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正要捡起被风吹散的画纸,而画纸中央,是朵初绽的鸢尾花,花蕊处藏着极小的“0517”编号,却被花瓣温柔包裹。
“这是妈妈最后一幅画,”霍沉砚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把我的条形码,画成了鸢尾花的一部分。”
我望着画中少年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重生那天,殡仪馆镜子里自己泛红的眼尾——原来命运早在二十年前,就用鸢尾花的线条,将我们的轨迹悄然缠绕。
展厅角落,星冉正在教几个孩子画鸢尾花,他们腕间不再有条形码,而是贴着彩色的创可贴。
霍沉霄穿着白大褂站在基因检测报告前,镜片后的眼神终于不再冰冷:“大嫂,沈医生的实验报告显示,琉璃的变异基因能中和亨廷顿舞蹈症的致病因子,或许这就是‘清除计划’失败的原因。”
雪在这时变大,基金会的落地窗外,极光开始在夜空舞动,绿紫色的光带掠过霍沉砚的侧脸,映亮他手腕上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红痕——那是条形码褪落后,留下的唯一印记。
我忽然想起在深海礁石洞,他说“变异基因是母亲给的礼物”,此刻终于明白,所谓的“不完美”,正是命运最完美的馈赠。
临产前的阵痛来得毫无预兆,霍沉砚的手掌被我攥得几乎发青,却还在笑着哼我最爱的钢琴曲。
产房的灯光柔和,我望着天花板上镶嵌的鸢尾花玻璃,忽然想起母亲在电话里说的话:“星遥,你父亲临终前说,他最遗憾的是没看见你穿婚纱的样子,不过现在,他一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琉璃。”
婴儿的啼哭响起时,极光正盛。
护士把粉嘟嘟的小生命放在我胸前,我看见他掌心摊开,皮肤下泛着极淡的银蓝光点——是琉璃号辐射留下的印记,却像撒了把星子,比任何条形码都要美丽。
“小琉璃,”霍沉砚的指尖轻轻划过孩子额头,“你知道吗?
你妈妈在十七岁画了朵鸢尾花,从此爸爸的世界里,就只有这朵花的颜色。”
他抬头望进我眼里,极光的倒影在他眸中流转,“后来她重生了,带着满身荆棘来爱我,却让我知道,原来阴谋与谎言里,也能开出最纯粹的花。”
三个月后,我们带着琉璃回到老宅。
星冉在花园种满鸢尾花,淡紫色的花瓣上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