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而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眼中满是爱意。
那笑容,张淑芳从未在王建国看向自己时见过。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这四十年的婚姻,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她像个傻子一样,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把东西给我!”
王建国恼羞成怒,一把将张淑芳推倒在地。
她的后背重重撞在床角,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王建国抓起日记本和照片,塞进怀里,“滚!
给我滚出去!”
他指着门口,大声咆哮,脸上的狰狞扭曲得可怕。
王明辉也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推搡着张淑芳:“你发什么疯?
赶紧给我爸道歉!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非要把这个家搞散才开心?”
张淑芳被推出家门,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震得楼道都在颤抖。
她跌坐在冰冷的楼道里,四周一片寂静。
头顶的声控灯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熄灭。
黑暗中,她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满怀憧憬地走进这个家,穿着崭新的嫁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却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四十年的噩梦。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她粗糙的手背上。
张淑芳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她的眼神中不再有恐惧和懦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坚定。
她转身,一步步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像是在告别过去那个隐忍的自己。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亮起又熄灭,仿佛在为她送行。
朔风裹挟着冰霰如利箭般劈面而来,张淑芳瑟缩在枯黄的蒿草丛中,仰头望着六楼那扇亮着暖光的窗户。
结霜的玻璃上,王建国臃肿的身影正就着花生米灌下白酒,喉结剧烈滚动;王明辉瘫在真皮沙发里,手机屏幕的幽蓝映得他面色发灰,时不时爆发出刺耳的尖笑,惊飞了檐下冻僵的麻雀。
她摩挲着口袋里结满冰碴的塑料袋——那是他们扔在楼道里的剩饭,此刻米粒早已冻成尖锐的冰碴,扎得掌心生疼。
街道上,路灯昏黄,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垃圾。
张淑芳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了城郊一座破败的庙宇前。
庙宇的大门早已残破不堪,上面的油漆斑驳脱落,露出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