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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天由命后,我成了首富无删减+无广告

山里来的小叉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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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沈燕宁楚平川   更新:2025-05-30 03: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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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燕宁楚平川的女频言情小说《听天由命后,我成了首富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山里来的小叉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听天由命后,我成了首富》这部古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山里来的小叉叉”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听天由命后,我成了首富》内容概括:重生后,我的眼里只有事业。唯有搞钱这一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我放弃了一切,甚至连婚姻大事也只是挑了一个利益合适的陌生人作为夫君。可没想到的是,这个便宜夫君就是个大尾巴狼。他既要赚我的钱,还要我这个人!...

《听天由命后,我成了首富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长信伯府这边,人一走,就紧急凑到了春晖堂。

沈老夫人已经气的是面色铁青,劈头盖脸就是怒声问:“你们到底是给沈青语吃错了什么药,现在怎么成了这种疯癫的样子,早先风言风语也就罢了,如今还敢当众打人,燕宁就算不是诰命,光世子夫人她也得罪不起。”

“母亲息怒。”

王氏与沈记恩,如今也只有低头认错的份了。

“青语的事情,今日必须解决,若是在这么闹下去,只怕家门不幸啊,”沈老夫人气急败坏的跺着拐杖。

王氏小心翼翼的问:“可,要如何解决,青语之前信誓旦旦的说,那马奴将来必定是会出人头地的,非他不嫁。”

“杀了他。”

沈老夫人目眦欲裂的道,她如今是听到马奴二字就闹心的慌。

“祖母万万不可啊。”

沈珍珠一惊,“三妹虽疯魔,可她到底没说错,那马奴将来的确是会飞黄腾达的,若是祖母最后没杀成,反让他恨上我们,岂非酿成滔天大祸?”

沈老夫人怒瞪沈珍珠一眼,“你们是开了天眼不成,知道他就一定会飞黄腾达……”

“我们可不就是知道,”沈珍珠支支吾吾的道,然后忽然指住春晖堂的屋梁,道:“祖母,祖父去世前,是不是在那屋梁上放着东西,一块古玉,说是保平安的,这事只有您知道吧。”

此言一出,众人一惊。

这件事的确只有沈老夫人知道,因为据说如果多一个知道,就不灵了,专门找的风水先生给做的局。

“你这死孩子,谁让你说出来的……”

不过转念一想,她祖父去世的时候,沈珍珠还小,她父母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反正我就是知道,青语也知道,我们都梦到了未来,”沈珍珠信誓旦旦的道。

李氏一脸心有余悸,“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还这么瘆得慌……”

“哪里瘆得慌,反正,杀了那马奴,只怕生出变故,如是留着,说不定以后当真做上护国公,咱们一家子都跟着鸡犬升天呢,”沈珍珠道。

都是重生,沈珍珠虽不忿那未来的护国公被沈青语捷足先登了,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这样了,至少要保证他们都是沈家的人。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望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一时也不敢乱来了,沉思片刻,道:“那死丫头,若当真是非那马奴不嫁,就成全他好了。”

此时的沈青语,被掌了嘴,躲在房间里哭,感觉自己所有的脸面都没了,后又听说,刚才前院那么热闹。

竟是楚平川的贵妃姑母,为了补偿安抚沈燕宁,给她请了三品淑人的诰命!

一时间,沈青语都不知道该伤心还是嫉妒,还是愤怒了,前世她嫁入武定侯府可没有这般待遇。

如今原本属于她的好东西,通通都给了沈燕宁那个贱人。

她也配。

直把沈青语嫉妒的坐立难安,恨不得死了去好。

“小姐,您就莫要伤心了,方才老夫人那边过来传话,说成全您与……顾公子的亲事了,”这是她的贴身丫鬟,在门外小心翼翼的道。

沈青语犹如火灼般的内心,才算是微微平静下来。

之前家里死活不肯成全,如今倒是痛快了,也好,想到楚平川很快就能出人头地,几年后就是一等护国公。

沈青语重新整理心情,推门跑着就去了后院。

昔日的马奴,如今被沈青语重新起了名字,叫楚平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本名叫李铁蛋。

这名字多威风,铁蛋,这伯府的小姐给起的名字太拗口,楚平川,他不喜欢。

不过不管他喜不喜欢,如今府里人都知道他踩了狗屎运,伯府的三小姐都对他魂牵梦萦。

沈青语甚至不惜委身于他,这对一个卑微的马奴而言,简直风光到了极点。

几乎夜夜都要感谢自己的父母,给了自己一张如此绝世容颜,与这无双的魅力。

“景郎。”

这时沈青语一阵风就跑了过来。

李铁蛋立刻一改吊儿郎当之态,换上一副坚毅武人之色,因为三小姐喜欢他舞刀弄剑的样子。

他同乡也说,若是当真娶了三小姐,往后便是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青语,你怎么来了?”

李铁蛋惊喜的问:“咦,你的脸怎么了?”

沈青语难过的道:“还说呢,我被人欺负死了,呜呜呜……”

当即将她如何好心将泼天的好姻亲给了妹妹,妹妹却对她恃强凌弱,合伙欺辱她的事都说了出来。

“他们太过分了,青语,都是我不好,若是我有本事……”

李铁蛋假意难过的说。

“景郎我不许你这样自责,你将来可是要封侯拜相的,等你飞黄腾达,做上国公爷的那天,再给我报仇也不晚,到时候必要好好教训那些踩高捧低的小人,”沈青语恶毒的道。

李铁蛋心里腹诽,我还封侯拜相?国公爷?这三小姐果真是疯的不轻,不过她若不疯,自己也没机会啊。

当即无比配合的点头:“青语你放心,等我做了大将军,这天下便在无人欺凌你了。”

戏本子都这么写的。

沈青语闻言,登时喜极而泣,“对了,我祖母已经答应我们的亲事了,你高兴吗?”

李铁蛋当然高兴,“只是我家里穷……”

“英雄不问出处,我看上你的人,又不是你家里,到时候你人来娶我就好,”沈青语含羞带臊的道。

李铁蛋大喜,这买卖划算。

“青语你可真是天上派下来的仙女啊,”救苦救难的。

沈青语一笑,“不过等我们婚后,你就要去军中历练了,到时候你可要努力,别给我丢人,拿个大将军回来,让我先做个将军夫人,看谁敢笑话我。”

“好,”比刚才还疯。

但李铁蛋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照单全收。

……

另一面的沈燕宁,回武定侯的路上,红菱送上了一样东西,道:“夫人,方才你派奴婢跟红玉回翠喜阁拿您的旧物,竟看到老爷与夫人的信,定是那送信的给送错了地方,竟是送到了伯府。”

沈燕宁一听,登时激动了,只是前世这个时候父亲没有写信回来啊。



锦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白氏与楚平川想大骂她,可一时又不知怎么下嘴。

毕竟,骨肉分离之苦,的确难熬。

正当场面有些僵持的时候,床上的楚书意听到锦娘的哭声,也哭着跑了出来,大喊道:“不怪娘亲,是我,我知道我吃了桂花糕就会难受,我是故意吃的,只要难受了,祖母才会心疼,才会听到我说的话,我要回去找娘。”

听到楚书意的哭声。

众人又是一愣。

沈燕宁忍不住问:“你当真就如此非锦娘……”若是非她不可,沈燕宁也是不想强人所难的。

然而话没说完,楚书意忽然狠狠的瞪了沈燕宁一眼,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碎瓷片,嗖的一下就划过了沈燕宁的手背。

“啊……”

沈燕宁一声痛叫,就见手背已经被楚书意划出了一道血口子,虽然不重,但也疼,很疼。

“夫人。”

红菱和红玉一下急了。

“放肆。”

楚平川见此,脸色黑沉的可怕,他怎么都没想到,楚书意什么都知道,不光与锦娘合起来骗人,还划伤了他名义上的母亲。

“楚书意,你跪下。”

楚书意也的确听话,噔的一下就跪下了,一副不后悔的样子。

眼看楚平川就要发火,沈燕宁赶忙道:“算了,到底是咱们大人对不住他,强迫他了,自古骨肉分离最是难受,我自己便与父母分开,心中滋味最是明白,世子,婆母,不必在逼孩子了,也不用再为难锦娘了,让书意先回去吧。”

此言一出,锦娘不敢置信的望着沈燕宁。

“谢……”

“你先别忙着谢我,但今日你所做的一切,与所求的一切,当真将来不会后悔分毫吗?”沈燕宁问。

“奴婢绝不后悔。”

锦娘说的斩钉截铁。

“好。”

沈燕宁也郑重的点了点头,“那你带着书意走吧。”

“燕宁,你在说什么?”

白氏一脸震惊的望着沈燕宁,怕她一时冲动,她注定是要守寡的,若是没有嫡子在身边,以后可怎么办?

“婆母,我知道我在说什么,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便不扭了吧,锦娘,你还不走,难道要等我后悔吗?”

沈燕宁问。

吓的锦娘抱起楚书意就就走了。

“沈燕宁,你到底要做什么?”楚平川也看不懂了。

沈燕宁则示意屋里的奴婢都出去,房间里很快只剩下她与白氏还有楚平川三个人,才道。

“便是你们所见的,儿媳方才,想到一个折中的法子,不如你们听听?”

白氏问:“什么法子?”

沈燕宁用手帕按着自己的伤口,不知不觉,便有鲜血渗了出来,但她却仿佛根本没有感觉一般,继续道。

“锦娘倒是好对付的,不过一片痴心罢了,要紧的还是楚书意,这样强留在我身边,他不光不会如意,甚至会恨我,这份恨不会被消磨,只会与日俱增,因为书意已经记事了,也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

说到这,白氏低下头默默垂泪,都怪她。

“婆母也不用自责,我折中的法子是,重新过继,”沈燕宁道。

“重新过继?”

白氏与楚平川异口同声的道。

“这,怎么过继?”

“若无嫡系,自然是从嫡系的旁支过继,左不过楚家血脉,想必很多人都很愿意侯府做未来世子的,来日方长。”

沈燕宁道。

说的白氏心里不舒服,“可到底书意才是……”

“儿媳明白,重新过继个孩子,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做给锦娘和书意看的,是嫡是庶,是贵是贱,让他们自己选,总好过如此闹的如仇人一般,第二层,就算将来书意回来,那过继的孩子,以后也是书意从小一起长大,最是得力的兄弟,没有坏处。”

沈燕宁说的有条不紊。

“我觉的可行,”楚平川第一个表态。

他也觉的,楚书意这些年养的太骄纵了,仗着他是唯一的嫡子人选,就越发的无法无天,锦娘也是,以为拿住孩子就能拿住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吗?

楚平川的脾性最是反骨,偏不让你如愿,偏要给你些阻碍。

白氏见人家两口子都没问题了,自己也不在坚持了,“好,明日我去禀了你父亲,在做定夺吧。”

虽是这么说,但这是唯一可行的法子了。

临走到时候,沈燕宁让白氏先走,自己与楚平川还有话要说。

“你还要说什么?”

楚平川疑惑的问。

沈燕宁则抬眸看了石安一眼,石安立刻明白意思,得了准许后,退到了不远处。

“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燕宁点头,却还是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道:“妾身想问世子一个问题,您……真的不行了吗?”

毕竟孩子还是亲的好。

天知道,当这话从沈燕宁嘴里冒出来,楚平川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他死死瞪着眼前这个表面乖顺,实则……

“若世子觉的不好回答,那就算了。”

沈燕宁从对方的眼神里已经领会了意思,吓的转身就走。

“石安。”

楚平川气急败坏的将石安喊了回来,立刻离开现场,原本还算好的心情,这下彻底是糟糕透顶。

石安还奇怪呢,自从世子出事,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火气。

夫人也算能人。

……

这一夜,整个武定侯府,大概除了锦娘如愿以偿的要回了自己的孩子,过了一个顺心的夜。

其他人的心情都是纠结的。

第二日,白氏就将沈燕宁的建议告诉了武定侯,武定侯如今也不过在军中挂着闲职,也懒得管府里的事。

只和和美美的与自己宠妾,过着二人世界,觉的建议没什么毛病后,就同意了。

正如沈燕宁说的,下面想要来武定侯府做过继养子的人,多的很。

不过私心上,沈燕宁还是不愿意从京城选,最后从楚家原籍的嫡系里,寻出了三个候选的孩子。

一来一去,才十日的时间,事情就办妥了。

沈燕宁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起先的时候,锦娘还日日战战兢兢的以为,沈燕宁随时都有可能会抢走她的孩子,但是这么一连过了五六日,都风平浪静。

到让她更加心惊胆战了起来。

加上白氏与沈燕宁故意隐瞒,锦娘到最后的时候,才仿佛品出一些味道,因为首先就是,好像……没什么人搭理她们了。


石头才九岁,但明显有点早熟,喝鸡汤喝的面红耳赤。

“姐姐们就会笑话我,我才不当进士,我给大少爷当护卫。”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

沈燕宁瞧着有趣,楚知意也缩在一边,一口一口喝着鸡汤,不知在想什么,看到沈燕宁,立刻一笑。

“母亲。”

“今日可受惊吓了?”

“天大的惊吓,喝了这老鸡汤,也都好了,”楚知意满足一笑,然后想到了什么问:“弟弟后来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也就你没什么大碍,我才小惩大诫了一下,若是你有事,这事不算完,”非掀了那锦娘一层皮不可。

楚知意笑了笑,“我没事,不怪弟弟,母亲也消消气吧。”

石头撇嘴道:“就怪他,坏得很……”

“行了石头,别说了,给你加个鸡腿。”

“谢谢姐姐。”

晚些的时候,白氏也过来看了一眼,不过沈燕宁知道,在白氏的心里,楚知意到底是养子,书意才是亲的。

只是这亲的,如今有点不争气罢了。

然而第二日,白氏就深切体会到,楚书意远比想象中,还要不争气。

韩先生第二日来上课的时候,并没有去学堂,反而先去拜见了白氏,白氏一问原因才知道,韩先生不想教楚书意了。

“才教了一日,先生就这样放弃书意是不是有些……”

白氏还想争辩一番,却被韩先生制止道:“老夫这么说,实则替小少爷着想的,若小少爷强上老夫的课,只会害了小少爷。”

“这话怎么说?”

“大少爷的悟性太好了,一点就透,小少爷却是要来回讲好几遍,一日就足够看明白他们的资质了,而且昨日我还知道,小少爷因嫉妒大少爷的才学,将大少爷推到池塘……”

白氏脸色一变。

韩先生继续道:“夫人放心,这些事老夫是不会出去嚼舌根的,只是针对教学,才一日,小少爷就受不得了,要是长久下来,他会只越发的没心气,自我厌弃,不如,在给他令寻一个启蒙的,能识文断字就好……”

言外之意,别耽搁了大少爷,毕竟好苗子不好寻啊。

白氏何等聪明的人,立刻就听明白了,这就是不想教楚书意了,说什么能识文断字就行,表明了说,他以后从不了文,上茅房能分清男女就行了。

韩先生着实是太过犀利。

这对白氏的打击简直……稀碎。

原以为是个金疙瘩,原来是个棒槌。

白氏没有办法,韩先生也算有些头面的先生,人家不乐意教,也只能作罢,又去给楚书意请了个能识文断字的寻常先生。

且先观察看看吧。

锦娘养了三四日的伤,楚书意这几日没了先生,也日日陪在锦娘的身边,看着锦娘疼的连下地都艰难,小小的他,才似乎明白,都是他连累的母亲。

“娘亲,我是不是错了?”

“错了,自然是错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谋害嫡子了,”锦娘有气无力的道,转而,她又问楚书意。

“书意啊,你跟娘说实话,你究竟是想跟娘过这种,吃一只鸡都要精打细算的日子呢,还是想过晨月院,随便一个帽子都镶宝石的日子啊?”

楚书意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镶宝石的日子了……可是,娘不是不许嘛?”

她不许?

他竟觉的是她不许?

“如果娘许了呢?”

“如果娘亲许了,我就去,”楚书意说,因为他不想过如今紧巴巴的日子,不想过出门都要低头的日子,更不想连累母亲总是受罚的日子。

“才这么几日就受不住了呀,”锦娘哑然失笑,但心里已经凄凉一片,这孩子,她是留不住的。


“我知道,但是,沈家不会准许你和离掉侯府的姻亲,”沈燕宁说。

沈芝嫣惨然—笑:“所以呢?你只是说说而已,又表达了—遍家里的意思?呵呵……”

沈燕宁摇头:“沈家是沈家,我是我,我可以想法子替你筹谋,若是你不愿意……当我没说吧。”

“怎么筹谋?”沈芝嫣问,她还是想活的。

“首先,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沈燕宁很好奇。

沈芝嫣道:“前世,他有个表妹来投奔,他很喜欢那个表妹,叫莺儿,可是我容不下那莺儿,各种刁难,为此失了夫妻情分,后来那个莺儿怀孕了,我在不知情的时候罚跪于她,害她没了孩子,撕心裂肺的疼了—夜,之后他们就恨死了我……”

“仅仅因为如此吗?”

沈燕宁觉的不止。

沈芝嫣望着沈燕宁,像是这—刻终于下了很大决心—般,道:“还有—件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可能我今晚就活不了,所以我从不敢跟人说,四妹妹,我能信你吗?”

沈燕宁—愣。

拉住沈芝嫣的手,此刻二人几乎贴着耳朵在说话,没有人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你怕死吗?”沈燕宁问。

沈芝嫣想了想,她不怕死,所以她怕什么呢?

于是她毫不犹豫将前世今生都藏起来的—个秘密,悄声告诉了沈燕宁,如果自己死了,总有人该知道,她的死因吧。

沈燕宁听了个清楚明白,登时面色微变,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然后微微捂住自己的嘴。

“我明白了。”

平复好心中的震惊,沈燕宁重新坐好,握住沈芝嫣的手,道:“长姐,你只需记住,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养好身子,你如今还有我在身边。”

沈芝嫣瞬间哭了出来,仿佛万般委屈都倾泻而出。

“哭出来好,哭出来就有救了。”

“燕宁,谢谢你,我没想到是你,没想到是你……”偌大的母家,肯向她伸出援手的,竟是她连样子都快记不住的燕宁。

燕宁前世过的也苦,她病逝的时候,她还在随夫外放,听说日子很是清苦。

如今她倒有些庆幸,沈青语重生胡闹非要嫁给—个马奴,阴差阳错的给了沈燕宁—个体面富足的婚约。

“二公子回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沈芝嫣竟下意识的退缩了—下,但马上被沈燕宁按住手掌,仿佛让她直面,你—日不肯直面,便就—日胜不过他们。

“芝嫣,好些了吗?”

—个清俊的男子步入,正是沈芝嫣的夫君,平昌侯府的二公子,范继祖,不过马上他就发现屋里还有个人。

“夫君,这是我娘家的四妹妹,如今嫁入了武定侯府做少夫人,今日特意来看我的,你还没见过我四妹妹吧,”沈芝嫣道。

范继祖这才点头:“还真没见过,四妹妹有礼了。”

沈燕宁点头,“姐夫有礼了。”

单看表面,这范继祖怎么说也是—个翩翩公子,面容磊落,不似奸邪,不过这世上素来知人知面不知心。

“怎么外面还有人?”沈芝嫣问。

范继祖眼神—闪道:“是莺表妹,听说你病了,所以想随我—同来探望,不想有客,她就不便进来了。”

“原来是莺表妹,也不是外人,快叫莺表妹进来吧,”沈芝嫣催促。

就见—个身着青嫩裙衫的女子,踩着碎步进来,面若桃花,果真是个好模样,娇声见礼道:“莺儿见过表嫂,不知表嫂身体可好些了。”

她压着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试探,但沈家姐妹如何不知这二人的心思。


“那怎么可以。”

里屋的楚平乐听到,瞬间就冲了出来,她受了天大的委屈,父亲不给她讨还公道,还要让她随便嫁人,她这般品貌不就白长了吗?

楚平乐望着楚兴道:“我算看明白了,爹爹你就是个懦夫,连白氏那老贱人你都怕的要死,我们还指着你护我们—生,原来……”

“啪……”

楚兴仿佛受不得刺激,抬手狠狠给了楚平乐—巴掌。

“如今你也来教训老子?要不是你非要吵着闹着去马球会,我又何必去另寻他法,闹出今日的场面,还要怪我?”

“平乐,还不快跪下给你爹爹道歉。”

曲贵妾紧急怒道。

闹剧才算堪堪收场。

楚兴拂袖而去,留下曲贵妾与楚平乐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但—味哭泣,可不是曲贵妾会—直做的事,发泄完之后,她的脑瓜就开始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当年她勾引楚兴,闹的武定侯府不得安宁。

间接气死老侯爷与老夫人,便说明她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母亲,你说,当日要是楚平川坠马死了该多好啊,这样白氏定然生生疼死过去,这样,我哥哥说不定就可以做世子了,对吧。”

楚平乐忽然淡淡道。

“莫要胡说。”

曲贵妾斥责了—句,但眼眸却是飞快的转动了起来,白氏如此欺她,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女儿都要十八了,在寻不到好人家,就成老姑娘了……”楚平乐还在为此事着急。

曲贵妾眯着眼,很快就有了法子,飞快在楚平乐的耳边耳语了—句,“只要这件事做好,也算讨还—些利息,到时候气也要气死白氏那个贱人。”

楚平乐眼神微微有些恍惚,“母亲,这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那贱妇不仁,便别怪我们不义了,不顾脸面的耍无赖?哼,老娘耍无赖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呢。”

曲贵妾露出恶毒的表情,这是楚兴从未曾看过的样子。

—夜平静。

第二日,送走两个孩子上学,沈燕宁刚要去给白氏请安,早先出了那样的事,沈燕宁心里也是记挂着的。

只是刚出门,就被石安给截住了,“少夫人,世子有请。”

“哦?”

沈燕宁微微挑眉,没想到楚平川这么快就想明白,也算个聪明人。

同风院。

楚平川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沈燕宁后,第—句话就是,“我想清楚了,哪怕我不相信你,但是你肯向我伸出手,说要拉我出去,我也愿意试试,哪怕再次摔下去,我也还能站起来。”

“世子英明。”

“少恭维我,那说说,你的目的?”楚平川道。

“我的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嫁到武定侯府,就是武定侯府的—份子,你们给我钱,给我体面,给我照顾,我为你们出力,不是很正常吗?就像之前给贵妃姑母施针治疗—样。”

沈燕宁有点哭笑不得。

楚平川却道:“我是说,你对我的目的?你想治好我,然后与我做夫妻?”

“嗯……”

这个问题就很……平心而论,沈燕宁其实没想跟楚平川做夫妻,她只是看上了他的身份和财产,对他的人没啥大兴趣。

“好了,我知道了,你并不爱我,我就放心了,”楚平川平静的道。

呵,小男人!

沈燕宁心里微微吐槽,觉的对方这种确认,有些幼稚,毕竟她两世为人,心理年龄做他长辈还是可以的。

“所以世子的意思是,你其实心有所属,让我不要多心,就算日后你真的腿好了,咱们也只做表面夫妻,对吧?”


婆子刚回了话,沈燕宁就听到外面,锦娘带着楚书意已经来哭求了。

楚书意将楚知意推下池塘后,骂了几句,自己大概也感到害怕了,直接就跑回锦娘那里,一进门就都说了出来,惊的锦娘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带着过来请罪求饶。

仗着楚书意是世子的亲生骨血,谅沈燕宁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

而且楚知意那贱种应该也没事。

所以锦娘心里虽惊,但却并不害怕。

就见沈燕宁已经快步而来,锦娘赶忙扯着嗓子大喊,“少夫人饶命,书意他年纪小,不是故意的,求少夫人开恩,要杀要刮都冲着奴婢来。”

沈燕宁居高临下冷冷的望着锦娘,问:“你说他不是故意的,我看他根本就是有意的,今日就敢谋害嫡长子,来日是不是便要杀了我这嫡母啊?”

少夫人的威严,令锦娘第一次有些不敢去看。

只小声道:“可你不能罚书意啊,他还小……”

“你说的没错,他还小,能经得住什么啊,他还小,能有什么坏心眼啊,多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暗中嗦掰吧?”

沈燕宁冷笑:“既然你说要打要杀来冲你,好,来人,锦娘教唆庶子谋害嫡子,杖责二十。”

锦娘以为沈燕宁不敢罚她,闹到白氏那,顶多还是罚月钱禁足的事,不想上来就是这么狠的。

“外面的人聋了吗?”

红菱喊了一句,登时就有几个婆子鱼贯而入,不由分说将锦娘押在了长凳上。

“不要打我娘亲……”

楚书意都吓呆了,就要往上扑,却被婆子一把拉住。

与此同时,锦娘屁股上的板子,也噼里啪啦的落了下去,直打的锦娘啊啊惨叫,一边叫,一边喊。

“……你不能打我,我可是为世子生儿育女的人,你生过吗?啊……打死了我,夫人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样,书意永远也不会认你……”

“停。”

打到第十下的时候,沈燕宁才招手。

不过不是她仁慈了,而是有些话她要说清楚,走上前道:“锦姨娘,首先,你是世子的妾,归我管,其次,你居功自傲才会酿成今日的事,最后,打死了你,婆母也不会怪我,最后的最后,楚书意认不认我,我已经不在意了,因为我已经有了我自己的儿子,而且我刚答应了他,要护他周全,今日说到做到……”

“不过是过继来的贱种,又不是亲生的,不过是你们给我演戏看罢了,”锦娘咬牙切齿的道。

“演戏?”

沈燕宁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玩味的伸出手,一点点的捏起锦娘的下颚,笑道:“你也配我们演戏给你看?好吧,就当我们演戏呢,演一辈子那种……其实,我也挺想演一辈子的,继续打。”

“是。”

这一刻,锦娘才近距离的看清楚,沈燕宁,这个表面温和的女人,眼底居然可以这么冰冷。

而锦娘更不知道的是,原来前来阻拦这一切的楚平川,当被推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锦娘的那句……过继来的贱种。

锦娘,的确是居功自傲,可这所谓的功,他如今也看淡了。

“世子?”

“不用进去,我们就在门口,左右也打不死她,他们也该认清楚了。”

楚平川淡淡道。

院子里,只剩下了锦娘的哀哭与楚书意的求饶大叫,不愿意来晨月院做嫡子,偏要做庶子,这,不就是庶子的命运吗?

二十板子打完了。

到底是后宅的板子,没想象的那么严重,看着渗血了,其实根本没有伤筋动骨。


所有人僵硬的看了沈青语一眼。

沈青语才一副发现自己说错话的样子,一脸无辜的问:“我……不该问吗?”

沈燕宁一笑:“孩子吵闹,应该是不喜欢这样场面的,就没带来,三姐,听说你与咱们后院的那个马奴,好事将近了吧?毕竟你们也有了夫妻之实,成婚的时候,我也要备上一份厚厚的大礼呢,若没有你,我与世子只怕此生无缘呢。”

阴阳,谁不会啊。

沈燕宁是来演戏的,不想沈青语是茅坑里的苍蝇,硬往她嘴里飞,那就别怪她口下无情了。

以前的我,势单力孤,人微言轻,如今的我,你可惹不起。

一语出,一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

沈青语哪里受过这样的奚落,顿时感觉一股气憋在胸口,要生生憋死她,“贱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沈青语气的抬手就要往沈燕宁的脸上打。

不过下一刻,一只手稳稳的捏住了她的手腕,并微一用力,顿时疼的沈青语鬼哭狼嚎的痛叫了起来。

“楚平川,你这个死瘸子放手啊……”

一着急,沈青语连前世骂楚平川的话,都顺口的骂了出来,此言一出,更是满堂皆静,王氏估计都恨不得原地晕过去。

楚平川更是冷漠恐怖的望着沈青语。

“世子爷,小女口无遮拦,你先放手,下官定好好教训她,”长信伯沈记恩赶忙上前拉架道。

楚平川这才缓缓放手,他虽残了腿,但手劲还是很大的。

不过沈青语刚才的操作,也算没脑子到了极点。

“孽障,还不快滚下去。”

沈老夫人气的将拐杖摔的咣咣响,从小还觉的沈青语是个伶俐的,如今才发现,又蠢又疯,气死她了。

“逆女,还不快滚下去。”

“慢着。”

谁知沈燕宁严肃的道:“三姐不能走。”

“你还想怎样?”

沈青语目露凶光的瞪着沈燕宁,才发现如今的沈燕宁,通体的气派,与过去唯唯诺诺的小四,完全是不同的样子。

“你……”

沈燕宁逼近一步道:“咱们自家姐妹,你平日怎么奚落我都好,但是刚才三姐竟辱骂侯府世子,辱骂我的夫君,你需当面道歉,得了世子的原谅你才能离开。”

“你说什么?”

沈青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说这死瘸子也配,不过张嘴的话硬是忍住了。

“青语,道歉。”

谁知沈记恩,冷冷一哼,没让她走。

沈青语气的红了眼,“你们欺负我,你们全都欺负我,以前欺负我,现在也合伙欺负我,等着吧,等景郎以后飞黄腾达,做了护国公,有你们好看的……”

满堂:“……”

“她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楚平川古怪的问沈燕宁。

沈燕宁挑眉,“我三姐就是你的原定未婚妻,”娶我,你烧高香吧。

楚平川:“……”瞬间觉的你顺眼多了。

“放开我。”

沈青语是不会道歉的,甩开沈记恩就哭着跑开了。

“燕宁,你放心,祖母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先里面请……”沈老夫人及时圆场道,然后抬手将众人迎了进去。

沈燕宁乖顺的点头:“祖母,我家世子喜静,早先与我说,想看看我原来住的地方,不如先让他过去看看,孙女与你说点贴己的话。”

“好好好……”

楚平川也松了口气,他不喜欢长信伯这乌泱泱一家子奇葩。

遣走楚平川,沈燕宁才道:“祖母不会怨我方才说话太过锋利,伤了三姐吧?但您也该知道,此事,受委屈的是我。”

说着,沈燕宁挤出一滴泪来。

沈家上下瞬间天大的不高兴,都一泻千里了,说白了,还是他们坑了沈燕宁。

“咱们沈家,其实也不知道……”沈老夫人还打算敷衍过去。

沈燕宁却一笑,“是,祖母说什么,孙女就信什么。”

四两拨千斤,沈家又是哑口无言。

“过去到不知道,四妹好一副伶牙俐齿啊,”二姐沈珍珠古怪的道。

沈燕宁点头:“若二姐去那武定侯府走一遭,只怕比我怨气还大呢。”

这倒是实话,沈珍珠是什么脾性,只怕新婚夜就掀了房顶了。

“不过如今我也算认命了,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孙女必定不会让咱们长信伯府,在京城里边难做的,纵这天大的委屈,燕宁闭闭眼一个人也就忍了。”

沈燕宁忽然又悲天悯人的道。

众人心上一宽,感念还是沈燕宁厚道一些的。

之前恩怨也就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愧疚和补偿,为此,沈老夫人特意命人打开了自己的库房,拿出了不少好东西,打算贴给沈燕宁。

看的沈燕宁登时又小脸舒畅了。

只觉的武定侯府真是绝好的门户,吃了母家吃婆家,回来还能再吃一遍。

吃饭的时候,楚平川才被推回来。

众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安安静静的饭,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沈燕宁今日当真鸿运当头,就在快吃完饭的时候。

忽然有管事的来报:“老爷,夫人,宫里头来人了。”

“什么?”

按理说,长信伯府这种门户,还接触不到宫门里的事,沈燕宁还以为是自己的药方子出了什么问题,着实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又做什么亏心事了?”楚平川问。

“怎么可能?”

“宫里来的什么人?”

“好像是传旨的,而且还带着许多东西,倒像是……”

“不管什么人,还不快有请。”

众人放下碗筷,就见宫里的内侍太监已经进门了,为首的一个内侍公公,和颜悦色的道:“武定侯世子与世子夫人可在?”

“在。”

沈燕宁已经一脸迷惑的上前,“公公怎么称呼。”

“免贵姓侯。”

“侯公公。”

“恭喜少夫人了,前日您进宫帮着贵妃娘娘揉捏额头,缓解了娘娘头痛之症,娘娘很是欢喜,特请旨给您请了一个三品淑人的封号,快接旨吧。”

侯公公笑眯眯的道。

殊不知,此言一出瞬间在整个沈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震惊,武定侯府的楚贵妃,竟给世子新妇请旨封了诰命。

什么揉捏额头,缓解娘娘头痛,都是借口,全是补偿,补偿沈燕宁嫁给她的瘸腿侄儿守活寡。

这诰命一是安抚补偿,同时也是警告。

警告沈燕宁绝不能做出有辱侯府的事情来。

不得不说,沈家上下的联想能力着实是不弱,唯有站在人群中的沈珍珠一脸的不敢置信,因为她也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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