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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

宋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爹,你去了,祖母肯定收拾你。女儿心疼。”宋老三咧嘴一笑,“你祖母就是嘴上厉害,哪里会真的舍得收拾。她以前在乡下,你们祖父去得早,她一个人孤儿寡母带大我们三兄弟,要是性子不厉害一点儿,我们家早就被人欺负去了。”说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宋瓷只感慨,好人没好报。也不知道上一世最后一家人如此悲惨结局,爹爹知道了,作何感想?几日后,林大夫带着林惑上门,在正房院子内,见到了几日不见的宋瓷。小姑娘坐在凳子上,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带笑,梨涡浅浅,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她一身儿淡粉的薄薄裙装,分明才十四岁,但身上却透着一股子一切皆掌握在手里的气度,看得林惑目光诡异无比。“宋三小姐,这些是我按照你要求赚回来的银子。”宋瓷接了过来,粗略的看了过去,不过是几日功...

主角:宋瓷裴忌   更新:2025-04-18 22: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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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瓷裴忌的女频言情小说《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由网络作家“宋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爹,你去了,祖母肯定收拾你。女儿心疼。”宋老三咧嘴一笑,“你祖母就是嘴上厉害,哪里会真的舍得收拾。她以前在乡下,你们祖父去得早,她一个人孤儿寡母带大我们三兄弟,要是性子不厉害一点儿,我们家早就被人欺负去了。”说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宋瓷只感慨,好人没好报。也不知道上一世最后一家人如此悲惨结局,爹爹知道了,作何感想?几日后,林大夫带着林惑上门,在正房院子内,见到了几日不见的宋瓷。小姑娘坐在凳子上,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带笑,梨涡浅浅,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她一身儿淡粉的薄薄裙装,分明才十四岁,但身上却透着一股子一切皆掌握在手里的气度,看得林惑目光诡异无比。“宋三小姐,这些是我按照你要求赚回来的银子。”宋瓷接了过来,粗略的看了过去,不过是几日功...

《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精彩片段


“爹,你去了,祖母肯定收拾你。女儿心疼。”

宋老三咧嘴一笑,“你祖母就是嘴上厉害,哪里会真的舍得收拾。她以前在乡下,你们祖父去得早,她一个人孤儿寡母带大我们三兄弟,要是性子不厉害一点儿,我们家早就被人欺负去了。”

说着摸了摸女儿的头。

宋瓷只感慨,好人没好报。

也不知道上一世最后一家人如此悲惨结局,爹爹知道了,作何感想?

几日后,林大夫带着林惑上门,在正房院子内,见到了几日不见的宋瓷。

小姑娘坐在凳子上,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带笑,梨涡浅浅,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她一身儿淡粉的薄薄裙装,分明才十四岁,但身上却透着一股子一切皆掌握在手里的气度,看得林惑目光诡异无比。

“宋三小姐,这些是我按照你要求赚回来的银子。”

宋瓷接了过来,粗略的看了过去,不过是几日功夫,居然就从原本的两千两,赚到了如今的五千两,这直接是翻了一倍还有多。

林惑,果然不愧有经商鬼才的名号。

她笑眯眯的,从中取出两百两,白生生的手递了过去,“林公子,这是你的。”

林惑也不矫情,直接接了,面色依然不解。

宋瓷猜到了他想询问的事儿,目光在椅子上扫过,示意他们坐下。

端起热腾腾的茶盏,整张精致的脸颊在蒸腾的雾气中逐渐模糊起来。

“我知道,林公子有想问的,坐下好好说话吧。”

林惑坐下,直截了当的询问道:“敢问,宋三小姐是如何得知,近日周边将会有大变,京中粮食涨价,提前预备。”

原本拿到纸张,他还半信半疑,疑惑对方不过是闺阁女儿家,何德何能,有任何消息渠道能得知粮食即将要涨价,提前做好打算。

但接下来,一切就如她纸张上所写的一般,第一日,粮食涨了三文钱,第二日,陈米又涨了两文,精细的白米直接涨了十文。

再第三日,第四日,持续不停的上涨,林惑已经麻木。

原本还是赌一把的心态,已经旋即变成了惊喜和诧异。

他按照吩咐,用手中银两,陈米和精米,分别买了一半儿。再第六日,精米涨到了一个极其可观的数字时,用低于市面一文的价格,直接把囤积的米,直接全部抛售。

到手稳稳地赚到了三千两。

他原本想着,或许不按照书信里的吩咐,再等两天抛售,或许会赚得更多。但想到宋瓷信中的说辞一一应验,压下心里的贪念,他直接按照吩咐抛出。结果,第七日,价格腰斩。

朝堂直接出手,控制了市场米粮的价格。

他猛然一紧,心中对于这个宋三小姐,越发好奇起来。

“不难,要是林公子放下手里的书,走出去,以你的聪慧,便会察觉出街上的不同来。市区繁华,往来巡逻官兵是有数的,从几日前,便开始增加了人手。城门口,和附近乞讨地点,流民增多,我便有所怀疑,不过,没有消息渠道,我也不敢确定,不过这些米粮买了也不会亏,顶多是费些功夫出售罢了。”

林惑听完释然,若当真这其中环环相扣,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一丝不错,那才当真是玄乎其神。

但宋瓷观察细致,嗅觉敏锐,这一点毋庸置疑。

见他表情,宋瓷知道,林惑信了一半,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要是对方真有所怀疑,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不过。”林惑顿了顿,“这几日,我的行径似乎被人发觉,有人一直跟踪我,但你放心,我每回都绕了好几圈儿,确定把人甩开了,才回了家。”

“跟踪你,你知道是谁吗。”宋瓷眼睛微眯,纤细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知道。”林惑摇头失笑,“跟踪我的人看起来应当是习武之人,身法诡谲,凭我的本事,还无法察觉到对方身份。”

“既然对方没有直接出手对付我们,或许对我们并无恶意。接下来,那些陈米,你按照我书信里的要求,安置一个粥棚,用扶字商号对外施粥。”

林惑有些不解,“三小姐这是何意。”

宋瓷眨了眨眼,“城内流民乱窜,祸事层出不穷,百姓吃不饱饭,施粥吃饱饭,能暂时稳定人心。”

“只是如此?”

林惑有些不信,面前少女走一步,看十步的性子,当真会做这等没有丝毫回报的事?

“林公子,我反倒好奇,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被反问了一句,林惑呆愣原地,脸色一改之前的从容,反倒有些局促。

好像是他唐突了,若是对方只是好心,自己这样说,实在是冒犯。

“是我多话了。宋三小姐善心,京内四周流民,一定会安然度过此次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她看未必。

她陷入沉思,面前的林惑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面前少女洁白的脸颊上,指尖粉而柔嫩,因为想事情过于认真,手指用力的攥着手中的茶盏,薄薄的皮囊之下,青灰色的脉络清晰可见。

明明几日初次相见,宋瓷还是一副虚弱不已,脸色苍白瘦弱到风一吹就倒,现在看起来,倒是焕发了新的生机一般。

林惑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让他丝毫看不透的人。

宋瓷又交代了别的事儿,就命晚香把人好好的送了出去。

午膳后,晚香端来了林大夫开的补身子的药,黑乎乎的一大碗,宋瓷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忍着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一口喝了下去。

“小姐,蜜饯!”

晚香急忙递过来,宋瓷一口塞了进去,嚼嚼嚼,才觉得口中苦涩味道渐渐散去。

京内巨大的别院内。

昏暗的书房被人推开,来人跪下后道:“公子,卑职已经仔细调查过,这人不过是普通书生,家中做看病生意维持生计,并无其他可疑之处。但...卑职看了他桌上书信,一切买卖来往,都是宋家三小姐在背后操控,林惑不过是代人做事。”

书案后,一手拿书的消瘦身影咳嗽了几声,清脆如山间清泉的声音缓缓响起。

“她做了什么。”


知道接下来,林惑要继续备考,她提前买了一些书籍回来,不光是正经科考会用到的各种书籍,还有一些或许对他有用的,也一并都买了。

秉承着,提前投资,花小钱,出大效果,宋瓷对于自己的决定深以为然,并且觉得,绝对不会出错。

以后林惑成事了,肯定会记她的这一份雪中送炭恩情。

自己要是求他帮个小忙。林惑想到今日的恩情,也一定不好意思拒绝。

想到这,宋瓷笑的更真诚了几分。

这可是一条大粗腿呢。

晚香递过来一大包用布匹包裹着的东西。

林惑接过东西,拆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旋即眼睛都瞪大了几分,手急速地翻看着书籍,眼睛不时闪过惊喜的神色。

他发现这不光是一本好书,书里还夹杂了一些大儒的注释,解析。

这可是不外传的好东西。

很多世家,家里得了,肯定会暗暗收藏,有了这种书,对于后辈子孙科举而言,事半功倍。

凡是能流通到市面售出的,价值肯定也不菲。

这份礼物,不管是价值,诚意,心意,都是难能可贵的。林惑想拒绝,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他十分需要,且难以寻到的。

“这东西珍贵,我本不该收。但确实是我所需要的。多谢宋三小姐。以后,但凡我能为你办到的,我绝对没有二话。”

对了对了,她就等着这一句呢。

未来的林大人的亲自许诺,宋瓷心中乐开了花。

“林公子不要客气。你帮了我不少,更何况,你我已经是朋友,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忙。”

林惑感动。

除了父亲,还从未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还不求回报。

宋三小姐,是个至诚至善的人。

晚香在旁边看得叹为观止,小姐现在越来越了不得了,没看林公子被哄得晕头转向的。

等人走后,宋瓷才算松了一口气,林惑太聪明,要糊弄过去不容易。既需要他的帮助,又要让他不怀疑自己,不产生疑心,宋瓷只觉得浑身都疲乏了。

“晚香给我按按。跟他相处一屋,实在是累人。”

松懈下来的宋瓷懒散地倒在椅子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惹得甜儿和晚香都低声笑了起来。

她没有搭理,垂头时,條然间眼神沉了下来。

不休息好,明日还怎么看戏呢。

官场上的事情,一旦透露出风声,很快就传遍了。加之宋老大行事并不低调,不少人都知道,今年过后,明年他就要调任了。

跟他关系好的,纷纷送来礼物贺喜,关系不好的,更是送了大礼来。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看着宋家几天内门槛儿都快被踏破,宋老太笑得脸上的褶子更深了,一个劲地夸宋老大有出息。

半个屋子都堆满了东西,宋柔惜也是与有荣焉。

她近日在自己的小姐妹圈子里,大家都乐意捧着她,她也十分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正堂里笑声不断,所有人都为宋老大即将升迁而喜气洋洋的。

“我生老大的时候,就提前算过了,都说老大是当大官儿的命。”宋老大开心地大笑:“这不,果然被说中了。才多久,就升迁了。”

宋老大也开心,“娘,算命的说的话,怎么能信。”

嘴上是这么说,他心里也是很满意的。

“怎么是胡说,他现在不就说准了吗!这个宋家,你就是最出息的,我的儿哟。”

宋老大笑得一个劲地拍宋老大的手,眼神扫了一圈儿,最后落到宋老三脸上,顿时笑容就沉了下来。

“哼,不像有的人,从小到大就没出息,读书不成,做事儿也不成。就是没福气。”她不屑地冷笑:“别什么忙都帮不上,以后还要沾我们宋家的光就行。”

宋老三刚才还替哥哥高兴,一听到宋老太的话,笑容一下就落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头,好容易压下想说的话,只当自己没听见就行。

宋瓷却轻笑道:“祖母总说大伯做了大官儿,我们也能沾光,能有个好归宿。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光,还是……”

她意有所指。

“你少给我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憋着坏。”宋老大怒从心中来,“到最后整个宋家还不是要靠着你大伯。我说你宋瓷,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大姐,整天还跟在村子里一样,没大没小的。果然就数你们三房没出息……”

宋瓷没有搭理她絮絮叨叨的叫骂,她在等待时间。

宋老太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怕了。冷哼一声,终于气顺了。

三房这些日子越来越不听话了,老大升迁,看他们还敢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

“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太,大爷,二爷,你们快去看看吧,门口有人来闹。”

守门的连爬打滚地走进来,鞋子都跑丢了一只,来不及喘气,就把门口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闹事?”宋老太大怒:“谁敢闹事。”

宋柔惜连忙安抚,“祖母不要生气,有爹爹在,谁敢来我们宋家闹事?”

“娘,有什么事,让夫君去看看。就算是来闹事,知道了夫君的官职,难道还敢不给我们宋家面子?”李遥的话大大的给了宋老太和宋老大面子。

宋老大更是一副官场得意的模样,摸了摸胡子。

宋老太点点头,自己儿子即将是七品官员。有哪个不长眼的来闹事?

“老大,你去看看。”

宋老大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儿子去看看,是谁闹事。把人赶走就是。”

这样做的用意,也是有意让宋老大在宋老三面前展示一下官威,更好震慑三房的人。

宋瓷用茶盏掩住嘴唇的冷笑,宋老大去,这不是冤有头债有主,正好吗?

“人在哪儿,还不快带我去。”他急忙催促。

守门的下人连忙指了一个方向:“大老爷,这边走,这边走。”

宋老大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闹事。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大门外吵吵嚷嚷的不少声音,还隐约传来哭声。有一声没一声的,听不清楚。

宋老大站在门口,“把门推开。我倒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

守门的下人哪里敢不应,急忙推开门,门打开,宋老大抬脚走出去。外头的人齐刷刷的目光都投在了宋老大身上。

刚才还喧闹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门口三级台阶下,跪着一大一小。

大的是个男人,一头黑发,但脸上爬满了被生活磋磨的痕迹,一双手更是粗糙,不时拍打着身下的石板,抽噎着大声嚷嚷。


她要不是走了狗屎运进了宋家,不然就她做的事儿,哪些牙子只会把她卖到那种下三滥的地方。

一侧的宋瓷清冷的眸光闪烁不定,晚霞说,自己不能被卖?不能?

看来,这其中可是有不少文章,之后可以好好调查一下,说不定能查出不少有意思的事儿来。

“她的身契,我稍后让人送过去。这样,你们可满意了。”李遥强装淡定,声音却透露出不满来。

“大婶婶处事公正,我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劳烦婶婶了。”

李遥扯了扯嘴角,今日实在是憋屈。宋瓷这句处事公正,就像是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让她说不出别的字来。

但这到底是谁的意思?三弟的?还是这个往日柔柔弱弱的三弟媳?

她心下打定主意,一定是有人在身后教导宋瓷这样说话做事,不然她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怎么就跟开了天灵盖一样,现在能说会道,牙尖嘴利,浑身长满了刺,让她都跟着,着了道!

宋老太看了半天,早就不满,当即呵骂:“搅家精!乔氏,看你养的好女儿!当娘的是这个德行,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不应该把你说给老三,败坏我宋家的家风!”

“娘,我......”乔香兰局促,被婆母骂,下意识的低头想解释。

“祖母,晚霞偷东西,你却骂我和我娘,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点。”

“放你的屁!长辈说话,你还要狡辩!你看看你的家教!真是半点儿不如柔惜,但凡你有你姐姐一分半点的教养和规矩,哪里轮得到我骂你。晚霞是你们三房的人,她手脚不干净,肯定是跟你们学的!”

宋老太的心眼儿偏得没边儿了,一激动,又拿出以前在村子里的架势,什么脏的臭的都不顾及了。

“祖母,我和姐姐都是你的孙女,为什么你只对姐姐好。”

宋瓷懒得听她继续骂,直接试探地问了出来。

她上一世就有些存疑,这一世注意到了以前所没有察觉到的,对于自己的这份儿怀疑又多了几分笃定。

何况,她也想看看宋老太的反应。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们都是我老宋家的孙女,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宋老太一噎,说话都不利索了。

宋瓷抬眉,声音委屈,“是吗。祖母你对大姐姐可从来不如此随意打骂。”

“你不要再闹了。身契也给你了,你们快回去吧。”宋老太被这么一打岔,脸色不好看,心中突突,也没了骂人的兴致,说话间就想赶人走。

宋瓷眼神闪烁,也没多说,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过犹不及,干脆带着乔香兰就朝着外边儿走了。

身后跟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晚霞。

李遥看着她们的背影暗道可惜,她已经派人去找老三来了,老三到,按照他那个愚孝的性子,肯定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再不济也能打压三房,让他们继续乖乖听话,三房近日是越来越不安分了。如今大爷还要靠着老三的敛财手段,不然,三房早就被赶出去了。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乔香兰在路上张口了好几次,看着女儿的背影半晌没说出个什么来。

宋瓷察觉到,但她只当没看见。

到了三房院儿门口,就听到院子内人仰马翻的声音。

“晚香,你说你家小姐要的东西在哪里,怎么我们翻遍了,都找不到。”

晚香:“三老爷,你再找找这边儿,说不定在柜子下。”

宋老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又急忙去抬柜子。

“你们在干什么。”进门儿的乔香兰目瞪口呆。

看着丈夫满头大汗地蹲着身子去抬那沉重的木头柜子,晚香一瞧人到了,总算放下了心,丢给宋瓷一个幸不辱命的眼神,便站了过去。

“三老爷,兴许是奴婢记错地方了,这会儿小姐回来了,东西就先不找了。”

宋老三也没多想,见媳妇和闺女回来了,擦了一把手走上前。

“你们去哪儿了?”

宋瓷知道瞒不过,便全部交代了一遍。

“晚霞偷东西?”宋老三还有些不敢置信。

乔香兰也一脸复杂,往日按照她的性子,定然会为晚霞说点什么,但此刻她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晚霞虽然泼辣,但被人明晃晃说是贼,她脸皮还没厚到这个程度,当即就脸红了起来。

心里更是把三房给狠狠记恨上了。

这不是把她的脸丢在地上踩吗!她伺候了三夫人这么久,关键时刻,三夫人是一点儿不帮自己的。那往后,若是大房再要她做什么,她就丝毫不需要顾忌了。

反正三房都不在意旧情了,她又何必顾忌?

她丢了脸,又哭着累了一场,留在这里也是没脸,就先回屋子去了。

见她走后,乔香兰叹息一声儿,“她可能也是一时想岔了,到底是我们这一房的人,小瓷你也别老说话刺她。”

“娘,你因为这件事儿,被祖母骂了,晚霞哪里值得你这样帮她说话。”

宋老三一听媳妇被骂了,急忙问,“娘没有对你在怎么样吧?”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妻子,见她好像没遭罪,才放心下来。

宋老太在村子里,收拾媳妇下手狠,可是远近闻名的。

宋老三在的时候还能护着点,但不在时,乔香兰偷摸可是被收拾了不知道多少次。

“我没事。你放心。”乔香兰感受到丈夫的关心,脸颊微红,摇着头。

“为何不找人来通知我一声儿,娘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宋瓷知道,要是今日爹在,恐怕宋老太还不会这么轻松地就算了,肯定要当着宋老三的面前闹个痛快,逼着爹要么责罚她们,要么做出一些退步。

但爹哪里舍得?到最后肯定以宋老太对爹爹发泄一通,然后从三房里要些好处作为结尾。

上一世,每次闹僵起来,爹都要被收拾一顿给宋老太泄气,这样的事儿,不知道上演了多少遍。

所以她特意让晚霞回来,就是要找个机会拦住爹,不让他上大房。


“既然这样,不卖也可以....”

宋柔惜开心极了,“祖母,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宋老太难得刻薄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刚想说什么,就被宋瓷打断。

“大姐姐和婶婶是因为不能替这盆花,找到好的买家,所以不肯卖?”

“三妹妹不懂花,或许不知道里面的门道。但这花如何照料,什么时间施肥,浇水,换土,都大有讲究。要是给不懂的人,养不了几日,花就败了。”

宋柔惜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月兰花,名贵非常,京内会养,懂如何养花的人不多,她不信,宋瓷能短时间内找出这么一个人来。

“这花名贵我知道,但大姐姐倒是不必这样担忧。我倒是有一个好去处。”

李遥不屑道:“宋瓷,你才认识几个人,能买得起这花,养得起这花的人,你能接触到吗?别大言不惭的,让人笑话。”

宋瓷的话李遥不信,但宋柔惜却怔愣我几秒,难不成宋瓷说的人是裴忌?但京内可从未听说他爱花。

宋老太更是丝毫不客气,“宋瓷,你能有什么好去处?别糟蹋了花。”

“我之前偶然得知,张百万的夫人很是爱花,家里院子里也栽种了不少的珍稀花草。这月兰珍贵,我也想替姐姐的花找一个好的去处。这不就托人带去了消息,询问他们的意思。”

见宋柔惜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宋瓷勾唇一笑,“你猜怎么样。我们宋家运气不错。张百万的夫人已经寻找月兰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缘分找到。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通知我。愿意以市场价一倍还多的价格买下。这样,大姐姐也可以放心了。”

宋柔惜:“我不卖。”

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正堂。

“大姐姐难道,真的是一个爱花,多过于在意宋家的人?”宋瓷语气略微失落,“祖母曾经说过,大姐姐最识大体,日后肯定会想办法让宋家荣耀满门。现在不过是一盆花,大姐姐都不肯....”

“你!你胡说八道!”

宋瓷眨了眨眼,“我没有胡说。那姐姐为何不肯卖。”

她几句话,把宋柔惜挤兑得不知道如何反驳,想了想,她只能转头委屈地央求宋老太,话还没出口,她就察觉出不对来。

宋老太的脸色有些难看。

宋柔惜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暗骂宋瓷,真是个贱人,挑拨离间。

宋老太最在意的是什么?就是宋家满门荣耀,她能诰命加身,宋老大和宋老二也同样能加官进爵。

之所以对宋柔惜格外好,就是因为看重她孝顺,又生得花容月貌,日后培养好了,嫁出去能为宋家增添一份助力。

突然听到宋瓷说,她连一盆花都不肯卖,不替宋家着想。

宋老太顿时就不高兴了。

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既然找到了想买的人,也能好好照顾花。这花就按照一开始说的那样,卖了吧。”

“祖母.....”宋柔惜不可置信,眼圈很快就红了。

只可惜这一次,宋老太并没有心软,只是定定地看着宋瓷:“这花,交给你处理。回头卖了,银钱交给我。”

宋瓷笑道:“祖母放心。”

宋柔惜气得眼睛充血,差点昏过去。这盆花,她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找来的。

宋瓷这个贱人,为什么非要跟自己作对不可!

她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听话,乖乖认命?三房不过是踏脚石罢了,就是个听话做牛做马的命。牛马就要有牛马的觉悟。

要是牛马不听话....

宋柔惜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花很快被接走了,宋柔惜为此在大房院子里哭闹了好几天,几乎连门都没出。

李遥的日子也不好过,她这段时间跟宋大爷夫妻感情大不如前,宋大爷发现李遥欺骗自己,以前在自己面前说如何孝顺,如何服侍宋老太,结果那一日在庄子上被戳破了谎言。宋大爷接连十天都不去李遥的屋子里休息。

这可让晚霞开心极了。

她是妾,但不是良妾,李遥现在对她恨之入骨,如果没有宋大爷的保护,恐怕她早就被李遥欺负的不成样子了。

越是这样,她越要紧紧地巴结住宋大爷,所以大房的夫妻闹得越厉害,最开心的,莫过于就是晚霞了。

宋家还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原来宋大爷的上峰说,近日一个官员高老还乡,空出一个位置,有意推荐他去。

最快就在明年中,就可以走马上任,顶替位置。

从八品官员,一跃成为七品,这升迁速度可算得上极快了。

消极了几天的宋柔惜又重新换发了新的光彩,跟从前一样在府中被众星捧月,不时外出参加宴会。结交京中的小姐。

三房内。

宋瓷得知这个消息,短暂的惊讶后,就是一种死一样的寂静。

晚香小心翼翼地上前:“小姐,喝杯茶。”

茶水温度适宜,但宋瓷却一动不动,好像压根没听到晚香的话。

有时候真不得不感慨不公平,宋老大这样的人,居然升迁如此之快,她想尽办法的阻止,却还是让他得到了这么一个机会。

宋瓷阖眸,深吸一口气,“甜儿。”

甜儿往前一步,“小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办嘛。”

“你帮我去打探一个人。”

甜儿没有过问,只是直接问:“小姐想要我打探谁。”

“大房的妾,晚霞。”

甜儿应了,然后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宋瓷想,既然她答应了,自然有自己的办法。甜儿跟了她,但她对这个丫鬟知道得太少,此次或许是个了解甜儿不错的机会。

晚香看着甜儿走后,嘟囔了一句,“小姐,甜儿这么厉害,你会不会嫌弃奴婢啊。”

宋瓷微微怔愣,很快笑了出来,“你跟甜儿不一样,你有你的好。甜儿有自己的本事,你们是不同的人。何必对比。你从小跟我一起长大,说是主仆,但你跟我妹妹差不多,我怎么会嫌弃你。”

“真的?”晚香笑了笑,“奴婢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小姐行事了。不过奴婢开心,小姐再也不用被欺负。”


他年纪大了,做不了几年就要退了。

没想到,差点就晚节不保。

“你家里出了丑事不懂遮掩,还闹得这么大!”他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我当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识人不清。”

宋老大震惊在当场,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晚霞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自己已经给县衙大人送了礼,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但对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说完就让他离开了。

官署外头的冷风迎面吹,宋老大也不笨,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

他是被人整了,但整自己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宋老太得知大儿子升迁告吹,自己离风光无限的诰命又远了一步,在正堂足足闹了好几天。

嘴里不停地咒骂着,骂害了宋老大的人,骂晚霞,顺带还骂李遥,在她看来,要不是因为李遥,就没有晚霞,就没有这些破事儿。

她的儿子就顺顺利利地升迁。

反正错误肯定都是别人的,不会是她和她儿子的。

李遥被骂得狗血喷头,接连好几日被宋老太想着法儿的折磨。

一会儿说自己腿脚不舒服,让李遥亲自伺候。李遥这会儿不敢找借口,只能亲自上阵。结果宋老太一会儿是力道重了,一会儿力道又轻了,反正哪里都不舒服,怎么做都不对。

她很快也算看出来了,宋老太哪里是不舒服,就是故意折磨人。

她恨得心里堵着一口气,但丝毫没有办法。

如今她和宋老大关系有了隔阂,要是这会儿宋老太又作妖,在宋老大面前告状说她的坏话,恐怕他们夫妻的感情,才是彻底完了。

所以无论宋老太怎么折腾,李遥都咬着牙,接受了下来。

她原本嫁入宋家后,一直保养得很好,说一句养尊处优都不为过,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

不过三日,原本还算白皙的脸,就因为严重的休息不足,和心中郁结开始变得蜡黄。

她心里烦躁,事事都不顺,对着下面的人更没有好脸色。

灵儿身为她的贴身丫鬟,更是吃了不少苦头。

往日端庄待人友善的宋大太太不见了,现在但凡下面人做错一点事儿,李遥动不动就要打骂人出气。

“哎,大嫂近日脾气不好。听说厨房里的厨娘因为做菜做得咸了点,被叫去骂了一个时辰。总觉得....大嫂和我们也没有区别。”乔香兰手里一边做着针线,一边跟闺女絮絮叨叨地聊着近日发生的事儿。

“大家都是宋家的女人,又有谁比谁高贵呢。要我说啊,就是娘脾气太好了。以前婶婶总是有事就推给娘。”

回想以前,乔香兰因为对着李遥总觉得矮人一头,所以很多事,即便心里知道,也从未计较过。她觉得自己的身份低,计较也无用。

现在她的想法倒是改观了不少。

宋瓷知道她的心思,继续道:“要尊敬,要礼让的是德行好的人,像品行不端,德行不好的,娘千万不需要让着。”

乔香兰笑了笑,还没说话,就听到门口来人了。

母女俩同时看去,只见灵儿站在门口,眼下有淡淡的乌青,语气也不算好,“三夫人,我们夫人让你去一趟,有事儿跟你说。”

宋瓷似笑非笑地放下手里的书,“婶婶有什么事,为什么不直说,非要把我娘叫去才能是哦。难道....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灵儿:“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们大夫人好歹是你的长辈。”

“那一日晚霞说,婶婶把她放我们三房是为了监视我们,折磨我们。这样的长辈,我宋瓷可受不起。”

见她毫不客气,灵儿的脸沉了下来,转头看向了乔香兰。

这个三小姐,越来越邪性了,当真转了性子了,让人拿捏不住,但女儿拿捏不住,不是还有三夫人吗。

她出了名的性子软,又任劳任怨的。又很是惧怕自家夫人,想必夫人的话,乔香兰不敢不听。

“三夫人,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我们夫人,当真有事找你。”

乔香兰犹豫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小瓷,娘去看看。万一你婶婶真有事儿呢。”

这回宋瓷没有反驳,因为她也想看看,这回李遥又要做什么。

“行,娘你快去快回。”

乔香兰点头,然后才跟着灵儿走了。

灵儿走在前边儿,乔香兰跟着一路走到了大房,灵儿脚步不停,居然一路朝着里屋走去。

“这,这里边儿不是大嫂的屋子吗。”以前她可从未进去过。

灵儿点点头,有些不耐烦,“对。我们夫人在里边儿等你。”

这个三夫人还跟以前一样,畏畏缩缩的,一身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屋内光线有些暗,门窗紧闭,一路进去,就看到床榻上一个身影躺在上边儿。

见两人进来,她撑着身子坐起来。

“三弟妹,快来坐下。”

乔香兰有些受宠若惊,以前的大嫂可从没有这样好说话过。一般都是有事儿说事儿,丝毫不客气。甚至算得上冷漠。

“大嫂,灵儿跟我说,你让我来有事儿。”

李遥笑了笑,面上带了几分虚弱,透过窗户缝隙倾斜进来的阳光,见乔香兰这些日子好像比之前还胖了一些。以前的乔香兰,瘦弱苍白,因为劳累,还有些蜡黄。

但现在珠圆玉润,唇红齿白,脸色极好。

她心里暗恨,自己受苦,乔香兰这个贱人,凭什么过好日子。

她才应该去伺候,去被宋老太折磨。还有宋老三真的没眼光,不过是一个商贾家的女子,当成个宝贝宠着。

忍着心里的怨毒,她看向灵儿,“去给三夫人上茶。再拿些点心来。”

灵儿诧异了几秒,心中疑惑夫人今天怎么对三夫人这么客气,但还是听话地去拿了茶和点心来。

但这一举动却吓到了乔香兰,这是哪一出啊?

这热茶,这点心,可从来没有的事儿。

她心里慌乱,突然想起前不久闺女指着近日好起来的饭菜点心说的一句话。


“她买卖精粮卖于富贵人家,又囤积陈粮,在京中闹市区,以扶字商号施粥。”

面前的人半晌无声,旋即放下了手中的书。

“当真有意思。”声音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来。

跪着的人想了想,继续道:“卑职还发现了一件事.......”

“你说。”

“在这人手上,属下发现了公子一直寻找的手链。”

“你说什么。”闻言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冷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公子一直寻找的手链,正在宋三小姐的手上。卑职亲眼所见。”

“继续跟着。”他沉默了一瞬,声音恢复了冷淡,“必要时候,可以出手帮助。”

“卑职知道了。”

等人走后,昏暗的书房内,裴忌一张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清隽的面容仿佛精雕细琢而成,莹润如美玉,无一处不好。鸦羽似的睫毛低垂,苍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手腕上跟宋瓷一模一样的手链,神色矜贵。

“总算,找到你了。”

翌日。

宋瓷来到了娘亲的屋子里一块儿用早膳,刚坐下,就撇见她鬓边的新簪子,眼睛闪过狡黠。

“这簪子以前从未见娘亲戴过,新买的?”

宋瓷的话让乔香兰脸上一红,不自然地摸了摸耳畔不存在的碎发,“你,你爹送的。”

“爹爹果然有眼光,这簪子娘戴着好看。”

一句话,乔香兰的脸更红了。

母女俩刚说完,宋老三就循着味儿找来了,一屁股坐下后,塞了一个馒头进嘴里,“你们说什么呢。”

宋瓷刚想说,就被乔香兰嗔了一眼,急忙闭嘴,笑了笑。

“没说什么,相公,近日看你都瘦了,你多吃些。”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肉丝进宋老三碗里。

“还是媳妇会疼人!”宋老三吃得更香了。

乔香兰坐下喝了一口粥,慢悠悠地开口,“也不知道澜儿怎么样了。”

宋澜,也就是宋瓷的大哥。

宋瓷想了想,按照时间推算,此刻的大哥正在书院内读书,今年年底回来,祖母和大伯二伯就会想着法子,找着说辞让他放弃读书,跟着爹爹从商。

“澜儿聪明,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之前托人送了些衣服和吃食到书院里去。你就别担心了。”

乔香兰这才放下心来。

吃食?原来爹爹还做了这些。可大哥以前可从未提起过,只说书院内的饭菜难吃,想来,这些东西不出所料,全都到了大房和二房两人的手里了。

宋瓷突然觉得,重活一世,她知道的越多,心中对宋家的厌恶越深。

但就是这种直白而浅显的恶意,她们三房从未察觉,也从未怀疑,也难怪最后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只是可惜,老天爷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那些人,再也没有机会,跟上一世一样,逍遥猖狂了。

“小瓷,你怎么了。”

见女儿面色奇怪,乔香兰担心地问。闺女身子不好,林大夫还说有性命之虞,这件事一直挂在她心中,让她寝食难安。

“娘,我近日好多了,今儿早上晚香还说我长肉了,以前的衣服都紧了。”

宋老三大笑,放下碗筷,“正好,爹给你寻了些好布料,做几身新衣服。你大姐姐和二姐姐喜欢打扮,我的小瓷长得不差,打扮起来肯定也好看。”

她不喜欢打扮?她哪里是不喜欢打扮。

宋老太但凡见三房有点儿东西,就拼命地索取,想方设法地从她娘,她爹手里抠出来。

为了不惹了对方的眼,宋瓷一向节俭惯了。

“好!女儿都听爹爹的。”

对方看不惯她,打压她,对付她,她偏偏不能如了对方的意,对方想看她灰头土脸,潦倒的过完一辈子,她偏偏要风风光光,带着爹娘哥哥好好过。

无论怎么样都是错,倒不如随心所欲。

反正,她早就计划好,要带着一家子,分出去。

早膳过后,宋老三拿出布料,乔香兰摸着手里的布,啧啧称奇,“这是极好的布料,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样的布料,放在京内,寻常人家可买不起。

宋老三挠了挠头,“百万兄走之前给我的,还给了我一块儿牌子,我看上面刻了一个张字,想来是张家的牌。”

宋瓷看着那块儿玉牌,低声嘱咐,“爹爹,既然这样的牌子给了你,你就好好拿着,可别弄丢了。”

宋老三紧张地看着玉牌,“这么宝贝?”

“这种玉牌都是私人的,要是丢了,被坏人拿去了,恐怕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一阵仔细的敲打后,宋老三满口保证,会好好保护这枚玉佩,宋瓷才放下心来。

这东西,可不能落到宋家人手里。

“老爷,夫人,三小姐.....”晚霞从外边儿走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正房那边儿说,让三爷过去看看。”

“可说了什么事。”宋瓷问。

晚霞摇头,“没有。”

几句话的功夫,宋瓷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自从拿到了身契,晚霞有了些忌惮,语气也不如以前跋扈了。

“娘找我肯定有事,我去去就回。”

乔香兰眉头紧蹙,家中有好事,哪里轮得到他们三房,婆母找相公,肯定又是有事情要交代去做。

宋瓷跟她想到了一块儿去,她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目光。

“娘,你别担心,等爹回来了,问问就知道。”

正房。

“事情就是这样,三弟,我目前的调令还没下来,只能让你走一趟,去问问百万兄,找机会帮帮忙,走走关系,让我留在京内。”

宋老二插嘴道:“大哥要是能留在京里,以后做事更加方便,毕竟就算是八品京官,也比外地官员好。”

宋老三沉默着,挤出一丝为难的表情,“可是,百万兄已经给了我们银票,这样上门儿去找人帮忙,是不是不太好?”

“不好?哪里不好!你个榆木脑瓜子,读书不如你大哥二哥,怎么做事也这么死脑筋!你可是救了他的,比起他的命,三千两银票算什么!就算是再多的忙,他也要帮!难道他的命不值钱?”


李遥闻言沉思了,这话确实不错,宋家现在没本事,这笔钱到了手里说不定守不住。

但,真如宋瓷所说全部都捐给这白云寺了?她却是有些不信的,甚至怀疑是不是宋瓷偷偷找了个借口把银子私自扣留了下来。

“你个笨脑子,你全都捐了,不知道留一些吗!我真是要气死了,果然是个赔钱货,头发长见识短!”

宋老太怒得发泄了一通,但无论她怎么闹,怎么吼,怎么撒泼,这笔银子却是真的没了。

剩下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也不能用,她发泄了一通,又气又急,这回是真的病了。

又按照张大夫的方子,喝了好几日的苦黄连。

.....

“闺女,难为你了,考虑得这么周全。”宋老三由衷地赞了一句。

宋瓷有些心虚,眨了眨眼,她现在还不能告诉爹爹,她让公主把钱交给了张百万。

这笔钱,她是有大用场的,有了这个作为基础,他们日后三房顺利离开宋家,也算是有所依仗。

上一世海运开了,皇上花费了不少银钱修建船只,其中最主要合作的商贾张百万在列,凭借着建造船只,又跟皇上直接牵扯上关系,入了皇上的眼,张家的生意越做越火红。

这笔银子,她想入股,想参与船只的建造。

晚间,她提笔写信,让晚香带去张百万府邸。

.....

“老爷,宋家的三小姐来信了。”

张百万夫妻下午因为乐怡公主的突然到访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张家如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但还远远接触不到皇亲国戚。

公主放下满满一箱子的黄金,又留话,说是宋三小姐让带来的,就带人离开了。

张百万不是眼皮子浅的人,一箱子黄金虽然很贵重,但他还生不出贪念。

结果,正愁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的时候,就来信了。

“快快快,拿给我看看。”

“夫君莫急。”张夫人眼神妩媚的瞪了他一眼,才从下人手里接过了信递过去。

“我怎么能不急,宋三小姐来信,定然跟宋兄和银子有关系,我这不是担心宋兄吗。宋家就是个龙潭虎穴,要真出了事儿....”

他拆开了信,仔细阅读,刚才还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嘴角溢出笑来。

“宋兄这女儿,当真不凡。她说宋家不适宜存放,让我们暂时代为保管!这是信任我们呐。”

张夫人等他看完,把信接了过来,仔细阅读后,眼中闪过诧异。

“此女若是男子,当真会有一番大造化。既然宋三小姐信任,我们就替她好好保管!等她日有需要!好好归还人家....”

张夫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胡说!夫人是女子,但也不俗,虽然困于闺阁后宅,但我出门在外做事儿,却给了不少建议,女子分明不输于男子!”

张百万愤愤说完,一把拉住张夫人的手。

张夫人震撼于张百万的话,心中又是感动自己的付出和能力被对方看在眼中。

夫妻腻歪了一阵,张夫人嘱咐道:“宋三小姐如此孝顺,事事考虑周到,你可要好好帮助她才是,就是可惜宋兄未来日子可能有些不好过了。”

“是。”张百万点头,旋即道:“但眼前的困难过后,想来宋兄的才能,日后只会越来越好。”

对于宋老三的能力人品,夫妻二人是认可的。

只是可惜....脑子轴了点儿。

宋父自从无法出门跑商开始,最后接纳了张百万的建议,两人合伙做生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生不好,原本应当赚钱的生意,却一直走下坡路,先后不说赚钱,还亏了不少。

两人对视一眼,摇头叹气。

宋老三有些愧疚,“张兄,这主意是我出的....没曾想,以为百分之百能赚钱的生意,却亏了这么多,还连累着张兄你也赔了钱。”

张百万安慰道:“宋兄也莫要愧疚和难过,做生意,亏损是常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娘那儿太太催促着要银钱,说宋家要用银钱的地方颇多,他本以为这里赚了钱,能给了娘,没曾想....

反而还亏损了。

这让宋老三愁得不行,晚上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连带着乔香兰也着急上火。夫妻两几日都没睡好。

眼下是浓浓的乌青。

宋老太一连一个月都没等来银子,终于忍不住把宋老三叫来问话。

两三下就得知了,宋老三跟着张百万做生意亏损了的事儿。

指着他鼻子就骂:“当初私塾的先生说你读书不成,我想着你做生意能成,结果你现在做生意也赔,你怎么不干脆把命都赔进去!我当初生你,还不如生个赔钱货来得强!”

“老三,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你看看把娘气的。”宋老二突然开口,然后转头安抚宋老太,“娘,你别生气。你还有我跟大哥呢,大哥近日做的不错,听说上峰很是看好他,还有意过两年提一提他。”

宋老太瞬间就忘了刚才的不快,拉住老二的袖子,“真的?哎哟,老大可真是出息!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不像某个人。都是兄弟,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宋老二笑了笑,眼神瞟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宋老三。

宋老太又不甘心地叫骂了一阵子,宋老三始终低垂着头任由她骂,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发泄了一会儿,她总算是消气了些。

“娘。”宋老二扫了一眼宋老三的表情,压低了声音,“老三留着还有用,我们家还要靠着他赚钱呢。”

想到现在宋家还要靠着宋老三,宋老太即使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也知道,不能现在立刻把三房踹开,又开始卖惨,“娘也不是想说你,实在是....实在是宋家难啊!你大哥二哥领回来的银子,别说吃饭了,就是日子都过得艰难,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不然娘为何要这么急!”

宋老三眼圈一红,他本还难受,自己多年经商,一直都是赚的多,赔得少,这回赔了一次,就被骂得什么都不是了。

这下听到宋老太叫苦,又心疼上了。

觉得娘也不容易。

低垂着头,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晚间,三房正在吃饭,晚香听到门口有声音这才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提了一篮子点心进来。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宋瓷笑道,“晚香,把我给林公子准备的东西拿来。”

晚香很快带着一包东西出来,在林惑狐疑的目光下把东西拿了出来。

京内上好的宣纸,据说被特殊的香料浸泡,凑近了闻,能嗅到一股子幽香。其余的,就是上好的笔墨纸砚等东西,东西倒是寻常,但仔细看,便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极好的。

特别是那一支笔,林惑曾经看到过,一根上好的狼毫笔,就要三十两银子。

他家勉强糊口,这种东西,也只是看看。

“宋三小姐,这些东西贵重,我不能收。”林惑丝毫不犹豫,眼神淡淡地拒绝。

“你帮了我这么多,这些东西不过是一点心意。”

“我帮你,你付了我酬劳,已经两清。”

宋瓷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早发现林惑这人一板一眼,谦谦君子,闻言眨了眨眼。

眸子里水色弥漫,灵动的像一只林间的小鹿。

“那你只当是我看好你,提前与你结交。这是朋友的一点礼物和心意,难道你不愿意接受吗。”

对方可是未来的大人物,若非自己早占先机,未来再贵重的东西,对于林惑而言,都是俗物。

朋友?林惑对这词极其陌生,他素来只在读书上认真,家境贫寒跟个人性格原因,也不喜欢外出结交喝酒吃饭交友,倒是新鲜的很。

他对上少女真挚的眼神,心中一软,笑道:“既然如此,我收下了。”

晚上在正房用的。

宋老太得意洋洋的看着宋柔惜,“柔惜被邀请去参加赏花宴,她性子脾气好,自己去就算了,还要来了两个名额,你们两个,可要记得你们大姐姐的好。”

“特别是你,宋瓷。”

被点名的宋瓷笑了笑,赏花宴?她好像记得,宋柔惜上一世就特别喜欢参加各种宴会,然后偷偷跟太子私会。

但这次居然要带上自己?

宋柔惜笑的温婉,“都是自家姐妹,这次宴会听说会来不少小姐和各家的公子,吟诗作画,我们宋家来京内不久,根基不稳,要是能结交一下,说不定日后对爹爹和二伯的仕途也有帮助。”

宋老大欣慰地笑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你想怎么做,尽可去做。”

“还是柔惜有本事啊,日后你可要多帮衬你二妹妹。”

“二伯这话,二妹妹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会帮衬。”

宋盈笑的跟什么似的,眼神一扫,看向宋瓷,“哼,有些人啊,自私自利,但是有好处的时候,该占,还是要占呢。”

宋瓷知道,她在说自己,手重重的搁下手里的茶盏,眼神直直看去。

宋盈被她的动作气到,愤怒道:“宋瓷,你什么意思。我说的就是你,你不知道悔改,摆出这种脸色给谁看呢。”

“二姐姐,我可什么都没说。这赏花宴,你们要是不高兴我去,我不去就是。”

宋老三有些急,女儿也马上十五了,多出去露露面,日后婚事也容易。

他刚想说话,就被宋瓷从桌下扯了扯衣摆,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二妹妹!三妹妹跟我们同为姐妹,自然要一起去,你怎么这样说话呢!”

宋盈不满,但宋柔惜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没话说。

宋柔惜:“三妹妹,我知道你是个性子好的,你二姐姐就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

“没有恶意?”宋瓷语气模棱两可,“这赏花宴,我看我还是不去了。”

“那怎么行!”宋柔惜声音拔高了几分。

见她表情,宋瓷想,这其中果然有鬼。不过也正中她的心意,她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去宴会上确认一下。

“可,可大姐姐也知道,我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首饰还有衣服,这样去,岂不是丢了我们宋家的人。”

宋瓷的话无辜又可怜。

乔香兰面色有些不自然,她刚给女儿做了两身儿新衣服,难道小瓷不喜欢?

但她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合,只按捺住回去询问。

“真是寒酸。”宋盈瞥瞥嘴。

“是啊,我爹赚来的钱,回来就全上交了。我们三房自然没钱。”她眼神在宋柔惜和宋盈身上看去,笑道:“大姐姐和二姐姐这衣服倒是不错,这料子,不便宜吧?”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宋老太当即呵骂:“你大姐二姐,父亲未来要做官,穿好点怎么了?你怎么就这么小气。”

“小气?”宋瓷扯了扯自己的衣摆,露出脚下一双颜色已经褪败的绣花鞋,“所以同为姐妹,大姐姐和二姐姐可以穿好的,用好的,我就不配?”

一句,你当然不配,差点就从宋老太嘴里蹦出来,她还好有些理智,忍住了。

“老三,你是不是也觉得,家里不公平!我养你辛辛苦苦的,现在家里不容易,你们让着大房二房一点怎么了,老话说得好,吃亏是福!”

去你的福,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宋瓷:“那...那我还是不去了。我不想给宋家丢人。”

宋老三看了一眼自家娘,又看了一下自家女儿的鞋子,叹了口气,紧紧地攥着椅子的扶手,什么都没说。

这边宋瓷说完,眼神微不可查地看向宋柔惜,她果然急了,攥住宋老太的衣摆就喊,“祖母!三妹妹跟我们都是姐妹,这确实不妥,我屋子里还有一些没做的布料,颜色花纹都适合三妹妹,不如让三妹妹拿去做衣服。”

“那怎么行!那可是你的,怎么能给了她!”宋老太不悦。

宋瓷不过是个小贱蹄子,给什么就穿什么,怎么还挑起来了。

“祖母!你也不想三妹妹出去丢了人吧。”

见宋柔惜坚持,宋老太也无法,只得点头答应。

“可是,衣服有了,也要搭配合适的首饰啊,我可没有好的首饰能搭配。”

宋瓷狡黠一笑。

“还要首饰?你怎么不上天!你以为你是谁,千金大小姐?随便带个银簪子就行了,宴会上你大姐姐才是主角,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不是你大姐,你还只能在家里呢!”宋老太气得龇牙咧嘴。


宋盈张嘴不满地抱怨。

宋瓷知道,她哪里会担心自己,只不过借机发挥。

“我站在这里很久了,二姐姐去哪里找的我,我怎么不知道。”宋瓷委屈地说道。

宋盈被说中,她压根没注意宋瓷,只忙着跟人结交去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你们看看,这桀骜不驯的样子,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过是说一句。她最是不服管教,谁知道跑哪里去了,这里又那么多男宾,莫不是妹妹偷偷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宋盈暗恨,张嘴就开始往宋瓷身上泼脏水。

她笃定,这里宋瓷没有一个熟悉的人,也没人注意她,还不是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居然随口污蔑女子的名节。”

一道傲慢的声音响起,身穿艳丽衣裙的乐怡公主被丫鬟搀扶着,缓缓走来。

她梳妆打扮后,脸上五官明艳夺目,明明一张可爱到极致的脸,偏偏是一副倨傲高人一等的模样。

“你,你凭什么骂我。”宋盈不知道情况,被人骂了一句,当即就怒了。

乐怡不屑地撇了她一眼,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因为你欠骂。你是亲眼看到宋三小姐跟男子走在一起了,还是有什么明确的证据?不然你凭什么张嘴就胡说,凭你有一张嘴巴吗。”

宋盈被骂得晕头转向,气得差点昏过去,抬手指着乐怡公主,“你又是什么人,你以为你是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我,今天你说什么都要给我一个交代。”

她说的神情激动,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刚才还热切交谈的小姐们,不动声色跟她拉开了距离。

宋柔惜倒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哪里有宋盈嘴快。

还没来得及提醒,宋盈就已经骂开了。

“交代?可笑。”乐怡冷笑,“你要什么交代?”

“给我赔礼道歉!”

“我凭什么给你赔礼道歉。”

“凭你骂我。”

“那你不应该先给宋三小姐道歉,刚才你可是污蔑了她。对了,光是道歉不够,这关乎女子的名节,你还得跪下磕头道歉。”

宋盈被气昏了头,张嘴就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放肆!”

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乐怡公主的身侧的丫鬟,打了一巴掌还没够,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啪啪”两巴掌。

宋盈的整张脸都被扇肿了。

宋柔惜也察觉到了面前人或许有身份,忙道:“这位小姐,还请你让你的丫鬟手下留情,我妹妹说错了话,但你也不能如此过分。”

“过分?你可知道我什么身份,她居然敢骂我。我打她都算轻的了。”

宋柔惜摇头,委屈地朝着太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你是女子,女子就应该温婉端庄,怎么能动不动打人。”

乐怡公主差点气笑,什么狗屁的歪理。

刚想让人继续打,就听到太子周天邑站起身,唤了一声,“乐怡,够了。”

“哦,太子哥哥原来也在。”

一声太子哥哥,让宋柔惜和宋盈同时变了脸色。

“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动不动就打人,她好歹是个姑娘家,你怎么能打人的脸。”

“太子哥哥怎么为了一个外人说我,没见到她刚才骂我吗。回头我一定要告诉父皇,说我在外被人辱骂,太子哥哥还偏帮着外人....”

乐怡公主笑得一脸无害。

太子却沉了脸,“胡搅蛮缠。”

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沉着脸,又坐了回去。

解了气,她缓缓走到宋瓷身边,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本公主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表情是可爱的,语气却是十足十的倨傲。

宋瓷愣住,然后失笑:“倒是我的错了。”

她低声哼了哼,娇蛮地捏了捏宋瓷的手,“知错就好。”

众人这才听懂,原来刚才宋瓷是跟乐怡公主在一块儿。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乐怡公主性子古怪,又傲慢,因为在皇上面前得宠,向来谁都不放在眼底。

怎么偏偏喜欢这个宋瓷。

宋盈也变了脸色,意识到对方身份的公主后,脸色青白交加。

“大姐....”

她抬手扯了扯宋柔惜衣角,对方眼神冷了冷,居然主动走上前。

“原来是公主,失礼了。”

宋柔惜行了一礼,站起来,笑得很是温柔。

乐怡公主上下扫了她一眼,不乐意地道:“我跟你很熟吗。”

“这....这倒是不熟。不过公主跟我妹妹熟,我们自然也是好朋友。”

听着这不要脸的话,宋瓷都快吐了。

“妹妹?”她表情玩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呢。你刚才可不像是对妹妹的样子。”

宋柔惜脸色变了变,“公主说笑了,都是一家的姐妹,偶尔斗嘴,哪里会真的记恨。”她转头看向宋瓷,“三妹妹,你不会真的生气吧。”

宋瓷没说话,表情不置可否。

宋柔惜深吸一口气,心中把宋瓷不给自己面子恨了个半死,但面上还是露出委屈。

“三妹妹,我知道你生气。但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件事不如算了好不好。”

这头宋瓷还没说话,周天邑就因为看不惯自己心仪之人如此卑躬屈膝都得不到一个好脸色沉了脸。

“柔惜,你这妹妹不识好歹,你何必跟她多说。”

周天邑走到宋柔惜身边,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太子殿下,妹妹,或许是误会了...”

她眼泪在眼眶滚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周天邑的眸光暗了暗。

“你就是太善良了。”他转头看向宋瓷,“宋三小姐,做人要适可而止。”

宋瓷打断了他的话,“什么误会?听你怎么算计我没有请柬被拦在门口,还是听你说,你和宋盈为何要当着大家的面污蔑我,想毁了我的名声。”

宋柔惜眼泪簌簌地掉下来,难过委屈的眼神不可置信的看向宋瓷。仿佛没想到宋瓷会说这些。

“三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那花可是娘花了大价钱,从外给她找出来的。

听说皇后娘娘也甚为喜欢这花,她还想找个机会,给太子展现一下,借此传到皇后耳朵里。

“大姐姐,宋家现在都快吃不上饭了,你还惦记着一盆花。是想让全家饿肚子吗。”

宋柔惜刚想说,哪里至于到饿肚子的地步,想到刚才祖母和爹二伯编造的谎言,顿时不知道如何往下说。

“可....可一盆花也不值什么钱。”

“这花好像叫月兰吧?听说一盆要五十两呢。”

宋柔惜不可置信,宋瓷是如何知道这花叫什么,还准确的知晓价值的?她一个粗鄙,不懂花草的人,怎么会知道。

月兰极其珍惜,通常要十个花匠伺候一盆花,小心看护它长大,盛开。这花娇气,一个不妥就会死掉,京内能养育这种名贵花朵的人不多,宋柔惜也是央求了许久李遥,才要来了这盆花。

是因为听人说,皇后娘娘十分喜爱这花,想借此机会博一个好印象。

“是....是又如何,这花不能卖。”

宋瓷眼睛微眯:“看来在大姐姐心目中,宋家的亲人,比不上这一盆月兰来的珍贵。”

“你胡说。”宋柔惜尖声反驳。

“我胡说?那大姐姐为何不肯卖?祖母说家中拮据,我这不是在想办法?我们三房节衣缩食,难道大姐姐不愿意也为家里牺牲一些?要是家中人人这般自私,那以后就不必跟现在一样,我三房赚来的银子全部上交。”

“这怎么能行。宋瓷你个小蹄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宋老太一听涉及到上交银子,反应十分激烈。

“娘,我觉得小瓷说得对。一家人就要有一家人的样子,我们三房舍不得吃喝,大侄女却养了这么一盆名贵的花。不能吃不能穿的。”

一听宋老三开口支持宋瓷,宋老大老二惊讶的同时,眼神也沉了下来。

看来今日的事情,不能轻易善了了。

“卖花?”李遥知道女儿花的用处,自然不肯:“不行!柔惜喜欢这花.....”

乔香兰从身后看去,李遥牢牢地把宋柔惜护在身后。反观对面的宋瓷,微风吹来,单薄的衣衫勾勒出她瘦弱的身躯,但巍然不动。

她心中一动,几步上前,声音不大:“大嫂这也太惯着孩子了...”

李遥面色鄙夷,怒道:“三弟妹,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一个商贾之女,懂什么是花吗。”

宋瓷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娘亲性子软弱,能替自己说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但没想到,乔香兰低声声音嘟囔道:“但我也知道,一切以家里为重。”

“你!商贾之女,开口闭口就是银子。俗不可耐。”李遥锐利的眼神径直看向乔香兰。

被戳到痛处的乔香兰身子抖了抖,宋瓷敏锐地察觉到,娘亲手握得紧紧的,好像竭力忍耐着什么。

“商贾?宋家吃穿住行什么不要钱?婶婶不需要亲自赚取银子,只需要每日在宋家等着吃喝,确实可以清高自傲。”

李遥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小辈顶撞。

“够了!”宋老太怒道:“不许再说这事。”

“娘。”闹哄哄中,宋老三难得语气坚定开口,“要是这庄子跟我们三房无关,这花今日不卖,日后儿子在外赚的银子,只交家中八成,剩下的二成,儿子也该为自己和家里人打算。”

宋老太立刻火冒三丈:“老三,你在胡说什么!你凭什么不交钱!”

“那,就请娘亲按照儿子说的做。”

宋老太脾气本就暴躁,看着三房现在拧成一股麻绳,一家子一条心的模样....

她死死咬住舌头,忍住才没有骂出更难听的话来。

她都快要被宋老三给气死了!他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反驳自己的话了。

但是她现在如果不答应,还能怎么办?宋家现在还要靠着三房。老三赚来的银子,养着宋家上下。八成?八成哪里够!那些钱,都应该是她的才对。

“行,就听你的。”宋老大发话了。

“这....”宋老太大为震惊。

宋老大拍了拍宋老太的肩膀,“三弟的话也言之有理。一切以全家人为重,这花就卖了吧。庄子里的瓜果蔬菜,还有鸡鸭鹅,我也会通通让人带回去。”

宋老太心都在滴血,这些东西,她是想私下扣留着,给自己和大房二房的。再不济,拿出去卖了也是一笔银子啊!想到这些东西要给三房,她就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三房哪里配!一窝子下贱东西。

“还有一件事.....”

............

回程路上,宋老三沉思着想到今日的种种,突然抬头看着宋瓷望向窗外的背影,他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或许跟自己闺女有关系?

乔香兰则是一脸难掩的开心,毕竟这可是三房难得争取到的利益,婆母这么抠搜难缠的人,居然就同意了。

她心里也担心,吃的这么差,自己能忍就忍了,但闺女身子弱,丈夫又常年奔波,再吃的差没油水,这可怎么行?

这头宋家大房二房的马车上,宋柔惜哭成了泪人。

“祖母,这花不能卖。”

宋老太一肚子火气,被宋老三要挟不说,最重要的是,她逐渐感觉到,三房有些失控,这种感觉让她很是惊慌。

她心知肚明,宋家能走到如今地步,三房出了很大的力气。

她还打算捆着宋老三一家子,给自己当牛做马一辈子。

“不卖?你没听你三叔说,不卖就不交银子了。”

“可...可是.....”

一侧的宋老大沉声道:“柔惜,这事儿已经定下了。你别再为难你祖母。老三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近日是越来越不服管了。”

宋老二阴恻恻开口:“我看娘和大哥就是太温和了。”

“二弟。”宋老大警告道:“他还有用。别做傻事。”

听了这话,宋老二不开口了,宋盈哭哭啼啼的捂着脸,她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是彻底恨上了宋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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