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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发表时间: 2025-04-27
7.三日后,发布会上。

大厅内围满了记者。

盛杳杳一袭藕粉色的高定连衣裙站在台上,楚楚可怜地诉说他的哥哥是如何被我连累。

盛斯年时不时地看表,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他等待的人,注定不会来了。

“盛总,您说带夫人来公开道歉,可是为什么盛夫人迟迟不到!”

“是不是盛夫人临时变卦?”

“大家都说那天出言侮辱顾夫人的是您的妹妹,这种说法是否并非空穴来风?”

“您是否和您的妹妹有着别样的感情?”

记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将盛斯年围在中间。

此刻的盛斯年将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提示他用户已销号。

他的心很慌,此刻的他甚至后悔为什么要开这场发布会。

他在一分钟之内反思了自己无数次。

是不是最近对她有些冷淡,是不是不该让她替杳杳顶罪。

一股巨大的恐慌袭来。

就当他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时,发布会的大门被推开。

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进发布会。

为首的男人走到盛斯年的面前,对着记者和盛斯年,拿出了一叠文件。

“你好盛先生,我是许向晚小姐的委托人陈律师。”

盛杳杳闻言抓住陈律师的胳膊,阴阳怪气起来。

“怎么?

嫂子不愿意来面对自己的错误,找律师来顶包吗?”

“哥哥,嫂子怎么能这样打你的脸呢?”

陈律师冷冷瞥了她一眼,然后正色道:“我的委托人许向晚女士已经去世,这是她的死亡证明。”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记者们纷纷惊呼,盛斯年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他声线颤抖:“什么?

你,你现在给许向晚打电话,让她不要闹了!”

“我可以对她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发布会也不让她参与了!”

陈律师并未理会他,只是给他指了指死亡证明上面的公章。

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陈律师又从包里拿出来另一个文件,在记者的镜头前展示。

“许向晚女士死于癌症。”

“在她母亲葬礼那日知道自己的病时,她的生命已经只剩七天了”旁边的盛杳杳听到这话,忍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而盛斯年,却是双手颤抖着拿着死亡诊断书。

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们在调查过程中还发现了盛杳杳涉嫌谋害许向晚母亲的证据。”

许律师的一段话像是一个重磅炸弹投放到人群中。

众人纷纷惊呼。

许律师不紧不慢地将视频放出来。

视频中盛杳杳窝在外国保镖的怀里,一边摸着腹肌,一边给盛斯年打电话。

“哥哥,我怕,我的病好严重,我好像快要死掉了,国外没有医生能治,只需要史密斯……”挂了电话,她依偎在保镖的怀里,得意洋洋。

“许向晚,竟敢和我抢斯年哥哥,那就让你的母亲去死吧!

哥哥对我有亏欠,你母亲的手术,注定要失败了。”

然后是盛斯年从手术室中将史密斯医生强行调到国外的事。

画面一转,是地下室里她挑衅我时的场景。

“你妈妈的死,不过是我对斯年哥哥的服从性测试。”

“他可真爱我,听话的像狗一样。”

她刻薄的话语回荡在会场,记者们纷纷感叹盛家养女对哥哥肮脏的心理。

假的!

都是假的!

是许向晚用AI合成的视频!

她随即抽噎起来,做出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样子。

因为哥哥宠爱我,向晚姐总是把我当成假想敌,在家的时候就处处针对我,现在去世了,还用这种拙劣的手段伤害我……”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引得众人不禁动容。

陈律师冷哼一声,随即拿出鉴定证明。

“为了防止居心不良的人抹黑我的委托人,在来之前,我们早已找了专业机构鉴定了证据的真假!”

“不用装了,在专业人士的面前,你就像个跳梁小丑!”

众人惊呼,想象不到盛杳杳竟然如此恶毒。

盛斯年看着视频中的一切,他双目通红,犹如一头困兽。

陈律师对他没有丝毫心软,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还没结束呢。

镜头一转,切到了一间包厢里,盛杳杳和顾夫人合谋害我的场景。

“那天我回家看见她干呕,是不是有了孩子了!该死!”

“顾夫人,我虽然在国外,可你怎么上位的我一清二楚,如果不想让我将你的破事告诉顾总,那你就帮我……我会让哥哥带她去给你赔罪,到时你就往死里整她!”

“一定要让她肚子里的孽种死掉!”

画面一黑,然后出现惊恐的顾夫人:“怎么办,她好像流产了,她流了好多血……她果然有了孩子了,幸好流掉了,你放心,有我在,我哥哥不会怪罪我们的,你趁机给哥哥打电话,说你被吓到了,想让她开发布会公开给你道歉。”

模糊的摄像头也藏不住盛杳杳脸上的阴狠。

“我要让这个许向晚失去一切,然后身败名裂……该陪在哥哥身边七年的,应该是我……如果不是那个死老太婆收养我又将我送出国,我早就和斯年哥哥在一起了!”

“他们都该死……都该死……”会场上一片寂静,只有视频中盛杳杳的大笑声回荡着。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有盛斯年完全丧失了理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

你骗我!”

他冲上前,掐住盛杳杳的脖子,双目猩红,似是要将她剥皮拆骨。

“你说!

这是不是真的!

你伤害晚晚!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他的手臂上爆出了青筋,盛杳杳脸色发紫,已然喘不上气。

赶来的帽子叔叔制止了他的行为。

盛斯年此刻撕心裂肺地吼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不敢相信是那个单纯可爱的盛杳杳谋划了这一切。

他不敢相信是他的愚蠢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我甚至……我甚至还怀疑她为了和我怄气将孩子打掉……啊——我做了什么……”他跪坐在地上,双手发泄般地捶打着地板。

手背上血肉模糊,眼泪和地板上的血交织在一起。

见到陈律师将证据都摆在面前,盛杳杳真正害怕了。

她跪在盛斯年的脚下,哭求盛斯年救救她。

“哥哥,这么多年,我爱你的心没有变啊……不管是做了什么,我都是因为太过爱你了,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盛斯年看着她要哭断气的样子,心中毫无波澜,一脚将她踹开。

让警察带她走。

“阿晚呢!

我不信她已经死了!

我要见她!”

“没见到尸体前,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告诉我阿晚在哪!”

“我的委托人说她在这个世上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你,所以她要求死后直接火化,骨灰撒入大海。

至于你相不相信,无所谓。”

他崩溃跌坐在地,眼神涣散。

“她真的恨我至此吗?

到死也不愿见我一面……”陈律师看着瘫在地上犹如一滩烂泥的盛斯年,冷冷开口:“我的委托人希望你能将盛杳杳从牢里捞出来,她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面等着你。

“当年盛总母亲的死,和盛杳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完,律师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留在原地崩溃大哭的盛斯年。

盛斯年到底还是将盛杳杳接了出来。

我很清楚这些证据不足以扳倒盛杳杳,并且相比坐牢,我更想要的是,看到盛杳杳美梦破碎。

客厅里,回到家的盛杳杳扑到爱人的怀中。

“哥哥,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她的手无意在他的怀里游走,满眼全是渴望。

“哥哥,现在没有人能阻拦我们在一起了,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盛斯年低头看向她满是欲望的眸子,一把将她推倒在茶几上。

茶几将她的头磕破,血流如注。

“你怎么伤害阿晚的,我永远忘不了。”

盛斯年的眼神犹如利刃,她瞬间浑身颤抖。

是夜,此刻的盛家别墅寂静的可怕。

盛斯年眼里布满血丝,麻木地看向眼前的屏幕。

寂静的黑夜里只有耳机里发出的声音。

“查理,你可一定要帮我,哥哥现在不相信我了,都怪许向晚那个贱人!

死了也要恶心人!”

“昨天我想将自己献给哥哥,可是他已经对那个死人动了真感情,不肯碰我……我们只能走最后一步了……既然不能选择爱我,那就和他那个该死的妈一样,去死吧。”

“我当年给他妈下手的时候丝毫没有手软,如今他心中只有那个死人,我只要盛家就好了他们都死光,盛家由我来继承最合适不过了……”此刻盛杳杳眼底的狠辣被盛斯年尽收眼底。

他的心脏就像被一个大手握住一样,喘不上来气。

他终于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对妻子伤害的有多深。

也知道了盛杳杳这么多年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当年盛杳杳有意无意撩拨盛斯年,被盛母发现,警告她。

若她不收起心思,就将她嫁出去。

可盛杳杳不服输,想要爬上盛斯年的床。

盛母发现后不再包容,立刻给盛杳杳物色对象,想将她嫁出去。

盛斯年一直以为他的妹妹因为爱他遭受着无妄之灾,便设法将她保了下来。

可从那以后,盛母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卧床不起。

原来是盛杳杳怀恨在心,动了手脚。

等她发现后已经无力回天,她只好强硬地将盛杳杳送到国外,派保镖严加看管。

盛杳杳从此成了盛斯年心中的一根刺。

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抬起手将面前的显示屏摔得四分五裂。

巨大的声响将正在酝酿阴谋的盛杳杳惊动,她正准备装作被乱醒,卧室门被盛斯年一脚踹开。

咣!

此刻的盛斯年就如一头被放出来的野兽,嗜血又疯狂。

他一言不发,只是将面前呆滞的盛杳杳拖出,像死狗一样拖下楼梯,扔进地下室。

“哥哥……发生了什么……我知道我伤害过许向晚,可是她是死于癌症,不是我害的。”

听到她的话,盛斯年默默将墙边的棒球棍拿在手中。

“哦?

不是你害的!

那我的母亲是你害的吧?

当年你孤苦无依,她善良收留了你,没想到是引狼入室!”

“你设计伤害盛家人,谋图盛家家产,设计向晚流产,一次一次伤害她,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他举起手中的棒球棍,满眼恨意:“今日我恨不得在这里活剐了你!”

棒球棍落下,黑暗中,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别墅。

盛杳杳双腿被废。

地上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盛杳杳,满眼讥诮。

“盛斯年,你就是个怂货!

难怪许向晚宁愿死也不想再见你!

你既要又要,贪心至极!”

“明明爱上了许向晚,还不拒绝我的勾引!”

“每次我都能将你从许向晚那里哄过来,然后狠狠伤害她!”

“她的死,你就是罪魁祸首!

是你的摇摆不定,你的贪心害死了她!”

她疯狂大笑,陷入癫狂。

盛斯年被戳到心窝子,发了疯般想要掐死她。

在盛杳杳即将窒息的一刻,他松开了手。

“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明白,什么是生不如死。”

盛杳杳再睁眼,是在海边。

“律师说阿晚的骨灰洒在了海里,那你就在这里给她赔罪吧。”

说完,抓起盛杳杳的头发,将她向海里拖去。

倏地,他将盛杳杳的头摁进海水中,冰冷的海水刺骨,像针一般扎进盛杳杳的四肢百骸。

待她快要窒息时,再将她提出海面。

如此反复,盛杳杳终于承受不住,只求一死。

盛斯年怎么能轻易放过她,将湿漉漉的她拖出海面,驶向下一个目的地。

许母的墓前。

盛斯年拖着如死狗般的盛杳杳来到陵园,看到许母的墓碑上崭新的几个字,眼泪瞬间决堤。

爱女许向晚。

合葬。

“他骗我,阿晚和她的妈妈葬在一起了……阿晚,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抱紧墓碑,细细摩挲墓碑上许向晚三个字。

“是我眼瞎!

是我伤害你太深,你病了我都没有意识到,那七天,你该过得多痛苦……你放心,等我将这个女人拖入地狱,我会来找你的……”说完,他的眸光射向准备要爬着逃走的盛杳杳。

一把将她拽回,不顾她的求饶,将她的头摁在地上。

咚咚……“你这个贱人!

你算计我,伤害阿晚!

给阿晚磕头道歉!

给阿晚的母亲赎罪!”

一下两下……直到盛杳杳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看到皮肤下若隐若现的白色骨头才肯罢休。

此刻的盛杳杳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像一滩烂泥,蜷缩在地上。

“看啊,杳杳,你肮脏的血玷污了阿晚墓前的地。”

“快!

舔干净!”

他揪着盛杳杳的头发,示意她舔干净地上的血。

盛杳杳没了力气,一心求死,他带着诱哄的语气开口:“杳杳,只要你将这块地清理干净,我就让你解脱,否则,你知道的,我现在已经疯掉了。”

平静的语气中满是杀意。

盛杳杳打了个哆嗦,开始慢慢将地上的血舔干净。

像一条狗。

盛斯年大笑起来,叫来几个保镖。

“扔公海那里,告诉他们,要慢慢折磨死。”

盛杳杳听到公海两个字,瞳孔都在颤抖,涕泪横流,抓着盛斯年的脚一个劲地求饶。

她被带走了。

墓园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他看着墓碑上许向晚三个字,再也忍不住嘶吼大叫了起来。

脸上满是疯狂和绝望,几近崩溃。

“许向晚,你真狠心!

走了这些天不肯让我梦见一次!”

“你就这么厌恶我!

不肯到我的梦里来,我曾无数次在梦里刻画你的样子,可终究是虚无。”

“你对我好狠心!

甚至连一个忏悔的机会都不给我……”他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对着墓碑诉说着委屈。

他的执念让我开始有意识,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

“陪在你身边七年,我没有想过要离开,我想过陪你在这个世界,一起走下去。”

“可是盛杳杳给你打第一通电话,你抛下我而去,我就开始调查她。”

“我知道这一切是盛杳杳的阴谋,但是如果我跟你说,那时的你,会相信吗?”

“我说服自己一次一次给你机会,可是你每次都选择了盛杳杳。

我的母亲,我的孩子,还有我,被你们的感情一次次献祭。”

他听见我的声音,想在虚空中抓住什么,可只有空气。

“对不起,是我没能看清自己的心……”啪!

一个个结实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他自己对自己不停地扇耳光。

“阿晚,是我的错,是我被那个贱女人耍得团团转,现在的我宁愿替你去死!”

“我多么希望死的是我!”

“我是最大的刽子手,是我害了你的母亲,是我害了你……”说完,他只是不住地对着墓碑磕头。

“阿晚,我给你们磕头赎罪,只希望你对我的恨意能减轻一些。”

“我不会原谅你!

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已经渐渐模糊,他试图留下这声音,可是任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回应他的是秋风沙沙扫落叶的声音。

一切归于寂静。

他跪在墓碑前,轻轻抚摸着我的名字,直到午夜。

两天后,这座城市再也没有了盛斯年这个人。

再也没有了盛家。

他将所有财产捐了出去。

而他,手里捧着一把粉色蔷薇,缓缓走向了大海深处。

“阿晚,我不愿意让自己的血脏了你墓前的地,就让大海洗尽我身上的肮脏与罪孽吧。”

“愿来生,你不要再遇见我。”

海水没过头顶,吞没了一切过往。

太阳从海面露出头,新一天的阳光洒在平静的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