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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权利之巅,我成反贪第一人全文免费

天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她本不敢直视那口漆黑的棺木。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又悄眯眯地睁开一丝眼缝,对林东凡等人的下一步行动充满了期待,想看看棺中的真实面貌。林东凡亲自跳下坟坑,扫掉棺木上的土渣。随后找准支点。把长长的螺纹钢撬棍插入棺材盖的缝隙中,使劲一撬。在坟坑里沉睡的棺木仿佛被惊醒,厚重的棺材盖,发出了“吱”的一声异响,棺盖向上松动,但并没有完全掀开。程道跪在坟前嚎啕大哭:“妈!是儿子不孝,连累你死都死得不安乐!你若有天有灵,赶紧吱一声,吓死这些王八蛋……”“吱!!!”棺木中真的发出了声音,把胆小的简思凝吓了一大跳。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棺中死者发出来的声音,而是棺盖被撬时所发出来的自然声音。“程局长,你好歹也是一个党员干部,不信真理信鬼神,你这党性有...

主角:林东凡沈君兰   更新:2025-05-10 15: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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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东凡沈君兰的女频言情小说《问鼎权利之巅,我成反贪第一人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天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本不敢直视那口漆黑的棺木。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又悄眯眯地睁开一丝眼缝,对林东凡等人的下一步行动充满了期待,想看看棺中的真实面貌。林东凡亲自跳下坟坑,扫掉棺木上的土渣。随后找准支点。把长长的螺纹钢撬棍插入棺材盖的缝隙中,使劲一撬。在坟坑里沉睡的棺木仿佛被惊醒,厚重的棺材盖,发出了“吱”的一声异响,棺盖向上松动,但并没有完全掀开。程道跪在坟前嚎啕大哭:“妈!是儿子不孝,连累你死都死得不安乐!你若有天有灵,赶紧吱一声,吓死这些王八蛋……”“吱!!!”棺木中真的发出了声音,把胆小的简思凝吓了一大跳。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棺中死者发出来的声音,而是棺盖被撬时所发出来的自然声音。“程局长,你好歹也是一个党员干部,不信真理信鬼神,你这党性有...

《问鼎权利之巅,我成反贪第一人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她本不敢直视那口漆黑的棺木。

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又悄眯眯地睁开一丝眼缝,对林东凡等人的下一步行动充满了期待,想看看棺中的真实面貌。

林东凡亲自跳下坟坑,扫掉棺木上的土渣。

随后找准支点。

把长长的螺纹钢撬棍插入棺材盖的缝隙中,使劲一撬。

在坟坑里沉睡的棺木仿佛被惊醒,厚重的棺材盖,发出了“吱”的一声异响,棺盖向上松动,但并没有完全掀开。

程道跪在坟前嚎啕大哭:“妈!是儿子不孝,连累你死都死得不安乐!你若有天有灵,赶紧吱一声,吓死这些王八蛋……”

“吱!!!”

棺木中真的发出了声音,把胆小的简思凝吓了一大跳。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棺中死者发出来的声音,而是棺盖被撬时所发出来的自然声音。

“程局长,你好歹也是一个党员干部,不信真理信鬼神,你这党性有待提高啊。”

说着,林东凡又把撬棍插进棺木的另一端。

叫上唐侠和张晓光两个人,三人同时发力,伴随着轰的一声,沉重的棺盖终于被撬翻,滑落在棺木的另一侧。

当看到棺中的景象时,大伙瞬间惊傻了眼。

一个个面如死灰。

只见棺材里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黄金,只有一具污泥白骨,把简思凝吓得匆匆转身,根本就不敢直视。

“这下完犊子,你看着办吧。”

张晓光失望地斜了林东凡一眼,心想这就是你所谓的100%能找到赃证?之前叫你再考虑考虑,你不听,这回看你怎么收场。

“林东凡!!!”

之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程道,这会儿也收住了哭腔。

他理直气壮地瞪着林东凡:

“你搜我家,刨我家的祖坟!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你面前,什么也没有!今天你若不跪下来给我妈道歉,我跟你没完!你……”

“闭嘴!”

林东凡冷言打断程道的咆哮声,目光始终没有偏离坟坑。

瞧了瞧去,棺材里除了一具尸骨以外,确实没有别的东西。

真是活见鬼!

金条呢?

那意儿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这不科学,这他娘的一点也不科学,难道……

想着想着,林东凡剑眉微蹙,十万匹草泥马在心里呼啸而过,真想反手一巴掌把程道搧进坟坑里,就地活埋!

林东凡跳下坟坑,亲自把棺木合上。

随后叫上唐侠和张晓光:“干活,先把坑填上。”三个人吭哧吭哧地又忙了半个多小时,这大冬天,愣是累出一身臭汗。

重新竖好墓碑后。

林东凡端正心态,领着唐侠和张晓光在坟前深深地三鞠躬:“老夫人,今天实在是很抱歉,打扰了,请安息。”

鞠完躬,林东凡又点上三支香烟,代替香烛。

程道愤然咆哮:“刨完我妈的祖坟,你以为随便道个歉就可以当没事发生?这事没这么简单!今天你……”

“你爸的坟在哪?”

这淡淡的一问,不仅打断了程道的咆哮声。

同时也把程道噎得心里发慌,瞪着两眼睛说不出话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首当其冲的林东凡指定会当场嘎屁。

可惜眼神杀不死人。

林东凡淡笑:“还不赶紧带路?待会天都亮了,难道你想全村人都来看你的笑话?我们大晚上来刨你家的坟,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

“太过分了!”程道胀得脖子上青筋绽露:“姓林的!你是不是要把我家祖宗十八代的坟全都刨上一遍你才甘心?我要见你们的领导!”


施暴者叫程少军。

这家伙是个喜欢帅耍的飙车党,跟李横波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他的父亲程道,是南州市住建局的局长,兼任拆迁办主任。

“滚开!多管闲事。”

程少军把挡在前面的简思凝推到一边。

手拿残断的啤酒瓶指着林东凡,大放厥词:“不懂下跪是吧?之前李横波怎么跪,你就怎么跪,快点跪下!否则老子今天弄死你。”

“……!!!”

林东凡的脑袋还是有点懵,一滴鲜血顺着额头淌下来,流到了眼睛里,瞬间模糊了视线。

用力晃了两下脑袋。

抽张纸巾把眼睛里的鲜血擦掉,这才看清程少军的样子。还真是想不到,在省城竟然会碰到这个神经病。

“我报警了,把酒瓶放下!”

简思凝想上前制止,又不敢靠得太近。

程少军对简思凝的咆哮声置若罔闻,依旧用残断的啤酒瓶指着无处可退的林东凡:“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三!二!……”

“啪!”

没等程少军数完数。

林东凡端起桌上那盘麻辣田鸡,连带盘子砸在程少军脸上。鲜红的麻辣汤汁糊了程少军一脸,盘子落地碎成渣。

“草!”

刺激的麻辣油溅入眼睛里,辣得程少军睁不开眼睛。

他扔掉手里那只残断的啤酒瓶,两手像瞎子一样在餐桌上乱摸,想找纸巾擦眼睛,纸巾没摸到,摸翻了几盘菜。

林东凡趁机拉着简思凝退到一边。

简思凝不想错失控制局面的机会:“我已经报了警,先控制住他!”说着便想上去制住程少军,被林东凡一手拽了回来。

林东凡一脸郁闷:“他有精神病史。”

“你们认识?”

话一出口,简思凝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妥妥的废话,如果不认识,林东凡又怎么会知道这是个神经病。

“隔壁有个小诊所,我先带你去包扎一下。”

简思凝拉着林东凡急走。

林东凡用手捂着脑袋上的伤口,之前脑袋发懵的时候,都感觉不到疼痛。现在脑袋清醒了,疼痛感也越来越强烈。

好在伤口不大,流的血也不多。

诊所医生帮忙清理了一下伤口,消毒上药,简单包扎一下便止住了血。诊金是简思凝付的,也就一百多块钱。

俩人从诊所出来时,程少军已经被警察带走。

林东凡和简思凝也被叫到派出所录口供,林东凡把事情经过,以及程少军的身份背景,大致地介绍了一下。

民警有些惊讶地问林东凡:“照你这么说,程少军患有精神病?”

“是精神病史!”

法律专业出身的简思凝,怒抠细节,抢在林东凡开口之前纠正民警的不当措词。

这一字之差,差别可大了去。

有精神病,这四个字主要是指向现在。

有精神病史,这五个字主要是指向过去,表明过去曾患有精神病,不代表现在也有精神病。

考虑到程少军父亲是副厅级的高官。

怕派出所的人偏袒。

简思凝又亮出自己的工作证:“我们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人,你们别跟我打马虎眼!虽然程少军有精神病史,但我怀疑他出手伤人时并非处于发病状态!因为他并不是无差别地胡乱攻击人,而是有针对性地攻击我师兄!”

问案民警讪笑:“别这么激动。”

“我请求对程少军进行精神鉴定,确认他在案发时,是否具备完全刑事行为能力!”简思凝步步紧逼。

问案民警一个头两个大:“这个事……我们会考虑。”


楚劲松一案的爆发情形,跟林东凡记忆中的发展轨迹一模一样。

三天后,省纪委公布了楚劲松被双规的事。

同时,省纪委派了专案组进驻南州市,对南州市的政法系统进行调查。

但凡与楚劲松有过工作接触的人,都被传唤问话。

这座副省级城市,已经有很多年没掀起过这么大的政治风波。

一时之间闹得满城风雨。

楚劲松一案,涉及的主要问题是南电资产拍卖案。

南州市南电电缆厂,是个老牌国营企业,几年前已经宣布倒闭。

现在城市扩建开发,市里处置南电资产,要把地腾出来建商圈。

有人向省里检举:

控诉楚劲松利用职权便利,为特定的关系人,设置特定的竞拍条件,低价拍卖南电资产,并从中收受巨额贿赂。

后来又有媒体记者撰文背书。

言辞凿凿地声称:

参与竞拍的十几家企业,确实遭遇了不公平的黑箱操作,受害企业曾向法院提出异议,要求撤销拍卖,但在取证过程中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话里话外,暗戳戳地讽刺楚劲松在南州只手遮天,干扰司法公正。

一个小记者怎么敢煽风点火?

这件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有级别不低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想整垮楚劲松。

而背后那个推手,就是肖运策。

肖运策身居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高位,目前主要分管财政、经济、房管和城乡建设等工作,手握实权。

肖运策与楚劲松本来就不和。

半年前,因为昌明区在推进拆迁安置工作时,发生了暴力伤民事件。楚劲松直接在会上提出批评,与肖运策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这次肖运策逮着机会出手,不可谓不狠。

就眼下这种来势汹汹的打法,一出手就把楚劲松按死在地板上。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楚劲松都是死路一条。

现在政法委的小鱼小虾小王八们,都在想着怎么避雷。

下午四点左右。

办公室的阳光美女苏雨虹,趁周围没人,凑过来跟林东凡闲聊:“都四点了,李秘书还没回来,你说他会不会被规起来了?”

她说的这个李秘书,就是林东凡的宿敌李横波。

现在李横波深受楚劲松的器重,年仅27岁就被提到了办公室秘书的位置上,因此省纪委专案组传唤的第一个人就是李横波。

但这并不意味着李横波会有事。

林东凡谨慎回应苏雨虹的八卦话题:“哪怕是倒天倒地,也倒不了一身正气的李秘书,别瞎想。”

“就他还一身正气?我呸!他……”

平时在单位里没少受气的苏雨虹,正想再笑讽两句。

蓦然看到林东凡向自己使眼色,她立马心领神会地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转身一瞧,果然!

老天爷真是瞎了眼,倒天倒地都倒不了李秘书!

装得一身正气的李横波回来了,那眼珠子就像装了导航一样,一进来就锁定了八卦现场。

威压之下,苏雨虹无趣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李横波过来敲了敲林东凡的桌子:“一个个瞎聊什么呢?脑子里多想想怎么进步!”

“我可什么也没说。”

林东凡摆出认真工作的姿态,低头干活,心里已经磨刀霍霍向猪羊。

前世老子栽你手里,老婆成了你的地下情妇,儿子是你的,进了监狱也难逃一死。

这一世,老子会慢慢跟你玩!

想娶貌美如花的楚灵兮?还想做楚家的乘龙快婿,扶摇直上?

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等撬走你的政治资源之后,老子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

第二天上午。

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林东凡与苏雨虹都接到了省纪委专案组的传唤。

现场气氛很是紧张。

抵达传唤点后,俩人被安置到了两间不同的问讯室。

坐在林东凡面前的两位专员。

一男一女。

男的姓冷,四十来岁,处长级别,看起来很严肃的一个人,目光如炬。女的很年轻,负责做笔录,气场比冷处长弱很多。

冷处长紧盯着林东凡的眼睛:“今天我们找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核实一点情况,你不要紧张。”

说真的,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讲,一旦被纪委传唤,脑子里首先想的往往是自己干的点那点破事是不是已经东窗事发。

面对这种冷峻的问话场景,一坐下来就会紧张得手心冒冷汗。

而对于两世为人的林东凡来讲,前世那种如坐针毡的紧张感,现在肯定不会再次重演。

现在预知未来的形势变化。

怕个球!

面对冷处长的问话,林东凡镇定自若地摆出配合态度:“你们想问什么?随便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南电资产的法拍程序,你们政法委有没有插手干涉?”

“我们是指导性单位,主要负责指导与协调,贯彻党的路线与方针。如果您问的是我们单位有没有指导过南电资产的处置方案,那肯定有。但具体的竞拍条件与法拍程序,最终并不是由我们政法委来决定,而是由法院决定。”

“有些事情,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别有心理压力。”

“说真话,能有什么压力?我说的都是事实。楚书记是被人栽赃陷害,我真诚地恳求组织,还楚书记一个清白!”

“清白?”

坐在对面的冷处长脸色微惊。

就连那位负责做笔录的女专员也闻声停笔,讶异地瞧了瞧林东凡。

都说人情似纸张张薄。

今天这事可真新鲜,在这种人心惶惶的高压环境下,竟然还有人敢顶着风险为楚劲松喊冤。

冷处长难以置信地望着林东凡的眼睛:

“你说楚劲松是被人栽赃陷害,你有什么证据?”

“具体的证据,我确实拿不出来,但我在政法委工作这么多年,楚书记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

“那你说说看,楚劲松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人。”

“好人也要讲证据,你是政法系统的人,这事还用我多讲?林东凡,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可别感情用事,要实事求是。”

冷处长一直紧盯着林东凡的眼睛。

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无形中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就仿佛在提醒林东凡别稀哩糊涂地为人喊冤。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林东凡都懂。

官场可不是游乐场,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若是感情用事站错队,搞不好就会把自己搭进去,到时哭都没地方哭。

问题是,他林东凡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楚劲松这件事情上,现在李横波走的虽然是明哲保身的路线,但李横波也没做落井下石的傻事,多少给自己留了点余地。

等楚劲松官复原职后,楚劲松还是会重用李横波,并将李横波招为赘婿。

眼下他林东凡只能豁出去拼一把,冒着得罪常务副市长肖运策的风险,为楚劲松喊冤叫屈。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将来自己的做法与李横波的做法形成鲜明的对比,高下立判!相信楚劲松在用人方面也会重新考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全力栽培李横波。

想到这里。

林东凡不卑不亢地回答冷处长:“找证据,那是你们纪委的事情。我相信你们,也相信组织,一定会还楚书记一个清白。”

这坚定的态度,令冷处长浓眉深锁。

冷处长盯着林东凡看了好一阵才开口:“你可以走了。”

“楚书记那个人做事,要魄力有魄力,要担当有担当。钢铁直男,这就是我对他的评价,我不相信他会犯原则性的错误。只要能还楚书记一个清白,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你们尽管传唤,我随叫随到。谢谢两位领导!”

说着,林东凡起身给两位纪委专员深深地鞠了一躬。

等林东凡走后。

旁边那位年轻的女专员搁下了手中笔,笑笑地对冷处长说:“这个林东凡还真是个异类。”

“他这些话,听起来毫无价值,但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们不能一上来就假设楚劲松是个贪官,光顾着挖掘他的犯罪证据。”

冷处长若有所思地琢磨着案中细节。

女专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林东凡敢顶着风险给楚劲松喊冤,这事确实很蹊跷。这南州的水,好像比我们想象中要深得多。”

“水再深,该抓的王八还是要抓。”冷处长转念一想,忽然又笑评:“这个林东凡,身上倒是有股不怕栽跟头的莽劲。”


没多久,医院来人,用担架抬走了李横波。

这兴师动众的画面,把单位里不少人惊得一脸懵逼。有人忙着打听这是怎么回事,也有人背后偷笑,摆出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

苏雨虹端着盘子过来,跟林东凡凑一桌,坐在人少的角落里聊八卦:“今天那出戏,是不是你的杰作?”

“是他爹的杰作。”

林东凡把饭菜拦一起,往跑里送了一勺子,细嚼慢咽。

苏雨虹笑得满面春风:

“养了这么个逆子,很郁闷吧?都不是亲生的。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去领证?回头我帮你生一窝靠谱的小猴子,我保证每个都是你亲生的。”

“这么大的鸡腿都堵不住你的嘴。”

林东凡直接把自己的鸡腿塞进了苏雨虹的嘴里。

苏雨虹是一点也不嫌弃,津津有味地撕咬了一口,依旧笑靥如花:“我连咱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林苏。”

“兔子不吃窝边草,拜托你把目光放远点。”林东凡低着头扒饭。

苏雨虹一直乐呵呵望着林东凡:“哈哈,现在你都不敢看着我说话,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哥是你永远也撩不到的男人,趁早打消这个残念。”

不敢看着她说话?这纯属过度解读,林东凡今天早餐都没吃,民以食为天啊,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饱餐一顿更重要。

单位饭堂里的饭菜,口味虽然一般,油水还是很足。

林东凡边吃边聊:“说真的,这次停职检查,真有种压力山大的感觉。如果我的人生中不出现重大转机,接下来大概率要背处分。”

“你怕李横波告你蓄意伤人?”

“这事我倒担心,李横波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他绝对不会公开承认是我把他打了一顿,那样有损他的官威。”

“那是担心王主任会把你往死里整?这事不至于吧。现在省纪委的人还驻扎在南州没走,大家都紧绷着神经。这个节骨眼上,王主任拿你开刀,无非就是想杀鸡儆猴,要大家都把精力都放到工作上,别在风口浪尖上搞事情。等过了这个风口之后,这事也就翻了篇,我估计他不会真的给你一处分。”

“嗯,不聊这些了,吃饭。”

苏雨虹的分析,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不过,林东凡所期望的重大转机,并不是指王主任的态度变化,而是指象征着政治资源的楚家。

眼下他虽然获得了沈君兰的认可,可沈君兰并不是核心权力的掌控者。

最大的变数是楚劲松。

楚劲松跟文艺派的沈君兰不同,他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而是一个相对理性的官场纯爷们,自有一套不为人知的用人标准。

等楚劲松官复原职之后,万一他依旧像以前那样全力栽培李横波。那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关键的关键,自己还得加把劲才行。

如果能在楚劲松官复原职之前追到楚灵兮,那这事就稳了。一朝成为楚家的乘龙快婿,楚家的政治资源绝对不会旁落他人之手。

林东凡寻思着,是不是应该主动约楚灵兮出来走走?

这是令人头疼的一件事。

主要是银行卡的余额只剩四位数,连辆代步车都没有,还住着廉租房。凭这一无所有的家境,去追楚家的千金大小姐,多少有点异想天开。

就楚灵兮上次穿的那种高订旗袍,估计定价都得好几万起步。

如果约她出来逛街,万一她看上了什么东西,到时自己拿什么帮她买单?总不能在掏钱关头两手一缩,假装跟自己没半点关系。

这穷逼的日子,看来是没办法了,只能追债。

先把债追回来再说。

想到这里,林东凡问苏雨虹:“我把方晓倩的电话号码拉黑了,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叫她出来一下。”

“不是分手了吗,找她干嘛?”

一直视方晓倩为情敌的苏雨虹,脸上腾起了一丝不悦之色。

林东凡道:“她弟弟借了我十万,加上八万八彩礼,总共十几万,其中有五万多还是我借来的钱,这钱我得追回来。”

“讨债啊?那行,我帮你约她。”

说到讨债,苏雨虹立马又释怀而笑。

她当场掏出手机给方晓倩打了个电话,以谈工作的名义,约方晓倩下午两点在法院对面的冰恋坊见面。

挂完电话后,苏雨晓笑问林东凡:“约好了,是你自己一个人去,还是要我陪你去?”

“瞎凑什么热闹。”

林东凡搁下手里的饭勺,把苏雨虹的手机拿过来,输了一串股票代码。

随后又把手机还给苏雨虹:“今天又亏钱了吧?赶紧换仓,买这只股票,不出一个月,你的资产就可以翻倍。”

苏雨虹瞧了瞧股票代码,不以为然地笑问:“你当自己是股神啊?”

“信我,赶紧换仓上车。”林东凡自信十足。

苏雨虹饶有兴趣地调侃林东凡:“如果你知道哪只股票会涨,那你为什么会穷到住廉租房的地步?这事不合逻辑。”

“主要是兜里没本钱。”林东凡道:“卡上就剩几千块生活费,等我把债要回来之后,你看我怎么一夜暴富。”

“你确定这支股票会涨?”苏雨虹将信将疑。

林东凡一脸笃定之色:“你可是我兄弟,我坑谁也不会坑你。听我的,你与富婆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

“信你一次。”苏雨虹一边操作手机,一边笑侃:“如果亏了,把你自己赔给我,我要你用下半辈子弥补我的损失。”

“行,如果亏了钱,我任你处置。”

对于两世为人的林东凡来讲,追求财富,可比追求权力要容易的多。

追求权力的过程中,涉及到复杂的官场环境,会有无数变量。

而追求财富,只要把记忆中的那几只妖股抓住就行,根本就不用费心费力地去揣摩人性和形势。

想起前世目睹的一些糟心事,苏雨虹好像是享年32岁,死于乳腺癌。

还剩六年余寿。

林东凡又提醒苏雨虹:“赚到钱后,抽空去医院做个检查。这年头,乳腺癌的发病率不断上升,早查早预防。”

“什么意思啊这是,咒我?”苏雨虹并不生气。

林东凡瞧了瞧她丰满的胸部,认真劝告:“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永远都像现在这么阳光开朗。这么好的身材,如果把胸切了,多可惜?关键是切了之后还不一定能保住小命。这些都是可以提前预防的事,别把健康不当回事。”

“说得我竟然有点小感动。”

心花怒放的苏雨虹,含笑望着林东凡,眼里已然容不下别的异性。

她心猿意马地嬉笑着:“你这么关心我,还不承认你喜欢我?勇敢点,这又不是什么很丢人的事。”

“确实不丢人,但这事扎心。”林东凡搁下手中饭勺,抽张纸巾擦了擦嘴上的油渍:“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泡我,不带这么玩。”

“哪条法律规定兄弟不能泡?”苏雨虹笑问。

林东凡起身收拾餐盘:“别光顾着撩汉子,我要去讨债了,记着我刚才跟你说的事,一定要去医院做检查。”


入秋季节,天气开始转凉。

南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面的这家冰恋坊,喝冷饮的人也少了许多,令原本就清幽的环境,多了几分冷清的气氛。

林东凡点了两杯薄荷冰水,选了个靠近落地玻璃窗的卡座。

不出意外。

没什么时间观念的方晓倩,又一次迟到,约好两点见面,等到两点半才出现在林东凡的视线中。

“怎么是你?苏雨虹呢?”

方晓倩应该是刚从法院过来,身上穿着庄端而肃穆的职业装,浑身透着一股冷傲的气质,语气中也带着三分审判味道。

“是我叫她打的电话,想跟你聊点私事。”

林东凡搁下手中那杯薄荷冰水,点上了一根烟。

方晓倩在对面坐了下来,对摆在前面的那杯廉价冰水一点兴趣都没有,两眼直盯着林东凡:“我还有事,有话快说。”

“那十八万八,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林东凡直切主题。

方晓倩漠然反问:

“有借条吗?有协议吗?有转账凭证吗?林先生,别忘了我是一个法律工作者!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向我索要十八万八?”

“……!!!”

被问得满头黑线的林东凡,当场无语,只有十万匹草泥马在心里呼啸而过!马勒戈壁的,没想到这贱人居然翻脸不认账。

方晓倩望着哑然无语的林东凡。

傲然轻笑:

“以前说你是个废物,你死不承认。现在分手才几天?这么快就被人摆了一道,落了个停职检查的下场。没有我,你说你能办成什么事?”

“别光顾着给自己脸上贴金。”林东凡心平气和地说:“你要真有能耐,那就利索地把钱还给我。”

方晓倩理直气壮地反问:“谁欠你钱?”

“铁了心不还是吧?行,算你狠,咱走着瞧。”林东凡也懒得多说废话,起身准备走人。

方晓倩又猛然喝令:“坐下!”

“有屁放快。”

林东凡又坐下来吸了口烟,希望会有转机,这笔钱对他来讲确实很重要,不管是追求楚灵兮还是投资股市,都需要成本。

见林东凡乖乖地坐了下来,方晓倩脸上的怒色也缓和了许多。

方晓倩自信地提要求:“现在,我还没跟家里人说分手的事。只要你跪下来跟我道个歉,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婚礼如期举行。你的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理,回头我会找人去跟王主任说情,免了你的处分。”

“没睡醒吧你?”

林东凡难以置信地凝望着方晓倩。

不管是以前的方晓倩还是现在的方晓倩,那种盛气凌人的本色,从来就没有变过,走到哪都把自己当成是负责敲锤的审判长。

林东凡纳闷地追问:“你背着我在外面偷人,到头来,还想让我跪下来给你道歉,谁给你的自信?”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方晓倩愤然怒骂:“被人当蚂蚁一样踩在脚下,还在这跟我装清高!如果不是你这么窝囊,我至于跟别人上床?这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你无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指责我?”

“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可真行。”林东凡笑讽。

方晓倩猛然起身,端起前面那杯薄荷冰水往林东凡脸上怒拨:“就你这种不识时务的窝囊废,一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猝不及防的林东凡,被拨了个透心凉。

同时被泼灭的,还有吸在嘴里的那支烟,以及心里那团怒火。

现在林东凡十分确定:那十八万八,肯定是要不回来了,眼前这婊子不过是体制内的一个玩具,压根就不值得他去生气。

“谁说我吃不上四个菜?”

林东凡扔掉香烟,抽几张纸巾擦了脸上的水。

又掠起一丝轻淡的笑容:“方大法官,你的消息不够灵通啊,难道你不知道李横波现在躺在医院里?是我帮他打的120,你说气人不气人?”

“你把他怎么了?”方晓倩惊得一脸愕然。

林东凡慢条斯理地回笑:“方大法官,你这个问题可把我给难住了。往深了说,你会抓我的小辫子。若是隔靴搔痒,又不带劲。”

“那你慢慢嘚瑟,什么也不用说!”方晓倩郁蹙眉头:“等他反击时,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做事不带脑子的二逼!”

“我等着他的反击。”

林东凡留下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起身离开时,又往方晓倩身上扔了一枚镀金戒指:“谢谢你陪我睡了两年,这是赏你的小费。”

这枚戒指是当初的订婚戒,扔下,便意味着婚礼正式取消。

“你给我站住!!!”

方晓倩还是摆着一副大法官的威姿,仿佛可以主宰一切。

直到看见林东凡置若罔闻,迈着潇洒的步子扬长而去,方晓倩这才近乎崩溃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活成了别人眼中的一个笑话。

凭什么?

就算要退婚,那也应该是我退他的婚!

凭什么他退我的婚?

方晓倩越想越不甘心,快步追到店门外左右张望,没看到林东凡的踪影。

郁愤之下,方晓倩又掏出手机拨打林东凡的电话,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林东凡那混蛋已经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林东凡!!!你混蛋!!!”

破防了,情绪彻底崩溃的方晓倩,愤怒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并像疯狂子一样狂踩十几脚。

就仿佛踩的不是自己的手机,而是踩林东凡。

而林东凡……

已经迈着大步走进了证券交易所,准备开户炒股。

现在方晓倩铁了心不想归还那十八万八,银行卡余额只有四位数的林东凡穷是穷了点,留下五百块生活费,能投进股市里的本金只有八千。

钱虽然不多,但也可以累积资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刚开完户出来。

林东凡接到了沈君兰打来的电话。

沈君兰在电话里询问:“东凡,我听说你被停职,这事是不是真的?”

“是有这么回事。”林东凡心想,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不到沈老师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

电话里传来沈君兰惭愧的声音:“让你受委屈了,如果不是我让你去机场接灵兮,你也不会得罪人。”

“沈老师,可别这么说。我就是运气不好,刚好撞在风口上。等过了这个风口,应该不会有什么处分,您别担心。”林东凡回道。

沈君兰愧笑:“你这孩子,自己受了委屈,竟反过来安慰我。今天晚上你有空吗?我想吃你做的菜,正好灵兮也在家。”

“有空,我待会就过去。”

林东凡心里乐开了花,感觉世界最美丈母娘的头衔,非沈老师莫属!有沈老师的神助功,追沈灵兮应该会事半功倍。


本警官已经当了三年辅导爹,血压最高时曾飚到250mmhg,会不知道政治两个字是左右结构?没理由连个女人都不如。

张勇收起心底那丝莫名的惆怅。

果断把满腹牢骚泼向程耀宗等村民:“人家反贪局查案子,你们一个个围在这瞎凑什么热闹?孩子的作业都辅导完了吗?懂不懂勾股定理的老丈人是谁?大清早在这瞎胡闹,我建议你们各回各家,各抽各的娃。”

“尽他妈犊子!他这是查案?他这是刨我家祖坟!”程道怒红了脖子。

七叔程耀宗也伸出脑袋叫嚣:“这查的是什么狗屁案子!今天谁敢动一铲子试试!我豁出这条老命也要……”

“砰!”

没等程耀宗说完,张勇朝天开了一枪。

这震耳发聩的枪声把程耀宗吓得脖子一缩,当场没了后文。就连局座级的程道也惊得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怒气没处撒野。

在“真理”面前,一切嘴炮侠都是纸老虎。

张勇吹吹枪管中的残烟,慢条斯理地甩给程耀宗一道选择题:“A、带着你的人回家吃早餐。B、我把你们统统抓起来,然后定你们一个寻衅滋事,外加妨碍公务。C、留下来帮林队长挖坟,将功赎罪。你选哪个?”

“我程家的坟,还轮不到别人来挖,要挖也是我们自己挖!”

程耀宗毫不犹豫地选了标准答案:C。

回头见大侄子程道一脸的死灰样,程耀宗直以为他是个单纯的大孝子,上前安慰:“没事,咱就当是捡骨迁坟。”

程道欲哭无泪:“七叔,这坟真不能迁……”

“你放心,咱们今天先捡骨,回头我再找风水师帮你爸选块福地,挑好日子再重新安葬,坏不了你的官运。”

这是亲叔,大小事都有考虑到,就是没悟到程道欲哭无泪的真正原因。

一切按村里的规矩来。

程耀宗叫人去买了一串鞭炮,刨坟起棺,不放鞭炮可不行。

鞭炮一响,黄金万两。

程家几个壮年男丁,立马就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有人负责刨土,有人负责准备架凳和绳索,待会起棺要用。

张勇瞧了瞧面如死灰的程道,无奈摇头。

转身又意味深长地问林东凡:“林队长,刚才那一枪够响亮吧?今天我可是豁出一切来撑你,有没有把握挖出东西?”

言外之意就是说:

为了撑你,我已经得罪了住建局的程局长,如果今天你们带不走他,回头姓程的反手一巴掌,指定会把我拍死在坟坑里。

林东凡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你放心,鞭炮一响,黄金万两。”

“那我就放心了。”

张勇跟着笑了笑,笑得很踏实。

林东凡又道:“麻烦你帮我盯着程局长,别让他趁乱跑路。”

“没问题,这事交给我。”

既然选择站在林东凡这一边,这最后一班岗,就算林东凡不开口,张勇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它站好。

不管是蚂蚁腿还是大象腿,既然抱了就要牢牢抱稳。

张勇转身叫上另一个民警王峰,就跟两位法警似的,陪侍在程道的左右。表面上安慰程道,说什么清者自清,其实是控制局面。

程道心里跟明镜似的,想跑跑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族人挖坟。

没多久。

坟墓被彻底挖开,露出漆黑的棺木。

程耀宗指挥大家把绳索穿过棺木的底部,套住棺木,前后套了四根绳索。八个壮汉分列在墓穴的左右两侧,同时拉绳起棺。



冷川显然对林东凡的回答很满意。

他似笑非笑地抛给何宴清一个反杀眼神:“老何,你对我的用人安排有异议?”

“我这是自惭形秽。”

谈笑间,何宴清的言语中依旧透着一丝揶揄的味道,就仿佛在说你是专案组组长,你选林东凡当侦查队长,谁敢有意见?

林东凡淡笑:“何处长,你就别埋汰我了。我确实懒,没看举报材料。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并不认为这是掌握案情的唯一途径。”

“说说你的高见,我爱听。”

何宴清趁机将了林东凡一军。

他却不知道,对于两世为人的林东凡来讲,9·28案的前因后果,林东凡早在前世就已经目睹一切。

前世,林东凡虽然没有参与9·28案的调查。

但这案子披露后曾震惊全网。

这案子的大致脉络,以及具体有哪些人涉案,林东凡心里都一清二楚。

现在唯一的变故就是李横波。

李横波那家伙的驻村扶贫点,就是9·28森林火灾案的爆发地青竹村。

现在那家伙是青竹村的第一书记。

真是冤家路窄!

林东凡收收情绪,不急不慌地跟何宴清分析:

“真相很简单:”

“恒沙地产集团想把青竹岭开发成渡假村,打造高端别墅群。”

“问题在于,杨寿山早就跟青竹村签下了20年的承包合约,承包青竹岭放养黑毛猪,投入了不小的成本。”

“一个要开发建别墅,一个要养猪。”

“双方没谈拢,最后就发生了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悲剧。一场大火把青竹岭给烧了,杨寿山被活活烧死。”

“死人背锅。”

“接下来,青竹岭就成了恒沙集团的囊中之物。”

“这个腐败案,主要涉及到恒沙地产、长南市森林公安局、住建局,以及分管城建开发这一块的常务副市长肖运策。”

“至于肖运策上面的人是谁,这事我暂时还拿不准。”

听完这席话,何宴清的脸色凝重了许多。

手里那叠厚厚的举报材料,似乎也变成了无足轻重的边角料。

有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感。

其实林东凡所说的,都只是9·28案的大致的脉络。

真查起来,内情可比这复杂得多。

譬如恒沙地产集团的崛起史,那就是一部财色交易、侵吞国资的厚黑史。

见何宴清沉思不语,林东凡又笑问:“何处长,现在我能不能闭上眼睛打个盹?真的好困,昨晚才睡了四个多小时。”

闻言,坐在后面的唐侠等人,不禁对林东凡心生敬佩之情。

心想我凡哥牛逼啊,哈哈,居然敢反过来揶揄勤奋上进的何大处长,不愧是脑子大脖子粗,不怕铡刀也不怕哭。

幸灾乐祸的气氛,一下子就在车里弥漫了开来。

被揶揄的何宴清,脸上略带几分尴尬神色,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林东凡的问题。

也不急着反呛林东凡。

他把目光转到了冷川身上:“老冷,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东凡同志的分析,从逻辑上来讲,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怎么找到官商之间互相输送利益的证据。”

冷川直指问题核心,没有证据,就算知道真相也没用。

何宴清顺着冷川的话题,立马就把责任压到了林东凡肩上:“东凡同志,你都听到了,现在可不是打盹的时候,你这个侦查队长,任重而道远啊。”

“行吧,那就聊点提神醒脑的事。”林东凡直言:“我打算先把住建局的程局长抓起来,慢慢抽丝剥茧,从程道身上找突破口。”



这事把林东凡给问着了,一时不好怎么回答。

冷局长的口风紧,不仅简思凝不知道9·28专案组即将成立,省反贪局侦查一处的其他同事一样,目前都不知情。

简思凝打探内幕消息,用意很明显,就是想把握机会。

在体制里,谁掌握到更多的信息,谁就拥有更多的主动权。要想进步,必须把握好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抓住大案要案的侦查权。

可9·28案属于重大案件。

万一走漏了风声,令池子里的王八们闻风而逃,到时谁来承担后果?他林东凡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林东凡暗思至此,故装糊涂笑了笑:“调我过来是为了查大案?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谈笑间,简思凝一直观察着林东凡的表情变化。

心底不禁有些失落。

心想师兄还是没把我当自己人,防着我,不过也正常,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掏心掏肺。

想到这里。

简思凝又自诉人生苦旅:“师兄,不瞒你说,我是农村出身。之前也跟你说了,我连续考了三年才考进省检察院。第三次考试的时候,如果我的笔试成绩不是第一名,估计现在我也没机会坐在这里跟你聊天。”

“都一样,我也是乡下长大。”林东凡道。

简思凝一脸钦慕之色:“现在你是冷局长钦点的人,今非昔比,我得四十五度仰望你。”

“想说什么就直说,别绕弯子。”

林东凡往嘴里夹了点菜,既不装腔作势,也不拐弯抹角。

简思凝笑容中反而多了丝尴尬:“师兄,被你看穿了……”

“你想进步的心情,都写在脸上,我又不是瞎子。”林东凡笑侃。

简思凝定神直言:“那好吧,我说实话。我到反贪局工作已经一年多,一直都是跑腿打杂。我想办案子,你能不能带带我?”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既然你有勇气跟我说这些,相信你也有勇气向领导主动请缨,为什么一直不被重用?”

谈笑间,林东凡的目光中多了丝疑惑之色。

简思凝坦言:“以前的领导不待见我。新来的这个冷局长,每天都是一副冰块脸,看着挺吓人,我是真不敢跟他说话。”

“以前的领导为什么不待见你?”林东凡饶有兴趣地追问。

简思凝吃了点菜,仍压不住一肚子的气愤:“刚才说了,考公的时候,我两轮笔试成绩都是第一名。当时有人私下打电话给我,说给我两万块钱,要我放弃面试,我没答理。这事不难理解吧?我抢了别人的萝卜坑。”

“看来你比我还倒霉。”

林东凡以橙汁代酒,端起杯子跟简思凝碰了一个。

喝完这一杯。

简思凝又一脸愁闷之色:“师兄,我就是想办案子,想证明自己的工作能力,我错了吗?”

“你没错。”林东凡道。

简思凝欣然一笑:“那你能不能拉我一把?”

“既然我是你师兄,我要是见死不救,那你还不得在背后骂死我。”

林东凡含笑望着简思凝,寻思着冷局长既然让她来迎接自己,想必也了解过她的档案,有意这样安排,要拉她一把并不难。

令林东凡猝不及防的是:

饭吃到一半,一男的突然冲了进来,一酒瓶敲在林东凡的脑袋上。

林东凡的脑袋不是铁打的,一酒瓶敲下来,当场两眼冒星星,大脑里一片空白,发际线的位置有鲜血渗出。

“干什么你!”

简思凝怒不可遏地冲上去,将施暴者推向一边。



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不成器的傻逼儿子惹谁不好,居然把酒瓶子往林东凡的脑袋上拍,哪有马蜂窝他就往哪捅。

我老程家的祖坟,这是冒黑烟了啊!

越想越崩溃,程道真恨不得亲手把那个傻逼儿子掐死!可真要这么干,列祖列宗的棺材板估计也会压不住。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为了多活几年,程道一刻也不敢再耽搁,拿出抽屉里那把钥匙匆匆回家。

以前穷得丁当响的时候,程道每天都要为钱发愁,老婆跟人跑了,穷到一根火腿肠都要掰成三段,早中晚各吃一段。

现在富得拥有一座小金库,随便挥一挥手,便有无数年轻的小姑娘争着抢着喊他老公,这日子应该会很幸福吧?

可程道依旧每天为钱发愁,不愁别的,就怕小金库爆光。

人生如戏,全特么靠演技!

被楚劲松调入江澜省反贪局的林东凡,现在就像悬在程道头顶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把剑若是刺下来,指定会当场嗄屁。

形势逼人。

程道匆匆驱车赶回老家,绕着祖坟仔细观察了一圈。

坟头上没有冒黑烟,也没长出杂草,坟丘被刨过的痕迹好明显。

这草木凋零的初冬季节,坟头上的杂草恐怕是长不出来,得等到来年开春。

该怎么掩盖祖坟被刨过的痕迹?

程道想从别的地方铲点杂草过来铺坟头上,仔细一想,似乎也不保险,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修补术,很容易看出破绽。

与其饰垢掩疵,还不如顺其自然。

打定主意后。

程道从汽车后备厢拿出一把兵工铲,回到祖坟前开始劳动。不仅把坟丘修整得光溜溜,连带坟丘周围的杂草也铲得干干净净。

并沿着坟丘周边挖了一条排水沟。

再垒上一圈砖石。

尽管累得满头大汗,程道依旧干劲十足,转头又去村里的小卖部买来一大袋香烛祭品,在坟头前焚香祭酒,烧纸放鞭炮。

忙完这一切,程道便松了口气。

心想这回应该是妥了,就算坟丘有刨过的痕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老子是个大孝子,经常回家祭祖扫墓,坟头上没杂草,合情合理。

如果再有一个目击证人,那就更完美。

这么一想,程道又伸长脑袋左瞭右望,还真是巧了,只见村里的程老四从竹山那边下来。

“老四,忙什么呢?”

程道主动喊了一嗓子,跟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似的。

“上山挖了点冬笋。”

背着半篓冬笋从山上下来的程老四,顿时就感觉倍有面子,原本想从左边小道下山,现在直接改道奔向程家坟地。

程老四笑问:“程局长,又回乡祭祖啊?”

程道抬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含笑回应:“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爸说屋子里漏水。正好今天有空,便过来看看,把祖坟修整一下。”

“要不怎么说你能当大官,就冲你这片孝心,你爸憋着劲也得保佑你。”

程老四热情地掏出香烟,给程道递了一根。

程道接过香烟瞧了瞧:“老四,这日子过得不错嘛,抽这么好的烟。”

说笑间,程道把这支利群夹到了耳朵上,要知道,他在夏天的时候可是把整包整包的软中华当蚊香点,把利群夹耳朵上已经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还行吧,现在我儿子在外面打工,有寄钱回家。”程老四把背上的笋筐卸下来:“刚挖的,你挑几个肥的拿回去尝尝鲜。”


林东凡去药店买的那瓶速效救心丸,有150粒,管够。毕竟,按照前世的轨迹发展下去,楚劲松再过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出来。

南州到省城,差不多有两百多公里。

眼下这生活条件,林东凡也没私家车,只好厚着脸皮把同事苏雨虹的爱车借过来一用,顺便叫她帮自己请两天假。

苏雨虹这人大大咧咧,平时爱聊八卦,但也豪爽。

她把车停路边,下车就扔给林东凡一瓶红牛:“开车精神点,别刮坏了我老公的皮肤,回来记得帮我把油加满。”

呃,加满油才是重点。

林东凡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放心吧,如果你老公受了伤,我把我自己赔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

苏雨虹邪邪一笑:“虽然你的仕途一片漆黑,好在你长在我的审美点上。我吃点亏,可以勉强跟你搭伙过日子。”

“我就知道,你一直想泡我。”

前世不敢开的玩笑,现在林东凡玩得炉火纯青,三言两语就把苏雨虹逗得噗嗤一声,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苏雨虹抬脚就往林东凡屁股上踹:“飞毛腿送你上路。”

“这么暴力,小心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林东凡拍拍屁股上的脚印,迅速钻进车里,以防苏雨虹追着踹。

在整个单位里,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也只有苏雨虹。主要是大家都被李横波当牛马一样使唤,一对难兄难妹,共鸣感极强。

苏雨虹拍着车顶交待:“路上小心点,别真出什么意外。”

“知道了,婆婆妈妈。”

林东凡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缓缓汇入主干道,往高速方向驶去。

车里没有放音乐。

林东凡一路都在想该怎么把药送到楚劲松手里。

根据监察法的有关规定:

家属不能与被留置的嫌疑人接触,委托医护人员或辩护律师来做这件事,也需要经过相关部门的审批,整个程序走下来,即复杂又费时间。

正当林东凡一筹莫展的时候。

“砰!砰!砰!……”

前方高速路上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巨响,好几辆车连环追尾。其中一辆车的轮胎都被撞得飞了出去,现场惨烈异常。

林东凡急忙稳住方向盘,减速避让。

只见右前方又有一辆失控的黑色轿车,猛然撞上路边的护栏,接着又车头左拐,被快车道上的一辆SUV撞中侧面。

被撞得翻空打滚,四脚朝天翻在地上。

林东凡忧蹙眉头,急忙把车停一边,下去查看情况。

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司机被卡在车里,动都动不了。她的颈部大动脉上扎着一块碎玻璃,鲜血像喷泉一样往外冒。

“撑住!”

林东凡使劲拉了几下严重变形的车门,根本就拉不开。

失血过多的女司机,发出了无力地呼唤:“别……别管我,快……快救我女儿,她……甩出去了,求你……”

话没说完就断了气。

刚才林东凡是坐在车里观察,视角有限,也没注意到有人甩出车。睁大眼睛往四周一瞧,路边果然躺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林东凡跑过去查看时,小女孩已经昏迷,脑袋受到了撞击。

鲜血淋漓!

虽然还有生命体征,但情况不容乐观,等120来抢救肯定来不及。

林东凡急忙把她抱上自己的车,将她放躺在车后排椅子上,转身再拦下一辆过路的私家车。

亮出自己的工作证:“我是南州政法委的工作人员,麻烦你们派个人上我的车,帮我照顾伤员!”

“我来吧。”

一位热心大姐匆匆下车帮忙。

大姐看到小女孩那恐怖的伤情,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伤得太重了,她恐怕撑不到医院……”

“别说话,坐稳扶好!”

林东凡开启了一路狂飙的极速模式。

在这不得不说一下,林东凡的车技真是没得说,当年在政法大学读书时,有个富二代哥们曾带他玩了四年赛车,也算个业余选手。

要不然,苏雨虹也不会放心把自己心爱的“老公”借给他驾驶。

林东凡就近下高速,将小女孩送到青阳县的人民医院,全程用时不到20分钟,坐在车后排的大姐也是全程屏住呼吸,吓得根本就不敢说话。

一辈子从没坐过这么快的车。

等医生把小女孩推进抢救室后,惊魂未定的大姐这才缓过一口气,冲林东凡翘起大拇指:“车神!”

没等林东凡回话,一个护士小姐姐跑过来喊话:“你们谁是伤者的家属?过来办一下入院手续。”

大姐把目光投向了林东凡。

林东凡上前亮出自己的工作证:“高速路上发生车祸,那个车主已经当场身亡,我们是路过救人。”

“南州市政法委,林东凡?”护士小姐姐看完林东凡的工作证,又抬头瞧了瞧林东凡本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公务员,那这事你更得担着啊。赶紧的,先去把钱交了。等警方通知到家属之后,你再跟家属协调后续问题。”

“……!!!”

林东凡一脸无语,想不到自己的工作证在青阳县这么不好使。

昨天林东凡已经查过银行卡,前女友方晓倩,那个黑心婊还没有把那十八万八转入自己的账户。

现在自己妥妥的一穷逼。

咬咬牙,垫付一万块钱之后,林东凡看着银行卡上的两位数余额,顿时有点发愁,万一小女孩的家属都没了,自己找谁要账去?

林东凡下楼抽了根烟,再回手术室门口等着。

一直等到傍晚七点多钟,手术还没有结束,这时林东凡苦盼已久的家长终于来了,居然是之前传唤过他的那位冷处长。

冷处长一上来就问:“手术还没结束?”

“已经五个多小时了,一直没医生出来。”林东凡好奇地问:“冷处长,那个小姑娘是……您女儿?”

“嗯。”

冷处长沉重地点了点头。

昨天他老婆带着孩子去南州市与他团聚,今天回省城,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天人永隔,老婆死了,孩子还躺在手术室生死未卜。

这悲郁的气氛,令冷处长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林东凡也不好急着追讨垫付的医疗费。

陪着他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等到八点多。

终于有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冷处长连忙迎了上去:“医生,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命保住了没有?”

“幸好送医及时,若是再晚几分钟,神仙也没办法。”医生坦言:“现在只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我现在能不能看看我女儿?”冷处长一脸焦急之色。

医生道:“别慌,虽然你女儿还处于昏迷状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醒过来,等会护士会推她出来。”

“嗯,麻烦你们了。”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冷处长转身又与林东凡握了个手:“听说,你今天一路狂飙,连闯十几个红灯。谢了,是你保住了我女儿的命。”

说着,冷处长又郑重地拍了拍林东凡的臂膀,露出欣赏之色。

林东凡想起自己的正事还没办,之前一路都在愁着该怎么把速效救心丸送给楚劲松,这回倒是天赐机缘。

如果冷处长肯帮这个忙,那这事一点问题都没有。

想到这,林东凡趁机装出一副苦笑连连的郁闷样:“冷处长,现在您女儿的命是保住了,可我的事……”

“放心,昨天传唤你只是例行公事,不是要查你。”

冷处长会错了意。

林东凡直言:“我不是说这个。楚劲松患有心脏病,那天被你们纪委带走的时候,他身上也没带速效救心丸,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我今天是想去给他送瓶速效救心丸,不料时间都耽搁在这里,您看这事……”

闻言,冷处长眉头紧锁。

林东凡又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命关天的事,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您说是不是。”

“你这是给我出了个题难啊。”

冷处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沉思片刻后,终究还是松了口:“行吧,你救我女儿一命,我也不能薄情寡义。你把药给我,我帮你把药转交给楚劲松。”

“那这事就麻烦您了。”

林东凡把药拿出来交给冷处长。

又讪笑连连地提了一嘴:“对了,刚才我垫付了一万块钱医疗费。这事真不是我小气,我现在是真的穷,银行卡上就剩两位数。”

“行了,你救了我女儿的命,我还能让你出钱?”

冷处长抬腕看了看时间。

又道:“等医生把我女儿推出来后,我看她一眼就走,去省城帮你送药。你留在这,帮我照顾我女儿,等我回来。我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一点也不过份。”

聊到这,林东凡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位冷处长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其实也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情中人。

今天能跟他结下这份情谊,对自己的仕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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