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行弃秦黛黛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给大伯,我那已死的夫君又复活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自由汽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又在等他?她又要纠缠他?他就知道,秦氏贼心不死。秦氏要还敢纠缠他,他定让她血溅当场。裴行弃脚步平稳,他往前走。让他再一次感到意外的是,秦黛黛根本就没有和他说任何话,她甚至也没再看他一眼。一直到回到书房,男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他的脑中不断重复着一个问题。难道,秦黛黛之前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会纠缠他了?男人面色略微有些难看,他本质还是不信的。可后来,他不得不信了,她真的不会纠缠他了。六月二十四这一日,裴行弃在京郊马场见到了秦黛黛。她的身边,依旧有两个外男,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少女此刻笑得开心。裴行弃看着这一幕,他下意识捏紧缰绳,他的目光,也不受控制的看向了秦黛黛的方向。而后,他就看见其中一个男子搂住少女的细腰将她抱上了马。裴行弃:“...
《改嫁给大伯,我那已死的夫君又复活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她又在等他?她又要纠缠他?
他就知道,秦氏贼心不死。
秦氏要还敢纠缠他,他定让她血溅当场。
裴行弃脚步平稳,他往前走。
让他再一次感到意外的是,秦黛黛根本就没有和他说任何话,她甚至也没再看他一眼。
一直到回到书房,男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的脑中不断重复着一个问题。
难道,秦黛黛之前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会纠缠他了?
男人面色略微有些难看,他本质还是不信的。
可后来,他不得不信了,她真的不会纠缠他了。
六月二十四这一日,裴行弃在京郊马场见到了秦黛黛。
她的身边,依旧有两个外男,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少女此刻笑得开心。
裴行弃看着这一幕,他下意识捏紧缰绳,他的目光,也不受控制的看向了秦黛黛的方向。
而后,他就看见其中一个男子搂住少女的细腰将她抱上了马。
裴行弃:“……”。
下作!
大庭广众之下,秦氏竟然与他人如此亲密无间,伤风败俗。
裴行弃心中瞬间涌起滔天的怒火,手中的缰绳仿佛都要被她捏断了。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股火气从哪来,可他就是生气。
秦氏笑得倒是开心!
下作!不知廉耻!还爱撒谎。
之前还说什么心中有他,转头就可以被别的男子抱着上马。
她果然对每一个男子都这样!
裴行弃想,还好他从来就没上过她的当。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没有丝毫庆幸,反而怒气又更重了几分。
那边的秦黛黛学着骑马,哥哥教她骑马,她好开心。
学了一会之后,她觉得自己学会了。
“哥,我想自己骑。”
她不用他帮忙拉着缰绳了。
“你确定?”
秦晏生挑眉看她,眼中满是宠溺。
少女趴在马背上,她轻摸马儿:“嗯。”
她总要试着自己骑,这样才能学会,不是吗?
“等下摔倒了,不要找我哭。”
秦晏生到底拗不过她,他屈起指尖轻刮了她的鼻尖一下,动作尽显溺爱。
裴行弃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喉结微滚,那双锐利的黑眸充满了危险。
秦氏果然下作!
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和男子亲昵无间!
她不纠缠他最好!
敢再纠缠他,他就杀了她。
男人眼中满是杀意,指尖紧攥。
他今日来,也不过是想纵情策马狂奔一下,可不知为何,他突然没了心情。
幽蛇当然也看见了秦黛黛。
二少夫人这是……红杏出墙吗?
不过,这到底不关他的事情。
奇怪!主子怎么还没去跑马?
不等幽蛇想出一个所以然,男人突然下马离开了。
主子……今日不跑马了?
裴行弃确实没心情去跑马了,秦黛黛在那,他看见她就厌烦。
可不知道为何,他的脑中一直都是少女的身影。
他的心中陡然闪过几个疑问:那两个男子,又是谁?
秦黛黛又为何和他们那般亲密?
他们如今又是什么关系?
就在裴行弃还在思考的时候,秦黛黛已经骑了一圈快到他的面前来了。
她的身旁,还跟着温顾筠和秦晏生,两人都生怕她摔下。
“吁。”
见到裴行弃,秦黛黛叫停马儿,她到底下了马。
少女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散,她朝他跑来。
裴行弃的眉头又紧皱起了。
秦氏又要来纠缠他了!
她敢?
“大伯哥。”
秦黛黛确实是来纠缠他的,但这次她很规矩。
裴行弃听着这声大伯哥,眉头拧得更紧了。
她轻车熟路到了扶风院,可门口有人守着。
“二少夫人。”
幽蛇看见她的时候有些意外,她的毒竟然解了?
主子将垂留子给她吃了?
幽蛇震惊,以往的主子,怎么可能这样?
“我想见裴郎,可以吗?”
她期待的看着人。
幽蛇摇头,不行!
“你去通报一声。”
万一呢?万一他要见她呢?
裴行弃都给她解药了,是不是说明,他的心中有了她的小小一席之地?
说不定,他已经喜欢上她了!
秦黛黛想到这里就激动,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幽蛇拒绝,他不用进去通禀,主子一定不会见她的。
秦黛黛和人僵持许久,最后还是没能见到裴行弃。
天色越来越晚,她只能先回去了。
哼,现在见不到裴行弃,明天总能见到。
她明天再来!
可让秦黛黛失望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能见到裴行弃。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去江南办案了。
走了怎么也不告诉她一声?害得她日日白跑!
秦黛黛有些生气,她嘴角紧抿,手指都要将手帕拧坏了。
“小姐别生气,喝些糖水。”
这是小姐最喜欢的糖水,特别好吃,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不吃了。”
她没心情吃。
也不知道裴行弃什么时候回来?
万一他去几个月,她之前做的一切不是白费了?
就算之前裴行弃的心中有她的一点点小位置,几个月过去,定然什么都没了。
而且,她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
转眼都四月中旬了,还有多少日子可以供她等待呢?
秦黛黛想到这里就着急,谷雨怎么哄都哄不好。
“小姐,若不然我们去驿站看看老爷和少爷的信到了没有?”
她想让小姐出门走走。
“你去吧。”
她不想出去。
秦黛黛烦闷着,脸色不好。
又过了几日,她还是不见裴行弃回来,更急了。
好在,四月二十三日,裴行弃终于回来了。
听到消息的时候,秦黛黛脚下生风,立马去了老祖宗的院子。
果不其然,没多久,裴行弃就来请安了。
少女身穿一袭暖橘锦衣,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夏日开得最绚烂的那一朵花,娇艳欲滴。
然而,裴行弃始终没往她这边看一眼。
秦黛黛急坏了。
知道他回来,她特意换了一身衣裳,难道不漂亮吗?
等男人离开春归院的时候,她也匆忙告辞。
半道,她拦住了他。
“裴郎终于回来了。”
她的语气带着委屈,少女站在树下,风动,她的衣摆随风飘扬,头上绑着的同色系双髻带也在飞扬着。
裴行弃见到秦黛黛,他就忍不住想到那一晚——她趴在他腿上帮他吸毒。
想到这里,某种奇怪的感觉又朝他席卷而来,让他不适应。
他下意识忽视她打算继续往前走。
可少女又开始叽叽喳喳了。
“裴郎走的时候都不告诉黛黛一声。”
“黛黛……好想你。”
“以后……裴郎若要出远门,可以告诉黛黛一声吗?”
她期待的看着他。
裴行弃听了只觉得好笑。
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她最好不要白日做梦。
她凭什么要他告诉她?
裴行弃隐在袖中的指尖攥紧。
秦黛黛再不走,他杀了她!她若不想死,就该滚得远远的。
可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这会,秦黛黛故作娇羞,她看了他一眼:“裴郎,我还有事情想问你。”
她很早之前就想问了,可他去了江南,只能憋到现在。
很快,裴行弃就听见她开口:“裴郎可是喜欢上我了?”
子时,屋外有鸦声阵阵,秦黛黛终于有了睡意。
不过,她这一觉睡得一点都不好。
她在梦中走马观花似的看了自己的上辈子,越看,她越觉得可笑。
“黛黛,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桑桑她于我有恩。”
“黛黛,我回来了,你不该开心吗?”
青梅竹马的亡夫携手妻儿回府,她该开心吗?
“黛黛,桑桑她跟着我在外受苦多年。”
“我唯有正妻之位补偿她。”
“你能理解的对吧?”
裴行策握着她的手哄着。
何况……
“黛黛嫁给我,我事先不知情。”
他话里话外都是责备,责她擅作主张。
她为什么得理解?
是他向她表明心意说想娶她,是他来她家提亲,是他和她许下一生一世不分离。
偏偏她当真了,就算他死了,她还想着作为他的妻子帮他魂归故里,免得他在外飘荡。
什么时候,嫁给他,成了她的错了?
梦中的最后,她失魂落魄的走着,却不小心摔进了水池。
秦黛黛瞬间被惊醒,她喘着粗气,好一会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衫都湿透了。
明明是春日,天气不寒不热,她却出了一身的汗,可想而知,梦中的上辈子有多可怕,那简直是她不愿再经历的噩梦。
她现在想到梦中裴行策的那张脸,她就觉得恶心。
裴行策说爱她,可转眼却可以和救命恩人四年生俩!最大的那个孩子,都三岁了。
真是嘲讽!
或许裴行策确实爱她,可他也同样爱着别人。
这样的男子,他嫌脏。
反之,裴行弃这样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好男子。
虽然他面冷,但这样才好,旁的女子才不敢靠近她。
想到这里,秦黛黛更坚定了要和裴行弃生一个孩子的想法了。
“小姐怎的这般早就醒了?”
谷雨刚洗漱完就听见房间的动静了,她忙打了水进来服侍小姐。
“做噩梦了。”
她垂眸说了一句。
谷雨却误会了,她一脸犹豫:“小姐是想到……姑爷了吗?”
姑爷刚死那会,小姐就经常梦见他。
所以也不怪谷雨这样想。
秦黛黛缓了一会才明白谷雨口中的姑爷是谁,她的脸色顿时难看。
“以后莫要再叫姑爷。”
她和裴行策,才没有关系,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谷雨愣住。
她怎么觉得小姐从昨天午后醒来就不对劲了?
先不说她竟然答应老祖宗和……大公子生一个孩子,再说……她今天竟然不让她喊姑爷!
太奇怪了。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点头:“奴婢谨记。”
她是小姐的奴婢,小姐的话,她当然会听。
“给我梳妆。”
她待会要去陪老祖宗用早膳。
秦黛黛这么积极要去陪老祖宗,当然是因为裴行弃。
老祖宗年纪大了,每天早晨都会睡晚些。
等裴行弃下早朝去请安时,她刚刚好用早膳。
“奴婢遵命。”
谷雨没多问什么。
小姐若是想说,就会告诉她的。
只要小姐开心,其余事情,她也并不是太关心。
“小姐想要簪哪个?”
谷雨手中拿着两对珠花,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个碧色的。”
她今天打算穿碧色衣裙。
“头发不要盘起了。”
这辈子她既然不打算做寡妇了,自是也没必要学着妇人那般模样,将自己的秀发盘起来。
还是姑娘模样好看些,这样,裴行弃或许能动点心?
“是。”
这一打扮,就花了半个时辰。
等秦黛黛换完衣裳,已经巳时初了。
“走吧。”
她携着谷雨一起往春归院去。
老祖宗的院子在最后面,周围僻静了些。
差不多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烦请嬷嬷通报一声。”
顾嬷嬷是老祖宗的心腹,知道老祖宗喜欢秦黛黛,她对着她也是喜笑颜开的。
“二少夫人来了,等等。”
屋内,裴行弃几乎在秦黛黛的脚步刚踏入春归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此时,他听着这道甜腻嗓音,眉头瞬间蹙起,不可克制的,他不禁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一脸娇俏的少妇娇怯怯的唤他夫君。
想到此,裴行弃手突然攥紧,他喉结微滚。
他的心中一闪而过四个大字:水性杨花。
秦黛黛不是很喜欢二弟吗?昨晚又在做什么?她不是水性杨花,是什么?
裴行弃一点都不喜秦黛黛这样的女子。
“祖母,孙儿还当值,便先回去了。”
裴行弃说完,他不等老祖宗说什么就起身往门口去。
秦黛黛恰好走了进来,两人恰好撞上。
少女脸色故作一红,她娇怯的后退一步,她什么都没说,可那双眸子看了人好几次。
裴行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的不喜也更深了几许。
他并不想和这个女人扯上什么关系。
“黛黛来了?”
“快过来。”
老祖宗看见秦黛黛就开心。
此刻她看着自己孙儿和孙媳站在一起,满心欢喜。
若黛黛不是行策之妻,许给行弃,也相当般配,他们站在一起,看着挺好的。
“老祖宗。”
秦黛黛听见声音,这才慢吞吞挪着步子走了进去。
“行弃,你也过来。”
老祖宗发话,裴行弃到底还是给了面子,他走了过去。
却不想,老祖宗一手拉着一人的手,她将两人摁在了桌前。
“你们都陪我用膳吧。”
“祖母一个人,觉得孤单。”
留下用膳,正是秦黛黛想要的。
裴行弃原想拒绝,可一对上祖母那双眼,他拒绝之话,便再也吐不出口。
罢了,不过只是用膳,这点小小的要求,他还是可以满足的。
裴行弃和裴行策并不是一母同胞兄弟,他乃先夫人所生。
先夫人林氏是裴父第一任妻子,她在生裴行弃之时难产而亡。
林氏死后第二个月,裴父就迎娶了如今的裴夫人蒋氏。
蒋氏福薄,进门三年都无子。
后来裴父请了一个术士,术士说,裴行弃的命格不好,只要让他去山上住几年,待蒋氏生子后才可回来。
就这样,裴行弃才刚刚三岁,就被赶去寺中住了两年。
裴行弃一开始也不叫行弃,他叫行寂。
有了裴行策之后,他连名字都得改,免得克着他这个二弟。
八岁之后,祖母才将他养在身下,免得他再遭不测。
这点恩情,裴行弃一直都谨记着。
祖母于他有恩,他自是会报答。
想到这里,裴行弃眸光有什么一闪而过,这个人生,当真无趣。
这一小圆桌本身就不大,虽然秦黛黛和裴行弃分别坐在老祖宗两边,实际上,他们的身子离的并不远。
秦黛黛看似安静的用膳,实际上,她的目光一直在留意着裴行弃。
她想知道他的喜好,以后好投其所好。
然而,等一顿膳用完,她愣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裴行弃好像什么都爱吃,但又好像什么都不爱吃?
饭后,男人起身告辞,这次,老祖宗没再拦她。
秦黛黛一直坐在那,余光看着男人的身影走远直至看不见。
许久,老祖宗突然握住她的手。
“委屈你了孩子。”
想到裴行弃不同意兼祧两房,老祖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其实裴父不止两个孩子,他还有好几个庶子庶女。
若真的要给行策这一房留后,其实让庶子兼祧两房也行。
可这样……未免太委屈她的黛黛了。
庶子,怎么能配上黛黛呢?
“老祖宗,可是大伯哥他……不愿意?”
秦黛黛到底问出了口,少女的指尖下意识攥紧。
“行弃那孩子重情重义,他心属未婚妻。”
老祖宗说得委婉,秦黛黛瞬间就明白了,那个男人果然拒绝了。
“老祖宗……那……”
那她该怎么办?
难不成……她真的没法改变上辈子的结局?
秦黛黛故作委屈:“那我岂不是没能为夫君留后了吗?”
她一副为了裴行策的模样。
老祖宗瞬间更心疼了。
大不了,她直接给行弃那孩子下一副合欢药,让他们先洞房先。
“老祖宗,我真的很想给夫君留个后。 ”
人生在世,无后为大。
“夫君若无后,他会死不瞑目的。”
秦黛黛继续哭。
老祖宗眉头皱紧,她心疼坏了。
“黛黛放心,行弃会接纳你的。”
不接纳也得接纳。
若说老祖宗昨日还有些犹豫,今日她就全没了这份犹豫。
她直接宣布,让裴行弃兼祧两房。
话一出口,阖府上下都知道了。
裴行弃还在大理寺办案的时候,就收到了属下带来的消息。
他听完,笔尖一顿,眉头瞬间蹙起,墨水将宣纸晕染了他也没反应过来。
简直胡闹!
老祖宗,太胡闹了。
裴行弃不禁又想到了秦黛黛,这个女子宁愿嫁给一块木牌都不愿改嫁,可见她对裴行策情根深种,如今,她又在做什么?
她昨晚,是在勾引他!
她的目的何在?
裴行弃的眸中再一次闪过杀戮,这个女子,她接近他……有何目的?又或者说,她是谁派来的细作?
有趣,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裴行弃回神,他继续伏案看起案纸,一直到夜幕降临,临近戌时正他才回府。
今天杀了几个人,手中沾染了血腥,他先去沐浴。
他喜欢杀戮,但不喜欢血腥,是个别扭的人。
等裴行弃沐浴完打算回房间时,幽蛇出现了。
“主子,王姑娘让人送来的书信。”
王姑娘,便是裴行弃未婚妻子。
“放着。”
他并不接,他根本就不急着看,甚至,他根本就懒得看。
幽蛇听完,只能躬身退下。
有时候他都好奇,主子真的有未婚妻吗?
主子当真如外面的谣言所说,很喜欢王姑娘吗?
在情爱一事上,他什么都看不懂。
不过,这到底不关他的事情,不该他管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裴行弃直接回屋,今晚,他不打算去书房了。
今日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也无事可处理了。
他已经连续几天没睡个好觉了,今晚便早些休息,或许……能睡下?
裴行弃头微疼,他踩着自己的影子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不过,不等他开口,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屋内有人!是谁?刺客?屋中之人呼吸好像有些急促?
裴行弃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抬起一只手推开门,另一只手,却已经攥住匕首。
不管是谁,都得死。
房间并无多少亮光,唯一的亮光,还是透过窗户缝隙透进来的月色。
裴行弃本就生的高大,此刻他站在门边,背着光,看起来更魁梧了许多,身穿薄纱坐在床边的秦黛黛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身材,她看的一清二楚,此刻,她很紧张,少女止不住吞咽口水。
他怎么那么壮硕?宽肩窄腰,那他那……是不是也很厉害?
若今晚洞房,她还能有一命吗?
她第一次担心这个问题。
秦黛黛真的将他当成了裴行策了?
这个念头刚刚一起,裴行弃的脸就更冷。
所以,他就是一个替身?
秦黛黛好大的胆子!
她要是敢将他当作他人替身,他就将她的头砍下来当蹴鞠踢。
裴行弃周遭气息阴暗无比,整个人仿佛地狱鬼修罗,看起来阴森恐怖。
她最后收起她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否则,他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蜡烛明灭中,男人拿起装着垂留子的盒子,而后将其藏了起来。
这一夜,又是裴行弃的不眠夜。
他看案子看到了半夜,一直到寅时初的时候,他才休息。
不过,他没回房间,他就这样就着案桌休息了。
回不回房间休息和躺不躺在床上,于他而言,都不重要,该失眠还是会失眠。
可这次和以往不太一样,他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仅如此,他还做了一个离谱的梦。
他又梦见了那个冬日,他窝于假山洞内,整个人病得神志不清,浑身单薄。
一个小姑娘总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更过分的是,她竟然还抱了他。
“别怕别怕。”
她轻拍他的后背。
他很想睁眼看看她,可他太累了。
就算能看见,那个小姑娘的脸也始终是模糊的。
以往他的梦到这里总会戛然而止,可这一次不一样,好一会过后,他亲眼看着小姑娘变成了秦黛黛的样子。
“裴郎喜欢亲亲吗?”
她说着,细软的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而后吻住他的唇。
她太笨了,亲的时候总磕磕碰碰的。
裴行弃直接惊醒,微风吹来,他后背阵阵发凉。
他久久没回神,他想着梦中的一切,指尖早已攥紧,他竟然梦见了秦黛黛。
梦见就算了,他竟然还……
还梦见她亲他!这算什么破梦!
他是疯了才会梦见这样噩梦。
都怪秦黛黛,若不是她,他如何会做这样的梦?
裴行弃心中怒气滔天,除此之外,他内心还有丝丝的别扭和不适应。
这还是他第一次梦见一个女子!他们还在亲亲!
裴行弃失神依旧,等他回神,他才注意到,屋内的蜡烛早就灭了,屋外的天也早就亮了。
他的眉头瞬间皱起,几时了?
裴行弃刚要起身,可下一刻察觉到什么,他又坐下了。
很快,男人的脸色就黑透了,他额间青筋跳不停,浑身都不对劲了。
他竟然……
这下,男人更是暴怒了。
“秦黛黛。”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这个名字,然而,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旖旎。
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眼中几乎喷火。
裴行弃指尖攥紧又松开,他想杀死秦黛黛的心越发坚定了。
他定要她的命!她该死了。
又在桌前坐了一会之后,裴行弃才起身离去。
屋外的幽蛇一直候着,见他出来连忙上前。
“主子……”
他有些担心。
主子今日怎么起那么晚?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主子睡到这么晚!
以往并不是这样的,主子每日都要上早朝,从未缺席过,可这一次,他缺席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幽蛇想了想继续道:“属下已经替主子向宫里告了假。”
裴行弃一句话都没说,他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幽蛇看着反常的主子,他想说什么,可又不敢说。
主子今天看着怎么怪怪的?
屋内的裴行弃回了房间之后就立即去了后罩房。
他眉头紧皱,指尖微动就褪去了身上肮脏无比的衣服。
等他整个人都沉入水池中的时候,他的脸色才好了些。
“滚。
说完,她携着谷雨匆匆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远去,裴行弃还久久没回神。
他喊她什么?
大伯哥?
什么叫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什么叫让他放心?她以后都不会缠着他了?
裴行弃想不通她的意思,所以,她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她真的不会再……纠缠他?
男人不禁又看向了马车离开的方向,她刚刚好像真的不是特意在这等他的。
她出府又要做什么?
不知道为何,裴行弃的心中顿起一股躁意。
他想不通这股躁意从何而来,他的神色更差了。
不管如何!
他才不会相信秦氏这个下作女子的话。
她这次,最好说到做到,不然……
死!
男人冷漠的回了房间,刚从外面回来,他想要洗去一切脏污。
幽蛇给他备好衣服之后就退下了。
……
另一边马车里的秦黛黛拿下幂篱,她撩开帘子使劲想要回头看。
她想知道裴行弃有什么表情,可惜马车走得快,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小姐坐好,万一摔下去该怎么办?”
这要是受伤,会很疼的。
秦黛黛点头,重新坐好。
谷雨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姐喝水。”
她们要先去哪个商铺呢?
“去成衣铺。”
她倒要看看,这几个月的时间,蒋氏将她的铺子管成什么样子了。
主仆二人进去的时候并没有表明身份,只是装作要买衣裳的客人随便看看。
掌柜的不在,只有一个小厮在。
成衣铺打扫得很干净,这一点,秦黛黛很满意。
料子也多,大多都是昂贵华丽的江南锦。
就在秦黛黛看着料子的时候,铺子又来了几个客人。
“芹芹,你这身上的料子都是在这买的?”
一位女子突然开口。
听着熟悉的名字,秦黛黛突然默了默,是她知道的那个蒋芹芹吗?
“唉哟,本小姐哪需要买?”
“来来来,喜欢什么随便挑。”
“本小姐今天请客,一人送你们两匹布,回去自己裁剪新衣。”
蒋芹芹很喜欢这种被包围,被恭贺的日子。
“那就多谢芹妹妹芹姐姐了。”
几位女子开始挑选起来。
秦黛黛一直默不作声,知道她们不付账就要走人。
小厮率先拦住了蒋芹芹。
“这位小姐还没有付账。”
“不好意思,本店概不赊账。”
小厮拦住蒋芹芹。
蒋芹芹要被气死了。
“放肆,你不知道本小姐是谁?”
这个该死的小厮竟然让她丢人!
这家成衣铺是姨母的,她哪里需要付账?
当真放肆!
眼见旁边的贵女都要笑话她了,蒋芹芹抬脚就要踹人。
秦黛黛先一步踹开了她。
“大胆。”
蒋芹芹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脸色挂不住。
谁这么大胆?
秦黛黛戴着幂篱,蒋芹芹一时没认出她。
“我倒是不知道,你是何人?买东西可以不付账?”
少女红唇轻启,嘴角嘲讽。
这会,掌柜出来了。
“原来是蒋小姐。”
“蒋小姐消消气。”
“笨啊你,蒋小姐都不知道?”
“蒋小姐就是你的主子,她拿几匹布料算什么?”
掌柜明显站在蒋芹芹这边,后者松了一口气,脸上开始幸灾乐祸了。
她定要将这个小厮给赶走。
身边的贵女见状,眼中瞬间没了嘲笑之意。
可偏偏,最大的意外就是秦黛黛。
“我倒是不知道,本小姐的铺子何时成了他人的铺子?”
秦黛黛出声,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吸引。
掌柜觉得这道声音很熟悉,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在哪里呢?
直到秦黛黛将幂篱拿下,掌柜瞬间被吓了一大跳。
等秦黛黛再有意识时,她只觉得很吵。
“小姐,该起床了。”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了,老夫人要见您。”
谷雨将床幔掀开一个小口子,她看着还在午睡的小姐,眼中带着隐隐的担忧。
小姐今日怎么睡了那么久?
以往小姐只会午睡半个时辰左右,可今天,她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了。
小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小姐……”
就在谷雨还在想着要不要去请大夫来看看的时候,床上的少女终于有了动静。
“咳咳。”
她轻咳几声,胸腔沉闷,很不舒服。
“小姐终于醒了。”
她还以为叫不醒小姐了呢!
还好,小姐没事。
“谷雨?”
等秦黛黛缓过神来,她有些惊讶。
她怎么看见谷雨了?
谷雨不是在她嫁到裴家的第二年就落水死了吗?
难道,这就是阴曹地府吗?
“小姐在想什么?”
“可是身体不舒服?”
谷雨不懂她的眼神,有些莫名。
小姐这个眼神,看得她好害怕。
“我没事。”
她摇头,人还恍惚着。
“小姐,老祖宗让您去见她。”
谷雨再一次提起这件事。
秦黛黛跟着呢喃了一遍,这果然是阴曹地府。
裴老祖宗在她嫁进裴家的第二年就归天了。
“小姐,奴婢给您梳妆?”
谷雨试探性的开口,后者点头。
秦黛黛还没从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回神,她任由人给她打扮,差不多一刻钟之后,她才领着谷雨去了老祖宗的院子。
走在裴家后院,她越来越恍惚。
地府竟也这般真实吗?
等到了春归院,听完老祖宗的话,她才震惊。
她不是回到了地府,而是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她嫁到裴家的第三个月。
这番话,她太熟悉了,因为上辈子老祖宗也这么和她说过。
老祖宗要大伯哥兼祧两房。
若说这裴家有真正疼爱他的人,那便是这位老祖宗了,裴行策的祖母。
“黛黛,你可愿意和……行弃试试?”
“行策遭遇不测,你还愿意嫁进来,当真苦了你了。”
老祖宗握着她的手,满眼心疼。
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难道真的要守寡一辈子吗?
好在北齐兼祧风盛行,弟弟死了,让哥哥兼祧两房很正常。
只要秦黛黛愿意,她便去和行弃那孩子提。
让黛黛有个孩子傍身,以后也能有个依靠。
有孩子傍身,好过和离重新嫁人。
再嫁女,难以再嫁。
就算嫁出去,也会被夫婿嫌弃的。
秦黛黛听着这些话,眼眶有泪水在转。
她知道老祖宗是真的为她好。
她不禁想着,若裴行策回来的时候老祖宗还在,老祖宗是不是会站在她这边?
会的,一定会的。
“怎么哭了?”
“你这孩子,有什么好哭的?”
老祖宗给她擦眼泪,满眼心疼。
她和她的祖母本就是闺中密友,她疼她,不是应该的吗?
“老祖宗,我……”
秦黛黛想说,她要和离。
可和离的话,太便宜裴家和裴行策了。
“行弃那孩子瞧着冷淡,但老祖宗与你保证,他心热着呢!”
“你与他,生一个孩子,日后也能有依靠。”
“知道吗?”
这样,行策那房的香火,也不会断了。
秦黛黛听着这话,脑中不禁闪过裴行弃的模样。
上辈子嫁进裴家之后,她见到这位大伯哥的次数并不多,一年到头也不过几次,那几次还全在老祖宗这里。
她对大伯哥的印象只有寥寥一点。
大伯哥不苟言笑,清冷,君子端方。
老祖宗让她和他生孩子?
这……怎么可能?
秦黛黛下意识想拒绝,这根本就不可能。
可她不禁又想起了一件事,大伯哥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皇子,后来还成为太子。
若她现在借着老祖宗的势与他生子,那他日后也能予她几分薄面帮她救下爹爹?
上辈子爹爹和哥哥被人陷害下牢狱,她却连救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父兄被斩首而亡。
这辈子,若她能和大伯哥有些关系,爹爹和哥哥是不是就能平安无事了?至少,爹爹和哥哥出事的时候,她还能有人可求。
是了,没错。
“黛黛听老祖宗的。”
既然有人给她递枕头,那她也只能接受了。
这辈子,她便选择和上辈子不一样的活法。
这个寡妇,她不当了。
裴行策在外面如何,随便吧!
等他回来,她要这个家,没他的容身之处。
她还要他和桑桑仰望着她。
“不过……”
秦黛黛突然有些犹豫了。
裴行弃好像心有白月光?
若她记得不错的话,他今年年前就要成亲了?
大伯哥的未婚妻乃御史大夫的庶长女,两人去年便订下了婚约。
“黛黛放心,此事御史家就算有意见,也不会退婚的。”
本朝律法并没规定男子不能兼祧两房。
更何况,男子向来风流,三妻四妾乃正常之事。
……
秦黛黛吻这一下,她鼓足了自己此生所有的勇气。
亲之前,她以为自己肯定亲不到。
谁能想到,裴行弃竟然没能躲开,她真的亲到了。
两张唇相贴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瞪大眼睛。
细细算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人亲吻!
她和裴行策虽未青梅竹马,但他们之间从未逾矩过,最过分的时候,也就……牵牵小手,他们就连拥抱都不曾有过。
可这一次,她和裴行弃亲了。
活了两辈子,她终于知道亲吻是什么滋味了。
她到底有些紧张,手心都在冒汗了。
原来,裴行弃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冷硬无比,但他的唇却那么软。
真的好软,就像是……她爱吃的松糕,还甜甜的。
松糕是她最爱的糕点,可惜,自从她嫁到京城之后就没吃过了。
想到这里,秦黛黛突然伸出舌尖,她舔了一下。
她想念松糕的味道了。
事实上,她舔完就后悔了。
完了,她好像犯错了。
秦黛黛已经不敢看裴行弃的脸色了。
这一次,他应该更想杀了她吧?
果不其然,她的脖子再一次被人掐住。
“咳咳咳。”
“裴郎。”
她挣扎,裴行弃那双黑眸却充满了杀戮。
他要杀了这个下作的女人!
谁允许……她亲他的?
她竟然还……舔了他。
她太该死了。
裴行弃仿佛还能感受到唇边的那抹湿润,他的目光不禁放在了少女的软唇上。
他想,他该割下她的舌头才对。
秦黛黛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下意识握住男人的手。
可下一刻,裴行弃像是应激似的,他再一次甩开了她。
这次她还算幸运,没摔倒。
“裴郎怎么了?”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呼吸还很不顺畅。
“滚。”
裴行弃冷着脸,他想找匕首杀人,然而找不到。
他只能开口让人滚。
“这么晚了,裴郎想让黛黛去哪?”
“裴郎流了好多血,我得给你止血。”
说着,秦黛黛就去找药膏了。
还好刚刚林素有告诉她止血粉是哪一瓶。
“裴郎将衣服脱了吧?”
她眉眼满是担忧,张嘴就让他脱衣服。
裴行弃额间青筋狂跳,他的眉头紧紧蹙着,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怎能如此下作?
刚刚敢轻薄他,现在还敢要他脱衣服!
她……简直该死。
裴行弃想到这里,指尖攥紧。
他想要弄死秦黛黛的心,达到了顶峰。
可这会,秦黛黛突然更放肆了。
“裴郎,你别生气,给你擦嘴。”
她指着他的唇口处,那还有些晶亮,这一看就是她刚刚舔的地方。
她故意提醒他的,就是要让他浑身不得劲。
裴行弃:“……”,男人心中的怒气已经在波涛汹涌了。
秦黛黛还不打算闭嘴,她继续说:“裴郎的唇软软的,很好吃,就像松糕。”
“裴郎知道松糕吗?”
“只有幽州才有松糕噢!特别好吃。”
“我最喜欢吃松糕了。”
“若黛黛以后有机会回幽州省亲,一定带些回来给裴郎。”
她笑得开心。
裴行弃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
他讨厌这个女子。
谁要吃那甜腻腻的糕点?只有蠢货才会吃这些东西!
“滚出去。”
他让她滚,她要是再听不明白,他不介意将她揍明白。
“裴郎既然不想要我帮忙,那我就先出去。”
“你自己记得擦药。”
这血要是不止住,他会死的。
裴行弃不回应她,他只垂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秦黛黛特意将药放在离他不远处,最后才开门出去。
裴行弃看都不看那药,他唇色比刚刚还白,他已经没精力了。
确认秦黛黛真的出去之后,他直接倒在了床上,闭眼了。
心口处的疼痛折磨着他,后背倒是还好,只是被划了一剑。
裴行弃躺下不久,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了起来。
他开始发抖,他下意识将那张满是补丁的被子扯了过来。
好冷。
屋外的林素和秦黛黛站在一起。
“黛黛姑娘,你们这是?”
“裴公子醒了?”
林素被他们吵醒,出来一探究竟。
“嗯。”
秦黛黛有些尴尬,怎么把人吵醒了?
“对了黛黛姑娘,裴公子这种情况夜里可能会发热。”
“你要多注意他的情况。”
林素一个姑娘家,夜晚到底不能太接近一个男子,这件事只能拜托黛黛姑娘了。
秦黛黛听完立马开门进去,她朝床边走,却发现裴行弃不知何时将自己蜷缩起来藏在了被子里。
“裴郎?”
她下意识喊了一声。
见人迟迟没有任何动静,她才用指尖动了动被子。
最后,她鼓起勇气掀开了被子。
只见裴行弃整个人痛苦地蜷缩着,他脸上有丝丝的酡红。
她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脸,果然很烫。
秦黛黛不敢耽搁,她刚刚打算离开去告诉林素,可还没有等她走两步,她的手突然被抓住。
下一刻,她一道力道一扯,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栽在了床上。
很快,她的腰间多出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不仅如此,她的后背还多了一道温热。
秦黛黛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如此贴近,她瞬间浑身僵硬。
他……
裴行弃他……他是在抱着她?她好像还靠在他的胸膛处。
没等她回神,她的肩膀突然一重。
原来是裴行弃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处,他将她越抱越紧。
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她只觉得自己身上挂了一个火炉,他浑身好烫。
“裴……”
她刚要挣扎,却被人禁锢的更厉害了。
也是这时,屋外的林素开了口。
“黛黛姑娘?裴公子可有发热?”
她还在等,要是发热,她该去煮药。
秦黛黛:“……”。
他们这样,她该怎么和林素说?
“他……”
“他发热了,劳烦林素姑娘帮我熬药。”
秦黛黛心中忐忑,好在林素没进来。
“裴郎?”
等她听见林素离开的声音之后,她更是松了一口气。
当务之急,她得立马脱身,免得待会被林素撞见不好。
“裴郎?醒醒?”
她叫着人,叫人迟迟没反应,她不禁又喊了两声:“裴行弃。”
他发热得很严重吗?
好像是的。
他的脸越来越红了,浑身也越来越滚烫,可他竟然还在说冷。
他将秦黛黛抱得更紧了。
秦黛黛不知道,裴行弃已经烧得有些糊涂了,他陷入了噩梦之中。
他再一次梦见了以前的事情,每一件都让他窒息。
“贱种,跪下。”
“你是不是欺负你弟弟了?”
“你是不是想死?”
蒋氏一脸威严,她指着裴行弃破口大骂。
“请家法来。”
蒋氏开口就是请家法,就好像他犯了天大的错误。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是裴行策自己摔倒的,他没有推他。
“我打死你这个孽障。”
“竟敢欺负你弟弟,孽障。”
蒋氏打得畅快,才四岁的裴行弃才受了一下就直不起腰了,他趴在地上。
“母亲,我错了。”
他知道,他得认错。
他若狡辩,只会被打得更惨。
蒋氏继续打他,最后,他直接被打晕。
那一次,他休养了快一个月身上的伤才好得七七八八。
昏睡中的裴行弃浑身发抖,秦黛黛以为他是冷的。
可后来,她听见他说:“别打,疼。”
“不要打我。”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做了噩梦。
真是奇怪,以前有人打过他吗?
裴行弃那样凶的一个人,也会有人敢打他?
就在秦黛黛思考的时候,男人突然抱她抱得更用力了,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掐断了。
“别怕。”
她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意外的是,这两个字还真的有用,人没再使劲抱着她,她终于能够喘息了。
夜变得更深了。
许久过后,林素敲门了:“黛黛姑娘,药煮好了。”
秦黛黛听见声音的时候,瞬间着急了。
她挣扎着要起来,可人好像知道她的动机,手瞬间收紧。
秦黛黛:“……”。
他清醒的时候如果也这样就好了,那她就不用费尽心思勾引他了。
“我现在就开门。”
秦黛黛用尽所有力气才将人推开。
“黛黛姑娘,你会喂吗?”
需要她喂吗?
秦黛黛摇头,她不会。
林素这才跟着她一起进屋,她爹年纪大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可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裴行弃醒了。
“黛黛姑娘,那我先走了。”
既然他醒了,应该可以自己喝了。
“多谢林姑娘。”
秦黛黛也不敢让人多留了,她送人出去。
等人关门之后,她才关门。
“滚。”
可她刚刚转身,男人却冷脸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
谁允许她进来的?
她是不是真的以为他不会杀了她?
别以为有老祖宗,他就不会杀她。
他想杀谁,从来都是随便就杀了。
想到这里,裴行弃看向了旁边的药碗。
将药碗打碎,一块碎片照样能杀死她。
“裴郎怎么那般无情?”
少女控诉着他,一脸委屈:“刚刚裴郎使劲抱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她强调着,眼中满是笑意。
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
没关系,她可以提醒他。
“裴郎的胳膊好有劲。”
“裴郎将黛黛的腰都要勒坏了。”
“好疼。”
她一字一句说给他听,越说越暧昧。
裴行弃听着她的话,脑中一闪而过什么。
所以,他刚刚不是在做梦?他抱的不是狸猫,而是……她?
这个念头刚起,男人的指尖都要捏碎了。
不可能。
他下意识否定。
他怎么可能抱着她?
他又没病!
他是疯了才会抱着她。
一定是她撒谎!
裴行弃脸色难看无比,若眼神能杀人,秦黛黛已经死了千万次了。
她太该死了。
秦黛黛不知道人在想什么,她大着胆子往前,少女眸中满是担忧。
“裴郎既然醒了,就快喝药吧!”
“药凉了的话,效果就不好了。”
“这是退热的药,喝了,裴郎的身体能舒服些。”
“对了,裴郎还觉得冷吗?”
她真诚发问,“若还觉得冷,我可以给……裴郎抱的。”
这话刺激着裴行弃的大脑,他周遭的气息更冷了。
“闭嘴。”
他连听她说话都不想。
“裴郎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兼祧两房,我们本就是夫妻。”
“夫妻……不分你我。”
秦黛黛说完,故作脸红。
裴行弃:“……”。
他要杀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谁和她是夫妻?
自作多情!做梦!
“滚。”
再不滚,他真的杀了她。
秦黛黛摇头,她不走,除了这里,她没地方可去。
“裴郎快喝药,莫让我担心。”
她半哄着他。
裴行弃自己气得头疼,额间青筋跳不停。
她担心关他什么事?
他需要她的关心?
她最好莫再自作多情,如此……下作。
“裴郎怎么还不不喝?”
等了好一会,她都没等到男人动手。
她不禁发问,眼中带着单纯的好奇。
下一瞬,她又说了令人头脑发胀的话:“裴郎是不想喝?还是想喝却因为伤口疼得没力气抬手端起来喝?”
“需要我喂吗?”
她说着就要上前,这个过程,她还在开口:“那裴郎是想我用勺子喂?还是用……嘴喂?”
她说着暧昧话,这一次,她根本就不怕人掐她脖子,毕竟她离他还有一点距离。
或许是这一次她说的话太过分了,男人第一次开口叫了她。
“秦氏。”
他的语气森冷,带着满满的杀意。
秦黛黛浑身抖了抖,她听完之后冲着人笑:“裴郎知道我姓什么?”
“所以裴郎记得我的名字?”
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裴郎可以不要这样叫我吗?”
她不喜欢人这样称呼她。
“我叫秦黛黛,裴郎与我的关系,唤我黛黛就可以了。”
她贴心的很,裴行弃第一次见到脸皮如此厚的人,还如此不怕他!
“弟妇,自重。”
他几乎将这四个字咬碎了。
她别以为,他不会杀了她。
还有,他们能有什么关系?他永远都不可能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休要再胡搅蛮缠。
秦黛黛听着弟妇两个字只觉得恶心,等以后保住父兄的命之后,她就和离走人!
……
秦黛黛上前的时候,马车内的裴行弃还在闭眼假寐。
幽蛇停稳马车之后,下意识就拦住了她。
“二少夫人。”
他可不能让二少夫人打扰到爷!
“裴郎可在马车?”
“我寻他……有事。”
秦黛黛被拦住,她只能故作矜持的后退两步。
马车外的声响不小,昏暗的车内,裴行弃听着这道嗓音,他率先皱起眉头,最后才睁眼。
她寻他有事?
何事?
他和她什么时候有关系了?她偏来寻他?
就在幽蛇有些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马车的帘子被一只修长素白的手挑开。
裴行弃从马车下来,今日的他, 依旧是一身玄衣,头发高高冠起。
男人身材高大,站在马车上的时候,气势迫人无比。
秦黛黛仰着细白的脖颈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盛满了月光。
“裴郎回来了?”
她声音甜美,嘴角弯弯,很快,她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
裴行弃却半分不看她,他跨步直接进府。
秦黛黛忙小跑着跟上,“裴郎可用完晚膳了?”
“若还未用,可愿移步暖阁用膳?”
暖阁,便是秦黛黛的院子。
裴行弃听完这两句话,他终于顿住了脚步。
秦黛黛以为他在等她,忙笑得更开心了:“裴郎,暖阁在这边。”
她为他引路。
少女不知,裴行弃那双黑眸一闪而过的烦躁和杀意。
他的眉头紧蹙,被袖子掩住的手也紧攥着。
这个女子,太不廉耻。
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邀请他去她的院子?
她当真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裴行弃心中一闪而过些许厌恶,他偏开头不再看她。
好一会,他继续往前走。
临走前,他心中还在想,她休要胡搅蛮缠!
再敢跟着他,他要她的命!
秦黛黛看他不往暖阁走,连忙继续跟着他。
话本都是这样写的,女子追求男子,中间隔着一层纱,只要锲而不舍,总能成功的。
秦黛黛不觉得自己会失败,她酥胸软腰,生的漂亮,皮肤又白皙。
哪个男人不为她倾倒?
“裴郎可是要去见老祖宗?”
那她也去!
察觉到人越贴越近,裴行弃那张脸更冷了几分。
她是不是愚蠢至极?看不懂旁人的脸色?
“滚。”
他从来就不会对哪个女子怜香惜玉!秦黛黛更是。
秦黛黛:“……”。
他好凶!她有些怕。
她不过一个弱女子,到底也会胆怯。
裴行弃见人被吓住,他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还知道怕就好!滚远点,以后见到他,最好绕着走。
秦黛黛她最好死了想和他生孩子这个心思。
他绝不会和她有半点关系!
先不说他无心情爱床笫zǐ 之欢,再说,她是裴行策的妻子,他就更不可能看得上她。
他讨厌除了老祖宗以外的所有裴家人!
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裴行策的女人,他更不屑于沾染。
他嫌脏。
可让裴行弃没想到的是,秦黛黛没一会又跟上了他。
这一次,她还很过分,她抱住了他的胳膊。
“裴郎这怎么有血?”
她语气满心,低头注视着他腕处的血迹。
“裴郎受伤了吗?”秦黛黛很着急,眉心皱着。
裴行弃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秦黛黛差点被他甩摔下。
他从来没想到她敢如此胆大包天抱住他的胳膊,因此这次被她得了逞。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如此抱着胳膊!
一股恶心感从胸腔开始往上涌,男人额间青筋微跳,他浑身都不对劲了。
春风吹过,两人相对而站。
裴行弃周遭的气压越来越低,他的指尖已经攥住袖中的匕首了。
她,该死!
若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不介意替她长长记性!
裴行弃瞬间变得无比暴躁,他指尖微动,下一刻,秦黛黛就觉得自己不能动了,她张唇刚想说话,却发现连话也说不出了。
一股恐惧感在心头蔓延,她看着裴行弃,却发现人的脸阴沉。
他已经拿出了匕首。
他……想杀她吗?
幸运的是,裴行弃没杀她,可他走的时候,没替她解开身上的穴位。
完了,她完全动不了,她该不会要在这里站一个晚上吧?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谷雨着急了。
这阖府上下,除了裴大公子,她想不到谁会解穴。
秦黛黛心中后悔,她今日冲动了。
她看了一日的话本,还以为自己撩人的技术炉火纯青了。
谁知道,她还是太笨了。
“奴婢去找老祖宗。”
现在或许只有老祖宗可以救小姐了。
然而,老祖宗也救不了小姐。
裴大公子不知道所踪,老祖宗找都找不到。
这下,真的完了。
夜晚的风有些凉,秦黛黛冻得脸都白了。
更惨的是,春日多雨,此刻,竟然真的下起了雨,一开始是毛毛细雨,后来雨渐渐变大了。
谷雨只能多给她披两件衣服,然后帮她撑伞。
这一晚,真是灾难,秦黛黛想要撩人的心被浇灭得七七八八了。
她开始好奇,这个王语嫣,她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裴行弃折腰?
无人知道,这一晚的裴行弃过得痛苦极了。
整个裴府上下都以为他不在府中,然而,裴行弃此时就窝在一处假山洞口内。
就连幽蛇都不知道自己主子躲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背靠着石壁,胳膊抱着膝盖,他浑身都在发抖。
昏暗的洞中还有些杂草,这里一点都不干净,可这会的裴行弃一点都不在乎了。
他只想再往里躲些,这样就不会被那些坏嬷嬷抓到了。
裴行弃沉浸在以往的噩梦中,那时他三岁,他从寺中离开回到了裴府生活。
父亲领着他去见了蒋氏,他说蒋氏是他的母亲。
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懂,瞬间乖巧的喊了母亲。
可后来,他从伺候他的丫鬟婆子口中得知。
蒋氏并非他生母,而是继室。
她们奉蒋氏的命令,不待他好,苛待他,她们总欺负他。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三年。
六岁的时候,蒋氏又派了一个嬷嬷照顾他,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实际上,那嬷嬷比以前那些婆子更可怕,她总喜欢摸他的脸,然后给他看一些奇怪的书。
书上总有两个裸露的男女做着一些奇怪动作。
嬷嬷也还总说奇怪的话:“公子要是再长大些就好了。”
她一脸着迷。
更可怕的是,她还想亲他脱他的衣服。
除此之外,嬷嬷还要抓着他的手去脱她的衣服。
裴行弃就是被这样吓得躲在了假山洞中,这样,可怕的嬷嬷就找不到他了。
……
她刚走?
她等到了现在?
幽蛇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二少夫人除了午膳时间离开一会,很快又回来了。”
裴行弃面上有些阴郁,她等在这里做什么?
等他杀了她?
真蠢,连他离开都不知道!
可想是这样想,裴行弃的心中却有丝丝异样情绪在横生。
真的有人会为了见一个人宁愿站在一个地方等很久吗?
为什么呢?
她等他做什么?
有什么好等?
秦黛黛确实够蠢的!
像她这样蠢的人,接近他能有什么目的?
要他的命?不可能,她不被他杀死都好了。
裴行弃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就是为了要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就能让她如此不顾一切?更蠢了。
更可笑的是,这个孩子是她要给裴行策留的后!
秦黛黛简直……愚不可及。
又蠢又笨!
可没一会,他又想到了她之前说的话,她说:“我心有裴郎。”
风吹过,裴行弃浑身更躁了。
秦黛黛回到房间之后,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床上,她动都不想动一下了。
好累,腿好酸。
她是真的没想到,裴行弃可以一整天都不出门。
“小姐,奴婢给你按按腿?”
谷雨端水进来给她洗漱,满眼心疼道。
“嗯。”
秦黛黛眼睛都不想睁开了,没一会,她直接睡着了。
谷雨见她这般,动作都放轻了许多,等她熟睡之后,她才悄悄退下。
另一边的裴行弃照旧忙到了后半夜,他放下笔,指尖轻摁眉心。
这采花大盗的案子终于了结了。
今日他出门便是去办这件事,任谁都没能想到,这采花贼果真藏在书肆。
这也是之前裴行弃为何会在书肆的原因。
想到书肆,不可避免的,他就想到了秦黛黛,想到了她买的……春宫图。
他的记忆力向来好,看过一遍的东西,他能记住很久很久。
这会,他的脑中瞬间闪过春宫图的内容,男女纠缠,他们在做令人作呕的事情。
裴行弃指尖下意识攥紧,眸色更深了几许。
果然是下作的女子,竟然堂而皇之去买这种东西。
不知廉耻!
裴行弃冷着脸将脑中那些垃圾全都摒弃,他起身离开书房。
男人的身影很快就隐在了夜幕之中,走的时候他还想,秦黛黛她最好识相点!莫再来纠缠他。
他永远都不可能与她这种女子生子!
他也从未想过与哪个女子生子!
裴行弃回房不够只是走个过场,他闭目养神一会就该起来上早朝了。
然而,意外又出现了。
他竟然又做了那个离谱的梦,这次,比上次还要离谱。
梦中的内容竟与春宫图中一般无二。
房内,馨香阵阵,偌大的拔步床轻微摇晃。
秦黛黛热汗淋漓,她躺在大红色的被子上,浑身……赤裸。
“裴郎……”
少女软糯又娇腻的嗓音响起,裴行弃瞬间惊醒。
“幽蛇,让无疾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无比,很是干涩。
他的指尖攥紧,脸色阴沉。
屋外的幽蛇忙匆匆离去。
裴行弃起身直接往后罩房去,下一刻,整个人沉入水中。
很快,无疾就来了。
“见过主子。”
无疾是大夫,医术了得。
“主子哪里不舒服?”
等他把完脉之后,他的脸略微僵硬。
主子这是……中了……情毒。
“可有办法解毒?”
裴行弃醒来之后就意识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了,果不其然,他中了采花大盗的情毒。
“属下暂时不能确定。”
还得让他细细查验才能知道是哪种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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