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惠答道:“奴婢打听过了,昨天慎姨娘便已出了侯府,去药堂主事,午前应该是出去了,这会儿才回。”
闻言,祁姣咬紧银牙,再也没有睡意,一翻身坐了起来。
“这么说来,她现在可以自由进出侯府了?”
她不甘心,太不甘心了,这口气泄不出去,她会憋死的。
晴惠讪讪道:“应该是自由进出的吧,毕竟药堂的生意已经全权交给她打理了,那边天天都有事。”
哐当一声,小几上的茶杯被扫落在地。
祁姣捏紧拳头,面容如霜。
晴惠缩紧脖子,把脑袋压低,一声儿也不敢言语。
“贱人!贱人!”祁姣捶着桌子,一声接一声地辱骂道。
虽然事已至此,改变不了什么了,但她绝不能让慎如过得那么舒坦!
周妈妈的两个儿子周乔和周杨是昨天回京的,在慎如的周旋下,被余老夫人安置去了门房当差,吃住都在侯府,周家三口总算得以团圆。
慎如本打算趁着今日出门悄悄去趟太子府,求见太子,可余老夫人给她安排了一堆人跟着,除了药堂,哪里也去不得,也根本找不到机会脱身。
当晚,她密见了余珊,将写好的一封信递上,请她托孟平孟正兄弟送去太子府。
余珊接过书信,忧虑道:“太子府那样的地方,寻常人是进不去的,这信未必能送得成。”
“先试一试吧。”目今这个情形,慎如也没别的人能指望,试试至少还有机会。
周氏兄弟曾面见过太子,本应派他们去更合适,然他们如今在门房当差,轻易走不开,且他们明面上就是她的人,到外面走动容易引人注目,不像孟氏兄弟,在府里没有差使,谁也不在意其去向。
余珊点头:“我一会儿就叫孟妈妈把书信送出去。”
翌日早上,慎如先到东华堂老夫人处请安,后来到欢日居。
侍女没准她进门,说是郡主生病了,还在床上躺着。
她走后不久,老夫人得知祁姣身体抱恙,过来看望。
余启和余盛余瑾等亦先后而至,大夫看了脉,诊断乃受凉所致,要静养几日。
待大夫离开,余盛说道:“母亲病了,慎如作为侍妾,是不是应该过来伺候汤药?”
他一边说,一边瞄了祁姣一眼,断定她会喜欢自己这个提议。
果不其然,祁姣的嘴角弧度极浅地往上翘了翘。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担心侯爷与婆母舍不得,不肯答应。”
余盛笑道:“母亲真是多虑了,在祖母和父亲心中,您才是自家人,哪有为了维护外人,反而让您得不到照顾的道理?”
“还不住口呢,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余老夫人见余盛惹是生非,恨不得给他两巴掌,脸上勉强维持着三分笑意,对祁姣道:“慎如有孕在身,身体又弱,受不得累,这样吧,如果你身边人手不够,我那里多拨几个得力的丫鬟和婆子过来。”
“不用,我就要慎如。”祁姣不肯退让,把自己的心思摆到了明面上。
老夫人噎住,脸色涨红。
这个毒妇,分明千方百计想害死她的宝贝孙子!
余启坐在榻沿上,随手拉了拉祁姣盖在肩头滑下了半截的氅衣,温言道:“按理主母有疾,侍妾确实应该侍奉左右,这点累都受不得,还活着做什么?侯府不养闲人。”
老夫人听完便急了,想要说话,旁边的余瑾连忙拽了她两下,用眼神制止。
就这样,本来就要出门的慎如被叫到欢日居,给祁姣侍疾。