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塞给她的纸条:“今日卯时三刻,我在西角门等你。”
可此刻卯时已过,她根本来不及去取他准备的食材。
指尖触到袖中太后赏的玉镯,冰凉的触感却没能让她冷静下来——她太清楚了,在这宫里,失了圣心就等于失了一切。
“怎么回事?”
熟悉的冷冽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柳柳抬头,看见时霁身着侍卫服,腰间佩剑尚未归鞘,显然是一路奔来。
他目光扫过狼藉的案几,瞳孔瞬间缩成针尖状。
“时侍卫来得正好,”周嬷嬷阴阳怪气地开口,“柳管事不知怎的,竟把皇上的螺蛳粉做得一团糟,这要是传出去......够了。”
时霁打断她的话,大步走到柳柳身侧,“我问你,”他压低声音,只有她能听见,“汤底和米粉,是不是都被人动了手脚?”
柳柳猛地抬头,对上他眼中跳动的火光。
原来他早就料到会有此劫,原来他今早没等到她,就已经猜到了一切。
她喉咙发紧,只能轻轻点头。
“传菜公公,”时霁转身时,声音已恢复了平日的冷肃,“烦请回禀皇上,稍候片刻,臣亲自为皇上烹制螺蛳粉。”
殿内众人皆倒吸冷气。
周嬷嬷的竹条“哐当”落地,而柳柳则瞪大双眼,看着时霁解下侍卫外袍,随手扔在椅背上。
他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浅色的疤痕——那是上月替皇上挡刺客时留下的。
“愣着做什么?”
他忽然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还不快帮我切酸笋?”
柳柳从未见过时霁做菜的模样。
他握刀的姿势像握剑般利落,酸笋在他刀下薄如蝉翼,每一片都带着均匀的菱形纹路。
当野山椒在热油里爆出香味时,他手腕一抖,竟像舞剑般将辣椒炒出了焦香却不糊的火候。
柳柳站在一旁打副手,看着他行云流水般调配香料,忽然想起坊间话本里说的“文武双全”——原来真有这样的人,既能在御前护驾,也能在灶台前烹出人间至味。
“汤底用大火熬一刻钟,”时霁将螺肉倒入汤中,“注意看着火候,别让汤扑出来。”
他说话时,袖口蹭过她手背,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那是他常擦的剑油味道。
当螺蛳粉最后端上时,柳柳的掌心已经全是汗。
时霁在旁替她捧着食盒,腰间佩剑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