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稚沈律言的其他类型小说《怀孕后,渣老板每天都想拿掉我的崽江稚沈律言全局》,由网络作家“三天不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稚能明白他言语中的心照不宣。不提爱字。是沈律言给她的忠告。也是她和她之间应该有了默契。江稚感觉自己现在已经修炼成一个能够很好掩饰情绪的演员,哪怕整个心脏扎满了玻璃碎片,被滚烫炙热的血液溅得一阵刺痛,表面上看起来还像个没事人。她强迫自己对他笑,绝不让他看见丁点伤心难过。她说:“我开个玩笑。”江稚松开了手,“沈先生不想听,以后我就不说了。”沈律言说不上来她今晚哪里不对,若有所思盯着她过于娇媚的笑看了会儿,开口问:“你今晚心情很好?”笑得这么开心。就是有点假。沈律言不喜欢她脸上虚假的笑容,挤出来的笑总是非常的僵硬。“还好。”“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还好的样子。”“哦。可能因为我比较喜欢和设计有关的事情。”沈律言隐约记起来她先前在外面接的工作...
《怀孕后,渣老板每天都想拿掉我的崽江稚沈律言全局》精彩片段
江稚能明白他言语中的心照不宣。
不提爱字。
是沈律言给她的忠告。
也是她和她之间应该有了默契。
江稚感觉自己现在已经修炼成一个能够很好掩饰情绪的演员,哪怕整个心脏扎满了玻璃碎片,被滚烫炙热的血液溅得一阵刺痛,表面上看起来还像个没事人。
她强迫自己对他笑,绝不让他看见丁点伤心难过。
她说:“我开个玩笑。”
江稚松开了手,“沈先生不想听,以后我就不说了。”
沈律言说不上来她今晚哪里不对,若有所思盯着她过于娇媚的笑看了会儿,开口问:“你今晚心情很好?”
笑得这么开心。
就是有点假。
沈律言不喜欢她脸上虚假的笑容,挤出来的笑总是非常的僵硬。
“还好。”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还好的样子。”
“哦。可能因为我比较喜欢和设计有关的事情。”
沈律言隐约记起来她先前在外面接的工作和设计有关。
不过一个是居家设计,一个是珠宝设计。
怎么也打不到关系。
沈律言还记得刚开始认识江稚的时候,她还是个找不到工作的大学毕业生。
每天辛辛苦苦的奔波在去各大公司面试的路上,有点憔悴,但充满了干劲。
像石头缝里蓬勃生长的那根铜钱草。
迎着风摇曳,看起来无比脆弱,一折就断,但是却比想象中顽固坚强。
“珠宝设计和家居设计是一个专业吗?”沈律言笑吟吟问起来。
“确实不一样,但我们居家设计师就不能喜欢珠宝吗?”江稚说:“大部分女人对珠宝都没什么抵抗力。”
沈律言平时没看出来她对珠宝有多少兴趣,他母亲很喜欢江稚。
甚至有时候都超过了他这个亲生儿子。
从刚订婚开始,就给她送了不少传家之宝。
江稚全都交给了他,让他等到两人离婚的时候,再悉数还给他的母亲。
毫无留恋。
“老实说,没想到。”
“不过我不喜欢江岁宁设计的款式。”江稚没憋住,本来不想开这个口,说完又看了看他的脸色:“这是我的主观审美,希望沈先生不要介意。”
沈律言说:“既然知道我介意,下次就不要当着我的面说。”
江稚气得胸闷,懒得再和他说话。
她随便扯了个借口:“我累了,想先回家休息。”
沈律言偏偏不肯放她走,“急什么?等会儿。”
江稚抬头,面无表情看向他,也学会了道德绑架他:“你能不能顾忌下我刚做完手术?”
他对病人,没那么苛刻。
江稚感觉她做完手术,躺在床上休息那些天,是沈律言对她耐心最好的时候。
可是江稚没想到沈律言竟然一点都不吃这套了。
男人挑起眉梢,说话有点刻薄,但是又犀利的让人无法反驳:“一个半月也算刚刚?”
江稚如鲠在喉,被气得半死。
吵又吵不过他。
沈律言已经冷下了脸,攥着她的手还是紧紧捏着没有放,她的手指被咯得很疼,还没来得及叫疼,接着就听见他说:“不会再过去个十年八年,江秘书还要我顾忌你刚做完手术的身体吧?”
沈律言就是有能张口把人气死的本事。
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轻易变成了会杀人的刀子。
一刀刀往肉上割。
江稚听见这句话就不受控制想到他得知她怀孕不久后说的那些话——
不想要十几二十年后还有纠缠。
江稚强装若无其事:“如果到时候沈先生还吃这套,我也不介意故技重施。”
沈律言掀了掀唇:“十年八年后,江秘书都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江稚心尖蓦得一痛,她晃了下神:“是啊。”
她想到了宋云澜,前不久还来公司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也已经没了消息。
她和宋云澜没什么不同,甚至她还不如宋云澜。
盛西周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旁。
他和沈律言的关系很好,两个人自小就认识。
盛西周眼神冰冷打量着沈律言怀里的人,过了一会儿,淡定移开目光,装作不认得她,“岁宁呢?”
沈律言说:“我不知道。”
盛西周喜欢江岁宁这件事从来没藏过,于他而言这件事没什么好遮遮掩掩。
喜欢就是喜欢。
即便以前沈律言是她的男朋友,他依然毫不收敛。
盛西周问:“她没来找你?”
沈律言很冷淡:“腿长在她身上,又不归我管。”
盛西周点了根烟,冷冰冰的烟雾熏得江稚难受,她下意识偏过了脸。
盛西周知道江稚和沈律言的婚姻是怎么回事,他掐灭了烟,也不知江稚这个动作是怎么惹到了他,五官格外精致漂亮的男人缓缓勾起唇角,看着沈律言随口问:“你还留着这个婊.子?”
江稚现在对盛西周只有恐惧。
没有人会喜欢疯子。
盛西周什么都不喜欢,什么都不在乎。
他只喜欢江岁宁。
江稚记忆里那个男孩,早就变得面目全非。
南城的雨,洗不干净他身上的戾气。
他是一个情感有缺陷的人。
他是一个几乎没有办法正常和外界的人交流的病患。
但那时候他很乖巧。
沉默寡言,但是足够善良。
江稚好像猜到了盛西周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江岁宁。
一个病人,找到了治好了他的良药。
他将在南城的那段记忆,全都忘了。
江稚曾经以为她和盛西周算半个朋友。
但他貌似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在南城的日子。
绝口不提,只当没有。
沈律言撩起眼皮:“你有病?”
盛西周平时的话并不多,他目不转睛盯着江稚的脸,“沈律言,你真睡出感情了?”
沈律言去阳台回了个电话。
江稚望着男人高大清瘦的背影,心情比她想象中要宁静。
隔得太远,江稚听不见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但是能看清楚他说话时的神色,冷峻的眉眼逐渐舒展,唇角微勾,笑意淡淡,难得透出几分柔和。
江稚默默撇开目光,她用力攥着身下的床单,心脏就像被揉碎了卷在一起。
又过了几分钟,沈律言打完了电话,江稚明明很能忍耐,今晚却憋不住话。
她仰着小脸看向沈律言,抿紧柔唇:“江岁宁回国了吗?”
江稚早就从别人口中得知江岁宁回国了的消息。江岁宁从小到大都活在被众星捧月的世界中心,没有人不喜欢她。
她刚落地机场,同学已经在朋友圈里大张旗鼓欢迎了起来。
沈律言穿了件深色敞口睡袍,淡淡朝她望来的眼神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嗯。”
江稚沉默。
她不应该问的。
沈律言生气和不生气的的时候,是看不出两样的。
永远都是那副冷淡的神色,捉摸不透。
沈律言抬手关了灯,只留了盏床头的小灯。
江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眼睛通红,一片潮湿。
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了回去。
枕边的位置凹陷了下去。
沈律言捞过她的腰肢,滚烫坚硬的身躯将她搂在怀中,贴近的身躯,亲密无间。
男人的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颈窝,吐息灼热。
沈律言的掌心压在她的小腹,滚烫的温度源源不断温暖她的小腹。
他声音喑哑:“好点了吗?”
江稚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对她的温柔,诱惑着她一步步踏进深渊。
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心甘情愿走进他的陷阱里。
江稚眼泪悄声无息沾湿了脸颊,她咽下喉咙里的苦涩,说:“好多了。”
沈律言亲了亲她的耳朵,“睡吧。”
外面下着暴雪,簌簌的风声震得玻璃窗好像都在响。
江稚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沈律言的怀里静静睡了过去。
时间如果能停在这个瞬间就好了。
她好像有种被他爱着的错觉。
*
第二天清晨。
下了整夜的暴雪才刚停不久。
江稚枕边的位置是空的,沈律言每天都起的很早,她下楼的时候,管家告诉她,先生已经去了公司。
江稚吃完早饭,她没有时间去医院,只能先在手机上约了私立医院的医生。
隔着电话,医生问得很细。
“江小姐,您昨晚忽然肚子痛,可能是因为先兆流产,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还是尽快到医院里做个全面的检查。”
江稚脸色白了白,“好的。有空我会去的。”
她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她是早产儿,小时候就被同学起了个外号叫药罐子。
后来才渐渐的好起来,不过依然有些体弱多病。
才短短几天,她已经有些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
医生进而委婉的提醒她:“我建议您最近和你的丈夫还是先不要有性.生活。”
江稚被说的面红耳赤,这段时间她和沈律言的夫妻生活确实有些频繁。
沈律言并不是不知节制的人。
一周三次,是他们平时的频率。
他不会强迫。
却也不喜欢被拒绝。
而偏偏江稚又特别不擅长拒绝人。
尤其是对他。
她抿唇:“我会注意的。”
江稚又和医生道了谢。
对方很客气:“应该的,后续有什么问题您都可以再联系我。”
挂断电话前,江稚说好的。
*
江稚赶在九点前打车去了公司,踩着最后一分钟打了卡。
刚进办公室,程安殷勤给她倒了杯茶,“江秘书,你最近怎么都不穿高跟鞋啦?”
江稚接过茶杯,自然接过话:“高跟鞋有点磨脚。”
程安坐回自己的工位,偷偷瞄了眼总裁办公室,又转过头来和江稚说悄悄话:“你说我们沈总和章晚的事情是真是假?”
章晚就是和沈律言上过头版新闻的女明星。
样貌美艳,身材优越,是位风情万种的顶流女明星。
江稚抿了口温水,没有说话。
程安有些惊诧,“江秘书也不知道吗?”
一旁的小助理忍不住插话,“江秘书怎么可能不知道,沈总的花边新闻和身边那些女人不都是她来处理的吗?”
程安心想这倒也是。
沈总身边的女人,变的比翻书还快。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闹到公司里来的其实也只有宋云澜一个人。
用脑子想想沈总也看不上宋云澜,沈家是北城里的名门望族,有权有势,并不是一般人能攀得上。
豪门千金也得先排队。
程安实在是好奇,戳了戳江稚的胳膊:“江秘书,你给我们说说呗。”
江稚如实告知:“我确实不知道。”
她的确不了解沈律言和章晚是什么关系。
可能是露水情缘。
也可能是青梅竹马。
总归不是情人。
也不是他的爱人。
沈律言的情人,她见过好几个,确实如她们所说,后续的事情都是由她来做。
她处理的干干净净,给足了钱,其实也差不多了。
至于沈律言的爱人。
前些天刚回国。
江稚胸口发闷,她收拾好情绪,“我去倒杯水。”
她心神不宁倒了杯水,刚从茶水间里回到办公室。
程安她们好像很激动。
江稚刚走过去就被程安抓住了胳膊:“我靠!传说中的江家大小姐过来了!”
程安以为她不知道江岁宁是谁,又补充道:“江湖传言江大小姐是沈总的初恋白月光。”
江稚晃了晃神,“是吗?”
程安说:“刚才总助亲自下楼去接的人!听说当初还是江大小姐把沈总给甩了。”
江稚其实一点都不想和江岁宁见面。
她恍惚了会儿,心情跟着往下沉了沉。
她本来想逃离这个令她有些窒息的环境。
总裁办公室,忽然叫人进去送咖啡。
要两杯美式。
江稚深深吸了口气,绷紧了颤抖的牙齿,她没想到她还要去给江岁宁端茶倒水。
她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总裁办的人已经开始催促:“江秘书,你快点。”
江稚抿唇,“好的。”
离不离婚,对江稚而言都可以。
现在离婚,和两年后离婚,区别好像不大。
除了她要另想办法解决母亲在医院里高额的支出。
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变化。
江稚认真想了想,如实告诉了沈律言:“如果您有这个需要的话,我都可以。”
她能够无条件配合他提前终止合约,只要他也按照合同上的规定,赔付她相应的违约金就好。
江稚发现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沈律言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点。
不声不响,不言不语,满面阴沉。
江稚一向摸不准他的脾气,忽晴忽阴,捉摸不透,她想了想,稍微润色了下言辞,委婉的提起来:“当然,如果提前终止的话,我应该也有赔偿吧?”
她问得有点小心翼翼,生怕他被自己惹得不高兴就反悔。
江稚现在能够理解沈律言为什么喜欢钱货两讫的交易了。
确实简单省事。
不会有任何后续的麻烦,只需要足够的钱。
沈律言一言不发盯着她看了半晌,扯起嘴角冷笑了起来,“江稚,你从我这儿还没拿够赔偿吗?”
这句话说出来,刺得人心脏都疼。
实在不能说不刻薄。
沈律言是半点面子都没给她留,江稚花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怔忪,想了想,他说的也没错。
好像已经从他这里拿过一笔数目不小的赔偿了。
一场手术换来的钱。
也有七位数。
江稚的心脏早就麻木的感觉到不到什么刺痛,只是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她点点头:“人都是贪心的,哪有人会嫌钱多。”
沈律言伸出拇指勾起她的下巴,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神色漫不经心:“那你就再费点心思,努努力再怀一个。”
江稚撇开脸,手指头都快要掐断了,假装听不出来沈律言话中的讽刺。
她想说他不用这样嘲讽她,怀疑她是她做过手脚。
她已经没什么机会怀孕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他的孩子。
“沈先生倒是给我指了条明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往后一定会好好努力。”江稚倔强的性子也是随了她的母亲,要尊严,要骨气,豁又豁不出去。
沈律言轻轻抽出手指,看不出有没有信她的话,“现在就别想着离婚了,合约到什么时候我们的婚姻就维系到什么时候。”
江稚低头,“好的。”
只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明白,沈律言为什么不和她离婚呢?
也该到了离婚的时候。
江岁宁都回来了啊。
哦,她想起来了。
沈律言好像以为江岁宁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上。
他这种时候倒是很绅士,体贴心上人的心情,从不为难,也不舍得强取豪夺。
沈律言好像看不惯她云淡风轻的样子,掐着她的腰,“你很失望?”
江稚贴着坚硬的身躯,浑身僵硬,她淡淡道:“没有,不过还剩两年,还能再忍忍。”
沈律言冷笑:“真是辛苦江秘书了。”
他腾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脸,“不过钱哪有那么好赚,拿了我的钱就该听我的话,我不阻拦你有离婚的念头,但是我奉劝江秘书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江稚几乎透不过气来,沈律言掐着她实在掐的太紧了。
她甚至以为自己的腰要被他给掐断了。
沈律言望着她眼中的畏惧,心头的阴霾散了几分,“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翻脸,也不爱把事情做绝,你听话,就什么都好说,别惹我不高兴,对你没好处。”
江稚推了推他,“我有点喘不过气。”
沈律言大发善心松了松手,江稚使劲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望着她一脸难受的样子,本来想伸手给她倒杯水,想了想又算了。
眼神冷漠静静看着她咳得死去活来。
江稚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半杯顺过气来。
头顶落下他低沉的嗓音,“你怎么忽然盼着我和你离婚了?”
江稚没解释,她没盼着。
她只是这样以为的,提前问清楚也好早做准备。
沈律言见她不说话,继续开口咄咄逼人:“因为你那个小男朋友?”
江稚从头到尾也没有别的小男朋友,她胡乱认了下来,“是啊,他不想再和我偷偷摸摸的,想要个名分。”
沈律言虽然不太理解江稚的眼光,一个涉世未深的、吃软饭的小白脸,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但是他也不会干涉,相反还挺尊重她的个人选择。
不过沈律言已经派人盯着她。
男人骨子里作祟的占有欲。
沈律言是不会给她背叛自己的机会,手机里、电话里怎么说花言巧语都可以,私底下不能有任何实质进展,哪怕是牵手也不行。
他有洁癖。
尽管他之前警告过江稚,她也答应的很好。
但这也不妨碍沈律言找人监视她。
沈律言淡道:“我觉得江秘书你挑男人的眼光没有那么好,软饭男,以后十之有九都没什么出息,你选他还不如考虑考虑顾庭宣。”
当然,沈律言也只不过是举个例子。
他对她那个小男朋友自是极其的不顺眼,想怎么贬低就怎么贬低。
江稚听得心肝疼,深呼吸胸腔都隐隐刺痛,她随口敷衍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是喜欢他。”
沈律言见她油盐不进也冷了脸,“随便你,我言尽于此。”
江稚捂着胸口,长舒气息渐渐恢复平静,她慢慢地说:“我和您一样,都很固执,喜欢谁就是谁,轻易不会改变,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他了,不用你来告诉我,我会永远离开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见面。”
他往东,她就往西。
他在北城,她就一辈子都不回北城。
此生。
不见。
病房里面的痛哭声撕心裂肺,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悲怆,一点点释放。
江稚并不像表面那么坚强,她只是不想在沈律言面前哭得那么可怜。
沈律言的身体有点僵,他听着压抑到极致的哭声,眼眶里逐渐爬上了些醒目的血丝。
直到哭声渐渐停了下来,沈律言才重新推开门,他手里提着酒店送过来的午饭,“先吃点东西吧。”
江稚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她抬起脸,眼睛显然比刚才更肿了。
她的手背上戳了针,还在挂水。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瘦。
沈律言帮她支起床上的小桌子,“我喂你。”
江稚却不想再接受他的好,低垂着头,冷汗打湿的发丝贴着脸颊,她抿了抿唇说:“不用了。”
她伸出手,被沈律言按了回去。
男人嗓音低沉:“张嘴。”
江稚的眼睫悬挂着未干的眼泪,颤颤抖了两下,迟疑片刻,她像个没有知觉的人缓缓张开了嘴巴。
沈律言一口一口给她喂饭。
她吃得味同嚼蜡。
其实她也一点都不饿。
刚才那样说只是想把沈律言支开。
吃完午饭,江稚主动说:“吊完水就回家吧,我不喜欢医院。”
医院里的味道、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
沈律言抿直唇角,“你舒服点了吗?”
江稚点头:“嗯,我想回家待着。”
“好。”
过了没多久。
护士就来帮她拔针。
江稚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她忍着小腹的酸痛,动作缓慢,试图下床。
沈律言一声不吭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江稚怔怔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抗拒:“我能自己走。”
男人脸色阴沉,“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
沈律言一路把她从病房抱到车里,江稚这会儿倒是半点都不困。
只不过浑身都还没什么力气。
红灯的时候,沈律言的手机响了几次,他扫了眼屏幕,面不改色挂断了对方。
江稚看见了来电人的姓名,是江岁宁打来的电话。
也不知道他和她又在闹什么。
这么多年,好像也没变过。
江稚很累,累得整个人都不想说话。
回到别墅,江稚被沈律言抱回了卧室。
她也没有矫情,平静的告诉沈律言:“沈先生,我想辞职。”
她曾经贪恋留在沈律言身边的日子。
每天都很珍惜能和他相处的日子。
少女总是天真,幻想一些小说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
这段不见天光的感情。
越陷越深的只有她自己。
沈律言还是和从前一样,她只是秘书。
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她和他曾经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
江稚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怕她会成为一个爱而不得的怨妇。
她也不想再把肆意伤害她的机会,毫不保留的交给沈律言。
男人沉默良久,没有问她理由,但也能猜得到。
沈律言下意识就不愿同意,他也没有去深想自己为什么不肯同意。
他表现得很镇定:“你忘了你和公司签过劳动合同?”
江稚有些气恼,他又拿这套来对付她。
尽管沈律言说得也没错,她和集团签的是为期三年的劳动合同。
满打满算到今天也才刚过一年。
江稚并非一点脾气都没有,“沈先生,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要我去公司给你上班吗?”
沈律言抬了下眉骨,还没说话。
江稚已经忍不住那口气,“你们资本家都是这样剥削员工的吗?”
沈律言极少见到她牙尖嘴利的这面,江稚很能忍耐。
他觉得她现在这副样子总比刚才那么死气沉沉要好,“抱歉,我们资本家确实没什么人性。”
江稚朝他看过去,男人只是看起来斯文儒雅而已,骨子里还是霸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江稚有点丧气:“随便,等上班了我会把离职申请交到人事。”
沈律言往前了两步,走到床边顺手帮她掖好被角,“那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江稚,我不会签字。”
忽然贴近的气息。
扰乱了她的心神。
江稚别扭撇过脸,葱白的拇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她问:“沈先生是不是又要拿违约金来威胁我?”
沈律言顿了片刻,他的眉眼显而易见沉了下去,神色晦暗不明,扯起嘴角淡笑了声:“当初是我逼着你在合同上签字的?”
江稚被他气得肝疼,说又说不过。
沈律言看见她被气红了的脸,心里微微一动,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唇瓣,“你别忘了是你自己签的字。”
江稚想躲开他,又被他强行扣住了下颌。
她有点生气:“沈先生身边那么多高材生不缺我一个,何必为难我。”
沈律言笑了笑,“我觉得江秘书比她们都好。”
江稚垂着眼,她冷静下来:“沈律言,我是真的想辞职。”
她不想再继续爱他了。
或者,如果能少爱他一点也好。
被自己深爱的人伤害。
实在是太痛苦了。
今天哭得像是要把五脏六肺都吐出来。
连呼吸都是苦涩的。
江稚眼底渐次泛红:“我求求你,就看在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罪的份上,你发善心放过我。”
沈律言嘴角的弧度逐渐往下,他母亲说的没错,他的心是比石头还硬。
她已经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在医院里背着他偷偷哭得那么可怜。
可是沈律言还是不想放过她。
“我给三个月的假期,你好好休息。”停顿几秒,沈律言望着她的脸,接着说:“三个月之后,你还得回到我身边工作。”
江稚抬起脸,有点破罐破摔,故意用激将法试图激怒他:“你非要困着我,是不是是对我有感情了,舍不得?”
沈律言松开拇指,扯了几个字敷衍她:“嗯,我喜欢江秘书。”
沈律言喜欢江稚的聪明,喜欢她偶尔露出的媚态。
他望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笑容娇媚,便是虚情假意挤出来的笑,也比这里许多人要漂亮。
“以后少惹她。”沈律言也没说别的,只说了这么一句。
江稚心头似被一根绵针刺过,但她可以忽略这点刺痛,她逐渐敛起笑,似真似假开口说道:“我哪敢主动去招惹颜女士,是她非要来找我的麻烦。”
沈律言漫不经心挑了下眉梢,“你不会躲吗?”
江稚说:“她看我不顺眼要害我,我是怎么都躲不过的。”她亲昵挽着沈律言的胳膊,又笑了笑:“不如你去告诉颜女士,我和你只是表面夫妻,说不定颜女士就能大发慈悲放过我。”
她说完好一会儿。
男人都是沉默的。
也许是不相信颜女士会那么幼稚、那么无聊的来为难她。
也可能只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能因为江稚今天心情真的不算太好,在他面前说话也变得放肆,她也不知道是在给谁找不痛快,“如果颜女士今天不依不饶,沈先生您会帮我吗?”
沈律言抬了下眉,“颜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稚说:“这不是怕江岁宁难过吗?”
沈律言似笑非笑,勾起她的下巴:“你总是和岁宁较什么劲。”
江稚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像个总是和江岁宁对比的小白莲。
还有点怨妇。
这样不好。
她也不想让自己成为这种人。
江稚不再笑了,默不作声。
沈律言这个人很敏锐:“你有点怕江夫人?”
江稚对颜瑶当然会有点害怕,颜瑶手段阴毒下作,绵里藏针,非常的令人觉得恶心,她抿了抿唇,不想承认:“还好。”
沈律言闻言轻声笑了笑:“我以为你胆子很大。”
江稚不知道沈律言为什么会有这种误解,她既不胆小也不算胆大,还算正常人。
她轻声说:“我没有。”
沈律言不太喜欢她躲开自己的目光,这可能是男人古怪的占有欲,总希望她看着自己,眼睛里只装得下自己。
“怎么没有?”
“哪里有?”
两人的对话幼稚的像学生。
沈律言好像想起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当初给我下药都不怕我弄死你,胆子怎么不大?”
江稚没法对他解释那件事,其实她也不是没有解释过。
不是她动得手脚,她当时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高高在上需要被仰望的存在。
她连他身边都很难靠近。
大学刚毕业,忙忙碌碌准备找工作。
每天疲于奔命,忙得都没空想起他这个人。
结婚之前,她就和沈律言说过,那杯酒和她没有关系。
沈律言懒洋洋说信了,压根没把她这些话放在心里。
确实,她好像永远都没有办法拿出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的确是她先闯入他的房间,脱了衣服在他的浴室里洗了澡。
一切都巧合的不可思议。
很难不让人怀疑。
沈律言不相信她的话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江稚解释了几遍,他都是那副懒懒散散不怎么信的样子,久而久之江稚也就懒得再解释,随便他误会好了。
沈律言对她的误会,也不差这一件了。
哪怕她证明了她的清白,他对她的印象也不会有多好。
人的偏见就像是座大山,根本无法撼动。
江稚破罐破摔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也不是毫无长进。”
沈律言听了她的话也没高兴到哪儿去,说的好像她当初是因为脑子不长进才去算计了他。
他捏着她的下巴,忍不住多用了几分力:“后悔爬我的床了?”
江稚给不了他答案,说后悔不太对,说不后悔也不全然没有后悔。
她抿紧唇瓣不作声的样子更叫人容易误会。
沈律言啧了声:“我就这么让人失望?”
江稚想了想:“没有。”
如果只是不谈感情的合作伙伴。
沈律言大概是能让人打八分的对象,出手阔绰,言而有信,长得又有几分姿色,可能只是平时上床应付他有些吃力,但是忍也不是忍不下来。
沈律言好像还是不太高兴:“我看你的表情很失望。”
江稚敷衍道:“您很大方,我很喜欢。”
沈律言早就知道她只是图他的钱,真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滋味,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沈律言搂紧了她:“一般人还真的养不起江秘书。”
江稚没什么感觉,反而又主动亲了亲他,“沈先生如果对我很满意,可以酌情涨点工资。”
沈律言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因为她的亲吻就有特别的触动,过了片刻,他冷不丁发问:“你眼里只有钱?”
江稚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他不是就希望她是这样一个人吗?
但现在这种冷冰冰的质问语气,又是因为什么呢?
江稚选择和沈律言签下这场契约婚姻。
当然不只是为了钱。
她自不量力肖想着这样一个人。
但是她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让沈律言知道的那一刻。
她和他的所有都彻底结束了。
没有以后。
“我缺钱呀。”江稚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沈先生不要生气,你如果想听我说我爱你,那我也是可以说的。”
沈律言盯着她沉默了半晌。
江稚迎着他的眼神,心跳如擂,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沈先生,你想听吗?”
我爱你。
她只敢借着开玩笑的语气。
小心翼翼把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口的真心话说给他听。
几秒种后,沈律言吐出几个字:“不用了。”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心帮她把碎发顺至耳后:“这些话,你还是说给别的男人去听吧。”
沈律言说:“我和你之间,不提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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