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决战已经模糊成梦的碎片。
她只记得自己杀进了“梦”组织的老巢,子弹打空了就换匕首,匕首断了就用牙齿。
最后浑身是血地站在老大面前时,对方却露出诡异的微笑:“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结束?
‘红蝶’永远飞不出这张网。”
然后她扣下了扳机。
再然后。
再然后她就在西洲港的公寓里醒来,方聿禾正在厨房煎蛋,哼着一首跑调的小曲。
“你受伤了。”
她看见他锁骨上新鲜的绷带。
方聿禾转身,阳光从他背后洒进来:“不小心被门夹的。”
这谎话拙劣得可笑,但江芯黛没有追问。
她只是走过去,把脸埋在他肩窝,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
他们站在玻璃教堂中央,方聿禾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
戒托是缠绕的银丝蝴蝶,中央嵌着颗紫水晶。
“上次的戒指被你扔海里了。”
他单膝跪在雪地上,“补一个。”
江芯黛伸出左手,无名指上还留着粉钻戒指的压痕。
当冰凉的金属圈住她的手指时,突然有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
“怎么哭了?”
方聿禾用拇指擦去她的泪珠。
她摇头,却说不出话。
“嘘。”
方聿禾吻住她颤抖的唇,“看着我,只看着我。”
他的眼睛在雪光中呈现出琥珀色的透明感,像是阳光穿透威士忌的瞬间。
江芯黛的抗拒渐渐融化,任由他搂着自己在这无人的教堂里旋转。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跳舞吗?”
他在她耳边低语,“你踩了我七次脚。”
江芯黛破涕为笑:“你当时穿的皮鞋被我踩出凹痕了。”
“我留着呢。”
方聿禾变戏法似的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相框。
里面嵌着只迷你皮鞋,鞋面上还有她的脚印,“看,艺术品。”
她笑出声,眼泪却流得更凶。
晚上。
她赤脚走到窗前,看见方聿禾站在雪地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手里拿着个银色的小装置,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芯片已经销毁……是的,她很好……不,永远不会记起来……”江芯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些画面闪回般掠过脑海。
公海上刺入心脏的匕首。
怀表里她18岁的照片。
他倒在血泊中说:“……快走……”她猛地关上窗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方聿禾回到床上时,江芯黛假装熟睡地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