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昭昭战南星的其他类型小说《嫁残废,被流放,神医娇妻救忠良沈昭昭战南星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吧唧呱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战家在战败后,下人已经散了许多。留下的,除了卖身契在战家,要么就是黄鹃这样,对老夫人忠心耿耿的。突然全部被叫到了花厅,人人自危。“黄鹃,”老夫人出声。黄鹃递上了几张纸。这些都是卖身契,平常都是黄鹃这个大丫鬟随身携带。既没有被沈昭昭摸走,也没被抄家的人抄走。“我们战家马上要流放去漠北的,路途凶险,我老婆子感谢大家平日里的照顾。”老夫人拿出卖身契,一张张地念名字,把卖身契一一地送到了对应人的手中。“家中已经没有什么旁的财物,等我们离开,你们把看着中用的家伙事都拿走。”在场的下人看着手中的卖身契,再后知后觉,也知道主仆情分尽了。“老太太,我不走,”一直跟着老太太的一个丫鬟哭了起来。她当年是被赌鬼父亲卖进战家的。名上说是个下人。实际上,老太...
《嫁残废,被流放,神医娇妻救忠良沈昭昭战南星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战家在战败后,下人已经散了许多。
留下的,除了卖身契在战家,要么就是黄鹃这样,对老夫人忠心耿耿的。
突然全部被叫到了花厅,人人自危。
“黄鹃,”老夫人出声。
黄鹃递上了几张纸。
这些都是卖身契,平常都是黄鹃这个大丫鬟随身携带。
既没有被沈昭昭摸走,也没被抄家的人抄走。
“我们战家马上要流放去漠北的,路途凶险,我老婆子感谢大家平日里的照顾。”
老夫人拿出卖身契,一张张地念名字,把卖身契一一地送到了对应人的手中。
“家中已经没有什么旁的财物,等我们离开,你们把看着中用的家伙事都拿走。”
在场的下人看着手中的卖身契,再后知后觉,也知道主仆情分尽了。
“老太太,我不走,”一直跟着老太太的一个丫鬟哭了起来。
她当年是被赌鬼父亲卖进战家的。
名上说是个下人。
实际上,老太太为人和蔼,她一个二等丫鬟的日子,比平民家的小姐日子还好过。
而且有老太太护着,她那赌鬼爹屡次三番来找她要银子,都被老太太派人赶跑了。
现在,要她走。
她能走到哪里去?
回家吗?
她那赌鬼爹会把她再转手卖掉的。
到时候就不一定能遇上战家这样的好人家。
“黄鹃姐姐,你劝劝老太太,别把我打发走,我能干很多事的。”
昨日大骂偷锅贼的厨娘也抹了眼泪,“老太太,我从懂事起就在战家灶房当厨娘,您就让我跟着一起去漠北吧。”
还有一些下人也不想离开。
老太太看着这些忠心耿耿的仆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只劝动一部分离开。
剩下的人,说什么都不走。
甚至,在黄鹃的带领下,跪在了老夫人的脚边。
“你们这是做什么?”老夫人叹气,“那漠北的冬日是能冻死人的,路上也是难熬的,你们留在京城,好歹能活着。”
如果跟着她们去,只怕半路就要把命留下了。
沈昭昭瞧着,感动于战家的主仆情深。
在她那个时候,保姆不放火烧死主人全家就算过得去了。
“老夫人,让我们跟着去吧,路上也能跟着照顾您。”黄鹃跪着恳求。
“不是我不带你们,而是路途艰险,再来,我们家没有钱财,这一家子,路上吃什么?”
老夫人叹气。
沈昭昭看着跪在地上的忠仆们,开口了。
“祖母,我带来的嫁妆还藏了一些。”
“夫君的腿脚不便需要人抬着走,您的年纪也大了,确实需要几个人帮衬着。”
其实,她现在空间里的钱财,让所有人跟去都不是问题。
不过,来路不正。
她还是低调点。
老夫人自然不好让刚刚嫁过来的孙媳出钱,推辞了许久,架不住沈昭昭外柔内刚,态度强硬。
只能点头应下。
也没有多带人。
只让黄鹃跟着。
除此之外,也就带上了厨娘和战南星身边的两个小厮。
一个是黄鹃的弟弟,黄叶。
另一个是管家的儿子,战平。
都是自小跟着战南星的人,跟他上过战场,是过了命的交情。
至于其他人,愿意离开的,沈昭昭也不让他们带走战家的家什,只说从她嫁妆里出一些遣散费。
不愿离开的,等她们离开,战家现在住的护国将军府会被封存,自是不能住的。
最难安排的就是这些人。
他们很忠心,比如管家战峰,是跟着老将军出生入死的人,因为受伤才当了管家。
有个赌鬼爹的小丫鬟,让她回家,就是送她下地狱。
让他们离开,是不能的。
让他们跟着,也是不现实的。
沈昭昭完全可以自己掏出一张地契,让他们去她嫁妆中的庄子里待着。
她想了想,没自己大包大揽,而是看向郭氏和林氏两个妯娌。
“两位嫂嫂娘家还缺人手不?”
郭氏眼睛一亮,“我家生意广,愿意的可以去我家铺子里帮忙。”
林氏娘家铺子和田产也不少。
这次战家出事,娘家避嫌归避嫌,安排一些下人还是完全可以的。
“剩下的人先去我娘家一处庄子里帮着干些活。”
林氏点头应承。
沈昭昭乐呵呵地拍手:“多亏了两位嫂嫂,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沈昭昭三两句,把下人们的去向都安排妥当了。
丝毫不居功不说,还把功劳都推到了林氏和郭氏头上。
这份能力和气度,不由得让老夫人刮目相看。
待沈昭昭离开后,老夫人看了眼身边的大孙媳林氏和二孙媳郭氏。
“你们弟妹是个有能力的,老天不亡我战家。”
林氏出身左相家,自小见多识广。
也对沈昭昭颇为赞许。
刚刚那场面,要顾及流放的现实情况,要顾及这些老仆的感情,甚至,连她和郭氏都考虑到了。
“可不,咱们这位弟妹,可是个妙人。”郭氏一向快人快语。
“咱们三弟有福了。”
战老夫人心里宽慰了许多,正要回房休息,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老夫人头皮一阵发麻。
“夫君不在,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不留给我了……”
杨氏低头拿着帕子擦眼睛。
战之瑶和两个嫂嫂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目光,赶忙安慰自己母亲。
“娘,带着的几个人,都是三嫂嫁妆出的银子。”
总不能让三嫂给婆母再出点吧?
这个家,谁也没脸开这个口啊!
杨氏哭的伤心。
“我知道,你们就是瞧不起我……”
呯——
战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两个孙媳吓了一跳。
杨氏的哭声也被吓停了,畏畏缩缩地看着自己婆母。
“你想要带伺候的丫鬟,你自己去求昭昭。你要是有这个脸开口,老婆子也佩服你!”
说完,老夫人扶着黄鹃,当先走了。
林氏和郭氏也紧跟其后。
花厅里,留下泪眼汪汪的杨氏,被老夫人这一掌震慑的,哭都哭不出来。
战之瑶叹气:“娘,爹不在,您哭也没人看,别哭了哦。”
一提起自己丈夫,杨氏悲从中来。
又哭了。
花厅里的哭声传来,战老夫人还没走远,胸口一阵发堵。
“老夫人,夫人一直就是那样,您别往心里去。”黄鹃宽慰着。
老夫人摇头。
“那个要我们全家命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她就惦记着没有人伺候她。”
“她这样,要怎么撑到漠北!”
黄鹃赶忙宽慰她。
“您放着夫人就好,多看看您那三个孙媳,都是让人开心的。”
老太太也知道和杨氏没啥好气的,转念问起了沈昭昭和战南星的感情。
她再喜欢昭昭,女人的日子要好过,得和丈夫能过到一处才行。
却没想到,她一提这个话题,黄鹃就欲言又止了。
老夫人目光利,当即就黑了脸色。
抄家的官兵回完话,前厅一片死寂。
王非义的脸都扭曲了,马鞭被他抓出了“咯吱”声。
“好啊,知道本官要来宣旨抄家,你们把东西都藏了?”
他将手中的马鞭重重往地上一甩,激起一片尘土。
“奉劝你们,老实把藏起来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你们战家以抗旨论处!”
沈昭昭有些急。
可别折腾到最后又成了抗旨,全家被砍头。
她伸长了脖子,努力从战南星的肩膀上方看形势。
一直没有作声的战家老太太被黄鹃搀扶着,站起身。
老人家腿脚原本就不太好,跪久了,颤颤巍巍的。
可是她说出口的话自带一股子气势。
“王大人,此言差矣。”
“您刚刚没听那位说,我们战家遭了贼,连灶房的锅都没了么?”
“我们战家男人都为国捐躯,只留我小孙儿残了条腿,试问,这样的战家,如何能提前得知消息,不慌不忙地连口锅都不忘藏!”
“说我们战家通敌已是莫大的冤枉,现在又要冤枉我们贼喊捉贼吗?”
老太太越说,越是激动,眼睛通红,拄着拐杖重重地捶着地,发出“笃笃”的闷响。
声音不大,却是震慑人心。
一下一下,仿佛戳在了来抄家的官兵心头上。
战家为人,在场的官兵大家谁不清楚?
从战家老将军到战南星小公子,谁不是坦坦荡荡的?
不过是功高盖主,被圣人忌惮。
又在边关打了败仗,被人趁机一脚踩到了泥坑里,再也爬不起来了而已。
说是通敌叛国,不如说是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大人,我们刚刚查抄的时候,瞧着确实像遭了贼。”王非义的一个手下实在不忍,帮着说情。
“是啊,她们一家子妇孺,不太可能转移那么多东西,连口锅都不放过。”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家丁护院,可能因此才招了贼。”
见自己手下七嘴八舌替战家说话,王非义差点没把自己手中的马鞭捏断。
他恨恨地用目光剐了一眼战南星。
他直觉,战家的财产,就在战家人手中!
可是,他找不出来。
王非义恼火非常,一甩鞭子,调转马头,当先出了将军府。
转头,看着大门上的牌匾。
护国将军府。
他倒是要看看,人都死光了,还怎么护国!
王非义冷笑一声,取了弓箭,拉满弓,一箭射出。
巨大的牌匾掉下,哐当一声砸在大门口,摔成了两截。
王非义骑着马上前在牌匾上踩踏几遍,这才算出了口心中的恶气,高声吩咐:
“来人,把住大门,等候流放!”
见战家被官兵看牢了,王非义这才调转马头,当先疾驰而去。
他要去布置一番。
流放路那么长,怎么都不能让他们走的太舒坦!
“呯——”
战家的大门被重重合上。
沈昭昭站在战家人之中,听到外面落锁的铁链声。
心中松了一口气。
至少,先活下来了。
战老太太亲眼看到凝聚着战家满门荣誉的牌匾被损毁,指尖陷进掌心。
又见官兵都退了出去,心里一松,身形也跟着晃了晃。
“祖母!”郭氏和林氏赶忙过去扶着她。
老太太拍了拍她们的手,目光从在场众人面上掠过。
顿在了沈昭昭身上。
“来,”老太太招手。
沈昭昭赶忙绕过战南星,过去。
“可怜的孩子,今日要多谢你。”
“早知道我们家有今日的祸事,怎么说也不会让你嫁过来。”老太太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沈昭昭。
嫁过来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抄家流放的旨意就来了。
要不是沈昭昭帮她挡了一鞭子,她这条老命得去掉半条。
老太太拿出手绢,帮沈昭昭擦了擦脸上的泥。
“孩子,如果你愿意,我让南星和你和离……”
“祖母,您放宽心,”沈昭昭打断了老太太的话,“我一见夫君,就心生欢喜。”
她羞怯地说道,转头悄悄望了一眼战南星。
战南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
沈昭昭低下头,一切皆在不言中。
老太太见新人有情,心里好不欣慰,拉着沈昭昭,只一个劲地说委屈她。
现在家里遭了贼,什么东西都没有,以后流放路上,还有的苦头吃。
“祖母,我不怕吃苦,”沈昭昭抬眼,“只要和夫君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贼是她自己。
战家的东西也都在她的。
与其留下来,成王非义这些人的眼中钉,不如和战家人一起去漠北。
指不定还有别的机缘。
“好好好。”战家老太太擦了擦眼睛,又再三交代战南星好好对沈昭昭,这才放手让小俩口自己回房。
沈昭昭羞涩地上前挽着战南星的胳膊,“夫君,我来扶你。”
战南星沉着脸,拖着那条残腿,转身就走。
一瘸一拐,力道不小。
带着沈昭昭一个原地旋转,赶忙拔腿跟上。
转过堂屋,前厅诸人已经看不到他们了。
“松手。”战南星顿住脚步,目光凉凉地看着沈昭昭抱着自己胳膊的手。
沈昭昭知道自己在战南星面前已经没啥好演的,干脆利落地松开手。
还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
战南星胸口一堵,冷笑道:“沈姑娘既然这般嫌弃,何必死皮赖脸在我家。”
“我要是从战家门出去,你猜会不会有人把对战家的怨气出在我身上?”沈昭昭弯着眉眼,皮笑肉不笑。
战南星哽住。
战家如日中天的时候,祖父和父亲刚正不阿,确实得罪过很多人。
王家,只是其中一个。
“反正我嫁了你,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以后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沈昭昭干脆把话说开。
“以后咱们俩,合作关系,如何?”
战南星目光打量着沈昭昭,似乎在盘算着和她合作的得失。
沈昭昭给自己加了个砝码。
“不瞒你说,其实把你家底掏空的人就是我。”
战南星目光锐利。
沈家的女儿,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这些本事从哪里来?
“这是我的诚意。”沈昭昭扬了扬脑袋,“作为你的诚意,需要你不探究我的本事和过往。”
战南星静静地注视着面前这位自己名义上的新婚妻子。
沈昭昭也由着他打量。
许久,战南星开口:“好。”
终归,留下她,对战家有利。
“我也有一个要求,”战南星转身,拖着残腿往自己院子走去。
“既然顶着战家妇的名头,别成天像只软脚虾。”
这是因为她给王非义好脸色了?
沈昭昭这就要和他好好说道:“人为刀俎,你我为鱼肉,适当示弱可以避免更大的麻烦。”
战南星:“战家的男人,铁骨铮铮。”
沈昭昭叉腰:“我是女人。”
战南星被怼得哑口无言,胸口发闷,拖着残腿走路越发快了。
沈昭昭眨眨眼,笑嘻嘻赶了上去,把从他那抢来的匕首递了过去,“还给你,我有我的方法,总之对方没有讨着好就行。”
说完,沈昭昭抬手,拍了拍战南星的脑袋。
小孩生气,得哄哄。
战南星一把拍开她的手,桃花眼带着薄怒瞪了她,一把抢过自己的匕首。
待他走出几步,沈昭昭才听到他低声回道:
“随你。”
沈昭昭看着那道一瘸一拐的身影,笑了笑。
还挺别扭。
不过,王非义,她记下了。
沈昭昭快步追了上去:“今天那个王非义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他家住哪?你们府不走大门,还有别的道没?”
“行,”江虎点头,看着沈昭昭的目光意思明确:
最好如你所说,能带着老子和弟兄们赚些银子。
沈昭昭很确信地点头:
我二嫂的能力,毋庸置疑。
楼下,毫不知情的二嫂郭氏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沈昭昭推出来卖了。
给自己争取到分辨的机会,沈昭昭没有再耽搁,直接转身去炭盆里拨弄了一会儿,挑出几块还没有燃尽的炭屑。
“大人,您瞧。”
沈昭昭说着,屈起手指,在木炭上面轻轻敲击了一下。
声音清脆。
她把木炭递到江虎手中,“您也是明眼人,这木炭的质量绝对不是驿站的木炭。”
江虎在沈昭昭敲木炭的时候,耳朵就动了动,这木炭的好坏,一听就能听出个所以然来。
待拿到手中一瞧,空隙细腻,绝对不是驿站那种一烧就呛死人的木炭。
甚至,驿站里压根就不会有这种上乘木炭。
更何况从柴房偷。
“哪来的……”江虎顺口一问,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答应了沈昭昭,不多问。
他把那颗碎炭扔回了炭盆,拍了拍手,看着沈昭昭:“那柴房的柴禾和炭是谁偷的?”
这是已经明确把战家从嫌疑人的行列中排除出去了。
曹夫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战家洗清嫌疑,她的检举自然就是错的,她还指望着能拿些炭和柴禾去给儿子烤衣裳。
沈昭昭目光扫过曹夫人。
见她还是一如昨日,穿着半湿不干的麻布衣裳,移开目光。
“大人,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对方偷了柴房,柴禾和木炭不值多少钱,那偷盗的原因,自然就是为了烘烤衣裳之类的作用。”
沈昭昭轻轻笑了一声。
“这马上就要出发了,大人只要把大家伙都召集起来,看看谁家的衣裳干了就知道是谁偷了柴房。”
江虎眉毛一挑,看了沈昭昭一眼。
别说。
这么简单的办法,他怎么就没想到!
待江虎带着人出去,沈昭昭正要跟出去,听到屋里战南星唤了她。
沈昭昭回身。
战南星强撑着从床上坐起,墨发有些凌乱,披散在肩上。
看着她的桃花眼中,藏了一些话。
欲言又止。
沈昭昭吸了一口气。
她前世也没少见过美男,像这样的氛围感男人,她好像还真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想说什么?”
美男当前,沈昭昭语气都柔和了许多。
“没。”
战南星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又松了手上的力道,放任自己躺了回去。
木然地看着床架子。
听着沈昭昭离开的脚步声。
大门合上。
战南星有些厌弃地攥住身侧的被褥,忍了一会儿,喊了战平进来。
“你去看看沈……三少夫人……”他喉咙有些干,“看顾着些。”
说完,扭头,不再出声。
战平连忙应了,出了房门。
刚刚带上门,就对上了门口抱着胳膊,眉眼含笑的沈昭昭。
“行了,你们一会儿帮他整理下,抬下去就是,我自己能搞定。”
沈昭昭乐呵呵地转身去了楼下。
她看出来战南星欲言又止,还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敢情是想关心她,又觉得别扭。
挺纯情的。
沈昭昭下楼没多久,战平和黄叶两个小厮已经收拾好了包袱,抬着担架来到了屋内。
战南星瞪着战平。
战平嘿嘿一笑:“三少夫人说了,她领您的情,让我们只管着您就是。”
战南星心中的担忧和憋闷化成了一股子气,在胸口乱窜,突突的,窜得脑袋都疼。
想来,是战南星被新媳妇强制给洗了。
“行了,都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下去吧。”老夫人说完,就要带着人往楼下通铺去。
吱呀——
这边刚刚转头,那边,房门被打开,沈昭昭探出个脑袋,弯着那双月牙眼看向门外的战家人。
“劳烦各位去打些井水上来,一会儿给大家烧热水洗漱。”
老夫人她们听了,都呆住了。
“三嫂真的能给我们变出热水来?”战之瑶用星星眼看着沈昭昭。
沈昭昭点头,给了明确的答复后,缩回脑袋,关上房门。
战家人虽然有点不可置信,却还是听话地纷纷下楼去借水桶打水用。
老夫人年迈,就在门外等着,笑眯眯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沈氏一定有神通。
不过沈氏自己不说,她便不问。
上房中,战南星的伤腿被沈昭昭特意抬起,整个人以一个根本动弹不了的姿势泡在浴桶中。
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沈昭昭转去了屏风之后。
等沈昭昭转出来,桃花眼蓦然瞪大。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战南星绝对不会相信,刚刚空手去屏风后的沈昭昭,居然端了一口大铁锅走了出来!
而且,这口铁锅,怎么看怎么像京城家宅中丢的那口?
“这锅子够大,”沈昭昭满意地先把大铁锅放在炭盆边上,又转去了屏风后面,借着屏风的遮挡,意识进入空间。
在空间的货架上,搬出了几捆木柴。
都是从战家的灶房里收进来的,当初只是顺手收,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屏风外,战南星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昭昭又吭哧吭哧地搬出了几大捆木柴。
“成了!”
沈昭昭蹲在炭盆边上,把木柴加进去,借着炭的温度生起了火,还不忘过去开了窗。
一转头,对上了战南星那双看不清情绪的桃花眼。
“谨防一氧化碳中毒。”沈昭昭咧了咧嘴。
一氧化碳是什么?
战南星不懂,不过他听懂了沈昭昭开窗是为了防止中毒。
待炭盆里的木柴熊熊燃好,沈昭昭就把大锅架了上去,开门一问。
正好,战家的女人们和两个小厮打来了几桶井水。
沈昭昭又忙活着把井水倒到大锅里,空出来的木桶再继续去打水,循环往复。
战南星洗好了,被沈昭昭强制扶出来,擦干,直接送上床。
战南星看着架子床上,那眼熟的被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被褥,不是他用来换洗的么?
为什么会在这?
“包好来,”沈昭昭把人裹成了一个蚕蛹。
两个小厮合力把浴桶里的脏水泼出了窗外,换上了新烧好的热水,再通知老夫人进来洗澡。
老夫人看着那口用来烧水的大铁锅,和一旁成捆的木柴,一时无言以对。
这锅,她认识。
就是厨娘喊天喊地被贼子偷走的那口。
心里门清的老夫人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什么都不说,被沈昭昭和黄鹃搀扶着,在浴桶里站着,冲了一个简短却又舒坦的热水澡。
因着都是女人,有人泡澡,有人就在一旁帮着洗了脏衣裳,架在沈昭昭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竹杆子上,放在炭盆边上烘烤。
等战家女人们都洗好了,穿着里衣围在炭盆边最后烘烤一下身上的潮气,沈昭昭溜了出去。
下到二楼的通铺,把那些脏污的被褥和稻草全部清到了角落里,换上自己从战家摸来的干净被褥。
见事情尘埃落定,王非义准备告辞。
得了一张好画的郑尚书怀中搂着两个姑娘,醉眼惺忪地打趣:
“小王大人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那谢四可还没进门呢,怎么就不让小王大人出来找找乐子了?”
两个姑娘也跟着调笑:“谢四是谁,可有我们姐妹漂亮?”
郑尚书哈哈大笑:“你们可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那谢四姑娘可是名动京城的贵女。”
“也就小王大人这样的人中龙凤能娶到!”
王非义原本不太乐意听到妓子提到谢四,但听郑尚书这么一说,心里捋顺了。
毕竟,能娶到谢四,那是足够让全京城的男人都嫉妒的一件事。
想到残了腿,马上要流放的战南星,王非义更开心了。
冲着郑尚书敬了一杯酒,转身要离开。
手还没碰到包间的门,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见门外是自己的小厮,王非义黑了脸。
“规矩学到狗肚子里了!”
“公子不好了!”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家里遭贼了!”
王非义还没当一回事,“抓了送官就是。”
小厮哭丧着脸:“那贼把库房一把火烧光了!”
“大家忙着救火,让那贼给跑了!”
王非义的脸彻底黑如锅底。
前脚他刚刚答应送郑尚书另外三幅画,后脚,他的小厮就跑来说放画的库房烧了。
这不是明晃晃地打郑尚书的脸吗?
“啥?库房?烧了?”
听到王家的库房遭灾,郑尚书一把推开两个美姬,瞪着小眼睛,看着王非义。
那目光,就差明说你小子故意的?
王非义赶忙赔罪,好一通保证。
又说他出嫁的姐姐嫁妆里另外还有一幅抱石山人的画作,明日一定送去尚书府上。
这才把郑尚书勉强安慰好。
毕竟烧的是自家的库房。
损失肯定不是几幅画这么简单,王非义出了乐坊,当胸就给了小厮一脚。
“有话你不会等我出来再说!”
这下,他在郑尚书面前,得当孙子了!
王非义火气上涌,听到那贼把库房偷了个一干二净之后,火就彻底爆了。
翻身上马。
狠狠甩了一鞭子。
马儿吃痛,踏足狂奔。
夜风中,王非义握紧缰绳,直接就冲着战家而去。
他有种感觉。
这件事,和战家,脱不开关系!
白天他去战家宣旨,晚上,库房就烧了?
世间,没有这般凑巧的事情。
路上,他听小厮说了来龙去脉,得知火烧库房的贼人中了一箭。
到了战家,王非义没有耽搁,直接就在前院高喊,要战南星出来见他。
“人呢!”
王非义等了好一会儿,也只等来战家一个小厮,怯生生地过来。
“大人,我们三公子这会儿不太方便见您……”
小厮偷眼看王非义。
王非义冷笑了一声,好啊,这是心虚了,腿上有伤,所以不敢出来。
“他不来见本官,本官自去见他!”
王非义一把推开小厮,直奔后院而去。
战南星。
好大的胆子!
今天,他要是在战家搜出一星半点他王家的东西,他定要让战家罪上加罪。
流放改抄斩!
“大人,您不能去啊!”小厮还在拼命阻拦。
王非义更加确信了心中所想。
说不定,这会儿战南星,因为腿上的箭伤,已经快死了?
或者,他还没回来?
王非义加快了脚步。
战家的府邸不大,战南星的院子也容易找,王非义的脚步停在院子门口。
他听到了里面砸桌椅的声音。
“战南星,你个臭残废,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等着,看流放路上,我不折腾死你!”
呯——
一声闷响。
随后,传来战南星痛苦地呻吟声。
“咋了?”
“不就撞到你那条残腿么,就这点小伤摆那样子给谁看啊!”
女人的骂街声中气十足。
“大人,您看……这……”小厮赶过来,拦着他,满脸为难。
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表情。
战南星被沈氏虐待,王非义糟糕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烧库房的人,不是战南星。
是他想岔了。
一个残废,怎么可能在家丁的包围中还能全身而退。
“看来本官来的不是时候啊。”
他是很想进去看看战南星的窘态。
不过转念一想到今天白日,沈氏那张沾满了泥的脸,还有要来拉他衣袍的手,他就倒胃口。
想来,心有怨恨的沈氏在日后流放的路上,会好好的“照顾”战南星的。
王非义甩了一下手中的鞭子,转身离开了。
在经过大门的时候,不忘问一下看守的兵卒,确认战家没有人出门之后,这才上了马离开。
不是战南星。
那到底是谁偷了他家中的库房!
战南星的屋子里,沈昭昭听小厮回禀说王非义已经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前脚刚刚回来,后脚王非义就来了。
绝对不能让王非义看到战南星腿上的新伤,他们干脆一起演了一场残废夫君恶婆娘的戏码。
沈昭昭赌赢了。
王非义走了,战南星的伤势不能再拖。
沈昭昭端着烛台,炙烤着手中的匕首。
“今天你能冒着危险帮我脱困,我很感谢,所以——
快点,把裤子脱了。”她随口冲着榻上的战南星吩咐,又打开小药箱。
这次,小药箱里出现的药品和器材,都是用于外伤的,从止血药、麻药、破伤风疫苗到一次性注射器和美容线,一应俱全。
她的宝贝小药箱,能够根据她的需要,出现相应的药品器材。
沈昭昭拿着消毒过的匕首来到榻边,挑了挑眉。
战南星躺在那,毫无动静,一双桃花眼瞪着沈昭昭。
脸上写着不配合。
“需要我帮你脱吗?”沈昭昭手中的匕首闪着寒芒。
一旦作为一个医生,她的态度又变了,变得冷静而理智,眼珠漆黑,深不见底,毫无感情可言。
“叫大夫来吧。”战南星喉咙干痒,隔着外袍,死死攥住亵裤的裤腰。
“然后让王非义知道是我们烧了他家的库房?”沈昭昭不和他多废话,直接上手。
战南星正扯着亵裤,突然就觉得腿上一凉。
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沈昭昭挥起锋利的匕首,把他的外袍连着亵裤一起划破割断。
此刻,他的一整条腿,连着小腿带大腿,齐根,光溜溜地呈现在沈昭昭的面前。
战南星恨不得原地昏过去。
“伤口不好处理啊,”沈昭昭留意到他微微发红的脸,安慰了一句,“没事,我当大夫久了,什么没看过。”
第三条腿都看过,何况一条腿而已。
战南星抿紧了唇,把亵裤抓得更紧了。
沈昭昭一个闺中小姐什么时候学的医术他已经不想追究了。
此刻,他只想保住自己的清白。
沈昭昭看向被利箭穿刺而过的腿。
伤口一片血肉模糊,箭头和箭杆的一部分深深地扎进皮肉中,瞧着出血量,应该没有伤到大腿的动脉。
没有X光,她不好判断有没有伤到骨头。
“我要先给你上麻药,然后取箭头,”沈昭昭抬眼,说道。
“不用,我能忍住,”战南星拒绝。
沈昭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她的手术对精细度要求很高,他但凡动一下,这条腿就真废了。
他想当硬汉,她还不能让他当。
战南星的手被沈昭昭握住,软乎乎的手掌握着他的手腕。
触感奇异。
还有些冰凉。
他看去,只见沈昭昭的手上套着一个奇怪的的手套。
“你自己手上的伤……”
手背微疼。
他看到沈昭昭把一根银色的针插进自己的手背。
随后,视野变得模糊……
最后的意识里。
他想说,她自己手上的伤也要记得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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