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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沈棠宁池宴

折雾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阿姐!”“阿宁!”她听见沈辞和母亲的惊呼声。响亮的巴掌声落下,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沈棠宁睁开眼,眼里掠过一丝茫然。她眸光忽地一怔。一抹颀长的身形挡在她身前,截下了那一巴掌。池宴头微偏,白皙的侧脸立时泛起一片红,他缓慢眨了眨眼,抬起头来,口吻戏谑:“岳父大人,好大的气性啊。”“你!”沈昌也没料到他会突然站出来,眼里闪过错愕,一时间脸色难看,有些下不来台。沈夫人和沈辞深吸口气,脸色略显怪异。池景玉和沈熹微站在不远处,一个眉头紧蹙,一个神色不明。方姨娘故作担忧,眼底却飞快划过一抹笑意。沈棠宁恍惚一瞬,回过神来极快地抓住池宴的手,上前一步和沈昌对视,眸色清湛,藏着不易察觉的冷:“好好的日子,父亲这是做什么?女儿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主角:沈棠宁池宴   更新:2025-04-27 18: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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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沈棠宁池宴》精彩片段


“阿姐!”

“阿宁!”

她听见沈辞和母亲的惊呼声。

响亮的巴掌声落下,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沈棠宁睁开眼,眼里掠过一丝茫然。

她眸光忽地一怔。

一抹颀长的身形挡在她身前,截下了那一巴掌。

池宴头微偏,白皙的侧脸立时泛起一片红,他缓慢眨了眨眼,抬起头来,口吻戏谑:“岳父大人,好大的气性啊。”

“你!”沈昌也没料到他会突然站出来,眼里闪过错愕,一时间脸色难看,有些下不来台。

沈夫人和沈辞深吸口气,脸色略显怪异。

池景玉和沈熹微站在不远处,一个眉头紧蹙,一个神色不明。

方姨娘故作担忧,眼底却飞快划过一抹笑意。

沈棠宁恍惚一瞬,回过神来极快地抓住池宴的手,上前一步和沈昌对视,眸色清湛,藏着不易察觉的冷:“好好的日子,父亲这是做什么?女儿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引得父亲如此大动肝火?”

沈夫人抿了抿唇,沉着脸上前:“便是阿宁有什么过错,老爷何不坐下好好与她说道?回门的日子,这还在门口就让她没脸,还害得姑爷平白无故遭殃,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沈辞一脸不满跟着帮腔:“父亲,你怎么能打姐姐呢?”

沈昌愕然片刻,气极反笑:“好好好!你们一个个都帮着她说话!也不看看她背地里究竟做了什么混账事!”

他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卷东西摔在地上,脸色怒极,“我养了个好女儿啊!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竟教你与人私相授受?”

沈棠宁平静地看了眼地上散落的信纸,没有动作。

沈夫人闻言脸色变了变,上前一一拾起。

方姨娘脸色惊讶,走过来劝道:“老爷,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妾身是瞧着大小姐长大的,大小姐绝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沈熹微迟疑着,也柔声道:“是啊爹爹,长姐什么品性,满燕京有目共睹,这件事必是有什么隐情。”

池景玉紧随其后,一语不发,目光瞥着沈夫人手里的信纸,眼尖地瞧见“行简”二字,眉心蓦地跳了跳,看向沈棠宁的眼神添了几分厌恶。

行简,乃当朝太子燕淮的字。

“若无证据,我岂会空口无凭污蔑她?”沈昌冷笑一声,“白纸黑字摆在这里,也分明是她的字迹,难道还是冤枉她不成?”

沈夫人迅速看了看这些信,都是些逢年过节寻常问候,并无不妥。

太子乃阿宁的表哥,还要唤她一声姨母,因着这一层关系,燕淮对沈棠宁也多有关照,逢年过节总不忘给表妹带些礼物,偶有书信往来也是正常。

这些东西她有,阿辞也有,不是独一份,不算什么稀奇事。

直到她看到其中一封,握着信纸的指尖微微一抖。

女儿的字迹,她一眼便能认出来,这封信是出自阿宁之手。

信上缠绵悱恻叙述了她对太子的情意,以及不能嫁给心上人的遗憾,尽显女儿家的哀婉痴怨。

看到这里,她忽又不确定了。

女儿的心思她虽不尽清楚,但这语气,着实不像是她那性子能说出来的话。

沈夫人敛去心中思绪,将信纸递给沈棠宁,脸色不明:“你先看看。”

沈棠宁接过,粗略扫了一眼,微微皱眉看向沈昌,扯了扯唇:“父亲仅凭这个就断定女儿与人私相授受?甚至不愿听女儿解释,便直接定了罪?”

沈昌面色冷冷:“这难道还不够?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私相授受是其次,重要的是对象是太子,这才是真正触及到他逆鳞的地方!

如今朝中局势不明,帝心难测,太子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都难说!

这个时候但凡透露出半点站队的意向,叫人给捏了把柄,于他的仕途而言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沈棠宁面无波澜:“若女儿说,这封信并非出自女儿之手呢?”

沈昌皱了皱眉,不悦地道:“从你的房里搜出来,也是你的字迹,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池宴不赞同地挑眉:“岳父大人这话说的,就算是罪犯尚且还有辩白的机会呢!您是棠宁的父亲,都不愿意听她解释?”

沈辞被抢了先,哑了哑声,古怪地看了眼池宴。

这小子,还算说了点人话!

沈夫人心一寒,深深看了眼沈昌。

身为父亲,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际,莫说信任,甚至不耐烦给女儿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便是她朝夕相对的枕边人么?

沈熹微与女儿换亲,他没说给自己和阿宁一个交代,反而第一时间劝她息事宁人,已经足够令她寒心,如今又来这么一出。

沈夫人不是傻子,她攥了攥冰冷的指尖,第一次审视自己的丈夫。

沈昌被一个纨绔拂了脸面,已是极为不悦,忍着怒火冷眼看向沈棠宁:“好!你说这封信不是你写的,可有证据?”

沈棠宁留意到母亲神色的变化,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她恭敬地垂头:

“父亲且看,女儿平日用的纸都是澄心堂纸,这纸向来以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著称,因着精贵,我房里都是有定数的。

并且,女儿还有个爱好,落笔前还定要将纸浸以特质花香,香味浸在纸上,数月不散。”

她话音一转,将信纸凑近一闻,轻轻嗤道,“这纸么,的确是澄心堂纸不假,但无半点香味。”

方姨娘眸光一闪。

沈熹微状若无意道:“许是放置时间久远,香味散了,也是有可能罢?”

再浓的香,放置个一年半载也该散了。

女儿这话一出,方姨娘便暗道不妙,奈何为时已晚。

只听沈棠宁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看她一眼。

沈熹微后知后觉说错了话,咬了咬唇:“长姐,我随口一说,并非疑心你……”

“哪里的话,二妹妹思虑周全,我应当感激你才是。”沈棠宁翘起唇角,将信纸抖了抖。

“若如二妹妹所说,放置时间久,为何这纸上的墨痕,瞧着竟还是新的?”

沈熹微一窒。

“……”


池宴怔了怔,眼里掠过一抹复杂。

是啊,一味的隐忍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有恃无恐。

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太晚。

沈棠宁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过几日我想去普陀寺进香,夫君可否同我一道前往?”

池宴回味了过来,似笑非笑望向她:“你说的给我放假就是这个?”

她脸不红心不跳:“就当是去散散心,也为夫君的仕途求个顺利。”

他不由感到好奇:“你就那么肯定我能考上?”

沈棠宁比他还纳闷:“夫君又不笨,为何考不上?”

她自认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池宴若真是块朽木,她也懒得下功夫了。

池宴一愣。

她许是想起他前几次的失利,语气多了宽慰:“前几次许是运道不佳,这一次我们再试试,一定能成!”

池宴默然片刻,勾了勾唇:“你倒是比我还有信心。”

——

“不行,这事儿绝不能这么算了!不然我的脸面岂不是让她沈棠宁踩在地上?日后还怎么服众?”

侯夫人左思右想,横竖咽不下这口气。

银钱是其次,沈棠宁此举是挑衅,更是踩在她脸上蹦跶!

嬷嬷正要说话,外头的丫鬟进来通传:“夫人,世子来了。”

侯夫人有些诧异:“今儿下值怎的这么早?你来的正好,我有话……”

池景玉进门的时候脸色冰冷,看了眼怒容未消的侯夫人,他开门见山:“母亲,别再问二婶要银子了,我的孩子,何时沦落到要别人来养?”

他一想到雪青阴阳怪气的传话,再联想沈棠宁轻蔑的模样,胸中仿佛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正如沈棠宁所想,池景玉是读书人,有自己的傲骨,伸手问人要钱这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

但当沈棠宁撕破了那层遮羞布直接找到他跟前,他便也坐不住了。

侯夫人面露错愕:“难不成我还有错了?我这是为了谁?”

池景玉眉头紧拧:“儿子当然知道您的良苦用心,可您想想,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让外人知晓,旁人会怎么看我?儿子在朝中又如何立足?”

侯夫人噎了噎,她心里想的是,谁敢出去乱嚼舌根?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转而一想,沈棠宁那不管不顾的性子,指不定还真能闹得人尽皆知!

“娘不也是为了你?你平日里打点上下,还有吃穿用度哪里不要银子?”

见她态度缓和,池景玉耐着性子解释:“如今儿子在朝中有了一定地位,已经不需要时常打点,咱们家自诩清流,太过铺张奢侈反倒招人眼红。”

他话音一顿,“儿子每月也有俸禄,至于熹微那边,她怀有身孕肯定一切先紧着她,但也不好太过奢靡,这点母亲有分寸,我是放心的。”

侯夫人抿了抿唇:“那二房那边……”

池景玉眸光一凌:“母亲,小儿持金过闹市意味着什么您也知道,您以为太过招摇是件好事?”

他罕见的强硬,侯夫人敏锐地嗅到了不对,眼微微一睁,张了张嘴。

池景玉脸上闪过不自然,转而缓和了脸色:“母亲,此事不必再提。”

侯夫人还想说什么,细思他方才的话,直觉脊背发凉,只讷讷地道:“好,那就听你的。”

……

沈熹微那头也气的不行。

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好日子没过多久又被打回原形,侯夫人差人来时那倨傲轻蔑的态度犹在眼前:“知道姨娘怀有身孕身子娇贵,但如今咱们侯府就这条件,当开源节流,烦请姨娘委屈一下,这也是世子爷的意思。”


周遭一片沉寂。

沈棠宁冷不丁看向池景玉,她可没错过方才这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她挑着唇将手里的信纸递过去:

“世子博学多才,墨痕新旧,应当能够辨认吧?还请世子帮忙分辨,还我一个清白。”

池宴不由扼腕,到底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池景玉迟疑片刻,抬手接过。

信纸上不堪入目的内容令他不适地皱了皱眉,他沉下心思仔细分辨,点点头:

“新墨色灰而不黑,不比陈墨质地硬,这墨痕的确是新的,且不超过一个月。”

他捻了捻指腹沾上的墨迹,如是道。

池景玉不由看了眼沈棠宁,这么说来,她倒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沈昌皱着眉盯着沈棠宁:“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完全洗清嫌疑,墨痕是新的,可以是近日写的,纸上无香,也极有可能是你没来得及。”

毕竟这封信到底没送出去,便也不需要太多讲究。

沈辞眉头高高一挑,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到了这个份上,父亲还是不信姐姐?您心里既已给她定了罪,那还多说什么!”

沈昌厉色道:“混账!为父这是实事求是!如若不彻底洗清你姐姐的嫌疑,这事传了出去,毁的是她自己的名声还有我整个沈家的脸面!”

沈棠宁心中冷笑,他怕毁的是他自己的仕途吧!

见沈辞还要为她鸣不平,她及时出声:“父亲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众人看过来,沈棠宁扯过池景玉手中的信纸,不紧不慢地观赏,嘴角微微翘起:“这人模仿我的字迹,仿得的确足以以假乱真,若不是我知道自己没有写过这样的东西,恐怕都要被迷惑了去。”

她话音突然一转,“但百密尚有一疏,她忽略了一处细节。”

池宴好奇地搭腔:“什么细节?”

这里面恐怕唯数他最淡定,新婚妻子疑似与人有私情,他倒还看起了热闹。

沈棠宁瞥了他一眼,眼底泛起笑意:“夫君有所不知,我幼时学字贪玩,总也分不清‘准’和‘淮’字,老是把‘淮’写成‘准’,后来能分清了,这个习惯也改不过来,母亲还曾笑话我。”

方姨娘和沈熹微脸色微变。

沈夫人心念一动,眸含笑意嗔了眼她:“是有这么回事,太子殿下还借此打趣你,怎么不叫他阿准表哥?”

沈棠宁将那沓信递给池宴:“夫君且瞧瞧。”

她过往的书信里都是写“阿准表哥”,唯独那封信,规规矩矩写了个“阿淮表哥”。

池宴扑哧一笑:“这倒是有意思。”

他挑眉看向沈昌,“这人怕是不知我夫人独特的小癖好,模仿也学不像,岳父大人,这下可满意了?”

沈昌皱眉沉思,见沈棠宁一副镇定的模样,丝毫不显心虚。

反观方氏母女,脸色微不自然,他很快明白了什么,眼神变了几变,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心里又惊又怒,缓和了脸色,面带愧疚:“既如此,棠宁,是为父误会了你。”

沈棠宁波澜不惊,口吻微讽:“父亲不必向女儿道歉,您打的人不是我。”

沈昌被她毫不留情的话一刺,脸面有些挂不住。

沈熹微站了出来,息事宁人的语气,柔声劝慰:“长姐,父亲已经知道错了,想来姐夫也不会同父亲计较。”

池宴有些不爽,计不计较是他的事,她倒是会做好人!

沈棠宁似笑非笑:“二妹妹倒是大度,挨了打的是我夫君,你一句不计较便轻飘飘揭过了?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呢。”

沈熹微脸色一白,池景玉立即冷着脸朝着沈棠宁道:“你一个做女儿的,同自己的父亲斤斤计较,像什么话?”

沈棠宁揉着手腕,皮笑肉不笑:“想来是巴掌没落到自己身上,世子不知道疼。”

见她这副模样,池景玉顿时想起她之前扇自己的那一巴掌,脸颊隐隐作痛,神情变了变。

这个疯女人,她该不会还想打自己!

沈棠宁却没看他,而是对沈昌道:“世子有所不知,我父亲一向是赏罚分明,公正不阿,知晓自己做错事,他怕是要愧疚的晚上睡不好觉,我这个做女儿的也是为父亲着想呢。”

沈昌哑巴吃黄连,最终只能憋屈地朝着池宴扯出一抹假笑:“池宴,是岳父没调查清楚事情真相,方才一时冲动,委屈了你。”

池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岳父大人,我只是皮肉受点损伤不打紧,可仅此一遭,我夫人怕是心里委屈得很。”

沈昌脸色一僵。

这二人一唱一和,是铁了心不给他台阶下了!

沈棠宁没看他犹如吃了苍蝇的表情,扭头朝着雪青道:“去看看,嬷嬷怎么去了那么久?”

话音刚落,秦嬷嬷爽利的声音传来:“小姐,奴婢来了。”

她押着一婢女上前,狠狠一拧对方腰间软肉,朝着她膝盖窝踹一脚,啐道:“小蹄子,见了老爷夫人还不跪下!”

璎珞狼狈地跪倒在地,神色惊慌,面色惨白。

见这一幕,沈夫人有了猜测,面色一沉:“秦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沈棠宁掸了掸袖间不存在的灰尘,垂眼:“嬷嬷,你来说。”

秦嬷嬷当即言辞清晰地道:“老爷夫人,小姐出嫁那日,奴婢亲眼看到这丫头鬼鬼祟祟出入小姐的房间,奴婢觉得她形迹可疑,怕她手脚不干净拿了什么东西,便偷偷跟了上去,眼睁睁瞧着这小蹄子竟去了菡萏院!”

沈昌蓦地看向方姨娘,眼神恨铁不成钢。

既然要做,为何不做得干净点?

方姨娘脸色顿时一变,心头一阵发冷。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脱了她的意料。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封信压根不是她的手笔!

“方姨娘,这是怎么回事?我女儿院子里的丫鬟,何时与你这般熟络了?”在沈夫人狠厉的目光下,方姨娘扑通一声跪下。

事发突然,她倒也没完全慌神,眼泪簌簌而下:“老爷夫人,妾身冤枉啊!”

沈熹微脸色煞白,也跟着跪下:“父亲,母亲,姨娘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常言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池家的闹剧不出一上午就传遍了整个燕京,这其中少不了沈棠宁的推波助澜。

嫡女嫁庶房,庶女嫁嫡子!

天爷,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热闹!

不仅百姓议论纷纷,连世家也在看热闹,这桩意外里唯一的受害者,沈棠宁更是数次被人提起。

沈大小姐可是被当成主母培养的世家女,如今竟嫁给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一时间,女子同情,男子扼腕。

……

“他大爷的!池宴那个狗东西在哪儿打听到了吗?小爷我要弄死他!”

少年容貌出众,奈何此时却满脸怒容,骄气又跋扈,正是沈棠宁的一母同胞的弟弟沈辞。

小厮脚下生风赶了过来,气都还没喘匀忙道:“回小公子,打听到了,池宴那小子现下正在四宝斋呢!”

沈辞一听就咬紧了牙,拳头痒的厉害:“好啊,才新婚第一天就去鬼混,备马!看小爷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四宝斋,听着挺像回事,其实就是斗鸡斗蛐蛐的娱乐场所,乌烟瘴气,正经人家的公子从来不屑于去那种地方。

池宴不一样,他就差没在那儿买块地!

……

姨娘方氏听了下人的来报,微微勾唇,慢悠悠搁下绣棚,故作为难:“小公子性子冲动,必是要去替他长姐出气,可他向来下手没个轻重,这要是把姑爷打出好歹,那可怎么是好?”

岑嬷嬷眼珠一转,当即会意:“姨娘思虑周全,不如派个小厮去宫门口守着,给老爷递个话?”

“也只能如此。”方姨娘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去京兆府也透个风,老爷没来之前好歹拦着些,可别真闹出人命。”

岑嬷嬷眼露笑意:“姨娘果然心善。”

这事儿闹到京兆府,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依着陈御史那倔脾气,明早定会递折子参老爷一个治家不严,纵容幼子当街斗殴!

老爷那般好脸面,小公子有的苦头吃了。

——

四宝斋。

“池兄,往日没看出来,你小子竟是有大造化的!怎么样,娶了个天仙回家,昨晚没少偷着乐吧?”

池宴的狐朋狗友之一,季无涯正冲着旁边的人挤眉弄眼,满脸揶揄。

池宴正逗弄着竹笼里的蛐蛐,给它加油打气,闻言吊着眼角横过去一眼,眉眼略显烦躁:“我说乌鸦,你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还偷着乐呢,娶了这么个凶残的夫人,他没躲在被窝里偷着哭都已经算坚强了!

季无涯笑嘻嘻地和旁人说话:“看他,还不乐意了?”

唐旭摇了摇头:“人沈大小姐才貌双全,出身高贵,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才貌双全?

才么,他早有耳闻,但没机会亲眼所见,至于貌……

池宴脑海里闪过沈棠宁那张脸,耳根微烫,心想这话倒是不假。

他觉得沈棠宁明明比那沈熹微好看百倍千倍,池景玉可真是瞎了眼!

“去去去,不说这个,比赛马上开始了!”他捧着蟋蟀,深情款款,“翠翠,咱们能不能一雪前耻就靠你了!”

其他两人听到这名字,嘴角抽了抽。

同为纨绔,他们有时候也不能理解池宴的脑子。

给蛐蛐取名叫翠翠?

亏他想的出来!

比赛开始,池宴目光专注,双拳紧握:“翠翠,加油啊!干它,回去给你加餐!”

场上热火朝天,沈辞就是这时候杀进来的。

“池宴,你给我滚出来!”

池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被季无涯捅了一下:“喂,好像有人叫你。”

他回头看了一眼,顿时眼神惊恐,“不好池二,你小舅子杀过来了!”

小舅子?

他哪来的小舅子?

池宴回过头,沈辞已经冲到面前,拳头挥了过来。

他惊了惊,灵活地弯腰一躲:“兄台,什么仇什么怨?”

沈辞冷着眉怒极反笑:“你还有脸问我?”

池宴回过神来,沈棠宁好像是有个弟弟。

电光火石之间,他高呼一声:“乌鸦,保护好我的翠翠!”

季无涯一边躲避着沈辞扔的凳子,一边嘴角狠狠一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关心你那蛐蛐呢?

沈辞一听这话更是不得了,他额角青筋攒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竟然还敢背着我姐在外面养女人?!”

翠翠,一听就是个姑娘的名字!

“……”

这下误会大发了!

*

雪青面色急切匆匆进门:“小姐,不好了!夫人传来消息,小公子带着人气势汹汹去找姑爷了,看样子怕是要打起来!”

沈棠宁猝然起身,眸色一沉:“人在哪儿?立刻备马!”

沈辞行事一向冲动,事关她更是拎不清轻重,真要出了什么好歹,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马车来到四宝斋前,沈棠宁甫一下来,就瞧见门口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甚至还有一些衙役。

她的父亲沈昌,跟在京兆尹身后,面色沉沉,眼里涌动着怒火,他没看见她,径直进了门。

父亲怎么会在这儿?

沈棠宁眉心一蹙,隐约察觉到这事没那么简单,她心沉了沉,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雪青扶着她,低声提醒:“小姐,老爷这时候应该还没下值,怎么来的这样快?”

他们动作已经算迅速,一得了消息便马不停蹄往这边赶,没成想竟还是晚了一步!

沈棠宁眼底划过一抹冷色,想想这事对谁有好处,便也不难猜了。

“沈辞,住手!”

听到沈昌阴沉的声音,沈棠宁的心不由一紧。

她站在门口朝里望,在看到里面的情况怔了怔。

里面一片狼藉,沈辞和池宴正勾肩搭背,笑着凑在一起,气氛竟然还不错。

沈辞惊讶地抬眼:“父亲,您怎么来了?”

沈昌也有些狐疑,但他没多想,冷冷质问:“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干了什么事,难道心里不清楚?”

沈辞一脸纳闷儿:“我和姐夫聊聊天叙叙旧,有什么问题吗?”

池宴也笑眯眯站起身来道:“岳父大人。”

沈昌怔住,扭头看了眼京兆尹,后者擦了擦汗:“池二公子,沈小公子,本官接到消息,说这里有人聚众斗殴。”

沈辞皱了皱眉:“谁胡诹的?我和姐夫不过是切磋一下武艺。”

池宴一脸不赞同:“就是,自家人的事情,能叫斗殴吗?”

“……”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沈棠宁突然道。

他迟疑着点点头:“你问。”

“今日你为何一时兴起,要去看那昆山玉?”

听着沈棠宁的话,池宴愣了愣,他仔细回忆,颇有些怨言:“还不是萧聿那群公子哥在那儿吹嘘,把那块玉吹得神乎其神,期间季无涯和唐旭不知怎么和他们吵了起来,一群人就说要来开开眼。”

他底气不足地道,“我也就是好奇这些稀罕物,真不是他们说的,为了那什么娉婷姑娘。”

沈棠宁听罢若有所思,萧聿这人她也有所耳闻,同池宴一样,也是个令家中头疼的混世魔王。

但今日之事,她却不认为是萧聿所为。

一来,据她了解,他没那个脑子。

二来,萧家在朝中一直维持中立,与三皇子并无往来,上一世如此,这一世应当也不会有什么更改。

萧聿怎么可能提前得知那块玉被三皇子订下了?

沈棠宁揉了揉额角,突然,脑子里极快闪过什么。

她福至心灵,状若不经意问道:“夫君同季、唐二位公子关系很好?”

池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挠了挠脑袋:“还成吧,勉强可以说是臭味相投,毕竟大家名声都不好听嘛,久而久之就混到一起了。”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沈棠宁嘴角翘了翘,眼神微暗。

这三人的名声她也听过,总之世家中有郎君要教导的,他们几个便会被提出来当反面教材。

季无涯性格跳脱,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唯池宴马首是瞻,混账事没少干。

相对比,唐旭反倒是他们三个中最平平无奇的,他家世一般,据说是家中庶子,文采也不出众,倒也没犯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名声之所以不好,纯粹是被那两人拖累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上一世竟然平步青云,逐渐崭露头角,成为朝中新贵。

但她想不通,如果真是他故意诱导池宴,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毕竟众所周知,池宴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罢了。

上一世她不怎么关注池宴,但记忆里,应当是没有这一出的。

为什么会出了变故?

沈棠宁沉默的有点久,池宴察觉到了不对,眸光微动:

“夫人为何突然问这个?”

他觑着她的脸色,纠结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们其中一个了吧?”

沈棠宁:“……”

她的眼神顿时变得有点复杂,许是和聪明人打交道久了,难得看到一个蠢得独树一帜的。

她的夫君很认真地问她,是不是看上了他的好友。

沈棠宁可能是被他带跑偏了,竟然真的顺着他的话问:“如果是呢?”

池宴脸色变了变,他一脸痛心疾首,拂了拂袖:“你眼光也太差了吧!有我这么个珠玉在前,你竟然能看上他们两个?”

沈棠宁难得一噎。

珠玉?

他么?

“不是我打击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季无涯是有未婚妻的,唐旭么,他就是块没开窍的木头!”

池宴眼神谴责,苦口婆心劝道,“再说了,我长得不比他们好看么?”

倒不是吃醋,他是真觉得沈棠宁眼光不大好。

沈棠宁哭笑不得,她赞同地点点头:“夫君放心,我也觉得你更好看。”

池宴本来还在滔滔不绝,闻言耳尖一下子红了,瞠目结舌望着她。

他终于安静了,扭扭捏捏坐了回去,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说女子向来含蓄么?

怎么到了沈棠宁这儿,就行不通了?


也不知道这刀刚才有没有杀过人。

她表现得极为配合,并没有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这让刺客有些意外。

他把沈棠宁拽进一旁的假山林中,沈棠宁也得以看到了他的正脸。

男人身量很高,中等身材,脸上蒙着一块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

果然,杀过人的就是不一样。

刀还抵着脖子,沈棠宁皱了皱眉,当即表明立场,压低声音:“我不会大喊大叫的,你仔细别伤了我。”

刺客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不过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隐隐发颤,便瞬间了然。

原来是强装镇定,不过即便如此,沈棠宁的表现也已经算很冷静了。

伤口发作起来,他捂着胸闷哼一声。

“你受伤了?”对面的女人语气惊讶。

他当即眼神凶狠地瞪过去,眼里闪过杀意。

沈棠宁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很快又忍不住开口:“我对你没有恶意,相反,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刺客并未心动,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警惕,他冷笑一声:“我凭什么信你?”

沈棠宁用一种谈判的语气:“因为我怕死,我的命现在在你手里,万一你死之前想拉个垫背的怎么办?你的命不值钱,我的命可矜贵着呢!”她微微抬起下巴,“我沈棠宁说话算话,信不信由你。”

刺客眸光微动,正欲开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

一声惊呼从假山后传来,靠近的侍卫顿时警惕起来,冷声呵斥: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

假山后迟迟没动静,侍卫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悄然靠近。

突然,一抹裙角从假山后探了出来,女子直起身走出来,乍一见到这么多人,她明显有些讶然,但还是维持着镇静:“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为首的侍卫显然见过她,皱了皱眉:“沈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棠宁苦笑一声,索性将微拎着的裙摆放下:“我衣裙不慎弄脏了,本想找茶水室换一下,结果公主府太大不小心迷了路,方才听到动静还以为有外男过来,便想着避一避……”

侍卫垂眼看去,果然,她的裙角有一大片脏污,这副模样的确没法见人。

他微微错开眼,语气缓和了几分:“沈大小姐,府中进了贼人正在排查,安全起见您还是莫要四处走动。”

沈棠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她识趣地没有多问,面容微赧:“多谢小哥提醒,不知能否请位侍女给我带个路?”

侍卫本想直接让他们的人给她带路,但联想到她现在的处境,顾及女子的颜面和自尊,还是点点头:“您在此处稍作等候,我稍后便让侍女过来为您带路。”

沈棠宁面露感激:“多谢小哥了。”

“沈大小姐客气。”

眼看着一行人走远,沈棠宁脸上的神情淡了下来。

她的后背隐隐被冷汗浸湿,转过身看向假山里的男人:“这样够有诚意了吧?”

刺客眯了眯眼,亲眼见着这女人面不改色在人前做戏,他只觉得颇为纳罕,毕竟这不符合他对闺阁女子一贯的认知。

伤口的疼痛令他眼前一阵发黑,无暇深究,只哑声道:“现在公主府到处都是抓捕我的侍卫,戒备森严,你怎么带我逃出去?”

他这么个大男人本就引人注目,跟在沈棠宁身边更是引人怀疑。

沈棠宁却挑了挑眉:“我可没说要亲自带你逃出去。”


沈昌知不知情呢?

自然也是知情的。

从始至终,只有她和二房一家瞒在鼓里。

因后来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沈棠宁对那孩子的教养也还算尽心尽力,只是沈熹微总是借着探望孩子的名义来东院,导致孩子对她恭敬有余却不亲近,她虽有怨言却也不敢提。

一想到那二人借着探望孩子的机会在她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沈棠宁就直犯恶心。

从回忆里抽离,沈棠宁眉目微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

这一世,她提前将那孩子送来沈熹微身边,就是不知,他们一家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

三月廿六。

云安公主在公主府设赏花宴,诚邀各家贵女公子参加。

临行前,沈棠宁再三向池宴确认:“夫君果真不去?”

这可是难得的放风机会。

池宴果断地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粗人一个,这种文雅的事就不适合我!”

让他附庸风雅吟个诗作个对,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呢!

更何况,那个圈子里的人本来就看不起他,挤不进去他也没必要硬挤。

见状,沈棠宁也不强求:“好吧,那夫君好生在家温书。”

她离开后,池宴没像以往一样偷溜出门,这几日季无涯和唐旭也不是没找他出去玩,但他总是提不起劲。

自打那日后,他娘以用功读书为由,削减了他的零花钱,一开始他还颇为不满,觉得这是沈棠宁的提议。

可最近京中渐起流言,说那昆山玉是稀世珍宝,还和什么天命扯上关系!

他自然是不信这些的,可回想半月前的那一幕,池宴不由细思恐极。

若他那日真一时冲动将昆山玉买了下来,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沈棠宁那日的表现也透着几分古怪,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他也不是傻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合?

池宴意识到,他恐怕不知不觉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可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碍着谁的眼了呢?

池宴用笔头戳着桌面,眼里闪过明明灭灭的光。

……

沈棠宁在府门口遇到了沈熹微和池景玉。

她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池景玉是打算同她一起去。

两人也注意到沈棠宁,池景玉皱了皱眉,有几分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沈熹微眼睛一亮,状若惊喜:“长姐,你也要去云安公主的赏花宴么?不如坐我们的马车吧!”

池景玉的马车的确够大,完全容纳得下三个人。

沈棠宁深深看了眼沈熹微,坐他们的马车?

沈熹微是想那些等着看她热闹的人笑话的直不起腰吗?

雪青气得腮帮子一鼓,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嘛!

沈棠宁神色平静拒绝了,也不是怕人笑话,纯粹是不想膈应自己:“不用了,我坐自己的马车就好。”

她说完,便扭头自顾自的上了马车,懒得理会那二人什么表情。

沈熹微咬了咬唇:“我也是一番好意,长姐她的马车那么小,坐着肯定不舒服……”

池景玉神色微冷,温声道:“你好心人家未必领情,不必管她!”

沈棠宁坐在柔软的垫子上,池宴在物质方面向来不肯亏待自己,这马车里也布置的富丽堂皇,应有尽有。

她听着雪青不忿抱怨:“二小姐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抢了小姐您的夫婿还不够,还要小姐看着他们眉来眼去么?”


沈棠宁弯了弯唇:“你叫我棠宁就好。”她朝她眨了眨眼睛,“我听太子表哥提过你。”

顾轻絮不由讶然:“太子殿下提起我?”

沈棠宁轻笑一声,却不肯再说。

有些事适当就好,过了反倒显得刻意。

顾轻絮后知后觉什么,眼眸微睁,白皙的耳垂悄然染上一抹粉。

行到半路,沈棠宁突然停下脚步,面露惊慌:“糟了,我的玉佩怎么不见了?”

顾轻絮闻言不由皱眉,语气担忧:“是不是落在方才那里了?”

“有可能。”沈棠宁愁眉不展,朝着雪青道,“雪青,你先扶着顾姐姐回席间请大夫,她的脚伤拖不得。”

顾轻絮着急地抓住她的手腕:“那你呢?刺客还没被抓住,你一个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不如等刺客抓住了……”

“顾姐姐有所不知,那玉佩是我娘送给我的,意义非凡,还刻着我的名字。”沈棠宁面不改色撒谎,“况且这样私密的物件,要是落在旁人手里……”

她没说完,顾轻絮恍然回神。

这等贴身之物,要是落在外男手里,当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雪青对上自家小姐的目光,一个激灵,艰难地应了下来:“顾小姐,我们先走吧。”

她家小姐不可能这么粗心大意,丢了这样重要的东西。

联想到小姐之前说的话,雪青只觉得一颗心跳的厉害。

她不知道小姐究竟想做什么,但她不能拖小姐后腿。

看着沈棠宁离开,雪青狠了狠心,扶着一步三回头的顾轻絮离开。

“顾小姐放心,我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这话雪青说给她听,实则也是说给自己听。

小姐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这样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顾轻絮一颗心七上八下,沈大小姐要是真因自己出了什么事,她怕是一辈子愧疚不安!

……

沈棠宁没有回遇到顾轻絮的地方找玉佩,而是往更偏僻的地方走。

她在找那个刺客,这也是她今日来的主要目的。

这个做法很大胆,但她有冒险的理由。

上一世,她也是从池景玉口中得知,原来擅闯公主府的刺客并没有死,而是被三皇子私下保了下来。

因三皇子救了那刺客一命,刺客对他肝脑涂地,成了他的死士,并为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收服那刺客,但只要能斩掉三皇子一臂膀,她愿意冒这个险。

沈棠宁也不太清楚刺客藏身的地方,只知道两个贵女被劫持的大概地点。

她一路走来悄无人烟,找寻了许久,也未见刺客的踪影,心里也有些打鼓。

难道她来晚了一步?

那刺客已经被三皇子找到了?

可就让她这么无功而返,她又有些不甘心。

沈棠宁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走下去,突然,在一处草丛里发现端倪。

她蹲下身,用指尖轻轻碰了点沾在草上的濡湿痕迹,血迹还未完全干涸,应该是才滴上去不久。

她眸光轻闪,那刺客受了伤,必定跑不远,应该就在附近了。

她站起身来,目光逡巡四周,果不其然在前面的草丛又发现了几滴。

沈棠宁不动声色,状若迷了路的样子,惶然不安地朝前走着,突然,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有人从后捂住了她的嘴。

她还未有动作,粗哑的嗓音不耐地从头顶落下,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不许叫,否则就杀了你!”

冰凉的刀尖抵着脆弱的脖颈,沈棠宁手臂上爬满鸡皮疙瘩。


中途,有人来找云安公主,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脸色微变,咬了咬牙低调离开。

宾客们对此不是没有察觉,不过云安公主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许是觉得没意思提前走人,也不是没有的事。

再说了,谁敢过问公主的行踪?

唯独沈棠宁眼眸一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没过多久,她也找了借口悄然离场。

陛下疼爱云安公主,公主府修葺得很大,但沈棠宁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因此算不得跟无头苍蝇似的。

离了花园,她很快发觉公主府的气氛有些凝重。

府里多了许多行色匆匆的侍卫。

沈棠宁垂下眼若有所思,上一世,直到赏花宴结束,她才知道公主府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有刺客闯入公主府,不过好在并未闹出人命,仅有两个路过的贵女被刺客当作人质挟持,受了点轻伤。

之后,刺客伏诛。

其二,太傅千金顾轻絮在躲避刺客途中崴了脚,被三皇子所救。

没过多久,顾轻絮成为了三皇子妃,这令所有人都深感意外。

毕竟若无意外,她本是内定的太子妃。

其实早在这时候,一切都已经有了迹象,谢家的倾覆不是一两日。

可惜她困于后宅,被冗杂的琐事缠身,目光只有方寸之间。

沈棠宁眸光微闪,顾二小姐人还不错,若真嫁给三皇子那个黑心肝的,倒是可惜了。

表哥远在边关鞭长莫及,她定要帮他守好这个媳妇!

沈棠宁不知道顾轻絮是在哪里崴的脚,只能尽最快的速度去找。

雪青见她步履罕见的有些急切,不由不解:“小姐不必着急,出来这会儿功夫不碍事的。”

沈棠宁抿了抿唇,冷不丁道:“雪青,你信我吗?”

雪青一怔,神色郑重起来:“这是自然。”

“好,待会儿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只管沉住气,不要慌张。”

她嘴里迅速交待着,雪青虽然不解,但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不会拖后腿的。”

沈棠宁心中思索,顾轻絮在那里许久未被人发现,想来是有些偏僻的地方,她一路往荒芜的地方走,终于在一排竹林丛中听到了轻微的动静。

少女蹙着眉坐在地上,听到动静警惕地望过来:“是谁?”

沈棠宁见状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平复着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还好,抢在了三皇子前面。

顾轻絮见到她,惊讶地睁大了眼:“沈大小姐?”

沈棠宁故作惊讶上前一步:“我听到这里有动静才过来瞧瞧,顾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顾轻絮脸色一白:“你快离开,有刺客闯入了公主府!我方才就是听到这个消息,逃跑的途中不慎崴了脚。”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出来的时候刚好没带丫鬟,如今腿伤走不动,只能咬着牙先找个地方躲躲。

刺客?

雪青心中一惊。

公主府怎么会闯入刺客?!

沈棠宁也面露震惊,不过她没退反进,眉心紧蹙:“既然是这样,那我更不能放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顾轻絮心里有些感动,心想沈大小姐果然是个好人。

沈棠宁和雪青上去将她扶起,顾轻絮疼的脸都白了,不过她不想给她们拖后腿,死死咬着唇没吭声。

沈棠宁宽慰她:“不必担心,我来的路上看到不少侍卫,相信那刺客很快就会被抓住。”

顾轻絮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放,感激地道谢:“沈大小姐,多谢,今日之事多亏了你。”


她话音一顿,添了几分耐人寻味,“可世子爷打点仕途的花销,我二妹养胎的开支等等,总不能也由我们二房出了吧?”

池二夫人点点头,可不正是这个理?

替大房养了儿子还要养孙子,他们二房又不是冤大头!

满室死寂。

饶是大房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找不出借口死缠烂打。

但占了便宜的人从不会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只会抱怨吃亏的人为何不继续吃亏下去?

到底不是亲生的,老夫人是半点不心疼,语气还隐隐有些埋怨:“老二家的,一家人分得那么清做什么?你们手头宽裕,多帮衬点也是应该,等景玉在朝中站稳了脚跟,要提携你家那个不争气的混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池二夫人心中一酸,饶是早就知道老夫人心偏的没边,她还是难免觉得委屈。

听听这叫什么话?

且不说池景玉将来飞黄腾达,是不是真会提拔自家兄弟,就侯夫人那目中无人的德行,会愿意拉拔他们二房?

从老夫人嘴里,她儿子像是什么破铜烂铁一样,要不是如今朝中风气不似从前那般松散,捐官已经行不通,她高低给儿子砸个官打烂这家人的脸!

沈棠宁轻轻抿唇,脸色淡了下来:“祖母这话说的,倒像是朝堂是池家的一言堂,说提拔就能提拔一样。”

她这话毫不客气,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住口!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不要命了?”侯夫人咬牙切齿,脸色沉沉怒视着她。

这种话传了出去,这不是将她儿子置于风口浪尖么?

沈棠宁无辜地眨了眨眼,神色茫然:“这不是祖母的意思么?”

老夫人一阵心梗,涨红了脸:“混账,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好吧,许是孙媳理解错了,但连侯夫人都没这个信心,可见要靠世子是行不通。”沈棠宁也不顾侯夫人青白的脸,不紧不慢地道,“夫君近来很是努力用功,我相信他凭借自己的努力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她眼神憧憬,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为状元夫人的模样,一本正经地道:“若是夫君做了官,将来也少不了打点,这么看来,二房手里的银子也不是很宽裕,说不定到时候还要仰仗世子疏通关系呢!”

侯夫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脱口而出:“你想的美!”

池宴那个草包还能考中?

还想让她儿子帮忙疏通关系?

做梦去吧!

她这会儿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沈棠宁惊讶地瞪大了眼,眼神慢慢变的失落:“那好吧,看来侯夫人不太情愿。”

她终于抛出自己的目的,“总而言之,从今以后大房出多少二房就出多少,想要二房多出银子,大房就先起个表率作用,大家都没意见吧?”

“……”

迎接她的是一片鸦雀无声。

一场请安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池二夫人,回了西院后她便逮着池宴不停地吹嘘:“你都不知道你媳妇儿有多厉害,侯夫人和老夫人的脸那是一个赛一个的难看,可让为娘好好出了口恶气!”

池宴支着下颌,眼神饶有兴致:“当真有这般厉害?不过娘,您这么着是不是不太好?平时不还教育我要尊重祖母么?这要是让外人听了去,啧啧啧……”

池二夫人一噎,嗔笑着推他脑袋,没好气道:“去你的!你什么德行我这个当娘的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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