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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太子爷为她乱了心楚璃秦见川结局+番外

在逃兔子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夜色撩人,太子爷为她乱了心》主角楚璃秦见川,是小说写手“在逃兔子”所写。精彩内容:四年前,她是港圈太子的追求对象,更是太子爷心中可望可不及的白月光。四年后,她拷着脚铐被押回国,才知道港圈太子身边换了新人,太子爷也看不上她了。“曾经的我你不稀罕,现在的我你高攀不上。”可后来,有人传言,另寻新欢的港圈太子苦苦哀求回到她身边。她默默不语,只是搂紧了身边了的另一个他……...

主角:楚璃秦见川   更新:2025-06-05 01: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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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璃秦见川的女频言情小说《夜色撩人,太子爷为她乱了心楚璃秦见川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在逃兔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色撩人,太子爷为她乱了心》主角楚璃秦见川,是小说写手“在逃兔子”所写。精彩内容:四年前,她是港圈太子的追求对象,更是太子爷心中可望可不及的白月光。四年后,她拷着脚铐被押回国,才知道港圈太子身边换了新人,太子爷也看不上她了。“曾经的我你不稀罕,现在的我你高攀不上。”可后来,有人传言,另寻新欢的港圈太子苦苦哀求回到她身边。她默默不语,只是搂紧了身边了的另一个他……...

《夜色撩人,太子爷为她乱了心楚璃秦见川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先别吵!”

警察拍桌,扫了圈众人。

“这狼是哪来的?”

这话其实是废话,傻子都知道。

驯兽师在场,没用楚璃说话,主动上前顶包。

“Sir,这狼是我们斗兽场的,不属于楚小姐,跟楚小姐没关系,是我个人工作失误,把它给牵了出来。”

他说着,又加一句。

“动物本身也是没错的,主要责任在我,我愿意承担全责。”

黄琳当即反驳:“胡说,这狼分明是楚璃的!他是受楚璃指使才咬人的!”

“你这种说法有什么证据吗?”警察问。

黄琳卡了一下。

证据?

证他妈,她有个屁的证据。

她心里知道,今天这出无论如何扯不上楚璃,因为狼的主人不是楚璃。

斗兽场有责任,天空城有责任,甚至秦见川都有责任。

可……

她敢追究吗?

别说她了,就是丁语珊自己爬过来,也不敢攀扯秦见川!

警察见她不说话,自然也有数。

这件事的责任方就是斗兽场和驯兽师,只要驯兽师不攀扯,怎么也拉不到楚璃身上。

他们这边,顶多顶多,能把肇事狼给扣下。

但是吧。

他往旁边看了眼。

楚璃完全在状态之外,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把梳子,悠哉地给狼梳毛。

啧。

驯兽师很聪明,一会儿功夫,已经把片区负责人给叫下来了。

众人都知道,秦见川应该还在天空城,十有八九能听到风声。

黄琳看着情况,发现秦见川并没现身,心里底气足了起来。

她打电话给医院,催那边出伤情报告,又让丁语珊的律师赶了过来。

律师很聪明,看了视频之后,当即切换关注点。

“事发时,你们为什么要阻止他人施救受害者?”

楚璃皱眉,“我在拉Leo。”

“从视频上看,您的行为很难判定为施救。”

律师看向郭蔷,“倒是这位小姐,你的确阻止了众人。”

郭蔷没啰嗦,“我的律师也快到了,你跟他讲吧。”

她转而看向警察,“我们随时接受传唤,但现在我们应该可以离开吧?”

“不行!”

黄琳抢了话,“受害人还在医院里,你们凭什么先走?”

“你是受害人啊?”郭蔷忍无可忍,“你一个旁观者,嚷嚷个屁啊。”

黄琳不理会她,只是咬着楚璃。

她对警察道:“这位楚小姐可是犯过命案的,你们查查加拿大的新闻就知道!”

“你鬼扯什么,阿璃那事已经查清楚了!”

“查清楚什么了?她被限制出境四年,居家监禁两年,不都是事实吗?”

草了。

郭蔷脾气上来。

她一把丢开包,当着警察面就要动手。

楚璃丢开了Leo,上去抱住了她的腰,“强子!别抽风!”

“阿璃你别管,我抽她,大不了就是进去蹲几天。”

“你敢,你动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

眼看场面要乱,警察怒拍桌子。

“安静!”

他把刚拿到的两张纸摔桌上,喊道:“受害人没昏迷,验伤鉴定出了,只是轻伤!”

他看了眼龇牙咧嘴的Leo。

你也好意思做狼?咬半天咬出个轻伤,还闹这么大动静!



七点多,楚璃在飞机上惊醒,下意识缩了下脚,才想起来电子镣铐已经摘下了。

港城的春寒不算厉害,她出现在灵堂时,她亲妈赵明珠的眼神更厉害。

“谁许你回来的?”

幸好,宾客太多,她妈要脸,没把她赶出去。

下午两点,葬礼结束。

楚璃最后一个离开墓园,整个家族没一人理会她。

走到墓园外,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落下。

她抬起头,鸭舌帽下精致的脸蛋露了出来,也看清了快在记忆里模糊的男人面孔。

熨帖的全黑色西装,得体的宝石袖扣,以及臂膀上代表葬礼主人的黑色袖章,都让她停下了脚步。

直到秦见川叫她的名字。

“阿璃,上车。”

楚璃扯了下唇角,眼底毫无笑意。

她没坐后座,因为她没有绕去另一侧上车的习惯。

关上门,司机识趣地没多嘴,只是默默可怜港城。

这位不省事的又回来了。

港城今年有点背。

路上,楚璃闭眸休息。

快到家门了,身后人才开口。

“你很久不回来,归晚很想你,爸妈也是。”

楚璃挺想笑的。

她挺想问秦见川一句。

姐姐想我。

那姐夫你呢?

不过还是算了。

没意思。

她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有明显的憔悴和麻木,完全依靠完美的眼型,才让她那张过分消瘦的脸显得不太可怖。

从镜子里往后看,秦见川也没睁眼,似乎比她还累。

她静静地打量着这张脸,慢慢眯起了眼睛。

说实话。

这张脸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只是片刻,她就能想起十六岁那年,他接受她稚嫩爱意时,看着她的眼神。

很深,也很真。

“阿璃,快点长大吧。”

那样明显的暗示,令人心动。

但画面一转,是两年后,他冷静又无情的拒绝。

“阿璃,你还太小,别把那些玩笑话当真。”

“归晚她身体不好,我不能拒绝她。”

这些话像魔咒一样,定时就钻进来,折腾楚璃的脑子。

但她最近很少头疼,可能是免疫了。

她一直没回应,到了家,单独下车。

一进家门,她母亲坐在客厅里,脸色铁青地等着她,一副要审判她的架势。

“你还回来做什么?!”

楚璃没说话,她亲姐姐楚归晚急切地站了出来。

“妈,你别这样跟阿璃说话。”

看到她苍白的面孔,赵明珠脸色缓和许多,说:“晚晚,你不要管。”

“妈——”

担心影响到大女儿,赵明珠想了下,对楚璃道:“你跟我来书房!”

楚璃早料到了,双手插进了冲锋衣的口袋,懒散地跟了上去。

楚归晚想跟她说两句,被她眼里投射出的麻木和寒意吓住。

楼上,关起书房门。

楚璃站在门口,她妈坐在办公桌后,她爸楚明博坐在一旁,再一次扮演无辜的背景板。

赵明珠口吻凶狠:“现在就买机票,回加拿大!”

楚璃舒了口气,摘下了鸭舌帽,一头栗色的长发落了下来,凌乱惺忪的样子,令赵明珠眉头更加紧锁。

她微微一笑,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却显得有些挑衅。

“妈,我是被加拿大强制遣返的。”

抱歉啊,回不去。

赵明珠登时起身,“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留在港城?!”

她倒吸一口气,伸手指过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什么歪心思,你姐和见川已经快结婚了,家里的产业也轮不到你!你趁早滚出港城,少给家里丢人现眼。”

楚璃也没客气,淡定道:“滚不了,我犯过罪,没地方要我。”

“你也知道你犯过罪!”

赵明珠大怒,从桌后走出来。

眼看她要情绪失控,楚明博终于起身拦她,“你干什么,跟孩子好好说!”

楚璃平静眼底闪过讥讽。

这个家里,最恶心的就是这个男人,一生都在犯错,一生都在隐身。

她抓了两把凌乱的头发,又把帽子戴好。

“没什么事,我走了。”

赵明珠怒道:“家里没你住的地方,滚出去!你要留在港城是吧,我告诉你,家里不会给你一分钱。”

楚璃拉开门,说:“赵总,三年前你就不给我打钱了,贵人多忘事啊。”

赵明珠噎住。

楚明博露出愕然,不敢置信地看向妻子。

“明珠,你,你一分钱都没给阿璃?”

装腔作势的话,楚璃懒得听,压低了帽檐,从后院离开了。

手机震动。

两条消息。

都只有号码,没备注,但两个她都认识。

一个是秦见川的。

他发了地址给她:“去这里住,晚点我会过去。”

另一条很简洁,两个字:“后院。”

楚璃皱眉。

奶奶今天刚下葬,她没想在今天兑现承诺。

但她没法子。

一码归一码,公平交易,他有权来收货。

踩着草坪穿过后院,一辆纯黑的柯尼赛格停在树下。

过于有冲击力的车表,和周围静谧的环境格格不入。

独特的透明A柱设计,让她在数米外,就已经能看到男人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黑色衬衫袖口半卷,肌肉线条完美。

楚璃深呼吸,认命似的加快了脚步。


柯尼赛格独特的透明a柱设计,让整个前台视野无阻碍。

楚璃被男人按在方向盘上,看着随时会有人出现的小路,心跳如擂鼓,浑身都在发烫。

她只想速战速决,徐砚周却不给她痛快。

终于,她忍无可忍:“徐砚周,你到底做不做?”

话音落下,男人唇瓣还贴着她的后颈,动作却停下了。

他粗重呼吸落在她肩头,声音磁沉性感。

“楚璃?”

男人按了按眉心,懒散地将她松开,“是你啊?”

楚璃顿觉被人一碰凉水浇到了脚,她舒了口气,幽幽地盯着他。

“你没认出我,刚才怎么不推开我?”

徐砚周还扶着她的腰,大手贴着她腰际的嫩白,他靠在座椅里,眯着眼睛,一脸漫不经心,厚颜无耻地实话实说:“你吻技不错,我让你亲爽了。”

楚璃深呼吸。

她感觉脾气要上来,刚吃的镇静药都要失效了。

话到此处,自然不能再继续。

她从他身上下去,面无表情地坐进了副驾驶。

“你把我弄回家,我陪你一晚,之前说好的。”

金属打火机在徐砚周手里被打开,很清脆的声音,一开一盒,连续两次。

他没抽烟,似乎只是无聊,调剂一下事后的小情绪。

闻言,他勾了勾唇。

“你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同意了?”

楚璃沉默。

奶奶葬礼前,她才知道消息,可她被限制离开加拿大,实在走投无路了,只能求他帮忙。

“我没别的东西给你。”

“那也不能占我便宜啊。”男人侧过脸,“我出钱出力,把你弄回国,还让你睡我一晚,我图什么?”

“……”

她无言以对,徐砚周却不打算放过她。

他丢下打火机,问她:“还记得当初我追你的好事儿呢?”

楚璃深呼吸,“没有。”

“没有最好,别想多了,我帮你,纯属是我这人正派,注重孝道,看在老太太的份儿上而已。”

“你要觉得这么多年了,我还惦记你,那就没意思了。你没那么有魅力,我也没那么缺人。”

他说得坦荡,倒显得楚璃过于自信。

下飞机时,楚璃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不管回家听到什么,说到什么,都没必要发脾气,药挺贵的,不值当。

截止到上车之前,她觉得自己都做得挺好的。

直到见到徐砚周!她觉得自己快破功了!

这人的脸,比当年更加完美,架着一副禽兽必备的无框眼镜,怎么看怎么像人。但一开口,就让她想把拳头塞进他嘴里。

她闭了闭眼睛,忍了。

忽然!

一阵铃声打破了尴尬,也压住了她心里的愤怒值。

是徐砚周收到的视频电话,对方头像是个卡通女孩。

楚璃想起在飞机上听到的八卦,忍不住问了句:“你订婚了?”

徐砚周挂了电话,低头回复消息。

“对我未婚妻感兴趣?”

“没兴趣。”楚璃更不舒服了,她开了车门,说:“我要是知道你订婚,不会这么鲁莽打扰。”

徐砚周动作一顿。

她已经下车了。

“不管怎么样,徐砚周,还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送不了奶奶最后一程。”

外面雨大,她显然是不打算回家。

徐砚周收了手机,神色随意道:“上车,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徐砚周几乎听不清。

车门关上,他才抿了抿薄唇。

后视镜里,少女身形单薄,鸭舌帽配冲锋衣,一点不像成年女性,倒像是上中学的少年,轻易就淹没进了冷雨里。

徐砚周收回视线,似乎并没在意,拿了根烟点上,发动车驶离。


楚璃没去秦见川给的住处,而是去找了郭蔷。

她俩是发小兼同学,自打三年前她被迫去加拿大,又在那边被人构陷,然后被限制出境,不得不带着电子脚铐生活,就是郭蔷陪着她,一边治病,一边打官司。

“闹半天,你是我那便宜外甥弄回来的?”郭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楚璃坐在沙发上擦头发,闻声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你敢当着徐砚周的面叫他外甥吗?”

郭蔷撇嘴。

才不呢。

她又不傻。

虽说她姐是徐砚周的后妈,可徐砚周的妈多了去了,她姐都算他老子徐家义明媒正娶的第三任了,“母子俩”差了十岁都没。

徐家义在港城权势滔天,说一不二,极其看中唯一的儿子,娇妻在好大儿面前,也照样说不上话。

她端出泡面,对楚璃道:“过来吃,我给你吹头发。”

楚璃乖乖听了。

郭蔷接过毛巾,一边给她擦头,一边说:“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继续给你打工挣窝囊费啊。”

郭蔷笑着嘁了声,“我哪敢啊,你可是大红人。”

“我算什么红人?”

“怎么不算,到今天了,只要威尔士亲王塔上有人放烟花表白,你就被得拎出来单开一个故事。”

楚璃叹气。

“黑历史就别提了吧。”

郭蔷耸耸肩。

她没觉得是黑历史,是真怀念当年。

要说港城贵圈的千金谁最出名,五年内的人物榜第一,绝对是楚璃。

原因无她。

一、她爱的人如今很有名。

二、爱她的人如今更有名。

四年前,她过生日那天,威尔士亲王塔上两场烟花升空,都出现了她的名字。

前者,她是表白的人。

后者,她是被表白的人。

可惜,都失败了。

她没得到秦见川,也没能成为徐砚周的朱砂痣。

现如今,秦见川再不是当年落魄的楚家养子,而是早早掌控楚家,带着楚家的产业一路高歌猛进的新贵,还即将成为楚璃的姐夫。

至于徐砚周,那位大名鼎鼎的太子爷,更是仅用三年的时间,就自立门户,轻而易举夺得港城三代、四代之间的最高话语权。

能跟这两位同时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你说,楚璃是何等人物。

郭蔷从镜子里看到楚璃憔悴沉默的模样,心中暗自唏嘘。

“你妈真够狠的,都是女儿,她把楚归晚当个宝,男人要你让了就算了,家产凭什么也都给她?”

楚璃已经接受了,猛吸一口面条,说:“那没法子,谁让我是小三带大的,还没个健康的肾给她呢。”

郭蔷嘀咕道:“这么一说,我宁愿你妈不爱你,做妈妈的好女儿,得捐肾呢。”

楚璃扯了扯嘴角。

她没告诉郭蔷,当年去做配型,她曾无数次祈祷,让她配上。姐姐身体本就不好,要受苦让她来好了。

“我最近可能都得住你这儿了。”

“住吧住吧,我求着你住,住一辈子都行。”

楚璃点头。

现在这世上如果还能找出一个让她心安的人,也就只有郭蔷了。

郭、楚两家以前是邻居,郭家算不上豪门,但十年前大女儿嫁了当时全港全市最煊赫的男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郭家也逐渐有了像样的产业。

郭蔷如今经营着一家小公司,主营室内外设计。

三年前,公司因为几个项目出了圈,至今营收不错。

事实上,那几个出圈的设计稿,都出自楚璃之手。

现在楚璃回国,俩人决定还跟之前一样,郭蔷做幕前,她管幕后。

一个囫囵觉过后,郭蔷去了公司,楚璃打算下楼四处走走。

她太久没回港城了,一切都很陌生。

然而刚下楼,停在树下的黑色奔驰就进入了她的视野。

她想视而不见,秦见川已经给她打了电话。


秦见川是来送钱的。

楚璃坐在他身边,拿着卡把玩,“你来给我送钱,我姐知道吗?”

镜中,男人俊美面庞冷漠从容,薄唇掀动,“这也是归晚的意思,她是你姐姐,比我更关心你。”

楚璃信手将卡丢在了他腿上。

“我用不着。”

三年没花别人的钱,她也没饿死。

她拉开门下车,说:“以后别来找我,秦总你心理强大,不怕人说,我脸皮薄,怕人家议论,姐夫小姨子什么的,太难听。”

“你不多想,没人会乱说。”

“是没人说,还是没人敢说?”

秦见川唇瓣抿成了一条线,面上看不出喜怒。

眼看她要离开,他才侧过脸,说:“阿璃,别再闹脾气,有些事,只要心里过去了,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你要的,其实一直都在。”

太阳出来了。

楚璃仰头看了一眼,觉得刺眼,闭了闭眼睛,迈开步子走了。

她早就不闹脾气了。

从她知道秦见川的恨和隐忍,姐姐的多年守候开始,她就不想掺和了。

只不过年少的糖粘在心里太久,她需要一点一点地把渣子都铲掉,然后再重新活。

磨蹭到中午,她才拎着外带午饭去找郭蔷。

强强强装修有限公司,每次看到这个名字,楚璃都忍不住笑。

这也是当初郭蔷选定这公司名的原因,她说,能让楚小姐一见就笑,这名字一看就有面儿。

进了公司,到处却乱糟糟的。

楚璃还在门口,就听到郭蔷在骂人,地道的粤语脏话连珠炮似的往外蹦。

她推开门,“强子,怎么了?”

郭蔷一看是她,用力抓了把头发,无能狂怒!

“没事儿!”

楚璃:“……有屁就放,我吃药了,扛得住。”

郭蔷:“……”

她一屁股坐在位置上,想了又想才把事情说了。

上个月,京港环球新大厦建成,集团对外发布征稿,海选顶楼生态园设计稿。

楚璃匆匆画了一稿,当晚就发给了郭蔷。

郭蔷本想等她再润色一下,就留在桌面上没动,结果今早,就见京港环球官方账号实时分享一些令人眼前一亮的设计。

楚璃画的那幅,赫然在列,还是榜首。

“公司里出小人了?”楚璃淡定问。

郭蔷仰头望天花板,“前两天刚开了一个‘番薯’!估计就是他啦!”

楚璃:“稿子你做备份了吗?”

“没。”

。。。

“那能怎么办?忍了吧,我再画一幅。”

她都这么说了,郭蔷也只能咬唇含泪应了。

可……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深呼吸一口。

忍他妈!

欻!

同时站起身。

郭蔷好心提醒:“环球京港是徐砚周的大本营!”

楚璃淡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给自己加了一颗。

“走吧。”

干的就是他大本营!

看她这么从容,郭蔷激动万分,当即开了车,一路猛踩油门,直奔环球京港。

“等下我们就直接去前台!”

楚璃:“嗯。”

“然后我们要求见大外甥,直接举报!”

“嗯!”

“我们灭了她!”冲啊!

“好!!”

路上,俩人一个比一个带劲儿。

到了楼下,脚步齐刷刷停了。

郭蔷劲劲儿地朝大厦方向甩下巴。

走啊姐。

楚璃掏出一块口香糖,拉着她去了一旁的角落,原地蹲下。

郭蔷:“……你干嘛?”

楚璃:“去他们家公众号举报一下。”

郭蔷:“……”

怂货!

她自己不敢,就鞭策楚璃。

于是,俩人在京港环球楼下开始拉扯,你拖我拽,半天没挪一米。

徐砚周从商务车上下来,被前簇后拥地从不远处走过时,她俩正缠斗在一起, 一下子就进入了徐砚周的视野中心。


“你去不去?!”

“哎,强子,你松手,我头疼,好像要发病了!”

“你少骗我,你发不发病,我比你熟!”

楚璃受不了了,刚好瞥到不远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快松手,徐砚周来了!”

“你吓唬谁呢?”

“我不骗你,你再不松,我喊大外甥了!”

“你喊!”

“大外——唔!”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楚璃的嘴就被捂住了,因为郭蔷悬崖勒马,忽然也看到了。

草草草。

赶紧撤!

她勾着楚璃的脖子,一溜烟梭到了角落里。

不远处,徐砚周一行似乎没发现他们,正常走过了。

俩人对视一眼,长长地松了口气。

接着,如出一辙地双手叉腰。

“你怂不怂!”异口同声。

俩人:“……”

不远处,徐砚周到了室内电梯。

他身边跟着的蒋士安问他,“老徐,你看到没,刚才在楼下?”

徐砚周目不斜视,“没。”

蒋士安:“……”

我都没问你看到什么了,你回答这么干脆?

他眼神一转,没多问,等徐砚周下了电梯,他脸不红心不跳说肚子疼,掉头溜了,叫了个小助理过来。

他兴奋道:“你去楼下,调十分钟之前的监控。”

说着,他拿出手机,火速把一张照片找出来。

“看有没有这个女孩儿,去确定一下,她还在不在,不在的话,也把人找出来!”

秘书有点懵。

蒋士安催促:“动作快点!”

“哦哦哦,好!”

眼看小秘书走了,蒋士安才原地蹦了两下。

好家伙。

楚璃回来了啊。

港城要活过来了啊!

他想了想,转头就往徐砚周办公室去,他就不信,徐砚周会不在意!

楼下,俩怂包玩了十八局猜丁壳,终于决定一起去生态园项目办事处问情况。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看她俩一个穿得像穷鬼,另一个穿得也像穷鬼,眼神都没给一个。

“投稿?发到邮箱,自己去官网上找。”

楚璃舒了口气,说:“你们领导呢,请他出来,你们收的稿子里有稿子是盗的,我是原创,过来举报。”

小姑娘涂好口红了。

“打官司去法院啊,我们这儿没时间处理这些。”

楚璃耐心道:“盗稿就在你们分享的优秀投稿里,到时候被选中了,你们也会很麻烦。”

小姑娘这回多看了她两眼,踩着高跟鞋上来。

“哪一幅?”

楚璃调出图片,给她看了一眼。

没想到,对方就看了她一眼,顿时笑了,特嘲讽那种。

郭蔷不乐意了,“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小姑娘不客气地夺过楚璃的手机,指了指那幅图下的署名,说:“小姐,大陆来的吧?胆子这么大,把碰瓷儿技术带我们港城来啦?”

郭蔷深呼吸。

小姑娘哼道:“知道这幅图是哪位的手笔吗?”

楚璃面无表情,等着对方说出来吓死她。

小姑娘大发慈悲道:“陈舒宜,我们老总的女朋友!人家用得着盗你们的稿?真好笑。”

说罢,她就指了指外面。

“正好,陈小姐每天都给徐总送早餐,现在就在十九楼健身房,你们去找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们,徐总特别宠陈小姐,出了事,你们自己担着。”


楚璃是认识陈舒宜的,当年她跟徐砚周在校内大杀四方的时候,陈舒宜就住进徐家了。

印象里,是个不大聪明的女的。

她犹豫了一下。

不是害怕,是不想当众让陈舒宜难堪。

郭蔷看出她的想法,内心轻啧,都想拉着她走了。

偏偏!

咨询处的玻璃门推开,一男一女走进来。

“听说陈大小姐还学会搞设计了?我过来学习学习。”

“等着吧,惊艳死你!”

楚璃循声看去,默了默。

蒋士安正派人找她呢,忽然看见她,眼睛登时亮得犹如镭射灯!

他正要开口,陈舒宜先惊呼出声。

“楚璃?!”

见到“旧人”,楚璃明显感觉身体不对劲,她深呼吸一口,打算上前打招呼。

陈舒宜却道:“你不是在坐牢吗?哎?刑期到了吗?”

楚璃脚步一顿。

郭蔷暗骂陈舒宜傻逼。

小前台没想到楚璃竟和陈舒宜认识,本来以为是得罪大人物了,骤听楚璃坐过牢,赶忙凑到陈舒宜身边。

“陈小姐!就是这两个神经病,说您的设计稿是偷了他们的!”

陈舒宜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她看向楚璃,强调一遍:“我的稿子不是偷的,怎么,你的稿子丢啦?可能是跟我的有点像吧,你要不再看两遍我的稿子确认一下?”

楚璃不知道陈舒宜是真傻,还是挑衅。

她面无表情,“不用确认,那就是我的稿子。”

陈舒宜眨眨眼,看了眼身边的小前台,有些无措。

小前台会意,“您等着,我把总监叫过来!您放心,是您的稿子,绝对不会被别人占了去的。”

“啊……好啊。”

蒋士安目睹一切,笑着打圆场,“都是朋友,如果有误会,等会儿说清楚就是了。”

他招呼楚璃:“来来来,先坐。”

楚璃没搭理他。

郭蔷赏了他一个白眼。

他一点没受影响,照样笑嘻嘻的,然后找了个特别差劲的理由,逃离现场。

一出门,又把徐砚周的助理抓了过来。

“你,快去,告诉徐总,陈小姐跟人起争执了!让他快点下来!”

李助理觉得有点悬,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

徐总就是嫌弃陈小姐聒噪,才把她赶下来的啊,她的事,徐总不一定会管吧?

蒋士安敲了下他的脑壳,说:“他要是不下来,你就告诉他,跟陈小姐起争执的女人叫楚璃,楚璃!”

“啊?”

“快去快去!”

李助理没办法,只能麻溜上楼。

咨询处内,生态园项目的范总监很快就到了。

事关陈舒宜,连蒋士安也在。

范总监只是大致听了下内容,就敷衍地问了下楚璃创作的条件和时间。

“你们是三号出稿的?”他问楚璃。

楚璃已经说过一遍,就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她看了眼对方的卤蛋头,冷冷道:“你是聋,还是记性不大好?”

范总监瞪眼。

怎么说话呢?

他深呼吸,虎着脸道:“如果是三号,那陈小姐的稿子就不可能是你们的,陈小姐一号就交稿了!”

放屁!

楚璃心跳已经开始加快,耳边闹哄哄的。

她克制着难受,看向陈舒宜道:“我能当场画一张一模一样的稿子,你问问那位陈小姐,她能不能?”

陈舒宜眼神闪了闪,没有开口,只是挺直了背脊。

不用她开口,范总监便道:“三流的设计师才会着重于复制作品,像陈小姐这样级别的设计师,画过一次的作品,怎么可能画得出第二次?完美,都是不可复制的。”

哦嚯。

蒋士安都听不下去了。

徐砚周手下,还有这种蠢猪?

可惜了,他只知道陈舒宜如今可以自由出入环球京港,却不知数年前,楚璃可以在徐砚周的心里来去自如。

见楚璃不语,范总监又道:“我们公司是大公司,有保护创作者权益的义务,你们如果想无理取闹,那是自取其辱!”

郭蔷忍不住了,挡在楚璃跟前。

“你少装蒜,知道她是谁吗?我告诉你……”

“我不管她是谁,都别想在环球京港撒野!”范总监敲了下桌子,不客气地看向楚璃,“这位小姐,我听说,你还坐过牢?”

“你既然已经改造过,就应该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不要再想着走捷径!”

说罢,他叫来小前台。

“请这位小姐出去!”

话音刚落。

咨询处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西装笔挺的徐砚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头雾水的李助理。

见鬼见鬼。

徐总竟然为陈小姐下楼了?

范总监立马换了副嘴脸,迎了上去。

他还没开口,隔着冷质的镜片,徐砚周淡漠的眼神打过来。

“你刚才让谁出去?”


有那么一刹,楚璃产生了错觉。

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那时她还是徐砚周的“小尾巴”,他嘴里说她是拖油瓶,却给了她祖宗的待遇。

敢在她面前放肆的,都让他收拾干净了。

“环球京港是你家的?你想让谁出去,就让谁出去?事情弄明白了?”

徐砚周公事公办的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范总监大气屁都没敢放一个,满头冒汗。

徐砚周看向楚璃。

不知为何,楚璃觉得手心出汗有点多。

不用他问,她就说:“我能现场重新画一张一模一样的。”

男人在沙发上坐下,身子后靠,双腿交叠,随意地扫了她一眼。

“你已经看过稿子,画一幅一样的出来,并不能说明问题。”

楚璃:“是,这证明不了我是稿子的原创作者。”

她指了下陈舒宜,“但至少能证明,稿子不是她画的。”

别说画了,就陈舒宜的水准,能正经画个房子出来,她都给她竖大拇指。

陈舒宜不服,想要开口。

徐砚周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

她感觉背脊一凉,咬了咬唇,闭嘴了。

徐砚周看向楚璃,点了下头,貌似同意她的观点,话锋一转却道:“她今天画不出,也不代表她昨天画不出,谁知道是不是她今早出门脑子被门夹了,丧失了创造力?”

众人:“……”

楚璃感觉身体在绷紧,这是她情绪不受控的前兆。

她这个病,最忌讳跟人争吵。

“所以你们环球不打算管了,是吗?”

徐砚周一脸平静,还是那句话。

“想要结果,拿出证据来。”

楚璃:“我没证据。”

徐砚周风轻云淡道:“那就自认倒霉,作为设计师,连作品保护的基操都做不好,你就该承担后果。”

楚璃深呼吸。

她想砸东西了。

但她在忍,用尽浑身力气地忍。

“我可以报警。”她固执道。

陈舒宜插嘴:“报警呗,反正稿子肯定是我的。”

郭蔷白了她一眼。

双方对峙,谁也没让。

徐砚周薄唇微抿,不动如山,转而看了眼楚璃。

“报警?然后呢?”

“……”

“你没有证据,想让警察看你可怜,判你有理?”

楚璃:“……”

男人嘴角提起,脸上有笑,行事却不近人情。

“要报警的,趁早滚出环球,这稿子现在挂着环球的名字,不管是谁的,都会带累环球的名声。你们要是兜里有钱,先把环球的名誉损失给赔了。”

放屁!

环球的名誉是纸糊的吗?报个警就损毁了?

楚璃的耐心快耗尽了,她冷脸道:“你们环球打算怎么处理?”

徐砚周坐的地方阳光很好,背后是暖的,面对她的脸和眼神,却觉得凉飕飕的。

她头发太长,也没好好儿打理。

身上的衣服更是陈年旧款,唯一的饰品是手上那条刮花的梵克雅宝。

冷冷质问他的时候,就像是从古井里爬上来的苦命女鬼,还是个穷鬼。

难怪,前台都瞧不起她。

啧。

他收回视线,提出方案。

“这幅图归环球了,从此跟你们谁都没有关系,环球会给你们每人打二十万。”

郭蔷不服,指着陈舒宜道:“她凭什么有!”一个盗稿的!

徐砚周没搭理她,单手抄着口袋起身离开。

“不同意就去找律师,看谁愿意接你们这无头冤案。”

郭蔷瞬间泄了气。

她拉了下楚璃,“怎么办?撤不撤?”

楚璃身体已经开始发僵,视线刚好对准徐砚周离开的方向。

她咬紧牙,才仿佛没油的机械一样,卡顿地有所行动。

“我不喜欢看见律师。”

郭蔷叹气。

她知道的,楚璃不能打官司。刚才说报警,也是气话,她看见警察,跟看见恶鬼没区别。

“那拿钱?”她悄悄问楚璃。

楚璃没应声,她现在急需呼吸新鲜空气,强忍颤抖感,她往外走去。

郭蔷一边忙着追她,一边抢过蒋士安的手机,把她的卡号发了过去。

“打钱!!!”

蒋士安:“……”

一路跑到大厦外,楚璃才觉得压在身上的石板被卸掉。

活过来了。

郭蔷焦急地给她拍背,“怎么样啊,要不要再加一颗药?”

“没事。”楚璃摇头,脸色惨白,还安慰她,“放心,我不会光天化日变身的。”

郭蔷看着心酸,喉头哽住。

楚璃缓过神来,听到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到账短信。

郭蔷凑近一看,“哎?四十万?不是二十吗?”

她笑了笑,“看样子大外甥还算顾念旧情嘛,多给了哎!”

楚璃不语。

她其实算发病边缘,这种病,就是会引起人多思多疑。

徐砚周凭什么多给她打钱?

看出她落魄缺钱了?

嘲笑她?

她脾气又涌上来,转身就往回走。


陈舒宜跟着蒋士安,又回了徐砚周的办公室。

听李助理说,已经给楚璃打钱了,她不乐意。

“我的钱呢,怎么不给我打?”

男人坐在落地窗前的茶桌前,倒茶的动作一顿,随即凉凉地看向她这边。

“稿子是你画的吗?就敢跟我要钱?”

蒋士安挑眉,“你知道稿子不是她的?”

徐砚周轻嗤。

陈舒宜不乐意,埋怨道:“干嘛?你还惦记楚璃?偏心她,一眼就认定她是对的?”

男人不语,不经意低头,扫了眼手边的稿子。

半晌后,他说:“我不确定稿子是她的,但能保证,凭你那双爪子,画不出这种稿。”

陈舒宜:“……”

蒋士安拍手。

就是嘛。

他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他觉得徐砚周对楚璃绝对余情未了,但也不可能只看一眼,就知道稿子是楚璃画的吧?

楚璃是建筑设计师,他还是第一天知道呢。

徐砚周都几年不见楚璃了,能有多了解。

想想刚才那重逢画面,他觉得太不够刺激了,屁颠屁颠上前,想多浇点油。

徐砚周预判了他的行为,幽幽地看过去,皮笑肉不笑道:“再不滚,派你去赞比亚。”

蒋士安:“……”

擦!

他才不要去非洲。

滚,立马滚!

他不仅自己滚,还把陈舒宜给带走了。

陈舒宜一路跑,还一路嚷嚷,要徐砚周打钱。

徐砚周嫌弃。

要不是看在她妈的面子上,在楼下他就揭她老底。

正要让人把她送来的食盒丢出去,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解了密,破门而入!

他眉头皱紧,抬眸看去。

楚璃一脸凶煞地走进来,后面跟着俩懵逼助理。

“徐、徐总,这位小姐非要闯进来!”

等等。

是闯进来的吧?

她,她好像知道徐总办公室密码啊!

室内寂静两秒。

徐砚周起身,对助理道:“出去。”

助理如临大赦,麻溜跑了。

门一关,楚璃将手机丢到他腿上,动作很大,几乎是砸在男人的腹部。

“什么意思?”

她一副要茬架的表情,徐砚周却很轻松,打开她手机看了眼。

哦。

转账短信。

楚璃:“稿子算我卖给你们环球的,说好二十万就是二十万,你给我四十万算什么?”

她这口吻,哪像多收钱了,像是来讨债的。

徐砚周再次打量她,一度怀疑她是不是脑壳不对劲。

“谁告诉你是我多打给你的?”

楚璃皱眉。

徐砚周:“你是我什么人?我就是钱多,为什么要打给你?”

“那钱哪来的?”

“你手机里长出来的。”

“……”

男人起身,从她身边经过。

“那天在车上我就提醒过你了吧?别自作多情,我帮你,纯属是看在老太太的份儿上,但也就限那一次,之后就别想了。”

楚璃冷静下来,琢磨了一下。

她有多惨,徐砚周已经知道了,真要“赏”她钱,不会到今天。

“蒋士安让人打的?”她猜测。

徐砚周没理她。

楚璃基本确定了。

她收了脾气,态度好了点。

“你帮我回国,我记着这个人情,以后会还你。”

“真要还我人情,以后就少来环球。”他将她上下扫了一遍,嘴毒道:“环球是大公司,相信一切科学。你这种阴郁女鬼常来,容易影响我家的风水。”

楚璃:“……”

狗屎。

风水算你妈的科学!

她拧拧眉,幽幽回怼:“当初有人说我这种风格很有个性,高级得让他想死。”

徐砚周脸不红心不跳,摘了高挺鼻梁上的银质眼镜,潇洒丢在桌上,甩出一个欠揍的笑。

“不巧啊,刚换过一对眼珠,之前那对散光的丢了。”

楚璃:“……”

懒得跟他掰扯,她面无表情地拿回手机。

往外走时,忽然想起什么。

她藏着骨子里的坏莫名冒头,凉飕飕地转脸看他,恶毒道:“眼珠子换了?脑子不用也换一个?”

“一把年纪快奔三了,还用小学第一次得小红花的日子做密码呢?”

徐砚周:“……”


郭蔷都做好准备了,楚璃肯定得发病。

谁知道啊。

从环球回来,楚璃竟然特舒坦地睡了一觉。

她不知道,跟徐砚周呛了两句,楚璃反而觉得胸口的气出去了,心情痛快多了。

就是睡着了,老想着徐砚周说她是阴郁女鬼。

她不大高兴,第二天照了镜子,才觉得是不太好看。

“我想剪头发。”

她竟然会想打扮自己,郭蔷高兴得差点返祖,丢下所有的事,连忙给她约了造型师。

折腾了一下午,原本长过屁股的头发,剪得刚到肩膀,楚璃用一根发圈,随便绑了起来。

她的头发柔软,偏浅金色,在阳光下尤为好看,透着清冷的温柔。

从时尚馆出来,郭蔷原本想约她去买衣服。

刚进品牌店,楚璃眼尖,瞥到了VIP室门口的男人

——秦见川。

他大概是刚从公司出来,只穿着白衬衫,袖口半卷,很有气势,又自带居家的温柔。

楚归晚探头出来,他冰冷面孔上浮现两分暖意,一边接电话,一边揉了揉她的头发,用眼神安抚她。

楚璃拉着郭蔷,头也不回地调转方向。

郭蔷喊了句卧槽。

这都能遇见?

品牌店里,楚归晚瞥到外面匆匆逃离的背影,微笑道:“哥哥,我好像看到阿璃了。”

秦见川眸色微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那里早没人了。

他说:“你大概看错了。”

楚归晚吐吐舌头,想了想,“我还是给阿璃发个消息吧,今天是你生日,让她回家吃饭啊。”

“她未必想回来。”

“那没办法啊,她不想我们,可我想她了嘛。”

秦见川默了默。

见楚归晚颇为期待,他才道:“你想她就给她打电话吧,她是你妹妹,应该回来看看你。”

楚归晚高兴了。

“我现在就打。”

楚璃电话响了。

她没接。

但很快,楚归晚的消息就发来了。

“阿璃,今天是哥哥的生日哦,不要忘记了,回来帮他庆祝嘛,我们大家都很想你的。”

楚璃刚读完这条消息,就接到了新电话。

她妈妈赵明珠打来的。

她不接,赵明珠就一个劲儿地打,犹如恶鬼催命。

连续几通电话后,她收到了赵明珠发来的简讯。

“别回来!这个家不欢迎你!归晚和见川已经在看婚纱了,不要想着犯贱地破坏他们,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郭蔷看楚璃一直盯着手机不放,凑过去一看,赶紧把她手机抢开了。

“你看这些屁话做什么?嫌药太多是不是?我告诉你啊,那药很贵的,十一块多一颗呢,你给我省省吃。”

楚璃看她如临大敌,故作平静道:“这点小事,也配我搭上十一块两毛二?”

她站起身,“我去画画稿子,晚点见。”

郭蔷看她走路的动作就知道,她状态不行。

屋里一下子紧张起来。

郭蔷坐在客厅里,竖着耳朵听动静,转头瞥到楚璃低头坐在桌边,安静地重复打线条,动作跟提线木偶一样。

她鼻尖一酸,也只能低头咒骂赵明珠。

与此同时,楚归晚也在安慰赵明珠。

“妈,你别那么针对阿璃。”

“什么针对,当初她勾引见川,你忘记了?”

“没那回事,她那时候小,不懂事啊。再说了,见川早就跟我说过,只拿她当妹妹的。”

赵明珠苦口婆心,“你别傻,当初那个贱人就是会装,她从小就是那个贱人养大的,对这一套最熟悉!你身体弱,又给了妈妈一个肾,怎么斗得过她啊。”

楚归晚落下泪,扑到了她怀里。

“妈妈,世上最疼我的就是你。”

“那当然,你是妈妈唯一的宝贝啊。”

“可是阿璃也是……”

赵明珠沉下脸,“别提她,我没她那种丢人的孩子。”

楚归晚叹气,担心母亲生气,也不再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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