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雨姜风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荒年:锦鲤带全家吃香喝辣姜雨姜风全局》,由网络作家“栎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自然。”林管事点头,家里老太爷明日过寿,老爷发下话来,让采买些稀罕野物做菜。可连年干旱,山里的野物都进了深山,想采买稀罕东西谈何容易。谁想他运气好,竟然碰上来卖虎肉的姜家父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明日寿宴上有了这道虎肉,他定能借虎肉入老爷的眼!拱了拱手:“姜兄可否借一步说话?”“林管事我们去巷子里讲。”姜朗没有拒绝,但也没同意随他走。仙客来酒楼的后巷还算僻静,用来谈话还算合适。林管事没有计较,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往里走,姜朗和姜山便重新回到巷子内。“明人不说暗话,这虎肉姜兄打算卖多少银两?”林管事开门见山的问道。姜朗摇摇头:“林管事见笑,家中野物售卖是我儿出面,在下一向不清楚。”林管事脸上的笑意微不可查的一顿,随即...
《穿越荒年:锦鲤带全家吃香喝辣姜雨姜风全局》精彩片段
“这是自然。”
林管事点头,家里老太爷明日过寿,老爷发下话来,让采买些稀罕野物做菜。
可连年干旱,山里的野物都进了深山,想采买稀罕东西谈何容易。
谁想他运气好,竟然碰上来卖虎肉的姜家父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明日寿宴上有了这道虎肉,他定能借虎肉入老爷的眼!
拱了拱手:“姜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管事我们去巷子里讲。”姜朗没有拒绝,但也没同意随他走。
仙客来酒楼的后巷还算僻静,用来谈话还算合适。
林管事没有计较,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往里走,姜朗和姜山便重新回到巷子内。
“明人不说暗话,这虎肉姜兄打算卖多少银两?”林管事开门见山的问道。
姜朗摇摇头:“林管事见笑,家中野物售卖是我儿出面,在下一向不清楚。”
林管事脸上的笑意微不可查的一顿,随即恢复正常,皮笑肉不笑的夸赞一声:“姜兄好福气。”
姜山看出他的不悦,接过话头:“林叔叔莫怪,小子瞧您谈吐便知是位爽快人。”
“您爽快,我们也不能小气。”
“这虎肉是昨日进山所得,重260斤,一钱银子一斤,共26两,您看可以吗?”
林管事听见报价脸色稍缓,姜朗的话信了八分,这价格还算合理,一钱银子一斤不算贵,当然也不便宜。
刘府有养殖禽类的庄园,府上并不缺肉,想买是为了图个稀罕,26两他手松些也能漏出来。
“26两太贵,姜小子再降一点。”林管事面不改色的还价。
卖卖就是坐地起价,就地还价,哪能对方说多少就给多少,还还价格至少还能再汇报时表表忠心。
姜山想了想,问:“林管事,白色虎皮你收吗?”
“如果一起收,一共给一百二两如何?”
林管事眼睛一亮:“能否给我看看?”
老虎不是人人都有本事打的,更别说是稀有的白老虎。
普通虎皮能卖到五十两左右,白老虎的价值更高,一百两不算贵,放到灾年钱绝对不止这个数。
姜山点点头,抖开虎皮给林管事瞧。
老虎是和狼群争斗而亡,虎皮上多少有点伤痕,好在的硝制过后能掩盖不少,不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林管事喜的当即就露了笑,忍不住摸了摸,惊叹道:“姜兄弟父子好技艺,连这般稀少的白老虎都能猎到。”
姜朗摆摆手:“林管事谬赞,不过是运气好,刚巧碰上。”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威武霸气的虎皮,林管事当即拍板,花了一百二十两买下虎皮和虎肉,让姜朗父子随他去刘府后门,这桩生意双方都很满意,钱货两讫之后,顺势谈下一桩生意。
以后进山打到猎物还可送来,只要看上的,刘府都会留下。
姜山心底高兴,算是找到一条比酒楼更加稳定的售卖渠道。
怀揣着新鲜出炉的一百二十两,姜山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一直捂住胸口,生怕被偷儿觊觎。
姜朗瞧得无奈:“山子,你这模样不是摆明告诉别人,你胸口有值钱东西,让别人快点来偷吗?”
“自然一点。”
姜山吞吞口水,压低声线:“爹,这是一百二十两银子,不是一百二十枚铜钱!”
“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姜朗无语:“别稀罕你的银子了,我们快点去镇口迎一迎小雨。”
姜山眼底喜色稍退,看向昏迷不醒的谢云安:“爹,这人要不就丢在下吧,到底是个麻烦,我们带他进镇已经仁至义尽。”
姜朗心里挣扎,还是摇了摇头:“不急,等小雨回来再说。”
“不管怎么说,他还穿着小雨的衣服,哪怕要放下,也得把两人衣服换回来,不然回家后,你娘他们该担心了。”
姜山点点头,没有再反对。
顺利卖掉老虎,两人放下心底的一块大石,快步走到镇口张望,终于在半个时辰后等到衣着狼狈的姜雨。
“小雨,这里!”姜山激动的挥了挥手。
姜雨见到家人平安,悬在空中的心落了地,笑着朝他们快步走来:“爹、二哥。”
虎肉和虎皮不在,想来顺利售出,姜雨笑着揉揉肚子:“爹,能不能找个地方吃碗面,我快饿死了。”
穿越的身子没有她的无底胃,加上神医谷吃得好,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挨饿的滋味。
这一路又是跑又是躲,她消耗大量体力,肚子饿的咕咕叫,要不是按住穴位缓解,她指定得倒在半路上。
此时她最迫切的需求是填饱她的胃。
姜朗从怀里掏出一个窝窝:“爹料到你会饿,先吃点垫垫,爹带你去面馆。”
灾年粮食极贵,但今日赚到了银钱,尽管心疼他还是想带孩子好好吃一顿。
姜雨笑着接过,大口大口吃的格外香甜。
“二哥,虎肉和虎皮都卖掉了?”
“嗯,都卖了,卖了一百二十两呢。”姜山压低声音里颇有点小自得。
姜雨顺势夸道:“二哥真厉害!”
“那是,不仅卖掉了肉和皮,以后我们打到的野物还能往刘家送,林管事,就是买我们虎肉的管事,他说刘府的老爷们喜欢吃野物,特别是稀罕点的,只要我们能打到送来他全要。”
姜雨什么也没说,默默的竖起大拇哥。
刘府之事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
姜山忍不住看姜雨一眼又一眼,每看一眼就傻笑一回。
别说姜雨莫名其妙,就是姜朗都闹不清楚儿子脑袋瓜在想什么。
“二哥,你别笑的这么磕碜行不?”姜雨实在受不了,边嚼着窝窝边含糊道:“爹,你管管二哥。”
姜朗一巴掌拍在姜山后脑勺:“山子,傻笑个什么劲。”
姜山压低声音,伸着脑袋示意父女两靠近,神神秘秘道:“妹妹,你肯定不是那个臭道士说的扫把星。”
“你瞧瞧你多幸运啊!”
“进山就打到一只野鸡,隔天就是价值更高,更厉害的白老虎和狼,才两天你的收获比我们五天的收获都多。”
“你肯定受山神大人偏爱,不然谁能像你一样,在灾年满载而归。”
姜母见她捂住胃部满脸痛苦,顾不得脸上的鲜血转身冲进房间,飞快的拿出块巴掌大的黑面馍馍,往她嘴边递:“小雨快吃,快些吃。”
她不是故意藏着粮食不给孩子们吃,也没有克扣口粮,这是她努力从自己嘴里省下来,昨日找人换的黑面馍馍,本想中午拿出来泡水弄成黑面糊糊,谁晓得大早上发生许多事,害她差点失去女儿。
头眼昏花的姜雨闻到食物的气味,想也不想就往口中塞,她实在太饿了,三两口吞掉干巴巴的馍馍,嚼都不嚼就往肚里吞,噎的直翻白眼差点厥过去。
肚子里有了粮,姜雨总算缓过神来,恍惚间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
“小雨没事吧?”
关切担忧的声音,姜雨忍不住泪目。
这是她想了两辈子,属于娘亲的关心。
“小雨,是不是还饿?”姜母见她不说话,脸色惨白,明白她是没吃饱,女儿食量一向很大,这些天故意少吃,为他们节省粮食。
全怪她没发现,不然女儿哪里会被饿晕。
不由得急道:“小雨别怕,娘想想办法,再给你弄吃的来···”
她记得村尾的老光棍收肉···大不了她割肉去换。
姜雨惊恐的瞪大眼,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细嫩的声音陡然尖利:“娘!我不饿!”
“娘不许去,你不许去!”
上辈子,自己饿晕差点被卖,娘亲傻乎乎的为了她和三哥,毅然决然割下自己的肉去找村尾的老光棍换粮命丧黄泉。
三哥见娘亲久久不回,不顾虚弱的身体划开手腕,喂血给她保命,硬生生拖垮了自己。
如今她重生回来,怎么可能再眼睁睁再让她重蹈覆辙。
姜母被姜雨尖锐的嗓音吓住,看着面露恐惧的女儿,心里仿佛搅碎般疼痛,搂住她瘦弱的身子急声安抚道:“好好好,小雨,娘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去。”
嗅着姜母身上的味道,姜雨平静下来,刚准备说话。
就被嘭嘭的砸门声打断。
看着不断晃动的单薄门板,当机立断道:“娘,收拾东西。”
“啊?”姜母愣了愣:“收拾东西做什么?”
“进山找爹。”
她没忘记,爹就是这次进山打猎导致失去了左臂,带着猎物从深山出来后,姜老太不肯请大夫,放任他伤口化脓高烧而亡。
姜雨想进山救人,却不放心性格柔弱的娘,和日渐虚弱的三哥面对吃人的姜家。
既然两边她都放不下,不如放手一搏。
带他们一起进山林!
深山或许危险,但姜家更吃人不吐骨头。
与其瞻前顾后,不如硬着头皮往前闯,她定会带着亲人在这吃人的乱世闯出一条活路来。
“可···”姜母显然有些犹豫,反倒是三哥姜风极力支持:“娘,我们听妹妹的,奶奶执意要卖妹妹,肯定还会动歪心思,不如进山找爹和大哥、二哥。”
姜母听罢,双肩微垮,咬住唇用力点头:“好,我们进山,找你们爹去。”
拿定主意,姜母迅速收拾好衣物,东西不多,一家六口加起来也就一个小包袱,姜雨则撬开姜老太的房门,找到她存放粮食的柜子,把里面方便携带的干粮和水一扫而空,紧接着去厨房顺走家里唯一一把剁骨刀,深山危险,有把刀防身,心底踏实。
三人收拾停当,从后门溜出了家,头也不回的往山里去,刚到入口,就听见姜老太撕心裂肺的惨嚎。
姜雨冷笑,叫那么大声,定然是发现食水消失。
活该!
若不是姜老太心思歹毒要卖她,故意支走家里所有人,她不可能有机会拿到它们。
姜雨腰间别着刀,手里拿着长棍在前面开路,姜母走在中间,姜风殿后,一脚深一脚浅坚定向深山进发。
外围的林子很安全,视野也好,能入口的东西早就被村民扒拉干净,三人闷头走了一段,听着身后愈发粗重的喘气声,姜雨寻到个地势相对平缓的地方休息,掏出干粮和水囊递给家人。
看着眼前的杂粮窝窝,姜母和姜风双目发直,无意识咽了口唾沫,彻底呆住了。
“小雨/妹妹,这哪里来的食水?”
“哦,奶房里拿的。”姜雨不在意的说完,就把窝窝塞进两人手里,自己抓起一个就狼吞虎咽的咀嚼起来。
她食量比成年男子还大,之前的黑面馍馍塞牙缝都不够,早消化了个干净,好在从姜老太那里薅来杂粮窝窝顶上,否则她又要饿晕。
连吃三个,姜雨勉强吃了个两分饱,眼看姜母他们吃的差不多,打算继续赶路时,眼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一只野鸡咯咯扑扇翅膀从枯树上飞下来。
姜雨眼角微抽,她饿到出现幻觉了,山林外围能吃的早就被捕猎一空,哪还有野鸡···
想法未落,上方响起一阵‘咯咯’声,然后姜雨瞪大眼珠子,看见一只羽毛艳丽的野鸡,扑扇翅膀从树上飞下。
本能抓起手边的石子就射,野鸡叫声嘎然而止,从空中坠落。
姜雨心头微喜。
上辈子死后穿越到异世学的本事还在。
开心归开心,姜雨脚下生风吞着口水飞快朝野鸡跑去。
那可是野鸡,是肉!
一切发生的太快,姜母咽下嘴里最后一口杂粮窝窝,姜雨已经提着野鸡回来了。
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野鸡,嘴角流下不争气的泪水···
不得不说,姜雨的运气太好。
哪怕是姜父进山打猎,也不是每次都有猎物,她刚进山随便找地休息,就能天降飞鸡,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致于丢石子命中野鸡,两人没多想,只以为姜雨瞎猫碰上死耗子。
姜母笑眯了眼:“我的囡囡真是个小福星。”
姜风闪着星星眼:“就是,妹妹最厉害。”
“娘,三哥,时辰不早,我们出发吧。”
姜雨被夸的难为情,咳嗽两声,将野鸡绑好挂在腰间,打算晚上加餐。
姜父他们出门好几日,不指望一天就找到,眼下最要紧的是寻个安全地方过夜,晚上是野物最活跃的时候,和它们撞上休想有好果子吃。
“爹,您真想知道,就该问我,而不是问娘。”
姜雨咬下一口狼肉,使劲的嚼了嚼:“您还不晓得娘,她宁愿自个儿委屈死,也不想您为难。”
姜朗神色一顿,认真的点点头:“小雨说的对,是我问错了人,你告诉爹,为什么要上山来。”
姜雨咽下最后一口肉,掏出帕子随意抹了抹嘴:“爹和哥哥们走后,奶故意克扣我们的口粮,每天只有两碗总共三粒米的米汤,又把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丢来。”
“生生饿昏了我,奶趁我昏迷用二斤栗米把我卖了,当两脚羊卖给陈家兄弟吃。”
“娘和三哥为了保护我,被奶打的浑身是伤,我们不上山来找您,等您回去恐怕连我们的尸体都找不到。”
夜间的风带着冷意吹进山洞,燃起的火苗随风摇曳,忽明忽暗的照在女孩瘦脱相的小脸上,无端叫人心头发寒。
姜林看向平静说话的妹妹,心神俱裂,眼底赤红,牙关紧咬脖子上的青筋鼓动,眼底燃烧起熊熊怒焰。
他们不顾性命进山打猎,没有换得姜老太半点怜悯,还差点害死妹妹!
姜老太骗了他们!
姜风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低下头用力握紧双拳:“爹,对不起,我辜负您的信任,没有保护好娘和妹妹。”
姜雨二哥姜山阴沉着脸,眸光闪动。
姜朗神色未变,锋利的眉眼失神凝视跳跃的火堆,久久没有出声。
姜雨暗暗皱眉,眼底涌出一丝不确定。
难道自己料错?
其实在爹心里他们一家比不上姜老太重要?
“哈!哈哈哈!”
姜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听见突兀的笑声,吃惊的醒过神,就见姜朗笑得前仰后合,那笑声听在耳朵里,凄凉的比哭还叫人心头发堵。
沈月娘吓坏了,赶忙起身搂住自己的丈夫:“朗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姜雨抿着唇,鼻尖微酸:“爹···您别笑了。”
姜朗抹了把脸,垂下眼帘遮住通红的眼眶:“好,爹不笑了。”
姜老太明明知道月娘和孩子们在他心中的份量,依旧选择逼迫。
姜朗不敢想象,要是回到家,知道妻儿落得那样的下场,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抛开心底的对姜家最后一丝眷恋。
姜朗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安排,天气炎热,虎肉和狼肉不经放,要抓紧进城卖掉换成银钱。
他打算抄近路去镇上,这样最大程度避免村人见到他们手里的猎物,从而传进姜老太耳朵里。
姜朗沉思片刻,便有了成算:“山子明天你和小雨随我进镇卖肉和皮子。”
“林子,你带上一匹狼,护着小风和你娘下山。”
“不要回姜家,你们到山脚处那座废弃的茅草屋等我们回来。”
“记得尽量避开人,狼肉万万不能叫人看见。”
“如果有人问起来我来,你就说我打了几只野兔,拿到镇上换粮,多余的什么也别说。”
“知道了,爹。”四人听着姜朗的话,眼睛放光。
他们晓得,经过这一遭,爹是真的打算放弃姜家,有了分家的念头!
······
次日一早,灰蒙蒙的洞外,姜朗和沈月娘已经起床忙活了好一阵。
姜朗收拾虎皮和肉,沈月娘则在做烤肉,当早上的饭食。
浓郁的肉香唤醒洞内熟睡的四兄妹。
姜雨鼻尖耸动,人还没醒,肚子已经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姜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好笑看她一眼:“妹妹快起来,起晚了要饿肚子哦。”
这怎么行?
差点饿死的姜雨刷一下睁开眼,气呼呼的瞪他:“二哥才要饿肚子。”
姜山无语的翻个白眼:“行行行,我饿肚子,你快些起,收拾好我们准备出发了。”
老虎肉和狼肉放了一晚,他们得赶在太阳彻底出来前达到镇上。
真迎着阳光走一路,那肉味儿就不对了,坏掉的肉,哪怕是虎肉也买不上好价钱。
姜雨捏捏鼻梁,用力伸了个懒腰,走出洞外,山间清冷的空气吸入肺叶,人顿时清醒过来。
“快来吃早饭。”
沈月娘笑着对自己的孩子们招了招手。
给他们每人手里塞了一块肉,自己才放心的吃起来。
“好了,出发吧。”姜朗看看天色,催促一声。
姜雨把肉叨在嘴里,接过姜朗捆好的虎肉背好,空出手继续啃自己的早饭。
沈月娘给她准备的是小半条狼腿,她食量大嘴又不大,只能一口一口慢慢往肚里吃。
有姜朗在前面开路,姜雨吭哧吭哧啃的尤为放心。
沈月娘见他们渐渐走远,按住忧心着手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前面的路不好走,你们注意点脚下。”姜朗回头叮嘱一句。
这条路是他无意间发现的,虽然难走一点,但只要穿过去,很快就能到达镇上,比正常的路程快上小半个时辰。
姜雨和姜山应了一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步一个脚印跟在姜朗身后。
路程很快过半,姜朗突然停下脚步,姜雨正专注脚下的路,一时不察撞到他背上,险些把他推下去。
姜雨死死抓住姜朗的外衫,惊出一身冷汗:“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停了。”
姜山也吓得不轻,快走两步前来查看:“爹,妹妹你们没事吧?”
姜朗深吸口气,指着左边的位置:“你们别动,我去看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低矮的灌木丛里露出一片深色的衣角,姜雨张张嘴,本想劝姜朗不要多管闲事。
不等开口,他已经往那边走,不过一会便将人背了过来。
姜雨神色古怪,有些埋怨:“爹,你怎么把人背来了?”
他们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爹咋还圣父心发作,她作为大夫都没他有仁心。
姜朗叹口气:“这小哥还有一口气,我们遇上了,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送到镇上的医馆我们就走。”
姜山眉头微皱,不赞同:“爹,你确定带他进镇不会害了他?”
姜雨钻到白色老虎的腹部用力将它背起,就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带着捡来的战利品,向亲人所在的山洞进发。
姜朗带着两个儿子赶回山洞,见到妻儿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知道家里肯定出了变故,才逼得妻子下定决心离开家,不顾危险来深山里找他。
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没有忘记小女儿还被狼群围困。
姜朗深深看她一眼:“月娘,等我回来。”
说完接过姜风递来的剁骨刀和干粮,带着大儿子姜林朝姜雨的方向跑去。
两人刚走到一半,就遇见头白色大虎以一种诡异的扭曲方式前进。
“爹、爹、爹,大虫变、变妖怪了!”姜林牙齿打着哆嗦,连带着手里的弓箭也跟着抖。
姜朗抬手就给他后脑勺一巴掌:“瞎说啥,那是你妹妹小雨。”
冷不丁见到个弓腰走路的白大虫,他也唬了一跳,仔细瞧看后发现,老虎肚腹之下的两条短腿,那裤子上的补丁太眼熟,想认不出都难。
丑丑的针脚正是他亲手缝的。
姜林嘴巴张得能吞下鸭蛋,不可置信的指着白色老虎:“爹,那是妹妹?”
“妹、妹妹不是人?”
姜朗眼皮一抽,气的扭头就往前走。
半点不想承认,这蠢货是自己的长子。
“小雨?”
姜雨听见熟悉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应了声:“爹,是我。”
姜朗确认人,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掏出怀里的干粮:“是不是饿的难受,快放下东西,先吃点垫垫。”
女儿天生神力,不用力气还好,一用力饿的会很快,有时候饿得狠了,甚至会晕倒。
兴奋劲一过,姜雨早就饿了,全靠意志力在支撑她前进。
听见亲爹带干粮来,肚子发出巨大的‘咕噜’声,忙不迭放下东西,高兴接过姜朗手里的东西一瞧,顿时沉默的抿了抿唇。
早上的杂粮窝窝,她以为三哥和娘都吃了,没想到他们是装的,就为省给她。
而她早上还那样说三哥。
姜雨垂下眼帘遮住眸底的湿意,狠狠咬了一口,含含糊糊问:“爹见到娘亲和三哥了?”
姜朗点了头,招呼姜林帮着提猎物:“有话回去再说。”
老虎和狼身上都有伤口,血腥味容易引来其他大型猛兽。
现在林子里缺食物,难免有饿急眼不怕老虎气味威慑的,或者本身实力强悍的猛兽被血腥味吸引。
他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山洞处理掉身上的血腥气。
四匹狼被姜朗和姜林分担,姜雨吃完窝窝,身体恢复了些力气。
三人不敢耽误,带着猎物飞快往山洞走。
姜母三人站在洞口,满脸焦急的张望。
她刚刚听二儿子说,路上山林野兽暴动,是姜雨冲出来把他们救下。
姜母越听越胆战心惊,蜡黄枯瘦的脸惨白惨白的,哪怕两个儿子围在身边安慰都没用,执意要在洞口等他们回来。
“月娘,我们回来了。”姜朗眼神极好,第一眼就看见等在洞口的妻子。
知道她不放心,脚下步子更快了两分。
姜雨和姜林对视一眼,不由得跟着加快速度。
一家人终于在山洞内团聚。
姜母怕姜雨挨饿,催促姜朗快点把肉弄出来。
姜朗没有拒绝,他也想尽快把皮子硝出来,白色虎皮比普通虎的价值高很多,他的硝制技术不算好,只能趁着老虎尸体尚未僵硬剥下。
狼皮价格不高,晚一点硝制没什么关系。
别看荒年日子苦,雪白完整的虎皮依旧可以卖出好价钱。
城里不缺有钱的老爷们。
家里缺粮,老虎皮要卖,狼皮的话能换钱最好,不能换就留着给月娘和姜雨做件狼皮袄子。
女子怕冷,有了狼皮袄子,她们冬日里能好过不少。
姜家人这一忙就忙到太阳落山。
中午草草吃了顿狼肉,晚饭也同样以狼肉对付过去。
狼肉又柴又硬,而且有一股浓重的腥味,味道属实不咋地,可眼下的年景哪有挑剔的资格。
姜家人围坐在火堆旁,一人拿着一块狼肉埋头苦干。
姜母胃口小,吃了一小块便饱了,姜朗瞧见心里头不是滋味,把手里的狼肉挑出最嫩的部分往她那递了递:“月娘,这些天我不在家你受委屈了,多吃些,你太瘦了,我心疼。”
姜母脸颊微红,小声埋怨道:“朗哥,孩子们都看着呢。”
姜朗不在意的笑,坚持将肉塞进她嘴里:“我们感情好,他们应该高兴。”
“深山这么危险,你们怎么会想到上来?”
顿了顿,姜朗垂下眼:“是不是娘又为难你了?”
他坐在地上,火光映照着他脸部的坚硬轮廓,橙黄的暖色照不清眼底的暗芒,这一刻,没人知道姜朗心里在想什么。
“朗哥···”沈月娘踟蹰,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说吧,我受得住。”姜朗叹气。
怪自己没用不得老太太喜欢,害得妻儿一起不受待见。
这次进山打到猎物后,本想回去就商量分家。
他能吃苦,会打猎,有信心养活妻儿。
最后问上一句,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
沈月娘抿着唇,暗暗思索怎么说才能不叫姜朗难受。
同床共枕多年,她明白姜朗心里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不在乎。
姜雨瞧着两人的互动,微微叹口气,爹娘感情好,打心底为对方考虑。
可姜家人没有一个好相处的,他们趴在自家爹娘身上,恨不得吸干他们的血。
再一味的忍让,换不来他们的感激,只会叫姜家人骑在头上拉屎屙尿。
一个家里总要有人站出来做恶人。
她死过两次,怕什么?
就是姜老太来,她想打也照打不误!
不孝?
母不慈何来子孝?
趴在姜朗背后的谢云安不知何时醒了,听着姜山的话,吃力抬起眼皮看向前面那道瘦弱娇小的身影。
确认她安全回到父兄身边,终于安了心,放任自己彻底陷入昏迷之中。
姜雨肚子里有窝窝垫了垫,倒不着急去面馆:“爹,我们还是先去医馆吧,这人总不好一直带着。”
姜朗点了头,心中也是后悔,暗怪自己冲动,差点害了女儿性命。
“去之前先去买套成衣,你穿这样回去得吓死你娘亲。”
至于把穿在谢云安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姜朗完全不考虑。
上过男子身的脏衣服,不配穿回他闺女身上。
姜朗选择性忽略姜雨还穿着谢云安衣服的事实。
姜雨和姜山没有意见,几人直奔成衣店,买了一套耐穿又便宜的衣裙换好,背着谢云安去了医馆。
“什么?这么贵?”姜山看药童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珠子,惊的跳了起来。
药童掀开眼皮:“客人,你不瞧瞧现在是什么年景,药草不好找,可不就精贵么?”
姜山哆嗦一下:“可,他的病用得着开人参之类的贵重药材···”
他们非亲非故,要不是医馆说,他们敢将人丢下就去报官,姜山才不愿意管这人死活。
幽怨的瞧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爹,磨了磨后槽牙:一时善心,换来无尽麻烦。
现在这人丢又丢不掉,真是气死人了···
药童保持微笑:“客人,我只负责抓药。”
姜雨拍了拍额头,为了荷包着想,看来还得自己上:“能不能自己写药方,你们帮忙抓?”
药童一愣,下意识开了眼坐诊大夫,见他点了头,才应下:“可以。”
姜雨道了声谢,忽略落在身上来的灼灼目光,硬着头皮,提笔刷刷写药方,吹干墨迹,强壮镇定:“照这个抓药。”
爹和二哥的视线快把人烧穿,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诡异,这只能回家慢慢解释。
这么一想,姜雨坦然了。
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药童刚准备接下,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是方才给谢云安看病的坐堂大夫:“且慢。”
他好奇的打量一眼姜雨,小姑娘年纪不大,长得瘦弱,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显得特别大,眼瞳黝黑明亮内蕴华光,格外的灵动有神。
只是,不像是学过医的模样。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试探问:“能否给老夫看一眼药方?”
小女娃年纪轻,开的药方怕是不靠谱,抓了药没治好人,到时候来医馆闹事,岂不是害了医馆名声。
安全起见,药方还是瞧上一眼方可放心。
姜雨点点头:“可以,您请便。”
药方里的药草很普通,没什么见不得人,不过是组合在一起,最适合谢云安如今情况的内服药。
化瘀消炎,调理内伤。
价格不高,效果却好。
老大夫看的眼中异彩连连,夸赞道:“姑娘的药方写的极好,比我那份更适合患者。”
他将药方递给药童示意他抓药,态度温和又带了点好奇:“姑娘医术了得,不知师从何处?”
姜雨抿抿唇,垂下眼眸:“我师父不愿告知我姓名,他教给我一些粗浅医术就飘然离去,今生恐怕再难遇见。”
她眸光里有淡淡的怀念,脑中不由得浮现在神医谷学习的点点滴滴。
只是再也见不到师父他们了。
老大夫感叹一声:“可惜了···”
姜雨思绪收束,抛开纷繁思绪。
穿越后她心心念念就是回到这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如今得以实现,她已经很知足。
老大夫没有再问,走回原位坐下,没多会,药童便将姜雨要的药材全部打包完毕:“一共三两四钱。”
姜山肉疼的给了银钱,努力自我安慰:对比原先一副药接近一两银子的药,半个月的药量才三两四钱,已经便宜很多了!
从医馆出来,姜山接过背人的活,姜朗动动酸疼的肩膀,带着他们来到巷子深处的面馆。
面馆瞧着不起眼,连牌匾都破破烂烂,来的客人却不少。
姜朗点了三大碗素面,一碗给姜山,剩下的推到姜雨前边,自己则掏出个窝窝慢慢啃着。
姜雨没吱声,先快速的吃掉半碗,随后将没动过的面条拨了一半到碗里,余下的半碗给了姜朗:“爹,我吃这么多就够了。”
“您别光吃窝窝,多少喝点汤水,小心噎着。”
姜朗没拒绝女儿的好意,三人饱餐一顿,付钱的时候姜山心底又是一阵抽疼。
镇上东西太贵,早知道三碗面要这么多银子,味道再好他也不吃。
“去粮铺买点粮食。”姜朗想到上涨的粮价狠狠叹了口气。
手里捏着一百二十两,听着挺多,真花用起来快的很,旱了三年,粮价飞涨,最便宜的糠米都要十五文一斤,普通百姓根本吃不起。
姜朗知道,村里已经开始商量着南下逃荒了。
赞成的多是青壮年,上了年纪的人故土难离,才搁置下来。
但村里已经到了极限,若是下月再不走,今年冬日整个村没多少人能熬过去。
没有食物和衣物,等大雪落下,想走都走不了。
粮店买粮的过程不算愉快,他们差不多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才买到粮,提着布袋出来时,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姜山颠了颠背上的人,面色黑沉跟上姜朗的步伐。
姜雨将手里粮甩到肩膀上,三人踩着缓缓下落的太阳往村里赶去。
快到村子时,姜雨停下脚步:“爹,二哥,你们先回,我从山里绕回家。”
“行,避着点人好。”姜朗点了头,不放心的叮嘱:“注意安全。”
姜雨笑了,拍了拍胸口:“我您还不放心啊?”
抛开其它不谈,光力气她可是家里最大的那个,更别说她还会粗浅的功夫,打个三五大汉,完全不成问题。
姜朗无奈:“你是个姑娘家,动作斯文些。”
姜雨咧开嘴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牙,朝两人挥了挥手,像一尾游鱼钻进路边的山林中消失不见。
姜山和姜朗也加快步伐,朝村里山脚处的茅草屋赶去。
不等两人靠近,远远就看见茅草屋外围了一圈人,姜老太粗噶的怒骂随之传入耳中。
“沈氏,别以为躲在山脚我就找不到你们,快点把姜雨那个不孝不悌的贱丫头交出来!”
“打了老娘不说,还偷家里的粮食,我要打死她,然后丢到山里喂狼!”
姜老太的狠辣,使姜朗寒心。
他看着姜林和姜风用瘦弱的身躯挡在沈月娘身前,推开人群大步来到院中,沉声道:“娘,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不要为难月娘。”
姜老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老大,你个丧良心,烂心肝的玩意,有了媳妇忘了娘。”
她撸起袖子,露出里面青紫的手臂:“看看你生的贱丫头做的好事,殴打亲奶,姜朗我告诉你,不把那死丫头交出来,这事没完!”
“是啊,大伯哥,雨丫头下手也忒狠了,今儿敢打人,明儿个是不是就敢杀人了?”
姜二婶斜梯着姜朗,捂住嘴:“雨丫头力气大,养出土匪性子,我怕你们也管教不住。”
“要我说,大伯哥,你还是听娘的话,把雨丫头卖掉,娘能害你?”
姜老太满意极了:“听听,你个大男人,还没妇人拎得清。”
“赶快把死丫头交出来。”她视线在他空空如也的手上转了一圈,眉头拧巴,嘴角下拉:“老大怎么回事,你进山几天,带走家里的干粮,居然什么都没猎到?”
“没猎到猎物,你好意思出来?”
大声嚷嚷:“我就说那死丫头是扫把星,进去找你,让你空手而归。”
她冲上去,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撕扯道:“姜朗,挨千刀的玩意···”
“娘!”
姜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冰寒:“我知道你嫌弃我家人口多,框我进山打猎,趁机卖掉小雨,不都是为了把我们赶出家门。”
“灾年难熬,你想舍弃我们,作为儿子,我定要让你顺心如意的。”
他惨笑一声:“娘,我随你回去找爹,请里正、村长,还有族老出面,做主把我这支分出来!”
“只要分出来,我愿意净身出户。”
分家?
众人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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