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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全局

么么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说《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陆弃娘萧晏,也是实力派作者“么么愚”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她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熬过了八年的守寡时光。她的世界,曾被以为丈夫战死沙场的阴霾所笼罩。为了能在这孤寂的人生中寻得一丝温暖与依靠,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买下一个男人,期望能与他生儿育女,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洞房花烛夜,本应是她与新夫共度良宵的时刻,命运却在此刻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个被她以为早已魂归天际的丈夫,竟然荣耀加身,毫发无损地归来。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两个男人,一个是新入洞房的契约伴侣,一个是久别重逢的原配夫君,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她的占有欲。她望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景,灵机一动,心...

主角:陆弃娘萧晏   更新:2025-05-23 19: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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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弃娘萧晏的其他类型小说《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全局》,由网络作家“么么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陆弃娘萧晏,也是实力派作者“么么愚”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她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熬过了八年的守寡时光。她的世界,曾被以为丈夫战死沙场的阴霾所笼罩。为了能在这孤寂的人生中寻得一丝温暖与依靠,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买下一个男人,期望能与他生儿育女,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洞房花烛夜,本应是她与新夫共度良宵的时刻,命运却在此刻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个被她以为早已魂归天际的丈夫,竟然荣耀加身,毫发无损地归来。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两个男人,一个是新入洞房的契约伴侣,一个是久别重逢的原配夫君,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她的占有欲。她望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景,灵机一动,心...

《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全局》精彩片段


萧晏:“……”

云庭这厮,又闯了什么祸?

这是被彻底禁足,还切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

这下好了,东西没要到,还把二丫这小辣椒给得罪了。

“我还真当有新衣裳穿呢!”二丫嘴一扁,都要哭了。

陆弃娘见萧晏若有所思,以为他是尴尬了,连忙拉了二丫一把。

“谁说没有新衣裳了?”她笑着道,“在屋里放着呢,你们姐妹三个都有,快进去试试。”

“啊?我有新衣裳了?”

二丫激动得甚至没有问衣裳从哪里来了,就蹬蹬蹬地跑进去。

片刻后她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呼喊:“呀!这么好看!和我之前在周家穿的一样好看呢!”

陆弃娘低声对萧晏道:“人人都觉得别人过得好,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现在这样,也别怪别人不帮你,说不定是人家也有难处。”

萧晏没说话。

云庭能有什么难处?

他这辈子最大的难处,应该是找不到苦吃。

陆弃娘是误会了。

她以为云庭拒绝帮助自己。

但是其实,听二丫的话,应该是云庭被家里人关了起来。

要防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也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家人肯定要先保护好他。

萧晏现在有些明白,什么是一家人了。

“指望别人不行,我也从来没想过靠别人。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都靠不住。”

陆弃娘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原本以为靠着教书的公公,一家人可以体面生活,结果公公一病不起。

以为婆婆待自己像女儿,弥补了她缺失的母爱,结果公公走后,婆婆也抑郁而终。

一年之内,她和张鹤遥送走了两位长辈。

她以为张鹤遥可以读书出人头地,甚至还可耻地做过凤冠霞帔的梦。

但是结果呢……

他们一家三口地下团聚,撇下自己在人间。

想起故去的亲人,陆弃娘眼圈有点红。

“萧晏,你不用担心。我既把你买回来,肯定能养活得了你。你不要去联系从前认识的人了,大家都不容易。”

她不忍心说,捧高踩低,人情冷暖,都是她自己经历过的。

萧晏现在已经很难了,别再伤上加伤。

萧晏“嗯”了一声:“你说得对。”

是他错了。

他竟然不如陆弃娘一个女子。

陆弃娘从来没有对命运低过头,再难,她也要自己挣条路出来。

他现在已经被发卖为奴,想要赚钱,那就靠自己。

陆弃娘一个女子都能干活,他不能吗?

身体恢复到什么程度,就做多少力所能及的活。

比如现在,他可以执笔,那年后找一份抄书的营生,应该多少可以补贴家用。

萧晏觉得,陆弃娘像个小太阳,时刻都是温暖的。

“行了,这是翻篇了,以后都不提了。二丫那丫头,有口无心的,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

“嗯,是我让她白跑一趟。”

正说话间,二丫换好了新衣裳出来,高兴地在院子里转圈圈。

“娘,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的小祖宗啊,你别转了,回头转得头晕摔倒,弄脏了新衣裳。”陆弃娘笑道。

“放心吧,我才舍不得让我新衣裳摔在地上呢。”二丫停下来,伸手摸了摸领口的绣花,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娘,新衣裳哪里来的?是不是您之前就帮我买好了,故意不告诉我,想过年时候给我个惊喜?”

陆弃娘含糊其辞,“嗯……反正你高兴就行。”

这时候,三丫却兴高采烈地道:“不是娘买的,是魏嬷嬷托人送来的。我们都有,我的衣裳里,还有个香囊,装了松子糖呢!二姐,给你一块!”



殷冰兰笑着骂道:“哪里有肉给你吃?娘今日没买肉,不过啊……”

她很庆幸,今日狠狠心买了饴糖,否则孩子该失望了。

“娘,锅里有肉!”三丫流着口水道,“大姐说,您不回来不能吃。”

家里有肉?

殷冰兰眼睛一亮,“怎么,有人来赎戴冷卉了?”

“我就说嘛,”殷冰兰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眉飞色舞地道,“他从前那么大的官儿,怎么会人缘差到,一个人都没有帮他的。”

戴冷卉听见院子里传进来的这句话,眼神暗了暗。

“娘,不是,是我和二姐,嗯,还有那个爹赚钱买了肉。”

“啥?就你们三个?加起来凑不出来一个能干的,还赚钱呢!来,帮娘把东西拎进去。”

“您看不起谁呢!”二丫站在厨房门口叉腰道。

大丫正在灶前忙活,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身形,热气腾腾地带着香味直往鼻子里窜。

二丫得意地给她讲了今日跌宕起伏的经历和丰盛的收获。

“刚开始还行,得了不少钱。可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见到我们这里围了许多人,就过来查看,差点没把我的心吓得跳出来。”

二丫口齿伶俐,讲得绘声绘色。

“他们怀疑我们作假,竟然去查看屋里那个的呼吸。娘,不骗您,我腿都软了。”

“结果您猜怎么着?”

“肯定没发现,要不你现在还能跟我嘚瑟?”殷冰兰笑骂道。

“对!他竟然会闭气,骗过了那些人。娘,他有点厉害啊!”

“那不是有点厉害,那是相当厉害。你以为破虏将军是饭桶啊!那是天上的紫微星!”

“娘,紫微星不是说状元郎吗?”

“差不多,反正都是天上的,跟咱们地上这些人不一样。”

“……拢共收了有二百六十二个钱。”二丫算账比殷冰兰快,“二百五十文上交给您,用十二文买了半斤多肉,大姐剁碎了熬肉粥呢!”

毕竟是穷人家的孩子,就算得了钱,也舍不得花。

只花了十二文,二丫还怕殷冰兰说她,说话间目光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殷冰兰听了她的馊主意,又好气又好笑。

“你就不怕遇到熟人,多丢脸。”

“丢脸没有吃肉重要。”二丫见她没发火,便哼哼着道,“我明儿还去!”

“不许去了。”殷冰兰道,“又没到吃不上饭的地步,不许再去了。”

伸手来钱快,但是不能纵容这种行为。

人要是习惯下跪,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还有,他身体不好,”殷冰兰指着正屋道,“再给他折腾病了,到时候还得买药,那得花多少钱,不划算。”

见二丫不高兴,她又摸摸二丫的头,“二丫最聪明了,娘知道你是心疼娘。只是咱们有手有脚,娘能赚钱养你们。对了,你看娘今日赚到了钱,给你们买了什么好东西!”

二丫本来被打击得闷闷不乐,但是看到红头绳和饴糖,很快就高兴起来。

“拿去给姐姐和妹妹分。”

殷冰兰回到自己房间。

她看了一眼戴冷卉,见他还一如既往的平静疏离,并没有羞愤到要死要活的程度,顿时放下心来。

“二丫胡闹,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孩子想赚钱的心是好的,就是这法子……”

有点尴尬。

“我说她了,以后再不会了。”殷冰兰又道。

戴冷卉忽然开口,“不会有人来替我赎身的,你不必怀着那种希望。”

背后说人,被人抓个现行,殷冰兰有些尴尬,“我就是随口说说。对了,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说话间,她就从身后的背篓里往外掏,兴高采烈地掏出来……厚厚的纸钱。



“问这个做什么?”殷冰兰警惕地道,心里不悦,狠狠地瞪着两个人。

她不介意给他们表演一个扔人肉麻袋。

——拎起来,把他们甩出去二里地。

另一个书童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俩的主子,见到你在下面风风火火的干活,就打了个赌,问你有没有二百斤。”

“赌多大?”

“二两银子一桌的席面。”

“那,给我二百个钱,我就告诉你们。”殷冰兰道。

作为赌注,她抽一成,不算多吧。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骂她狮子大开口。

“爱赌不赌。”殷冰兰哼道,“不赌我就走了!”

能拿出来二两银子,打这种无聊的赌,那两人肯定也不缺钱。

“那好,你等着,你别走,我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殷冰兰又到手两串钱。

“正好二百斤。”她哈哈大笑着道。

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情没成,但是意外之喜,一个接着一个!

花钱去喽!

红头绳两文一根,给三个女儿,每人买上两根!

财大气粗,一买都是六根红头绳了!

杂货铺子是为数不多还在开门的铺子,见她买了红头绳,知道她家里有孩子,给她推荐窝丝糖,小小的一团,就要五十文钱。

殷冰兰摇摇头。

不行,太贵了。

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钱。

现在比不得在周家时候,能省则省。

不过三个丫头,许久都没有吃过糖了。

殷冰兰狠狠心,拿出二十文买了一点饴糖。

都是甜的,这个便宜点,尝尝味,甜甜嘴儿,也算过了年。

买了一些家里需要的东西后,她又要了香烛纸钱。

一般的,二十文就够了,但是她买了三十文钱的。

她也不知道人死之后,到底能不能收到。

但是在她心里,公婆和相公,就得用最好的。

“那个,有纸和笔吗?”殷冰兰又问,“最便宜的就行,要是太贵就不要了。”

戴冷卉和她开口过。

虽然殷冰兰觉得他提这个要求,多少有点没数,但是想想他本来就是养尊处优惯了,不懂人间疾苦也正常。

恩人嘛,殷冰兰允许他提要求。

至于满不满足,得看她条件。

“有。笔的话,最便宜的只要二十文,一刀纸是八十文。”

虽然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些东西不便宜,但是听到价格,殷冰兰还是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一斤羊肉才二十文,一刀纸可以买五斤羊肉?

要知道,一刀纸才二十四张啊!

那让她算算,一张纸多少钱?

殷冰兰算了半天,大概只能算出来,一张纸的价格,大概介于三文和四文之间。

她和杂货铺子的老板娘讨价还价,毕竟她买了这么多东西了。

最后老板娘不甚情愿地,允许她买了一支笔,然后用十文钱买了三张纸。

殷冰兰把那金贵的三张纸叠好,揣在了怀里。

乖乖,这个可金贵了。

她要是会造纸,那就发大财了!

回家的路上飘来了饭菜的香味,殷冰兰从早上吃了点东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吃,肚子里的馋虫咕噜咕噜叫。

殷冰兰盘算着今日花了一百多文钱,有些肉疼。

不过想起那一整两银子,她又自我安慰,毕竟不是天天过年。

过年,就让家里人都高兴高兴。

明日还要杀牛,分牛肉呢!

她拎着东西,快步往家里走。

走到门口,她闻到了浓郁的肉香。

啧,不知道哪家邻居在炖肉,这么香,她要多闻一闻。

“娘,您回来了!”三丫不知道第多少次出来寻找她的身影,这次看到了,顿时欢呼雀跃,“大姐,娘回来了,可以吃肉了!”



他落难的时候,为他们想;可是他们,竟没有一个人为他做点什么。

殷冰兰其实也不必做的。

因为如果她所谓的“有恩”真的算恩情,那要来报恩的人,可以组成千军万马。

“戴冷卉,你说行不行?要不每天四个字?”

“可以。”黑暗中,戴冷卉睁着眼睛,眼角酸涩。

“那我可真没白买你一场。”殷冰兰高兴地道,“你放心,有我也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不过,你家那么富贵,会有人来接你吧……”

到时候,随手给她打赏点东西,她不就有钱了?

“没有。”戴冷卉口气冰冷。

殷冰兰听出来他不高兴,也就没再说什么,“睡吧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很快,她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并没有打呼噜,可是那条狗打呼噜。

戴冷卉原本以为他会睡不着,但是不知道是太过疲倦,还是炕上的被窝太过温暖,他也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戴冷卉是被院子里的争吵声吵醒的。

而一向说话大嗓门的殷冰兰,这会儿却给人陪着小意,“这事啊,都是误会,误会……”

“嫂子,你进来听我说,别吵吵,这么多人看着呢——”殷冰兰赔笑商量道。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明白?”赵氏叉着水桶腰往前一顶,枣核脸上两道吊梢眉几乎要飞出额角。

她扯着嗓门喊:“弃娘!当初可是说定了,你不再嫁,大丫招赘婿!”

话音未落,唾沫星子已溅到殷冰兰褪色的蓝布衫上。

围观的邻居们下意识后退半步,有个胆小的孩子哇地哭出声,被她剜了一眼又生生憋回去。

而她的身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拉着她的袖子,“娘,有话您慢点说。”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赵氏和猎户萧大山的儿子,名叫虎头。

虎头是大丫的未婚夫。

准确地说,是要招赘的赘婿。

两人亲事已经定下,只是年龄还小,约定等大丫十六岁的时候,虎头十八时候再成亲。

赵氏今日来闹,是因为听说殷冰兰又买了个相公生儿子。

生了儿子,那家产怎么说?

她之所以同意三儿子入赘,一来是因为她生了四个儿子,都娶亲压力太大;二来也是看上了殷冰兰一把子力气,命又好,带着三个女儿都在周家谋了差事。

结果现在她们被撵了回来,又买了个病秧子相公。

赵氏本就不高兴了,正好趁机闹起来,把婚事取消。

“慢点说个屁!”赵氏回头狠狠瞪了虎头一眼,“你个傻小子懂什么,他们家是骗亲,骗亲!我要告到官府,她殷冰兰要挨板子,坐大牢的!”

殷冰兰对这桩婚事很满意。

虎头人如其名,从小生得虎头虎脑,而且跟着亲爹,学了一身打猎的本事。

将来和大丫在一起,能撑起家业来。

而且两个孩子心里都是愿意的。

所以这会儿,她不断地给赵氏说好话。

“嫂子,都是误会。我这儿子,也不一定能生出来,是不是?再说,就算生出来,我现在家徒四壁的,也没有什么能分走的。我答应你,将来这处房子,留给大丫和虎头……”

这是她最贵重的财产了。

她自己心里清楚,儿子是不可能有的。

两个人之间,还隔着条狗睡觉呢。

狗都不同意她和戴冷卉生儿子。

更何况,她算什么东西,能让戴冷卉看上她?

自从她胖成这样之后,再也没有人敲她的寡妇门了。

只是这些,都不能明说。

赵氏却不依不饶,唾沫横飞:“废话少说,今日这婚,我退定了!”



萧晏幽幽地道:“……怎么,你觉得今日我死得不够逼真?”

再撒点纸钱,氛围就拉满了?

陆弃娘哈哈大笑,“不是,这个不是给你的。这是给我相公的!”

萧晏:“……”

难道,她现在的相公不是他吗?

“人要过年,鬼也要过年。”陆弃娘把背篓解下来放到炕上,“我是张家的童养媳,六岁就来张家了。我爹是个秀才,可厉害了;我娘也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抓。我哥,就是我相公,从小读书好,本来要进学,后来不知为何又说要投笔从……从布?”

“投笔从戎。”

“哎,对对对。我光记得绒布,是绒布的绒,不是绒布的布。”

“不是绒布的绒,是戎装的戎。”萧晏纠正她。

“一回事。”陆弃娘把纸笔找出来放在萧晏面前的桌上,“我哥要是不去投军,说不定现在都中状元了。人啊,都是命。你不是要纸笔吗?给你买的,试试。”

因为张家是耕读人家,公公一生都在进学,婆婆负责所有的活计,就差把公公供起来。

陆弃娘耳濡目染,也觉得读书是一件极重要极神圣的事情,读书人也值得敬重。

萧晏肯定也是读书人。

所以尽管很不舍,她还是忘不了萧晏的“要求”。

他要别的,陆弃娘可能不会搭理。

但是,他要的是笔墨。

读书人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

“哎,对了,没有墨。这个家里有一方破砚台,是我哥之前用过的,我去给你找。”陆弃娘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萧晏看着桌上那劣质的纸笔,久久出神。

等到陆弃娘找了砚,磨了墨,萧晏拿起笔,蘸了蘸墨,悬臂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表字。

“这是萧——晏——”他指着纸上的字,一个个告诉陆弃娘,“这是我的字——”

“我认识这个!”

陆弃娘激动起来。

“这个是‘九’,对不对?”

萧晏:“……不是,那是‘几’。”

他字“几安”。

“不可能。”陆弃娘斩钉截铁地道,“我认识它,它就是个‘九’!”

“冒头的才是‘九’。”萧晏耐心解释。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它怎么缩个头,就不是‘九’了?”陆弃娘表示,这个真的太抽象了。

“缩头乌龟就不是乌龟了?”她忍不住又道。

萧晏:“我字几安。”

“哦,我哥字九皋,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像双胞胎兄弟似的。”陆弃娘碎碎念。

张鹤遥,字九皋。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

这个名字就藏满了野心。

只可惜,命薄,镇不住。

萧晏已经渐渐从陆弃娘的口中,勾勒出了她亡夫的形象。

他复又下笔,写下了她的名字。

陆七娘。

可是陆弃娘见到自己名字,却毫无反应,还问他,“这又是什么?”

字怪好看的,只可惜她不认识。

“你的名字,陆七娘。”萧晏道。

“我的名字?”陆弃娘有些激动,把双手在身上蹭了蹭,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纸在眼前看了又看,眼里欢喜,“原来我的名字这样写。”

“从前没有人写给你看吗?”

“嗐,我看什么?我又不识字。”陆弃娘用眼神一笔一笔勾勒着自己的名字。

看起来,似乎也不难。

“原来‘弃’只有这么两笔,”陆弃娘对着“七”有些发呆,“也是,丢东西,可不容易吗?”

“丢东西?”萧晏愣了下,“你中间的字,是‘舍弃’之意,不是在家里行七?”

“不是,我在家里排……”她想了想,“老四应该是,我上面还有三个姐姐。所以我娘要把我卖了,给我爹典个妾生儿子。来张家之后,我爹,就是我公公,说要用这个‘弃’字,让老天对我多多怜爱。”

虽然她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就是个称呼,又不是阿猫阿狗,她也并不在意。


“嗯。”萧晏知道二丫想要什么,“你帮我跑一趟,然后就有新衣和年货了。”

他在信中和云庭说,要一百两银子,年货若干,再给送信的女孩子几套新衣。

特别备注,家里有三个女孩子,每个人都要准备,而且是每人两套,不偏不倚。

这些天,萧晏也看出来了,二丫掐尖要强,若是分配不均,这个年大家都难过。

至于陆弃娘,按照胡神医的说法,她会瘦下来,所以萧晏就要了两匹锦缎,回头等瘦下来她可以自己做新衣。

萧晏想的,可谓面面俱到。

“真的?”二丫眼睛瞬时亮了。

虽然今早从醒了到现在,她几乎脚不沾地,没有停下来,但是这会儿听说有新衣裳,她表示她还可以再出去跑十八条街。

她不累!

“嗯。”萧晏颔首。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二丫已然感受到他那种属于上位者的淡定从容,一切尽在掌握。

“信呢?我这就去。”二丫催促道,“快点,趁我娘没回来赶紧给我。等她回来,她是不肯让我去跟人讨东西的。”

萧晏把写好折起来的纸递给她:“就和门房说,找三少爷。如果他不肯通传,你就凶一点,说三少爷如果怪罪下来,你承担不起,他们就会帮你送信。”

“行,好嘞!”二丫爽快答应,眨巴眨巴眼睛,“三少爷,会不会给我赏赐?”

按她在周家给主子们跑腿的经验来说,会有赏赐。

而且今日又赶上除夕,赏赐应该更多才是。

“会,都给你自己留着,我不告诉你娘。”萧晏心领神会。

二丫脸上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展开:“多谢了!以后这种事情,你只管开口,我不嫌累。”

她能干着呢!

陆弃娘进屋的时候,就见二丫急匆匆往外跑。

她喊二丫,“你又要去哪里?一会儿就吃饭了!”

“我去找杜鹃说句话就回来。”二丫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带着雀跃。

杜鹃就是胡神医的娘子和前头男人生的女儿,也是二丫的好闺蜜。

所以陆弃娘听二丫说去找杜鹃,也并没有起疑,只是道:“早点回来,别在人家家里吃饭,今日过年!”

二丫没有回答,显然是已经跑远了。

“这丫头。”陆弃娘摇摇头。

她回来之后就开始翻箱笼,从中拿出来了一叠红纸。

只是那些红纸都不是大张的,而像是些裁剪过后剩下的边角料,都是小块的。

“……这还是我之前在周府时候攒下来的。”陆弃娘得意道,“周府的六姑娘出嫁,府上买来剪喜字剩下的,我都收着了。这不就用上了?”

萧晏看着那些小小的红色长条或者小方块,不太确定地问:“你打算用这些纸来,剪窗花?”

“我可没有那么巧的手。”陆弃娘道,“你不是会写字吗?咱们写春联,贴春联!”

说话间,她又喃喃地道:“自从鹤遥哥投军之后,家里没人会写字,也就再没有贴过春联了。”

春联对于他们这些温饱都成问题的人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街坊四邻,大家穷得平均,春联都是极少贴的。

谁家贴个春联,孩子们都能围起来看半天。

红纸很贵,找人写春联,还得给人一点东西。

所以这么奢侈的东西,就很少有人准备。

陆弃娘很快从伤感中挣脱出来。

大过年的,得想点高兴的事情,明年就能一年都交好运。

“你会写,这些红纸又不要钱,所以咱们今年贴春联。”

“这些,怕是写不开春联。”

“写不了长的,你写短的,就像那种‘抬头见喜’,‘出门见喜’之类的总行吧!对了,最重要的是,‘肥猪满圈’!”


其实除了这三间房,她还有一排十几个猪圈,都在后面,都是她的产业。

只不过现在空荡荡的,没有猪。

陆弃娘把萧晏放到了自己屋里的破槐木椅子上。

萧晏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随时都能滑下去的模样。

二丫还惦记着自己的新衣裳,又对后爹抵触,率先发难:“娘,您说过不嫁人的!我不可能喊他爹!”

大丫脸上也都有些抗拒之色。

大丫轻声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就……”

陆弃娘拿起桌上的杯子,也不管水凉不凉,先灌了一杯,叹了口气后才道:“他是破虏将军萧晏,现在落了难,身价银子五两。我浑身上下,恰好就有五两,你说我救不救他!他又当不当得起你们一声‘爹’?”

她这会儿还直想拍大腿。

为什么是五两啊!

哪怕再多半两,她都可以安慰自己,不是她不想救,是她无能为力。

结果就正正好,把她身上所有银钱都搜刮殆尽,正好把人赎回来。

这个年怎么过!

三个女孩子都愣住了。

大丫最先跪下,恭恭敬敬地给萧晏磕了个头,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艰难开口:“多谢您的活命之恩,但是,但是……”

她喊不出来“爹”。

性格最掐尖的二丫跺跺脚,虽不情不愿,却也到底磕了头,“那银子本来就是该给我们的。娘,我不喊。”

只有三丫激动不已:“爹,爹,爹!娘说爹去了很远的地方,我还以为爹死了,原来爹还活着!”

二丫拉了她一把:“你聋了是不是?这不是我们的爹,这是娘买来的!”

陆弃娘叉腰骂道:“什么买来的,既然进来我们家的门,不管你们不喊就不喊,他都是你们的爹!”

萧晏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本已经决意以死相争,结果非但没有死成,还成了一个寡妇的男人。

而且还成三个这么大女孩子的爹。

他今年不过二十四岁。

天煞孤星,一下有妻有女?

老天对他真是“不薄”。

“大丫,你去做饭,做红薯粥,少放点米,那点米得留着过年吃。”陆弃娘吩咐道,“二丫,你去烧水,一会儿我给他洗个澡,臭死了。三丫,你……你去看看做席面的赵嫂子在不在,在家的话就说我找她。”

三个女儿心思各异,都出去了。

陆弃娘解开自己外面的脏衣裳扔在竹篓里,然后神情自若地去走到木盆前洗手。

“我叫陆弃娘,我那个短命的相公姓张,在西北打仗的时候没了。”她平静地道,“没了九年了。”

她是张家童养媳,十三岁那年,她的相公张鹤遥被强行征调入伍,一年后死于安西之战。

那场战役,中原惨败,死伤三万余人。

尸骨无存,一文钱的补偿也没有。

萧晏心中默默算了下,陆弃娘今年应该二十有三。

可是看她,分明像个粗使婆子,一身肥肉,还以为她三十岁。

“穷人命贱,死也白死。张家的族人要把我卖了,我和他们斗了两年,最后熬不住的时候,你走马上任,领兵去了西北。”

萧晏令人按照名册查点人数,替死伤将士,包括那些没找到尸骨的将士,都争取到了抚恤银子。

“我拿到了十五两银子,”陆弃娘说起那些经年旧事,脸上并无波澜,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没人愿意把儿子过继给我,我就拿着银子去买儿子。结果……”

她忽然笑了,黯淡的眼睛里忽然灿若繁星,带着得意,伸出三根手指,“结果男孩要十五两银子,女孩三两,我花六两买了两个,就是大丫二丫。”


萧晏没想到陆弃娘的身世如此凄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写成了行七的七。”

“你们读书人,说话就是好听。这用什么对不起,你不知道我家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家的事情,这不正常吗?”陆弃娘根本不在意。

“不过说起来,我爹娘把我丢了,说不定还很对呢。”

“为什么?”

“因为我命硬。”陆弃娘自嘲地道,“你猜外面怎么说我?他们说,娶个悍妇回家,鸡犬不宁;但是娶了陆弃娘回家,是鸡犬不留。”

“个人命运,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萧晏道,“倘若真有命硬一说,那你直接把你投入敌营,何须我方将士出生入死?”

陆弃娘哈哈大笑。

“好好好,果然还得是你们读书人的嘴。以后谁再说我,我就这么顶回去。其实我也不信那些。我坦坦荡荡,从来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好人有好报才对。”

好人有好报吗?

萧晏心中苦涩,那他是作恶多端,才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其实今日他有些醍醐灌顶般的豁然开朗。

起因是他躺在那里装死,听着两个女孩子声嘶力竭的假哭,忽然想到,人死之后,原来是这种感觉。

就是外界不管什么声音,对他都再无影响。

从前坚信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为声名所累,结果呢?

爱惜羽毛,反倒适得其反,落得声名狼藉下场。

为名声而活,为名声所累,为人所利用……这就是他看似风光无限,实则稀里糊涂的前半生。

“既然这张纸都废了,那你再帮我个忙,给大丫二丫三丫她们,起几个正经名字。”

萧晏想了想,依次在纸上落笔。

昭昭。

灼灼。

皎皎。

他一个一个念给陆弃娘听。

虽然他来得时间并不长,但是已经对陆弃娘和她三个女儿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

三个女儿,虽然性格各异,但是她们身上,都折射出了陆弃娘的影子。

昭昭继承坚韧,灼灼放大血性,皎皎升华生命力。

陆弃娘只会说“好好好”了。

“萧晏,你就是除了我哥之外,最有学问的人了。”

萧晏缄默。

陆弃娘已经欢天喜地地拿着纸张出去给三个女儿看了。

她的女儿们,都有了好听的名字。

不过她还是觉得大丫二丫三丫顺口。

晚上全家喝上了肉粥。

不过人多粥少,每个人只有一碗。

二丫喝完肉粥,意犹未尽:“娘,明日分牛肉,晚上咱们回家熬牛肉粥行吗?我还没吃过牛肉呢!”

过年可真好啊,天天都有肉腥。

“明日我有安排,吃完帮忙洗碗去。”

二丫哼了一声,“我嗓子疼。”

她今日可是赚了钱的。

“洗碗不用嗓子。”

二丫不吭声了。

三丫把碗都要舔干净了,陆弃娘把自己剩下的半碗给她。

三丫看看大丫二丫,不敢要,把碗推还给陆弃娘,“娘,我吃饱了。”

“看你大姐二姐做什么?你最小,长身体的时候,吃吧。”

“您身体不好,还该养身体呢!”二丫翻了脸,“说好一人一碗,怎么就得给她留?”

大丫也道:“娘——”

陆弃娘没办法,只能自己把剩下的肉粥喝了,“等着,明日我们喝牛肉汤。”

晚上,她把所有的铜钱倒在桌上,两眼放光开始数。

铜钱碰撞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宛若天籁。

她把一百个钱用绳子串在一起,翻来覆去地数了几遍再串。

总算数明白之后,萧晏发现她又去“挠门”。

“你在记账?”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缺钱就挠门,有钱还挠门,所以他才会有这种猜测。


“娘,我不退。”虎头把脸别到一边,耳根都是红的。

“我说了算!”赵氏怒道。

“那就退吧。”大丫的声音响起,无悲无喜,面色平静得不像个十三岁的少女。

“大丫,别胡说。娘和你赵伯母说话呢,小孩子别插嘴。”陆弃娘道。

大丫却过来拉住她,“娘,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好聚好散吧。赵伯母,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之前我娘是给了你们家二十两彩礼的。既然亲事作罢……”

赵氏原地跳得三尺高,“我要是去衙门告你们,你们这些骗婚的都得挨板子,吃牢饭。骗婚还好意思退彩礼,那耽误我儿这两年怎么算?”

说话的意思,竟然是只想退婚,不想退彩礼。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去,说了句公道话。

“赵家嫂子,你这样就不厚道了。你家虎头才十五,耽误他什么了?你既不愿意做亲,就把人家银子还回去。”

“就是。她分明是看弃娘生了病,花了不少钱,又不在周家了,嫌贫爱富,才悔婚,还有理了。”

有人小声嘀咕。

“谁在那里乱嚼舌根,给老娘滚出来。”赵氏暴跳如雷。

而陆弃娘在小声地问大丫:“这婚事,真的不行了吗?你别着急,娘和她好好说说,都是误会。银子娘也能再赚……”

“娘,算了。”大丫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陆弃娘了解自己的女儿。

大丫素来都是温声细语,但是主意极正。

虎头急红了眼,“大丫,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俩不是好好的吗?我娘也就是不高兴,说了几句,也不见得是真的退亲,你就这样……”

“你娘不高兴,随意说几句,就差点把我们娘俩送进衙门挨板子。你娘若是较真起来,难道要诛我们九族吗?”大丫依旧淡淡道。

在屋里听着的萧晏感到意外。

没想到,这个大丫,看着温温柔柔,心里却如此刚烈。

“你,我,我又没说要退亲。”

“你没说,可是你们家的事情,在自己家不商量好,要出门在大街上打闹着,让人围观再商量吗?”

虎头说不出话来。

陆弃娘听到这里,明白了大丫的意思。

二丫也听明白了。

她跑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你们要是想赖我家二十两银子,那谁也别活了!”

陆弃娘被她吓了一大跳,忙把菜刀夺下,呵斥道:“你跟着闹什么?进去!”

“娘,那是二十两银子,能买多少新衣裳!”

陆弃娘:“新衣裳会有的,你别闹,像什么样子?”

女儿将来想嫁人,要个好名声。

“三丫,你去把里正请来。”陆弃娘吩咐眼睛滴溜溜转的三丫。

“好。”三丫一溜烟地跑出去。

很快,里正来了,听说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之后帮忙调停。

最后的结果是,退亲,同时赵家退还一半,也就是十两银子的彩礼。

可是赵氏耍无赖,答应了退十两银子,却一个字也不肯出,说是刚娶了二儿媳,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还。

萧大山兄弟有五个,又有四个儿子,是惹不起的“大户”。

虽然知道眼下吃亏,陆弃娘也只能咬牙应下,心里盘算着,这笔银子,回头再讨要。

当下最重要的,是大丫。

虽然大丫不哭不闹,但是那不意味着她不难过。

谁家好好的孩子被退了亲,能当成无事发生?

“怪他,都怪他!”二丫指着萧晏跺脚道,“都怪他,我过年才没有新衣裳穿,大姐才会被退亲。今年过年,肉也吃不上了!”

要是不退亲,萧家过年肯定送点野鸡野兔之类的年礼的。


他们是外地的客商,运送二十车茶叶进京交割。

茶叶是极金贵的,所以抵达状元楼之后,他们特意把茶叶搬进了房间,怕被偷,也怕下雪受潮。

没想到,突然接到消息,买家要求把这批茶叶送到直隶去,而且要求三十之前送到。

那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路才行。

可是今天都这个时候了,马上就要关城门,再装车就非常赶。

所以他们才着急了,出来找人帮忙。

陆弃娘一听乐了,“这活儿我能干。我去帮您搬!”

那人看陆弃娘虚胖,觉得她走路可能都得气喘吁吁,便不耐烦地道:“让开,让开,我着急,没空跟你闹着玩。”

“我也没跟您闹着玩。您的活儿要紧,不能耽误,这样,”陆弃娘脑子转得极快,“您先去找人。货是在状元楼里是不是?我去给您搬!”

那人着急去找人,想想这样似乎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便答应了。

于是,陆弃娘风风火火地往状元楼跑去。

“你怎么又来了?”掌柜见她就不高兴。

陆弃娘却眉开眼笑,“这次不来影响您生意了,我来帮忙搬东西。”

她去了后院,很容易就找到了马车所在的位置。

那些人,自己也在装车,不过速度在陆弃娘看来,简直就是磨洋工。

“让开,让我来!”

她挽起了袖子。

然后,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弃娘一个人就轻松扛起他们需要四个人才能艰难抬动的箱子,健步如飞,呼吸平稳,甚至还能和他们说笑。

“放这里?好嘞!”

“摞上去了!”

“一车才装这么几箱,我自己一会儿就搬完了。”

“你们别挡路,我来扛,你们负责在车上整理固定。”

等出去找人那人,带着好容易找到的十几个精壮劳力回来的时候,马车都已经停在了状元楼外面,准备出发了。

“这,这——”那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装得满满的马车。

“这位老爷,我搬完了。”陆弃娘一脸骄傲。

亲眼见证过她实力的所有人,都对她赞不绝口,表示今日开了眼界。

陆弃娘还谦虚几句:“没什么,就是比别人力气大了些。”

但是她心里是骄傲的。

她这身力气,等开春运河开了之后,就算去码头扛麻袋,一个人抵四五个,养活一家几口,不在话下。

不就多萧晏一个男人吗?

没关系,再来几个,她都能养活,陆弃娘膨胀地想。

“出发,赶紧出发!”那人激动地道。

可是被他找来的那些人不答应了,纷纷骂娘。

行商在外,都是和气生财,而且问题还解决了,赶得上城门关闭之前出城,所以那人就给每个人补偿了五十文钱。

而陆弃娘,却足足拿到了一两银子。

是银子,不是铜钱!

是一两一个的白胖胖的银锞子!

马车远去,车屁股都看不到了,陆弃娘还在原地,拿着那银锞子,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两银子,来得也太容易了些。

她今日,可真是交了天大的好运!

银子她舍不得花,但是今日出门,她是带了一百多个钱的。

她决定去“挥霍”一把。

可是好运气,似乎都是接踵而至的。

她还没走出去就被人拦住了。

“小娘子,问你一件事情。”两个书童模样的人拦住她。

陆弃娘听他们的口音,好像不是京城人士,以为他们要问路,便热情地道:“说吧。”

京城的路,她包熟的!

“你多少斤?”

陆弃娘还以为她听错了。

“什么多少斤?”

“问你体重呢,”其中一个书童捂着嘴笑道,“你就告诉我们,你有没有二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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