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哪里比得上洋洋？！
林畅，你简直不可理喻！”
“哼！
恬恬她倒是睡得香甜，你把她叫醒，一起给洋洋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我可以原谅你们。”
我并未回应，余光看见程潇潇抚着裴肃的胸膛安抚着他。
“既然姐姐不愿意道歉我也不难为她，我们孤儿寡母的受点委屈不算什么的。”
裴肃抓住程潇潇柔弱无骨的小手：“不行，我说好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我会为你们母子俩做主的。”
“林畅，潇潇这般为你着想，你还不忏悔吗？！”
我转身合起病房门平静地看着他。
“我答应，但不是现在。”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我摇摇头，声音疲惫：“明天，丁南路84号，我会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好好招待你们的。”
裴肃的脸上瞬间浮现了满意的神色，他高高在上地点评：“算你识相。”
助理扶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林总，您还撑得住吗？”
我看着远处他们相互依偎的身体。
“恬恬离开之前，还念着她的爸爸。”
“我给裴肃最后一次选择我的恬恬的机会。”
“希望恬恬能得偿所愿。”
我让助理不管动用什么手段，都要准备一具水晶棺材。
恬恬怕黑，还想成为艾莎那样勇敢的女孩，生前我没能保护好她，走之前我想要弥补她。
我还带着她最喜欢的娃娃去了商场。
这是名义上裴肃送她的第一个娃娃，她很喜欢，每天都抱着它睡觉，给她絮絮叨叨地说很多想对裴肃说的话，这个娃娃是最懂恬恬的人了。
“娃娃，你说恬恬会喜欢这条裙子吗？”
路人侧目，我恍然未觉。
“是呀，恬恬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了。”
葬礼当天，宾客唏嘘不已，无不谴责裴肃那样不负责任的父亲。
我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恬恬的遗像。
恬恬笑得很开心，她扎着辫子，脸上画着孔雀妆，那是恬恬被选中在六一儿童节文艺汇演上表演的造型。
她眼巴巴地望着礼堂门口，期待着裴肃的到场。
在老师的催促下，她踏上了舞台，却心不在焉踩错了步子，被同学撞到了。
老师略过她给同学贴了一朵红彤彤的小红花，她还一直安慰自己做错了就应该受到惩罚。
我骗她说爸爸在电视上看了她的表演，她才破涕而笑。
其实，裴肃是在陪程潇潇母子在云南看真正的孔雀，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们母女俩所有重要的日子。
现在，依然如此。
女儿的葬礼，他也没有出席。
“林总，裴总他还没来，我打听到他现在.....在游乐园和程潇潇他们...一起...”我回过神，擦干眼泪。
“不等了，我们开始。”
我勉强一笑，把怀里的娃娃放在火盆里。
“恬恬，这是你最喜欢的娃娃，妈妈烧给你，希望你在那边，也能睡个好觉。”
“这是妈妈送给你在6岁生日的礼物，是艾莎的裙子，你穿上一定会很好看，可是妈妈再也看不到了。”
“这是你12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张去海岛的机票，上了初中，妈妈不求你多么刻苦学习，只求你能快乐............这是你18岁的生日礼物，你长大了，第一次离开家，妈妈不会束缚你，只希望你能带着这套西装寻找属于自己的事业天地......”在送恬恬下葬之前，裴肃依旧没有来。
我给恬恬选了一处特别安静的小花园，希望她能好好安息。
我最后亲了一口恬恬的脸，艰难点头。
在最后一捧土盖住了恬恬的脸时，裴肃终于来了。
可已经太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