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伞沿滑落,打湿了他的裤脚和鞋面。
他看着店里只有她一个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还没走?”
他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什么温度,但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冰冷。
黄溪月有些意外。
“雨太大了,打不到车。”
苏辙没说话,只是收起伞,抖落上面的水珠,然后走到她面前。
“我送你。”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黄溪月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拒绝。
“不用麻烦…上车。”
苏辙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但这次黄溪月没有感受到之前那种被冒犯的强硬,反而…捕捉到了一丝隐藏在冷硬外壳下的…关心?
也许是她的错觉。
也许只是他顺路,或者出于最基本的绅士风度。
但看着苏辙拿着伞,沉默地为她挡去大半风雨,护着她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时,黄溪月的心脏,又一次不合时宜地漏跳了一拍。
车内空间很安静,只有雨刮器规律摆动的声音。
苏辙专注地开着车,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轮廓分明。
黄溪月坐在副驾驶,偷偷看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
他让她害怕,让她困惑,却又偶尔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流露出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更加看不懂他。
5苏辙拿到调查结果的那一刻,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那几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
黄溪月,二十六岁。
三年前,在本市第一医院接受心脏移植手术。
手术时间,与初雪离开的日子,吻合。
捐赠者信息那一栏,虽然按照规定隐去了姓名,但供体基本特征描述、血型、以及那颗心脏最终的去向——明确指向了城东文化创意园区花坊的女主人。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
世界在他眼前褪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两色的荒芜。
初雪的心脏。
真的在黄溪月的身体里跳动。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巨大的痛苦与荒诞感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想起了初雪临终前,签下器官捐献协议时那苍白却坚定的微笑。
她说:“苏辙,如果我的离开能让别人好好活下去,也算是…我们一起留在这个世界的一种方式吧。”
他当时痛不欲生,无法理解。
现在,这份“馈赠”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重新撞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