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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林语熙周晏京全文+番茄

鸟松米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老刘支支吾吾的不敢答。夫妻俩不和睦,他们下面这些人最难做了,摸不准该不该跟她汇报周晏京的行踪。老板肯定不能得罪,但老板娘也不是好惹的,现在俩人闹矛盾,说不定哪天床头吵架床尾又和了,回头还要找他们麻烦。思来想去半天,折中回了句:“二公子这几天都在忙公司的事。”挺会避重就轻。林语熙怎么会听不出来:“那他是住在公司?”“这……”老刘汗都快下来了,“那倒没、没有。”“不难为你了。”林语熙低头继续喝汤,“你走吧。”老刘一刻都不耽搁赶紧走了。林语熙中午又给周晏京打了一通电话,依然是助理接的。“太太,您找周总吗?”林语熙问:“可以让周晏京接电话吗?”“周总在忙。”助理杨康客客气气道,“您也知道周总刚回国,博宇这边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最近都很忙。您要...

主角:林语熙周晏京   更新:2025-04-17 16: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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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语熙周晏京的女频言情小说《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林语熙周晏京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鸟松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刘支支吾吾的不敢答。夫妻俩不和睦,他们下面这些人最难做了,摸不准该不该跟她汇报周晏京的行踪。老板肯定不能得罪,但老板娘也不是好惹的,现在俩人闹矛盾,说不定哪天床头吵架床尾又和了,回头还要找他们麻烦。思来想去半天,折中回了句:“二公子这几天都在忙公司的事。”挺会避重就轻。林语熙怎么会听不出来:“那他是住在公司?”“这……”老刘汗都快下来了,“那倒没、没有。”“不难为你了。”林语熙低头继续喝汤,“你走吧。”老刘一刻都不耽搁赶紧走了。林语熙中午又给周晏京打了一通电话,依然是助理接的。“太太,您找周总吗?”林语熙问:“可以让周晏京接电话吗?”“周总在忙。”助理杨康客客气气道,“您也知道周总刚回国,博宇这边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最近都很忙。您要...

《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林语熙周晏京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老刘支支吾吾的不敢答。

夫妻俩不和睦,他们下面这些人最难做了,摸不准该不该跟她汇报周晏京的行踪。

老板肯定不能得罪,但老板娘也不是好惹的,现在俩人闹矛盾,说不定哪天床头吵架床尾又和了,回头还要找他们麻烦。

思来想去半天,折中回了句:“二公子这几天都在忙公司的事。”

挺会避重就轻。

林语熙怎么会听不出来:“那他是住在公司?”

“这……”老刘汗都快下来了,“那倒没、没有。”

“不难为你了。”林语熙低头继续喝汤,“你走吧。”

老刘一刻都不耽搁赶紧走了。

林语熙中午又给周晏京打了一通电话,依然是助理接的。

“太太,您找周总吗?”

林语熙问:“可以让周晏京接电话吗?”

“周总在忙。”助理杨康客客气气道,“您也知道周总刚回国,博宇这边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最近都很忙。您要是有什么要紧事,我可以帮您转达。”

离婚这种事得跟周晏京亲自谈,助理能转达什么。

林语熙也快丧失耐心,没好气道:“那你转告他,这么日理万机,小心猝死。”

“……”

“死之前先给我回个电话。”

“……”

挂断电话,杨康看看办公桌后面正在文件右下方签字的男人,不知道该不该原话转达。

周晏京这几天的确很忙,博宇投行之后的重心将会放在国内,总部从华尔街搬回霖城,光是各种资料和手续就要整理好几天。

处理完高高一摞文件,周晏京合上笔帽,靠到椅子上,喝了口咖啡,才问:“她说什么?”

杨康简单加工了一下:“太太让您注意身体,别太劳累。”

周晏京眉梢轻轻挑起,接着往窗外扫了一眼。

博宇的新办公室就在周氏集团总部大楼隔壁,一幢幢银灰色摩天大楼比肩而立,构建成恢弘磅礴的现代化中心商务区,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耀眼的阳光。

周晏京嗓子里哼笑一声,椅子转了九十度,对着落地窗,慢悠悠啜了口咖啡。

“今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林语熙不知道杨康究竟有没有帮她转达,总之结果并未有任何改变,周晏京依旧像死了一样,电话是不回的,家也是不回的。

这边一个当事人不露面,另一边,凌雅琼打电话过来催进度。

“你跟晏京谈的怎么样了?”

下午还要看复诊的患者,林语熙来不及吃饭,用面包随便垫了一下:“他最近忙,还没谈好。”

她都能想象出来凌雅琼皱起眉的神情:“语熙,你是在故意拖延吗?”

“我没有。”林语熙说。

凌雅琼厉声道:“你再拖下去也是互相折磨,折磨晏京也折磨我们。你就这么恨我们?”

“我没有。”林语熙有点无力。

“我们周家这么多年亏待过你吗?你也是在我跟前看着长大的,别到最后逼我做一个恶人,到时候难看的是你自己。”

“已经委屈了晏京三年了,你知道我这个当妈的眼睁睁看着儿子常年待在美国,因为你连家都不回,我心里什么滋味吗?”

林语熙从来不知道周晏京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去美国。

他们说他去追江楠,怪她留不住自己丈夫的心。

他们说因为周晏京不想看到她,怪她太令人厌烦。

反正都怪她。

这么多年压在凌雅琼心里的不满全都在此刻发泄了出来:“当初要不是他奶奶胡搅蛮缠,我打死也不会让你们两个结这个婚,晏京他配得上更好的妻子!”

心脏像被人剜了一刀又一刀,林语熙感觉不到疼,只是觉得血淋淋的。

她攥紧手指:“这个婚也不是我想结的。你别忘了,是你们周家有求于我。”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凌雅琼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仍高高在上:

“我知道,这件事也算是你帮了我们周家的忙,我们不会亏待你,该给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等你和晏京离了婚,这件事就了结了,以后你和我们周家两不相欠。”

好一个两不相欠。

挂断电话,林语熙颓丧地靠在椅子上。

深秋了,水杉林的叶子已经快要落完,剩下零零散散干枯的几片,挂在光秃秃的树干上。

新来的规培生敲了敲门:“林医生,还有两分钟就一点了,您准备好了吗?”

林语熙长吸一口气,坐直身体:“好了。”

……

“那个老巫婆这么说的?两不相欠她个头啊!”

下班前林语熙接到虞佳笑的电话,虞佳笑听出她情绪有点低,追问出中午那通电话,差点气炸。

“他们周家欠你的多了去了好吗!姓周的有什么好委屈的,那么委屈有本事当初别碰你啊!奶奶的你让他问问他的刁委不委屈!”

林语熙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回头看了看,幸好这会开水间没人。

她接好水往回走:“虞小姐,讲话注意一点,我在医院。”

“医院怎么了,大家都是黄种人,这是写在我们基因里的东西!”

虞佳笑还没骂够:“你都没委屈,他还委屈上了,你们结婚之后他还不是该潇洒潇洒,跟那个什么狗屁江楠搞得人尽皆知,害得你到处被人瞧不起,一个保姆都敢骑到你头上拉屎了!”

“你三年大好青春倒是都搭进去了,得到了什么?得到了所有人的嘲笑和一段被玩弄的感情!”

不愧是好闺蜜,戳心窝子戳得比谁都准。

林语熙:“……先绝交五百年你应该不不介意吧?”

“别别别。”虞佳笑一时义愤填膺骂上头了,赶紧挽回,“我下班了,你等我去接你,请你吃大餐!”

“你的大餐得用‘喝’的吧。”

虞佳笑嘿嘿一笑:“还是你懂我。”

她酒量一般还没事就爱喝两杯,美其名曰工作压力大,酒精令人快乐,每次说请林语熙吃大餐,最后都是直奔酒吧。

林语熙刚走出医院,虞佳笑叫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从车窗探出头冲她招手。

林语熙坐上车,习惯性从包里拿出免洗洗手液,虞佳笑训练有素地伸出一双爪子来消毒。

“新开的那间酒吧今天搞活动,情侣五折!”

打折两个字就是她的命门,五折更是迷魂药,看见就走不动道。

林语熙说:“我们俩又不是情侣。”

“你说你怎么那么老实。”虞佳笑一把搂住她,“我们说我们是,他们怎么知道是不是?现在人多open啊,实在不行咱俩到那就打个啵!”

林语熙:“婉拒了哈。”

“拒绝无效。你已婚,我可是黄瓜大闺女呢,算起来还是我更吃亏好不好。”

酒吧门槛比林语熙以为的容易多了,就是虞佳笑脑子指定缺根筋,搂着她腰冲人保安一抬下巴:“看得出来吧,我是T。”

林语熙:“……”

虞佳笑有心哄她开心,给她点了一大堆吃的,酒都点的自己平时不舍得喝的那些贵的。

这间酒吧很高档,环境不错,小吃味道也挺好,就是今天人格外多,轰天的音乐震着,又躁又吵。

虞佳笑像蜘蛛精一样天天挂在网上,八卦掌握的比谁都快:“你老公不会真的是回来争家产的吧?”


佣人泡好了茶,凌雅琼钟爱明前龙井,清澈的茶香袅袅飘散,她抿了口,又问:“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跟晏京聊过了?”

林语熙顿了下,“还没。”

她倒是找过周晏京,当时他人还在曼哈顿,林语熙在电话里说想和他谈谈,他在忙,没耐心听,只扔给她一句:“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谈。”

之后林语熙又打了几次,都没接通,后来也就不再打了。

“跟你说的话,你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凌雅琼眉头皱得老高,“让你和他谈谈,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谈了什么。”

“趁晏京现在回来了,你们两个抽空去把手续办了,早点办完早点了结。”

“日子过成这个样子,让外人看笑话,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这几年最让凌雅琼烦心的就是周晏京跟林语熙的这段婚姻,早知道她当初就打死都不该松口让他们结婚。

“离婚对你们两个都是解脱,我也是为你们好。”

茶杯有点烫手,林语熙蜷了蜷被烫到的手指,垂眼看着浅黄色茶汤里浮动的叶子。

要是她不爱周晏京,的确是个解脱。

“我会跟他商量的。”

“先生跟二公子回来了。”佣人说。

林语熙回头。

周晏京是跟周启禛一起回来的。

他私下一贯比较随意,西服外套随意地拎在手里,跟周启禛边说着话边走进来,嘴角挂着散漫的笑。

只不过那点笑意在瞥见她时,不动声色地淡了。

凌雅琼也许久没见儿子了,笑容满面地起身迎过去:“这次怎么突然就决定回来了,也不跟我商量一声。”

周晏京道:“这个惊喜你不喜欢吗?”

“我要什么惊喜,不被你气死就不错了,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

凌雅琼嘴上怪着,其实许久不见儿子,心里比谁都高兴:“你怎么又瘦了,在那边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周晏京懒洋洋地站在那任她端详,笑得挺混:“每次见面都说我瘦了,要不你把我栽后院竹林里得了。”

凌雅琼拍了他一巴掌:“你这嘴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周晏京从小就伶牙俐齿,哄人的时候舌灿莲花,吵架的时候能言善辩。

长大之后变稳重了,本质上还是那个混球儿,从小到大,林语熙都吵不赢他。

吃饭的时候,林语熙坐在周晏京身边。

周启禛常年身居高位,身上有一股威严的气息,林语熙从小就怕他。

饭桌上,周启禛照例关心了她两句,问了问工作如何,林语熙有问有答,像被教导主任提问。

等到周启禛转向周晏京,她才悄悄松了口气。

之后父子俩便一直在聊工作,周晏京这几年在华尔街的成就有目共睹,周启禛时不时点头,言辞之间不乏对这个儿子的骄傲。

林语熙心里揣着事,吃不下,但怕放下筷子周启禛又问她话,只好装作在吃饭,慢吞吞地数着米粒。

可能是她数得太认真,周启禛还是注意到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

林语熙正要说不是,周晏京悠悠瞥她一眼:“她得吃猫粮。”

周启禛:?

林语熙尴尬得刚要解释,周晏京好像还嫌他父母的表情不够精彩,靠着椅子又懒洋洋地说:

“不知道吃什么调理的,现在都会生猫了。”

林语熙:“……”

好想挖穿地心离开这个世界。

凌雅琼瞪了周晏京一眼:“你这孩子,净胡言乱语。”

周启禛严肃的脸上一片沉默,他一把年纪不懂年轻人的梗,尝试理解了一下,生猫要么是妇科的问题,要么是精神科的问题,总之哪个他作为男性长辈都不方便问得太直白。

“小熙……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语熙脸都尬红了,忙说:“没有,他乱说的。”

饭后父子俩在书房待了一段时间,凌雅琼去给两人送汤,待了一阵没出来。

林语熙原本在客厅坐着等,昨晚没睡好,又上一天班,没一会就困得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宅子里的佣人赵姨过来轻轻叫醒她:“语熙。”

林语熙揉了揉眼睛:“要走了吗?”

“二少爷跟先生在谈事呢,一时半会估计不会走。”

林语熙从小是赵姨照顾的,赵姨对她跟对自己女儿似的:“你原来的房间我都收拾干净了,要不要上楼睡会?”

林语熙平时很少来这,除了逢年过节,或者凌雅琼叫,她不会主动过来。

楼上房间里还有一些她的东西,都是小时候的旧物件,属于她的也不多。

她找赵姨要了一个纸箱子,收拾完抱着箱子下楼时,周晏京刚好从书房出来。

周晏京视线滑过她怀里的纸箱:“拿的什么?”

“小时候的东西,忘记带走了。”

他扯了下唇,说不清什么意味,总之不是笑。

下楼时,林语熙在他身后说:“你下次别在你爸妈面前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周晏京顿住脚,抬手把领带扯松了点,回眸瞥她,“不是你自己说的。”

林语熙道:“我那是开玩笑,你拿到你爸妈面前乱说,我很尴尬。”

周晏京把手插Z进西裤兜里,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一副无条件配合的态度:

“行。那以后你说的话我都拉个清单,哪句能告诉别人,哪句不能,你标注清楚,我严格遵守, 免得不小心泄露你的小秘密,又拿我来撒气。”

这次林语熙听明白了,是讽刺。

“我没拿你撒气。”

周晏京并不在意她的解释,转身抬步下楼。

林语熙跟在他身后,他个子很高,背影在楼梯间昏黄的光线里被拉得修长挺拔。

明明步伐迈得慵懒散漫,林语熙却有点跟不上,很快就被落在后面。

出了院子,黑色宾利已经停在门口,周晏京站在车边点了支烟,猩红的火光在他指间明明暗暗,夜风里显出几分雅痞。

看见她出来,他掐了烟:“腿那么长是给别人长的?走这么慢。”

林语熙想说我抱了箱子你看不到吗,又懒得和他争辩。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们对彼此都已经丧失交流的欲Z望。

算了。这两个字无数次出现在她脑海里,打消一切想说的话。

周晏京打开车门,把外套丢进车里,骨节分明的手搭着车门上沿,嗓音里泛着薄凉:

“还有什么没带的,要不今天一次性全带走。”

“没了。”林语熙被他激起火气,“剩下的都是你们周家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她弯腰坐进车里,听见周晏京冷冷地哂笑一声,关上车门,从另一侧上车。

周晏京的绅士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过那是后天教养,他的毒舌和薄情是天生的。

林语熙以前只觉得他这人风流又薄幸,婚后才知道,他能有多无情。


单位的福利、别人讨好的礼品、定期送到家里的珍贵食材,林语熙一个人吃不完,也没几个家人朋友可送,全都让她带回去了,逢年过节的红包也没少过。

家里就林语熙一个人,还时不时加班值班,活不多,她工作清闲,偶尔偷个懒,林语熙也都不计较。

陈嫂以为她性子软好拿捏,现在才发现那只是她对自己客气。

现在不客气起来,这比二公子还吓人!

陈嫂一个屁都不敢再多放,赶紧躲回厨房去了。

周晏京冷着脸把手里的半截烟扔进茶几的水杯里,从沙发上起身,朝林语熙走过来。

他个子太高,即便林语熙站在一层台阶上,还是低他几公分。

周晏京褐色的眸子冷冷睨着她:“谁告诉你我跟她上Z床了?你藏在我床底下听到了?”

“不是她,那又是谁呢。”林语熙面无表情,“难道你想说你这两年多来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你一个风流成性的人,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风流成性?”周晏京脸都阴了,“林语熙,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精虫上脑不甘寂寞的男人?”

林语熙爱着他的时候,为他的行为找过一切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能是被丢在无望的沼泽里一个人挣扎了太久,窒息了太久,此时此刻她看着眼前周晏京的眉眼,依然英俊,依然很有魅力,但她好像感觉不到一丁点爱意了。

林语熙语气平静而漠然:“你不是吗?”

如果不是不甘寂寞,干嘛爱着江楠还要招惹她。

如果不是精虫上脑,怎么能爱她那么炙热,又抽身那么快。

周晏京气极反笑。

他舔着后槽牙点点头:“行。我精虫上脑。我风流成性。我他妈一天不跟女人上Z床我就寂寞难耐!”

他牙根仿佛都快咬碎,在林语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单手一把将她扛起来,踩着台阶大步流星往楼上走。

林语熙毫无防备就腾空了,拖鞋掉到楼梯上一直滚到了一楼,柔软的腹部硌在男人肩膀坚硬的骨头上,头朝下被颠得直晃,本能抓住他背后的衬衣保持平衡。

“周晏京,你干什么?”

周晏京把人抗进卧室,扔到床上,林语熙整个人都在床垫上弹了几下。

周晏京站在床边,抬手粗暴地拽开领带扔到地上,又摘了腕表随手撂在柜子上。

“你说我干什么?”他冷笑地扯了下唇,“不把我脑子里的精虫喂饱了,我哪有心思跟你吵架。”

“……有病!”

林语熙翻个身就想爬开,被男人宽大手掌捉住脚腕,他力气实在太大,一把就被她拖了回去。

林语熙的手胡乱抓到一只枕头,朝他脑袋就砸了过去。

她使了全力,周晏京被砸得身体都晃了晃,握着她脚的手还一分都没松。

他呵了声:“你还真舍得下死手。”

这要是块石头,他脑浆子都要被她砸出来。

周晏京反手抓住枕头,轻而易举就从她手里夺走了,远远一丢。

林语熙两颊都泛起恼怒的绯红:“你放开!”

“你跑什么,这不是正经的夫妻义务吗。你老公精虫上脑,只好委屈你履行一下夫妻义务。”

他说着倾身压上来,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将她笼罩在身下,单手扣住她纤弱的脖颈,不让她动。

林语熙又气又恼又打不过他,怕他来真的,急得蹦出来一句:“履行你大爷!”

周晏京本来在气头上,人正火冒三丈七窍生烟的,被她毫无力度的一句你大爷整得差点笑出声。


林语熙把逗猫棒放下,起身出去。

周晏京立在客厅,抬腕看了眼手表,余光瞥见她,掀起眼皮:“最近又吃什么东西调理身体了,架子养得这么大,非得我亲自回来请你?”

林语熙说:“你可以不回来。”

周晏京仿佛没把她的暗讽当回事,瞧见她衣服上粘的猫毛,皱了皱眉,拿过来一个扁平的盒子递给她。

“还有二十分钟,上楼换衣服。”

林语熙没接,打开水龙头,手在水流里慢条斯理地冲洗:“我说了不去。”

周晏京今天倒挺有耐心跟她耗:“想要我帮你换?”

林语熙咬了咬牙齿,转过身看向他:“我们两个的关系还有必要一起出席这种场合吗?演戏给谁看?”

周晏京眼神也冷了下来:“你以为我在陪你演什么夫妻恩爱的戏码吗。”

林语熙想说不是吗,周晏京唇角轻轻一扯,不无讥讽。

“你想多了,我没那个闲工夫。”

“你心里再不情愿,现在的身份也还是我周晏京的妻子,应酬该有的人际往来是基本的礼数。”

他把那件礼服丢到沙发上:“做好你的本分。”

也对,的确是她自作多情了,他哪有那个闲心陪她演恩爱夫妻。

他特地要带她去,不过是因为她是周家二太太,如果不去会让周家丢了礼数和颜面。

林语熙拿起衣服上楼。

开往史家的车上,她全程把脸对着窗外,一句话也没跟周晏京说过。

路上,周晏京的视线从旁边投过来。

礼服是他挑的,清浅水蓝色晕染在光洁细腻的白色绸缎上,缎面光滑细腻,优雅不失清丽。

裙子在腰腹处收紧,几层浅浅的褶皱向下漾开,有种朦胧清新的美感,很衬林语熙身上那种仙仙的气质。

周晏京视线慢条斯理在她身上走了一遭。

“裙子尺寸是不是大了点?”

林语熙放在膝盖上的手蜷了蜷。

裙子是有点宽松,他又记错了谁的尺码呢?

林语熙后脑勺对着他,没搭理。

“这两年净长脾气了是吗,天天给我脸色看。”周晏京这么说着,却不像生气,调子一派闲散,“跟谁学的?”

林语熙转过来,反问:“我给你什么脸色了?”

她敢给他脸色吗?

再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白六十天见不到他人,她上哪给他脸色去。

林语熙从小就是个不会发脾气的人,生气也只会揪起秀气的眉,盯着人。

她可能自己已经觉得很生气了,但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小猫瞪人,还是最没威慑力的那种。

就像现在这样。

周晏京笑了声,不知道哪来的闲心逗她:“好看的脸色,行了吗。”

“……”

林语熙把头转回去,不想跟他说话。

闹别扭归闹别扭,下了车,她自觉地把手放进周晏京臂弯,扬起笑脸,自然又熟练,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演员。

史家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高龄,刚刚喜得曾孙,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瞿烁。

周晏京领着林语熙过去问好,老爷子嘿了一声:“我们家酒窖一丢酒,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回来了。”

周晏京道:“您可别冤枉我,我不干偷鸡摸狗的事。”

“你是不干,你都让史唐那个臭小子干。”

史唐在旁边不乐意了:“爷爷,我好歹也是你孙子,你说出来自己不嫌丢人吗。”

老爷子瞪他:“你还知道你丢人!”

史唐撇嘴:“那我又不是傻子。”

老爷子懒得搭理他。

两家交情深,周晏京打小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跟半个孙子似的。许久不见,他拍拍周晏京的肩膀:“总算舍得回来了?”

周晏京混不吝地笑着:“天天梦见您说想我了,这不赶紧回来给您看看,解一解相思之苦。”

老爷子笑开了花,抡起拐杖作势要揍,其实也就在周晏京腿上挠痒痒似的碰了下:“你个混小子!敢拿你爷爷开涮。”

林语熙安静地站在一旁,除了过来时问了声史爷爷好,就没再说过话。

老爷子爱屋及乌,转过来和蔼可亲地跟她说话:“有阵子没见小熙了,越长越漂亮了。”

林语熙乖巧地笑笑。

可能是因为家里刚添丁,老爷子心思都在这上头:“你跟晏京结婚也快三年了吧,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娃啊?”

林语熙笑容一僵。

周围的人其实都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不怎么样,常年分居两地的夫妻,上哪生孩子去。

气氛稍稍凝固,林语熙含混地想应付过去:“还没考虑过这件事情。”

老爷子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那现在就考虑考虑!你说你们两个这么好的基因,不生个孩子对得起我吗?”

林语熙:“……”

这事跟您老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史唐啧了声:“哎我琼姨都没急呢,你在这急什么,有你什么事。”

“谁说雅琼不急,她不急能在那看半天孩子,看得爱不释手,就差抱回家了。”

一圈人顺着老爷子的拐杖一看,不远处,凌雅琼果然正抱着史家刚出生的小曾孙,笑得满脸慈祥。

老爷子又道:“小熙啊,看给你妈馋的,赶紧给她也生一个玩玩。”

林语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求助的目光看向周晏京,他事不关己地站在那,没有一点要帮忙解围的意思。

林语熙一咬牙:“其实我们不要孩子,问题不在我身上。”

所有人一愣,目光全都朝周晏京汇聚过去。

周晏京眉梢挑了一下,顶着一众长辈复杂关切的注视,慢悠悠地接过话:“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我身上?”

林语熙:“这种事我不方便讲,你自己跟史爷爷说吧。”

说完,拎着裙摆走开了。

空气陷入一种饱含深意的死寂。

所有人都沉默着。

史老爷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周晏京盯着林语熙潇洒离开的背影,她走出去一段还回过头来看,对上他视线又飞快转回去,走得更快了。

周晏京气笑。

史唐跟被雷劈了似的,仿佛周晏京那方面有问题,比他自己有问题还更难以接受。

瞪着震惊的眼睛在周晏京身上某处盯了好几眼,难以置信:“哥,你……”

周晏京一抬手把他快掉到地上的下巴合上:“闭嘴。别逼我揍你。”


谭太太满脸歉意地对林语熙说:“林医生,真是对不住,都是星辰给你添麻烦了。”

“跟她关系不大。”林语熙说,“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她离开之后,谭太太回过头瞪谭星辰一眼:“让你再胡说八道!闯祸了吧?”

谭星辰不服气:“他们俩本来就有问题,又不怪我。”

“有什么问题也是人家夫妻俩的事,轮得着你多嘴。”谭太太教训道,“多亏了林医生,你才能保住你的眼睛,你以后给我客气一点,不许再提她是周家养女的事!”

“为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

“你们小孩子根本不了解内情。”

“什么内情啊?”

谭太太本来不想多说,架不住谭星辰好奇心上来,缠着她问个不休,谭太太也想让她对林语熙客气一点,思忖片刻,还是说了。

“林医生她爸爸以前是亨泰银行的高管,他们一家当年被人绑架,跟亨泰银行的内斗有关系。她父母都因此被害,她侥幸才捡回一条命。”

“她爸爸也是个忠义的人,宁死都没有出卖过周家。要不是因为这,她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落得家破人亡,流落福利院好几年。”

谭星辰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原委,外面人都说林语熙命好,她也以为是林语熙是走了狗屎运,才能被周家收养。

这样看来,亨泰银行的稳固是用她父母的命换来的,周家应该对林语熙感恩戴德才对。

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谭星辰不禁有些羞愧:“你早说啊,害我说那么难听……”

“还怪我?”谭太太屈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回头再看见林医生,好好跟人道歉!”

“我才不道歉,丢脸死了。”

“现在知道丢人了?胡说八道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谭星辰捂住耳朵往被子里缩,结果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嗷嗷惨叫。

……

下午林语熙有手术,刚回办公室,就有护士来找,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林医生,23床的病人嚷嚷着眼睛里有刀子,非要找你,你去看看吧。”

“知道了。”林语熙把刚刚结束手术的病人的注意事项交代给小崔,拿上药去病房。

谭太太不在,谭星辰一个人百无赖聊地躺在床上,一只眼睛骨碌碌地看她。

林语熙的态度没有因为上午的矛盾发生任何变化,像对待其他病人一样,询问:“眼睛怎么了?”

“疼死我了。”谭星辰哼唧,“你是不是偷偷报复我,给我眼睛里面留了把手术刀?”

“你的脑袋容量还没大到能放下一把手术刀。”林语熙道,“麻药劲过去,疼是正常的。”

她打开她谭星辰右眼的纱布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抬头。”

谭星辰乖乖仰起脸。

林语熙低头,手法熟练又轻柔地给她右眼里点了一滴麻药。

谭星辰近距离看着她专注的脸,眨巴眨巴完好的那只眼睛:“林医生,你还挺好看的。”

“我又不是第一天长这样。”

林语熙反应平淡,滴完药就转身要走。

“嗳!”谭星辰急忙喊她。

林语熙回头:“还有事?”

谭星辰别别扭扭半天,嘴巴里含混不清地冒出一句什么。

林语熙:“你说什么,没听清。”

“我说对不起!”

谭星辰喊完就豁出去了,也不再别别扭扭,虽然语气讪讪,但道歉的态度还算诚恳。

“今天早上的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爸妈是因为周家才去世的。我说话没过脑子,你就当我吃屎了吧!”

“……”

“好。”林语熙道,“听到了。”

谭星辰等了几秒没等到下文:“没啦?你不是应该说一句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吗?”

林语熙看着她:“因为有关系,并且不能原谅你。”

谁没有自尊心呢?

是她愿意父母双亡?还是她愿意寄人篱下看人眼色?

是她想要被爱的人伤害?还是她天生犯贱,喜欢被人羞辱?

在六七岁之前,林语熙的童年都是很幸福的,爸爸在那个年代已经是年薪百万的银行高管,妈妈是霖城大学的副教授。

她从小有家庭教师陪练钢琴,跟着书法大师学书画,父母带着周游世界,六岁就掌握中英法德四国语言的日常交流。

虽然比不上周家大富大贵,也是很富足的家庭。

如果父母没有去世的话,她也会是一个无忧无虑被富养长大的女孩子。

那场绑架案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林语熙其实还有一个小姨,父母死后没多久,她被小姨一家弃养,扔到了福利院。

别看福利院里都是身世坎坷的孤儿,霸凌这种事依然不少。

林语熙小时候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富裕家庭娇养的孩子,因为被亲眼看着父母被杀的心理阴影,她变得很容易受惊,不愿意开口说话,很快就变成小霸王欺负的对象。

欺负她没有任何后果,因为她不会去找任何人告状。

即便告状也是没用的,小霸王从婴儿时期就被丢在福利院,是工作人员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情感上总是偏向他。

那里所有的孩子都盼望着能被收养,在他们心里,来领养孩子的好心人就像救世主一样。

但救世主总是罕见。

曾经有对夫妻来领养小孩,看照片时选中了白净可爱的林语熙,夫妻俩温柔善良,握她手的时候特别温暖。

那时候林语熙也以为,自己要被拯救了。

但夫妻俩在福利院和小朋友相处了一天之后,更喜欢另一个活泼伶俐会嘴甜撒娇的女孩,最后领养了对方。

性格内向的小孩总是不被大人喜欢。

林语熙一直在福利院待到12岁。

当时有一个记者跑去采访她,把她父母牺牲的故事写成文章发表,很多人都夸她爸爸忠肝义胆,觉得周家应该补偿他,收养他的孤女才对,于是周家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但周家那种权贵人家,家大业大,这种小舆论根本影响不了分毫。十多年前网络还不发达,以周家的权势,可以轻松将事情压住,让你一个字都查不到。

林语熙会被周家收养,完全是因为周奶奶的坚持。

周启禛是个孝子,对母亲的要求自然是听从;而凌雅琼从一开始就不想收养林语熙,但是因为“太后懿旨”,被迫无奈。

加上林语熙不爱说话,当然也不懂得讨好长辈,凌雅琼觉得她太小家子气,一直不喜。除了资助她上学,给她饭吃,其他并不关心。

林语熙虽然没有住在保姆间,但的确是保姆赵姨带大的,衣服是赵姨负责购买,头发长了赵姨给她剪,她对林语熙很好,只是农村出身没什么审美,经常把林语熙打扮得土土的。

周晏京小时候喜欢作弄她,嘴巴还毒,取笑她:“你这发型谁给你弄的,跟个西瓜似的。”

从那之后史唐那帮人就老叫她西瓜帽,所以林语熙打小也并不待见他们,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双向奔赴”。

说是周家养女,其实根本没上过周家的户口本,当然也没人会把她当真的千金小姐看待。

她和周晏京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却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

他是天之骄子,有人宠有人爱,有数不清的人追捧,可以恣意潇洒,可以任性妄为。

而林语熙穷尽全力,只不过是想好好活着。

像谭星辰这样的刁蛮大小姐,有财力雄厚的家世做后盾,有无条件宠爱的父母纵容,就算把天捅破了也有人替她补上,当然不会懂林语熙的心情。

“你太小心眼了吧,我都跟你道歉了。”

林语熙没搭理,转身走了。

“喂!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谭星辰梗着脖子在后面喊,“你为什么跟周晏京结婚啊?他又不喜欢你,我看你也不像喜欢他。”

林语熙脚步没停:“八卦并不能帮助你的伤口恢复,安静点才能。”

……

一整天,博宇都笼罩在低沉的气压当中。

从特助杨康到下面每一个员工都绷紧了脊背,生怕不小心翻个错,惹到总裁从一大早到公司就不美妙的心情。

毕竟以周晏京那张比鹤顶红还毒的嘴,三句话就能让人哭着上天台。

总裁办的秘书不小心打印错了一个数据,周晏京倒是没发飙,只是面无表情地说:

“少了一个零也不是什么大事,从你下个月的工资条里挪过来,你觉得如何?”

秘书哭丧着脸从办公室出来,向杨康哭诉:“杨助,你有没有觉得总裁自从回国之后,脾气就变得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杨康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梁秘书……”

她没接收道,还在试图用自己贫乏的城府揣测:“总裁他是不是生活不幸福啊?”

话音刚落,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意爬上脊椎,一回头,周晏京就站在办公室门口。

面色冷然,堪比千年寒冰。

“我后背上是贴了‘快来说我坏话’的标语吗,一个个这么喜欢在我背后编排。”

秘书腿一软:“我不是……我没有……”

周晏京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却让人看不出笑意,只觉得森寒:

“像我这种寡情薄幸的渣男,又不是什么值钱的宝贝,要不你开了我,找一个你满意的来做这个总裁?”

“……”

我也没说你是渣男啊。

秘书泪眼汪汪地将求救的眼神投向杨康。

后者双手合在身前,眼观鼻鼻观心,一脸“别看我,我救不你了”的表情。

她心如死灰,当时就想省略所有步骤直接上天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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