把扯过沈英月的身子,将她压在了软塌上。

沈英月微微侧过脸,躲避着汗王身上的酒臭味,她的神情麻木,眼中满是凄苦之色。

终于,漠格王一把推开了沈英月,从塌上坐起了身子。

沈英月慢慢起身,刚欲去拿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却被漠格王一把攥住长发,又是将她拖了回来。

“汗王?”女子因着惊惧,面上已是毫无血色。

“你,本汗早已玩腻了,听说你哥哥有一个掌上明珠,不似你,只是个宫女所生,我听说,那丫头可是皇后生的,在你们大渝尊贵的不得了。”漠格王眼眸微眯,与沈英月开口。

沈英月听得丈夫竟打着沈妙澄的主意,心中顿时一紧,忍不住道:“汗王,妙澄年岁还小,她是妾身的侄女,您是她的姑丈呀!”

漠格王却是一记淫笑,手指在沈英月的下颚上划过,轻蔑道:“我们漠格不讲究你们汉人的那一套,等我把她娶来,让你们一道服侍我!”


说到这,似是回忆起了当年,蔺蕴兰微微笑了,她的眼瞳中闪烁着细碎的光,只接着说了下去:“我当然也想,可我知道,像将军这样的男人不是我能高攀的,所以,能嫁给他的部下,偶尔可以遥遥的看他一眼,我就已经知足了。”

宝悦从未听蔺蕴兰说起这些心事,此时骤然听得,只觉一颗心怦怦跳着,又惊又怕。

“你不要怕,这些话一直压在我心里,和你说一说,我心里也舒服些。”蔺蕴兰看出了宝悦的心思,十分温和的说道。

“夫人既然对将军有意,那不如,不如……”

“不如跟了他,是吗?”蔺蕴兰唇角浮起两分苦涩,轻轻地开口:“三年前,傲儿的父亲为将军挡了一箭,他救了将军,自己却没了性命,在葬礼上,将军曾与说我过,他会将傲儿看作亲子,也会一直照顾我们母子……”

蔺蕴兰的眼中浮起一丝追忆之色,又是缓缓说了下去:“这些年,将军履行了他的承诺,他让我们母子搬进了将军府,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可是,夫人如今青春正茂,若一直这样守下去,对您也太过残忍了呀。”宝悦忍不住开口。

“丧期满后,将军也曾让人来与我说过,他说,我若有心仪的人,他便会为我做主,让我再嫁,”蔺蕴兰说到这便是停了下去,她向着宝悦看去,与之凄楚一笑道;“可我要怎么告诉他,我心仪的人就是他呢?”

“夫人……”宝悦心头一跳。

蔺蕴兰深吸了口气,目光复又向着梁世中离开的方向看去,“他既已让我断了这个心思,我便断了这个念头,本本分分的在将军府里待下去,慢慢熬着日子吧。”

见蔺蕴兰这般说来,宝悦连忙劝道:“夫人也别伤怀,奴婢在将军府里住了几年,从不曾见将军对哪个女子上心过,就算是对将军夫人,将军虽说有敬重,却也是淡淡的,将军是行伍中人,向来不重儿女之情。”

“是啊,”蔺蕴兰眸心如水,轻声说了下去:“有时我也会想,将军心里不知有没有喜欢的人,可每回都是还不曾深想下去,自己就先笑了。”

说完,蔺蕴兰唇角浮起了一丝微微的笑意,她收回了目光,也不再继续说,只柔声唤道:“宝悦,咱们回房吧。”

宝悦连忙应着,搀着蔺蕴兰向着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

盛嬷嬷为朱成静一面卸着钗环,一面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您方才为何要让将军送蔺夫人回屋?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找不痛快?您平日里又不是不曾瞧见,那蔺夫人看将军的眼神,可真是……老奴都臊的说不出口。”

朱成静闻言,只淡淡笑了,她将自己手上的一枚鎏金指环取下,缓缓道:“她那身子骨不中用,就算将军收了她,她也生不了孩子,让这样一个女人留在将军身边,聊胜于无罢了。”

说完,朱成静向着镜中望去,镜中的女子皮肤细腻,面庞娟秀,可细瞧下去,女子的眼角处已是有了细细的纹路,她与梁世中同龄,三十岁的女子,经过生儿育女的操劳,在英挺如昔的丈夫面前,她已是显出了两分老态。

她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却蓦然忆起了那一位雪肤花容,娇嫩的如同花骨朵似的小公主,朱成静心如针扎,就听“啪”的一声,已是重重合上了首饰盒。

“夫人怎么了?”一旁的盛嬷嬷见状,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朱成静眸心雪亮,透过镜子向着盛嬷嬷看去,问道:“我记得你曾与我说过,圣上的昭阳公主许给了西南的萧氏,是吗?”

“是啊夫人,”盛嬷嬷虽不知朱成静何故问起了沈妙澄,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那时候您和将军还在燕州,昭阳公主的这门婚事虽然没有昭告天下,但京城的人都晓得。”

朱成静闻言,眉心仍是微微蹙着,她端坐片刻,刚欲说话,就见一个丫鬟从外间走了进来,向着她俯身行了一礼。

“如何,将军可曾踏进蔺夫人的院子?”朱成静侧过身子,与那丫鬟问道。

“回夫人的话,将军只将蔺夫人送到了院口,并不曾进去。”

闻言,朱成静眸心微动:“那将军眼下去了哪里?”

“将军独自儿歇在了书房。”丫鬟小心翼翼的开口。

“可曾招人服侍?”

“并不曾。”丫鬟摇了摇头。

朱成静心下一沉,只与那丫鬟挥了挥手,示意其下去。

待那丫鬟走后,盛嬷嬷上前,与朱成静道:“夫人,将军这些日子虽不曾留宿在您这里,可也不曾去旁人的屋子,想必是为了军中的事儿伤神,你可不必往心里去。”

“将军正值盛年,身旁留几个美人儿服侍最是寻常,可此番独宿书房才是反常了,”朱成静说着,念起梁世中将沈妙澄接到怀中的那一幕,只觉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偏生这种事又不好与旁人说,朱成静叹了口气,终是与盛嬷嬷道:“罢了,服侍我歇息吧。”

书房中。

梁世中坐在案桌前,手中拿着一本公文,正一目十行的看着,待处理完积压的军务,屋外的夜色已是深沉。

男人捏了捏眉心,刚欲起身,目光却被一旁的博古架吸引了过去。

那架子上摆着一些古玩与玉器,这些东西向来不被他所喜,摆在那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可在那些古玩与玉器中,却静静地搁着一枚毽子。

梁世中伸出手,将那枚毽子拿在手里,沈妙澄的面容便是浮上了心头。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梁世中,你还真陷了进去?

男人唇角浮起一丝讥诮,只将那毽子扔回了屉中,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看着沈英月满含期望的目光,沈妙澄的心莫名酸涩了起来,她点了点头,连忙道:“能,当然能,小姑姑是我们大渝出了名的美人,等回了京,您好好休养几天,一定会比以前还要美貌。”

沈英月闻言便是微微笑了,她向着屋外看去,似是在期盼着那一道身影。

沈妙澄望着沈英月的侧颜,犹豫了片刻,终是问道:“可是小姑姑,梁世中为人十分嚣张,家里除了妻子,他还有很多小妾,您都不介意吗?”

“我哪里会介意,就算是做个妾,只要能陪在大将军身边,姑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沈英月向着沈妙澄看去,眼瞳中说不出的柔和,就那样继续道:“澄儿,你也许会觉得姑姑对大将军的这份心思来的太过突然,可在战乱中,一个犹如天神般的男人出现在你面前,救下了你的性命,你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倾慕他。”

沈妙澄的眼瞳一震,却是想起还在京师时,她曾和朝云说,等将小姑姑接回京城养好身子,便求母后做主在朝中为小姑姑选一个佳婿,朝云便是打趣,只说朝中再无人能比大将军更合适,此时想来,竟是一语成谶。

沈妙澄想起梁世中对自己的轻薄,再听小姑姑的这一番剖白,顿觉有块石头压在心里一般,膈应的难受。

“瞧我,和你这个小丫头说什么,”看着侄女怔怔的看着自己,沈英月便是笑了,“你哪里能懂这些事。”

沈妙澄回过神来,与沈英月脱口而出两个字:“我懂。”

沈英月先是一怔,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带着两分揶揄笑着问道:“姑姑曾听使臣说过,说是皇兄也曾给你定下过一门亲事,是西南的萧家,是不是?”

沈妙澄面庞微红,与姑姑点了点头,很小声的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他是萧家军的少帅,叫萧骏生。”

见沈妙澄难得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沈英月抿了抿唇,接着问道:“看样子,你是见过这位萧少帅,还很满意?”

“小姑姑……”听出了小姑姑的揶揄之意,沈妙澄的面庞便是烧的越发厉害了,她垂下目光,绞着手指说了句:“我还是及笄的时候在宫里见过他一次,都过去一年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哪能不记得?”沈英月看着面前的侄女,沈妙澄的皮肤细腻如雪,眼眸柔和的似水,透着少女所独有的澄澈与纯净,无辜的让人不得不牵起爱怜,沈英月看着,便是握住了沈妙澄的手,与她温声说了句:“这世上有一种女人,生下来就是让男人爱的,澄儿,你就是这样的女人。”

沈妙澄生平第一次被称为“女人”,心里只觉一震,她迎上沈英月的目光,整个人都好似怔在了那里。

晚间,总兵府书房。

沈妙澄进屋后,就见沈元灏坐于主位,正与部下在商讨着燕州的形势,看见妹妹进来,沈元灏遂是向着部下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自己则是向着妹妹走去,道:“不在房间里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大哥,我要回京城。”沈妙澄望着沈元灏的眼睛,开口便是这一句话。

沈元灏闻言便是扬了扬眉,“这倒是稀奇,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跟来的?这才过去几天,就吃不了这个苦了?”

“我当初想跟来,是不放心小姑姑,如今见小姑姑平平安安的我也放心了,你派人送我回京吧。”沈妙澄看着兄长,只险些要将梁世中欺负自己的事说出来,她一直强忍着,她知道如今的大渝还要仰仗梁世中与漠格打仗,若是她将这件事说出来,依着沈元灏对自己的疼爱,他若是去找梁世中,两方人马大动干戈,漠格人还没来自己人就先内讧,那这场仗还要不要打?若是大哥为了大局隐忍不发,将这件事压在心里,她又何必让哥哥难过?她自己膈应还不够,还要让哥哥也跟着膈应?

沈妙澄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只能吃一个哑巴亏,只能将这件事压在心里,然后没出息的跑回京城,只要她躲在凤华宫不出来,任他梁世中再嚣张,他还能闯进凤华宫把她给揪出来?

沈元灏看着妹妹,却是扬了扬唇,吐出了一句:“我这里正好有件事要告诉你,等你听了,就不知你还要不要走了。”

“什么事?”沈妙澄茫然的向着兄长看去。

“我收到消息,西南萧家军要驰援燕州,领兵的正是萧骏生。”沈元灏凝神着沈妙澄的眼睛,每一个字都是有力而清晰。

“他,他要来燕州?”听到兄长的话,沈妙澄倏然睁大了眼睛,一颗心已是砰砰跳了起来。

沈元灏点了点头,他微微俯身靠近沈妙澄的面庞,故意问道:“哟,这脸怎么红了?”

沈妙澄自己也察觉到自己的脸庞犹如火烧般的发烫,她捂住自己的脸,只不停地在屋子里转着圈子,一面转一面自言自语的开口,“他怎么会来?西南离北境这样远,阿爷怎么会将萧家派来?”

“听到他的名字就激动成这样?那等你嫁过去岂不是要昏过去?”见妹妹如此,沈元灏一记嗤笑,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大哥,”沈妙澄跑到兄长身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又是问道:“萧骏生真的要来?你没骗我?”

“你还舍得回去吗?”沈元灏睨了她一眼,却是不答反问。

“我,我当然要回去,”沈妙澄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我这个样子,被他看见了多难为情?而且我身为公主,就这么呆在燕州,他会怎么看我?万一,万一他悔婚怎么办?”

看着沈妙澄如此,沈元灏便是忍不住微微笑了,可很快,那抹笑意便是凝固在唇角,他想起西南即便距京师路途遥远,可京师的消息即便是迟上个几日,也还是能够传到西南,可不论是当初崇安帝将沈妙澄嫁去漠格,亦或是沈妙澄被漠格人掳去,也不见这个萧骏生有何动静,倒是梁世中……

回绝漠格求亲的是他,领兵救回沈妙澄的也是他,这一路上,纵着惯着沈妙澄的也还是他。

沈元灏的眸心沉了下去。

“大哥?大哥?”沈妙澄扬起手,在沈元灏的眼前挥了挥,沈元灏收回心神,见妹妹与自己道;“你在想什么?半天也不说话。”

“没什么,”沈元灏看着妹妹,他沉默片刻,却是低声道了句:“澄儿,你和大哥说实话,你觉得大将军如何?”

沈妙澄一听这话,当即便是说了句:“我不想提他!”

“他怎么你了?”沈元灏皱起眉。

“他……”沈妙澄只觉难以启齿,她咬了咬唇,只与兄长道:“大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

“你不要说出去。”沈妙澄叮嘱。

“当你哥哥是什么人?”沈元灏斥了句。

“小姑姑和我说,她喜欢梁世中。”沈妙澄在兄长身边坐下,小声开口道。

“哦?”沈元灏挑了挑眉,“你想替他们两保媒?”

“我保什么媒?”沈妙澄顿时火了,想起沈英月,她蹙起了眉心,声音却是低了下去:“小姑姑在漠格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就觉得她应该嫁一个性情温和,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夫君,可梁世中……”

“梁世中怎么了?”

“他,他就是个登徒子!”沈妙澄终是忍不住,向着哥哥喊出了一句话来。


“是。”皇后垂下眼睑,向着崇安帝敛衽拜了下去。

朝云拎着食篮,刚踏进凤华宫的正殿,一股子暖意便是扑面而来,带着沁人的鹅梨帐中香的味道,只熏的人连骨头都酥了几分。

朝云打起精神,一溜儿向着后殿走去,待宫人为她打起帐帘,朝云便见美人榻上倚着一位少女,纤腰若素,雪白皎洁。

“朝云姐姐。”听见动静,那少女从塌上坐了起来,向着她笑盈盈的招了招小白手。

朝云见状,也是微笑着,上前向着沈妙澄弯膝行了一礼,将食篮打开,与沈妙澄柔声道:“公主快看,您要吃的如意糕,奴婢从御膳房里给您带来了。”

沈妙澄看了那糕点,眼瞳中顿时浮起了欣喜之色,只取出了一块,咬上一口,唇齿间满是香甜。

“朝云姐姐,你猜,我刚才瞧见谁了?”沈妙澄的眸光莹亮,清晰的映着朝云的影子,不等朝云开口,已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刚才去元和殿找阿爷,谁知阿爷没有见到,却看见了梁世中。”

“公主看见了大将军?”朝云微微一惊。

沈妙澄点了点头,“他和他的那帮手下简直是嚣张极了,他们看见我不仅不行礼,还带着兵刃,他们眼里哪还有王法?”

朝云心口一跳,慌忙按住了沈妙澄的胳膊,低低的开口:“公主,快别说了。”

“你们为什么都这样怕他?”沈妙澄满是不解,“朝云姐姐,你听说没有,就连看见阿爷和阿娘,他也是不下跪的,这样的人哪儿有一点臣子的样子,根本是目无君上。”

朝云在沈妙澄身边蹲下身子,她望着面前的小公主,轻声言道:“大将军战功赫赫,是圣上亲自下的旨,免去了大将军的下跪之礼,在大渝,大将军不用跪任何人的。”

“还不是因为他跋扈,”沈妙澄想起梁世中的目光,心中便是十分气恼,只恨恨道:“同为武将,西南萧氏就不似他那样。”

朝云闻言,便是微微笑了,为沈妙澄倒了一杯热茶。

沈妙澄端着茶杯,想起白日里所见的那位男子,忍不住又是轻声问了句:“朝云姐姐,那个梁世中,他真有那么厉害吗?”

“大将军能以庶民之身掌管天下兵马,打下这一场场硬仗,这样的人,怎能不厉害?”朝云依旧是微笑着,与沈妙澄开口。

“我听王公公说他杀了很多胡人,是吗?”

朝云点了点头:“奴婢听说,在漠北草原,凡是大将军带兵所过之处,胡人都是闻风丧胆,梁家军的骑兵时常会进城屠杀,却没有一个人敢反抗,若是赶巧没带趁手的兵器,梁家军的人便会让那些胡人在原地候着,等拿回武器后再杀……”

“那些胡人不跑吗?”沈妙澄愕然。

朝云摇了摇头:“那些胡人还真是留在原地等死,连逃也不敢逃,您想想,这是怎样的威慑力。”

沈妙澄的眼睛微微一震,就连握着茶杯的手指也是一颤,有些许的茶水洒了出来。

见状,朝云连忙拿起帕子,为沈妙澄擦去水渍:“公主可是被吓着了?”

“我才没有,”沈妙澄当即否认,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一旁的案桌上,一颗心虽是砰砰跳着,却还是清清脆脆的说了句:“他再厉害,也只是父皇的臣子,怎么也厉害不了父皇去。”

朝云闻言,便是垂下了目光,不再说话了。

夜色中,将军府中一片静谧。

朱成静身着一件家常深兰素锦长裙,一头乌发只用了一支白玉发簪松松的挽住,她的眉目温和,只一面为男子换着衣裳,一面轻声细语的开口:“白日里宫里曾派人来传话,说是下月初六会在清风阁为将军举办接风宴。”

梁世中闻言,只微微颔首:“到时候随我一起进宫。”

朱成静含笑称是,默了默,又说道;“方才蕴兰在妾身这儿坐了一会儿,若将军有空,不妨去瞧瞧她。”

梁世中不置可否,只言了句:“她身子弱,府里人又多,凡事都要劳你多费些心思。”

“这是自然。”朱成静声音低柔,手指缓缓抚过男人的衣扣:“将军这次又打了胜仗,妾身只怕,皇上为了恩裳将军,会许给您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主了。”

“是吗?”梁世中随口应道,脑海中却浮起了一个温婉灵动的少女。

“将军如今已掌管天下兵马,皇上已经赏无可赏,若再赏,怕也只能将掌上明珠下嫁了。”朱成静仍是噙着笑,抬眸望着眼前的男子。

梁世中想起沈妙澄的那一句“不许你看我”,黑眸中便是有些许的笑意闪过,很快,他将心绪压下,只理了理衣袖,与朱成静随口言了句:“一个毛丫头罢了。”

朱成静闻言,心中只微微一怔,面上却不曾表露出分毫,她敛下眸子,刚要服侍他就寝,就听男人复又与自己言道:“书房还有些公文要处理,你自己早些歇息。”

“是,妾身恭送将军。”朱成静微微屈膝,目送着梁世中远去。

待梁世中离开,一向服侍着朱成静的盛嬷嬷才敢上前,伴着朱成静进了里屋,许是见朱成静脸色不好,只大着胆子劝道:“夫人别多想,将军刚回京,一大摊的事等着他处置,他今儿没在您这里安寝,您实在不必为了这件事怄气。”

朱成静缓缓摇头,苦笑道:“我哪里会为了这点小事费心思。”

“那夫人是在想什么?”瞧着朱成静紧蹙的眉头,盛嬷嬷只觉不解。

“将军这一次灭了北羌,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面对将军这份功劳,皇上不可能无动于衷,我在想,这一回,皇上又会赏赐什么。”朱成静眼眸幽深,只望着烛灯缓缓开口。

“老奴当是什么,原来夫人在想这事,”盛嬷嬷笑了,“甭管皇上赏赐什么,总归都是好事,将军得皇上恩宠,也是您的尊荣。”


听着朝云的话,沈妙澄眸心浮起一丝凄楚,只竭力将心中的那股子酸涩压下,故作轻快道:“没关系,阿爷和阿娘要是想我了,大可以派使臣去接我,到时候,我就大渝和漠格两地跑着住。”

“公主,此事关系着你的终身大事,您可一定要想清楚了,您当真要嫁给漠格大汗?他可是您的姑父啊!”

“我也没法子,”沈妙澄眼眶一红,“如果我不嫁过去,漠格就会和大渝打仗,会死很多人。”

“公主……”朝云还欲再说,沈妙澄却是打断了她,“好了,你可不要再说了,我好容易才想清楚,你这么一说,我又乱了。”

沈妙澄说完,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快步离开了凤华宫。

朝云看着她的背影,只觉一颗心抽着生疼,她叹了口气,只带着宫女们快步跟了上去。

沈妙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途径御园时,却见前往元和殿的路上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身形高大,不怒自威,光是站在那,便给人一股浓浓的逼迫感。

看见沈妙澄,梁世中眸心微动,径自向着她走了过去。

“梁世中?”沈妙澄不曾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昨晚一夜没歇息?”梁世中看着沈妙澄眼底的血丝,低声问道。

沈妙澄不曾回答,只反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男人吐出了两个字。

“等我?”沈妙澄睁大了眼睛。

“你是要去见皇上?”梁世中打量了她一眼,问道。

沈妙澄点了点头,“我要去见阿爷,告诉他,我同意嫁到漠格了。”

“是吗?”梁世中打量着她,静静地吐出了几个字来:“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不同意?”沈妙澄反问。

“就凭我是大渝的大将军,”男子黑眸雪亮,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要你一个弱女子去和亲,那要我这个大将军又有何用?”

沈妙澄怔住了,她想说话,可嗓子里却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梁世中见她如此,只上前一步,和她郑重道:“我与你说过,有我在,没人会把你送去和亲。”

“可我阿爷都已经答应了,阿娘也说,我是大渝的公主,在必要的时候,我要为我的子民做出牺牲……”沈妙澄想起父母的那些话,眼眶便是忍不住湿润了起来,她知道母亲心疼自己,可她更知道在眼下这种情形下,就连母亲也是无能为力的,母亲若当真要保下自己,只怕还会因为此事牵连到母亲与兄长,沈妙澄吸了吸鼻子,好容易才将那一股酸涩压下。

“这件事我说了算,”梁世中的声音温和了下来,语毕,只与朝云道:“送公主回去歇息。”

说完,男人最后看了沈妙澄一眼,便是转身离开了御园。

“梁世中……”见他要走,沈妙澄喊住了他。

男人停下了步子。

沈妙澄提起裙角,走到了男人身边,她的眸心澄净,只昂着头看着面前那威武高大的男子,问了句:“你是要抗旨吗?”

“为了你,抗旨又有何妨?”梁世中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小人,与她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来。

“你,你是不是喜欢我?”沈妙澄的眼睫轻闪着,很小声的问他。

梁世中先是一怔,继而便是淡淡笑了,“你说呢?”

沈妙澄十分认真的看着他,“你千万别喜欢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男人微微蹙眉,“哦?是谁?”

“他叫萧骏生,是西南萧家的公子。”沈妙澄的声音清脆而柔软,似是怕被旁人听见,一句话说完只向着四下里悄悄看了看,见并无人偷听他们说话,就连朝云一行也站在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地方,才放下心。

见她如此,男人的唇角微微上扬,问了句:“是西南萧氏?”

“嗯。”沈妙澄点了点头。

“看样子,他应当是个俊俏的后生喽?”梁世中挑眉。

“他是词中武将,也是营里书生,他写的一手好词,也使得一手好枪,他是我心里最厉害的人。”沈妙澄的眼睛闪烁着亮光,提及萧骏生来满是憧憬与喜悦之情。

“等你嫁到漠格,也不知你心里这个最厉害的人,他会不会来救你?”梁世中唇畔间浮起淡淡的笑,问道。

“他驻守南境,不得传召,不能进京的!”沈妙澄当即回护了起来。

梁世中又是一笑,撂下了一句“丫头片子”,便是转身大步向着元和殿走去。

“公主,”待男人走远后,朝云才敢上前,低声与沈妙澄道:“大将军方才和您说什么了吗?”

沈妙澄回过神来,与朝云道:“他说,有他在,不会有人把我送去和亲。”

朝云眼瞳一动,“大将军当真和您这样说?”

沈妙澄点了点头。

朝云心中一紧,念起梁世中看向沈妙澄的眼神,愈发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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