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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 番外

余越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婉实在是病得厉害,一连昏睡了好几日,等醒来的时候,老夫人就已经下葬了。“他没有让人来寻我?”翠儿知晓她问的是谁。老夫人下葬的事情交给了二爷,按照二爷对少夫人的恨意,没有直接将人给拖去灵堂,都算是开恩了。“没有。”她搅拌着汤药,喂进苏婉嘴里,“下葬那日,奴婢去寻二爷说明了情况,二爷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为难她。苏婉微微点头,喝完了药后重新躺了回去,“念念呢。”“大姑娘被刘婆子带出去玩了。”苏婉眉头微蹙,“别让她跑太远,我这几日病着,怕是护不住她,回头遇上三房那几个,又要被欺负。”“少夫人放心,奴婢嘱咐了刘婆子,她会小心的。”苏婉微微点头。生病得这几日,是她嫁进江府之后过的最为安生的日子。“老夫人的死,也没有再提及吗?”翠儿摇头,“提倒...

主角:苏婉江忱序   更新:2025-05-01 10: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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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江忱序的其他类型小说《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 番外》,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婉实在是病得厉害,一连昏睡了好几日,等醒来的时候,老夫人就已经下葬了。“他没有让人来寻我?”翠儿知晓她问的是谁。老夫人下葬的事情交给了二爷,按照二爷对少夫人的恨意,没有直接将人给拖去灵堂,都算是开恩了。“没有。”她搅拌着汤药,喂进苏婉嘴里,“下葬那日,奴婢去寻二爷说明了情况,二爷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为难她。苏婉微微点头,喝完了药后重新躺了回去,“念念呢。”“大姑娘被刘婆子带出去玩了。”苏婉眉头微蹙,“别让她跑太远,我这几日病着,怕是护不住她,回头遇上三房那几个,又要被欺负。”“少夫人放心,奴婢嘱咐了刘婆子,她会小心的。”苏婉微微点头。生病得这几日,是她嫁进江府之后过的最为安生的日子。“老夫人的死,也没有再提及吗?”翠儿摇头,“提倒...

《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 番外》精彩片段


苏婉实在是病得厉害,一连昏睡了好几日,等醒来的时候,老夫人就已经下葬了。

“他没有让人来寻我?”

翠儿知晓她问的是谁。

老夫人下葬的事情交给了二爷,按照二爷对少夫人的恨意,没有直接将人给拖去灵堂,都算是开恩了。

“没有。”她搅拌着汤药,喂进苏婉嘴里,“下葬那日,奴婢去寻二爷说明了情况,二爷什么都没说。”

也没有为难她。

苏婉微微点头,喝完了药后重新躺了回去,“念念呢。”

“大姑娘被刘婆子带出去玩了。”

苏婉眉头微蹙,“别让她跑太远,我这几日病着,怕是护不住她,回头遇上三房那几个,又要被欺负。”

“少夫人放心,奴婢嘱咐了刘婆子,她会小心的。”

苏婉微微点头。

生病得这几日,是她嫁进江府之后过的最为安生的日子。

“老夫人的死,也没有再提及吗?”

翠儿摇头,“提倒是没有人提,只是三少夫人如今依旧被关着,瞧着也不像是就此揭过的意思。”

苏婉扯了扯唇角。

揭过?怎么可能,他好不容易抓住自己的把柄,还不曾狠狠报复她,怎么会揭过呢。

门外突然响起了几声轻咳。

是熟悉的调调,江夫人身旁的赵婆子。

“您好生躺着,奴婢去瞧瞧。”

“不用。”苏婉直接说道,“左不过那些事儿,你让她进来吧。”

从她嫁进来,除却病的起不来床和给老夫人侍疾那些日子,日日晨昏定省从不有缺,否则江夫人就会借不孝之名寻她麻烦。

估摸着这回也是知晓她醒来了,让她明日去侍奉的。

果然,赵婆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进屋,就立即说起了这事儿。

“如今三少夫人因为您的缘故被软禁,夫人身边无人可用,接下来的日子就只能委屈大少夫人了。”

想以此拿捏她?

苏婉笑了笑,“劳烦回去禀报母亲,哪怕是拖着病重的身子,我也一定将她老人家给侍奉好。”

听了这话,赵婆子眉头皱了皱。

这话说的,不是点明夫人这个做婆母的刻薄,为难她吗。

不过那又如何,这是江府,一切都由夫人说了算。

“大少夫人若是病着不想去,也可以寻二爷说道说道,将三少夫人放出来,夫人身边有了人,也就不用您了。”

让她去找江忱序?

这话也是江夫人做婆母的能说出口的,她那么厉害,自己怎么不去。

当日和赵清莹合作,想要害死她时,怎么不想想后果呢。

“侍奉婆母是我应该做的,至于三弟妹,谋害祖母,可是要被斩首的大罪,我一个女子都怕的不行,哪敢置喙。”

江忱序如今是什么人,锦衣卫统领,皇上跟前的人,又对她恨之入骨。

她是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赵婆子碰了两个软钉子,面色就彻底沉了下来,“既如此,那大少夫人明日鸡鸣时分就去夫人院子里侍奉,夫人有头疼的毛病,需要人揉按。”

这毛病,还挑时辰。

苏婉勾唇,虚弱的笑着,“让婆母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赵婆子一甩衣袖离开,翠儿在一旁气红了眼,“少夫人,您还病着呢,如何能再去受夫人的磋磨。”

如今她已经不指望江夫人拿少夫人当儿媳妇看了,只要能当做人就好,放在旁家就是对下人都没有如此苛刻的。

苏婉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声音很小,“没关系,我们再忍忍,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

江忱序给老夫人办完葬事儿,就开始上朝,处理公务了。

这日,他刚从官署回来,路过花园,就听见了一阵孩童尖锐的哭声。

“痛,痛。”

他眉头微皱,顿住脚步转身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便见两个稍大些的小男孩围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拳打脚踢。

一旁几个小厮将一个婆子死死摁在地上。

小姑娘。

这府中,好像只有她有一个女儿。

江忱序蹙眉,收回视线,抬步继续往前走。

当真是要病死了吗,女儿被欺负成这样都不管。

他刚走出几步,小女孩的哭声突然变的凄厉,“别打了,疼,疼,念念好疼。”

“就打你,你和你娘都是贱人,害的我娘被软禁,我们今日就打死你。”

“要是受不住,你就跪下来求我们,或是学狗叫,说你娘是贱货,我们就放过你。”

许是这话刺激到了小女孩,她突然怒吼道,“滚开,不许你们那么说我娘。”

“嘿,还有力气叫唤,看来是我们打的太轻了。”雨点般的小拳头落在小女孩身上,“叫你嘴硬,叫你嘴硬,你娘病了,你爹就是不中用的药罐子,我们就是打死你也没有人管。”

被摁在地上的婆子满脸是泪,却被堵住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剧烈的挣扎。

不夹杂苏婉,连风宿都觉得那几个小孩太过分了。

“不是,我爹爹不是。”江念念瞪大眼睛,疼的浑身抽搐,却还是不服输的反驳。

江忱序仿佛突然瞧见了幼时的苏婉。

一样的犟,不服输。

不知为何,听她唤爹爹,他心里很不舒服,就像被人硬生生揪了下心脏。

他脚步一转,朝花园后的三个小孩走去。

江宇和江袁正打的兴起,衣领子却突然被从后面拎起,脚旋即离了地。

他们愣了愣,还不等回头看清身后人的模样,就被丢入了冰冷的荷花池中。

冰冷的池水激的二人浑身发抖,水蔓过嘴鼻,眼睛,往下沉去,二人用力的扑腾着,只依稀瞧见了岸上站着的高大身影。

很冷,冻死人的那种,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比池水还要冷的寒意爬上背脊,江宇闭上眼睛,任由身子往下沉去。

“大公子,小公子。”

那几个小厮吓白了脸,纷纷跳下去救人。

江念念痛苦的从地上爬起身,第一时间没有和江忱序道谢,而是飞快的朝一个方向跑去。

许是因为疼,那双小腿,还一瘸一拐的,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着。

江忱序蹙眉,鬼使神差的没有离开。

不一会儿,就瞧见那江念念拿着一根棍回来。

她站在岸上,拿棍子用力杵着水中的人,只要有人露头,就朝头上敲上一棍。

即便是会水性的人,也被人搅合的一时反应不及。

江忱序挑眉,看着小女孩。

半晌,才淡淡开口,“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人就死了。”

江念念撇撇嘴,这才扔掉棍子,回头看向江忱序,十分有礼的行了个礼,“多谢搭救,等回去我告诉娘亲,一定会让娘亲报答你的,”

提及苏婉,江忱序面色瞬间沉冷下去。

他看了眼湖水中的棍子,淡声道,“方才他们打你时,为何不反抗?”

“打不过。”

“打不过就拼命,只要拼不死,下回他们就不敢再欺负你。”

“……”江念念眨巴着大眼睛,脏兮兮的小脸看着江忱序。

江忱序别开脸,没有再看她,不知为何,对上这张脸,他总有些不适,也许,是太像幼时的苏婉。

“那是你娘的至理名言,怎么,她没有教你?”

“教了。”江念念垂头,竟然从袖子中抽出了一把匕首。

“我方才可以狠狠扎他几刀的。”

“那你为什么不扎?”江忱序挑眉问她。

江念念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我娘亲生病了,要是我扎了他们,祖母一定会怪罪,我不想娘亲再被他们折磨。”

江忱序沉默的看了那匕首片刻,说道,“那你方才拿棍戳他们,就不怕你祖母怪罪了?”

江念念点头,又摇头,“怕,可丢他们下去的是叔叔您,您敢丢就说明您不怕他们,念念死不承认就是了。”

江忱序看着小家伙没有说话。

脑袋瓜子和那股古灵精怪的劲儿,确实和苏婉小时候一样。

“回去吧,以后一个人不要出来。”

他转身离开,湖水中的江宇和江袁也被拖了上来。

江念念看着江忱序离开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两个人,才叫上被吓坏了的婆子离开。

锦园。

苏婉看江念念迟迟没有回来,正打算让翠儿出去寻人,院中突然响起了江念念的声音。

她一溜烟的进屋,满脸都是笑容。

苏婉却立即看出了她走路的异常和脏污的衣裙。

“怎么回事儿?”她凌厉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婆子。

“没什么,”江念念立即接话,“遇上了三房的两个哥哥,我和他们打了一架。”

江念念说的若无其事,苏婉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你这么小,又是姑娘,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快过来,让娘亲看看。”

江念念走过去,在苏婉身旁坐下,“娘亲这次猜错了,念念可没有吃亏。”

苏婉没有说话,而是撩起她的衣袖,当看见那一片片青紫时,眸中瞬间浸上森寒的冷意。

她将小家伙抱坐在腿上,又褪去她的鞋袜,掀开她的衣裙。

后背上,小腿上,全都是淤青。

江念念面上却依旧笑着。

苏婉眼圈立即红了,死死抿着唇。

江念念连忙安慰她,“娘亲不哭,念念不疼,念念真的没有吃亏。”

苏婉吸了吸鼻子,“究竟怎么回事儿,你以前那么聪明,每次都能跑掉,这回为何和他们正面冲突,被打成了这样。”

江念念心虚的垂下头,“我想跑来着,可是他们人太多了,念念没有他们跑的快。”

苏婉眼中浮上狐疑。

三房那两个就是没脑子的,念念次次都能将他们骗的团团转,怎么这回会跑不掉。

“娘亲,念念真的没有吃亏,他们比念念还要惨,喝了一肚子的湖水。”

说着,江念念几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苏婉搂着她,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刘婆子。

刘婆子看了眼苏婉,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二爷。”

她将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苏婉沉默呆愣了好一会儿。

“娘,叔叔说,下次他们在欺负我,就和他们拼命,只要拼不死,下次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

江念念奶声奶气的声音勾起了苏婉的回忆。

她在苏家的处境比起江忱序也只是好了一点点,她也是父母早亡,寄居在大伯家中。

大伯孩子有不少,都比她大。

一开始她小心翼翼,被欺负,被打骂都忍着,可得来的,却是那些人的变本加厉。

然后,她就开始发疯,后来,她认识了江忱序,发现她和自己一样可怜,于是,就教他也发疯。

他竟然还记得!

“你有娘,任何事情,都有娘帮你,你不用和他们拼命,若是谁欺负你,就回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们。”

苏婉将江念念搂在怀中,眼中都是雾气。

他们是无可奈何,而念念有爹娘,不用拼命,不用承受那些。

念念小小的眸子闪了闪,点了点头,小声问道,“娘亲,救我的那个叔叔是谁,是他们口中很厉害的二爷吗?”


“苏婉,这是江府,你敢威胁我,也不看你够不够资格,去要说法是吧,你试试看,你能不能走出这个门。”

“来人。”江夫人一声令下,赵婆子立即带人围住了屋子,阵仗不小,连刘婆子都被挡在了外面进不来。

苏婉知晓,江夫人就是来出气的,不论自己怎么做,都逃不开今日的麻烦。

她眸光慢慢冰冷。

这江府中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那地狱中的恶鬼。

她苏家,绝不会白死的。

“母亲要打我,总要有一个理由吧。”

江夫人冷笑,脑中灵光一闪,“你和老二勾结,陷害紫露,别以为我不知晓,苏婉,不忠不洁,可是要被沉塘的。”

苏婉清楚的从江夫人眼中看出了森冷的杀意,心尖一颤。

“空口无凭,你敢!”

江夫人不屑一笑,“我为何不敢,你以为你那大伯还会替你出头不成,真是笑话,我告诉你,苏婉,你就是死在江府,你那大伯娘都不会来问一句,指不定,她比我更想要你死。”

江夫人的话,是事实,若是论世上最讨厌她,想要她死的人,一定是苏夫人。

“所以呢?你要以不忠之名对付我,江忱序同意吗?他愿意自己背上这与嫂嫂通奸的污名?”

“还有苏家,他们讨厌我归讨厌我,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苏夫人会放任我毁了她女儿的名声吗。”

苏婉对这点丝毫不怕,因为苏夫人女儿有三位,皆嫁入高门,就算为她们,苏夫人也不会让江氏为所欲为。

江氏自然知晓苏婉说的都是真的。

苏婉不值钱,可苏家的地位,还是比江家高一截的。

若是闹的不可收场,老爷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江氏阴沉着眉眼,心中想要借此除去苏婉的心思慢慢压了下去,况且,还有一个江忱序,她敢在苏婉面前胡言乱语,却是不敢给江忱序扣这乱帽子。

可心中的气,不撒出来岂不是白跑这一趟。

“若你当真和老二没什么,他又怎么会替你出头,苏婉,莫以为我忘了你和老二的过去,如今你既然嫁给了书宴,就给我安分些,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赵婆子。”

“老奴在。”赵婆子立即走上前。

江氏冷冷开口,“摁住她,给我好生教训,让她记住,何事儿能为,何事儿不能为。”

“是。”赵婆子使了个眼色,跟着来的两个粗使婆子立即上前帮忙。

苏婉知晓,江氏根本不是因为紫露,不过是拿此次作筏子而已。

她是因为一向温顺的自己突然反抗,才要给自己一个教训,让自己害怕,以后不敢再心存反逆之心。

“放开我娘亲。”

一个小小的身影灵活的钻入屋子,奔向了苏婉。

她手中拿着一根簪子,用力的扎在了禁锢苏婉的婆子的手上。

那人疼的一哆嗦,条件反射下一把挥开了江念念,江念念小小的身子就被扔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重重跌落在了地上。

“念念。”

“念念。”

两道人影同时扑了过去,一个是苏婉,另一个是刚进门的江书宴。

苏婉面色惊惧,将江念念抱在怀里。

江念念身后是桌案,挡住了她的身子,才没有摔的更远。

她疼的苍白着一张脸,却对着苏婉笑了笑,“娘亲别怕,念念不疼,念念好好的,只是摔了一下,不打紧的。”

“别动,让娘亲看看。”苏婉小心翼翼的翻过江念念的身子,后脑勺有血在不断的往外流。


说话间,苏婉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去往外间,一个石子却突然穿过窗棂,落在了她的脚边。

她垂眸看了眼,“翠儿,你先出去,把门合上。”

翠儿离开,合上房门不久,一穿着丫鬟衣服的女子便推门而入。

“姑娘。”

苏婉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怎么样,可有结果了?”

丫鬟蹙眉摇了摇头,“姑娘想要给老爷翻案,还需要当年案发的卷宗,属下在衙门各处都打听翻找过,都没有。”

苏婉眉头微拧。

“父亲曾位居大理寺卿,就算有卷宗,也应在大理寺,可江秦如今是大理寺卿,他又怎么会让证据继续保存呢。”

如今卷宗,怕是早就不在了。

苏婉的父亲在办案上,十分有才华,皇上倚重他,有继续升迁的希望,可后来,却牵扯进了一桩宫廷秘案。

苏婉查了四年,都只是知晓一些皮毛,唯一确定的是,当年负责接手大理寺的江秦一定和爹的死有关,就连江老爷子,也有窝藏包庇的嫌疑。

只是为了大理寺卿那个位置?苏婉曾如此怀疑过,可随着细查下去,却发现其中的水远不如自己猜测的深浅。

比如,那些人在爹死后,连年仅十岁的哥哥,都不曾放过。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她江氏一脉绝后不可。

“姑娘,此事儿倒也不是毫无办法,属下听说,锦衣卫中有储藏大量卷宗,当年老爷官职不低,也许,锦衣卫手中有,只是想拿到手,怕是难如登天。”

锦衣卫直属皇帝管辖,能替皇帝办私事儿的,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武功都乃人中翘楚,是皇上的心腹,莫说是拿卷宗,就是搭上线都难。

“锦衣卫。”苏婉蹙眉呢喃了一句。

她昨夜就想到了,只是江忱序对她恨之入骨,又很是谨慎敏锐,昨夜她只是稍加试探,就对她生了疑,想从他下手,只怕不容易。

可除了他,她又确实没了他法。

“此事,我会想办法的,对了,让你寻我大哥的踪迹,有消息了吗?”

丫鬟摇了摇头。

苏婉眼中的希冀再次幻灭。

所有人都说大哥死了,那具焦黑的尸体曾摆在她的面前,可苏婉就是觉得,那不是大哥。

许是自我安慰,又许是给自己留一丝念想,她始终不愿意放弃,可他,也始终没有任何音讯。

“姑娘,也许大爷他…”丫鬟没有把话说下去,意思却是十分明显。

苏婉揉了揉太阳穴,“你退下吧,当心些,别让人发觉。”

“姑娘放心,这几日江秦忙着大理寺的命案,正焦头烂额着,怕是没功夫管其他。”

——

江念念用完早膳就悄悄溜进了自己的小书房。

她踩在凳子上,从中间的格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的从凳子上下来,打开。

里面赫然是满满的铜板,最下面压着几张数额不大的银票。

江念念把铜板倒在桌子上,轻手轻脚拿出了一张银票,塞进袖子中,然后把铜板装好,放入原本的位置。

那是她从小到大积攒的压岁钱。

刘婆子就站在院中守着她。

“刘婆子,我想吃桃糕,你去给我做一些。”

刘婆子立即应下,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不放心的叮嘱,“姑娘在小书房呆着,可不要乱跑,老奴去去就回。”

江念念乖顺的点头。

等刘婆子身影消失在厨房, 她就一溜烟的从小书房中跑了出来,离开了锦园。

她不假思索的往忱园而去。

——

忱园。

书房中。

江忱序对面坐着一个男子,是那种十分周正的书生长相,看起来温文尔雅。

只是一张嘴,就让风凌,风宿皱紧了眉。

“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当年看出来你有大能,提前和你化干戈为玉帛,这才成就了你我今日的深情厚谊。”

此人,乃是临南将军府的大爷,周遇安。

一个……看起来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狗屁不通的人。

不过卖弄诗文却是一把好手,从不论合不合事宜,用的是否恰当。

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迷之自信。

江忱序垂头看着卷宗,像是并没有听见。

周遇安趴在书案上,蹙眉看着他,“我说的如此煽情,你好歹也给点反应啊。”

“我很忙,有事说,没事立即滚。”

“……”周遇安撇撇嘴。

“你如今不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吗,给我弄一个二品大员当当。”

“……”

“……”

周遇安继续道,“我家老爷子日日打骂我,嫌我不中用,等我有了比他更高的官职,我也得吊起来打他。”

说着,他还挥舞了几下手,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江忱序放下笔,淡淡看着他,“要不要我给你弄个异姓王当当,不是更能扬眉吐气。”

“那敢情好啊。”周遇安笑了起来,转瞬又耷拉下脑袋,“算了吧,你以为自己是……啊。”

“你知道我不是还敢要二品大员。”江忱序卷起卷宗,周遇安立即往一旁躲去,呵呵一笑。

“我不是看你脸色那么差,开个玩笑吗。”

他敛去憨傻的模样,往椅子里靠去,分外老实的长相,眸底却闪烁着丝丝精明。

“你当真要帮江秦那个老货?”

风凌,风宿眼皮子跳了跳,对周遇安这种极其不符合他长相的粗话,有些无语。

“当年他纵容老母和妻室如此欺辱你,不弄死他都是格外开恩了,竟然还有脸求你。”

“你呢,也是个憨货,衣锦还乡,不掀他江府个天翻地覆,还回来下榻,让江府倚着你狐假虎威,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江忱序沉眸不说话,周遇安眸子微微眯起。

“江忱序,你莫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余情未了吧?”

“要真是这样,那你可是真贱!!!”

“周遇安,”江忱序蹙着眉,明显是动了气。

他面色一严肃,周遇安就有些怂,“你可别忘了,当年你走时,只有小爷我去送你,你要为了那个背叛你的女人和我这个兄弟翻脸不成?”

“风凌,风宿,给他架出去。”江忱序最不喜欢的就是聒噪,可偏偏只要周遇安在,你耳根子就别想清净。

周遇安被赶出去,还不忘说道,“江忱序,你可别记吃不记打,回头再被那女人给骗了,后悔都来不及,小爷可不会再远赴千里帮你了啊。”

“哎呀,你们俩放开我,和你们主子一样的没良心。”周遇安甩开风凌,风宿,瞬间恢复了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姿态,踱着四方步走了。

风凌掏了掏耳朵,对风宿说,“这位一来,耳朵遭老罪了。”

江念念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前跑,却突然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中。

旋即就双脚离了地,被架着胳膊举到了半空中。

江念念脸都白了,以为又遇上了三房那两个,想要报仇摔死自己。

可对上的,却是一张人畜无害的柔和笑脸。

江念念立即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撞到您了,对不起。”

周遇安本是想吓唬吓唬小丫头,可看着她清澈的大眼睛,心里有些良心过不去。

“小丫头,你知道上一个撞到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江念念摇了摇头。

周遇安阴阴的笑了笑,突然将她高高的扔至半空。

江念念吓的瞪大眼睛,哇哇大叫。

身子落下来的瞬间,却又被稳稳接住。

小姑娘吓的半天回不过神,哭都不会了,周遇安左右甩了甩她。

别是给吓傻了吧,他良心会难安的。

不想,小姑娘低头,突然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周遇安疼的吸了一口凉气,都没有舍得给她摔地上,而是轻轻放下才开始推她。

“小丫头,谁教你咬人的。”

脚一落地,江念念立即就松开嘴,飞快的往忱园的方向奔跑,边跑边哭。


有马蹄声从街道尽头传来,所有人目光都朝那看去,苏婉也微微抬头。

只是看了一眼,她就立即收回视线,脚步往人群中缩了缩,尽量不被人察觉她微微颤抖的身子。

几匹快马奔驰而来。

为首的高头大马上,一身锦袍的男子清隽无双,面容冷硬,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不时流动着冷意。

他比起四年前,更加沉稳,眉眼也更加阴郁锋锐。

苏婉想着,眼中不知何时慢慢模糊起来。

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在府门口停下。

所有人都盯着他,只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话。

江忱序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一旁的小厮,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当年,被赶出去的一幕,在眼前浮现,他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

江秦上前一步,“回来了,路上可还顺利?”

“遇上了几个不长眼的,不过都被侄子给砍下了脑袋。”

江忱序不轻不重的开口,却让在场所有人都面色一青。

江家是文官,全凭江老爷子这个内阁大学士起的家,自然对江忱序这个武将心有畏惧。

江秦缓了缓面色,欣慰的拍了拍江忱序的肩膀,“好样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快进去吧,你祖母她……唉……”

早在之前,他就去信将江府发生的事情告诉江忱序了。

其实也未必是想让江忱序回来送葬。

而是江老爷子死后,江家就没落了,而江忱序如今正是新贵,其中的心思,不言而喻。

可江秦亦十分清楚,江家曾经对不住江忱序,怕他不肯回来,才拿江老夫人作伐。

毕竟就算你是新贵,不敬长辈,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出乎意料的,江忱序并没有提及从前。

他抬步往府中走去,只是路过江夫人时,突然顿住了脚步。

江夫人以为是要寻自己秋后算账的,吓的脸都白了,谁知,江忱序只是淡淡扫过她,视线落在了挽着她手臂的赵氏身上,

“……”赵氏先是控制不住的有一丝欢喜,当触及江忱序冷锐的眼锋时又立即僵住。

江忱序蹙了蹙眉,仿佛是轻轻吸了吸鼻子,就收回了目光继续抬步走了。

由始至终, 他不曾朝角落的苏婉看去一眼,不知是没有看见,还是厌恶,恶心,不愿意看。

总之,苏婉都长松了一口气。

一众人等就要紧跟着进去,却被跟随江忱序回来的一个侍卫拦住了去路。

“各位稍等,我家主子的马累了几日还不曾歇息,容属下先带进府喂马,否则若主子的爱驹有个差错,怕是谁都承担不起。”

“……”

“……”

让人给江忱序的马让路?

晚进门个一时半刻能怎样?还真饿死不成?

所有人都知晓,这是在给他们难堪和下马威。

还以为江忱序如此大方好说话,是当真不介意了呢。

江夫人脸色很是难看。

“没关系,若是夫人不允许,属下就牵着马在府门外等主子就是。”

你不让马进,那我家主子也不会下榻江府,你们的如意算盘就得落空。

苏婉看着说话的那个侍卫,面色沉静。

她就知晓,江忱序绝不是一个以怨报德之人,她唇角轻轻勾起,转瞬又落下。

比起这些人,他更想报复的,应该是自己吧。

江夫人长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冷声道,“既如此,那就马先请吧。”

老爷费尽心思才将那小孽障哄回来,她绝不能坏了事儿。

侍卫似是冷笑了一声,牵着马大摇大摆的进了府,马儿经过众人时,还扬了扬马蹄,重重喷出鼻息。

“简直是混账。”等人走远,江夫人才愤愤骂了一句。

苏婉抬眸看了她一眼,讥笑。

谁让你丈夫,儿子都没有本事呢,否则也不用指望混账。

所有人这才进了府,齐聚灵堂。

江忱序身量很高,身姿也因为习武的原因尤为健壮,裁剪合身的锦袍包裹着他宽肩窄腰的曲线,远远看着,就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凌厉之感。

权势养人,大抵是四年的战场,养出来的气场。

和四年前那个温润如玉的书生有着天壤之别。

只有苏婉知晓,他一直都不是人畜无害的书生,而是一直关在笼子里,等待发势的猛虎。

沉默着,她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一道阴沉凌厉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立即抬头去看。

江忱序正在和江秦说话,并没有看她,甚至连一个眼锋都不曾有。

她苦笑了一声,自己可当真贱,自作多情,他恨自己都来不及,怎么会看她呢。

她死死抿着唇,并没有听见江忱序和江秦都说了什么,只听见江秦的连连说是声,很是乖顺。

等她再次抬起时,江忱序正伫立在江老夫人的棺材前。

他面容本就冷硬,配上冰冷的视线,给人一种腊月寒天的触感。

苏婉注视着他。

而江忱序的目光,则落在棺材中躺着的江老夫人身上。

如今天气有些冷,加之大夫开出的药,尸体并没有严重的腐坏。

苏婉蹙起眉,袖中的双手绷紧,微微攥起。

她紧张的几乎忘记了疼痛。

江忱序,看出了什么?

正在这时,江忱序收回了视线,看向江秦,“老夫人去世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江秦闻言,重重叹了口气,“你祖母身子不适已有多日,大夫看了不少,日日喝药静养着,本是瞧着有了好转,却不料……”

他摇了摇头,“许是那几日的好转,都是回光返照吧。”

言外之意,就是病死的。

江忱序转眸又看了眼棺材,没有再言语,冷沉的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什么。

“忱序啊,大伯年纪大了,你大哥是个病弱的,你三弟贪玩不中用,以后这江府,可就都靠你了。”

江忱序闻言,收回视线,淡淡的目光落在江秦身上。

没有任何温度,就让江秦站立难安,脸皮发烫。

“当年之事儿,是你大哥……”

“大伯放心。”江忱序突然开口打断了江秦接下来的话。

“好好好。”江秦立时笑了笑,“说到底,我们都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一家人。”

江忱序没有说话,嘴角挂着讽刺的笑。

江秦把江老夫人的后事儿都交给了江忱序,说是要去官署。

人都离开的七七八八了,苏婉后退几步,也打算无声无息的离开。

“二哥,我有话要说。”

是赵氏。

苏婉侧头看了她一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瞬,赵清莹的手指头就朝她指了过来。

“父亲方才说的不完全,我有几句话补充,我怀疑,祖母的死,和大嫂有关。”

“……”

江忱序冷淡的眉眼朝苏婉看来。

很平静,没有任何温度,和看所有人都一样。

“三弟妹,你在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你敢说祖母不是被你照顾死的?”

苏婉眼睫微颤,看赵清莹的目光森冷了不少,“是三弟妹嫌弃祖母房中药味浓重,不肯侍疾,才只能由我操劳,三弟妹事后怎还倒打一耙。”

赵氏冷笑,“你如此孝顺,说不定就是存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呢,不然祖母好好的,为何你刚照顾了几日人就没了。”

苏婉清楚的从赵清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欢快。

她并非是怀疑自己,只是想在江忱序面前露脸。

又或许是失望江忱序没有第一时间找她麻烦。

思及此,苏婉的心竟又放了下来。

“二哥,你瞧,她不说话了,就是她做的,你一定不要放过她。”

灵堂中死一般的沉寂。

落在苏婉身上的平静目光,更让她心中钝痛。

半晌,男子才冷声开口,“大嫂,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大嫂。

大嫂。

苏婉垂头掩住了眼中的情绪,再次抬眸时,是和江忱序一样的冷淡平静。

“如此废言,二弟也信?”

这次,是江忱序沉默。

苏婉清楚的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势陡然变得凌厉骇人。

“不信她的,难不成信大嫂这个满口谎言,歹毒心狠之人?”

“还是说,大嫂已经谎话连篇习惯了。”

时隔四年,那种密密麻麻,针扎的痛再次涌了上来,吞噬着苏婉早就麻木了的心。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直至挺拔的身躯将纤细瘦弱的她笼罩住,无形的压力倾泻而出。

苏婉努力稳住身形不露出端倪,抬头看着他,“二弟,想如何?”

“她承认了,她承认了。”赵氏一脸的幸灾乐祸,“二哥,此事儿一定和她有关,你如今不是掌管锦衣卫吗,快把她抓走。”

“当年她就是如此陷害你的,你…”

赵清莹说着,江忱序倏然转身看着她,那阴戾冷沉的目光吓的她一个哆嗦,立即就闭了上了嘴。

“既如此,那大嫂这两日便守在灵堂,给祖母诵经祈福吧。”江忱序冷冷说道。

“赵氏所言最好是假的,否则…”他眯眼看着苏婉,眼中是冰冷的厌恶和威胁。

“不,不成。”翠儿扑进屋,拦在了江忱序身前。

“二公子,我家少夫人已经在灵堂跪了四日了,身上还受了伤没有用药,她会撑不住的。”

“翠儿。”

苏婉敏锐的察觉到了江忱序的眼神变化,立即要将翠儿拉走,可还是晚了一步。

“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奴婢插嘴了。”他转眸看了眼赵氏。

“三弟妹就是如此管家的吗?”

赵氏立即明白了江忱序的意思,高声吩咐,“来人,把这贱婢拉下去,杖责三十。”

苏婉面色微沉,“赵清莹,你敢。”

赵清莹看了眼负手而立的江忱序,立即道,“父亲把府中一切事宜都交给了二哥,这都是二哥的意思。”

翠儿脸色也白的厉害,“少夫人。”

苏婉攥着翠儿的手,抬眸看向了江忱序。

“江忱序……”

“府中的人呢,若是耳聋,那就都赶出府去。”江忱序没甚温度的话落下,守在门口正在犹豫的小厮立即冲了进来。

苏婉眼中的希冀化为了死寂。

江忱序是报复自己。

翠儿被拖了出去,不一会儿,院中就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和翠儿的哀嚎。

苏婉深深看了眼江忱序,掉头奔了出去。

“少夫人,”翠儿疼的几乎昏厥。

台阶上,江忱序站在那,冷淡的看着这一幕。

他身后,站着得意洋洋的赵氏。

“翠儿,你撑一撑。”苏婉伸出手去握翠儿的手,露出了那一小截被烫的红肿不堪,满是撩泡的手臂。

江忱序目光在上面顿了一瞬,旋即没甚波澜的移开。

三十棍很快打完,翠儿已经疼的面容扭曲,说不出话了。

“我们回去。”苏婉吸了吸鼻子,没有落泪,而是用那双满是烫伤的手搀扶起翠儿,慢慢往院子外移动。

“大嫂可别忘了回来守夜。”赵氏说道。

苏婉没有理会她。

江忱序目光落在主仆二人身上,眼底是疯狂的冷寒。


双洁+小爽+小虐

打脸循序渐进!!!

江家共有三子,大房嫡长子江书宴,嫡次子江书承,以及二房庶子,江忱序。

江家老爷子乃是内阁大学士,圣上近臣,他最为喜爱的,便是二房这位庶子。

苏婉曾和江忱序两情相悦,惺惺相惜,许诺枕山栖谷。

可……缔结良缘之时,她却在御前做伪证,将那个爱她如命的清隽少年送去了西北流放,转身嫁给了他的大哥,江家嫡长子江书宴。

因为,江老爷子死了,江忱序唯一的靠山,没了。

所有人都说,她是因为江书宴嫡子的身份,瞧不上江忱序这个二房的庶子,才宁愿糟践自己嫁给一个病秧子。

可世事无常,那位江二爷命硬的很,不仅没有死在西北,还立了军功,成为了新贵权臣,风光回朝。

江家那些曾对江二爷不好的人,如今都战战兢兢,更有大把的人,等着看苏婉这个曾经无比歹毒的爱人,如今的大嫂,当如何面对。

会不会被江二爷直接一剑封喉。

毕竟,那可是滴水成冰的西北,陡峭难行。

——

苏婉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往火盆中放入黄纸,火蛇跳跃蹿高,将她那张苍白柔弱的脸颊映的很红很红。

堂中央,摆放着一口黑漆木的棺材,里面躺着的人,是江老夫人,今日是停灵的第八日,依理早该下葬。

可那位权极朝野的江二爷还没回来上香祭拜,见祖母最后一面。

苏婉只觉得可笑。

这江府中的人,比她还要虚伪可笑。

江忱序是江老爷子妾室之后,江老夫人活着的时候对江忱序尖酸刻薄,如今人死了,也不知装给人看还是装给鬼看。

“大少夫人,你都连续跪了三日了,身子会撑不住的,歇一歇吧。”

明明江府有两位少夫人,可夫人就偏挑着大少夫人欺负,不过是看大爷身子不好,缠绵病榻,不如三房兴胜罢了。

苏婉微微合上眼睛,没有说话。

烧完了纸钱,她就拿起了一旁的木鱼,开始给江老夫人诵经祈福。

“呦,大嫂还有心思在这诵经呢,我还以为您知晓二爷回来,该吓的早早躲了去呢。”尖酸刻薄的声音,不愧是婆母的亲侄女。

来人就是三房的夫人,赵清莹。

苏婉便只当没有听见,继续敲打着木鱼。

赵清莹看着她那张脸,眼中嫉妒一闪而过,倏然上前将木鱼夺了去,“大嫂,要我说,你就别硬撑了,这个时候,还是保命要紧。”

“当初,你背叛陷害他时,怕是从没有想过有今日吧,怕是肠子都要给悔青了才是。”

她将木鱼扔在地上,讥讽的笑,“要说咱们这位二爷,可真是能耐,能在西北那破地方翻身,可见是老天有眼,帮扶苦命人,而那些黑了心肝的,想来,也不会放过。”

“你说对吧,大嫂。”

苏婉平静的抬眸,直视着赵清莹刻薄的嘴脸,她不说话,可眼中的清冷寒意却让赵清莹微微瑟缩,蹙了蹙眉。

她最讨厌的就是苏婉这副仿佛超脱世俗之外的沉静,不将一切放入眼中的无尘。

可该死的,每次她如此,自己也是害怕的。

“不许你欺负我娘亲。”小小的身影突然扑了进来,奶声奶气的,趁所有人不备推了赵氏一把。

赵氏低头一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眉头一皱,眼中都是厌恶。

和她娘一样,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尽会勾引男人。

“怎么和长辈说话呢,没教养的东西。”

她反手就将小姑娘推向地上,而正映着小姑娘得下方,是烧的猩红的火盆。

“念念。”

“大姑娘。”

苏婉和她的丫鬟发出惊恐的嘶吼,齐齐扑了上去。

苏婉整个人扑在火盆上接住了江念念,只是火盆也被掀翻,泼在了她的手臂上。

火星子将衣料焚了不少的洞,裸露在外面的手背,手腕更是遭了殃,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嘤咛。

“娘亲。”

“大少夫人。”

江念念和丫鬟惊恐的扑上前。

苏婉微微摇头,疼的面容都有些扭曲,额头上满是细汗,她抱着烫红的手臂,抬眸看向赵氏。

那一眼,凌厉又骇人。

赵氏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哪知晓后面放着一个火盆,谁让你放在这里的。”

“大少夫人,奴婢这就去请大夫。”丫鬟红着眼起身就要走,赵氏连忙拦住。

“母亲说了,大嫂守灵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翠儿眼睛都气红了,“三少夫人,您没有瞧见我家少夫人的手都被烫成什么样子了吗?”

赵氏眼中心虚一闪而过,旋即挺直脊背道,“那也是她活该,自己命不好能怪的了谁,说不定连老夫人都是她给害死的,不然她老人家活的好好的,怎么她一侍疾人就没了。”

“三少夫人。”翠儿气红着脸争辩,“老夫人重病,明明是你们不愿意侍奉,我家夫人才……”

啪——

赵氏甩手一个耳光,十分响亮,“一个贱婢,也敢说道主家的不是。”

苏婉将江念念藏在自己身后,又拉了翠儿到一旁,平静的和赵氏对视。

“你…你想干什么?”

一个没有娘家,夫君还是个病秧子的女人,拿什么和她斗。

赵氏心里给自己打气,那种心悸才慢慢缓解。

苏婉抬了抬手,很疼,她垂眸看了眼烫红的手臂又放下了,她一向很爱惜自己。

“三弟妹既是知晓二弟即将回来,那还不赶紧回去准备。”

“我准备什么?”赵氏一脸莫名。

“当然是看好了三弟,千万别让三弟知晓,你曾欲爬二弟的床。”

赵氏脸色瞬间煞白,不可置信得瞪大眼睛。

苏婉怎么会知道?

是啊,她和江忱序曾经那么相爱,定是江忱序告诉她的。

江三爷虽不错,又是嫡次子,可论才貌,比起江忱序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可那时江忱序心中就只有苏婉,根本就不拿正眼瞧她。

后来,江忱序被苏婉陷害流放,她自然也就瞧不上他了。

可如今赵氏怎么可能承认呢,她已经是江家三少夫人了。

“你胡说什么?再信口雌黄,当心我让人撕烂了你的嘴。”

害怕,惶恐,阴鸷的模样,哪还有半分的贵女风姿。

苏婉冷冷勾唇,“是与不是,三弟妹不该十分清楚吗?”

“我……我懒得理会你,疯子。”赵氏一甩衣袖离开,苏婉却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赵氏蹙眉回头。

“没什么。”苏婉轻轻勾唇,从赵氏腰间收回了手,“三弟妹放心,只要你不寻我麻烦,我是不会胡言乱语的。”

赵氏冷哼一声,加快脚步离开了灵堂。

翠儿目光在赵氏腰间定格了几息,回头看了眼自家夫人。

“娘亲,念念疼。”

苏婉垂眸,就瞧见江念念手心被擦破了一大块皮,隐隐渗着血丝。

“念念乖,娘亲给你吹一吹。”苏婉蹲下身子,捧着小家伙的手心疼的吹了吹。

江念嘴角撇了撇,“可娘亲比念念更疼。”

苏婉的手早就撩了不少的泡,红肿的几乎伸不开。

“念念也给娘亲吹一吹。”

江念念鼓起腮帮子用力吹了吹,眼中都是泪花。

“少夫人,还是先看大夫吧。”翠儿就要离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却先一步走了进来。

来人是苏婉婆母,江夫人身边的赵婆子。

她十分随意的福了福身,说道,“夫人让老奴来通知大少夫人一声,二爷已经进城了,府中所有人都需前往府门口候着。”

苏婉知晓,这是特意来通知她的,因为江夫人担心她不去。

毕竟,她和江忱序……

“赵嬷嬷,少夫人手被烫伤了,可否先回去看了大夫…”

翠儿还没有说完就被赵婆子不耐烦的打断,她瞥了眼苏婉的手,微微蹙眉。

不甚在意的说道,“不过是火星子撩了几下,有什么要紧的,还是先去迎接二爷要紧。”

“还是大少夫人不敢去,不想去?”她眉梢微微挑起。

不敢去,是承认对江忱序旧情难忘?

有时候苏婉很不理解,江书宴纵使缠绵病榻,可终究是江夫人亲子,她何故如此给自己难堪。

苏婉拦住了翠儿,将手藏进了袖中,“我去就是。”

赵嬷嬷这才满意,“那就走吧。”

苏婉将江念念交给翠儿,“你先带念念回院子里。”

“娘亲,念念不要,念念想要陪着娘亲。”

“乖。”苏婉抚了抚她的发顶,“回去和你爹爹玩,娘亲一会儿就回去。”

说完,就跟着赵婆子走了。

江府门口早已围了不少人,江家所有人,就连苏婉的公爹,如今江家的当家人,江秦都在。

苏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如此隆重来迎接二房的庶子,以往最讨厌,最瞧不上之人,是想着以此能来缓和曾经的关系吗?

可惜……

她最是了解江忱序,这些人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挽着江夫人手臂的赵氏朝苏婉投去一眼,就立即收回视线。

苏婉没有不识相的往上凑,而是站在了最后面,很不起眼的角落。

比起他们,那个人更恨的,应该是她才对。

她垂着头,不知是疼得还是怎么,袖中的手微微发着抖,苍白的唇也紧紧抿着。

她是整个江府如今最不受待见的。

她也知晓,落在自己身上的好奇,打探,讥讽,看戏的目光。

所有人都在期待,死里逃生的江忱序会如何对待她,想看她痛哭流涕,追悔莫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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