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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之熟男淑女

蛇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前世命运多舛,领取养老金的第一个月,一瓶白酒让他意外地穿越到电视剧里的禽满四合院,成了一个小叫花子。开局就是落魄不堪,捡食被丢弃的鸡骨头,也算间接蜜吻?你叫叮当,我叫丁二,咱们正好一家。玩世不恭,诙谐幽默,原剧里没有的情节故事;熟男不熟,淑女不淑,且看丁二咸鱼翻身。

主角:丁二,叮当   更新:2022-12-23 1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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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丁二,叮当的其他类型小说《四合院之熟男淑女》,由网络作家“蛇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命运多舛,领取养老金的第一个月,一瓶白酒让他意外地穿越到电视剧里的禽满四合院,成了一个小叫花子。开局就是落魄不堪,捡食被丢弃的鸡骨头,也算间接蜜吻?你叫叮当,我叫丁二,咱们正好一家。玩世不恭,诙谐幽默,原剧里没有的情节故事;熟男不熟,淑女不淑,且看丁二咸鱼翻身。

《四合院之熟男淑女》精彩片段

1965年10月25日。

四九城。

南锣鼓巷靠近第三轧钢厂的院墙外,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孩子躺在地上,旁边是堆放凌乱的水泥涵洞。

这里很少有人来,他本来想钻进去避风,要是睡在外面,他会直接冻死。没想到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眼冒金星的他绝望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人生也太悲催了,简直是他妈倒煤加误车了。”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老天爷,你别让我抓到,你对我不公平,那么漂亮的女人背叛了我,我要加倍夺回来。”说第二句话时,他的头脑开始不清醒,

上世郁郁不得志,初中混到毕业,上山、当兵一样没落下,好不容易混上一个国营单位,凭着军人的光环,那个城郊的村花托人嫁给与老妈一起生活的他。

新婚之夜,妖娆的女人总算温暖了他迷茫的心,清早见到母亲交给他的白布依然雪白,他咬破自己的手指算是给等在门外的母亲一个交代。没人时他捂住嘴痛哭,原来自己头上顶上了绿帽子。

让他最无法忍受的是,老婆与他亲热的时候,让他听到了别人的名字。

冲动的时候,他拿起当兵时自己做的尖刀,被妈妈跪地夺下来:“儿子,女人那东西用没用过看不出来。”

过去的事她听妈妈的,忍了,可是偏偏对面屋住的这家姓王,出来进去的隔壁老王总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老婆说的话让他无语:“你别不服气,隔壁老王就是比你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要是个豹子,我天天伺候你。”

丁二被老婆的恶毒话炸的面目全非,原来这个女人享受不够去偷人。

结婚后的女人一改当初的温顺,对丁二横竖都看不顺眼,他的本名叫丁建国,可是媳妇从来不叫他名字,只喊他二逼,后来干脆叫他丁二。

一年后,单位黄了,母亲没了,忍受不下去的丁二(这么叫省事)一怒之下离家出走。

弹指一挥间,悠悠几十年。

丁二去过新疆、到过海南、种地打鱼下矿井外加看门他都干过。因为掏不出身份证,他都是躲到人迹稀少荒无人烟的地方。

四海为家的丁二在六十周岁的时候辗转回到家乡,素未谋面的未婚姑娘已经三十八岁,没想到他还有个孩子。

不冷不热的妻子这次倒是很热情,托人把他的退休手续办完,他终于等到拿退休金的一天。

然而,第一笔钱,一瓶白酒让他这个倒霉蛋又穿越到了1965年,想想看,自己1960年出生,又活回去了。

唱歌都想再活五百年,他凭空多了五十年的寿命,穿越到这个世上却成了一个叫花子,难道自己天生就是一个穷鬼的命?

冷风嗖嗖地往脖子里灌,身上渐渐地没了热气,他有些绝望,难道还能穿越一次不成?

用手捂住胸口,胸口挂着的那个铁环似乎更凉,这个是他身上唯一能掏出来的东西,是白天从工厂的房梁上薅下来的,本来想偷几块废铁卖钱,看门的大个子一直站在门口。

他感觉自己手脚麻木僵硬,只有眼球还能动。忽然天上一道流星划过,他咧嘴笑了,其实嘴角根本没动,只是心里笑了一下,这样死了也好,不用遭罪,赶巧还能穿越一次。

一阵嘈杂声把他叫醒,他试图睁开眼,眼皮只是动了一下,耳边听到有人喊道:“人还活着,这是谁家孩子?太可怜了,昨晚这么冷没冻死,也算老天有眼。”

“许大茂,你不是还没孩子吗?我捡回去给你当儿子,省得那个傻柱子总叫你绝户。”

“我说郝志国郝主任,我许大茂怎么得罪你了?你是食堂主任,管好你那几个虾兵蟹将得了,我可是不归你管。”许大茂想骂人,临了加上郝主任几个字,他也怕郝志国给他穿小鞋,毕竟厂长总去食堂吃小灶。

有人好心地递给他半个窝头,闻到窝头的味道,他猛地睁看眼,冻僵的手却抬不起来。

递给他窝头的是个身材丰满的女人,一双桃花眼很好看,蹲下的时候一股热气扑来,他甚至嗅到女人身上的特殊味道。

发现他的手不能动,叹口气说道:“这孩子跟我家棒梗差不多大,可惜成了要饭的了,这爹妈得多心疼,孩子,我喂你吃几口吧。”

叫许大茂的人长着小胡子,弯腰凑近女人身边嬉笑着说道:“秦淮茹,你把窝头给小叫花子吃了,是准备去傻柱子那里蹭白面馒头吧?”

众人哄堂大笑,叫秦淮茹的女人没急眼,抛了一个媚眼笑道:“你要是给我白面馒头,我也像稀罕傻柱那样稀罕你。”

许大茂眯缝着眼说道:“你不用稀罕我,我家有楼晓娥,俺也不是光棍。他的话暗指傻柱没结婚。

“你这个昏头的色狼坯子,大伙作证,你要是给我当儿子,我今天就让你吃白面馒头,来呀来呀。”

许大茂被秦淮茹的气势吓住连连倒退。

秦淮茹继续骂道:“回去吃你家楼晓娥的馒头吧,资本家的大小姐肯定白白的,你千万积点儿德,再这么损就真的生不出儿子了。”

许大茂被女人揭老底,老羞成怒地说道:“秦寡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傻柱子那点儿破事,他要是跟你没一腿,会天天给你家送吃喝?”

被叫秦寡妇的女人把手里剩下的窝头丢在地上骂道:“傻柱子愿意给我拿吃喝,我自己的馒头想让谁吃就给谁吃,气死你气死你就不给你吃。再这么说我叫傻柱子打出你的大粪来。”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一个方正脸庞的男人黑着脸喝道:“都散了吧,这么多人打情骂俏的算什么样子。”

“一大爷,是秦寡妇先骂我家小娥是资本家小姐,还拿那两个颤巍巍挑逗我,也就傻柱子天天围着她转,我才看不上她呢。”说完悻悻地大步走了。

丁二几乎是没有嚼就把秦淮茹的窝头吞下去,吞咽的时候,脑子里还浮现馒头的样子,要是有馒头吃也不错。

一个上年纪的老男人丢下一件破棉袄,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人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罐头瓶子塞到他的怀里,瓶子里装着热水,依稀能看到里面漂浮的茶叶末。

围观的人们散了,他爬了几步,终于躲进水泥涵洞里,眼前一黑又昏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香气飘过来,接着是几根鸡骨头丢在水泥管子边上,耳边叽叽喳喳有孩子说话的声音:“哥,你弄的这个叫花鸡真好吃。”

“回家别说,给你蘸点儿酱油吃,刚才我去食堂没找到咸盐,还差点儿被傻柱抓到。”

“哥,咱妈说了,我们不能叫傻柱,应该喊何叔叔,不信你问问叮当。”

“槐花,你回家别告状,哥给我们弄吃的,要是你回家告状,妈会打哥一顿,以后哥就不给咱们弄好吃的了。”

他听明白了,外面是三个孩子,一个当哥的,两个妹妹,妹妹叫叮当和槐花,不知道那个哥叫什么。

掏出罐头瓶子,往嘴里猛灌了几口温乎水,他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外面的香气太诱人了,直往他的鼻孔钻,他吞了几口唾沫,终于抗不住诱惑,伸出一只手,去抓离自己最近的一块鸡骨头。

鸡骨头已经啃得很干净,根本没有一点儿肉,当他抓起第三块鸡骨头时,那个小一点儿的女孩子发现他伸出的手,吓得妈呀一声扑进姐姐的怀里,他只好钻出水泥管子,嗫嚅着说道:“我没想抢,我吃你们丢地下不要的。”

“好小子,你敢吓唬我妹妹,先吃我棒梗一拳头。”说完穿着黑棉袄灰裤子的男孩儿一拳就把他打翻在地。

前世的他当过兵,是个拳脚好手,可是现在这个身体几乎风一刮就倒,他在心里骂了一万遍八辈祖宗,用手擦擦嘴角,手上带着血迹。

“哥,你别打架,大一点的女孩子张开胳膊拦着那个男孩子说道。”

“你别拦着我,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小偷,我费劲巴力整来的鸡,他想捡现成的,这次不教训他以后会在这里跟我们抢东西。”那个自称棒梗的男孩子一脚又把丁二踢翻个儿。

他脸朝上眼冒金星,肚子里咕咕的叫声提醒他,眼前这个男孩子他打不过,只有装熊才能躲过去。

发现他不说话,棒梗蹲下身子叫道:“有种的起来,要是打不过我,以后见到我就叫我爷。”

大一点儿的女孩子过来拉住哥哥的衣襟说道:“哥,你们别打架,我害怕,槐花怕不怕?”

叫槐花的女孩子紧紧扯着姐姐的棉袄袖子,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他不说话。

突然,棒梗发现他脖子上的铁环儿,一把扯下来说道:“这个是在哪里偷的?你一个叫花子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他挣扎着起来说道:“这个不是我偷的,是我捡的。”他没说是在房梁上挂着的。

“这个给我了,以后也不用你叫爷了。”棒梗抓着铁环笑道。

“这个不能给你。”他起身想夺回铁环。

“你真不给?等我尿一泡尿,帮你洗洗。”边说边脱下裤子,把铁环丢在地上浇起尿来。

他眼里瞬间冒出怒火,东西不值钱,但是这种做法让他忍不下去。

发现他眼里的火苗,棒梗提上裤子命令两个妹妹:“你们也尿尿,帮他洗洗,哈哈。”

叫叮当的女孩子叫道:“哥,我不尿,他是男生。”

“我叫这家伙闭上眼,你们要是不听话,下次再弄到鸡,你们别想吃一口。”

还不行,他能听到尿尿的声音,大一些的女孩子依旧不肯屈服。

“槐花,你先尿,以后哥有好吃的都给你吃。”棒梗愤愤地说道

两个孩子听到哥哥吓唬,不情愿地脱下裤子,他主动闭上眼捂住耳朵,他怕再一次挨打。

三个孩子的脚步声听不见了,他才睁开双眼,丢在地上的那枚铁环被三个孩子的尿水泡着,空气里飘着浓浓的尿骚味儿。

看着远去的三个孩子,他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棒梗?这么奇怪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绞尽脑汁还是没想起来,只听耳边一个女人的声音轻笑道:“笨蛋,那小子的妈是给你窝头的女人。”


丁二环顾四周,身边根本没有任何人影,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要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挨打一顿也就算了,毕竟吃过人家半个窝头。

想到那个女人,他回身去找水泥涵洞里剩下的一点儿窝头,可是窝头实在是太少了,去掉粘在牙上的,几乎就没咽下去东西。

“唉,你也算有缘人,往前走五十步,地上有一只烤鸡,足够你今天吃的了。”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原地转了一圈儿,还是什么都没有,声音似乎是在他身体里发出的,难道是网文小说里的系统在他身上出现了?

身上没有任何东西,除了那个铁环。他摸出铁环,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还有一股尿味儿。不管了,他撒开腿往前跑,要是天上真掉下一只烤鸡,他今天就不会挨饿了。

奇迹出现了,前面地上果然有一个包着的东西,他认识荷叶,前世在海南岛的时候那里有。

打开捆着的包裹,里面果然是一只烤鸡,他四周看看,一把塞进破棉袄里,踉跄着跑回水泥管子里。

真的?老天真的送给他一只烤鸡?他把手指伸进嘴里咬一下,疼,真疼,不是做梦。

扑通一声跪倒,冲着西方他连磕三个响头,口中喃喃说道:“苍天啊大地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外国的上帝圣诞老人,中国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孙悟空二郎神你们这是显灵了,要是你们真的法力无边,让我回去过退休的日子吧。”

“哼。”

一声重重的哼声,他觉得周身一阵冷风刮起,心里打个冷战,难道是我提到外国的上帝圣诞老人不行?马上又跪下磕头:“罪过罪过,得过且过。”

一只鸡,他留下两个大腿,其它的吃个干干净净,剩下的鸡骨头和大腿用荷叶包起来,找了三块砖头压上,万一明天没吃的,还可以过来过过瘾,总比捡人家的鸡骨头强。

肚子饱了,身上也就不觉得冷,破棉袄能盖上屁股。脚上的鞋虽然已经露出脚指头,也顾不上了,有机会琢磨一双鞋,万一点子高,还能整到一双棉鞋。

中午的阳光刚好照进水泥涵洞,他裹紧破棉袄,把露脚趾头的脚坐在屁股地下,脚上这双单鞋也记不起是从哪里捡来的,闭上眼睛,他开始思索:

我艹,想不起来爸妈是谁,难道我是个孤儿?嗯,孤儿院的院长是个老太婆,大家都管她叫妈妈,我是怎么离开孤儿院的?好像还有一个小女孩儿?

对了,那个叫英子的小姑娘,和他一起跑出来的,英子说长大了给他当老婆。一年前她被一个高个子男人抱走了,自己跟着几个老年要饭的混在一起。

一年来,他跟着老要饭的走过好多个地方,唯一冬天冻人的就是这个四九城。当初以为这个城市大能好混,还不如不来这里,差点儿没死这里。

自己叫什么?送他进孤儿院的两个警察一个姓丁,一个姓王,登记的时候,写名字的老师嫌麻烦,就用了警察的姓,前面的小姑娘叫王一,自己就叫了丁二,那个“眼镜”真懒。

想起自己的名字,半睡半醒的丁二笑了一下,这次是真笑,因为他醒了,是苦笑。

王一就是那个英子,后来的老师说女孩子叫英子好听,自己的丁二却没人改,但是他知道绝对不是丁二好听,是那个老师看不上他。

真他妈的,穿越了一次还是个重名,好在这个丁二才九岁,要是穿成个六十岁的老头,就真他妈的立马上吊重新托生去。

既来之则安之,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管他神鬼人畜的,活一天算一天,大不了一死了之。

“想活不容易,想死也不容易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

丁二一骨碌坐起来,试探着问道:“你是人是鬼?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我认识你吗?”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你用童男童女的尿帮我解了封印,算是我的有缘人。”

“解封印?难道你是藏在铁环里?既然解除了封印,你怎么还不赶快跑,要是再被抓回去咋办?”这一次丁二大着胆子多问了一句。

“你看不到我,等需要你看到我时自然就看到我了,我们是守信用的,没到彻底解封的日子绝不会私自离开,你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把老祖的咒解开了。”女人的声音没有说自己是不是在铁环里。

“你声音这么好听,像个年轻的姐姐,我能叫你姐姐吗?”丁二奓着胆子说道,原来要饭的时候,他甚至摸过女人的手。

“混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女人的声音明显有些愤怒,震得丁二头昏眼花。

丁二捂住耳朵,这声音像针刺一样疼痛,这个女人不能惹,当初摸女人手的时候,也就被踢了一下屁股,这说话声比踢他难受多了。

“哎,也不怪你,一千二百年前的小白小青都算我的几十代后的徒子徒孙,你叫我二祖可以,因为我还有老祖。”

丁二有些瞠目结舌,二?原来二是这么高的地位,一千二百多年前的小白小青不是白蛇传里的蛇妖吗?她们还得算她几十代后的徒子徒孙。

“我叫你二祖奶奶,丁二低头弯腰奉承地说道。”

“滚,你觉得奶奶就大了吗?”

丁二吓得不敢出声,在他眼里,奶奶就很大了。

良久,丁二试探着站起来,围着水泥涵洞走了一圈儿,撒丫子开始跑,他觉得这个涵洞好像有些古怪,因为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听到女人声音的。

“他妈的,是不是自己精神病了?这要是说出去谁信?”嘴里嘟囔着,丁二开始沿着大墙漫无目的地走,今晚睡在哪里还不知道,反正有了一件破棉袄,能比昨天晚上好些,况且肚子也吃饱了。

路上的行人不多,看天色也就下午三四点钟,路边稀稀拉拉的树光秃秃地,根本没有南方的树好看,他又把老叫花子的祖宗八代骂了一遍。

走到一个大院门口,院子中间围着一群人,远远望去。人群中间有两张桌子,桌子前的长条椅子上坐着三个人。

丁二跟着门口的人群溜进去,这么多人一定很热闹。

长桌子前一个有些尖嘴猴腮的男人站起来说话:“今天把全院子在家的人找来开个会,因为今天发现咱们院子里进贼了。”

丁二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他是第一次来这里,可别让人当贼抓起来。

围着的人群里,一个上年纪的老太太问道:“大点声,不知道我聋老太太听不清啊,多少年了,也没见谁家丢过东西,怎么这会儿有贼了?”

坐在桌前的胖子眯缝着眼回答:“老祖宗,是许大茂家的鸡丢了,现在已经发现了线索,所以把大家召集起来,看看怎么办。”

丁二从人缝里挤进去,这么多人开会他还是头一次见过。

先前尖嘴猴腮的男人干咳了两声说道:“刚才二大爷发话了,按照我们大院的传统,有事大家开会一起谈论,我三大爷把话撂在这儿,这件事不能简单处理,让一大爷说说怎么办?”说完话,他坐下屁股,看着一直没说话穿着蓝色棉袄的男人。

这个人丁二认识,早晨一群人围着他时,这个男人好像让大家散开。好像有人叫他一大爷。

丁二仔细地看着一大爷,早晨没有细看,因为他躺在地上。只见一大爷寸头有些花白,方脸络腮胡子,眼神不是很严厉,但说话声音洪亮:“这事是三大爷先发现的,我易中海把话说明白,要是这个贼是我们院子里的,绝不姑息。”

话音刚落,三大爷抢先站起来说道:“许大茂的鸡丢了,发现在傻柱,不对,是何雨柱家的砂锅里炖着一只鸡,你们说是不是巧合。”

“何雨柱在吗?你出来给大家解释一下。”

站在秦淮茹身边的何雨柱趴在秦淮茹的耳边说了一句:“你家棒梗今天摊事了,我在院墙外看到他们三个,吃的身上油渍麻花的。”

秦淮茹用后背顶了何雨柱一下,脸上平静地开口说道:“这事得好好查查,不能人家傻柱的锅里炖着鸡就说是人家偷的,鸡身上又没写着字,也可能许大茂没看住,鸡跑出院子呢。”

丁二看看那个女人,白天揍他的那个棒梗站在她身后,他果然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秦淮茹,你别替傻柱说话,你说不是他偷的,难道是你家棒梗偷的?大家都知道你家棒梗手脚不利索,我可能说中了吧?许大茂高声喊道。

棒梗刚要出来说话,秦淮茹把儿子挡住说道:“你说我家棒梗手脚不利索,大家说说,谁家丢啥了?”

众人把目光看向秦淮茹身后的棒梗,丁二知道白天他们吃的鸡就是偷的,要是自己把这事承担下来,兴许以后棒梗就不会为难他了,还有,他那两个妹妹也不错,那个槐花有点瘦,叮当的眉眼不错,比英子长得俊,虽然穿着花棉袄土里土气。

棒梗一挺脖子喊道:“不是我偷的。”他喊完话偷偷看了妈妈一眼,因为刚才在家里,他已经坦白偷了许大茂的鸡。

何雨柱发现棒梗的眼神不对,他家的东西没少被这小子偷走,但是为了接近秦寡妇,他有时故意放一些东西在门口。秦寡妇知道家里的东西是傻柱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让傻柱在自己身上找找平衡。

想到找平衡,她的脸一热,平时她和傻柱有个约定,都是傻柱拿回好吃的,晚上她就去傻柱家,早先在厂子领的计生用品还剩最后一个,自从贾东旭死后,她就一直没领,要是一个寡妇去领那东西,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傻柱的妹妹何雨水知道她的目的,每次看到她来就躲开了,有几次她甚至管她叫傻嫂,她明白这小妮子知道自己跟傻柱里勾外连。

“你们不用查了,鸡是我偷的,你们可以过来闻闻。”丁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举手说道,还故意往外哈哈气。

院子里的人齐刷刷地看过来,一大爷认出丁二,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真的是你偷的?”


一个小叫花子出来认账,让许大茂没想到。他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一个穷叫花子,跑这来凑什么热闹,那个刘光福刘光天,还有棒梗,你们几个把他轰出去,他认账能怎么办?我那是老母鸡,他能赔得起吗?”

三个孩子凑到丁二身边,一大爷及时叫住几个人:“你们几个等一下,我再问问这个小孩儿是怎么偷的?”

丁二梗着脖子回答:“其实也不是偷的,我在门外看到有一只鸡,周围也没人,我太饿了,就把鸡抓住烤吃了。”

秦淮茹见有人站出来顶替棒梗,连忙说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是许大茂家的鸡跑了,那孩子给吃了是不对,但也不算偷吧?”

一大爷看看二大爷,发现站在秦淮茹身边的何雨柱不知什么时候凑到许大茂身边,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能听到:“许大茂,你说你家的是老母鸡,你快去看看鸡窝里有没有下蛋,没下蛋怎么能叫老母鸡。”

许大茂在四合院里最怕的就是傻柱,两人斗了好多年,可是身强力壮的他没有傻柱敢下手,每次都是他吃亏。现在见傻柱凑到身边,赶忙躲了一下说道:“公鸡母鸡不重要,现在是谁来赔这只鸡钱。”

一大爷见许大茂咬住赔钱不放,只好对丁二说道:“你承认把鸡给吃了,现在人家让你赔钱,你能拿出钱吗?”

丁二把两只手从袖筒子里拿出来,一抹鼻涕说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可以给他家干活顶账。”

本来许大茂想趁丢鸡这件事整整傻柱,现在整不成了,摊开两手开始煽动周围的邻居:“你们看看,这小叫花子想的多美,给我干活顶账,是不是我还得管饭啊?”

丁二说出干活顶账,大家一起哄堂大笑,这小孩子挺聪明的,干点儿活还能找个吃饭的地方。

一大爷对二大爷耳语了几句,清清嗓子说道:“我有个主意,这么地吧,在场的每家每户,都把准备烧火的木头拿出来,反正冬天也得劈柴火烧火,让这个小孩儿给劈木头,每家出五分钱。”

“那要是今天劈不完咋办?钱谁来收?”许大茂不依不饶,一大爷的办法把他赔钱闹事的想法堵死,再没有闹事的机会了。

“这个钱由秦淮茹来收,够一块钱就不收了,今天干不完明天接着干。”

我同意一大爷的意见,今晚我也当一回好人,让小叫花子住一宿,就住一宿,以后爱住谁家住谁家。

秦淮茹见傻柱帮她解围,也举手说道:“我家出一毛,他替我家棒梗洗冤,我出双倍。”

一大爷掏出五分钱交给秦淮茹,转身吩咐一大妈:“去找找木头绊子,拣小块的拿,那个孩子挺单薄的。”

二大爷见一大爷带头,也掏出五分钱,接着是三大爷、傻柱、聋老太太、前院林家的、赵家的张家的李家的,整个四合院二十几户人家,在场的都出了五分钱,加上秦淮茹自己出的一毛钱,凑到九毛五分,因为有的人家大人没在场。娄晓娥见状自己掏出五分钱说道:“最后这五分钱我出,反正我家也得劈木头。”

开始的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三家拿出的木头不太多,丁二刚吃了鸡肉,还算有力气,等把前院几家都干完,天也黑了,丁二不知道晚饭咋吃,聋老太太拄着棍子拿了一个馒头过来塞给丁二:“你把这个吃了,傻柱说让你去住一宿,你也别客气,明天接着干。”

接过聋老太太的馒头,一大妈又端来一碗热水,丁二掏出怀里的罐头瓶子把热水倒进去,,这个是他除了铁环之外的另一个能拿出来的东西,想到铁环,他顺手摸摸脖子,铁环不见了。

端着空碗的一大妈发现丁二像是在找东西,问道:“孩子,你是不是什么东西没了?”

“我有一个铁环,挂在脖子上的,现在没有了,可能刚才干活落在谁家了,你等一下,我去找找。”说完话转身往前院跑。

棒梗早就想过来找丁二,中午自己揍了这小子一顿,他不但不记仇,还替自己担下偷鸡的罪名,看来这小子可交。

发现棒梗迎面走过来,丁二下意识躲到一边,棒梗笑了:“小子,你还挺够意思,以后你跟我混,我不打你了。”

干活累出一身汗,丁二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铁环,不知道丢了铁环,那个二祖还能不能找到他,心情有些失落。

棒梗走过来拍拍他肩膀说道:“你那个破铁圈儿也没啥用,等明天我给你找个好的,今天干活我不能帮你,明天我跟你一起劈木头。”

何雨柱答应丁二去他家住,是因为妹妹雨水今晚值班,从食堂拿回来的半只鸡是为了让秦寡妇来,只要有好吃的,秦淮茹总是不请自到。

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大话,他后悔也晚了,但是还得硬着头皮,不能让全院子的人看他笑话。

“小叫花子,我答应你住一宿,一会儿你得去水管子那里洗洗再进屋,否则你只能在屋外睡一宿。”傻柱说完踢了旁边的棒梗一脚,白天他偷酱油没抓到他。

丁二嘴上不说,心里骂道:“要不是你说可以住,兴许我能住别人家,二祖奶奶快显灵,冬天洗澡怎么行?”

发现丁二的眼神不对,傻柱一把拉过丁二,走到水龙头下面说道:“趁黑天,你赶紧洗洗,我回屋里等你。”说完指指前面亮灯的屋子。

四九城的冬天跟北方比不算冷,但是刚放出来的凉水拔拔凉。丁二的身上确实很脏,他已经想不起什么时候洗过澡,在孤儿院时洗过,另外是下雨天。

“你只管洗吧,万年寒铁你都能受得了,就算冰水洗澡都没事。”一下午没出声的女人又出现了。

丁二大喜,铁环丢了二祖还在。

把破棉袄卷起来放在一旁,脱掉看不清颜色的上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反正二祖说水不凉,脱光了洗起来也方便。

有二祖的提示,他觉得凉水不凉了,索性连脑袋一起洗起来,借着不远处的灯光,能看到他嘴里呼出的哈气。

洗完上身,丁二看看周围没有走动的人,犹豫了一下把裤子也脱下来,裤子里面根本没穿别的,当初从孤儿院跑出来时有个小裤衩,在一次打架时被坏孩子给扒掉丢进河里,现在里面光溜溜的。

傻柱让丁二洗干净才能进屋,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从晾杆上拿了一条半旧的毛巾出来,见丁二正在呼啦呼啦地洗着,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张口骂道:“你小子这是作死吧?大冬天你脱光了洗澡,被贾大妈看到,得抽死你,你可别死在我家里,赶快穿上赶快穿上。”

丁二知道电视剧里有个贾张氏,面善心狠,儿子死了还不让秦淮茹改嫁,可能就是傻柱说的贾大妈,贾大妈年轻的时候有个花蝴蝶的雅号,现在人过半百人老珠黄,每次遇到小伙子也倚老卖老摸上一把。

丁二见傻柱递给他毛巾,接过来嘿嘿笑道:“刚干完活儿,这身上热乎着呢,你让我洗我就洗干净点儿,这回我可以进屋了吧?”

“先说好,你这样感冒发烧我可不领你去看病,你给棒梗顶缸,我敬你是条汉子。许大茂想借丢鸡这件事整我,你站出来也算是帮我了,不然那家伙肯定盯着我砂锅里的鸡,赶紧进屋睡觉闭灯,电费贵着呢。”

套上破棉袄,丁二摸摸自己的脖子,心里还在懊悔把铁环弄丢这事,耳边又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傻小子,你想甩掉我都没机会的。”

傻柱前面带路,丁二缩着脖子走在后边,中院也就这么几家,秦淮茹家,聋老太太家,傻柱家,还有两家没看到人出来。

进屋看到一个破沙发,一个床单蒙着,看不到沙发是什么颜色,地中间摆着一个方桌子,桌子靠里面是一张单人床,挨着床有个小窗户,里面是个小屋,因为窗户边有个门。

屋里能闻到肉香味,丁二下意识地抽抽鼻子,傻柱笑道:“这个是给我那相好留着的,聋老太太已经给你一个白面馒头了,这院子里,能吃上馒头的没几家,棒梗他家吃馒头都得靠他妈往回拿。”

丁二没接话,小心地坐在沙发上,两步远的炉子上有个小锅,还冒着热气,原来香味是那里飘出来的。

傻柱推开床边的小门,把妹妹床上的东西挪到一边,心里想着秦淮茹来时的情景,顺手拉灭了灯,秦淮茹有个毛病,晚上都是摸黑进来,屋里不能点灯。

丁二看着傻柱哼着小调忙活的样子,想到自己还没有落脚之处粗,肚子里那个馒头也消化差不多了,用手摸摸肚皮,肚皮塌进一个大坑,肋骨都能查出个数,心里嘀咕,要是有点吃的就好了。

刚想躺下来,屁股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顺手一摸是个玻璃溜溜一样的东西,拿到鼻子前闻闻,带有微微的香味,刚才坐下时他小心翼翼地,怕把人家沙发坐坏,没发现这东西啊?

傻柱在里屋大声咳了一下,丁二赶忙把球球藏在手心。里屋没了动静,他伸出舌头试探着舔舔,一把没抓住,球球一下子掉进肚子。

丁二啪地给自己一个嘴巴,本想慢慢享受,也算有点儿吃的,这下子进肚子里了。

傻柱听到声音吼道:“小叫花子赶紧睡,别坏了我的好事。”

一股暖流,从小腹一直上升,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本来还想偷听傻柱和秦寡妇的好事,一瞬间丁二觉得走进了仙境。


红日西沉,彩霞漫天。

丁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云彩,因为是躺在地上仰视,云彩飘动的样子看的十分清楚,似乎伸手就能摸到一样,然而下一秒,他惊出一身冷汗。

他想起身,左手摸了一个空,稍稍转头,旁边是万丈深渊,原来他躺在悬崖边上。

我艹,别人穿越进入空间能有农场,能有良田,我怎么躺在悬崖上了,这是让我死的节奏?要是真能穿越回去也认了,这要是下去粉身碎骨连个全尸都没有。

关键是前一秒看到的是美好,下一秒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不,是死在悬崖下面,这种反差太大了。

丁二心中默念二祖救我二祖救我。

一声轻笑,丁二耳边想起再熟悉不过的女人声,他蜷着腿,小心地让自己缩成一团,心里祈祷千万别刮风,千万要稳住。

“睁开眼吧,你只是心里产生了一些波动,你看到的是幻境。”耳边的声音细小如蚊声,却听得清清楚楚。

丁二半信半疑,慢慢地睁开一只左眼,刚才自己的手摸了个空,他相信自己的手。

映入眼帘的是一棵焦黑的大树,像破败的高楼一样粗壮,他把右眼睁开,确认是大树,虽然看不到树叶,焦黑的树干如岩石一样,但一根粗如小儿手臂的枝条从树中间挤出来,证明大树还活着。

是大树活着还是一粒树种落进大树的洞里?

丁二正在犹疑不定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从树后面走出来,绿衣红裤,像从年画里走出来的样子。

丁二觉得自己的脸发烧,两腿下意识地合并,一双手护住丹田,刚才那里还是热的,他知道自己的裤子里没有裤衩。奇怪的是身上那件破棉袄不见了,不然还能遮遮羞。

“我说过,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就能看到我,但也不是真实的样子,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你别去较真就是了。”小姑娘嘴里说着,已经走到了丁二对面。

丁二傻傻地看着对面的小姑娘,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小姑娘摆摆手说道:“你不用说话,让你进来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个空间,这本来是封印我的地方,我需要你助我练功,也算便宜你了。”

二?二祖?丁二盯着小姑娘瞠目结舌。

“怪不得你的声音这么年轻,原来你比我大不多。”丁二不敢大声,小声说道。

“你看到我的长相了吗?”眼前的人影不见了,只听到声音在空中响起。

“好看,没看清,你住在这里?”丁二如实答道。

“一切有如虚幻,你吃到烤鸡是因为你看到鸡骨头,加上我的助力,不然我也不知道你想吃鸡,这棵神树有几千年了,当初替我挡了一次天雷,老祖把我封印在铁环里,这棵神树一直陪着我。”

“我刚才吃了一个球球,一下子就到这里了,是你弄的吗?”

这次肯定是我把你弄进来的,你刚才吃到的是香丹,明天劈柴就不会觉得累了,记住,你需要每天进来一次帮我练功,可以得到一颗香丹,这种香丹是解毒壮力的,我大功告成之日,这里才属于你自己。”空旷的声音听在丁二耳里有如敲钟一样。

“那我怎么才能进来?你一直是这样子吗?”丁二高声问道,他知道二祖不会出现了。

“我的样子随时变化,下一次可能是个婴儿,也可能是个老妪。张开你的手掌,想着进来,离开也是一样,傻瓜都会的。”又是一声轻笑,真真的小姑娘的声音。

丁二伸出右手,想着离开,可是寸步未动,只好伸出左手,掌心赫然出现铁环的印记,原来铁环藏在自己的手掌心。心中大喜,脑子一动,身体轻轻地漂浮起来。

黑,眼前一片漆黑,丁二仰面躺在沙发上,他又回到四合院的傻柱家,身上的破棉袄盖在头上,他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黑。

刚想动一下身子,耳边想起压抑的喘息声,他侧耳听听,一下子想起傻柱说的好事。

“我得回去了,晚了老太婆又该拿话敲打我,另外那个小叫花子在外屋。”声音明明是秦淮茹的声音。

丁二心中暗笑,这两人说话这么大声音,好像在我身边一样,白天看那个女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

“我们这么偷偷摸摸的也不是办法,你回去再跟那个老太婆商量商量,我要是娶你以后,保证对她比现在还要好,我会把他当亲妈一样对待。”傻柱的声音有些大,根本没背着外面的丁二。

“你小点儿声,老太婆其实是知道我跟你的,你每次带回来的吃喝,她当着孩子面儿都说是我辛苦挣回来的,明明是在敲打我,她那一关还好过,关键是三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我从食堂里拿回来的东西,自己都没舍得吃,我拿他们当亲生的一样。”傻柱声音里明显有些不满。

我也问过孩子何叔叔好不好,两个姑娘还行,都说你好,棒梗不回答,他懂事了,前几天在外面打架,我问他为什么打架,他说那些坏孩子说我是破鞋,他才跟他们打架的。

“咱们要是领证就好了,就不会有闲言碎语,小孩子不懂事,一定是院子里的大人们背后议论,让我逮住就往死里打一顿。”傻柱的声音恶狠狠地。

“都怪我命不好,死鬼走后,丢下三个孩子一个老娘,虽然顶替他进了厂子,我一个小工人,总有人想占我的便宜。

“那你让没让人占便宜?我平时在食堂啥都不知道。”傻柱凑近看着秦淮茹的脸问道。

“有人拿粮票油票勾引我,有人在食堂给我买白面馒头,无非就是摸一把拽一把的,小来小去的我都忍了,但是像现在这样的,我只有你一个。”秦淮茹说完开始抽泣。

“院子里的人没人敢吧?要是有人对你动手动脚你告诉我,我傻柱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动手动脚的人倒是没有,人家看你几眼,也不能说人家不正经,但是那种眼神像锥子一样扎你肉里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等孩子大了就好了,这些年我耽误你了,没有你帮衬我们娘几个都得饿死。”

“不能再拖着了,等我找时间问问棒梗,我当他爹行不行,要是你为了孩子不答应这事,可是有点儿对不起我了。”

“傻柱,要是真的孩子不同意,我也不想耽误你,你可以找一个自己满意的人,只要你还能照顾我们娘几个,我还是随叫随到。”

“等我找完棒梗的,这小子没少祸祸我,我们俩是冤家,我留着冬天吃的二十多棵白菜,他把白菜心都掏空了,等我想吃的时候,剩下的都是白菜帮子。”

他是我儿子,你千万让着他一点儿,有啥事你找我就是,我才是最倒霉的那个人,老的小的都能欺负。

“贾东旭死了,老太婆咋不会自己家?让你一个寡妇养着?这两年要不是她拦着,我们的儿子都出生了。”傻柱开始埋怨贾张氏。

“开始那几年,许大茂和娄晓娥打架闹离婚,聋老太太不是想撺掇你们结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舍出这张老脸才把你从娄晓娥手里抢来的。”

“这扯不扯,还把娄晓娥牵扯进来了,其实我就是看许大茂不顺眼,他总跟我对着干,我就在他老婆身上使使坏。”

“你是看人家娄晓娥会浪,比我白比我香吧?我可以把你让给她,但是我不同意,你们不能偷着来。”秦淮茹好像坐起来,说话的声音特别清楚。

“我傻柱有你一个就行,那资本家的小姐也不是好摆弄的,论心眼你可不是个儿。”

丁二赶忙用破棉袄盖住脑袋,小门嘎吱一声开了,秦淮茹从暗影里出来,傻柱推门放她出去,把门挂上后对着地上的尿桶一阵畅快淋漓,丁二把破棉袄拿掉,正愁不知道去哪里撒尿,原来尿桶就在头上。


天刚蒙蒙亮,丁二悄悄起身,昨晚睡觉前跟傻柱说好,起来先给他家和秦淮茹家劈木头,因为两家挨着。

虽然是睡在沙发上,丁二也算睡了一个好觉,从睡墙角到水泥涵洞,现在又到沙发上,简直是上了天堂。

傻柱家的斧子比前几家的好,劈起木头来也顺手,不一会儿就劈了一堆,他是自己找的木头,昨晚傻柱只是告诉他木头的位置。为了感谢傻柱留他住一宿,他想多给傻柱劈一些,还有一个小心思就是想混一顿早饭。

虽然丁二已经小心,尽量不整出动静,但是还是惊醒了傻柱。披着黄棉袄的傻柱看看地上堆起的木头堆,笑道:“你小子有点儿心眼儿,给我劈了这么多,我要是不让你吃早饭有些说不过去。”

吆喝丁二进屋,然后手脚麻利的把剩鸡汤里加上白菜土豆,窝头都是半个半个的,是傻柱从食堂捡回来的,整个的都让秦淮茹拿走了。

连汤带菜,又把窝头掰碎加到碗里,丁二感觉比过年都好,连连夸傻柱做的好吃。

傻柱也是性情中人,看丁二可怜,把自己碗里的菜都倒进他碗里,说道:“将就吃饱了,一会儿还有好几家的活儿,你有功夫跟棒梗去厂子食堂认认路,我要是在那里,兴许你也能混个半饱。”

傻柱的话让丁二很感动,跟着老叫花子一年多,他受够了白眼和冷漠,昨天被棒梗胖揍的时候,那个叫叮当的小姑娘让他感动过,他被打过无数次,每次都是一群人看热闹,唯一有人帮着他还是第一次。

从傻柱家出来,迎面遇到秦淮茹,秦淮茹看到丁二,一双桃花眼看得丁二有些不自在,想到昨晚听到的喘息声,他不自觉的脸红了。

秦淮茹似乎看出丁二的心思,伸手一拉丁二说道:“昨晚洗干净了,还是个挺不错的孩子,我家棒梗八岁,你也有八九岁了吧?”

丁二有些懵,眨眨眼想了一下说道:“在孤儿院登记时七岁,过去一年多了,应该是九岁。”

“那是属猴的,我家棒梗属鸡,叮当属狗,早晨吃了吗?要是不嫌弃,屋里还有窝头和土豆汤。”

丁二见秦淮茹拉着他不放,开口说道:“婶子,把你家的木头拿出来吧,我给你家劈柴火。”

“呦,这孩子嘴还挺甜,你叔叔死了,你叫我阿姨吧,昨天在大墙外面看到你,我就觉得咱娘俩挺有缘的,一会儿叫叮当和槐花跟着你干活儿,棒梗得去上学。”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叮当和槐花跑出来,看到丁二在门口站着,叮当去傻柱家借来斧子。秦淮茹笑道:“咱家也有斧子,还去你傻叔家拿,你傻叔该说我们省着自己家的费他家的了。”

槐花盯着丁二看了一眼,一抽鼻涕对妈妈说道:“你让我们叫何叔,你怎么叫傻叔。”

秦淮茹哈哈大笑:“你这孩子人小鬼大,我是顺着你们叫的,我叫他傻柱。”

棒梗背着书包出来,对丁二一使眼色小声说道:“等我妈走了,我再悄悄跑回来,我答应帮你劈木头,就得够意思。”

发现叮当正看着他们说话,棒梗板着脸吓唬道:“你们谁都不许告诉妈,要是叫妈知道我没上学,小心以后不给你们好吃的。”

秦淮茹站在四合院门洞等着棒梗,棒梗一路小跑,跑到妈妈跟前,故意用书包碰了妈妈一下,秦淮茹骂道:“赶快去上学,要迟到了。”说完自己也迈开大步往钢厂的方向走去。

发现妈妈走远了,棒梗一缩脖子,把蓝色棉帽子耳朵卷起来,歪戴着帽子,迈着正步往家走。

休息了一个晚上,丁二感觉自己比昨天有力气,叮当站在身边,他也想表现一下,劈起木头是干脆利落。

棒梗把书包丢给叮当,接过丁二的斧子说道:“我替你劈一会儿,又喊槐花整一碗水端过来。”

叮当迅速地端来一碗水递给丁二,棒梗斜眼看看叮当,叮当把两手背在身后说道:“你还没干活儿,我再去给你整一碗。”

有棒梗帮助,丁二很快就把木头绊子劈完了,不知是干活热的还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脸上发烧,额头的汗珠也不少,顺手捡起一块大的木头塞到屁股下面坐下。

棒梗也学他的样子,从木头堆上拿了一块木头垫在屁股下面,友好地看着丁二笑着。

叮当不知什么时候回屋,手里拿着一个狗皮帽子走过来,她冲着哥哥努努嘴,示意把狗皮帽子给丁二,棒梗犹豫了一下,接过叮当手里的帽子说道:“这帽子是我爸的,叮当想送给你,我也不戴,你就拿去吧,拿着就走,别让我奶奶看到。”

刚说完奶奶,贾张氏已经从屋里走出来,嘴里骂道:“小赔钱货,那帽子可是你爸留下的,你怎么能送人?这么小就知道填乎男人,长大了还不得偷人啊。”

贾张氏恶毒的骂声很大,叮当捂住耳朵,似乎已经习惯了骂声。棒梗脸上挂不住,推了一把丁二,说了一声你快走。

本来丁二还想接着把剩下的几家干完,贾张氏胖脸上的肉颤动着走过来,他接过棒梗手里的狗皮帽子,一只手拄地站起来,飞快地跑了出去。

出了门洞,后面贾张氏骂人的话还能听到,丁二看看周围,路上没几个行人,阳光隔着云层照射下来,根本感受不到温度。

把狗皮帽子戴上,耳边瞬间清净下来,眼前的长毛有些挡眼,但是脑袋热乎乎的,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戴棉帽子,以前都是生活在南方,再往前想就想不起来了。

路上有一颗石子,他飞起一脚踢出去老远,突然想起水泥涵洞里还有两个没吃完的鸡腿,他一手捂着破棉袄的衣襟,一只手压着有些大的帽子,快步往堆着水泥涵洞的地方跑去。

三块砖头还在,可是包着的鸡骨头和大腿都不见了,丁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一定是被野狗叼走了,早知道不如全部吃光。

游荡了一天,身上多了一件棉袄,一顶帽子,可是还解决不了温饱问题,要是去见二祖,不知道有没有吃的。想到这里,丁二伸出左手,脑子刚一想进去,人已经到了神树下面。

“你来早了,应该晚上进来。”声音停了一下又响起来:“也不怪你,昨天我没说时间,你走过来吧,从树洞进来。”

丁二知道这声音是二祖的,但是没看到人影,现在他有些熟悉二祖,不像开始的时候害怕。

绕到前面,丁二发现一个大洞,根本看不到里面,他试探着往里走,感觉地下有点儿斜坡,慢慢上去,里面越来越黑,他停住脚步。

“让你晚上来就是方便你走路,反正外面是黑天,这里面也是黑,我身上有味道,你走上来就是。”二祖的声音很清晰,好像趴在他耳边说话。

丁二弯下腰,用手摸着地面,地面有些湿乎乎的。抽抽鼻子,除了湿润的味道,真的有一丝香气。

凭感觉,丁二发现下面的路是上升的,走了能有一百多步,二祖的声音又响起:“原地坐下,闭眼,剩下的就是我来做了,记住出去后树下有一颗香丹。”

丁二乖乖地盘腿坐下,盘腿还是跟老叫花子学的,因为在外面住,有时候没有睡觉的地方,只好盘腿坐着睡觉。

闭上眼睛,一阵香风扑面,丁二感觉胳膊被什么东西捆住,瞬间失去感觉。


感觉耳边有风声,丁二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神树下面,一颗带着香气的球球就在旁边。

浑身上下摸摸,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上带有一丝香气,跟二祖身上的一样。

“二祖说让我帮助她练功,原来就是进树洞里坐着?要是这么简单,每天还给一颗香丹,这买卖划算,这颗香丹先留着,出去再吃。”

心里想着,没等丁二起身,自己已经出现在水泥涵洞,要不是头上有狗皮帽子,肯定得撞出个大包。

丁二有些发懵,进去的时候看着手掌,出来也没看就飞出来,下次得小心,要是在水边,一下子掉进水里,大冬天可就麻烦了。

“幸好手里的香丹还在。”丁二自言自语道。

忍住要吃下去的冲动,他想起给他拿帽子的叮当,以后天天有,这颗就留着给叮当,也算还了人情。

“小花子,小花子。”远远地,棒梗一边喊一边走来,丁二急中生智,把狗皮帽子的帽耳朵挽上,把香丹藏进去。

站起身,丁二冲着棒梗摆手,棒梗呼哧带喘地走过来说道:“你跑的挺快,我奶在家骂叮当,我多待了一会儿,要是她再敢动手打人,我就对她不客气。”

“你奶奶平时总打你们吗?”丁二问道。

“她不敢打我,叮当和槐花总挨打,她老骂她们是赔钱货,有一次拿笤帚打我,被我给烧火了。”棒梗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那我把这个帽子还给你吧,她要是看你走了拿她们两个出气可咋办?”丁二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用不用,刚才出来我就说了,帽子是经我手给你的,想打人冲着我来,要是敢打叮当和槐花,我回去把锅给她砸了。”

“那咱们还是回去看看,我还有几家的活儿没干完,我不能说话不算数。”丁二小声说道。

棒梗抬头看看太阳说道:“反正也到中午了,我带你去厂里的食堂搞点儿吃的,我总来偷吃的,那些人都认识我。”

听到去厂里食堂,丁二马上来了精神,早晨傻柱说过,他要是去食堂能混个半饱,只要能找到吃的去哪里就行。

棒梗知道进厂子的小路,他从来不走大门。绕到偏僻处,棒梗指着墙上用砖头子画的记号说道:“翻过墙就是食堂,食堂有两个门,我们不能走前门,后门是厨房。”

“这么高的墙能翻过去吗?”丁二问棒梗。

棒梗得意地一挥手说道:“我在这一片儿有个外号叫盗圣,但是我只偷吃的,别的东西不动,家门口的东西不动,有人发现了,一走了之不去抢。”

棒梗说完往后退了一下,对着高墙猛跑几步,只见他的脚在墙上蹬了两下,手已经搭上墙头,一个侧身骑在墙上,对下面的丁二招招手笑道:“看你的了,比这个高的墙我都能翻过去。”

丁二知道自己上不去,在下面喊道:“我上不去,在下面等你吧。”

“笨蛋,我还得下去接你,你等着。”说完从墙上跳下来。

棒梗蹲在墙根,让丁二踩着他的肩膀上墙。丁二站在棒梗的肩膀上,伸手刚刚够到上面,两手一使劲,一条腿跨了上去,没想到上墙这么容易,丁二自己都没想到。

棒梗倒退两步,一个飞身就坐在墙头,哈哈笑道:“跟着我练几次,你自己就能上来。”说完一偏腿跳了进去。

丁二没有学棒梗,转身趴在墙头,两只手扒着墙,看看下面也就不到一米,才松手跳下去。

落到地上,丁二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棚子,要是在那里上来,踩着棚子的盖儿下来方便,他走了几步量量距离,准备下次从那里上来。

棒梗走到后门,悄悄地拉开门,掀起后门的棉帘子,上次偷酱油的时候,他就发现门上挂着门帘子。

厨房里的人很多,正是要吃中午饭的时候,傻柱吆喝着指挥炒菜蒸馒头的人,没有人发现进来两个孩子。

棒梗走到笼屉旁,想掀开笼屉拿馒头,刚伸出去的手被一把抓住。

没等缓过神来,一声尖利的女人声音盖过厨房炒菜的声音:“秦寡妇家的小子又来偷吃的了。”

傻柱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丁二站在那里没动,棒梗的手被刘岚抓着。傻柱骂道:“兔崽子来的倒是时候,刘岚给他拿两个馒头吧,这小子要是不饿,也不会来偷吃的。”

厨房里的几个人开始挤眉弄眼,都知道秦寡妇总来找傻柱,现在看来是真的有一腿。

棒梗没害怕,甩掉刘岚的手,找了一根筷子,扎了 三个馒头,傻柱见丁二没动,把刚炼完板油的油渣用勺子挖了一勺,从橱子里找了半张报纸包上递给丁二,丁二趁刘岚没注意,也伸手拿了两个馒头,馒头是热的,只好用胳膊夹着跑出来。

拿到吃的,两个人兴高采烈,丁二指指旁边的棚子,两人踩着地上的大缸上去,从墙头一纵身跳了下去。

躲到避风处,棒梗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把两个馒头包上塞回怀里,布是奶奶蒸窝窝头用的,他藏了一块,他是打算回去给两个妹妹吃。

一只胳膊夹着馒头,丁二把猪油渣递给棒梗,棒梗掰开馒头,用那根筷子把猪油渣拨进馒头中间,又使劲捏了一下,才一口咬下去,嘴里说道:“还是这东西好吃,下次还去管傻柱要。”

丁二学着棒梗的样子也把油渣夹在馒头里,几口就把馒头吃掉了,看着手里剩下的馒头,想吃又有些犹豫,棒梗看出来他的意思,说道:“我晚上回家还有饭吃,你就把两个都吃了吧。”

棒梗的话反而让丁二决定把馒头留下来,他把馒头跟油渣包在一起说道:“这个留给阿姨吃吧,昨天她给过我窝头,算是救过我。”

棒梗拍拍丁二的肩膀说道:“我八岁你九岁,今后你就是我哥,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在南锣巷这一带,要是有事我给你顶着。”

两人搂脖抱腰地回到四合院,看到水池子边上几个妇女正在高声大嗓地说着:“昨天一大爷说先给他们干,我就想着我第二天干也行,才花了五分钱,算是帮许大茂了,没想到那个小花子跑了,五分钱能买一把糖块儿呢。”

另一个妇女接着说道:“早晨我还看到他给秦淮茹家里干,干完中院也就到后院了,听到你吵吵,才知道人已经跑了,要是不回来给我干,让一大爷给退钱,主意是他出的。”

“我们各家都是有爹有妈的,人家小娟儿就是娘俩儿,钱也花了,想着有劳力帮着干活儿也不亏,现在是鸡飞蛋打,钱花了,活儿没干。”说话的是个老太太,声音有些沙哑。

丁二看到人群里站着一个干瘦的女孩子,梳着一个独辫子,穿着花棉袄黑裤子,低着头不说话,估计就是老太太刚才说的小娟。

棒梗几步冲进人群,喊道:“谁说人家跑了,你们说话要讲良心,大中午的,就不能出去吃点儿东西啊?你们谁家给准备饭了?”

发现棒梗冲进人群大喊,又看到旁边站着的丁二,刚才还张罗找一大爷赔钱的几个妇女一哄而散,只剩下低头没说话的小姑娘。

丁二问棒梗:“这是谁家的?”

“哦,后院吴家的,钢厂出事吴叔死了,她还不够顶替的年龄,在家待着等够岁数,钢厂有政策,我妈就是顶替我爸上班的。”

丁二走近几步,在小娟面前站住说道:“我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也不会说话不算数,你领我先去你家,有多少木头我帮你劈。”

小娟点点头仍然没说话,低着头前面走了,丁二把手里的馒头和油渣递给棒梗,快步追上。

小娟家住后院比较偏的一间房,门口横七竖八地堆着木棒子,一个看上去面色焦黄的女人弯腰在抱木头,看样子是往屋里拿。

丁二走过来,伸手接过女人手里的木头对小娟说道:“姐,你去找斧子。”

小娟把妈妈扶起来,自己飞快地跑进去找斧子,丁二脱掉破棉袄放在地上,摘下帽子小心地放在上面,帽耳朵里藏着香丹,他是留给叮当的。

心里想着叮当,叮当的声音就到了:“我哥说你又回来了,一会儿我奶要是来找你要帽子不用给她,等我妈回来,她会做主答应给你的。”

丁二站起身,发现叮当已经站在身边,忙弯腰拿起帽子,叮当以为他想还帽子,一把捂住丁二的手说道:“你不用怕,大不了奶奶再骂我一顿。”

丁二咧嘴一笑:“我这里有个好吃的,你趁没人吃掉,说完掏出香丹,迅速塞进叮当嘴里。”


第三轧钢厂的活儿还算挺多,发展工业必须有钢铁,所以比较吃香。

因为钢厂的工作是三班倒,中午吃饭的人不太多,都是上早班的人,但也有几百人,打饭的窗口有十几个,每个队伍都排着几十人。

秦淮茹手里拿着饭盒,在队伍中看看有没有熟人,发现许大茂快到窗口了,几个大步就插在他前面,惹得后面排队的工人一阵叫骂。

秦淮茹满不在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哪只眼睛看我夹楔了?许大茂替我排队,你们可以问他。”

发现秦淮茹主动送上门,许大茂一脸坏笑,把两手伸到秦淮茹的腋下媚笑:“姐姐,我就知道你喜欢我,我仪表堂堂咋的也比那个傻柱强啊。”

虽然许大茂的手已经碰到秦淮茹的敏感处,她也装作不知道,还故意地扭动身子笑道:“今天中午的馒头你请了,姐姐就是喜欢你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

“你要是答应一会儿在库房等我,不光是馒头,连菜我都请了。”许大茂垂涎秦淮茹的丰满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身板可比家里的娄晓娥胖乎,娄晓娥每样都好,就是身上太瘦。

要了五个馒头两个菜,秦淮茹对窗口收钱的大嫂嘿嘿一笑,指指身后的许大茂说道:“今天他替我付钱。”

许大茂看秦淮茹真的让他付账,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说道:“咱们可说定了,你不能放我鸽子。”

秦淮茹眯着桃花眼一笑说道:“我还等着你明天给我付账呢,来晚了我可不等啊。”说完故意扭了几下,看得许大茂眼都直了,窗口打饭的大嫂敲了好几下窗户他才回过味儿。

许大茂是厂里的电影放映员,平时跟工人不在一个地方,他说的库房正好在车间和他的办公室之间。

急三火四的回到办公室,屋里人都开始围着吃上了,他把饭盒一放,转身直奔库房,五个白面馒头和两个菜把他的底火给勾起来了。

中午吃饭时间,库房里也没有人领料,许大茂不敢大声喊,在堆放材料的库房里寻找秦淮茹可能呆的地方,平时工人来库房领东西,会找一块木板或纸壳子坐下。

库房有一百米长,宽也超过四十米,有两个门出入。许大茂走了一圈儿,遇到认识的人进来,他含糊地说丢了一把钥匙,也不解释匆忙离开。

总算看到秦淮茹的影子了,他快步走过去,看到许大茂猴急的样子,秦淮茹笑道:“你不得让我吃完饭啊,看你这样子还没吃吧,你先回去吃饭,我等你。”

“哎呦我的姐姐,等我吃完饭你又没影了,我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许大茂说着就要动手。

秦淮茹伸出双手把许大茂挡住,一抛媚眼笑道:“娄晓娥是不是把你给戒了?你先准备好,我总不能等着你。”

“好好,你先去前面看看,注意有没有人过来,我这就准备。”说完许大茂开始脱衣服。

眼看着秦淮茹冲他摆手,他动作开始快起来,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没想到后面有人边嚷边笑的走过来,听声音很多人,许大茂这时也来不及穿衣服,抱着衣服就往角落里钻。

原来是傻柱领着几个妇女走过来,看到秦淮茹说道:“秦淮茹,我到处找你找不到,原来你在这里,中午食堂买了一车白菜,我来找几个人去收拾,完事每人送两棵白菜,你要是不去我就领人回去了。”

秦淮茹指指许大茂藏身的地方笑道:“还有这好事,就是你不送我白菜,看在你每天给我孩子拿吃喝的份儿上,我也会帮你干活的。”

跟来的几个妇女一推傻柱说道:“你和秦淮茹是一个院子的,肯定比跟我们近乎,不能当面给我们的白菜一样多,暗地里再多给她。”

傻柱往秦淮茹指的方向走了几步,哎呦一声喊道:“你们快看,这里怎么藏着一个人呢?库房里怎么有贼?”

已经穿上裤子,裸着上半身的许大茂转过身来,看着傻柱讪讪地说道:“你别胡说八道,哪儿来的贼?”

“原来是许大茂,你鬼鬼祟祟跑这里干什么?里面是不是还有人?都说你跟管库的相好,里面藏着人吧?”

许大茂也不示弱,嘴里嚷道:“我许大茂就是人缘好,有些人上赶着找我,不像你,也就拿点儿剩饭剩菜,我跟着领导吃香的喝辣的。”许大茂说完用眼角看着秦淮茹。

跟傻柱进来的几个妇女不让了,互相看了一眼蜂拥而上,还有人现场指导:“把他的衣服裤子都扒下来,看看他什么地方让人上赶着他。”

许大茂双拳不敌四手,抓着裤子不放,几个妇女都是车间工人,有的就是力气,许大茂根本抵挡不住,索性不再挣扎。

最后还是秦淮茹出来给他解围:“给他留着裤衩吧,下次他也不敢在我们面前卖乖,要是还有下次,再扒光了不迟。”

趁着许大茂蹲在地上,妇女们从后面又踢了他屁股几脚,许大茂嘴里喊:“傻柱救命,你这是找人干活还是找人霍霍我啊。”

众人一哄而散,许大茂穿上衣服往办公室走,出门口又遇到进来时碰到的工人,看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道:“钥匙丢了就再配一把,你找库管老王,他会配钥匙。”

坐在椅子上,许大茂开始琢磨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秦淮茹不像是给他设圈套,她还想着下次给他馒头。

傻柱领人是为了干活,那些妇女许大茂也认识几个,估计是自己这张破嘴得罪人了。对了,刚才自己吹牛,说有人上赶着他,估计这些老娘们吃醋了。

要说傻柱没在这里面使坏,他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没抓到把柄,这笔账先记在傻柱身上,他跟那个秦寡妇肯定不清楚,今天没吃到荤腥,白瞎了五个白面馒头。

许大茂匆忙把凉了的馒头和炖土豆吃完,从办公室出来。他刚才被踢了好几脚,得去看看是不是傻柱真找人干活,要是人不在食堂,那就一定是傻柱和秦淮茹套路他。

没等走到食堂后面,老远的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许大茂站住脚侧耳听着:“刘岚,你是没看到许大茂那个惨样儿,穿着一个花裤衩子,蹲在地上抱着脑袋,这几个大姐是真敢下手,要不是我在场,说不定今天许大茂都能当上儿子。”

坐在地上收拾白菜的大嫂骂道:“我还回家喂我儿子呢,傻柱子你别瞎嚷嚷,要是你敢胡说八道,我们一样把你回炉了。”

许大茂悄悄给自己一个嘴巴,心里骂道:“真他妈倒霉,傻柱子真是找人干活,这下子食堂这些人也知道他被妇女们给揉搓了。”

许大茂刚走,小马从厨房里跑出来笑道:“师傅,真让你给猜对了,那小子刚才在墙头站着,看这里有人就转身回去了。”

傻柱哈哈一笑,抱拳对坐在地上的几个妇女说道:“几位姐姐,今天你们帮了大忙,都知道秦淮茹跟我是一个院的,真要是到了那一天,我请你们吃喜糖。”

坐在地上的几个女人站起来笑道:“别说好听的,你答应我们的事呢?”

“这个没忘一定记着,你们几家的孩子都差不多找对象了,结婚那天,我领着徒弟们去给你们捧场,保管是正宗的谭家菜。”

妇女们嘻嘻哈哈地走了,厨房里走出来秦淮茹,看傻柱笑嘻嘻地看着他,伸手怼了他一下说道:“算我又欠你一次。”


把小娟家的木头全部劈完,丁二直起腰喘口气,回头发现刚才聚堆儿的几个妇女又出来了,站在水龙头附近,眼睛则看向这边。

他心里明白,这几个人是怕他跑了。

抱着破棉袄和帽子,丁二慢慢地走过去,没等他说话,一个穿碎花棉袄的女人小碎步走过来说道:“总算轮到我家了,你们看着点儿,我家整完你们可过来啊。”

接下来的几家,丁二都是在有人监督的情况下干完的,最后一家是一个孩子出来的,也没用丁二帮着抱进屋里,小姑娘说道:“我妈说干完你就走吧,我们自己往屋里抱。”

天色渐黑,院子里有的人家开始点灯,丁二环顾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连棒梗和叮当也没有出来。

丁二有些疲惫,茫然地看着四周。今晚肯定没有人供他晚饭,更没有人家留他睡觉,因为昨晚傻柱答应他只能住一宿。

从后院开始,他一家一家的擦着窗户,一共给二十一家干过活儿,没有落下的人家。

亮灯的窗户能看到人影,发现丁二走过来马上躲开,他看到棒梗和叮当趴在窗前,窗帘被他奶奶一把拉上。傻柱家没有亮灯,黑黑的。

马上就要走出四合院,他有些不甘心,又回头看看,只见一个小姑娘快步奔跑过来,手里用供销社包糕点的黄纸包着东西塞给他,小声说了一句:“我只能帮你一个窝头。”说完转身跑了,原来是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小娟。

丁二苦笑了一下,昨天还有满院子人开会,现在一个人都不见了,这肯定是躲着他。

没想到不爱说话的小姑娘,看样子也是整个院子最穷的人家,还能给他一个窝窝头。

沿着街道漫无目的走着,丁二有些怀念老叫花子,每次都是他领着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们讨饭,虽然要来的钱都归老叫花子,也有饿肚子的时候,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孤独。

走过一个石桥,桥下面早已结成冰,他好像想起来曾经在这里住过,还有一次是掉进水里被人拽上来。

凭着记忆,他找了好几个住过的地方,都没遇到要饭的几个伙伴,再找不到人他就找个墙角睡觉。

突然两声狗叫,从胡同里窜出一条黑狗,黑狗不大,看上去脏兮兮的,丁二眼睛一亮,这条狗是他捡的,要饭的时候也跟着他。

他大声喊道:“皇上,皇上快过来。”皇上是老叫花子起的名字,他说我们虽然要饭被人看不起,可是有皇上跟在身边。

小黑狗听到丁二的喊声,摇晃着有些秃的尾巴,亲热地蹭着他的裤脚。

丁二从怀里掏出窝头,掰下一小块儿递给皇上,小狗看样子也好久没吃定西,两口就吞下带着丁二体温的窝头,伸出舌头舔舔嘴巴,眼巴巴地看着丁二。

丁二眼框一热,这条可怜的小狗,自己好几天不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喂他,索性把怀里的窝头掰开,伸手让皇上吃。

连连几声干咳,接着是吐痰的声音,丁二太熟悉这声音了,这是老叫花子的声音,皇上转身奔着老叫花子跑去。

丁二摘下头上的帽子,狗皮帽子遮住了他半个脸,老叫花子会认不出他。

“丁子,真是你吗?这两天你去哪儿了?”老叫花子有些浑浊的声音听在丁二的耳里特别亲切,平常他管丁二叫丁子。

“花子叔叔!”丁二扑进老叫花子的怀里哽咽着,平时老叫花子让大家管他叫花子叔叔,说不能说出自己姓名,丢祖宗的人。

“前天下雪,我自己去南锣巷那边,没想到晚上昏倒在大墙外,在水泥涵洞那里睡了一夜没冻死,后来帮着人家干活,混了两顿吃的。”他藏了个心眼儿,没说自己进入空间的怪事。

两人说着话,一起要饭的独臂白叔,河南来的虎子还有山东的傻明子围过来,虎子跟他差不多大,傻明子比他高一头。

花子叔叔又咳起来,他说自己是肺痨,活一天算一天。喘了半天花子叔叔才说话:“我在前面租了一间破房子,租金两块钱,总比住露天地强,躲过这个冬天,要是我还没死,我还领你们回南方,这里不是我们穷花子呆的地方。”

花子叔叔年龄不大,也就四十岁左右,瘦高个子,丁二跟着他从长江边上到四九城。傻明子是当地的,自己也说不出家在哪里,只知道自己叫明子,独臂白叔说他傻,大家也跟着叫他傻明子。

那个叫王一小名叫英子的也跟花子叔叔呆过几天,后来被人抱走了,为这事丁二还问过花子叔叔,英子是不是他给送人了。

砖头砌的院墙不高,推开一扇破木板门,依稀能看到房子是土的,从屋里透出昏暗的灯光。

丁二跟在花子叔叔身后进屋,原来窗户上糊着一层塑料布,外面的风吹得塑料布发出呜呜的响声。

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丁二看到这间房也就有一间大小,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北炕上堆着破旧的铺盖和黑乎乎的大衣,窗户底下一张三条腿的黑桌子,摆放着酒瓶子和吃剩的馒头饼子。

虎子和傻明子跳上炕,拉过破被喊丁二上炕,独臂白叔看丁二有些犹豫,开口问道:“丁子吃了没有?我们刚才在外面对付了一口,这里啥都没有,也做不了饭。”

丁二摇摇头说了一句不饿,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噜响起来,花子叔叔从破棉袄里掏出两个钢镚给丁二说道:“你自己去街口板棚子那里买个烧饼吃吧,明天要是能要到钱,我们就改善一下。”

丁二接过两个贰分钢镚,独臂白叔又把桌子上的破碗递给丁二说道:“卖烧饼那家有水,你喝完了顺便带一碗回来。”

没等丁二说话,虎子从炕上跳下来说道:“丁子,我领你去买吧,明天白天你熟悉一下周围的路。”

虎子吹了一声口哨,皇上一个翻身跟着跑了出去,傻明子也想跟出去,独臂白叔哼了一声,他乖乖地又钻进被子里。

烧饼是热乎的,丁二管卖烧饼的要了一张纸,把烧饼揣在怀里,虎子似乎认识卖烧饼的,直接进去找水瓢,自己喝够了递给丁二。一下午没喝水,丁二也喝了半瓢,虎子又把大碗倒满水,两个人从板棚子里出来。

这家的烧饼做的能好吃,在屋里我就闻到味儿了,丁二抽抽鼻子说道。

“那个做烧饼的是供销社主任的一个亲戚,接了个木版棚子卖烧饼,每天卖的钱都交公家,自己也就混一碗饭吃,跟我们差不多。”几天没见,虎子对丁二很近乎。

回到屋里,丁二把手里的烧饼掏出来递给花子叔叔,花子叔叔接过一个烧饼,把酒瓶子递给丁二说道:“你也喝一口酒,然后再吃烧饼,天太冷,酒是好东西。”


天还没亮,傻柱起床把炉子点上,每天烧一炉,屋子能暖和一些。

看炉子着起来,傻柱照例去给聋老太倒尿盆,夏天老太太坚持自己去厕所,冬天一大爷不许她去,倒尿盆的任务就交给了傻柱。

每天他去聋老太家房门都已经打开,可是今天门关着。傻柱推了一下房门,门在里面插着。傻柱心里一急,猛地把门推开,聋老太太半蹲半跪倒在地上。

傻柱转身喊来人,娄晓娥刚好从屋里出来,发现傻柱的声音不对,急忙跑了过来。

两人合力把聋老太太抬到炕上,老太太双眼紧闭。傻柱把手放到鼻子下面,老太太还有气,娄晓娥伸手掐人中,好半天老太太长出一口气。

“老太太,你怎么躺地下啦?是迷糊了吗?”傻柱趴在老太太的耳朵喊道。

老太太睁眼看了一下两人,又把眼睛闭上了,看似有气无力的样子。

“赶快送医院,这熟透的瓜了可不堪折腾。”傻柱对娄晓娥说道。

“我去喊一大爷二大爷一声,然后我去追你。”娄晓娥掩上衣襟,猫腰就往外跑。

傻柱背着聋老太一路小跑,跟在后面的娄晓娥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后面跟着的是一大爷两口子。

轧钢厂的职工医院离南锣巷很近,傻柱一口气背着人进来,值班医生喊护士把机器推过来。老太的低压很低,医生很有经验,翻开老人的眼皮看看说道:“是血压低引起的昏迷,躺一会儿打个吊针就好了,要是不放心就住院观察两天。”

娄晓娥去交钱入院,傻柱和一大爷推着聋老太进病房,病房里住着一个年轻妇女,被他们惊醒有些不乐意,翻身接着睡去。

老太的血管不好找,换了一个有经验的老护士才算扎上,那个年轻的护士满脸通红,脑门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聋老太睁眼醒了,看到姑娘一头汗水安慰护士:“不用着急,我就是迷糊了一下,老天爷不收我,还没到寿呢。”

“孙子,我孙子傻柱呢?我就愿意让我孙子背着,走的又快又稳当。”

“老太太,你孙子在门外喘气呢,你倒是愿意让他背着,他一口气把你背到这里,在外面张口喘呢。”一大爷把被子给老太太掖好,笑着说道。

娄晓娥发现聋老太的头发有些乱,伸手把她的头发撩上去,老护士摘下口罩,吩咐换药的时候去护士站找护士,又笑咪咪地对聋老太说道:“老人家不用担心,打完针就好了,你孙子和孙媳妇真孝心。”

娄晓娥看着一大爷脸一红,外面的傻柱听到病房的说话声进来说道:“孙子挨累了,孙子媳妇没累。”

聋老太看到傻柱瘪着嘴一乐:“我这孙子又挨累了,孙子媳妇也不错,在家给我掐人中的就是她,我清醒着呢。”

一大爷哈哈一笑,帮着娄晓娥解围:“许大茂也是你孙子,小娥也算孙子媳妇。”

聋老太一摆手说道:“那孙子太坏,我不要那孙子,他总欺负小娥,不生孩子也不是一个人的事,下次他要是再打你,你告诉我,我用拐棍敲死他。”

傻柱挤到娄晓娥身边挤眉弄眼,娄晓娥更是窘迫的脖子都红了,狠狠地捶了傻柱一下,傻柱嬉笑着说道:“这事不怨我,老太太给我找的媳妇,你可以再打一下。”

娄晓娥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一扭身子出了门,躺在对面床上的妇女猛地起身坐起来说道:“你们能不能小点声,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大爷摆手阻止傻柱说笑,弯腰和老太太说了两句走出来,傻柱来了脾气,一翻白眼说道:“姥姥,我不是故意的,奶奶有病,我这当孙子的就得尽点孝心。”

年轻妇女听傻柱叫她姥姥,张口骂道:“你瞎啊,管谁叫姥姥?我可不要你这样的外孙子。”

听到屋里骂仗,娄晓娥急忙把傻柱拉走,低声埋怨傻柱:“你就消停一会儿吧,要是老太太没事,我得回去了,许大茂这会儿还等着我做饭呢。”

傻柱咧嘴一笑说道:“你平常没事,我一会儿和一大爷还要上班,你走了这里咋办?当一把孙子媳妇,总不能不管奶奶吧?”

见娄晓娥低头不语,傻柱凑到跟前说道:“老太太说的对,要是许大茂还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打他个小舅子的。”

娄晓娥噗嗤一笑说道:“许大茂乡下真有一个姐姐,男人刚死,你要是真相中了,我可以帮你介绍。”

傻柱被娄晓娥的话噎住,瞪瞪眼说道:“你要是能保证她长得像你一样我就答应,我还能倒插门。”

气急败坏的娄晓娥踢了傻柱一脚,也不管谁看护聋老太,顾自走了。一大妈走过来说道:“你们只管去上班,我在这里看着老太太,要是没事,打完针我们就回去。”

一大爷和傻柱一起从医院出来,拐个弯儿往轧钢厂大门走,一大爷看路上的人不多,估计还没到上班时间,伸手一拦傻柱说道:“柱子,刚才老太太说的话你得往心里去。”

傻柱眨眨眼睛问道:“老太太说什么了?”

一大爷笑道:“老太太说孙子媳妇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惦记那个秦淮茹,有她家那个贾张氏看着,你们成不了。”

“一大爷,我就是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怜,平时有个剩饭剩菜的拿回来接济她们,秦淮茹也没答应嫁给我,要是她答应了,我还真想当棒梗他爹,那三个孩子真不错。”

“你小子别糊弄我,我看你拿回来的东西不像剩的,你要是有心,也孝敬孝敬我们。”平时不开玩笑的易中海也开起了玩笑。

“这都被你这双阶级斗争的双眼看出来了,我那是给厂长做饭留下来的,他们可以吃小灶,我也就是喝一点儿汤。”

“你小子别扯别的,你要是不挑户口,我看秦淮茹的妹妹倒是不错,我见过那姑娘,长相比她姐还好。”

“那我找秦淮茹给问问?她妹妹要是答应了我也可以看看,咱这个工人阶级,怎么也得先考察一下,能找到我这样的能挣钱会做饭的男人,她就烧高香吧。”傻柱又开始油嘴滑舌。

一大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徒弟小马招手喊傻柱:“师傅你快走几步,秦淮茹刚才找你,我说你还没来,现在你能撵上她。”

傻柱紧跑几步,发现秦淮茹刚要推门出去,马上喊道:“秦淮茹,我这刚忙活完,你找我啥事?”

秦淮茹把脑后的辫子一甩,回过身来说道:“你过来一下,我有事问问你。”

傻柱解开棉袄扣子,紧走几步问道:“啥话还不能在家问?”

秦淮茹看看远处站着的小马,小马很知趣,转身回厨房,秦淮茹小声问道:“你和娄晓娥去干啥了?”

“干啥了?起个大早我们就去送聋老太太进医院,还有一大爷和一大妈,这事你应该知道,娄晓娥在院子喊人了。”

我知道你们去医院了,你是聋老太太的孙子,娄晓娥也是老太太家的常客,你们不会有点儿别的吧?

“那啥,我是老太太孙子,她是老太太孙子媳妇,就这么点事,这回你明白了吧?”傻柱踮着脚歪着脖子说道。

“呸,娄晓娥才不会看上你,中午你能不能帮我整点儿棒子面儿,家里的粮食还缺几天,到月底又断顿了。”

“整点儿吃的没问题,反正我不拿别人也拿,可是拿粮食不行,汇报到厂长那里我就完了,我也不能跟你家棒梗一样,他叫盗圣,我叫盗圣他爹?”

“你不当也得当,反正我是盯住你了。”秦淮茹的桃花眼连连放电,傻柱的骨头都酥了。


接连三天,丁二白天跟着花子叔叔出去讨饭,晚上趁着大家睡着后悄悄地进入空间。

因为出租屋的小炕不大,躺下后几乎是人挤人,前两天丁二进入空间按照二祖的吩咐做完,马上就回到土炕上,最后一天在神树下坐了一会儿才回来。

早晨虎子问丁二:“你昨晚出去撒尿还是拉稀,怎么半天都没回来,我等你一会儿又睡着了。”

丁二知道虎子发现他没在炕上,撒谎肚子疼。为了方便,丁二主动要求贴着墙睡,因为挨着墙很凉,虎子和傻明子都愿意,花子叔叔和独臂白叔肯定不会睡那里。

花子叔叔跟丁二一伙儿,独臂白叔领着虎子和傻明子,要是五个人走在一起,会什么都要不来。

中午丁二和花子叔叔讨到一碗面条,是饭店里坐在门口的姑娘看他们进屋站在身边,把碗里的面条扣进丁二的碗里,花子叔叔被训了一顿,啥都没得到。

两人从屋里出来,找一个避风的墙根蹲下,花子叔叔从怀里掏出一双特制的筷子递给丁二,筷子是用两个木棍自己做的。

丁二吃了两口面条,把碗递给花子叔叔,花子叔对丁二说:“到年跟了,明天我们往远一点儿去,这个时候农村比较好讨吃的,家家都开始蒸饽饽,过年那几天我们也不出门,就吃那个。”

突然,花子叔嗅嗅鼻子问丁二:“你身上怎么有一股香味儿?你是捡什么东西了吗?”

丁二暗叫一声好险,原来他知道进入空间与二祖接触,身上会有一种香气,虽然自己身上汗臭味不小,但是隐藏不住这种味道,所以他在翻垃圾时看到一个空的香粉盒就揣进怀里,这时花子叔闻起,他从容地掏出盒子。

花子叔睁开带着酒气的醉眼看了一眼丁二笑道:“小东西原来还藏着女人的东西,我们当花子的不配去想女人,女人就是祸水,我都有二十多年没接触女人了。”花子叔的话带着落寞。

花子叔吃了半碗,剩下的又递给丁二,丁二这回开始狼吞虎咽,长期养成的习惯是花子头先吃,然后小花子们才可以吃。

可能是自己有些着急,手里的筷子被他一下子弄断,这双筷子跟着花子叔已经好几年,吓得丁二站在那里不敢动。

花子叔想发火,眼睛已经瞪起来,又像泄了气皮球一样把眼睛闭上,好一会儿才说道:“筷子断了,好像我的气数也到了。”

丁二上前抓住花子叔叔的手说道:“我一会儿去找一棵大树,多做几双筷子,也给虎子和傻明子带一双。”

花子叔似乎有些不耐烦,摆摆手,意思是让丁二走,丁二把狗皮帽子往下一拉,撒开腿跑开。

路边有几棵大树,可是总有人走来走去,丁二不敢下手。走到一个小学校,站在墙外能看到里面有树,丁二学棒梗的样子,猛跑几步,用手扒着墙往上一蹿,没想到一下子越过土墙,重重地落在墙里。

里面的雪挺厚,丁二没觉得屁股疼,站起来捡起滚落的帽子。墙里的树有碗口粗细,树下厚厚的雪,雪地上有小鸟踩出的痕迹,像是淘气的孩子用树枝划的。

地上根本看不到树枝,都是白皑皑的雪,周边看不到人,耳边只有呜呜的风声。

小树好像有人修理过,下面根本没有树杈,有树杈的地方丁二也够不到。

选了一棵粗一些的柳树,他开始往上爬,两腿盘着树干,伸手折柳树枝,可是折断的树枝做不了筷子,不是粗就是细。

看看手里的树枝都不能用,丁二生气地把树枝往墙上一丢,没想到树枝齐刷刷地插进土墙。

丁二一愣,虽然是土墙,可是大冬天土也冻得梆硬,自己随手一丢能插进去?

他有些怀疑地走上前去伸手一拔,木棍被他很容易的薅下来。二祖说吃香丹能助力,自己才吃了几颗,真的有这样的效果?

丁二不相信眼前发生的,试探着用身子去靠大树,大树发出断裂的声音,吓得他把帽子一戴,也顾不得去找树枝做筷子,几步跑到墙根。

这次他长了个心眼儿,没有使劲儿,双脚准确地站在墙上,这时院子里有人高声喊道:“谁家的野孩子?快下来。”

捂住胸口,丁二跑出老远才停住脚步,心里一阵惊喜,几天前自己被棒梗一顿暴揍,现在他可以轻松地把他打倒,但是棒梗现在是他的朋友,以后就不用棒梗给他撑腰,他可以帮他打架。想到开心处,他站在路旁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要不要现在进空间问问二祖?要是按照二祖的吩咐,他需要等到晚上才可以进去,可他心里的疑问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远远地,又看见那个破旧的石桥,他决定去石桥下面,要是周围没有人,就进空间看看,大不了二祖不现身他再出来。

跑到桥下,他脱掉棉袄摘下帽子藏好,这几次他发现进入空间时破棉袄没在身上,要是放在地上被别人捡走了,今年的冬天就不好过了。

伸开手掌,丁二心念一动,人已经站在神树下,他心里又有个疑问:“这里的气候跟外面不一样,虽然不是温暖如春,但是根本感觉不到寒冷。”

仰头看见神树上飘摇的绿色树枝,他的淘气劲儿上来,双腿一蹲,身子飞上神树,神树上如刀削斧刻一般,手忙脚乱地抓住一块突出的地方才站住脚。

神树中间的树枝随着微风摆动着,丁二心里一动,这个可以做成筷子,外面的树枝有些干,这个看上去柔软。

没等他伸手,树枝像是感觉到他要动手,猛地扫过来,丁二一闭眼重重地摔下来,这次他感觉到摔的挺疼,眼泪都下来了。

还是一声轻笑,丁二知道二祖就在身边,开口问道:“二祖,我刚才发现我的力量很大,所以我才进来,是你送我的香丹起作用了吗?”

“你觉得几颗香丹就有如此神力?每次练功我都给你吃了东西,你自己没觉得?”

“每次我都感觉是在梦里一样,身上忽冷忽热,醒来就是坐在树下,没觉得肚里有食物。”

“我让你进来是需要你身上的阳气,如果没有帮你生阳,你早就枯萎了,前面有个神草园,等你有些功力了完全可以自己去。”

丁二似懂非懂,原来二祖给他吃了灵物,可是自己都不知道味道,不知道吃了什么。

二祖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开口说道:“这里还有一颗,你吃了走吧,晚上再进来。”

话音刚落,从天而降一个黑影,丁二伸手接住,心里百般瞧不起二祖,原来就是一颗白萝卜,真以为我是小孩子呢。

双手一用力,白萝卜从中间断开,丁二在裤子上蹭蹭,狠狠地咬了一口,发觉不是萝卜的味道,有些苦,淌下来的汁液黏黏的。

这个就是生阳的?丁二觉得汁水挺多,也顾不得苦味,大口地吃着,他还惦记外面的棉袄和帽子。

丁二狼吞虎咽地把整个白萝卜吃掉,感觉嘴里有些甜丝丝的,可是肚子里感觉没有吃东西一样,不会这么快就吸收了吧?他暗自思忖。

“好胃口,比我喂你吃的还快,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或者把它当萝卜吃了?”二祖的声音又响起来。

“我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有点儿苦还有点粘,好像还带点儿甜。”丁二如实回答。

“这个是几百年的老参,我再给你一朵雪莲花吧,不然没有我吸收阳气,你身上的阳热会受不了的。”

没等丁二开口,一朵白色的花朵飘过来,倏地飞进他的嘴里,这次他可是没尝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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