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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错洞房,将错就错颜芙凝傅辞翊前文+后续

赟子言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听得颜芙凝黛眉蹙起,对傅北墨道:“咱们回家。”“嫂嫂不去镇上了?”“先回家!”叔嫂俩转了方向,脚步加快,往家的方向走。经过家门,颜芙凝让傅北墨将背篓背进去,自己直接去往田边。正在抄书的傅辞翊不经意瞥见弟弟背着背篓回来,遂喊住他:“站住。”傅北墨停了脚步:“哥。”“怎地回来,她人呢?”“嫂嫂去田里了。”“出了何事?”傅辞翊搁下狼毫笔。傅北墨老实道:“村里有人在说,谁家的田被毁了,我没听清。嫂嫂喊我回来,我就回来了。”直觉告诉傅辞翊,家里的田出事了。他将书合上,阔步出了屋子。傅北墨冲他背影喊:“哥,你去哪?”“你老实在家。”傅辞翊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疾步往田边走去。等他来到田野上,前头走得颤颤巍巍的正是某女。遂加快速度,追上她,经过她...

主角:颜芙凝傅辞翊   更新:2025-04-29 14: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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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女频言情小说《入错洞房,将错就错颜芙凝傅辞翊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得颜芙凝黛眉蹙起,对傅北墨道:“咱们回家。”“嫂嫂不去镇上了?”“先回家!”叔嫂俩转了方向,脚步加快,往家的方向走。经过家门,颜芙凝让傅北墨将背篓背进去,自己直接去往田边。正在抄书的傅辞翊不经意瞥见弟弟背着背篓回来,遂喊住他:“站住。”傅北墨停了脚步:“哥。”“怎地回来,她人呢?”“嫂嫂去田里了。”“出了何事?”傅辞翊搁下狼毫笔。傅北墨老实道:“村里有人在说,谁家的田被毁了,我没听清。嫂嫂喊我回来,我就回来了。”直觉告诉傅辞翊,家里的田出事了。他将书合上,阔步出了屋子。傅北墨冲他背影喊:“哥,你去哪?”“你老实在家。”傅辞翊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疾步往田边走去。等他来到田野上,前头走得颤颤巍巍的正是某女。遂加快速度,追上她,经过她...

《入错洞房,将错就错颜芙凝傅辞翊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听得颜芙凝黛眉蹙起,对傅北墨道:“咱们回家。”

“嫂嫂不去镇上了?”

“先回家!”

叔嫂俩转了方向,脚步加快,往家的方向走。

经过家门,颜芙凝让傅北墨将背篓背进去,自己直接去往田边。

正在抄书的傅辞翊不经意瞥见弟弟背着背篓回来,遂喊住他:“站住。”

傅北墨停了脚步:“哥。”

“怎地回来,她人呢?”

“嫂嫂去田里了。”

“出了何事?”傅辞翊搁下狼毫笔。

傅北墨老实道:“村里有人在说,谁家的田被毁了,我没听清。嫂嫂喊我回来,我就回来了。”

直觉告诉傅辞翊,家里的田出事了。

他将书合上,阔步出了屋子。

傅北墨冲他背影喊:“哥,你去哪?”

“你老实在家。”

傅辞翊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疾步往田边走去。

等他来到田野上,前头走得颤颤巍巍的正是某女。

遂加快速度,追上她,经过她身旁时,递袖摆给她。

颜芙凝一怔,很快抓住攥紧。

“我听人说咱们家的几块地被人毁了。”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看到他冷峻的侧颜。

下颌线清晰明朗,但此刻唇角紧绷,显然来此也因为田地之事。

不多时,两人来到自家田地前。

入目所见,六亩田有三亩庄稼全被拦腰割了。

大白菜与萝卜,有一半被踩得稀巴烂。

颜芙凝蹲下身查看叶子上的痕迹,很快惊呼一声:“镰刀!”

她捡起半片叶子给某人看:“昨夜北墨捡到了镰刀,庄稼正是镰刀割的,锯齿都在上头。”

傅辞翊垂眸瞧了一眼,凉凉吐出两字:“胡家。”

地上的庄稼,一家一半。

胡家割掉一半,目的是不想给他们家。

他转过身,抬步就走。

颜芙凝在田埂上走不快,看他步履提速,便追去,却不想走得摇摇晃晃。

傅辞翊驻足等她,看她如此,厌烦地等了片刻。

等她到跟前时,再度将袖摆递给她。

回到家中,傅辞翊问傅北墨:“你昨夜去了何地?”

傅北墨支支吾吾,愣是不敢说。

颜芙凝也问:“是不是去田里了,镰刀就是在那捡的?”

傅北墨眨巴眨巴乌溜溜的眼,捏着受伤的手臂,抿唇点头。

“去胡家。”

傅辞翊让傅北墨带上捡来的镰刀,出了院门。

颜芙凝紧跟其后。

路上,傅北墨放缓了步子,走到颜芙凝身侧。

瞧他模样,似有话说。

颜芙凝便轻声道:“北墨,你昨夜看到什么,照实说,好么?”

傅北墨半垂着脑袋,声音很小:“我若说了,嫂嫂会说我笨。”

颜芙凝摇头微笑:“不会!”

语态铿锵。

“嫂嫂还会夸我么?”

“会。”

只要嫂嫂还会夸他,他便没了后顾之忧。

“我怕今后独自去摘菜不认得路,昨夜去田间记路,然后看到有人……”

傅北墨一股脑将昨夜所见所闻全讲了。

讲完后,怒着总结:“胡家人割菜,割我。”

颜芙凝气道:“他们怎能对北墨动手?”

傅辞翊一言不发,只是面容瞬间沉下,步履更是加快不少。

三人来到胡家。

胡家人见他们过来,急忙关上篱笆门。

傅辞翊抬脚一踹,篱笆门形同虚设,直接倒地,扬起一地的灰。

胡兴旺嗫喏着嘴唇,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只大声吼道:“傅家小子,你想作甚?”

傅辞翊冷着脸,一把撸起傅北墨袖子,喝问:“是谁伤的?”

屋内的胡阿静见状,往门后躲。

“你别血口喷人!”钱氏跳将出来,“傻子自个伤了,可不能诬赖我们。”

她骂骂咧咧地往院门口走,看来人不敢拿她如何,一溜烟地往里正家跑。

昨夜他们毁了傅家那一半庄稼,看来傅家人知道了。

既然他们闹上门来,正好叫里正做个见证。反正当时说好了,他们胡家要收一半的庄稼的。

既如此,被毁的那一半自然算傅家的。

如此想着,钱氏跑起来。

等里正到来时,胡大海与胡兴旺父子正拿着扁担准备动手。

“做什么?”里正大喊,“都乡里乡亲的,怎么又有事了?”

颜芙凝道:“想必里正已经听说,我家田里的庄稼有一半被毁。”

里正皱了眉头,今早好多人都知道了。

村民吃的都是自家种的菜,几乎每日清早,各家都会去各家地里。

钱氏道:“里正大哥,我请你来是希望你做主的,他们诬陷我家伤人。”

说到伤人,事情就严重了。

里正眉头拧紧:“可有证据?”

“昨夜胡家人割毁庄稼,我弟亲眼所见,想要阻拦,被胡家人割伤手臂。”颜芙凝捏起镰刀柄,“我弟就是人证,这把镰刀就是物证。”

“镰刀谁家没有?”傅氏认得自家镰刀,但仍狡辩道,“就这个傻子也能作证?”

颜芙凝不接她的话,顾自对里正道:“幸好我弟机灵,只伤到了手臂。”

里正走到傅北墨身侧:“伤口我能看么?”

傅北墨扒开包扎的布条,呈现在眼前的伤口确实是镰刀所伤。

颜芙凝又道:“胡家霸占田地十五年,如今要还了,心有不甘。昨夜割毁一半庄稼,被人发现,心生歹意,这就是谋财害命!”

一下子上升到谋财害命,胡家人心生惧意。

谋财他们敢的,害命是不敢的。

就这时,傅北墨直冲到屋门口,一把揪住胡阿静的衣领子:“就是她割的我。”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照我的脸。”

胡阿静吓得面如土色,怕因此下牢。

胡家人顿时心虚,昨夜是听到衣裳割裂的声音,他们家阿静真的伤人了。

傅辞翊清冷道:“如此说来,你们承认昨夜割了庄稼。”

“是我们干的,割的就是你们家那一半。”胡大海道。

昨日刚商议好,夜里一半庄稼就被割了,怎么想都是他们胡家人所为。

再加傅家傻子看到,他们抵赖不了。

傅氏笑了:“实话告诉你们,我家种下的庄稼,偏不给你们。”

傅辞翊不疾不徐道:“字据所写,收割后,胡家再不能种我家的田。现如今,你家已经收割。余下的庄稼归我家所有,空出来的地,也算还了我家。”

胡家人惊愕不已:“什么?”


“来三盏省油灯,十根蜡烛。”

颜芙凝提前掏了荷包,拿出一串铜板,很快数了数,递过去。

“你们买这么多布,不买旁的灯盏么?”铺主拿了一盏铜灯介绍,修剪得精致的指甲挑开灯盏的小门,“这灯做工精致,此处可以打开……”

颜芙凝含笑摇头:“不用了呢,我们喜欢陶瓷做的。”

铺主道:“陶瓷的,容易摔坏。”

她的话好似对颜芙凝说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瞥向傅辞翊。

铺主是位年轻妇人,瞧年岁二十有余。发丝梳得一丝不苟,脸蛋上了妆,嘴唇涂了口脂。

她看人的眼神,教颜芙凝不舒服。

身子不自觉地往傅辞翊身侧靠了靠,道:“我们会小心使用的呢。”

铺主挑了挑眉,心道抠门人家,小气巴拉的。

接过铜板,用指甲拨着,一个一个地细细数了。

好半晌,才道:“一共二百九十文,没错的。”顿了顿,问,“灯芯要么?”

颜芙凝摇头:“先不要了。”

上次买的一把灯芯可以用很久,不着急买。

铺主“嗯”了一声,从货架上取下三盏陶瓷灯,十支蜡烛。

她原想包一起,如此可以省张牛皮纸。

奈何此次灯与蜡烛的数量多,她便不情愿地又拿了一张牛皮纸,分开包了两包。

颜芙凝将两个纸包轻轻放进背篓内,见铺主又瞧傅辞翊,便扯了他的袖子:“夫君抱着这么多布,走门槛小心些。”

匹布高高竖着,正好将他的视线挡住,露出无懈可击的侧颜。

傅辞翊耳朵忽而发痒。

此女跟人介绍时会说他是她夫君,在母亲跟前也会称呼他为夫君。

像这会,两人相处的情况下,私自称呼,这是头一回!

他压根不知,坐在柜台内的女铺主已看他百八十回了。

夫妻俩出了香蜡铺,那女铺主从柜台抽屉内掏出一面铜镜,左右端详。

她摸了摸脸蛋,自个挺好看的呀。

让她郁闷的是,原以为他们是兄妹,哪承想竟然是夫妻!

便啐了一口:“那样小气的女子,如何嫁了俊美相公?”

想起方才那小娘子素面朝天都好看得紧,气得她一把将铜镜塞回了抽屉里。

--

走在街上,傅辞翊将头侧到布匹侧面:“可稀奇了,我以为你每到一家店都会讨价还价。”

而方才却不曾如此。

颜芙凝道:“香蜡铺的铺主面色不和善,我不想与她多费口舌。”

言罢看到街旁的小摊上有卖菜籽的,便快走几步去问:“老婆婆,菜籽怎么卖?”

老婆婆蹲坐在街旁的马路牙子上,干瘪的手指颤抖着拿起几个小纸包。

“五文钱一包,像青菜籽多些,可种一亩田。南瓜子就少了,才十几粒,都是五文钱一包。旁的还有不少种类,都是自家的菜结下来的籽,保证种得好!”

颜芙凝蹲下身,选了青菜籽、长豇豆种子、四季豆种子、南瓜子,还有香葱与辣椒种子。

“老婆婆,我要这六种。”她掏出三十文钱给她,“您数数看。”

一下收进三十文钱,老婆婆满脸的褶子更深了些:“姑娘,你是今日来买的头一个,可算给我的生意开张了。”

“开张就好,生意会好起来的。”

颜芙凝将六包种子放入背篓,刚与傅辞翊离开,便有人去问老婆婆买菜籽。

老婆婆眯眼看颜芙凝的背影,高兴道:“多好的姑娘啊,还真的来生意了!”

颜芙凝见某人抱着布在街上跟着走来走去,甚是不便,遂建议:“要不你先去赶车李的车上坐着,我还得买些其他东西。”

“无妨。”傅辞翊道。

“那我买得快些。”

她先去炒货铺买了一包糖炒栗子,花了二十文钱。

想到要换换菜色,又要有油水,吃得饱,便去了肉摊前。

摊主高兴地招呼她:“姑娘,家里排骨吃完没?”

“还没呢。”

颜芙凝笑,此人专盯着让她买排骨。

也是,旁人很少买排骨吃。

“那今日买点什么?”

“五花肉怎么卖?”

“五花肉啊,要八十文钱一斤。”

颜芙凝吃惊:“怎么比肥肉与瘦肉都贵?”

“姑娘有所不知了,学堂交束脩用的就是五花肉。这段时日年已过完,正是学堂开学时,也是五花肉的旺季。”

颜芙凝明白过来,道:“那就照旧半斤肥肉,一斤瘦肉。”说罢,先掏了铜钱,“八十五文,给你。”

摊主递过来一个竹筐,让她将铜板直接丢进去。

颜芙凝笑:“你不数数?”

“不用数,你直接丢,我信你。”

他开始挥刀切肉。

颜芙凝把八十五个铜板叠成四叠,每叠二十个,上头中间部分叠放了余下的五个。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竹筐一角,教人一看就知道数量。

摊主看她如此细致,便如上次一般,给她多了一小块肥肉。

探头往她的背篓一瞧,发现已经有不少东西了,遂将肉用牛皮纸包了两层。

颜芙凝见状,微笑道谢:“谢谢老板,老板生意兴隆啊!”

“兴隆兴隆。”摊主凑过头去,用手掩着嘴说,“姑娘每次一来,我这生意就会好不少,你可得经常来。”

“真的假的?”

“真的!”摊主点头,“你看看街旁多少人看着我的肉摊。”

颜芙凝侧头过去,原来是不少买菜的女子含娇带羞地盯着傅辞翊瞧。

当然也有不少男子看她。

待他们走开,这群人便一窝蜂似的涌去肉摊前。

肉摊摊主高兴地与她挥挥手,又指了指人群,仿若在说:我说得没错吧?

颜芙凝含笑摇首,见傅辞翊一直默默跟着她,遂又道:“你再等等,我马上就买好了。”

“好,不急。”他道。

颜芙凝在豆腐摊上买了些豆腐干,一斤油豆腐,花费十八文。在农妇那买了两斤芋艿,一把芹菜,花了二十二文。

东西放进背篓,背篓旋即变得满满登登的。

傅辞翊问她:“你能背动么?”

颜芙凝捏了捏肩头,抿唇道:“能的。”

傅辞翊蹙眉,娇气的人,如何能背动?

遂单手抱住五匹布,一把拎起背篓,阔步就走。

走得颇快。

颜芙凝小跑着追上去:“我真能背动的。”


他忙下了梯子,进屋。

只见她软倒在地,小脸苍白,眉头紧锁。

他淡声:“她只是昏迷。”

听到嫂嫂没死,傅北墨立时止了哭声:“那哥哥赶紧把嫂嫂抱去床上。”

傅辞翊面色沉沉,他不想抱她。

傅北墨见兄长不动,嘟囔:“哥哥不抱,我抱!”

他弯腰伸手,手还没触及到颜芙凝,后衣领子就被人拽住了。

傅辞翊将傅北墨拎到一旁,蹙眉托住颜芙凝的后背,双手伸到她腋窝下,将人拖上了床。

此举令傅北墨惊愕当场。

就这时,傅婉娘过来。

方才听到小儿子哭喊,她就叫女儿带她来,不想傅南窈不肯。

她只好摸索着走来,这会子才走到。

见母亲来了,傅北墨告状:“娘,哥哥像拖麻袋般,把嫂嫂拉上了床。”

--

颜芙凝再醒来时,已是中午。

傅北墨端来饭菜。

“嫂嫂快吃,这是哥做的。”他将饭菜放到床头,“娘说你受了风寒,要好生歇息。”

看她活生生的,他面上笑意便止不住。

纯真的笑容总能治愈一切。

颜芙凝跟着笑了:“谢谢北墨!”

嗓音有些暗哑。

“嫂嫂快好起来,雪还在下,咱们明日玩雪也是可以。”

“嗯。”

颜芙凝端起碗,小口吃饭。

傅北墨见她吃饭了,便放心地出了屋子。

这时,外头传来傅南窈的声音:“随她去好了,娘干嘛对她那么好?”

婉娘说:“她自幼被抱养,不知自己亲生父母是谁,光这点就让人心生怜悯了。”

颜芙凝听闻,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午后,婉娘让小儿子扶着,来到颜芙凝跟前坐下。

“孩子,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颜芙凝从枕头下摸出玉镯,放到婉娘手上,“娘,成亲那日,新娘换错,我本不是二公子的妻。在书社门口退亲,令二公子没了颜面,是我的不是。这两桩事情,我与二公子这夫妻关系……”

迟早会没的。

“这玉镯我不能收,请娘拿回去吧。”

书上有写,某人成了权臣后,婉娘将此玉镯送给了丞相千金。

丞相千金便成了傅辞翊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婉娘叹息:“你刚才喊我什么?”

“娘。”

“你既喊我娘,怎么就不能收这玉镯了?”婉娘将玉镯重新放到颜芙凝手上,“我这玉镯就是给儿媳妇的!”

颜芙凝僵着手,不知该不该收。

书上还提到,丞相千金嫌弃玉镯成色不好,收到后,背着人将玉镯砸碎了。

因婉娘瞧不见,丞相千金就拿旁的玉镯戴在手腕上。

婉娘一摸丞相千金的手腕,以为她每日戴着自个送的玉镯,心里很高兴。

颜芙凝抿了抿唇,她若将玉镯还回去,此镯大抵逃不离被砸碎了扔掉的结局。

玉镯若有生命,定想保持完好。

就好比她,她不想步炮灰女后尘,在这两年内尽量顺毛捋某人。

如此想,她便将玉镯收了起来。

婉娘含笑道:“娘虽看不见,但会用心看,你是个好的。我家辞翊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可是娘,我……”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婉娘拍拍她的手,“昨日娘的态度不对,应该护着你。辞翊他也不对,他没能追出去,娘替他道歉。”

“不妨事的,娘。”

某人也不愿与她做夫妻,好在他答应两年和离。

这点她断不敢跟眼前的婉娘说,遂换了话题:“娘,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婉娘摇头:“我记不得了,十五年前的事,我都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大着肚子,带着儿子辞翊,我要带他跑,跑得越远越好……”

如此才能活命。

后面半句她没说,怕吓到了儿媳。

顿了顿,她又道:“大抵幼年有这段经历,辞翊他一直沉默寡言,你别见怪。”

颜芙凝连忙说:“不会。”

大雪天,一时半会雪停不了。

家里的米面能吃的时日不多。

“昨儿没买米,我是想在村里问问,看谁家有多的可以买些,应当比粮油店便宜。若是家里有田地就好了,可以种粮种菜。”

婉娘道:“田地还真有,就是不知在哪,我得找找田契。”

说着,她帮她掖了掖被子。

这么一捏被子,婉娘惊道:“怎地只盖一床被子?娘给你们两床被子,是要两床一起盖的。如今天冷,只盖一床容易受凉。”

傅辞翊回来,就听到母亲在问被子的事。

颜芙凝解释:“娘,我们睡时是盖两床的,这会白天我穿得暖,一床就够了。”

婉娘摇头,摸到另一侧的被子竟然是叠着的,叹了口气。

“本就受寒,白天也得盖两床。”

说着,扯了另一床被子给颜芙凝也盖上了。

颜芙凝不安地看向床尾站着的某人。

傅辞翊的面无表情,她读不懂。

不多时,他出了去。

婉娘在他们房中待了颇久,等用夕食时,才由傅北墨来扶走。

傅辞翊端了晚饭进来。

颜芙凝掀开他的被子,不好意思道:“对不住,方才为了遮掩咱们分开被子睡的情况,就……”

“娘叫你盖着,你就盖着。”

他将饭菜搁在床头,很快出了屋子。

--

夜幕深深时,傅辞翊回房。

他站在床尾,沉吟半晌,才道:“我去跟北墨挤挤。”

颜芙凝道:“那娘就知道我们是分被睡的了。”

他没接话,转身便走。

颜芙凝急忙下床,伸手拽住他的袖子:“你别走,好不好?”

嗓音娇娇软软,仿若小娇妻在挽留丈夫留宿一般。

傅辞翊握了握拳。

见他不回应,她又道:“北墨的床小,只够一人睡。”

他低头瞥了眼紧攥着他衣袖的小手,鬼使神差地道:“你受了凉,该保暖。”

“我一床被子就够了,衣服穿厚些睡。”

她发烧的情况,大抵因前几日走太多路有关。女配身子娇弱,镇上两个来回,进山几趟,体力不支。

再加手受伤,有些发炎。

当然,晚上盖一床被子,有点冷也是实情。

但相比这些,她更不愿婆母知道他们实则是分被而睡的。

傅辞翊终于留了下来。

两人再度一人一被。

熄灯就寝后,傅辞翊躺在被窝里,浑身僵硬。

被子上留有她的味道,清雅的女儿家馨香,丝丝缕缕地幽幽地钻入他的鼻端。

教他难以入眠。


颜芙凝放下背篓,掀开油纸一角给他看。

伙计眼睛发亮,却含了不敢置信的意味。

“这么贵重的药材,你哪弄来的?”

“自然是摘来的。”

颜芙凝不喜欢他问话的语气,仿若灵芝是她偷来的一般。

遂将油纸盖回,背篓也不背了,直接拎着。

伙计再度打量她,过了半晌,才道:“你先等等,我去问问。”

片刻后,过来一个大夫模样的男子。

他看了眼油纸底下藏着的灵芝,抬手道:“姑娘这边请。”

颜芙凝便跟着他走。

从医馆堂内往右,是医馆内的药铺子。

药铺内,有伙计在切制草药,也有伙计在抓药称重。

那男子止步,伸出五根手指。

颜芙凝道:“五两?”

男子摇头:“五百文一朵,两朵便是一两。”

“这两朵灵芝是我夫君冒着极大危险采摘的,你这价格……”颜芙凝笑了,“看来你这不诚心收药材。”

男子却道:“整个镇唯有我们这家医馆,你能卖哪去?”

就这时,又走来一个男子,由方才那位伙计领着过来。

颜芙凝认出他,正是之前硬要童成先付诊金,才肯给童雅看胳膊的那位坐馆大夫。

坐馆大夫也认出了颜芙凝,笑道:“原来是姑娘你,上回害我家医馆失了一位客人,今日给你五百文一朵的价格,已是客气。”

“那就打扰了。”

颜芙凝迅速拎了背篓,往外走。

却不想,坐馆大夫命伙计将她拦住。

颜芙凝清浅一笑:“偌大的医馆莫不是想强买?我夫君就在外头,既然价格不合适,那就告辞了。”

言罢,镇定自若地绕过伙计身侧,淡然往医馆外走。

唯有她自己知道,心脏跳得慌乱。

经过今日此举,她算是看清这家医馆的真面目了,将病人说成客人,明摆着宰客。

给病人看诊,光诊金就高得离谱。后续的药费,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堂的费用一列出,指不定更高了。

整个镇上就这么一家医馆,怪不得他们要价肆无忌惮。

而收药材,又拼命压价。

一只野鸡都可卖五百文了,一朵上好的赤灵芝,竟然也只给五百文。

医馆内,男子对坐馆大夫道:“我瞧过了,那两朵灵芝成色极好。咱们若收下再出手,价格可以翻几十番。”

坐馆大夫闻言,快步走到医馆门口,冲颜芙凝的背影喊:“姑娘,过了咱们这家医馆,可无人收你的药材了。”

颜芙凝走得很快,今日她是一个人来镇上,倘若医馆的人来抢她的灵芝……

如此一想,便走得更急了。

是去酒楼内避避,还是回赶车李的牛车上?

如此想着,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姑娘。

颜芙凝连忙将小姑娘扶住:“对不起,有没有撞疼你?”

她的话虽然是对小姑娘说的,但却侧头观察着医馆那边的反应。

没想到小姑娘甜甜地喊:“恩人姐姐,我是童雅。”

颜芙凝这才看向小姑娘,欣喜唤:“小雅。”

正在给女儿买糕点的童成,一个转头发现女儿不见了,连忙四下寻找。

转眸瞧见治好女儿胳膊的恩人姑娘,便快步走来。

“姑娘,真是巧!”童成笑得腼腆,低头又对女儿道,“有没有唤姐姐?”

童雅笑得乖巧:“唤了。”

颜芙凝见坐馆大夫一直盯着她,遂对童成笑笑,往人多的地方随便指了一个男子的背影。

做馆大夫看他们在闲谈,不远处又有那小娘子的丈夫在,一甩袖子进了医馆。

见人终于不再盯着她了,颜芙凝如释重负地透了口气。

童成似觉察出什么,压低声问:“姑娘,发生何事了?”

颜芙凝轻声道:“我去医馆卖灵芝,他们给的价太低,我出来时竟拦我,约莫想强买。”

童成啐道:“那就是家黑心医馆!”

“我赶明儿去别的镇看看。”颜芙凝伸手摸了摸童雅的发顶,“小雅,姐姐要回去了。”

灵芝不能卖掉,放在背篓内不安全,她得尽快回家。

想买的衣裳物什只能等下回再买了。

这时,童成道:“我知道有个地方收人参灵芝等贵重药材,品相越好,他们越收。”

童雅道:“我也知道,那个宅院里住了个贵人,很有钱。”

看他们父女神情不似作伪,颜芙凝问:“哪?”

“东首街头走一里地,过了我的打铁铺,再走一里多地,有个高墙宅院。”童成道,“姑娘是我家恩人,我送姑娘过去。”

童雅拉住她的手:“我也送姐姐过去。”

颜芙凝往西首街头望,这会子赶车李就坐在牛车上等客人。

看他牛车空着,她思忖片刻,对童成道:“那位赶车人与我同村,我喊他们载我们过去,如此时间也好省些。”

这个镇上,她来了几趟算是熟悉,但出了集市往外走,可谓人生地不熟。

虽说她先前帮童雅治好了脱臼,但此次贸然跟他们父女过去,她还是小心为上。

不是她警惕过头,而是经过医馆那一幕,她不得不提防些。

赶车李与她同村,加上胡家先前拦车一事,此人还是信得过的。

童成看出她的提防,也不揭穿,笑着道:“有牛车坐,那极好。”

恩人长得美,路过的男子会时不时地转头看她。

再则医馆想强买她的灵芝,如此贵重的药材带在身旁,确实得小心谨慎。

于是,三人往赶车李的牛车走去。

赶车李看她轻轻松松拎着背篓过来,吃惊道:“姑娘的背篓都没装什么东西,今日就这么回了?”

“李大哥,我想去一处宅院,要从东首街头过去两里地,你可以载我们过去么?我可以预付车钱。”

颜芙凝在荷包里掏铜板。

赶车李被她一声“李大哥”喊得不好意思,小麦色的脸竟肉眼可见地泛红。

“车钱一事再说,我这会空着也是空着,就载你们过去。”

说着,招呼他们上车。

待三人上了车,赶车李便挥了鞭子。

牛车穿过集市,出了东首街头,一直往东。

行到半道,赶车李问颜芙凝:“姑娘今日怎么要去旁的村子了?”

颜芙凝也不瞒他,直接道:“这位童大哥说那边有处宅院收药材,我就想去看看。”


傅辞翊往身旁瞥,她肌肤白皙,侧颜精致。

很快,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淡漠道:“母亲的意思。”

“哦。”

颜芙凝应了声,边走边记路,下回就可独自去往镇上。

两人一路再无话。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镇上。

镇上的街道用青石板铺成,两旁檐角轻翘,店肆林立,行人商贩络绎不绝。

傅辞翊的目光在街上巡睃,瞧见一家书肆,侧头道:“两刻钟后,此地汇合。”

“好。”颜芙凝点了头。

看他抬步离去,她的眸光移到街旁,有不少人蹲坐地上,身前摆着不同的蔬菜。

如此摆摊倒是个法子,但她很快发现问题,来往的人一般只问,很少有买的。

她若与他们这般,很难在两刻钟内将背篓里的平菇卖光,还是找家客栈或酒馆问问。

打定了主意,她朝前方一家酒楼走去。

半道,有小姑娘的啼哭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循声望去,只见医馆门口,有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搂着小女孩,嗓音哽咽:“我女儿哭成这样,能不能行行好,先帮忙看了?”

医馆内的人扯着嗓子回他:“瞧你模样,能否拿出一吊钱都是个问题,万一你出不起呢?”

男子一边安慰女儿,一边求人:“请帮我女儿医了胳膊,回头我一定把诊金补上!”

这时,馆内大夫缓步出来:“你女儿胳膊再不看就废了,你若有钱,先回去取。”

一听这话,男子急得差点哭出来:“再不看就废了,还请尽快帮忙看看!”

就在他准备跪下磕头请求时,颜芙凝略略弯腰,端住了小姑娘的胳膊。

只这么一触,她便知小姑娘只是脱臼罢了。

遂一手握住小姑娘的手腕,一手托住她的胳膊肘,拇指压住桡骨头处,使了巧劲一伸一曲,一声轻微的弹响响起。

坐馆大夫斜了颜芙凝一眼,对中年男子道:“你女儿的胳膊让不相干的人这么碰了,更难再医。”

男子为难道:“这位姑娘,我女儿的胳膊……”

颜芙凝碰了碰小姑娘的脸,温声问:“你举举胳膊看,还疼么?”

小姑娘眨巴眨巴挂着泪珠的眼睛,举起小胳膊,忽地笑出声:“不疼了!”

男子欣喜问:“真不疼了?”

小姑娘摇头,奶声奶气地说:“爹爹,真不疼了呢。”

男子不敢置信地捏着女儿胳膊肘,确认真的不疼了,才想起要感谢方才那位背着背篓的少女。

父女俩举目四望,哪里还有那个少女的人影?

此刻的颜芙凝已进了一家酒楼内。

“老板,这是深山里采的野生平菇,能否换个好价钱?”

她将背篓放下,取了一朵平菇给掌柜瞧。

掌柜接过捏了捏,点头赞道:“不错,新鲜水嫩。”旋即比了个数,“鉴于这是野生的,给你二十五文一斤。”

颜芙凝不知二十五文是个什么水平,回忆了下书中花钱的部分,甚少有物价的描写,只好问:“如今大米多少一斤?”

掌柜打量她,看她穿着不像是没钱的人,思忖着,许是哪家千金为了以后能在婆家执掌中馈,来体验生活来了。

遂坦诚报了个价:“十文钱一斤。”

“那我这野生平菇,你都要吗?”

掌柜颔首:“确实是野生的,我都要了。”

颜芙凝同他商议:“这些平菇是我亲手摘的,看在这份辛苦上,能不能算三十文一斤?”

哪有这般讨价还价的?可见眼前的少女确实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对钱没什么概念。

这一背篓的平菇估摸着是她家下人去采摘的。

掌柜笑着摇头:“差五文钱呢,姑娘。”

抬手命小二称了称,除去背篓,平菇净重七斤八两。

颜芙凝再次商议:“那就算八斤吧,如此也好算些,一共两百文钱。”

“姑娘会算账!”掌柜笑道,“就依你,算八斤,下回记得带家人来我店里吃饭。”

掌柜让小二收了平菇,自个数了两百文钱给颜芙凝,看她没有钱袋子,便给了根红绳。

颜芙凝道了谢,用红绳将铜板一个个穿起来,放入袖兜。

袖兜霎时变得沉甸甸的,她背上空背篓,端着袖兜去了街对面的粮油店。

在粮油店买了大米与面粉,顺带买了些调料,两百文几乎用光,还剩下十文钱。

估摸约定时辰已到,颜芙凝快步走往街头。

这会子背篓内装了十二斤大米,五斤面粉,还有调料,沉得她肩膀酸疼不已。

女配这娇弱的身躯哪里背过如此沉的物什,只走了几步,她便气喘吁吁。

傅辞翊已等了片刻,看她过来时,气息甚是不稳,遂不动声色地往她背篓里觑了一眼。

背篓里的物什用布袋装着,似米面之类。

此女还真将平菇卖出去了。

他轻咳一声:“要坐车么?”

就在这时,方才来时遇到的赶车人冲他们喊:“小夫妻坐车吧,两人十文钱。”

颜芙凝肩膀上的疼,让她顾不得旁人对她与某人的称呼。

再则他们如今确实是夫妻。

她悄悄捏了捏袖兜内仅剩下的十个铜板,这十文钱可以买一斤米了。

赶车人拍拍身旁两个空位:“小夫妻来时已经省钱了,回去难道也要省钱?日子可不是这么省的。”

颜芙凝实在背不动装满米面的背篓了,抿唇正要开口,便听得一道爽利的声音响起。

“咱们夫妻来时就预付了铜钱,我相公多给你两个铜板,你这人怎么能将我们的位子让给旁人?”

赶车人笑道:“你们迟迟不来,我就想先赶回一趟,下趟再带上你们。”

年轻妇人哼了声,转向颜芙凝,伸出五根手指翻转几下:“十五文钱,你们给我们十五文钱,这两位子就让给你们。”

颜芙凝道:“你们预定好的位子,我们不坐。”

年轻妇人嗤道:“十五文钱拿不出?”

傅辞翊站到颜芙凝身侧,淡声问:“想坐么?”

“不了。”

颜芙凝又捏了捏袖兜内的铜钱,她是真的拿不出十五文钱。

走得来,自然也能走回去。

不想再看那年轻妇人的嘴脸,颜芙凝提步就走。

忽而背上一轻,她忙侧头看,只见某人拎着背篓上的提手。

“我来背。”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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