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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棺前文+后续

列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西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天山书院、昆仑剑宗,乃至尸仙教,幽若此前从未听闻。然而,她却知晓,那皆是无数渴望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圣地。传说,只要能拜入那些仙山之中,便有了问道长生的契机。只是,纳兰雨既未多言,她也就不能追问。幽若决心一路西行,亲自去寻觅专属于自己的修仙机缘。行至城中,纳兰杰要护送三位女子归家,幽若挥手话别。修仙虽是她心中炽热的梦想,可她也不会对着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倾诉过多。哪怕男子身旁,还有一位身着素裙的妇人。“咳咳!”陡然间,三位女子中的一位抬手掩嘴,剧烈咳嗽起来。兰姨轻叹一声,走上前去,将一枚药丸轻轻塞入那女子口中,语气平淡地说道:“外头风大,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吧。”三女满心感激,一边连声致谢,一边朝着家的方...

主角:慕容风李幽若   更新:2025-04-26 16: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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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容风李幽若的其他类型小说《凤凰棺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列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西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天山书院、昆仑剑宗,乃至尸仙教,幽若此前从未听闻。然而,她却知晓,那皆是无数渴望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圣地。传说,只要能拜入那些仙山之中,便有了问道长生的契机。只是,纳兰雨既未多言,她也就不能追问。幽若决心一路西行,亲自去寻觅专属于自己的修仙机缘。行至城中,纳兰杰要护送三位女子归家,幽若挥手话别。修仙虽是她心中炽热的梦想,可她也不会对着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倾诉过多。哪怕男子身旁,还有一位身着素裙的妇人。“咳咳!”陡然间,三位女子中的一位抬手掩嘴,剧烈咳嗽起来。兰姨轻叹一声,走上前去,将一枚药丸轻轻塞入那女子口中,语气平淡地说道:“外头风大,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吧。”三女满心感激,一边连声致谢,一边朝着家的方...

《凤凰棺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西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天山书院、昆仑剑宗,乃至尸仙教,幽若此前从未听闻。
然而,她却知晓,那皆是无数渴望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圣地。
传说,只要能拜入那些仙山之中,便有了问道长生的契机。
只是,纳兰雨既未多言,她也就不能追问。
幽若决心一路西行,亲自去寻觅专属于自己的修仙机缘。
行至城中,纳兰杰要护送三位女子归家,幽若挥手话别。
修仙虽是她心中炽热的梦想,可她也不会对着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倾诉过多。
哪怕男子身旁,还有一位身着素裙的妇人。
“咳咳!”
陡然间,三位女子中的一位抬手掩嘴,剧烈咳嗽起来。
兰姨轻叹一声,走上前去,将一枚药丸轻轻塞入那女子口中,
语气平淡地说道:“外头风大,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三女满心感激,一边连声致谢,一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幽若在街角转弯处,与众人挥手作别,独自一人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送完三位女子,纳兰雨回到客栈。妇人终于按捺不住,微微皱眉。
开口说道:“凡人修仙,谈何容易?难道你竟想用自己这微薄之力逆天而行?”
纳兰雨轻轻摇了摇头。
轻声回应道:“师尊,当年的我,不也同样是一介凡人吗?”
不知为何,尽管与尸仙教的那一战并无定论,在他眼中,幽若甚至还未踏入修行的门槛。
但他内心深处,却莫名地想要为幽若指引一条明路,只可惜师尊并不应允。
皇甫玉兰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说道:“世间女子多如繁星,一介女子罢了.就算你是神仙,又怎能管得过来?”
“这”
纳兰雨心中一阵纠结挣扎,终究还是没有再与师尊辩驳。
路过蓝田,不过是他漫长旅途中一个转瞬即逝、毫不起眼的瞬间.
师尊不愿他被世家女子牵绊,对此,他也着实无能为力。
“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天亮之后我们还得继续赶路。”
皇甫玉兰言罢,推门走了出去。
纳兰雨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床边,一脸疲惫地躺了下来,拉过被子,和衣而眠。
幽若站在客栈窗前,望着蓝田城夜空。
暮色中的长街行人渐稀,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玉棺吊坠,心里却忍不住幽幽一叹。
“天山书院,昆仑剑宗,尸仙教”
轻声呢喃着纳兰雨提到的名字,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钥匙,却不知能打开哪扇门。
楼下传来店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幽若摇摇头,将窗扇合上。
烛火摇曳中,她褪下外衫,正准备就寝,忽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不对.”
猛地起身,指尖已经凝聚出一缕淡淡淡的火焰。
长街上,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速度快得几乎不似人类。
幽若瞳孔骤缩那黑影飘忽不定,竟像是没有实体。
“尸仙教的余孽?”
咬紧下唇,想起白日里那些扮作黑白无常的邪修。
胸前的玉棺突然发烫,仿佛在发出警告。
幽若不再犹豫,推开窗户纵身跃出。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她轻盈地落在青石板上,足尖一点便追着黑影而去。
“站住!”
幽若低喝一声,秀剑出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黑影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竟真的停了下来。
幽若心头一紧,在距离三丈处站定。
直到此刻,她才看清那黑影的全貌.一袭宽大的黑袍将身形完全遮蔽,脸上戴着一张惨白的面具。
面具上只露出两个黑洞般的眼窝。
“你是谁?”
幽若握紧剑柄,感到玉棺的温度越来越高。“为何深夜在此作祟?”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枯瘦如柴的手。
幽若这才发现,那手上根本没有皮肤,只有森森白骨!
“装神弄鬼!”娇叱一声,幽若手中秀剑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刹那斩出。
“一剑飞花!”
剑气如虹,却在触及黑影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
幽若心头大骇,急忙变招,却见黑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后面!”玉棺传来一阵剧痛,幽若本能地侧身闪避。
一道黑气擦着她的脖颈掠过,在墙上腐蚀出一个大洞。
冷汗顺着额头滑下。
幽若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她不再保留,左手掐诀,口中念动真言:“凤凰涅槃,焚尽八荒!”
“轰!”一团淡淡的火焰从她掌心喷薄而出
黑影似乎没料到她有这一手,被火焰正面击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啊”
黑影剧烈扭曲着,黑袍被烧出几个大洞,露出下面腐烂的躯体。
幽若强忍恶心,正要乘胜追击,却见黑影猛地掷出一物,随即化作黑烟消散。
“嗖!”
一道黑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幽若下意识接住。
入手冰凉,竟是一块通体墨色的玉佩。
回到客栈,幽若锁好门窗,这才仔细端详战利品。
玉佩只有她掌心一半大小,正面雕刻着一轮奇特的太阳图案,背面是密密麻麻的陌生符文。
奇怪的是,当她用手指描摹那些纹路时,竟感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
“这是.”她刚要将玉佩举到灯下细看,异变陡生!
玉佩突然剧烈震颤,发出刺目的青光。
幽若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玉佩化作一道流光,“嗖”地钻入她胸前的仙棺之中。
“啊!”
惊叫一声,幽若扯开衣领。只见玉棺表面浮现出与玉佩上如出一辙的太阳纹路,转瞬即逝。
幽若跌坐在床上,心跳如鼓。
自从在长安城外醒来,这玉棺就与她形影不离,却从未有过如此异动。
她颤抖的手指抚过玉棺光滑的表面,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恍惚间,玉棺里的青气似乎受到刺激,竟然弥漫出一丝黑雾。
给幽若的感觉,便是那没入玉棺的玉佩仿佛心有不甘,要往外冲出。
不对。
电光石火之间,她突然感觉到一道恐怖的气息,要将她刹那吞噬

清明时节。
长安城笼罩在一片凄风苦雨中。
东市西北角的狗脊岭上,一座高台矗立在灰暗的天幕下。
雨水在刑台上积成一片片浑浊的水洼。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朽的气味,那是经年累月的血迹渗入木头后,散发出的死亡气息。
“午时一刻行刑!”
监斩官冰冷的声音穿透雨幕,在空旷的刑场上回荡。
随着这声宣告,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刑台中央那个瘦削的身影。
少女跪在积水的木板上,单薄的囚衣早已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骨骼轮廓。
双手被粗重的铁链束缚在身后。
更骇人的是两条细铁链从她肩胛骨处穿透而出,在琵琶骨的位置结着黑红的血痂。
雨水顺着她凌乱的发丝滑落,混合着额角的血水,在她苍白的脸上蜿蜒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天爷!那不是李将军府上的千金吗?”
人群中一个卖炊饼的老汉突然瞪大眼睛,手中的油纸伞微微颤抖。
“可不就是她!”
身旁的妇人压低声音:“去年李家满门抄斩时,都说这丫头死在诏狱里了,没想到”
“嘘!小声些。”
一介书生模样的青年打断了两人:“听说她在狱中受尽酷刑都不肯认罪,这才拖到今日问斩。”
雨水模糊了少女的视线,却冲不散记忆中那血腥的一幕。
一年前那个雪夜,父亲李虎手持先皇御赐的金剑自刎于府门前,滚烫的鲜血喷溅在她脸上。
父亲最后的话语犹在耳畔:“为父宁可血溅三尺,也绝不认这通敌叛国的罪名!”
“罪女李幽若!”
监斩官展开卷轴,声音洪亮得近乎刺耳:“其父镇北将军李虎勾结北齐,意图献我大周疆土!”
“幸得陛下明察秋毫,方使逆贼伏诛。今斩其女以儆效尤,望天下臣民共鉴!”
“北齐狼子野心,这些年不知害死我大周多少将士”一个老兵模样的人愤愤道。
“李将军怎会通敌?”
也有人小声质疑,喝道:“当年他可是在穆陵关一人独挡北齐三千铁骑.”
议论声此起彼伏,却无人敢真正站出来。
李幽若空洞的目光扫过人群,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面孔,在她眼中都成了模糊的影子。
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却感觉不到疼痛。
这一年来,诏狱中的酷刑早已让她对痛苦麻木。
“让开!都让开!”
一道清朗的男声突然打破嘈杂,人群如潮水般分开。
只见一名身着月白锦袍的青年执伞而来。
青年面容俊朗,腰间悬着一柄镶玉长剑,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气度。
跟在他身后的粉衣少女手提食盒,杏眼樱唇,却在看到刑台上的李幽若时,眼底闪过一丝隐秘的快意。
“是慕容公子!”
有姑娘惊呼出声,惊叫道“他竟来给这罪女送行?”
慕容风踏上刑台时,靴子溅起混着血水的泥浆,几滴污渍落在李幽若脸上。
他蹲下身与她对视,袖中的丝帕却始终没有拿出来。
“幽若.”慕容风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我给你带了翡翠虾饺,是你最爱吃的。”
李幽若缓缓抬头,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啦作响。
曾经令北齐探子闻风丧胆的凤眸,如今只剩一潭死水。
“风哥。”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活人:“我父亲下葬那日,你在哪里?”
慕容风的手猛地一颤,食盒中的虾饺滚落在泥水里。
他身后的郑若若突然上前半步,娇声道:“将死之人何必多话?师兄就要拜入剑宗,今日特来与你做个了断!”
“了断?”
李幽若低笑起来,锁链随着她颤抖的肩膀叮当作响。
她记得去年上元节,眼前这个男子在满城灯火里指着星空发誓:“我慕容风此生若负幽若,必遭天打雷劈!”
慕容风突然抓住刑台的木栅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幽若,我们退婚吧。”
像是早已准备好了说辞,慕容风飞快说道:“陛下已将我赐婚若若,数日后我们便要同赴仙门”
“轰隆!”
一道惊雷炸响,仿佛上天也在嘲笑这荒谬的誓言。
李幽若耳中嗡嗡作响,眼前浮现出父母在世时的画面
父亲亲自教慕容风武艺,母亲待他如亲子,甚至早早定下婚约,将李家半数产业作为她的嫁妆.
“师兄何必与将死之人多言?”
郑若若抽出丝帕,假意为慕容风擦拭袖上并不存在的泥渍:“这等罪女,合该千刀万剐!”
李幽若眼中的死水突然沸腾起来:“郑若若,我爹娘在世时,你父亲不过三品官秩,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你!”
郑若若脸色涨红,突然从食盒底层抽出一把匕首,抵在李幽若咽喉:“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若若!”
慕容风急忙阻拦,却听李幽若冷笑道:“慕容风,看看你选的女人,连等我受刑的耐心都没有。”
慕容风脸色苍白,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郑若若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收起匕首转而夹起一片肉送到李幽若嘴边:“幽若妹妹,吃一口吧,好歹做个饱死鬼。”
李幽若紧闭双唇,眼中怒火更盛。
郑若若嗤笑一声:“怎么?还当自己是那个十三岁能开百斤弓的天之骄女?你现在不过是个武功尽废的.”
“够了!”
李幽若突然厉喝,声音虽嘶哑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势。
厉喝一声:“慕容风,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李家的恩惠?”
“我告诉你,就算我化作厉鬼,也会夜夜入你梦中,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慕容风面如土色,竟踉跄着退到郑若若身后。
郑若若正要反唇相讥,行刑官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辰已到!闲人离场!”
刀斧手大步上前,拔掉了李幽若背后的死囚牌。
鬼头刀高高举起,寒光在阴雨中格外刺目。
慕容风别过脸去,郑若若却睁大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李幽若闭上眼睛,耳边只剩下自己微弱的心跳声。
这一年来,她无数次幻想过死亡的模样,却没想到最终会死在曾经最信任之人的背叛之下。
“父亲,女儿来见您了”少女在心中默念。
就在鬼头刀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圣旨到!刀下留人!”
一匹快马冲破雨幕,马背上的黄门侍郎高举明黄卷轴飞身而下。
声音洪亮,高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李虎一案另有隐情,特赦李幽若即刻释放!”

幽若的惊呼声在无底深渊中回荡。
秀剑插进泥土却止不住下坠之势。
她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在无尽的黑暗中飘摇坠落。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呜咽,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深渊中哭泣。
也不知这般折腾了多久,她的双脚终于踏上实地。
此时的她,浑身沾满泥土,狼狈不堪。
心中的怒火“噌” 的一下冒了起来,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边忍不住埋怨起来。
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却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迷雾重重。
幽若心中陡然涌起一阵悔意,暗自懊恼自己方才太过冲动。
沉默许久,她索性缓缓闭上双眼。渐渐地,识海之中似有一缕光亮悄然浮现。
幽若仿若受到指引,循着那一缕微光,不假思索地朝着前方唯一的道路走去。
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长得离谱。
幽若只觉脚步愈发沉重,心中的烦躁与厌倦也在不断蔓延。
只见前方的迷雾越来越浓,浓得化不开来。
皱起眉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
为了追寻那一道金光,竟贸然跳入了这个传说中的禁地。
“真是疯了.”
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产生诡异的回音。
四周一片茫茫迷雾。那雾不是寻常的白色,而是带着淡淡的血红色,如同稀释的血液。
幽若伸手触碰,雾气竟如活物般缠绕上她的手指,冰冷刺骨。
猛地缩回手,心跳如鼓。
“冷静.必须冷静”
摸索着向前走去,脚下的路崎岖不平,时而柔软如血肉,时而坚硬如骨。
每一步都伴随着奇怪的黏腻声响,仿佛踩在什么活物上。
路似乎永无止境。幽若走得双腿发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她即将放弃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丝光亮。
待到光亮前,幽若手持秀剑,用力一挥,“唰” 的一声劈开了挡在身前的重重迷雾。
“轰隆!”
巨响声中,迷雾瞬间消散。
迷雾如幕布般被撕裂,眼前的景象令幽若瞬间僵立。
九曲十八弯的血色回廊如同巨人体内的经脉,蜿蜒伸展向不可知的深处。
地面是暗红色的泥土,踩上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味,却又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甜香。
“这这是黄泉?还是地狱?”
幽若的声音颤抖着,她下意识回头,却发现来路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一堵蠕动的肉墙。
没有退路,只能前行。
幽若选择了最大最宽的路,却在两刻钟后回到了原点。
她尝试最小最窄的路,结果同样。绝望中,她闭上眼睛,任由秀剑指引方向。
“就这条了!”一咬牙,踏入剑尖所指的路径。
这一次,路似乎没有尽头。幽若走得脚底生疼,四周的景象却逐渐变化。
血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暗黄色。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令人作呕。
突然,视野豁然开朗。
一条宽阔的大河横亘在前,河水如凝固的琥珀,没有一丝波澜。
那黄色如此纯粹,仿佛融化了世间所有的罪恶与痛苦。
“弱水.”
幽若喃喃道,想起母亲讲述的传说。“神仙难渡的弱水”
她拾起一根枯枝抛入河中。
枯枝无声下沉,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幽若的心沉了下去,这确实是传说中的弱水,鹅毛不浮,神仙难度。
沿着河岸行走,幽若突然停下脚步。
在暗黄的河岸边,生长着一片奇异的花丛。
花瓣如血般鲜红,花蕊却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在无风的环境中轻轻摇曳,仿佛有生命般。
“黄泉花彼岸神花”
幽若的瞳孔收缩。母亲曾警告过她,这种花能赐予永生,却会将人变成行尸走肉。
就在她犹豫时,胸口的凤凰仙棺突然发烫。
一股奇异的力量驱使她伸出手,摘下一朵花放入口中。
花瓣入口即化,甜中带苦,苦中又有一丝令人上瘾的甘美。
一朵花。
两朵花。
不知不觉间,幽若已吞下九朵彼岸花。
当她意识到时,一阵剧痛从嘴唇蔓延开来.她的樱唇开始腐烂,血肉如融化的蜡般剥落。
“不!”
幽若惊恐地触摸自己的脸,却抓下一把腐肉。
“嗡”
就在这生死关头,体内深处突然爆发出一团金色火焰。
火焰如活物般缠绕她的全身,所过之处腐烂停止,新生的肌肤更加白皙透亮。
幽若的长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金色的火光。
她呆立原地,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凤凰血脉在黄泉花的刺激下瞬间醒来,不仅抵御了花的毒性,更使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幽若看向弱水,手中还捏着一片彼岸花的花叶。
鬼使神差地,她将花叶抛向河面。
“噗!”的一声轻响,花叶化作一朵青莲,静静浮在弱水之上。
“这是.”
幽若惊呼声中,深吸一口气,往前踏出一步。
青莲稳稳托住她的重量,无风自动地向对岸漂去。
弱水在莲下无声流动,幽若却感到无数视线从水下投来,如针般刺着她的后背。
“谁在那里?”她猛地回头,却只看到平静的水面。
青莲继续前行,幽若的神经却绷得更紧。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随她,偶尔能瞥见苍白的手臂一闪而过,又迅速沉入深处。
突然,青莲停了下来。
幽若低头一看,顿时毛骨悚然水面上浮现出无数张人脸,全都是她的模样,却带着诡异的笑容。
“来陪我们吧”
那些人脸齐声低语,声音如同指甲刮擦在铜镜,发出悚人的声音。
“来吧,黄泉路上好寂寞.”
幽若强忍恐惧,催动体内凤凰火焰。
金光闪过,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青烟消散。
青莲缓缓前行,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抵达彼岸。
踏上彼岸的瞬间,幽若腿一软,跪倒在地。
刚才的经历如噩梦般不真实,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的力量增强了,对凤凰之火的感应也更强烈了。
抬头望去,前方是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尽头隐没在血色的雾气中。
石阶两侧立着无数石像,每一尊都保持着痛苦挣扎的姿态。
幽若握紧秀剑,迈出了第一步。
石阶在她脚下发出呻吟般的声响,仿佛在警告她回头。但她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
难道天书就在这条路的尽头?
如此,无论那里是天堂还是地狱,她都必须走下去。
石像的眼睛似乎随着她的移动而转动。
幽若能感觉到它们的视线如蛆虫般爬过她的肌肤。
加快脚步,却听到身后传来。
“咔嚓!”一声,一尊石像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马儿一声惊呼,往幽若跑来。
幽若爬上马背,落下一缕凤凰之火,将老太监的尸体,连着土匪的尸体一起点着。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心道绝不能留下一丝的痕迹。
将现场收拾完,幽若和小白马一路往前,又跑了一个时辰,直到马儿来到一处小溪边,才停了下来。
马儿去喝水,吃草。
幽若将身染血的青衣脱下,在水中清洗。
一边洗漱,一边想着一会要看看土匪首领的那封信,还有老太监身上的密函。
看看老太监背后之人究竟派出了多少人?
是想害自己?还是害千金公主?
希望在这一行人中,老太监是其中最强的!
在长安皇宫时,她为了小命要想办法离开。
如今离开了长安,她还是要为保命继续跑路。
且不说昨夜的一番厮杀,今日再斩老太监,终于让幽若有了一些底气,当下的她并没有太多慌张。
风呜呜吹过。太阳照在头上,将她摊在青石板上的衣裳吹干。
换了一身墨色的衣裳,幽若取出豆饼喂马,拿出干粮啃了起来。
让她感觉到奇怪的是,便是吞噬了老太监的精气神,幽若的修为并没有增加多少。
只是感觉力气大了一些。
打开土匪首领的信函,果然来自北齐皇城。
没想到,北齐的意思是让这些土匪袭扰千金公主的和亲队伍,谁知这些家伙却在这里滥杀无辜。
又打开老太监身上的密函。
看着,看得幽若陷入了深深地迷惑。这些楼兰文字她一个都看不懂。
收起两封密函,幽若想着等见到长孙将军,再给他看看。
和亲大队人马中,总有人能看懂突阙人的文字。
原以为自己逃出长安,算得上危机重重。
没想到长孙将军护送的千金公主,竟然也有人在打她的主意。
心里有几分意难平,难道太后已经预料北齐的人要打公主的主意,所以才让自己陪同一起前往楼兰?
可是离开大明宫时的幽若,还是一个被穿过琵琶骨的废物啊?
难道太后会算命?还是李竹会算到今日会有这番奇遇?
“轰”
就在这时,前方一道金色光芒直冲天际。
冲散了天际的乌云,吓了幽若一跳。
突来的天象震惊了整个荒原,无数人的目光望向了这里,目光中充满了惊愕。
幽若眉头一皱,莫非有绝世修士破境渡劫?
关于破境渡劫之说,那是那天夜里,在涅槃之际,听凤凰之灵跟她唠叨了一番。
马儿也被这震撼的景象吓了一跳,差点连马蹄也软了。
片刻后,幽若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有绝世修士破境渡劫,因为天边并没有滚滚而来的黑云。天空也没有滚滚劫雷落下。
在这荒野之地,离光柱最近的人只有幽若和她的马儿。
一人一马,朝着光柱走去。
人人都是有好奇之心,幽若也不例外。
骑着马儿,幽若并没有狂奔。
涅槃之后,又被噬魂珠折磨一番之后,幽若的心境内敛了许多,虽然好奇,但她并不着急。
除了幽若之外,整个蓝田附近的修士,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如此天象,定然是不得了的古之遗迹出世。
甚至有人怀疑是天书出世。
幽若当年听母亲说过,便是大周如此强盛,也没有得到传说中的天书。
更不要说那个不甘心的北齐王朝,双方到现在,比的还是运气。
幽若似乎离遗迹最近,只可惜,她刚刚跟老人一番厮杀,到现在还是浑身剧痛。
对什么遗迹,天书,根本提不起兴趣。
一人一马行走在风中,眼看前方就是遗迹出土的异象之地
随着幽若逐渐靠近那道神秘的金色光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脚步变得迟缓而沉重,时不时不安地打着响鼻。
幽若轻轻抚摸着马颈,试图安抚它的情绪,同时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当距离光柱只有百丈之遥时,幽若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在光柱之下,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缓缓旋转着,漩涡之中,似乎有无数的怨灵在挣扎、嘶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幽若心中一惊,这景象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远处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幽若抬头望去,荒原尽头一道金光冲破云霄,将漫天乌云撕开狰狞缺口。
光柱中隐约有玉简虚影沉浮,方圆百里的灵气开始暴动。
“难道,真的有天书.出世?”
她想起母亲当年的那些话,忍不住喃喃自语。
现在过去就是找死,那些被异象吸引的老怪物们恐怕已经在路上
小白马不安地嘶吼起来。
幽若看了一眼天空的金光,噬魂珠在衣襟里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她前往。
而凤凰仙棺深处,似乎也响起了轻微的碎裂声。
“你不想去?还是不敢进去?”
奔跑一阵之后,马儿打死也不肯前行,幽若气不过,捏着它的耳朵吼道:“想不到,你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呼哧!”
马儿了现一声低低的呜咽,表示打死自己,也不敢前行了。
“好吧,你给我滚蛋!”
幽若飞身跃下,一掌拍在马腿上,她都不怕,一个畜生还怕什么。
马儿直勾勾地看着独自前行的幽若,打了一个响鼻,想了想,终是没有跟着往前踏入。
说什么呢?
天空的异象估计连人都吓死了不少,更不要说,它只是一匹马。
就在幽若握着秀剑,往前踏出一步的瞬间。
“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发出一阵恐怖的轰鸣,就像是山崩地裂一样。
不对,应该说幽若只是踏出一步,便跟身后的马儿咫尺天涯,恍若置身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甚至,她已经无法后退了。
就在这一阵轰鸣声中,幽若摇摇晃晃,如果刹那穿过了一道水雾。
脚下的大地在震动,裂开,身前却看不见任何景象。
不知在迷雾里穿行了多久。
等她再次睁眼的刹那,突然脚下踩空,“啊”的一声,就像是逃出长安城那一夜,慌不择路,跌落悬崖一样。
“铮!”
幽若刹那拔出秀剑,刺进身前的泥土中,身体依旧止不住往下跌落。
然而,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惧意。
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人?
不是北齐的老太监,也不是尸仙教那些扮鬼的家伙。
而是像幽若这样,不要命的人!
经历了种种磨难的少女,在斩了老太监之后,眼前简直不要命了。
“哗啦啦”
秀剑插在泥土砂石里,一路往下滑落,一时间尘土飞扬,带着幽若往深渊而去。

鬼头刀的距离李幽若脖颈仅一寸之处戛然而止。
刀锋上凝结的雨珠滴落,在少女锁骨处溅开一朵冰冷的水花。
李幽若缓缓睁开眼眸。
映入眼帘的是监斩官匍匐跪地的背影,明黄圣旨在他颤抖的手中簌簌作响。
视线掠过人群,慕容风那张俊脸上凝固的惊。
郑若若攥着绢帕发白的指节,以及围观百姓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天地万物,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许多,在她眼里如明镜一般清晰可辨。
“啊”
少女忽然轻笑出声,嘴角扬起的弧度比刀锋更冷。
雨水顺着她凌乱的发丝蜿蜒而下,却洗不净眼中燃起的幽焰。
慕容风的面色霎时惨白如纸。
他踉跄后退半步,锦靴踩在积水中溅起浑浊的泥点。
“这不可能.”
一边喃喃自语,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仿佛有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铁链坠地的闷响惊醒了怔怔发呆的众人。
刀斧手粗粝的手指解开镣铐时,李幽若消瘦的腕骨已磨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满脸横肉的刽子手竟露出几分敬意,拱手说道:“幽若小姐,是头一个从俺刀下全须全尾离开的。”
死寂!
高台四周寂静得能听见雨打旌旗的扑簌声。
李幽若单薄的身躯在风中晃了晃,却挺得笔直。
抬手将黏在额前的湿发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竟让台下百姓恍惚看见.当年那个纵马过长街的红衣少女。
“慕容公子。”
少女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银针扎进慕容风耳中。
“你以为我血溅刑场,婚书就能化作废纸?”
少女染血的囚衣下忽然迸发出凌厉气势,一声厉喝:“现在,该轮到我看看慕容家的戏法了。”
“幽若小姐,圣旨到.”
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雨幕,在少女耳边响起。
郑若若手中的油纸伞“啪!”的一声坠地,溅起的泥水污了她杏粉色的裙裾。
她死死攥住慕容风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里。
慕容风额角青筋暴起。
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一盘无解的死局,竟在收官时被天子一子翻盘。
那卷明黄绢帛此刻看来如此刺目,仿佛在嘲笑他机关算尽的可笑。
“恭喜幽若小姐。”太监堆着笑拱手,上前笑着说道:“皇上念在李虎将军功在社稷.”
李幽若沉默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穹,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庞。
那些顺着下巴滴落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是泪。
直到她回眸看见慕容风戴在手上的戒指,空洞的眼神骤然聚焦。
“还给我。”
少女向慕容风伸出手,掌纹里的血渍被雨水晕开成淡红的蛛网。
“那枚碧玺戒指,是我娘留给未来女婿的。”这句话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围观人群沸腾起来。
“确实该还!”
“都闹到退婚了还霸着信物,慕容家也不嫌寒碜!”
“李幽若以前在慕容公子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居然这么霸气!”
“跑到断头台退婚,退回礼物也不过分吧?”
闻言,慕容风俊朗的面容扭曲了一瞬,却静静地说道:“李幽若!当年是你亲手给我戴上,说.”
“说会永远爱你?”
李幽若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毛骨悚然的温柔:“那你可知我娘临终前说过什么?”
少女向前迈出一步,木屐踩在水洼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如同踩在慕容风的心尖。
一字一句,李幽若喝道:“我娘说若遇负心人,碧玺染血必索命。”
“轰隆!”
又一道春雷在天空炸响,惨白的电光将少女惨白的脸照得如同鬼魅。
慕容风踉跄后退,本能地捂住左手那枚碧玺戒指正死死咬在他的无名指上。
“我不是在求你!”
李幽若的声音忽然沉下来,每个字都像淬了冰:“这是长安城的规矩。要么现在摘下戒指,要么”
说到这里,少女染血的指尖划过自己脖颈,一声冷笑:等着我李家冤魂夜夜叩你房门!”
“啊你疯了!”
郑若若终于按捺不住,尖叫道:“你嚣张什么!就算逃过死罪,现在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废人!”
少女精致的妆容被雨水晕开,露出底下狰狞的妒意:“你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废物,迟早.”
“郑小姐好大的威风。”
传旨太监阴恻恻地打断了她,喝道:“咱家倒是不知,京兆尹家的教养就是教女儿在刑场撒泼?”
这话说出,好像一盆冰水浇得郑若若面色铁青。
李幽若正要开口,忽闻车辕轧过青石的声响。
八宝香车帘幕掀起,露出上官玉那张保养得宜的脸。
京兆尹夫人腕间的翡翠镯子碰出清脆声响,瞬间压住了场中骚动。
“母亲!”
郑若若如见救星,却在上官玉冷冽的眼神中噤声。慕容风连忙作揖:“师傅.”
传旨太监不情不愿地行礼,场面一时凝滞。
李幽若攥紧的拳头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还没等上官玉开口喝斥面前的少女
就在此时,又一辆玄铁马车破雨而来,车辕上狰狞的饕餮纹让百姓们惊恐退散。
一袭黑袍的男子踏出车厢的刹那,李幽若瞳孔骤缩。
赵无极腰间那柄错金剑她至死难忘.一年前就是这个家伙,合着某人冤枉李幽若的父亲,最后老爹挥剑自刎于府门外
后来皇帝,竟然将此剑赐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李家小姐别来无恙?”
赵无极抚过剑鞘,露出猫戏老鼠的神情:“皇上开恩是你的造化,但李府通敌的案卷可还锁在刑部铁柜里。”
慕容风眼底重新燃起希冀,却见李幽若突然仰天大笑。
笑声中,她猛地扯开囚衣衣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伤疤:“赵大人说的是这道通敌密信?”
只见少女手臂上疤痕扭曲成模糊的文字,看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够了!”
上官玉突然厉喝道:“慕容家退婚的聘礼清单在此。”
说完她甩出一卷竹简,继续喝道:“至于那枚戒指.”话音未落,慕容风突然惨叫出声。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那枚碧玺戒指竟如活物般收缩,生生勒断了慕容风半截手指。
鲜血喷涌中,戒指飞回李幽若掌心,在她手中发出幽绿的微光。
“这是我娘亲的戒指.”
李幽若将染血的宝石贴在唇边,眼泪决堤:“果然认得出负心人的血!”
赵无极脸色阴沉地按住剑鞘,欲要发作。
忽听长街尽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匹黑马拖曳的鎏金马车如鬼魅般踏过漫天雨雾,疾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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